第60章情感升华
“齐顺梅同学,请收回这点钱吧。你还是一个学生,我怎么能花你的钱呢?刚才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齐顺梅深吸一口气,顺势收回自己的钱,然后很羞涩地讲一句:“对不起,就算我欠您一个人情。等我以后毕业了,找到工作后,再报答您的恩情。现在就不打扰您的工作了。”
方华晨一看对方转身要走,急忙喊道:“站住!”
齐顺梅吓得一激灵,下意识静止不动了。
方华晨有些诧异道:“你现在干嘛要躲我?我又不是一个大老虎。”
齐顺梅没敢回头,嘴里喏喏道:“我不是躲您,否则就不会主动来找您了。”
方华晨追问道:“那你干嘛着急要走?”
“我怕影响您的工作。”齐顺梅低声辩解道。
方华晨淡然一笑:“我刚才不是说已经有时间了吗?”
齐顺梅迟疑一下:“哦···可我是抽空过来的···现在耽搁太久了···得马上回学校了···”
方华晨一看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变了,就猜到自己的副手可能跟她说什么了,但他无暇去计较,而是又问道:“从我们消防支队距离你的学校大约有十公里。你要搭乘什么交通工具?”
齐顺梅依旧像蚊子声回答:“我是乘坐公交车过来的。”
方华晨当即表示:“乘坐公交车太慢了,而且还要倒车。我看这样吧。你再陪我聊一会。我一会亲自开车送你回学校,这样可以吗?”
齐顺梅赶紧摇头:“这样不好吧?我不想再给您增添任何麻烦了。”
方华晨一怔:“丫头,难道你不想跟我处对象了吗?”
齐顺梅含羞地垂下头:“这···”
方华晨又笑道:“既然咱俩是以处男女朋友为目的,那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岂不忒见外了吗?”
不料,齐顺梅羞愧地表示:“我只是一个‘丑小鸭’,岂能幻想找一个王子?都怪我之前太自不量力了,让您见笑了。”
方华晨诧异道:“你如果认为自己是一个‘丑小丫’,我不妄加评论。但我什么时候成为‘王子’了?你这不是拿我‘开涮’吗?”
齐顺梅慌忙摇头:“我不敢···真是感觉配不上您···”
方华晨几乎嗔怪的语气:“你这个丫头有点忒谦虚了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军人,而你可是本科大学生呀。如果说我配不上你,倒是可以。但又何谈起你配不上我呢??”
齐顺梅又深吸一口气,然后凛然道:“您不是拒绝了很多优秀的女孩吗?就凭我的条件,可远远不符合您的择偶标准耶。”
方华晨一愣:“谁说我拒绝过很多女孩呀?”
“就是刚才那个军官。他说您择偶的标准就是对方应该有明星一样的气质,要像小女生一样的清白纯洁。并且个头要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零之间,因为女人身体太高或者太矮都不好看。而且,女方其他的条件必须是研究生的学历,家里必须能提供包括楼房等丰富的陪嫁。”
方华晨听完齐顺梅略带嘲讽的语气讲完这番话,就明白了自己副手的用意,不由得苦笑摇摇头。
齐顺梅一看对方表情充满了尴尬之色,不由撅嘴道:“我哪里能达到您的标准呀?起码我现在都不清白了,而且又是穷人家的孩子。”
方华晨本想否定,但考虑到自己是突然变卦,已经把战友给闪了,所以就不能再伤他的自尊了,于是掩饰道:“我好像是有这样的愿望。不过,自从遇到你之后,我才清楚自己的愿望和感觉有巨大的反差呀。所以,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女孩,而其他的杂念都烟消云散了。”
齐顺梅眼睛一亮:“您说的是真的吗?”
方华晨含笑点点头。
齐顺梅明眸转了转:“不对。您前几天在医院病房时,明明对我并不在意,甚至还找借口推脱。”
方华晨嘿嘿一笑:“你这个丫头在那种情况下向我提出这个要求。我如果贸然答应了,岂能算是对你对我负责任?当你经过这几天冷静后,如果对我依然有好感,我才能算认可你是理智的。”
齐顺梅仔细一想,人家讲的不无道理。但刚才谭立军的话给她的心里埋下了阴霾,一时间踌躇不语。
方华晨见状,当即感慨:“唉,人家都说女孩心,海底针。难道你经过几天深思熟虑的事情,又突然在一瞬间就反悔了吗?”
“不是。”齐顺梅涨红了脸,“我没有反悔。”
方华晨微笑点点头:“那就好。我现在就可以开车送你回学校了,可不能耽误你的学业。”
齐顺梅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还有时间呢。”
方华晨故意惊讶道:“你刚才不是说抽空过来的,不能耽误太久的时间吗?”
齐顺梅突然嗔怪道:“傻瓜,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星期天吗?”
方华晨有嘿嘿道:“敢情你这个丫头刚才是故意骗我呀。”
齐顺梅傲然点点头:“谁让你的心那么高了,真是一只骄傲的公鸡。”
方华晨哈哈大笑:“我并没有错。否则等最终等到我要等的姑娘吗?”
齐顺梅又脸红了:“我可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方华晨突然抬手搭在了齐顺梅的肩膀上,并意味深长地讲道:“对于我们来说,选择配偶时,千万不要选择所谓的最完美的人。其实这种人根本是不存在的,一切的唯美主义思想都是不现实的。所以,选择一个有缺陷的伴侣不仅显得真实,也会让自己不承受太大压力。因为我们彼此面对时,需要的是自信而不是自卑。”
齐顺梅这时动情点点头:“你说得对。爱一个人不能光爱对方的优点,也要包容和爱他(她)的缺点。”
方华晨点点头,并向齐顺梅投去欣慰的目光。
“我们坐车走。”方华晨突然拉住了齐顺梅的小手。
齐顺梅一惊:“您着急开车送我回学校吗?我都说今天···”
方华晨莞尔一笑:“傻丫头,谁说送你回学校?我要带你出去吃饭。你没看现在快到中午了吗?”
再说谭立军返回办公室后,就一直隔着二楼窗口关注他的上司和那个美丽姑娘的一举一动。当目送上司牵着那个美丽的女孩离开时,不由懊恼地出拳狠狠砸了一下窗框。结果,当他的拳头跟硬邦邦的铝合金窗框相碰时,咯得他紧皱眉头,并咧开了大嘴。
方华晨开着军车搭载齐顺梅来到一家西餐馆用餐。当富有情调的红酒呈现在他俩面前时,他俩互碰酒杯,把所有的真挚的情意和美好的祝愿都融入美酒中了。
对于方华晨来说,英雄救美以前仅仅是故事中的情节。如今,他在烈火中成就了一次英雄的壮举,也成就了一个抱得美人归的佳话,这无疑是他的精彩人生中一个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对于齐顺梅来说,通过经历一次情感的剧痛后,上天又眷顾给她一个肯为她舍生往死的男人,这无疑是她精神和身心上最大的依靠。她面对这位高大英俊的军官,完全沉湎于丰富多彩的情感中。
他俩当天在西餐馆里互动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当方华晨把齐顺梅送回学校,并回到军营时,迎来的是谭立军一副铁青的面孔。
方华晨并没有先说话,而是坦然一笑面对他的战友。
谭立军终于忍不住了,不由愤然质问:“老方,你真是太不讲究了,既然想放弃那个女孩了,为什么在我努力追求过程中,又为何插上一扛子?哪有你这样做哥们的?”
方华晨完全理解战友的沮丧心情,毕竟,有一位美丽可爱的女孩刚刚跟他失之交臂。所以,他略显歉意道:“小谭,真的不好意思。我压根并没有想放弃那个女孩,之前避而不见,只是考验一下她的诚意。难道你不懂得,如果让她轻易追到我,就不会懂得珍惜吗?”
谭立军鼻孔一哼:“你是不是把男女彼此的关系本末倒置了?”
方华晨淡然一笑:“无论是男追女,还是女追男,这都是同一个道理。可是,正当我要抻一抻她的耐心时,你却突然插上了一脚。我没有办法,只好屈驾主动出击了。不过,幸亏我及时出去见她。否则,她真的不属于我了。”
谭立军苦笑道:“难道你还要埋怨我吗?我只是给你戴了一顶‘高帽’而已,目的是让她对你敬而远之。谁想到你是一个出尔反尔的男人呢?”
方华晨一看他对自己产生积怨,赶紧表示道:“小谭,我理解你心中的怨气。毕竟,我之前做法不太地道,如果真把你闪了一下,那我由衷向你道歉。但是,梅子她是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而不是一件东西。所以,我无法对她做到‘忍痛割爱’,希望你能理解我。”
谭立军眼神突然一亮,并带有警告的口吻:“老方,既然她对你是实心实意,那我只好闪了。但是,你千万不要利用那个女孩的单纯而玩弄人家的感情。否则,我决不答应。”
方华晨不禁对他的警告有些感动了,便郑重地表示:“咱俩好几年的战友了。你看我玩过哪个女孩?我这个人要么不爱,如果爱,就一定爱得惊天动地!”
他的最后一句话讲得掷地有声。
他的诺言很快得到了证实。在之后的一年里,他俩不仅爱得如胶似漆,并且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当时,齐顺梅大学刚毕业,本来不该匆忙结婚的。但是方华晨已经到了而立之年。早过了该结婚的年龄。齐顺梅因为跟他的感情已经升华到一刻都不能割舍的地步了,所以主动提出了结婚。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女人,如果先结婚再工作,对她来说是最幸福的。再说,她只有把家庭稳定下来,才能选择去哪找工作。
不过,她的做法遭到了齐老太太的反对。一场家庭风波不可避免了——
第61章奉子成婚
齐老太太为女儿选女婿的心要比女儿还高。她的三个女儿个个都像一朵花,这让她感到欣慰和骄傲,当时二女儿齐顺敏已经嫁给了当时的同事张鹏飞,她当时就不很愿意。原因是二女儿不仅漂亮,又乖巧可爱,在她的心目中,起码要嫁一个机关干部,但年轻单纯的齐顺敏还是选择了她的一个大她十岁‘前辈’同事。俗话说儿大不由娘,齐老太太只好忍下了,但三女儿要在外地读书的地方嫁给一个消防员,还是让她无法接受。而且,三女儿才刚刚大学毕业,她本来希望三女儿回到蜀西发展的。
齐顺梅跟方华晨热恋的消息一直跟家里保密,直到要走到嫁人这一步时,才委婉地跟老妈讲了。
齐老太太吓了一跳,立即招女儿回来。
齐顺梅知道老妈的脾气,既然自己跟方华晨发展到这个程度了,也该让他见见未来的丈母娘了,于是就跟方华晨商量回老家的事情。
方华晨心里有些紧张,便担心的问齐顺梅:“梅子,如果老人执意反对怎么办?”
齐顺梅当时一愣:“我还没向你讲妈妈的脾气秉性呢,你怎么就断定她老人家会反对?”
方华晨苦笑道:“这不是明摆着吗?我目前在燕城服役,你大学刚毕业,如果咱俩结婚了,你肯定会在这里找工作呀。那她舍得你嫁到外地吗?再说,你还没有参加工作,还没挣钱孝敬供你读书的老妈和哥哥,就被我给‘撬走’了,你的娘家人能心安理得吗?”
齐顺梅想了想,感觉男朋友分析得很有道理,于是就蹙眉道:“我的大哥一直希望我回家乡考取公务员。可如果那样的话,我俩就劳燕分飞了。所以,我是不能回蜀西工作的。但我又不想让他们对我太失望。你能不能想出一个他们不得不让我嫁给你的理由?”
方华晨想了想,便问道:“他们知道我救你的事情吗?”
齐顺梅俏脸一红:“我能把那件丢人的事情跟他们说吗?”
方华晨淡然一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他们不会为你担惊受怕了。你只要向他们隐瞒自己之前失恋而喝醉酒的事情,就可以了。而你做为一个女孩被困在火海里,就不算丢人了。你的家人这时候也不会找学校的后账了。”
齐顺梅感觉他讲的有道理,便信服点点头:“嗯,这算是一个筹码。不过,就光凭这一点,恐怕还不够。”
方华晨沉吟一下,便继续表示:“那你就说跟我已经爱得难舍难分的地步了。希望家里人成全。”
齐顺梅轻轻摇摇头:“这恐怕没用。我妈妈怎么能了解咱们年轻人的情感和爱情观呢。她可是一个很现实的女人。当初我二姐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岁的同事,就让她气得不得了。不过,他俩还好在她的身边呀。我的那个二姐夫还算会来事,妈妈最后才认可的。而我的情况就远不如二姐了,因为今后要远离家乡了。其实,这这几年在外面读大学,她就很牵挂了,掐手指算我什么时候学成归来。”
方华晨的表情必须严肃:“如此说来,你妈妈的工作还真不好做。我如果跟你回去见她,只能停留一两天,恐怕不能给她一个了解我的机会,就算我有所表现,也不如你的二姐夫‘近水楼台’呀。”
齐顺梅这时眼转动了一下,然后含羞道:“我还有一个办法,就会逼她老人家就范。”
方华晨眼睛一亮:“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说。”
齐顺梅涨红了脸垂下了头:“我就对她说,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咱俩不得不‘奉子结婚’了。”
方华晨吓了一跳,当即摇头道:“这恐怕不行。你大学刚毕业,如果说自己怀孕了,就会惹她老人家伤心的。再说了,我作为一名现役军人,如果把一个女孩搞大了肚子,那岂不坏了我的军人荣誉?”
齐顺梅一听,顿时嗔怪道:“你居然还顾及你所谓的军人荣誉?那我问你——是我重要,还是你的军人荣誉重要?”
方华晨在齐顺梅的逼视下,不由挠了挠头:“当然是你重要了。但如果被上级组织知道了,会处分我的。”
齐顺梅嫣然一笑:“我说怀孕的事情,只对我的娘家人讲,又不会让你的组织知道。难道你还担心我娘家人会找到这里控诉你吗?”
方华晨淡然摇摇头:“那他们倒不会,起码要顾及你的感受呀。不过,你的这个借口恐怕找就过时了,因为现实中有很多女孩利用假怀孕不是逼男方就范,就是逼自己的父母认可。万一你老妈较真的话,逼你去医院检查,那该怎么办?”
齐顺梅一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华晨,你的担心还真不无道理。凭我对老妈的了解,她还真能做出这件事。毕竟,现在检查女人是否怀孕,是比较简单的事情。”
方华晨黯然摇摇头:“咱们还是不要找借口了,免得弄巧成拙。”
齐顺梅俏脸又不禁含羞起来了,突然转到了一边。
方华晨感到无比的蹊跷,不由伸手捧住她的脸颊,并让她面向自己:“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好像是不好意思了?”
齐顺梅的眼圈不由红晕起来,迟疑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华晨,我可以真怀孕呀。到时候,我妈妈就拿咱们没辙了。”
方华晨心里一紧,顿时放开双手,脸色有些为难道:“这···这怎么行?我做不出这件事。”
齐顺梅一呆,突然把头扎到方华晨的怀里,并用胳膊把他紧紧搂住,并用撒娇的语气:“华晨,我非常爱你。可相爱这一年多,你都不肯碰我一次。如果你对我的爱是真的,就赶紧要了我吧。”
方华晨赶紧表示:“傻瓜,我当然是爱你的,以前没有要你,就是为了尊重你呀。我想把咱俩的第一次留在新婚花烛夜呀。”
不料,齐顺梅摇摇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的观点还那么传统?我听说现在的男女孩相亲,只要彼此印象都好,就可以上床了,哪怕发现以后性格不合而分手呢···”
齐顺梅讲到这里,突然想起了自己跟初恋的事情,不由涨红了脸打住了话头。
方华晨则陷入了沉思当中。
齐顺梅突然羞愧道:“华晨,你是不是感觉我身子不干净了,所以不想碰我?”
方华晨已经很了解齐顺梅了,知道她是一个自尊心非常强的女孩子。如果自己这时再犹豫,肯定会更加伤害她。其实,他对齐顺梅的爱早已经无法自拔了,之所以没有碰她,就是尽量保持自己一个正统男人的矜持和底线。如今,他和她的爱情早已经水到渠成了,他已经情不自禁了,尤其又在对方这种情绪下。
两个月后,齐顺梅带着请探亲假的方华晨回到了她的家乡——蜀西市。
齐老太太事先得知三女儿居然把所谓的男朋友领回家了,顿时怒不可遏,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给那个‘纠缠’自己女儿的小子一个下马威。
不料,当方华晨以一副严整的军人仪表出现在齐家的时候,不禁让齐顺梅的哥嫂刮目相看,就连齐老太太也不得不放下要吃人的表情。
不过,方华晨温文尔雅的举止依旧无法改变齐老太太的态度,只是让她改变一下策略而已。
她虽然对方华晨收敛了张扬跋扈的态度,但表情依然是冷冷的,不要当头表示道:“方同志对不起了,我不希望自己的闺女嫁到外地去。我看您挺优秀的男人,完全可以找到一个不错的姑娘,为什么非纠缠我的闺女呢?”
方华晨赶紧郑重表态:“伯母您误会了。我跟梅子情投意合。在我和她的心中,眼里只有对方,已经放不下任何人了。这不能用一个‘纠缠’的字眼来形容我对她感情。”
齐顺梅立即附和:“就是。您如果非要说‘纠缠’的话,也是我纠缠他。”
齐老太太的表情顿时一沉,可当着方华晨和自己儿子、儿媳妇的面不好失态,便站起来,对三女儿一挥手:“梅子,你跟我进来一趟。”
她一边说,一边走向里屋——
齐顺梅明白老妈的意思,不过她并没有担心,因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便从容地跟老妈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方华晨和齐顺梅的哥嫂齐顺军和刘咏梅。
刘咏梅一看婆婆和小姑子都离开了,自己也不方便在客厅里呆着,便向老公一使眼色:“顺军你陪客人吧。我去做饭。”
齐顺军一看家人都离开了,只好跟方华晨搭讪。
再说齐老太太把三女儿叫到自己的房间后,便训斥道:“你的二姐就气我,怎么连你也跟我作对呀?”
齐顺梅满脸的委屈:“妈,我怎么会跟您作对呢?华晨真是我喜欢的男人。求您就成全我们吧。”
齐老太太冷然质问:“如果你非要嫁到外地,我也没有半办法。但他的有房吗?能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吗?”
齐顺梅郑重地表示:“他的老家也不在燕城,在那里自然没有房子。不过,他可是一个很有发现前途的军官呀。我认识他时,只是一个中尉,如今已经晋升到上尉了。”
齐老太太眉头一皱:“什么中尉上尉的,我不懂。他到底哪方面打动了你,难道就因为他长的比较帅吗?”
齐顺梅摇摇头:“不是。女儿可不是以貌取人的女孩。人家曾经救过我一命。难道我就不能以身相许吗?”
齐老太太愕然道:“他怎么救的呢?难道你曾经遭遇过危险?”
齐顺梅点点头,于是就把一年前宿舍发生火灾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不过,她并没有讲出自己当时没有跑出来,是因为跟初恋分手而喝酒自残。
齐老太太顿时心有余悸:“天呀,真是太可怕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齐顺梅赶紧解释:“人家不是怕您担心吗?再说,我毫无无损,多亏了他舍命相救。”
不料,齐老太太又把脸一沉:“他身为消防人员,灭火救人就是他的本职工作。就算被大火所困的并不是你,而是其他人,难道他就不救了吗?你干嘛非要嫁给他作为报答呀。”
齐顺梅动情道:“可他为了我,差一点丢掉自己的性命。您的女儿是一个感恩的人,也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难道我当时爱上他,就不应该吗?”
齐老太太又质问:“可你既然跟他交往一年了,为什么不早点跟家里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太吗?”
齐顺梅解释道:“我当时虽然跟他处朋友了,但还没有确定关系。所以,就不方便跟您们讲。”
齐老太太鼻孔一哼:“难道现在你就能擅自跟他私定终身吗?”
齐顺梅点点头:“我除了他,已经没有了第二个选择。”
齐老太太又冷冷地质问女儿:“假如我就是不同意呢?”
齐顺梅苦笑道:“恐怕谁不同意都不好使了。因为我···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齐老太太一听,脸色陡然变色!
第62章军营婚礼
齐老太太的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就突然拔腿向外走去——
“妈,您要干嘛?”齐顺梅急忙拽住老妈的胳膊。
齐老太太气急败坏道:“我要质问他,凭什么搞大我女儿的肚子?我非要让他付出代价。”
齐顺梅这时噗通一声,跪在老妈的脚前,并死死抓住她的胳膊不放:“妈,我这是自愿的···我真的离不开他呀···您真是要把这件事情搞大了,就是把女儿往死路上逼呀。”
齐老太太一看泪如雨下的三女儿,心里有些软了,那双腿再也无力往外迈了。
不过,她又很快意识到什么,并且低头质问三女儿:“你真怀孕了吗?”
齐顺梅赶紧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岂能信口雌黄?”
齐老太太鼻孔一哼:“那可说不好。你已经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视作儿戏了。”
齐顺梅这时立即站起来,并从自己的随身挎包里取出一张化验单来,并递给了老妈:“诺,不信您看。”
齐老太太有一些文化,当接过化验单一看,在短短几句描述中,其中的一句是‘HCG为阳性’。这充分显示了女儿现在的身子已经不是她一个人了。
齐老太太的脸色顿时非常苍白,身体向后不由一晃。
齐顺梅赶紧扶住了老妈:“妈,您这是干嘛?又快有人叫您姥姥了,难道您不愿意吗?”
齐老太太思忖了很久,思想上终于转过这个弯。毕竟,现在一切都木已成舟,已经容不得她反对了。
齐顺梅利用自己的怀孕终于通过了娘家这一关,显得非常兴奋。
等她跟着方华晨再次来到燕城后,就准备操办婚事了,因为时间不等人,她不能让自己显怀时再步入婚姻的殿堂。
由于方华晨已经属于大男了,他找到了伴侣,让他的上级领导很兴奋,要为他和齐顺梅操办一个军营婚礼,并把一套独立套间宿舍作为他俩的新房。
这时候,齐顺梅再次来到消防支队时,那些消防战士都改称齐顺梅为‘嫂子’了,其中的谭立军也不例外。不过,他的表情一直很纠结,在方华晨和齐顺梅交往这一年多里,每当齐顺梅来支队找方华晨时,他总是刻意地回避。
齐顺梅很快意识到这位老乡的心结。其实,她早就看出谭立军第一次见面时所说的话,就是挑拨她把感情从方华晨的身上转移到他身上。所以,每当她看到这位老乡无法走出来时,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
她最后通过跟方华晨协商后,决定找机会跟谭立军谈谈心。
有一天谭立军正在宿舍里洗衣服,齐顺梅刚好路过宿舍门口,就信步走了进来。其实,这间宿舍以前是谭立军和方华晨两个人的。齐顺梅经常来这里找方华晨,每到那个时候,谭立军就找借口溜出去。如今,方华晨正在收拾他跟齐顺梅的新房,这间宿舍就剩下谭立军一个人。
齐顺梅感觉这次是一个机会,便走近谭立军——
谭立军听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原来是齐顺梅婀娜地出现他的身边。他的心里怦然一动,并没有搭理齐顺梅,继续埋头洗衣服。
齐顺梅首先搭讪:“立军,你洗衣服呢?”
谭立军含糊答应一声,便加快了洗衣服的节奏。
齐顺梅扑哧一笑:“喂,你这样洗法不累吗?”
谭立军摇摇头,动作一点也没有放缓。
齐顺梅秀眉微蹙,试探伸出手:“我来帮你洗吧?”
谭立军用手臂一挡,并固执道:“不用。你还是忙你的吧。”
齐顺梅赶紧表示道:“我现在有空,想跟您好好谈一谈。”
谭立军手里忙不停,嘴里淡淡回一句:“咱俩有什么好谈的?”
齐顺梅故意讲道:“当初咱俩刚见面时,你不是很喜欢跟我说话吗?再说,咱俩还是纯老乡呢。”
谭立军暗自叹息一下,埋头不语。
齐顺梅这时很诚恳的语气:“立军,我懂得你对我的心意。不过,我和华晨情投意合。希望你能看开一点。”
谭立军故作淡然:“我哪有什么看不开?你是我的老乡,华晨是我的最好战友,我会衷心祝福你俩的。难道你嫌我没有说出来吗?过几天你俩才办喜事吧?我的祝福的话就留在你敬喜酒的时候吧。”
齐顺梅这时动情道:“立军,从我第一次遇到你,就知道你是一个为人热情的好男人。我和华晨都需要你这个朋友,希望听到的是你由衷的祝福。”
谭立军听到这里,手里的动作突然放缓了,虽然没有直接回答齐顺梅,但使劲点点头。
齐顺梅这时显得很轻松的口气:“我和华晨后天就在宿舍举行婚礼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多喝几杯呀。你继续忙吧。我不打扰了。”
谭立军直到齐顺梅离开了宿舍,从抬起头来,也许刚才动作太猛,让他胳膊累了,已经让没有力气再洗下去,并流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他这一年多一直在努力做一件事——说服自己放开对齐顺梅的感情。可是,感情这东西真是太奇妙了。他跟齐顺梅仅仅就是那么一次邂逅,却为什么如此放不开呢?
他心里不由暗想——唉,也许自己的感情不是主观能控制得了的,完全是上天故意让自己受如此的折磨。
齐顺梅和方华晨的婚礼终于如期举行了——
其实,这次是刚领证的庆祝,仅仅是在军营里小办置一下,双方的家人和亲朋好友都没有参加。至于他俩各自家里要办的正式婚宴,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支队的领导都过来参加了仪式,并讲了一些祝福和勉励的话——“同志们:大家好!今天大家欢聚在这里,为华晨和梅子这对新人祝福,一同见证他们才从这里走向神圣的新婚殿堂,走进幸福的港湾。首先,我代表武警消防支队,向新人致以最真诚的祝福——祝福你们相亲相爱,白头到老。新郎方华晨在我们支队工作,不仅是一个聪明灵动,踏实厚道,好学上进的小伙子,也是一位有事业心,有责任感的好青年,而这位美丽的新娘齐顺梅也是一位美貌与智慧并重,热情大方贤淑的好姑娘。如今他们能走到一起,可谓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偶遇天成。希望两位新人在今后的生活中孝敬父母,互敬互爱,共同创造两人美好的未来。在工作上相互鼓励,在事业上气头并进。最后,愿在座的各位同志们共同分享这一幸福时刻,尽兴而归。谢谢大家!”
现场顿时爆发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当轮到新人讲话时,齐顺梅羞涩地避开了,于是方华晨做了全权代表,答谢参加他婚礼的领导和战友——
“尊敬的各位领导和战友:大家好!今天我由衷的开心和激动,因为我终于结婚了。一时间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但我知道,这千言万语最终只能汇聚成两个字,那就是‘感谢’。首先我要感谢在座的各位领导和各位战友在这个特别的日子,特意前来我和梅子的爱情做一个重要的见证,没有您们,也就没有这场,让我和我妻子终身难忘的婚礼····”
坐在角落里的谭立军心里依旧不是个滋味,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席,但他听到方华晨讲到这里时,忍不住端起桌上的酒杯,把杯中酒也一干而尽。还好,周围的战友注意力都急中在主席台上致辞的方华晨身上,并没有谁留意到他的失态。
·····································
方华晨又讲了一些感谢自己和齐顺梅父母的话,尽管他们都没出席这次婚礼。最后,他又把深情的目光投向了跟他并肩站在一起的齐顺梅身上。此时的齐顺梅身穿一套紫红色的艳丽旗袍,显得千娇百媚。
方华晨不由动情地讲道:“最后,我要感谢在我身边这位在我看来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我听说世界上男性人口超过了30亿,我竟然有幸得到了30亿分之一的机会成为了梅子的丈夫。而这样的几率要远远低于一个人中500万的彩票。但我觉得今生能跟梅子在一起,是多少次中500万大奖无法比拟的。所以我想说,亲爱的梅子,谢谢你答应嫁给我这个一无所有,涉世不深的毛头小子。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不过我要说,我可能这辈子也无法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但我会用我的生命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啪啪啪····
一阵热烈的掌声把婚礼仪式推向了高潮。
齐顺梅被这位新老公的表白所感染了,不由得流下了激动了泪水。在角落里的谭立军亦百感交集,再次倒满一杯酒,并一饮而尽。
等仪式结束后,酒宴才正式开始了——
支队领导象征似的喝一杯喜酒后,就相继离开了。
当那些大领导一走,方华晨手下的战友们顿时活跃起来了,他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方华晨和齐顺梅应酬着那些战友们,忙得乐此不疲。
可当他俩轮到给谭立军敬酒时,都相继脸色一变。
第63章诀别
此时的谭立军还没等到这位新人给他敬酒,就已经快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只见他,脸红得就像一个关公,眼皮上下直打架,并还一个劲的往下灌酒——
方华晨和齐顺梅相视一眼,都露出苦笑——这位痴情人还没走出来。
方华晨明白,正是自己当初改变主意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才彻底改变了齐顺梅人生的归属,此时一看战友如此作践自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由拍拍谭立军的肩膀:“喂,你喝多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谭立军还没有失去神智,一看这对新人过来了,立即站起来,并满嘴酒气道:“我没喝多···因为这是喜酒嘛···它怎么能醉倒我···你老方真是不够意思···别的人都给敬酒了···轮到我了,怎么就劝我回去···快让新娘子给我倒酒···”
齐顺梅秀眉微蹙,知道如果不满足齐顺军,恐怕这一关过不去,只好强作笑颜:“那好吧。既然小谭想喝嫂子给倒的酒,嫂子就敬你。”
方华晨见状,也别无办法,只好配合着齐顺梅把酒给谭立军倒满。
谭立军此时显示出好爽的一面,接过齐顺梅递过来的一杯酒,就一饮而尽。
齐顺梅向他微笑点点头,就要转身奔向下一个战士。不料,谭立军突然伸手抓住了齐顺梅一只白嫩的胳膊。
方华晨和齐顺梅相互失色,齐顺梅惊讶道:“小谭你要干嘛?”
谭立军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放开手,并用发硬的舌头解释道:“梅子你先别走呀···我···我还讲几句祝福话呢···”
齐顺梅调整一下自己的神态:“好吧,你请说。我和华晨听着呢。”
谭立军把空酒杯往前一递:“你不给我倒酒···我···我怎么说祝福的话···”
齐顺梅愕然道:“我们刚才不是敬你酒了吗?”
谭立军有些不满道:“咱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是我的老乡···老···老方跟我是工作上的搭档···你俩···你俩能今天走到一起···都凭我当年的‘抛砖引玉’···就凭这些特殊的关系···你俩不该多敬我一杯酒吗?”
方华晨脸色有些发窘,心里明白,如果不是谭立军当时纠缠住齐顺梅的话,自己恐怕真的跟身边的新娘擦肩而过了。他这时又对这位战友产生了愧疚,于是就接过对方手里的酒杯,并示意齐顺梅:“梅子,再给小谭倒一杯吧。”
齐顺梅虽然不忍心看谭立军烂醉如泥,但心里也别无他法,只好操作手里的酒瓶,再次把那只空酒杯里注满了白酒。
方华晨立即把酒杯往谭立军跟前一递:“小谭,我们是工作上的好搭档,这杯酒我敬你!”
“好···”谭立军挺着发硬的舌头,接过酒杯,并醉眼朦胧:“老方···祝你和梅子白头到老···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方华晨含笑回一句:“谢谢。”
齐顺梅等谭立军喝尽第二杯酒后,就又转身要离开。
“梅子···”谭立军突然叫了一句。
齐顺梅涨红了脸颊,并嗔怪道:“小谭你真是喝多了,连称呼都不会讲了,现在应该叫我‘嫂子’。”
谭立军一怔,随即改口:“对,叫‘嫂子’···对不起嫂子,我刚才说错话了···该罚。”
齐顺梅温言道:“今天就算了吧。你已经喝得不少了。”
不料,谭立军把空酒杯往她跟前一递:“我今天非得自罚一杯···请给我倒酒吧···”
齐顺梅的脸色有些凝重道:“那可不行。你既然说‘自罚’,那如何有我给你倒酒的道理?你既然想喝,就坐下来继续喝吧。”
谭立军坚持道:“这杯酒必须由你倒上···因为我还把把祝福送给你呢···鉴于各方面因素···你都逃不掉的···”
齐顺梅眉头紧皱:“你刚才已经祝福了。还讲什么祝福的话呢?”
谭立军嘿嘿一笑:“你以为我喝多了···嘿嘿···我现在脑袋清醒得很···我刚才的祝福是给我的好哥们的···现在才轮到给你这位老乡···”
齐顺梅心里很矛盾,不由看了一眼身边的新婚丈夫。
方华晨见状,心里便明白,如果不让这位情场失意的战友痛快发泄一下,就会无法收场的,于是向齐顺梅轻轻点点头。
谭立军也不愿像一个赖皮一样,继续纠缠下去,所以当齐顺梅用酒瓶直接倒满他手里的空杯时,便双眼湿润,并动情地讲了一句——“梅子(他还那样称呼),老方同我战友多年,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恭喜你选择了他。祝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这这几句话居然把舌头捋得很直,并没有打弯,所以讲得很顺畅。
齐顺梅一看对方已经回归理性了,便动情地点点头:“谢谢你。你也是女孩托付终身的好男人。我相信你的缘分不会太远了。”
谭立军听到这里,心里一片凄然,身体就像一只泄气的皮球一样,‘噗通’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方华晨和携着齐顺梅不再搭理他,趁机转向了下一个战士——
呜呜····
伴随着冗长而沉重的静滴声,现场所有的喝喜酒的消防战士们同时起立。
方华晨刚给现场的所有战友敬完酒,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脸色一变:“不好。有火灾发生。”
齐顺梅也变了脸色:“那该怎么办?”
方华晨来不不及跟新婚妻子讲话,立即朗声命令所有的喝喜酒消防战士:“大家还等什么?赶紧各就各位!”
没有人情愿这时发生火灾,可是警报就是命令,即便这些消防战士处于睡眠状态,也必须快速行动,更别说正在婚宴上了。他们紧张而有序地跑出了支队的食堂。
齐顺梅一看参加婚宴的客人几乎跑光了,不由焦虑问身边的老公:“咱们该怎么办?”
方华晨坦然安慰她:“梅子别担心。你今天也够累了,赶紧回咱们的新房休息吧。我现在必须奔赴火场了。”
齐顺梅惊异的目光望着老公:“华晨,今天可是咱俩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出去呢?”
方华晨凛然道:“我身为队长,既然身在军营,就必须亲自指挥灭火。”
不料,这时候谭立军走了过来,并嗔怪道:“你今天是请了婚假的,岂能再参加行动?难道咱们中队缺少了你,就不能行动了?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副中队长。”
方华晨不禁担心道:“小谭,你今天喝得太多了,恐怕不合适参加这次行动。”
谭立军被警报一刺激,酒劲顿时清醒了大半,这时候已经没有功夫跟方华晨争执了,便重重一拍方华晨的肩膀:“你今天哪也不能去,就负责好好陪梅子。这次灭火的工作就全权交给我了。”
他说完,又瞥了齐顺梅一眼,然后返身去追那些消防战士去了——
方华晨刚想往外迈步,就被齐顺梅抓住了胳膊,并对他央求道:“华晨,今天是咱俩的好日子。就听小谭的话吧。他一定会带大伙完成任务的。”
方华晨的眉头纠结了一下,便突然操起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并拨通一个号——
当他问报警中心,到底是哪里发生火灾时,听着听着,眉头又紧皱起来了。
齐顺梅在旁边一看,心里也是一紧。
方华晨等通话一结束,就凝重的表情对齐顺梅表示道:“梅子,不好意思,我刚才打听到是燕城的货场失火了,那里的情况很复杂。我担心醉酒的小谭指挥不好,必须要亲自跑一趟现场。”
齐顺梅已经很了解方华晨的为人了,当一看他凝重的表情,就知道这场火灾的严重性。即便她再舍不得新婚丈夫离开,但也不得不让步了,并含泪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
方华晨心里也很矛盾,当发现新婚妻子如此通情达理,不由很感动。
他突然抱住齐顺梅,并在空荡荡的由支队的食堂装扮成的婚宴大厅里,对她深情地一吻。
齐顺梅心里一荡,也动情搂住老公的脖子,踮起脚回吻自己的新婚老公。
可是,方华晨知道时间紧迫,自己与新婚妻子的互动只能停留在短暂的一刻,便忍痛推开新婚妻子,并拔腿往外跑去——
“华晨!”齐顺梅突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便失声叫了新婚老公一声。
方华晨的两只长腿已经快跨过门口了,这时候突然来了一个紧急‘刹车’。
他回过头,并向新婚妻子投去一幕温和的目光:“梅子乖,快去新房等我吧。我等这次灭火行动一结束,就回新房陪你。”
齐顺梅含泪点点头:“嗯,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方华晨深邃的眼神里露出淡淡的微笑:“我会的。咱俩新房见。”
方华晨虽然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消防支队的更衣室,但毕竟比其他的战士晚了一会。等他脱去一身新郎的服装,再换上消防服装时,他的部下已经在谭立军的带领下,赶赴火灾现场了。
由于失火的地方是燕城重地。所以,几乎全部的消防支队的车辆都出动了。
方华晨只好搭乘其他消防中队的最后一辆救火车驶离了消防队——
再说齐顺梅走出婚宴大厅,回到了那套临时新房里。她目睹新房里一切焕然一新的装饰和物品,心里便充满了对新婚蜜月的向往,也同时祈求新婚丈夫能早一点平安凯旋。
可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方华晨刚才在门口向她深情的一瞥,竟然是他俩的生死诀别!
第64章生离死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夜幕已经降临了,可消防队方面还没有任何消息。齐顺梅心里有些忐忑起来了,不禁对新婚丈夫有些担心。
她跟他交往一年多,经历过他三次参与灭火行动。不过,除了第一次他为了救她而受伤之外,其他的两次都毫发无损。可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会不会有意外发生呢?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终于拨通了方华晨的手机号码——
可是,手机里传出来的却是——“您拨打的手机号码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齐顺梅一愣——他怎么会关机??
她心里顿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便从那间装饰一新的宿舍新房走出来,并奔向了消防支队的的值班室。
这时候的整个消防支队大院都是静悄悄的,齐顺梅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样,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只知道自己将面临一项恐惧而不得不面对的重担,只有一阵急匆匆的脚步,涌动出她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值班室只有两个女兵,并且英姿的脸颊上还挂着晶莹的泪花,当一看到齐顺梅推门而入,便赶紧收回自己的泪水。
齐顺梅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惊愕的表情面对她俩:“华晨他们救火情况怎么样,咋还没有回来?”
其中一名女兵赶紧擦干自己的泪水,并带着沉重的语气讲道:“嫂子,他们···他们在救火过程中发生了意外,有一栋库房里堆满了易爆品,结果发生了大爆炸···我们的很多同志都···”
齐顺梅一听女兵哽咽得讲不下去了,顿时心跳加速,手足无措,脑里一片混沌。
她的嘴巴动了几下,才发出颤抖的声音:“华晨···华晨怎么样了?”
另一名女兵一看同伴抽泣地讲不出话了,便鼓起勇气讲道:“我们刚刚得到救火现场返回来的消息——方队长和几名战士在大爆炸中不幸牺牲,还有多名同志受伤····嫂子你怎么了?”
齐顺梅还没听完女兵的陈述,就全身一晃,马上就要倒下。
两名女兵手疾眼快,立即扶住了齐顺梅,避免她的身躯倒在硬邦邦的水泥地面上。
她缓和了很久,才终于没有让自己背过气,由于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她希望自己听错了,或者对方搞错了,便一把抓住其中一名女兵的胳膊:“华晨答应很快回来陪我的,怎么会离开我呢?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些都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们千万不要吓我!”
那名女兵赶紧把脸转到了一侧,悲痛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
另一名女兵突然抱住齐顺梅:“嫂子···这都是真的···爆炸现场伤亡的同志们都送进了市医院···方队长已经被确认遇难了···我们正打算去通知你的···”
齐顺梅这时联想到新婚丈夫的手机突然关机,这就是他遭遇爆炸的最好解释。这时的她终于支持不住,瞬间昏厥过去了。
她即使被救醒了,思维已经是一片空白,嘴里只喃喃道:“我要见华晨···我要见华晨···我要见华晨···”
当齐顺梅被送到医院时,终于又见到了已经停止呼吸的方华晨。
她在一名女兵的搀扶下,凝视着方华晨的安详并缠满绷带的面孔,脑海中显现的却还是他跟自己吻别的那一幕。时间好像静止了,直到过了一会儿,眼前的惨状才反应给她的大脑。她只觉得他血肉模糊的头部,仿佛顺着她的眼睛,进入她的脑海里,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心脏也胀得难受,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他靠去,可双腿却怎么都迈不开步子,无力的双脚又怎么能支撑起她那倾斜的身体,女兵顿时感觉她的身体太沉重了,只好竭力托住她,不至于让她的身体倾倒在方华晨的遗体上。
“嫂子,你要珍重自己呀,想哭就哭吧。”女兵一边紧紧抱住她,一边劝道。
“华晨——”
当她终于发出第一声悲痛的呐喊,才发现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张着的嘴正发出冲天的哭声。她仿佛想跟他一起离去,将体内难以承载的东西全部化为哭声散去。
“梅子?”
就在她的意识模糊的时候,一个悲切的男声传入她的耳畔。
谁这样亲昵地称呼自己,而且声音又如此熟悉?
她打起精神侧脸一看——谭立军满身是伤地站在她的身边,正用一双凄惨的目光盯着她。当她的泪眼一盯在谭立军的脸上,谭立军便又懊悔道:“都怪我···如果他不冲进去救我···就不会···”
齐顺梅回想起谭立军之前的醉态,居然没有在这场大爆炸里丧命,那肯定是她的新婚丈夫为了做了挡箭牌。
她有气无力地瞪了谭立军一眼,便眼前一黑。
后来对火灾现场调查——由于对失火现场情况不明,结果在消防人员进入灭火过程中,遭遇大爆炸,造成了包括方华晨在内的六名官兵遇难,多人受伤。
这起惨案震惊了整个的燕城,也震惊了全国。
齐顺梅作为方华晨的家属,忍受悲痛参加了燕城为在这场大爆炸中遇难的所有的人员举行的追掉会。当然,她的身边一直有消防支队安排的一名女兵陪护,其中还有受伤的谭立军。他虽然受伤不轻,但强忍伤痛,一直陪护齐顺梅送别方华晨和其他牺牲的战友。
当一起尘埃落定之后,身心俱疲的齐顺梅终于在那间新房里得到了栖息。陪同她的女兵一看她的情况基本稳定了,便接受了劝退。
谭立军执意不走,即便齐顺梅对他下逐客令了,他也很诚恳地表示:“梅子,就让我多陪你一会吧。如今老方走了,我跟你有同样的悲痛心情。如今,我俩谁都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就干脆彼此惺惺相惜一下吧。”
齐顺梅拿他没有办法,不过也跟他没啥可说的。他俩就独处一室,却都垂头不语。
齐顺梅默默地回想起这一年多跟方华晨热恋时的幸福时光,不禁悲叹——为什么幸福如此短暂?
她又不由想到,人们常说生命是短暂的,而爱情是永恒的。可是,属于自己的爱情已经随着相爱的对方离开而消失殆尽了。而自己却还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她已经无心留恋这个冷酷的世界。可是,她又不经意抚摸一下自己的腹部,那个脆弱的小生命仿佛在提示她——要担当起来!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亲爱的你跟我飞,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亲爱的来跳个舞,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追逐你一生,爱你无情悔,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等到秋风起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
这首温柔缠绵的《两只蝴蝶》是齐顺梅最喜欢的歌曲,也许它源自她喜欢梁祝,就更让她青睐有加。她于是把这只歌设置成自己的手机铃声。就在这个时候,那首歌曲突然从齐顺梅的手机里发出来,现在让齐顺梅一听,充满的是悲情。
谭立军一看齐顺梅呆呆地聆听着这首歌而无动于衷,便轻声提醒:“梅子,你快接电话吧。”
齐顺梅一经他的提醒,才意识到有人给自己打电话了,终于用颤抖的手抓起了手机。当她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娘家的座机。
她顿时愕然地意识到——自从新婚丈夫离开后,自己还没有跟娘家人联系过呢。
“三姐,你咋才接电话?”手机传来了一个娇嫩女孩的声音,她就是当时还是中学生的齐顺英。
齐顺梅此时依旧是万念俱灰,无心回答四妹的质疑,而是懒洋洋地发问:“你打电话有事吗?”
齐顺英的声音:“当然有了。你跟那个男人领证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呀?咱家等着为你办喜宴呢。对了,我们听说你那里发生大火了,并且死了好多消防员。我那个未来的姐夫没事吧?”
齐顺梅再也掩饰不住凄切的声音:“他···他已经牺牲了···呜呜····”
“啊——”齐顺英惊异地发出一句长音,便没有下文了。
不一会,手机里换成了齐老太太的声音:“梅子,你先别哭。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嗯···我俩刚领了证···就··”齐顺梅一听到老妈的声音,就更加泣不成声了。
齐老太太沉吟一下,才黯然道:“唉,没想到消防工作会如此危险。你当时真是欠考虑呀。不过,你现在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着呢,千万不要悲伤过度呀。”
齐顺梅继续凄切道:“妈···如果不是我听他以前开导过我···跟我讲一下要担当的话···我真想跟他一起走了···”
在她身旁的谭立军一听,顿时紧张地站起来。他这段时间之所以一直坚持陪护齐顺梅,不仅仅是给她精神上的慰藉,也同时担心她会做出傻事。
电话里的齐老太太更加接受不了女儿的话了,不由嗔怪道:“你这个丫头咋这么死心眼呢?凡事都需要想开一点呀。你难道心里只有他,就没有我这个妈和你的哥哥和姐妹吗?千万不要太自私了。”
齐顺梅深吸一口气:“妈,您请放心吧。我不会死的。就算为了我肚里的孩子,我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不料,齐老太太怒斥道:“你到底哪根筋不对?那个孩子能生下来吗?趁着他(她)还小,赶紧打掉吧。”
“不···”齐顺梅哭泣道,“这个孩子可是华晨留下的骨血呀。我岂能残忍把他(她)杀死呢?”
齐老太太愤然道:“就凭你一个没有工作的女孩子,怎么养活那个孩子?再说,你就忍心让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爹吗?”
齐顺梅愕然了,一时讲不出话。她是一个刚走出校园的毕业大学生,如果真生下这个孩子,那还怎么找工作呢?
齐老太太的声音又传过来:“梅子你可别犯糊涂呀。万一你把孩子生下来,也不好再嫁人呀?···喂,你怎么不说话,难道要为他守寡不成?唉,你是一个大学生,难道不懂得烈属好当,寡妇难熬吗?”
可是,齐顺梅无论听老妈讲什么,都哽咽着不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守在她身旁的谭立军不再沉默了,突然上前夺过齐顺梅的手机,并对里面朗声表示:“梅子肚子里的孩子是烈士的后代,坚决不能打掉。但请伯母不要担心,我会照顾梅子呢,并当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爹!”
第65章烈火英魂
谭立军的一番话让正在垂泪的齐顺梅惊呆了。她正为老妈的劝告感到两难时,却意外得到了谭立军为她挺身而出。
齐老太太好久没有得到三女儿的回话,正要继续喋喋不休时,却听到了三女儿的手机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不由惊异道:“你是谁?”
谭立军赶紧回答:“我是方华晨的战友,也是蜀西人,跟梅子算是老乡吧。”
齐老太太回想他刚才的话,不由质疑道:“难道你想娶我家梅子吗?”
谭立军点点头:“是的。华晨同志是为了救我,才英勇牺牲的。他在临终前,就把梅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托付给我了。我有责任照顾梅子和她没出生的孩子。”
齐老太太眼珠子转了转,并询问道:“那你说说你的情况吧?”
谭立军当即把自己个人情况简单地向齐老太太汇报一遍,最后又信誓旦旦地表示:“请您放心。我保证会给梅子和她的孩子幸福的。”
齐顺梅呆呆望着谭立军跟老妈的通话,好几次欲言又止。
齐老太太的心里却充满了矛盾,迟疑一会后,才终于表态:“小伙子,请你把电话还给我的闺女。”
谭立军二话没说,立即把手机递给了齐顺梅。
齐顺梅又一种非常复杂的眼光凝视着谭立军,慢慢地从他的手里接过了电话,并低沉的声音对着手机讲了一句——“妈。”
齐老太太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出来:“梅子,你跟我说实话——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刚才的话是真的吗?”
齐顺梅纠结了一下:“他是华晨的战友,以前追过我,一直对我···”
齐老太太一听三女儿的声音停顿了,便质疑道:“那你当初怎么没答应他的求婚,现在能认可他吗?”
齐顺梅黯淡的神情:“我爱的是华晨,可是他已经没了。如今的我需要一个依靠,还能由自己来选择吗?”
齐老太太的声音:“那你能确定他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能对你好,并且不嫌弃你肚子里的孩子?”
齐顺梅听到这里,又把目光扫向谭立军。
谭立军则向她回以一个恳求的目光,并单腿跪在齐顺梅的跟前。
齐顺梅心里一热,立即回答:“我愿意嫁他,也相信他不会亏待我的孩子。”
齐老太太内心充满了矛盾,迟疑了很久,才短短回一句:“那你就把他领回来办喜事吧。”
齐顺梅刚想再讲些什么,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谭立军这时充满惊喜道:“梅子,谢谢你了。我会延续华晨对你的爱。”
齐顺梅用一种试探的目光盯着对方:“可我要说明白,其实我并不爱你。但我为了顾及娘家的脸面,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好决定嫁给你了。而且,我不想再为你生孩子了。你能接受这些吗?”
谭立军信誓旦旦地表示:“梅子,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态度,但我爱你就足够了。我的命就是华晨救的。我还能奢望你以后给我生孩子吗?他的骨肉就是我的亲生儿女。我会把全部的爱都给这个孩子。”
齐顺梅又激动地流下了热泪——
半个月后,谭立军打了申请专业的报告,领着齐顺梅回到了家乡。他为了齐顺梅,决心放弃自己的事业,回家乡发展。“
齐老太太一看谭立军也是人模狗样的,而且还比之前的方华晨年轻几岁,更重要的是,他的老家也是蜀西人,并且为了女儿而转业回来发展,这对她来说,都是利好消息。她跟谭立军的父母商量,很快为齐顺梅和谭立军举行了婚礼。
不过,齐顺梅在婚礼上表现很伤情,由于她的爱人方华晨尸骨未寒,她还能有心情再成为一个婚礼上的女主角?可是,有些事情是由不得她的。毕竟她回家乡了,要面对好多亲朋好友,为了掩饰肚子里的孩子的身份,就必须举行一场‘应酬’。
幸亏谭志军在婚礼上为她做了很多的遮掩,才让她总算把这场婚礼应付过去了。
谭立军转业后,被分配到一个机关单位,负责保卫和消防工作,并且携带已经身怀六甲的齐顺梅住进了一套单位分配的宿舍。
他对齐家兑现了婚前的诺言,不仅对齐顺梅恩爱有加,也对后来出生的女婴视作掌上明珠。这个女孩就是现在的谭盼盼。
齐顺梅生完孩子后,在谭立军的支持下,考取了公务员,并且进入了税务机关工作。他俩的生活和睦而充实。
齐老太太很满意这个女婿,当她得知谭立军是谭家三代独苗时,就主动做女儿的工作,要为谭家留一个后。
齐顺梅经历跟谭立军这几年的家庭生活,对他已经认可了,并且产生离不开的感觉,也有心想生二孩。可是,由于她和谭立军都是公务员,不能违反当时的独生子女政策。尤其为了女儿盼盼的感受,又不能讲出盼盼不是谭家的骨肉。所以,她有一天把自己的顾虑讲过了谭立军。
谭立军很体谅妻子,并动情地讲道:“梅子,咱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吗,以后盼盼就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我俩又她就足够了。这对老方在天之灵,也是一种慰藉。”
齐顺梅听了现任老公这番话,心里百感交集,感动地扎入他的怀抱里。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当国家的二胎政策出台时,又给齐顺梅为谭家生一个真正的后代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契机。
老齐家上下都支持齐顺梅生二孩。齐顺梅在这样的背景下去医院摘环,准备生一个她和谭立军共同的孩子,可是谭盼盼突然留下那样一封信,并且离家出走了,这无疑触动了她对当年的往事感怀。
谭立军开车搭载着她继续在阳安大街小巷穿梭,当看到妻子哗哗落泪时,不由劝道:“梅子,你不要难过了。盼盼不会有事的。我相信,我们很快找到她的。”
齐顺梅摇摇头:“我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见到盼盼时,该怎么对她讲起她的身世。我刚才回忆起十多年前的华晨···”
齐顺梅脱口讲到这里,便下意识地住了嘴。她还要顾及现任老公的感受的。
不料,齐顺梅的话同样勾起了谭立军对当年的回忆,尤其是对那场大火记忆犹新——
当时他在醉酒状态下赶到失火的货场的。当时现场分布了数栋库房,并且形成了火烧连营之势。他因为情场失意,需要发泄自己的情绪,所以灭火时就身先士卒第一个冲动了前面。
当时他发现有一处库房火势最猛,几乎已经控制不住了。可他毫无畏惧,率领部分官兵靠近灭火···
殊不知,这栋库房里暗藏隐患,里面堆积一些易爆的危险品。那些物品在高温炙烤下,随时都可能发现爆炸。
就在这关键时刻,方华晨赶到了现场,发现谭立军不顾自身安危冲到灭火最前沿的时候,不禁为他感到担忧,并明显感觉到他的脚步有些蹒跚。
他赶紧靠过去,并大声呵斥:“小谭,你不要命了?现在你的身体不行,赶紧后撤。”
不料,谭立军一看他亲临现场,不禁有些埋怨道:“老方你怎么来了?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应该在家里陪梅子呀。”
方华晨这时突然闻到一股异味,不由皱眉道:“小谭,你知道这库房里堆积什么东西吗?”
谭立军也闻到了这种气味,但摇摇头:“我哪里知道这里堆放什么鸟东西?现在火势这么大,根本冲不进去人查看呀。”
方华晨有质疑:“那你们联系到货主了吗?”
谭立军摇摇头:“你没看现场都乱套了吗?还上哪里寻找货主呀?”
方华晨愈发感觉不对劲,不由皱眉道:“现在这里发生这么大的火灾,货主怎么会不过来联系我们。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谭立军不以为然:“管他呢,先救火吧。”
方华晨神色严肃道:“不行,我看里面燃烧如此猛烈,这说明里面肯定堆放不少易燃品,万一它再发生爆炸,那后果不堪设想。你不去先了解里面的情况,就盲目救火,简直太冒失了。”
谭立军此时大脑里的酒精影响正逐渐减弱,不由为难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方华晨冷静观察一下现场,当即命令道:“既然这栋库房的火势控制不住了,那我们干脆就把这里隔离开,在不确定里面堆放什么物品时,切莫再靠近它。”
谭立军感觉方华晨的命令有道理,只好服从。周围灭火的消防队员们听了队长下达命令后,都开始后撤——
不料,就当他们还没有撤出多远时,就发现这栋库房的屋顶突然窜出一束大火苗。
方华晨见状,不由大惊失色:“不好,这里恐怕会发生爆炸。大家赶紧后撤。”
其他消防队员们预感不妙,便加快了后撤的步伐。
可是,谭立军身体基本虚脱了,后撤的速度远没有其他人快。
方华晨一边后撤一边提醒旁边的队员:“你们别管手里的东西了,赶紧撤得又远又好。”
可当他发现谭立军拖在最后时,便不顾自身安危,赶紧回去拉拽谭立军一起撤。
“小谭,快抓紧时间跟我一起撤!”方华晨一边大声提醒他,一边架着他的胳膊竭力往外围撤离——
轰隆!
伴随一声巨响,那栋燃烧的库房突然变成了一个大火球,并迅速向四周蔓延——
结果,包括方华晨和谭立军在内的许多消防官兵都被膨胀的火球吞噬了。
方华晨在撤离过程中,还不时回头观察那栋升起熊熊烈火的库房,当他听到巨大的爆炸声和强烈的爆炸冲击波铺天盖地席卷过来时,知道大事不好,自己的两条腿再快,也快不过快如闪电的爆炸冲击波,况且他还携带这一个醉汉。
在这危急关头,他毅然把谭立军扑到在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了那股火球对谭立军的直接伤害!
当爆炸冲击波过后,那几辆消防车都变成了一堆堆废铁,一些消防官兵的身体也横七竖八倒了一片。他们非死即伤。
谭立军幸亏得到方华晨帮他的阻挡,才免受爆炸冲击波的致命一击。当他经历短暂休克后,苏醒过来时,立即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尤其压在他身上的方华晨已经变成了一个像焦尸一样,并且血肉模糊。
“老方!”他不顾自身的伤痛,奋起抱住方华晨的脑袋,并声嘶力竭地大叫。
方华晨伤势奇重,已经无救了。也许是回光返照的缘故,就在他气绝之前,居然被谭立军呼唤醒了。
他睁眼看了看正抱着自己的谭立军,嘴巴微微张了张,然后虚弱地讲道:“小谭···我不行了···请你来帮我照顾梅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什么?梅子她怀孕了?”谭立军诧异道。
方华晨无法点头了,便拼尽最后一口气道:“她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你要帮我劝她打掉孩子···”
“不!”谭立军声嘶力竭地打断道,“你是为了救我才···万一你有什么意外···我会把那个孩子当作我的孩子···请你放心吧!”
方华晨听了他的话,欣慰地合上了眼睛。
第66章周旋
谭立军回忆到这里,同样洒下了伤心的泪水,模糊的眼睛让他几乎无法分辨前面的景物了,不得以把车靠近路边停下来。
他不禁又回想起盼盼从出生到现在的这十多年岁月——诠释这十多年父女之情的点点滴滴,如今都历历在目。
“立军,你怎么停下来了?咱们得抓紧找盼盼呀。”齐顺梅诧异地望着他,并敦促道。
不料,谭立军突然把头扎在了汽车方向盘上,并懊悔道:“我对不起老方当年临终前对我的托付。如果早一点把盼盼的身世讲出来就好了。可是···我真的太自私了···居然非要让她‘姓谭’···居然让她做我一个人的女儿···这对老方是不公平的···万一盼盼有一个三长两短···我真成为了千古罪人啊!”
齐顺梅望着老公哽咽的语音,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她抹了半天眼泪,才强忍悲痛劝解道:“立军,这不怪你。我们都是为了盼盼好,才暂时隐瞒她的生父。华晨在天有灵,是会理解我们的做法的。”
谭立军依旧痛苦道:“可是···如果让盼盼自己知道了真相,这对她是一种极大的伤害呀。她现在到底在哪···我希望马上能见到她呀。”
齐顺梅哭道:“我也想马上见到她,向她讲述一切真相。希望她千万别出什么事呀··呜呜···”
谭立军一看妻子也泣不成声了,赶紧收起自己的悲痛,当即表示道:“咱们投入这么大的力量来阳安找盼盼,相信一定会找到她的。咱们这一组虽然一无所获,可能其他组的人已经了解到一些线索了呢。”
齐顺梅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拿起手机,首先给齐顺军打去了电话:“大哥,您那里有盼盼的消息吗?”
齐顺军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目前还没有。我和你嫂子正在搜索当地一些工厂,并且去当地派出所立案了,估计很快会有消息的。”
齐顺梅只好沮丧的表情回复:“那好吧。给您们添麻烦了。”
齐顺军嗔怪的声音:“梅子你客气什么,我们是一家人,任何时候没有‘添麻烦’一说。”
齐顺梅接下来又给四妹打去了电话——
可是,齐顺英在电话里介绍她的老公杨广海已经动员了当地的客户和所有的关系,但暂时一无所获。
齐顺梅挂断电话后,不由向谭立军黯然摇摇头。
谭立军思忖一下,突然又提醒妻子:“你在给二姐打个电话吧。她不是正通过盼盼的班主任吴老师了解情况吗?”
齐顺梅苦笑摇摇头:“没有用的。盼盼已经不在蜀西了,吴老师能知道些什么呢?再说,咱们在大哥家时,已经因为那个老陈,跟二姐闹得不愉快了,咋还好意思问她呢?”
谭立军不由嗔怪道:“你呀,当时跟四妹一家对二姐伤害很大,真不该把盼盼知道自己身世和离家出走跟她的老公联系起来呀。”
齐顺梅鼻孔哼了一下:“我现在并没有解除对那个男人的怀疑。毕竟,他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情者。说不定就是他搞的鬼呢。”
谭立军苦笑摇摇头:“凭我对他的感觉,他决不是那种人。”
齐顺梅不服道:“那除了他,还有谁能泄露盼盼的身世?就连咱们家实在亲戚都不知道,包括她的爷爷和奶奶。”
谭立军感叹道:“是呀,就连我的爸妈都不知道盼盼不是他们的亲孙女,还能有几个知情者呢?”
齐顺梅点点头:“所以说,老陈的可能性最大。”
谭立军又仔细思索一下,随即黯然摇摇头。此时,他已经完全没有头绪了。
齐顺梅既然没有联系她的二姐,那齐顺敏也不可能主动向她的三妹通告已经掌握的线索。原因除了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之外,就是她想依靠自己和老公一己之力,把外甥女盼盼救回来。这无疑是证明老公能力的最好方法。看娘家人以后还会为难自己的老公吗?
如今,她还坐在开往平泰镇的车上。
陈学武显然不清楚爱妻心里是怎么想的,一边开车一边继续跟她商量:“小敏,咱们到达平泰镇,起码还需要两三个小时,至于能救出她,还不知道等多长时间呢。我估计梅子他们找不到盼盼,会急疯的。你还是把盼盼在平泰镇的消息告诉他们吧。哪怕跟他们撒谎说盼盼不是被拐卖那里的呢。”
不料,齐顺敏依然固执道:“就让他们着急几个小时吧。咱俩必须营救出盼盼,再通知他们不迟。否则,他们心里同样还是着急。”
陈学武拗不过爱妻,只好无奈地摇摇头。他随即又通过汽车倒车镜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那辆红色的面包车,发现它正不紧不慢跟随在他们车后,他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三个小时候,他们的汽车终于到达平泰镇的边缘了。陈学武赶紧回头通知爱妻:“小敏,可以让符晓娟给她的舅舅打电话了。”
齐顺敏点点头,立即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符晓娟那部昂贵的新手机,并按键开机了。
“快给你舅舅打电话。”齐顺敏一边递给她手机,一边敦促道。
符晓娟接过手机,立即拨通了李伯翰的电话——
齐顺敏心里有些紧张,趁电话没接通前,不由问了一句:“知道该说些什么吗?”
符晓娟点点头:“前面开车叔叔教我的话,都让我记住了。”
齐顺敏心里稍微放松一些:“那就好。你千万别露出马脚。”
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李伯翰终于接听电话了:“晓娟你到哪了?”
符晓娟在齐顺敏的监督下,小心翼翼地回答:“舅舅,我已经雇车到达平泰镇了。我现在去哪见您?”
电话里的李伯翰显得很谨慎:“你让司机把你送到平泰镇汽车站,就先打发他走。我会很快接到你的。”
符晓娟一听,不由紧张地看了一眼齐顺敏。
齐顺敏立即向她一努嘴,表示向她打气。
符晓娟稳定心神:“舅舅,这样不行呀。我不付给人家钱,怎么打发人家走呢?”
李伯翰质疑道:“我昨天不是刚给你五千元钱吗?难道你连支付车费都不行吗?”
符晓娟故意嗔怪道:“我不是跟您讲过了我的钱和手机都被符愈辰没收了吗?现在哪里还有钱付这么高的车费呢。当时可是您让我雇车来平泰的,并且答应当面付车费的。”
一直开车的陈学武虽然听不懂他们的方言,但故意按了一下车喇叭,显示符晓娟正在乘车。
李伯翰一听,显然没有什么办法了。过了好一会,他才对符晓娟讲道:“你把手机交给那个出租司机,我会亲自跟他讲话。”
符晓娟一听,不由看了看齐顺敏。
齐顺敏不知道对方搞什么名堂,便向前面正在开车的陈学武投去一幕求助的目光,并起身在陈学武的耳边低声把李伯翰的要求讲述了一下。
陈学武心里暗吃一惊,整个的大脑迅速转了一圈——
他判断对方既然要当面给钱,为了保险起见,就不可能让自己把车开到热闹的公众场合了。当然,自己即便去偏僻场合也无关紧要。可关键问题是,自己操着普通话如果跟他对话,恐怕会引起对方的怀疑。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由爱妻冒充出租司机了。毕竟,符晓娟不可能特意向对方交待司机的情况。而且,对方得知符晓娟雇的是女司机的出租车,也显得合理,并且也可以打消对方的戒心。可问题是如果让爱妻单独面对那个危险人物,会不会有意外发生呢?
齐顺敏一看老公皱眉不语,也意识到老公不懂当地方言,恐怕充当出租司机不方便。
她没有时间考虑了,只好自己冒充出租司机了,于是接过符晓娟的手机,并用当地方言讲道:“您好,请问我能在哪里见到您?”
李伯翰一听是个女子的声音,不由质疑道:“你是个女的?”
齐顺敏平静地回复:“谁说女的就不能开车拉活了?”
李伯翰嘿嘿一笑:“女的好。请把你的车牌号告诉我吧。”
齐顺敏一愣,一边起身示意前面开车的老公把掖在驾驶室前台的汽车行驶车拿过来,并一边故意拖延时间:“您问我的车牌做什么?”
李伯翰笑道:“我只有知道您的车牌,才能见面时确认您的车呀。”
齐顺敏不知道对方搞什么名堂,但她已经从老公手里接过汽车行驶证了,并看清同事汽车车牌的具体数字,于是回答道:“我的车牌是川G—5084B!”
不料,李伯翰诧异的声音:“您的车牌并不是出租车。这到底是怎么回去?”
齐顺敏心里暗吃一惊,赶紧掩饰道:“我开的是没有营业许可的黑车。这有什么问题吗?”
李伯翰质疑道:“既然您的车是黑车,我的外甥女怎么会雇佣您的车?”
符晓娟听到舅舅的质疑,心里不由提了起来。
齐顺敏的大眼睛转了转,立即随机应变道:“这得问您的外甥女了。当时我们好几辆黑车停在她下车的站牌附近。当她下车时,就纷纷过去招呼。我看她像一个学生,没有认为她不会成为大主顾,但没想到她会主动联系我的车跑长途。”
齐顺敏讲的理由倒是符合逻辑,令李伯翰无法不信。他于是吩咐道:“那好吧。你立即开车沿着306国道从平泰往昭庆开。我会在路上接应您的。”
齐顺敏一听,顿时明白了——对方并不放心自己,决定在僻静的公路处接人。
当她把对方的意图用普通话向陈学武介绍一遍后,顿时又让陈学武的眉头拧起了大疙瘩!
第67章智斗
齐顺敏明白老公的为难,但此时刻不容缓,便提醒道:“学武,你快停车,接下来由我开车吧。”
陈学武又通过倒车镜注视一眼后面的红色面包车,终于开口道:“再等一下。”
齐顺敏不明白老公的意图,只好耐心地坐回了座位上。
符晓娟这时表态:“叔叔,就让阿姨开车去见我舅舅吧。他不会把阿姨怎么样的。对他来说,既然这件事已经隐瞒不住了,难道还会错上加错吗?”
陈学武透过汽车反光镜横了符晓娟一眼,然后继续开车行驶。
当他看到街道边有一个公共厕所时,立即靠边停了下来。
齐顺敏一愣:“学武,你要去上厕所吗?”
陈学武回过头,并平静地表示道:“咱们还不知道前面会到哪一步呢。你应该带符晓娟下车方便一下。否则,以后未必会遇到方便的厕所。”
齐顺敏和符晓娟一听,都感到了有些内急了,便尊照陈学武的意思,先后上了车,然后一前一后走进了一侧的女侧所。
陈学武也下了车,但并没有去另一侧的男厕所,而是疾步奔向了后面跟踪的红色面包车。
那辆车也距离陈学武开的车不远处停了下来,车里人一看陈学武跑过来,就知道有事,赶紧下车迎了上去。
大概过了五分钟,齐顺敏就领着符晓娟走出了女厕所,却发现陈学武正站在车外。
齐顺敏以为老公也刚从男厕所里走出来,便走上前问道:“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陈学武这时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并对爱妻讲道:“接下来由你开车吧。符晓娟坐在副驾驶室,就按照她舅舅指示的路径走。”
齐顺敏迷茫的眼神盯着老公:“那你呢?”
陈学武明白爱妻在面对一个危险男人时,心里产生的恐惧,便微笑道:“宝贝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就藏在汽车的后备厢。如果符晓娟的舅舅对你不利,我就会立即掀开后备厢顶盖,从里面跳出来的。”
齐顺敏又把眼神盯着汽车的后排座位,不由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藏在汽车后排座位呢?假如你躺在上面,也不容易被对方发现呀。”
陈学武淡然一笑:“对方不容易发现并不等于发现不了呀。如今他做贼心虚,肯定会做出种种的试探行为。我还是钻进汽车的后背厢里,比较稳妥。”
陈学武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汽车后备厢。
齐顺敏一看里面堆放一些烂七八糟的东西,不由蹙眉道:“这里面怎么藏人呀?简直太不舒服了。”
陈学武把腿往上一迈,等整个身躯都上了车厢里,然后再把自己缩成一团,勉强蜷缩在汽车后背厢里,并笑着对爱妻调侃道:“我感觉还可以,就让我好好体会一下躲在后备厢的滋味吧。”
齐顺敏心里虽然不忍,但一看老公执意要躲在汽车后备厢里,也只好忍痛答应。但她在关闭后备厢顶盖时,不忘盯着老公一句:“假如你要忍受不了,就大声提醒我。”
陈学武哈哈一笑:“假如我不舒服了,就会自己打开顶盖的。”
咣当!
齐顺敏合上后备厢里的顶盖,并对身边发愣的符晓娟命令道:“咱们赶紧上车吧。”
符晓娟一看陈学武如此谨慎,就像如临大敌,心里不由有些惶恐不安,但她现在别无选择,只好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并抬头迈了进去。
齐顺敏因为老公之前已经帮她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于是直接钻了进去,并关闭的车门。
等齐顺敏启动汽车时,不由迷茫道:“他说的306国道在哪呀?”
陈学武因为汽车还没启动,周围并没噪音,听到了爱妻的话,于是就大声提醒:“宝贝让符晓娟给她的舅舅打电话咨询一下。”
齐顺敏“嗯”了一声,便把符晓娟的手机掏出来,并递给了符晓娟。
符晓娟在齐顺敏的监督下,小心翼翼地拨通了李伯翰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李伯翰的声音立即传出来:“晓娟,你们到哪了?”
符晓娟跟齐顺敏交换一下眼神,然后回答道:“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哪,已经迷路了。所以问问去306国道怎么走?”
李伯翰狐疑的语气:“306国道就在平泰镇的东郊,那位司机怎么连这条国道都不知道?”
齐顺敏在旁听得清清楚楚,不等符晓娟回答,当即从符晓娟手里夺过手机,并亲自讲道:“喂,您是怎么回事?我是外地人,那里也不通306国道,又如何知道它的位置呢?再说,我既然来到平泰镇了,您干嘛不来接应我?我可从来没出跑过这么远的长途,如果我的乘客不是一个小姑娘的话,就算给我再多的钱,也不会拉这趟活的。如今我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可是两眼一抹黑。您最好不要为难我好不好?”
齐顺敏一连串的责备,令对方有些招架不住了。李伯翰赶紧表示:“大妹子请别生气。您好几百里地都跑来了,难道还差这最后十里八里吗?您现在立即把所在的位置告诉我,我会引导您来306国道的。”
齐顺敏一看对方变乖了,心里有些得意,便把脸朝向了车窗外,仔细查看一下所在街道的路标,然后对着手机讲道:“我的车正在文明路24号位置。请问,我接下来该怎么走?”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您就沿着文明路从南往北行驶,大约行驶二三里地后,就回发现标有建国道的路口。您就从那个路口往左拐,在经过三个路口,就能上306国道了。您到时在看清楚国道上的标记,从知道该怎么去昭庆了。”
齐顺敏感觉这男子声音不像是出自李伯翰之口,正在诧异的时候,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齐顺敏心里不由一紧,心里暗道,难道对方不止李伯翰一个人吗?
不过,事到如今,她没有时间犹豫了,立即启动汽车,按照对方指点的路径行驶——
齐顺敏预料的不错,对方果然不是李伯翰一个人。此时李伯翰开车他的乳白色面包车正从另一条道路上赶往306国道,就在他身边副驾驶室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彪形大汉,而在汽车的后排座位上,还坐在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他留着小分头,一看装扮就非善类。
李伯翰一边开车一边对身边那位彪悍男子笑道:“老王,您真是多虑了。我的外甥女难道还会害我不成吗?”
那个男子依旧一副谨慎的表情,并鼻孔一哼:“老李,你最好不要太大意了。老大提醒得对,干咱们这一行,几乎就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的买卖。稍有不慎,就会把我们都赔进去。俗话说,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嘛。”
李伯翰一看对方脸色阴阴的,似乎对自己刚才的懈怠有些不满,便点头赔笑:“是是是,还是老大想得周到。”
就在这时,坐在后排座位的那个男子插嘴道:“我说老李,您刚从蜀西弄来一个妞,您的外甥女就从那里追过来了,难道还怪咱们老大多疑吗?可您还非要把她带到自己身边。这可就增添不可预知的变数了。”
李伯翰又赔笑道:“我不是跟您们解释过了吗?如果我把外甥女送回蜀西,那可就白得老家的一套房子呀。这笔买卖可比咱们卖几个女孩更划算呀。”
坐在副驾驶座位的彪悍家伙嘿嘿冷笑:“这对你来说,到底是天下掉下一个馅饼,还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咱们一会就知分晓了。”
李伯翰赶紧点头:“只要您亲自出马,就算是我外甥女想坑我,也休想办到。”
那个彪悍家伙露出一丝得意:“哼,就算有人想设计我们,那我也会靠自己的智慧,安然脱离这个陷阱。”
后排座位的年轻男子立即奉承道:“老王说得好,如果这件事万一是阴谋,那咱们就跟对方来一场智斗。很快就会让对方显出原形的。”
这时候,李伯翰已经把他的面包车开到了306国道上。他身边的老王显然是本地通,刚才给齐顺敏指路的就是他。他这时盘算道:“那个女出租从建国道赶过来,估计也快到306国道了。咱们现在就迎过去吧。”
“好的。”李伯翰顺从地把车从路标指示的昭庆相反方向缓慢行驶着——
此时,天色已经快黑下来了,这条道路这时候过往的车辆很少,气氛显得异常压抑和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时候,齐顺敏开的车拐上了306国道,并即将跟李伯翰的红色面包车擦肩而过······
第68章惊险对峙
符晓娟眼尖,虽然天色已经擦黑了,但她还是一眼认出舅舅的乳白色面包车跟她乘坐的小汽车擦肩而过——
“舅舅···我舅舅的车开过去了。”她忍不住高声叫道。
齐顺敏一边开着车,也一边关注着外面的路况和过往车辆,当她听说刚刚擦肩而过的乳白色面包车就是符晓娟的舅舅的车辆时,顿时下意识踩死了刹车!
蜷缩在汽车后备厢里的陈学武感觉身体突然抖动一下,不由失声道:“小敏,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由于这辆汽车熄火了,这让陈学武的声音被齐顺敏听得清晰。
她正没主意了,于是赶紧回答:“刚才符晓娟已经看到她舅舅的车迎面开过去了,难道对方没有注意我汽车的车牌号吗?”
陈学武稍微思索一下,当即表示:“这辆车的车牌号不是本地的,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对方既然以这样的方式接触,就没有理由不发现。你不要停车,继续启动往前开。我估计对方很快会掉头回来追赶你的。”
齐顺敏一听,心里更加紧张了,不由胆怯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有不良居心吗?”
陈学武轻松笑道:“你别害怕,这只是他作贼心虚罢了。你只要随机应变就行。我会在必要时跳出去帮助你的。另外,符晓娟快讲出你舅舅的汽车车牌号码,这样,我们再发现那辆车时,可以及时按响喇叭通知他。”
符晓娟首先回答:“我舅舅的车是白色微型面包车,车牌号好像是川G——6761。”并同时劝道,“阿姨您就放心吧,由我在场,我的舅舅不会把您怎么样的。我们一定会劝说他把盼盼交出来的。”
齐顺敏自然不会在意符晓娟的话,但陈学武的话却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于是鼓起勇气启动了汽车。
再说李伯翰开着他的车跟齐顺敏的车擦肩而过后,一直开出了二里多地,也没有发现对方车辆后面有什么异常情况。
李伯翰心里松了一口气,便对旁边的彪悍男人讲道:“老大您就放心吧。我的外甥女不会害我的。毕竟,拐卖她的同学,她也有份。”
那个男子表情依旧显得很谨慎,当即吩咐:“你立即掉头回去追赶那辆车。我们再见机行事。”
“好勒。”李伯翰爽快答应了。他来一个公路调头动作后,就加快油门追向了齐顺敏——
又行驶了十多里地,他的车已经咬住了齐顺敏。
符晓娟通过汽车的倒车镜,已经发现舅舅的车追上来了,便提醒齐顺敏:“阿姨您看,我舅舅的车就在后面。我们赶紧停车吧。”
齐顺敏到底是一个胆小的女子,一看后面的面包车好像不止一个男人,心里就更好忐忑起来了。如果不是她的老公藏在汽车后背厢里给她壮胆,她恐怕已经支持不住了。不过,她并没敢停车,决定等对方的车辆追上来再说。
嘀嘀嘀···
就在这时候,符晓娟的手机又响起来了。
齐顺敏因为开车,只好让符晓娟接听电话。
符晓娟当即接通电话,并质问道:“喂,舅舅您搞什么鬼呀?如今让开出租的阿姨挺紧张的。您要再不出现,她就把我拉回去了。”
她的手机里传来了李伯翰淡定的声音:“晓娟别着急。我就在你们车后呢。你现在请那位女司机靠边停车,然后你再下车,并打开汽车后车门。”
李伯翰的话让符晓娟和齐顺敏同时一惊。
符晓娟不等齐顺敏表态,便首先质疑:“舅舅,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要检查这辆车吗?”
李伯翰不容置辩的语气:“晓娟你就听舅舅的吧。这样做,对你对我都有好处。我担心你受到利用。”
符晓娟不得不把求助的目光冲向了齐顺敏。
如果换作平时,齐顺敏无论如何不敢把车停在这条黄昏并且僻静的国道上的。但是,如果自己不这样做,就恐怕打草惊蛇,影响对自己外甥女的施救。她这时无法再跟陈学武商量了,于是一咬牙,把车靠在路边,并踩死了刹车。
符晓娟回头一看,舅舅的车并没有趁机追上来,而是缓慢地滑行,似乎自己不下来,对方是不肯靠上来的。她这时看了一眼齐顺敏。
齐顺敏也看出其中的玄机,只好向符晓娟一点头。
符晓娟赶紧挂断电话,并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位上,她本人已经打开车门,跳到了车外。
这时候,那辆乳白色的面包车已经无限接近齐顺敏驾驶的车了。
符晓娟又赶紧做出了下一步,打开了汽车外侧的后车门。
于此同时,乳白色面包车已经贴着齐顺敏的车靠上来,并且超过了她的车。
当那辆车里的人发现对方车的后排座位上并没有什么异常,才把车停在齐顺敏车头十几米远的地方。
齐顺敏一看对方终于停车了,心里既紧张,又佩服老公的机智——他居然意料到对方会来这一手了。
不过,接下来的情况让她嗔目结舌——前方的车上居然先后跳下三个彪形大汉,并迎着她的车头走了过来——
她惊悚万分,赶紧把车门锁住了。
符晓娟一看舅舅领过来两个阴面的陌生男子,也吃惊不小,本想一见面就劝舅舅把谭盼盼放掉,可现在吓得张不开嘴了。
那个四十多岁的彪悍男子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符晓娟,不由对并肩前行的李伯翰笑道:“这就是你的外甥女?长得挺标准的。”
他的目光随即指向了坐在驾驶室里的齐顺敏,不由一呆——好靓的妹子呀。
齐顺敏已经被对方的阵势吓傻了,坐在里面一动不敢动。
那个家伙已经靠近,并打算打开驾驶室的车门,但发现已经被对方反锁了,便伸手悄悄车窗玻璃:“美女快开门,还要不要您的车费了?”
齐顺敏哪敢开门?
她已经被预感对方来者不善,就算自己的老公埋伏在汽车后备厢里,也未必敌得过对方三个男子。不过,她也没有启动汽车逃跑,那就等于放弃自己的外甥女了。
齐顺敏的反应又引起那个多疑男子的怀疑,不由愣眼看了符晓娟一眼:“她是怎么回事?”
“她···她···”符晓娟已经被对方的震慑目光吓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伯翰一看自己的外甥女也紧张起来了,就猜到了缘由,便笑着对那个男子解释道:“看样子她俩都被您吓到了。我刚才本来想自己独自下车接我的外甥女,可您俩偏要跟过来。”
不料,那个彪悍男子的目光重新锁定了貌美的齐顺敏,不由露出贪婪相,并低声对他的两个手下讲道:“难道你俩没看出这其实是咱们的猎物吗?”
李伯翰和另一个年轻的男子也关注一下面无血色的齐顺敏,眼神都是一亮。
李伯翰眼珠子转了转,便低声为难道:“可她毕竟是送我外甥女的。咱们当着我的外甥女把她劫了,这合适吗?”
彪悍男子眼神里顿时射出凶光:“哼,自从你的外甥女参与了拐卖她的同学。她已经跟咱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到时,大不了分她一点提成。”
李伯翰感觉有理,便也暗动了歹心。不过,他现在首先要把骗齐顺敏打开车门或者车窗,于是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并大声问身边的符晓娟:“你跟这位美女阿姨讲多少钱?快把钱给她吧。我们也好上路。”
他为了打消齐顺敏的戒心,故意把钱塞给了符晓娟,并直等那位美女司机打开车窗接钱时,在扑上去。
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符晓娟并没有接钱,相反却后退一步。她显然已经听清楚了舅舅跟那个面带凶相男人的对话,知道他们要对齐顺敏不利。
李伯翰见状,赶紧向外甥女叽咕一下眼睛:“晓娟你怎么了?快把钱给司机呀。”
不料,符晓娟一摆手:“舅舅,我们是找您要人的,请您把我的同学放了吧,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
她此言一出,令现场三个男人脸色同时一变,几乎异口同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彪悍男人脑袋反应极快,一看势头不对,就立即从路边拾起一个石块,再档在齐顺敏的车头。他担心齐顺敏会开车逃跑,就高举石头叫嚣:“美女识相就乖乖开门下车,假如你敢启动汽车,我就用它砸爆你的脑袋。”
齐顺敏一看事情不妙,不由花容失色,哪里还敢启动汽车?虽然跟那个家伙相隔一道挡风玻璃,但又如何抵挡得住对方的石头重击?
符晓娟更加慌张了,赶紧上前抓住李伯翰的一只胳膊,并哀求道:“舅舅不要呀。这位阿姨是盼盼的家长。我俩出卖盼盼的事情露馅了,人家是来接盼盼的。”
李伯翰大惊:“难道她就这样独自跟你来了,而没有报警?”
符晓娟只好回答:“我敢保证他们没有报警。否则,我就不会配合他们来找您要回盼盼的。不过,来的人并不是这位阿姨一个人。还有···”
“还有谁?”李伯翰心里陡然紧张起来了,不由四处张望。
这条国道上此时彻底暗下来了。而且没有路灯,恐怕再过一会,就彻底黑下来了。虽然偶尔有车辆经过。但那些司机一看这个架势,还以为发生了车祸争执,谁都没有停车下来问个究竟。
“他···”符晓娟又为难了,就怕自己一讲出陈学武藏在汽车的后备厢,就会被眼前凶狠的男人揪出来打个半死。
齐顺敏此时手脚都几乎抽筋了,做梦没想到对方的势力如此庞大。自己恐怕追不回外甥女,就连自己和老公都赔进去。她在对方大石块的震慑下,既不敢开车夺路而逃,也不敢打电话报警,整个人已经堆缩成了一团。
那个彪悍男子看在眼里,感觉这位美女司机不足为惧,便把手里的石头交给那个年轻的男子,而自己则走到李伯翰的身边,并一把揪住他跟前符晓娟的衣领子:“好你个小丫头,竟敢算计你的舅舅,快说这个女人的同伴在哪?
符晓娟面对如此一个恶汉,早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了,语音哆哆嗦嗦地就要讲出陈学武藏身之处。
咣当!
就在这危急关头,这辆汽车的后备厢的盖子突然被打开了,由于动静太大了,发出了一个响亮的声音。
就在那几个家伙惊愕的时候,陈学武几乎是从里面弹射出来——
那几个家伙几乎惊呆了——谁都没有料到汽车后备厢里居然藏人!
陈学武趁他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突然跃上了这辆汽车的车篷上,对这几个家伙来一个居高临下。
第69章巧妙周旋
这一突然变故,让车外的符晓娟和其他三个男子都大吃一惊,他们都骇然望着从汽车后备厢里跳上车篷上的陈学武。
由于陈学武是北方男子,身材比较高大,比站在车下的李伯翰以及另外两个凶悍男子都高出半头,如今又居高临下站在车篷上,就如同一座铁塔一样。
齐顺敏的娇躯已经在驾驶室里抖成了一团,她从小长到这么大,还从未遭受过如此的惊吓,尽管她之前已经做好了冒险准备,但在对方手握大石块的威逼下,吓得几乎晕厥过去。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她发现那三个虎视眈眈的男人都仰头变色,就知道车外发生了情况。
她不由回头一看——仅仅发现汽车后备厢的顶盖翘起来了。但却没有发现陈学武。
陈学武刚才藏在后备厢里,已经清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清楚对方来的决不是一个两个人。不过,他并不惧怕,因为他心里有底,如今能拖住这帮家伙,就是胜利。
他虽然听不懂对方叽里咕噜的方言,但听到对方的严厉语气,就怕爱妻支持不住了,所以才奋勇现身,目的就是为爱妻壮胆。
他为了安抚已经受到惊吓的爱妻,于是首先朗声道:“小敏别怕。我就站在车顶上呢。”
那个为首的彪悍男人一听对方用普通话给车里的美女司机打气,不由质问道:“难道你就是这个女人的同伙?”
由于他讲得是方言,陈学武听不懂,于是鄙夷地提醒:“先生,请您把舌头伸直了,对我说标准的国语。”
那个家伙一听站在车顶的‘铁塔’不懂方言,就更加确定对方不是本地人,于是改用了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重复了上面那句话。
这次陈学武基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于是回答道:“车里这位美丽的女人就是我的爱妻,也是您们拐走女孩的亲二姨。我们的目的就是找回外甥女,请您们不要为难我们,尽快放人。”
彪悍男人狐疑的眼神紧紧盯着陈学武的脸色,似乎要从对方的脸上看透他全身所有的秘密。
不过,他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质疑道:“难道就凭您俩就想要回那个女孩?”
陈学武明白对方的意思,不由露出苦笑的面孔:“唉,我们听那个符晓娟同学所说,带走我们外甥女的只有她舅舅一个人,并不知道您们人多势众的,所以就没有报警。因为这个小姑娘只有在我们不报警的前提下,才肯带我们找回我们的外甥女。可是,我现在有些后悔了。”
为首的家伙又把狐疑的目光盯住了神色惶恐不定的符晓娟,并向身边的李伯翰一努嘴。
李伯翰会意,立即上前狠狠握住符晓娟的细嫩的胳膊,并厉声道:“你要跟我说实话,他们到底报没报警?”
符晓娟首先尖叫一声:“哎呀,您弄疼我了。”
为首的家伙赶紧示意:“老李不要冲动,要好好盘问你的外甥女。”
李伯翰只好先松了松手劲,语气也放缓了一下:“晓娟你跟舅舅要说实话,他们到底报没报警?”
符晓娟趁舅舅的手机劲一送,立即挣脱了自己的胳膊,并嗔怪道:“舅舅您怎么不信我呢?他们如果报警了,我还会带他们过来找您吗?”
李伯翰冷笑道:“你如果没有撒谎,我会把你引到这里来吗?还有你妈···你们都统统在骗我。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们?”
符晓娟事到如今,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述了一遍。
在这期间,为首的男子感觉符晓娟讲得太啰嗦了,有些拖延时间了,便几次张口打断她,但都被陈学武阻止了:“您急什么?请让符晓娟把事情说清楚。”
等符晓娟在干扰下,时断时续的把情况都讲清楚了,并最后向李伯翰保证道:“舅舅,这件事目前除了我的老师,连盼盼的妈妈和养父都不知道。警察又怎么能知道呢?”
李伯翰眼珠子转了转,感觉情况不对,不由疑惑道:“那你妈妈为什么对我撒谎说你是离家出走呢?她起码知道我带走你的同学。”
符晓娟不知道班主任已经跟自己的妈妈串通好了,也搞不清事情的细节,稍微愣了一下,才猜测道:“当时我的班主任老师是亲自通知我妈妈的,她到底咋跟我妈妈讲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当时说我带盼盼爸妈出去找盼盼的。”
为首的家伙不敢再拖延了,必须要做出了断了。但他仰头看一眼站在高处且身高马大的陈学武,又扫视一眼道路上来往通过的零星车辆,就知道如果武力这解决,恐怕行不通了。因为这里毕竟是在国道上,如果发生武力冲突,就算那些过往的司机胆小不敢停下来,也难保没有多事的司机会打电话报警。况且,自己人跟这个情况不明的男人过招,胜负未卜。
他经过仔细衡量后,便强装笑脸:“哈哈,我们相信您们没有报警了。既然您们讲信用,那我们也不再难为那个小姑娘了。现在您们就跟我们一起去看她吧。”
坐在汽车驾驶室的齐顺敏终于平静下来了,但听了那个家伙的话,依旧心有余悸道:“我的外甥女被您们关在哪了,距离这里远吗?”
为首的家伙的贼眼珠子转了一下,随即微笑道:“那个孩子被我们好好安置在一个小楼里,距离这里并不远。咱们赶紧一起走吧。”
齐顺敏望着车外三位彪形大汉,心里依然发憷,不由把脸往上一仰:“学武,咱们跟他们走吗?”
陈学武当即大声拒绝:“不行。他们人多,万一不讲诚信,把咱们诓到暗处再下手,那我们岂不要倒霉了?”
为首的家伙脸色一变:“那您说该怎么办?”
陈学武哈哈一笑道:“这还不好办吗?您跟那个先生留在这里,再由那位符晓娟的舅舅开车回去接来我们的外甥女。我们就在这里交接,对于咱们大家岂不都放心吗?”
为首的家伙脸上肌肉不由抽搐了一下,然后冷笑道:“这位先生如果不信任我们,那就不好办了。我们如果回去一个人接那个女孩,这一来一去需要很多时间。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干等吗?”
陈学武欣然道:“在这里干等不好吗?如今已经落日了,现在外面多凉爽呀,这公路上连蚊子都少。”
不料,那个家伙脸色一变:“既然您不相信我们,但我们怎么能相信您呢?且不说您们到底报案没有,就说目前吧,过往的司机一看咱们这样对峙着,难保没有多事的人不打电话报警。”
陈学武笑着摇摇头:“只要我们不冲突,和平共处地这样相持,我相信那些搞不清啥状况的司机是不会贸然报警的。”
为首的家伙脸色阴得更加恐怖,并威胁道:“您要如此冥顽不化,信不信如果把我们惹急了,会立即摆平您?”
陈学武自信地一笑:“恐怕没那么容易吧。我占据的地形有利,您们未必会讨得什么便宜。再说,只要咱们发生冲突,就难保过往司机不报警。”
为首的家伙狠恶狠地叫道:“就算他们报警也没用。因为我们三个人,而您只有一个人,即便占据高处,我们也会瞬间把您摆平。”
不料,陈学武轻蔑地一笑:“您这个家伙难道脑残吗?居然不会计算人头?”
为首的家伙一愣:“您认为车里的女人和那个小姑娘能帮到您吗?那简直就是做梦。她俩早已经是我们囊中之物了。”
陈学武显得很沉着道:“我说您蠢吧,您还不相信?您好好盘算一下,您方到底是几个人?”
为首的家伙看了看左右的李伯翰和那个年轻男子,显得很肯定道:“我们就是三个人呀。您老不会是眼花了吧?”
陈学武突然用手一指李伯翰:“那位符晓娟的舅舅怎么会成您们的人呢?”
为首的家伙一愣,不由愕然看了李伯翰一眼。
李伯翰赶紧摆手:“老王别听他胡说。我可不是卧底。”
陈学武这时朗声提醒李伯翰:“符晓娟的舅舅您听好了。当初您拐卖我们外甥女时,肯定跟他们是一伙的。可是由于您已经暴露了,万一我们发生意外,那符晓娟的班主任不会报警吗?到时候您就是通缉犯。既然您暴露了,那您的同伙会留下活口吗?他们借助您的力量摆平我们之后,就肯定会卸磨杀驴的。到时候您是什么下场,难道不清楚吗?所以,您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主动交出盼盼,拒绝跟他们联手对付我们,并且保证我们平安带走盼盼。”
他的这一番长篇大论,让下面所有的人都嗔目结舌。
李伯翰这时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不由胆怯起来了。
为首的家伙实在被气坏了,已经感觉陈学武是故意拖延时间了,于是对李伯翰表示道:“老李你不要听这个北方蛮子离间我们兄弟关系。我的为人,难道你不清楚吗?我平时虽然严厉一些,但不会对自己兄弟下手的。”
“对对对,咱们别听他搬弄是非,立即合力冲上去灭掉他,再带走车里的女人撤离。”那个年轻男子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
为首的家伙预感情况越来越不妙了,立即提醒他的同伙:“我们不要跟他们纠缠了,赶紧走我们的。我看他是故意拖延时间。”
李伯翰为难道:“我既然已经暴露了,还能逃到哪里去···”
他的话音未落,那里消失的红色面包车突然从斜刺里冲过来,并且急停在那三个家伙身边。
就当众人一愣神时,车厢门几乎全部打开了,并从里面腾腾腾跳出好几个身手不凡的男子,把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李伯翰惊悸地质问道。
为首的家伙不等对方答话,便黯然道:“老李你真蠢,直到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呀?我们都被车顶上那个男人给耍了。他是故意拖延这么久的时间,终于等来了警察。”
那些男子其中一个冷笑道:“您还算聪明,终于判断对了。我们就是前来营救被拐女孩的蜀西市公安局的刑警。您们现在涉嫌拐卖女孩,并且威胁他人生命安全,已经被逮捕了。”
不等那三个家伙再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戴上了冰冷冷的手铐。
第70章再生变数
陈学武这时从车篷上跳了下来,并敲击一下驾驶室的门门:“小敏,你可以出来了。”
齐顺敏开始被涌来的陌生人弄懵了,当看到他们把威胁自己的家伙拷起来了,才意识到这些不速之客是来帮助自己的。她的惊魂稍定,陈学武已经出现在车门外了。
她喜极而泣,立即打开车门,还没等脚着地,就把脸扎到老公的怀里了。
陈学武几乎把她从驾驶室里抱出来一样,并一起相拥很久。
这些不速之客就是从蜀西市一直跟踪而来的刑警,当他们把李伯翰等人控制之后,立即对那辆车进行了搜索,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为首的刑警也是一个跟陈学武年龄相仿的男子,他的名字叫孙卫东,是蜀西市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他当即盘问那三个手下囚犯:“你们把拐骗来的女孩藏在哪了?快老实交代。”
那个为首彪悍的家伙虽然被戴上了手铐,但鼻子一哼:“什么被拐的女孩?我们什么也没做。”
孙卫东冷笑道:“你别以为我们没有证据,就幻想蒙混过关。刚才你们的对话,已经被我们录制下来了。如果你们不想遭受更严重的惩罚,就赶快把那个女孩交出来。”
陈学武听了他们的对话,就知道目前还不是安抚爱妻的时候,便轻轻放开齐顺敏,而直接奔向已经吓得发傻的符晓娟,并用平静的语气劝道:“符晓娟同学,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和你舅舅引起的。你现在还不快劝他赶紧交出盼盼吗?”
符晓娟终于缓过神来,战战兢兢地走到在警方控制下的李伯翰跟前。
此时的李博翰不仅双手被拷着,整个的脑袋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耷了着。当符晓娟奔到他跟前时,他才抬了抬脑袋,并苦笑道:“你真是我的好外甥女呀,可把我坑苦了。”
符晓娟也哭丧着脸解释道:“舅舅,我真不知道他们已经报警了。否则,我不会同意带他们来见您的。”
李伯翰鼻孔一哼:“就凭你一个黄毛丫头,根本斗不过大人们的心眼,怎么能轻易相信他们的话?”
符晓娟这时也苦笑道:“舅舅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赶紧把盼盼主动交出来吧,争取从宽处理。”
孙卫东一看那个为首的家伙就是一块滚刀肉,便把突破口转向了李伯翰:“李先生,我们公安局已经把你的情况调查得清清楚楚,并且传发给我们行动小组了。你如果是个聪明人,就赶紧带我们去营救被拐卖的女孩。”
李伯翰没撤了,只好点点头:“好吧,我带您们去救她。”
孙卫东又问道:“目前那个女孩在哪?您们是否已经把她卖了?”
李伯翰摇摇头:“还没有,除了她以外,我们手里还有一个女孩。目前她俩被另外两个人看押在平泰西郊的一个小院里。”
孙卫东眼睛一亮:“那你赶紧带我们去救人。”
由于他们讲得都是方言,齐顺敏便把他们对话内容翻译给了陈学武听。
陈学武一听对方还有两个家伙,便神情郑重地对爱妻讲道:“目前从蜀西过来的警力不足,我们也跟着一起去救人吧。”
齐顺敏点点头:“我们当然要亲自救出盼盼了。”
现场的警方只有一辆面包车,再加上犯罪嫌疑人的车辆,也仅仅是两辆,显然行动起来不太方便。齐顺敏的这辆车自然也需要发挥作用。
孙卫东跟陈学武一商量,决定再把符晓娟由齐顺敏这辆车搭载,并跟随李伯翰开着他的乳白色面包车直奔那处关押被拐女孩的小院。当然,那辆车上已经不是另外两个嫌疑人,而是换乘了三名刑警。而另外两名嫌疑人则被押上了红色的面包车上,由另外两名刑警看押着,等待当地派出所分两路增援(孙卫东副队长已经跟当地派出所取得了联系)。
陈学武这时亲自驾车跟随着李伯翰的那辆车。齐顺敏则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当回想起刚才惊心动魄的场面,依旧心有余悸。
陈学武一看爱妻脸色还有些苍白,不禁关切地问道:“你刚才被吓坏了吧?我真后悔没把自己之前的安排告诉你。”
齐顺敏显得很理解老公,当通过汽车前面的反光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座位上的符晓娟,才平静地表示道:“这不怪你。这个女孩一直在我身边。你还哪有机会告诉我细节。”
陈学武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血色的符晓娟,略显歉意道:“符晓娟同学,请你能体谅我们的做法。因为这是一起严重的事件。我不能不报警。不过幸亏报警了。否则,我们就吃大亏了。他们不但不会放人,甚至可能威胁我和你阿姨的人身安全。”
符晓娟默默无语。
齐顺敏心里突然升起一个疑团:“学武,你是怎么报警的?警方为什么出现这么晚呢?”
陈学武一边开车,一边对爱妻介绍道:“当初我送盼盼的班主任吴老师的时候,就把我的计划都告诉她了。她会一边去找符晓娟的妈妈稳住李伯翰,另一边报警,并让警方暗中关注符晓娟的家。这样,当我们从符晓娟的家里出来时,就已经进入了警方的视线。后来,我们打车去你的同事家借车离开后,我就发现了那辆红色面包车,并且很快断定它就是一辆警车。当咱们进入平泰镇再联系李伯翰时,他突然提出了那种见面方式。我就意识到了对方对咱们起了疑心。我同时意识到了那辆警车继续跟在后面会容易暴露。假如这样,我们的努力就都前功尽弃了。于是,我就把车停在了一个公厕前,利用你跟符晓娟上厕所的机会,迅速跟那辆警车里的孙队长取得的沟通。他于是把一个跟踪器交给我,让我安置在咱们这辆车里。而他们这辆车就跟咱们拉开了距离。结果,对方果然狡猾,当确定咱们这辆车并没有接应的可疑车辆时,才谨慎地接近我们。后面的事情你都看到了。我们只要咬住他们,并为警方抓捕他们争取时间就够了。本来,我并不想从汽车后备厢里跳出来的,但发现对方势力太大,而警方又不能及时跟上来,担心吓坏你,才不得不跳出来跟他们周旋。”
当齐顺敏听完陈学武讲述的前因后果后,不由赞叹道:“学武,你真不愧写故事的,不仅推理出对方的手段,就连应对之策也做得滴水不漏。我真是太崇拜你了。”
陈学武谦逊地笑了笑:“过奖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可能阅历多了,才有一些处理事情的经验。”
齐顺敏依旧欣慰道:“这次你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为我们齐家立下大功了,以后看三妹她们还会不会小瞧你了?”
不料,陈学武脸色突然凝重起来,并谨慎的语气表示道:“你最好不要高兴太早。咱们目前还没有救出盼盼呢。”
齐顺敏不以为然:“咱们不是正往关押盼盼的地方赶去吗?我估计很快就见到她了。”
陈学武眼神很深邃凝视汽车前方,并提醒爱妻:“目前对方还有两个人。咱们包抄的力量还不够。所以,是否成功营救出盼盼,还存在一定的变数。假如他们狗急跳墙劫持盼盼威胁咱们的话,难免不让咱们投鼠忌器。”
齐顺敏的表情也紧张起来了:“那该怎么办?我们能不能先不打草惊蛇,而是埋伏周围,等警方到齐了,再统一行动?”
陈学武摇摇头:“这帮家伙很狡猾,我们不能耽误太久。否则,就会引起他们的疑心。但愿当地派出所的警力能够及时到位。”
说话间,陈学武发现前面的红色面包车已经缓速行驶了,便提醒身边的爱妻:“宝贝,咱们快到了。你最好不要紧张。”
齐顺敏听了老公刚才的分析,心里还是有点小紧张,但听他顺口一声声‘宝贝’叫着,不免有些羞涩,不由小声提醒:“学武,不要乱叫,咱们后面还有外人呢。”
陈学武也意识到了汽车后排的符晓娟,不由莞尔一笑。
再说李伯翰依照车里孙卫东的指令,径直把红色面包车停靠在那个院落的门口。
陈学武心里一动,也赶紧刹车,并叮嘱身边的爱妻:“小敏你和符晓娟留在车别动。我出去协助警方行动。”
齐顺敏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好点点头:“那好吧。你要小心一点。”
已经下车的陈学武点点头:“等我们控制住那两个看守,就立即喊你下车接应盼盼。”
当陈学武跑到前面的红色的面包车旁时,孙卫东已经带领两名便衣刑警下车了。为了谨慎起见,他们不仅准备好了手铐,也把佩枪拉上了枪栓,就是担心对方会负隅顽抗。
孙卫东一看陈学武奔过来了,感觉有增加一个生力军,心里更加有底了,便向刚下车的李伯翰做了一个手势。
李伯翰立即过来敲门——
不料,那扇院门竟然是虚掩的,没等李伯翰用力敲门,门已经被撞开了。
跟在李伯翰身边的陈学武一看黑漆漆的院子,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祥预感。
孙卫东也感觉情况不对,立即向其他两名刑警一挥手。那两名刑警立即持枪涌入——
当他们冲进几间黑洞洞的房间,并点亮里面的电灯一看,着已经是人去房空。
陈学武脸色一变,立即靠近有些发愣的李伯翰,并抓住了他的衣领子:“这是怎么回事?盼盼究竟在哪?”
李伯翰有些茫然道:“我···我也不知道老大带那两个女孩去哪了?”
陈学武和其他三名刑警同时一愣:“什么,难道你们的头不是那个人吗?”
李伯翰摇摇头:“他算是二当家的。我们的老大怎么会亲自出去呢?我们临走时,他突然跟二当家的耳语几句。我也不知道他们目前去哪了。”
孙卫东这时冷静地质问:“难道他们还有其他车辆吗?”
李伯翰一点头:“我们干这样的活儿,当然少不了车呀。我们临走时,老大的车就停在院子里。”
“那是一辆什么车,车牌号是多少?”
“老大的车是粉红色的金杯,车牌号是川——G7176。”李伯翰如实地回答。
他们说话间,那辆羁押两名嫌疑犯的警车跟上来了,派出所的增援人员开车赶来了,就连齐顺敏发现情况不对,也下了车。
大家心里都升起一片疑团——被拐的女孩为什么会被带走?
第71章劫持
带头的刑警副大队长孙卫东一看李伯翰一无所知,便调头赶到了后续赶来的装有落网嫌疑犯的那辆车里。
他命令手下把那个彪悍男子从车厢里提出来,并直视对方:“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家伙在孙卫东的严厉的目光威慑下,只好答复:“我叫王军。”
孙卫东一看对方态度老实一点了,便又逼问道:“你们的老大去哪了?赶紧老实交代。”
王军故作惊讶:“他不是就在这个院子里吗?”
孙卫东冷哼一声:“你最好少跟我装糊涂。现在请你要认清自己罪行的严重性,目前要得到从轻发落的机会,就是坦白从宽。如果你拒绝跟警方合作,那我们也照样抓到你们的同伙。”
那个家伙面对增援过来的当地警方,便知道大势已去,只好交待:“我们的老大对李伯翰的外甥女突然过来,感到很可疑,当我们临走前交待我说,假如我们在天黑之前不能平安回来。他会把人带走,并让我们死不承认。”
孙卫东点点头,又追问道:“你们老大叫什么名字?他现在把人转移到什么地方了?”
王军迟疑一下,终于坦白道:“他叫李宝。由于我们在平泰就这一个点。他可能乘车把那两个女孩带到外地去了。”
孙卫东又盘问道:“你们打算把被拐女孩卖到哪里去?”
王军眨了眨眼神,然后模棱两可道:“他在宿北有很多的人脉关系,而且那里是山区,男光棍也特别多。本来我们想再搞到一两女人就去那里的。但不知道他的计划有没有变动。”
孙卫东冷笑道:“既然他把两个女孩带走而不顾你们了,就说明是想继续当她们做筹码,是想独吞一笔了。”
王军听了,不由耷下了脑袋。他们这个团伙刚组建不久,彼此还很陌生,没有丝毫义气可讲。
孙卫东跟当地警方汇合后,立即制定了追捕方案。
孙卫东表示:“现在黑天还没多久,我们几乎没有耽搁一点时间就赶到了这里,这说明他们逃离不会不久。我们只要趁势追赶,肯定能在通往宿北的路上截获他们的。”
当地警方负责人也表示:“我们很熟悉这里的道路,只要严防布控和跟踪阻击,相信他们飞不出我们的手心。”
孙卫东点点头:“我们一起努力,务必在天亮之前,把那辆嫌疑车辆截获。”
齐顺敏这次因为扑空了,心情异常沮丧,还好陈学武在她身边不停地安抚着她,并讲一些‘盼盼一定能救回来’的话。
当警方再次行动时,他俩也责无旁贷,加入了追捕那里嫌疑车辆的队伍中。当然,符晓娟已经不需要他俩来带了,而跟那些落网的嫌疑犯一起,被警方接管了。
陈学武亲自驾车疾驰在通往宿北的一条山路,并且这一路心急如焚,清楚盼盼一刻没被解救出来,都随时可能遭到不可以预知的危险。于是,他加大了汽车油门,几乎跟其它的警车拉开了距离。
再说谭盼盼正被捆绑着坐在那辆粉红色金杯车的后排座位上,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被捆绑的女子,她是一个成年女子,年龄起码比盼盼大了十多岁。如今,她俩并排坐在那辆车的后排座位上,任由同车的两个家伙,沿着盘旋的山路进入山区。
谭盼盼在失踪一天一宿的时间里,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如今她的眼眶完全红肿起来了。这段时间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当初,她坐上李伯翰的面包车后,没走多久,就感觉方向不对,不由困惑问李伯翰:“舅舅,咱们这是去哪呀?”
李伯翰自以为大功告成,很随意地讲道:“咱们当然去太祁呀。”
谭盼盼顿时向李伯翰投射出机警的眼神:“这不对吧?咱们如果去太祁,应该走403国道吧?可您现在走的却是717国道。”
李伯翰心里一惊,向谭盼盼投去一束疑惑的目光:“你是怎么知道去太祁应该走403国道?”
谭盼盼不由脱口而出:“去年春天,我爸爸曾带我和妈妈去那里踏青。”
她的话刚一出口,神色顿时一片黯然——那个男人根本不是自己的亲爸爸。
不过,她随即又一想,他对自己真是不错。如果不是自己得知内情,恐怕会被他们欺骗一辈子。
李伯翰一看身旁这个女孩子脸色有些复杂,并猜不透她的心思,不过,她一看道路不对,肯定是起了疑心了。
他这时赶紧解释道:“我带你去的地方不是太祁市里,而是它下面管辖的一个区。我走这条道是超近道的。不用半天我们就到了。”
谭盼盼这次出走,虽然有些意气行事,但脑袋并不糊涂,自从自己独自跟这个陌生的男人一起走,心里就产生了忐忑,如今愈发感觉情况不对。
“舅舅,请您调头回去。”谭盼盼越想越怕,突然张开叫道。
李伯翰并没有调头,也没有停车,一边继续开车一边问道:“你难道要反悔吗?”
谭盼盼立即点点头:“是的。我现在感觉,还是不离开家好。求您开车送我回去吧。”
李伯翰为难道:“可我们已经走了快一半的路程了,哪里再回去的道理?”
谭盼盼一看对方不肯照办,心里就更加怀疑了,不禁大声警告:“您如果再往前开,我就大喊救命了。”
李伯翰心里一慌:“小丫头你别喊,假如你信不过我,那我就把你送回去算了。”
李伯翰这时下意识地把车停靠在路边。此时正是中午时分,过往的车辆特别多。假如谭盼盼真要喊起来,而他正开着车,可制止不了对方。
谭盼盼本来紧张的心随着对方停下车,而稍微缓解了一些。
“您还犹豫什么,赶紧送我回家呀。”谭盼盼一看对方迟疑不动,便敦促道。
李伯翰故意问道:“我送你回去容易。但你可失去这个发展的机会了,难道不会后悔吗?”
谭盼盼自然不想失去脱离那个家的机会,但也不至于付出冒险的代价,所以她毅然地讲道:“我已经决定了,还是回家去。”
李伯翰显得一副无奈:“那好吧。我就立即送你回家。”
可是,当他调头往回开不久,就把面包车停在了公路一侧的饭店门口。
谭盼盼一愣:“您干什么停车?”
李伯翰已经开门迈下了车,并用手指了指头顶的太阳:“小丫头你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就算你不想吃饭,我还饿了呢。咱们还是在这里填饱肚子再往回赶吧。”
谭盼盼已经乘坐了两个多小时汽车了,知道如果再回到蜀西,就得下午三四点钟了。实际上目前都快过了中午的饭时了。
谭盼盼无奈,只好表示道:“那您下车吃去吧。我就在车里等您。”
李伯翰这时友好地笑了笑:“难道你不饿吗?就下车跟我一起吃一口吧。”
谭盼盼因为刚才跟他闹得挺不愉快,哪里还好意思让人家请吃饭?于是,她摇头拒绝道:“不,我目前不饿,等晚上回家再吃吧。”
李伯翰眼珠子转了转,然后用手一指挡风玻璃下的控制台:“丫头,那里有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你如果渴了,就拿起来喝吧。”
不料,谭盼盼依然摇摇头。
李伯翰不再理会谭盼盼,独自一个人走进了饭店。
谭盼盼则坚持走在副驾驶室里,等待着李伯翰吃饭出来。她此时又饥又渴,但咬牙忍耐着,经历一阵头脑发热后,她对自己的行为深深地后悔了。
这时候太阳的炙烤正盛,李伯翰下车时熄了火,自然关闭了车里的空调。这逐渐让谭楠楠有些吃不消了。她感觉车里就像一个大笼屉一样热浪滚滚。虽然门窗都打开了,也不济于事。她感觉自己的嗓子快冒了烟,不得不伸手拿起那瓶矿泉水,并拧开盖子,痛饮了一口。
等李伯翰缓缓从饭店里走出来时,发现谭盼盼已经昏睡在副驾驶室了。
他不由把眼神向四周观察一下,便摇了摇谭盼盼的肩头:“丫头,快醒醒?”
可是,谭盼盼一动不动了。
李伯翰终于松了一口气,立即上了车,并把车重新调头,原路继续行驶——
第72章盼盼的梦魇
当谭盼盼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胳膊被紧紧勒住了,当仔细一观察,才发现自己倒在一张床板上,双手被反绑,并关在一个阴暗的黑屋子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正在做恶梦吗?
她挣扎坐起来,并且奋力摆脱。虽然没有挣脱绳子的束缚,但给她带来的疼痛感,让她感觉眼前并不是梦,而是残酷的现实。
她回忆一下自己清醒时的情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已经被符晓娟的舅舅绑架了。
她想清楚一切后,立即惶恐地大叫:“救命···救命呀!”
她尖叫的声音划拨了四周死一样的沉寂,并且招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谭盼盼感觉赶来的人并不是好人,吓得停止了呼救,并忐忑地等待那扇门的打开。
嘎吱!
随着房门被打开,不仅带来了外面一丝光亮,也涌进了三个男子,其中一个就是李伯翰。
谭盼盼没想到对方不仅一个李伯翰,还有其他的同伙。当她的眼神跟另外两个陌生男子的不怀好意的眼神交汇时,吓得赶紧把目光回到了李伯翰的身上,并可怜兮兮地问道:“舅舅,您把我带到哪了,干嘛绑我呀?”
李伯翰对她已经撕掉了道貌岸然的伪装,露出一副狞笑的面孔:“嘿嘿,盼盼你要识相一点,最好不要大喊叫的,因为这里很僻静,没有外人能听到你的呼救,只能招致你的灭顶之灾。我念你是晓娟的闺蜜,也叫我一声‘舅舅’的份上,可以不动你一根手指,但我的弟兄们可不会惯着你。”
谭盼盼不由忿然道:“舅舅,您为什么这样对我?亏我这样信任您。”
李伯翰鼻子一哼:“你还好意思这样说吗?如果信任我,干嘛半路要开溜呀?幸亏我多有一手准备,让你乖乖的就范。”
谭盼盼此时虽然悔恨万分,但也不济于是了。不过她很好奇对方为什么绑架自己,不由骇然道:“您要把我怎么样?”
李伯翰望望谭盼盼那副花容失色的脸颊,然后嘿嘿笑道:“你不是不想寄人篱下了吗?那我就帮你再找一户人家。你看怎么样?”
“不!”谭盼盼吓得连连摇头,“我谁家都不去。我要在外面自立。”
“哈哈哈···”李伯翰和其他两位都被她的幼稚逗笑了。
李伯翰大笑过后,才发出嘲讽的声音:“你这个丫头想得太天真了,就凭你这个涉世不深的黄毛丫头居然想独立?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过了一会,他又表示道:“你要想独立也可以,就赶快去别的人家里当家去。我正好可以成全你。”
谭盼盼愣住了:“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给人家当家是啥意思?”
李伯翰身边站着的就是那个长得很彪悍的王军。这时他接口道:“老李的意思是把你介绍给别人当老婆。你愿意吗?”
谭盼盼赶紧摇摇头:“不行呀···我不嫁人!”
王军鼻孔哼了一声:“这可由不得你。目前嫁人是你唯一的出路。”
谭盼盼知道已经身不由己了,不由凄然道:“您们要把我嫁给谁呀?”
李伯翰又嘿嘿笑道:“你不要着急。我们很快帮你联系到一户好人家的。”
谭盼盼又哀求道:“舅舅,请您看着晓娟的份上,就放我回家吧。”
李伯翰收敛了笑容,并用一副恶相对她警告:“盼盼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能够乖乖地配合我们。我们就不会为难你的。如果你不老实,那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谭盼盼气恼道:“您们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现在还绑着我呢。”
王军这时又哼了一声:“现在你受到的可是我们最好的优待了。所以你最好老实一点。假如把我们惹恼了,那我们的弟兄会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由于王军天生一副凶相,令谭盼盼几乎不敢跟他目光相对。但她又好奇地问李伯翰:“那您们想怎么对待我?”
李伯翰看她听不懂,不由好奇道:“你这个丫头还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吗?用不用我们教教你呀?”
谭盼盼已经十四了,岂能不懂男女之事?尤其她还听过父母的墙根。她这时涨红了脸,连忙求饶:“不要···求您们放过我。”
王军这时严厉的表情警告谭盼盼:“你如果想在嫁人之前,保持守身如玉,最好不要闹,更不要想打算逃跑。否则,我们这些男人会轮班‘上’你,让你生不如死!”
谭盼盼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王军一看谭盼盼吓得老实了,不要轻蔑一笑,然后向李伯翰和另一个年轻男子一摆手。他们转身扬长而去——
谭盼盼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感觉身体里的血液急速冷却了一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的厉害。她的娇躯就像秋风中晃动的枯枝,脑中唯一的清醒的认知告诉她自己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她不仅被捆绑着,而且还被紧闭在一个黑洞洞的屋子里,没有丝毫逃跑的机会。她无法逃离半步,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
噗通!
她把自己的身躯重重摔倒在坚硬的床板上,因为她无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极度虚脱了。
天色已经黑了,本来仅有微弱光线的黑屋子里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她也不知道这个屋子里是否有电灯,即便是有,自己双手被绑着,也无法打开电灯的开关。她也不敢再喊人帮忙,因为她害怕面对那些凶狠的家伙,再招惹他们的结果,恐怕是自己被侵犯的下场。正如那个彪悍家伙所说的,自己既然落入他们手里,目前这样可能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此时面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就如同身陷无底的深渊一样,惊悚的感觉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这时早已经饥渴难耐了,突然意识到平时司徒见惯的食物和水,对自己来说,是多么重要啊。如果自己当初不离开家,会遭受这样的罪吗?
这时候的谭盼盼才想到家里的好,当初她跟杨旺旺一样,偏食不爱吃东西。每次吃饭时,不是妈妈喂她吃一口,就是爸爸喂她吃。自己简直就是家里的小公主,经常把爸爸当作大洋马来骑。唉,如今身处难处的自己多么需要爸爸的保护啊。可是——
她不由想到,那个男人根本不是自己的亲爸爸,是他把妈妈和自己从爸爸身边夺走了。不过,他对自己确实很好,如果不是自己无意之中了解到了事情真相,恐怕一辈子都会把那个男人当作自己的亲爸。如今自己的亲爸在哪呢?
谭盼盼胡思乱想到这里,眼泪禁不住哗哗地望外流——
“爸爸,您到底在哪呀?知道女儿身陷地狱一样的绝境吗?快过来救救可怜的女儿吧。”谭盼盼心里不停地呐喊着,尽管她嘴里不敢出声。
她后来渐渐地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她被房门的响动惊醒了,此时光线又射进黑屋子,好像外面又到天明了。当她意识到有人要进来时,赶紧往起身。可是毕竟胳膊被反绑,动作极不方便,即便勉强爬起来了,也突然感觉身体一阵酸痛。但她什么都顾不上了,紧张的眼神望着即将被打开的房门。
嘎吱!
房门跟上次一样的方式打开了,不过首先进来的并不是李伯翰和那两个恐怖的男人,而是一个成熟的女子。
谭盼盼不由一愣,仔细端详对方——
她的年龄跟谭盼盼的妈妈相仿,但模样不如齐顺梅漂亮。不过,比起周围的女人,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且身材弥补了相貌上的一点缺憾。她生着白色的紧身露背连衣裙,飒爽冷艳的妆容搭配魅惑的眼神,彰显其独特成熟女人的气质,并且裸露的娇嫩的美背,大秀她的完美身材。只不过——她并不是以正常女子的姿态出现的,而是凌乱的头发,甚至身上的衣裙也褶皱得暴露得更多,尤其是她的双臂跟谭盼盼一样,也是被反绑着。
谭盼盼惊愕得张大了嘴——难道她跟自己同样的命运吗?
那个女子一看同样被捆绑的谭盼盼,不由向苦笑一下,身体也随即被后面涌进来的人推搡了一把。
谭盼盼的目光又聚焦在那个被绑女子的身后,发现跟进来的男人跟上次见的不同。并且还是两个。其中一个比上次那个彪悍的男子还粗一圈,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一尊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并且邪魅性感。他的立体五官刀刻般凹凸有致,整个人发出一种威慑天下的霸气。邪恶而刚毅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阴笑。
谭盼盼不禁愕然了——对方的同伙还不少。
那个男子的目光也落在了谭盼盼惊恐的脸上,不由放出一丝阴险的光芒,并且脱口而出——“不错,好标准的女孩,真像一个雏儿。”
谭盼盼一看对方凶悍的面相,心里就发虚,当一遇到对方投射来的淫光,就几乎惊魂出窍!
第73章骗婚女人
那个被他们押来的成熟女人一看谭盼盼还很青嫩,不由对那个家伙愤怒道:“你们简直都没有人性,居然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
那个家伙白了她一眼,并嘲讽道:“你觉得自己是一个什么好货色吗,居然还为人家鸣不平?我告诉你,她如果是一个雏,就比你值钱多了。”
那个女子顿时面无血色,面孔也不禁抽搐一下,赶紧把身子转向了一边。
那个男子这时几步来到谭盼盼跟前,一把托起谭盼盼的下巴,生硬地把埋下去的谭盼盼的俏脸托了起来,让她跟自己凶悍的目光相对。
“您···您要干什么?”谭盼盼已经惊悸到了极点,感觉自己就像人间刀俎下的鱼肉,随时遭受宰割。
那个男子用一副得意的眼神打量着眼前全身战栗的的小姑娘,便装作一副和蔼的面孔:“孩子别怕。叔叔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要你乖一点,我们谁都不会难为你的。”
他说完这些安慰的话,就放开了手。
那个刚被绑来的女子一看那个家伙要离开了,不由轻蔑道:“哼,就凭你还懂得怜香惜玉吗?是感觉她太小,还没有女人味吧?”
那个家伙一听,突然回身奔向了那个女子,并一把抓起她凌乱的长发。
“你要干什么?”那女子一看对方突然要对自己发飙,不由惊恐道。
那个家伙鼻孔发出一阵冷笑:“你是有女人味,可惜是一身骚。我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娶到你。”
那个女子显然被男子的话激怒了,但在对方充满戾气的目光下,不敢再造次。她是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的。
那个家伙一看女子消停了,粗暴的性情也收敛了,发出一阵狂笑后,就甩开那个女子,并扬长而去。
那个女子等那两个男子关门离开后,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一屁股跌坐在谭盼盼身边的硬床板上。
此时,黑屋子里有了一些光线,而且谭盼盼身边有多了一个伴,尽管她跟自己一样,失去了自由,但起码对谭盼盼来说,有了一点精神上的依靠。
她眨了眨好奇的目光,首先开口问道:“阿姨,您是怎么被他们抓来的?”
不料,那个女子眉头一皱:“你叫我‘阿姨’?我有那么老吗?”
谭盼盼又仔细打量几眼这个年龄不在自己妈妈之下的女子,只好改口:“对不起姐姐,我错了。”
那个女子一听谭盼盼改称自己‘姐姐’了,眉头才稍有舒展,并向她投去好奇的目光:“小妹妹,你是怎么被他们骗到这里的?”
谭盼盼估计这个女子跟自己遭遇相同,于是回答道:“我是被他们以介绍工作为名,被强行绑到这里的。”
女个女子不由问道:“你才多大呀,就想找工作?”
谭盼盼黯然道:“因为我的家庭特殊,所以才想出去独立的。”
那个女子又仔细打量了谭盼盼一会,不由满意点点头:“嗯,你的条件不错。将来跟我一起干吧。”
谭盼盼对那个女子的话感到很惊讶:“姐姐难道不是被他们以介绍工作为名,而被骗到这里吗?”
那个女子咯咯笑道:“你看姐姐这个范儿,难道像是失业一族吗?”
谭盼盼看着她一副自诩的样子,不由质疑:“那您是怎么落入她们手里的?”
那个女子黯然叹道:“唉,老娘玩了半辈子的鹰,没想到今天被鹰给叨了眼睛。”
谭盼盼一看那个女子不像是个善茬,就不敢再问下去了。
那个女子闷坐了一会后,便主动跟她搭讪:“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家是哪的?”
谭盼盼老实回答:“我叫谭盼盼,老家在蜀西。”
那个女子一愣:“蜀西距离这里起码四五百里,你是怎么被他们弄过来的?”
谭盼盼心里一酸,便眼泪巴叉地把自己被绑架的经过,都对那个女子讲了一遍。
那个女子不由叹息道:“如果你早遇到我就好了。那就不用被这些臭男人骗了。咱们可以好好骗骗这些臭男人了。”
谭盼盼听了,不由好奇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子沉吟一会,便对谭盼盼主动介绍:“我叫朱欢。你以后就叫我‘朱姐’吧。我不瞒你说,我是以婚骗为生。”
“婚骗?”谭盼盼惊愕的眼神望着对方。
这个叫朱欢的女子得意一笑:“是的。我们的捞财对象就是那些单身的男子,并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那种痴心男人。”
谭盼盼豁然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就是以谈对象为名,向对方索要彩礼,等事成之后,就卷财逃走。您难道就是当初没逃跑成功,才被他们抓回来的吗?”
朱欢的表情尴尬了一下,然后辩解道:“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其实可以不跟对方现实接触,只需要通过网络渠道忽悠对方,让对方迷上我们,并主动打钱给我们。我看你的形象和声音都很好,如果做一个托儿,肯定会吸引那些贪婪的男人的。”
谭盼盼终于明白了对方的真面目,不由感到恶心。但现在自己毕竟跟她同病相怜,也就无心鄙夷对方了。
不过,她又好奇道:“您既然不跟他们现实接触,却为什么被他们抓来了?”
朱欢苦笑一声:“都怪我一时大意,结果上了他们的圈套。”
谭盼盼无法讲出同情这个女子的话,感觉刚才那个家伙讲的不错,自己身边的女人确实是一身骚。她不由暗自伤感——这个女人是罪有应得,可自己如果跟她同样的命运被卖掉,简直是太无辜了。
朱欢一看谭盼盼沮丧的表情,不由安慰道:“小妹妹不要难过。等咱们脱险后,你以后就跟着我。我保证让你跟我吃香的喝辣的。”
谭盼盼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姐姐的意思是咱俩能逃出去吗?”
朱欢点点头:“他们虽然心狠手辣,但也不敢杀了我们。毕竟,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只要我们活着,难道还怕出不去吗?”
谭盼盼秀眉一蹙:“可是他们要卖掉我们呀。”
朱欢淡然一笑:“咱们从现在起,就装老实一点,任由他们把我俩卖掉。我们等到了买主家,再寻机逃跑。那里毕竟不可能像这里看管这么严了。到时候,我会找人帮忙的。”
谭盼盼惊愕道:“难道您们也是一个团伙吗?”
朱欢感觉谭盼盼形容得不对,不由白了她一眼,但也不否认道:“干我们这一行,单打独斗是不行的。等老娘脱身了,再找这帮家伙算账。”
谭盼盼感觉他们双方都没有好东西,不过自己真需要这个女人的帮助。于是她哀求道:“姐姐,您能帮我想一个办法,让我在逃出来之前,不受到任何侵犯吗?”
第74章一丘之貉
朱欢感觉眼前这个小姑娘有些‘看不开’,想开导对方一下,于是询问道:“小妹妹,你还没有谈男朋友吗?”
谭盼盼的小脸一下涨红了,不由喏喏道:“我才多大呀,还是一个学生呢。”
朱欢开始正式给她‘上课’——“其实,对于我们女人来说,第一次迟早会给出去的,至于给谁并不重要。但我们女人要通过跟男人接触中获取宝贵的经验,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呀,你就不要在意自己的第一次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你要懂得,这次倒霉对你来说,未必是坏事。说不定通过这次磨难,会让你从此大开大悟,这也算是财富啊。”
谭盼盼无法苟同对方的话,尤其自己身陷如此凶险的环境,哪里能够有耐心细品对方的话中内容含义?
朱欢一看谭盼盼垂头不语,还以为人家正聆听自己讲的道理呢,于是就更加滔滔不绝——
谭盼盼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再听对方的淫言秽语,可惜她的双手都被绑住了,无法捂住自己的耳朵。
嘎吱!
直到房门再次打开,才迫使朱欢闭住了她那只‘跑火车’的破嘴。
这次进来的是那两拨人,也就是绑架谭盼盼的李伯翰一伙人,还有押朱欢进来的另外两个家伙。如今这两伙男人和他们的都聚集齐了。
他们为首的就是诱捕朱欢的李宝。他这时笑呵呵地冲着朱欢讲道:“朱小姐,你讲得蛮好的,省得我们去开导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了。”
他的一番话令朱欢和谭盼盼都吃了一惊——原来朱欢‘开导’谭盼盼的话都被他们偷听到了。
这不仅让谭盼盼更加羞臊,就连朱欢的表情也呈现尴尬之色。不过,她就像一个临危不惧的女英雄,面对她的敌人凛然一笑:“你不要再对我假惺惺的了,不是想卖掉我吗?如果找好了买家,就赶紧送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李宝向她惬意地一笑:“哈哈,你看起来很性急呀。我真不知道朱小姐对未来的买家是幸运的,还是一颗灾星。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们要的就是实实在在的钞票,至于你们到了买家那里,究竟是什么造化,就跟我们无关了。”
谭盼盼吓得低头不敢吱声,但朱欢鼻孔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你还跟我废什么话呢?”
李宝嘿嘿笑道:“其实,你我都是一路货色。我刚才聆听了你的高论,感觉你真是一个人物,可惜不是我的合作伙伴,而是我的对手···不,应该是‘猎物’。”
朱欢心里一动,脸色顿时缓和下来,并试探地讲一句:“如果有缘,敌人也可以变成伙伴的。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话——不打不相识吗?”
不料,李宝突然收敛了笑容,并冷冷地讲道:“可惜你的心眼忒多了。我想跟你志同道合,但恐怕驾驭不了你,到时候会砸在你的手里。”
朱欢一听,表情略显失望,鼻孔又哼了一声。
李宝这时放开了她的下巴,并恢复了皮笑肉不笑:“你稍安勿躁,等我们再凑两个人头,就一起把你们送走。”
朱欢愤然道:“你们觉得抓来个女人会那么容易吗?再说,难道送我们走之前,就要一直绑着我们吗?”
李宝笑着摆摆手:“只要你们配合我们,就不会遭受虐待的。我们这次进来,就是酌情观察一下你俩的情况。”
朱欢冷笑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们已经认命了吗?”
李宝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你们最好这样,否则,就休怪我们不讲情面。”
他随即对自己的同伙使一个眼色:“给她俩松绑,再给她俩弄一点吃的喝的东西。”
跟随李宝的那个年轻的家伙当即给朱欢松绑。而李伯翰则去给谭盼盼松绑。
等她俩的绑绳都被解开了,李宝便带来那些家伙离开了黑屋子。
谭盼盼一经获得自由,立即扒窗户,试图逃出去。
朱欢一看谭盼盼急切的样子,却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谭盼盼感觉对方不是自己的知音,所以不想搭理她了,努力无果,便沮丧缩在墙角。
朱欢这时稍微压低声音道:“小妹妹放心吧,只要咱们不轻举妄动,他们不会为难咱们的。”
谭盼盼终于发出苦笑:“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可想逃跑也跑不掉呀。”
朱欢表情略显凝重:“你最好收起这个愚蠢的想法。我们是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的。你最好可别连累我。”
谭盼盼性格比较内向,但骨子里有一股犟劲儿。她很不屑这个成熟女人玩世不恭的态度,不由带有讥讽语气叹道:“姐姐您可能经历无数次这样绝境般的场面了,可我却受不了这样的环境啊!”
朱欢嗔怪的语气:“我刚才白跟你讲道理了吗?我们不管遭遇什么样的局面,都要做到处变不惊。只有这样,才能够化险为夷。”
谭盼盼执拗地表示:“我可不想等他们把我卖掉以后再想办法逃。如果现在给我一点机会,那我就不会放弃的。”
朱欢一看自己影响不了这个小姑娘,只好苦笑摇摇头。
又过了一会,有一个家伙开门端进来一些糕点和火腿之类的熟食。其中包括两瓶矿泉水。
朱欢显得‘既然来之则安之’的架势,欣然接过来就吃,还柔声对那个送饭的家伙道一声“谢谢”。
谭盼盼虽然也很饿,但她体内郁火满腔,根本吃不进去食物,但她接过一瓶矿泉水,连续咕咚了几口。
这一天显得很漫长,朱欢感觉很无聊,就打算继续把自己的东西灌输给跟自己作伴的小姑娘。可是,谭盼盼并不接受她给自己‘洗脑’了,便用已经解放的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朱欢被弄得异常尴尬,只好悻悻地表示道:“你是烦姐姐吧?那好,咱们就‘道不同不相为谋’,各走各的。”
谭盼盼根本不买她的账,对她的话简直就是嗤之以鼻。
不料,当天快黑的时候,黑屋子的门又被打开了,而且动静很大,显得开门人动作很慌乱,似乎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谭盼盼本来要昏昏欲睡了,这时的她紧张地瞪大了眼睛。朱欢同样是一机灵,紧张地目视来人。
这时候李宝首先进来了,紧接着他的那个跟班也现身了,涌进来的只有他俩。
李宝这时紧张扫视了一下朱欢和谭盼盼,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讲道:“你们终于熬到头了。我们今晚就送你们走。”
本来淡定的朱欢有些变色道:“为什么是晚上?”
李宝白了她一眼:“因为晚上没有人查车。我可不希望在路上有意外发生。”
朱欢一听对方讲得有道理,心里稍微平静一些,随即坦然道:“那好吧。我跟你们走。”
不料,李宝眼神阴森的眼神一瞪:“不忙。临走前还要委屈你们一下。”
朱欢和谭盼盼同时一愣,还没等说什么,就看另一个家伙手里握着两条绳子。它们正是捆绑过她俩的。
朱欢诧异道:“难道你们还要绑上我俩?”
李宝点点头:“这是迫不得已的。希望你俩能配合我们。”
朱欢不敢表示任何异议,只好点头:“那好吧。你们绑吧。”
她说完,就主动把双手背过去。
那个握绳子的家伙一看朱欢很配合,就靠过去先绑她。
谭盼盼一听要带她走,整个心就提了起来,预感到自己面临的可怕局面,就感觉全身战栗不止。她突然发现进来的只有两个男子,当那个年轻的男子开始捆绑朱欢时,那个为首的家伙依然以‘老板’自居,并没有对亲自动手的意思,而且他身边又留下一个大缺口。这个缺口足有让自己绕过他们逃出空门。
此举虽然冒险,但她不能任人宰割了,只能奋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