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留书出走
谭盼盼终于等到放暑假了,也到了她需要做抉择的时候了。这期间,她的闺蜜连续催问了她几次,是否跟她出去打工。谭盼盼每次总是说再等等,需要再考虑一下。
她在这期间,又关注了她家里的垃圾袋。虽然她的老妈再没有再麻烦她出去倒垃圾。可是,她还是偷偷留意了垃圾袋几次,并从里面又发现了那个令她恶心的东西。她回想起闺蜜的话——他俩正选择时机怀孕。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还特意偷听一下爸妈的‘墙根’。
结果,她听到老妈的声音:“立军,如果等咱们的孩子出生了,就到了猴年了。咱们应该为孩子的生日寻找一个什么样的日子呢?”
谭立军的声音:“猴是一个挺不错的属相,对于生日的要求也不高,至于什么时辰生,就不是你能做主的了。”
齐顺梅的声音:“这还不好办,如果等到了好时辰,就算孩子到时生不下来,我们就动刀把孩子给取出来。”
谭立军的声音:“那可不行,只要你能够顺生,还是顺生好。毕竟你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了,再生二孩应该容易一些。我可不希望你为了我们谭家的唯一骨肉,而遭受一刀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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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盼盼听到这里,就再也听不下去了,怀着极其郁闷的心情,悄悄离开了——
这一夜,谭盼盼几乎彻夜不眠。她心里不停在想——自己已经跟他姓谭了,可他并没有把自己视作他的骨肉。之前对自己的好,完全是惺惺作态。
第二天,谭盼盼的眼圈泛红了,而且精神也颇显怠倦。
齐顺梅发现了女儿不太正常,不由关切地询问:“盼盼你这是怎么了?”
谭盼盼眉头一蹙:“我活得有压力呗。”
齐顺梅好奇道:“你才是一个初中生,就开始有压力了?再说,你已经放暑假了,完全可以放松一下嘛。”
齐顺梅因为女儿最近的日子情绪太不正常了,所以就没有急于去上班,而是特意关心女儿一下。
谭盼盼这时鼻孔一哼:“我的压力并不是来源于学习方面,而是家庭方面。”
齐顺梅听罢,不由诧异地望着女儿,一副茫然的样子。
这时候,谭立军从卧室里走出来了,并对妻子讲道:“梅子,咱们该走了。”
齐顺梅对女儿的表态还茫然不解,当即对老公表示道:“你先走吧。我跟咱们闺女说几句话。”
谭立军看看妻子,又望望女儿,便会意道:“好吧。你的单位距离近,我就不骑车送你了。”
其实,谭立军平时是不会先丢下妻子而独自上班的,可他也发现女儿最近神情古怪,越来越不正常了,可能女儿有什么心情不方便当着自己的面讲出来,如果能单独面对她的妈妈,情况会好一些。毕竟,已经到了青春期的女儿性情的变化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齐顺梅等老公离开家后,便主动对女儿表示道:“盼盼,现在你爸爸走了。你到底觉有什么样的家庭压力,就对妈妈讲吧。”
谭盼盼低头寻思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妈,您能不能不生二孩?”
齐顺梅猝然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打算要生二孩?”
谭盼盼先没有回答,而是跑到垃圾筐,把套在它上面的塑料袋里搜索一下,然后用手取出那个东西拎在妈妈的面前。
齐顺梅见状,整张脸顿时绯红了。她压抑一下自己恼羞的情绪,才缓缓地讲道:“看样子我的女儿真的长大了。但我希望懂得大人之间的事情之外,还应该懂得更多的道理。我希望你不要像旺旺那样排斥爸妈给他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因为你以后迟早要离开我们。难道我们身边再有一个精神寄托不好吗?”
谭盼盼的两眼突然发出两道寒光,便哀叹道:“原来您们正巴不得我早点从这个家里滚蛋呢!”
“你胡说!”齐顺梅终于忍不住嗔怪道,“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怎么会舍得让你离开?但是,这是一个人之常情,你毕竟不能守我们一辈子。”
谭盼盼脸色一片死灰:“我不想再听了。您别在说了,快去上班吧。”
齐顺梅没有想到女儿也同样排斥自己生二孩,难道她这些天的情绪就是为了这件事吗?看样子自己早该跟女儿沟通一下了。可是,早上时间毕竟是紧张的。她知道就凭女儿目前的态度,自己不是几句话就能做通女儿的思想工作的。
她临出家门表示道:“盼盼,你现在好好呆在家里,先别胡思乱想了,等我中午回家,咱们娘俩再好好聊聊。”
不料,谭盼盼这时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根本就没有搭理妈妈,并在齐顺梅出门之前,转身冲进了自己的卧室。
齐顺梅暗自叹了一口气,便开门离开了家。
谭盼盼趴在床上发泄了一阵后,才慢慢起来。等她开门出来时,发现妈妈已经离开了。
当她回想起刚才跟妈妈的对话,居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那个男人骑着电动车在外面突然出事该多好,即便不能失去生命,只要残疾了,那样的结果也是不错的。
当这个可怕的念头占据她的头脑的时候,她何尝感觉不到自己的这个念头是一种残忍。毕竟,那个男人这些年来,一直在自己面前假惺惺的表演。即便如此,她起码被那种假象感动过,幸福过。可残酷的真相让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偏离这个家了。即便齐顺梅并没有生二孩的计划,也萌生这她从这个家消失的想法。她知道这样的念头对自己也是残酷的,当她每次一想起的时候,就感觉多想一秒都是悲哀的。这让她害怕、恐惧。可是,如今他们已经做出了生二孩的选择,自己还需要等他们把自己卷地出门的那一天吗??
她思忖了良久,终于拨通了闺蜜的电话——
“盼盼,你想好了吗?”她的手机里传来了符晓娟的声音。
谭盼盼知道自己是该拿出勇气的时候了,当即表示:“你的舅舅还在这里招工吗?我想马上就离开这个家。”
符晓娟顿时兴奋道:“那太好了。你收拾一下,就打车出来。我舅舅正预备明后天离开这里回太祁呢。”
谭盼盼当即点头:“好的。我一会就过去找你。”
符晓娟这时又提醒道:“你要跟我去太祁打工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你的爸妈。”
谭盼盼诧异道:“为什么?”
符晓娟嗔怪的语气:“你傻呀,如果你爸妈知道真相后,还会让你走吗?即便你不是你爸爸亲生的,那他也不甘心白养活你这么多年呀。”
谭盼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你放心,等我离开这个家时,会给他们留封信。不会打电话亲口告诉他们的。”
符晓娟沉吟一下,便又提醒道:“你留书可以,但千万不要提到我,也别说去太祁。”
谭盼盼又是一句:“为什么?”
符晓娟解释道:“假如你要提到我的话,那你妈妈就会认为是我把你勾@引走了,那还不来找我家算账吗?你如果说去太祁了,那她就一定会组织亲朋好友来太祁找你,甚至会动用警察。到时,你就不能安心在那里打工了。”
谭盼盼一听闺蜜的话有道理,便点点头:“嗯,你说得有道理。我在信中不会提到你和太祁这个地名的。”
谭盼盼结束跟闺蜜通话后,就立即开始着手做准备了。
等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找来自己的书包,从里面取出纸和笔,然后开始奋笔疾书了——
当她一口气写完了,再重新审阅了一遍,这时候,她的眼泪才像掉线的珍珠一样,哗哗地流淌下来。
末了,她背上自己准备好的行囊,再用异样的心情再看最后一眼这个家,才开门走去。
当她走出这栋楼时,被外面的微风一吹,让她混浆浆的脑袋清醒一些。不过,她不想再回头了,不管前面是改变命运的天梯,还是万丈深渊,她都必须要走下去了。
不过,她的心情丝毫没有殷切和喜悦,而是无奈和惆怅。当她终于决心走出那扇门,并且一去不返回了,才感觉到其实她在这个家里的日子并不错,可之前并感觉不到自己有多幸福。其实,往往人一生都在不懈追求幸福,却不知道幸福往往却在身边,别把幸福看得那么高,有时候她就自己的身边默默陪伴着自己,只是由于自己的内心的扭曲,让悲观占据内心的自尊和骄傲,狂妄自大总以为离开父母和家庭,自己的人生依旧可以继续。放开了,失去谁地球依然旋转。
第46章紧急动员
再说齐顺梅上班后,单位里并没有多少事。她在办公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发呆。
“梅子你怎么了?”旁边的女同事一看她呆呆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问道。
齐顺梅被她的这句话惊醒了,便赶紧摇头:“我没事,只是想一点家庭上的事情。”
那位女同事也算是她的闺蜜,这时凑到她的办公桌旁,并关切地问道:“家里到底有什么烦心事让你像丢了魂似的?”
齐顺梅苦笑道:“还不是因为我那个宝贝女儿吗?”
女同事眼睛一亮:“她还是那个样子吗?”
齐顺梅黯然道:“她今天早上算是跟我说心里话了,看样子我打算生二孩的事情,对她的影响很大。我现在都纳闷了,她已经是中学生了,什么事都懂了,干嘛还干涉我生二孩呢?”
女同事“切”了一声:“你可错了,如果你的女儿还是不懂事的年龄,反倒希望你能给她生个弟弟妹妹啥的来作伴了。因为她当时根本没有太多的想法。可一旦她到了懂事的年龄了,并且不需要家里有那样一个伴了,才担心你生二孩了。因为她会感觉以前在家里的优越感都消失了,你们两口子会把所有的爱都转移到了第二个孩子身上了。”
齐顺梅一听,感觉女同事的话未尝没有道理,不由黯然垂下了头。
女同事一看她这副模样,不由试探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心里产生动摇了?”
齐顺梅只好点点头:“有一点吧。”
女同事当即表示:“你们夫妻俩平时可以对女儿百依百顺,但在这一点上,绝对不能让步。”
齐顺梅为难道:“可是···我担心她会伤心呀?”
女同事表示道:“即便如此,你也要坚持原则。因为真理并不在女儿那里。你们夫妻如果对她妥协了,就会滋生她的任性和自以为是。你们必须告诉女儿——她的一些想法是错误的。必须要懂得虚心接受别人的意见。”
女同事的话不无道理,齐顺梅点点头,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她觉得自己应该跟女儿就像朋友一样,好好谈谈心了。
终于等到了快下班时间,她当即往外走,要早一点回去跟女儿好好沟通一下。
她的单位距离家很近,上班时还时常搭乘老公的电动车去上班,而回家的时候,她就独自步行回家。即便如此,她也只需要十五分钟就能到达家门口,一般情况下,要比老公还提前几分钟到家。
今天,她又比以往提前了几分钟到家。可是,等她打开房门一看,整套房子都是空空的,女儿根本不见踪影。她并没有担心,只是有些着急,因为想趁老公回家之前,跟女儿好好沟通一下。于是,她从挎包里取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女儿的手机——
可是,女儿的手机居然处于关机状态。
齐顺梅回想起今天早上女儿的情绪,顿时心生一丝不祥预感。
她又第二次进入女儿的卧室,还没等仔细搜查房间里的东西,便发现了躺在写字台上的一张信纸。
齐顺梅脸色一变,伸出一只手,抖抖索索地拿起来一看——
妈妈,当您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去阳安的路上了。我自从得知您要给谭家生孩子了,就决定自己独立了。我要去阳安的工,学会自己养活自己。虽然谭立军养活了我十多年,但我不会感谢他。因为是他让我失去了亲爸的父爱。也许您对我这句话感觉吃惊,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当初就是他把您从我爸爸身边抢走的。您们一直不敢告诉我真相,是因为心虚,还是一直把我当作谭家的人??我其实感觉很悲哀的。居然把自己亲爸的仇人视作亲生爸爸。我可能就是别人常说的那种‘认贼作父’吧?可是,既然您们能够有机会生一个共同的孩子取代我了,我也不能再在那个家赖下去了。我要提前进入社会,闯出一条属于我自己的生活。请您把我这个女儿忘记吧。因为您很快就能生一个谭家正牌的骨肉了。再见了。也许以后我在外面闯荡出一片天地后,会回去探望您和未来的那个孩子。
谭盼盼留下来的文字到此戛然而止了。但是,齐顺梅的眼泪就像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盼盼···盼盼···我的女儿···”她一边呼喊着,一边跑出女儿的房间···跑出家门···跑出了楼门···
就在这时候,谭立军骑车回来了,还没来的及停好车,就发现妻子就像泪人一样,手里捏着一张纸,发疯似的往外跑,嘴里还呼唤着女儿的名字。
他见状,不由大吃一惊,来不及停好电动车就奔向了妻子——
结果,还没有停稳的电动车轰然倒地——噗通!
“梅子,咱们的女儿怎么了?”他截住有些失控的妻子,并板住她的肩膀问道。
齐顺梅一看老公回来了,终于感觉有了一点主心骨,但依旧哽咽道:“盼盼···盼盼···离家出走了···”
谭立军愕然道:“她为什么离家出走?难道你今早骂她了吗?”
齐顺梅痛苦摇摇头,想张嘴解释,可是已经泣不成声了。她只好把手里的信纸递到了老公面前。
谭立军早就感觉到问题出在这张纸上了,连忙接过来一看,脸色也顿时变了。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了,连忙劝慰妻子:“梅子你别着急,赶紧回家等我的消息。我立即把盼盼追回来。”
齐顺梅凄然道:“你去哪追她去呀?”
谭立军表示道:“她信中不是提到阳安吗?我现在立即去长途汽车站找去。她现在离开家顶多半天时间。我现在去汽车站,也许还来得及。”
齐顺梅一听,情绪终于平缓了一些,赶紧表示道:“从咱们蜀西去阳安也通火车吧,我现在去火车站找。”
可是,谭立军一把拉住妻子:“梅子,你这个状态单独出去,我怎么能放心呢?还是先回家里去。我如果发现汽车站没有,再去火车站找一找。”
齐顺梅哀叹道:“那还来得及吗?如今盼盼出走了,我哪里还在家里坐得住?”
谭立军眉头皱了一下,又突然灵机一动:“梅子,你赶紧给大哥、二姐和四妹他们打电话,让他们赶紧都帮忙找一找。毕竟人多力量大。”
齐顺梅一经老公的提醒,才醒悟道:“对,应该通知他们分头找。我刚才都急糊涂了。”
谭立军再也没有时间耽搁下去了,也不管自己的电动车了,而是径直跑出小区,从街道上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齐顺梅这时往楼里跑,因为她的手机情急之下,已经落在家里了。
等她跑进家门,立即找到自己的手机,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齐顺军、齐顺敏和齐顺英的手机,把盼盼离家出走的情况哭着通知了对方。
齐家兄妹得知这个情况后,都大吃一惊。他们随即安慰了齐顺梅几句后,就分别行动了——
在蜀西市的各个车站很快出现了齐顺军、刘咏梅、齐顺敏、陈学武已经齐顺英夫妇的身影。
整个的齐家都被紧急动员起来了!
第47章谁在搬弄是非
单说齐顺敏和陈学武这一组主要负责搜索蜀西市的一些宾馆旅店等公众场所。当然,他们也想到谭盼盼就算住店,也不可能立即登记。于是,他俩也把关于谭盼盼的情况和特征向各家店主交待清楚,并留下了联系方式。请店主们一旦发现有跟谭盼盼相似的女孩住店,就要马上通知家长。
在各家宾馆旅店穿梭的路上,陈学武骑着他那辆电动三轮车,旁边搭乘着爱妻,分别注视道路的一侧,希望从过往的行人中,发现谭盼盼的身影。
如今齐顺敏也放暑假在家,她是陪着老公写剧本时接到了三妹的求援电话,便二话没说,立即拉着老公出来寻找外甥女了。
不过,谭盼盼具体离家出走的原因,齐顺梅在急切之间,并没有交待清楚。所以,他俩一边沿途寻觅,一边聊起这个话题。
“老公,我早就发现盼盼这个孩子不对劲了。她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呢?”齐顺敏一边用焦急的目光搜寻通往下一家宾馆道路一侧的行人,一边请教身边的陈学武。
陈学武一边驾驶着电动三轮车,一边紧锁眉头地回答爱妻:“自从你跟我说起盼盼的身世之谜,我就预感到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另外,梅子准备生二孩的消息,可能也刺激到她了。”
齐顺敏赶紧否定:“这不可能。”
陈学武一愣:“为什么不可能?”
齐顺敏解释道:“首先,盼盼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因为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仅仅限于咱妈、哥嫂、梅子、立军和英子等有限的几个人,就连杨广海以前都未必知道。因为咱妈怕知道这件事的人太多,就告诫过英子,不要对她的对象讲出这件事。另外,盼盼也不可能知道梅子要生二孩呀。因为梅子早就发现盼盼不正常,打算等怀上了孩子,再做盼盼工作的。”
陈学武沉思道:“目前距离咱妈生日过去快两个月了。说不定梅子目前已经怀上了,所以就跟盼盼挑明了,而盼盼就一时想不开,才离家出走。”
齐顺敏又摇头道:“梅子现在不可能怀孕。你就别瞎分析了。”
陈学武又是一愣:“梅子本人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怀孕了,你这个做姐姐的平时又不跟她见面,怎么知道她不可能怀孕?”
齐顺敏解释道:“因为女人要想怀二胎,就必须摘环才行,并且要在摘环三个月后,再受精比较好。”
陈学武不由扭头瞥了爱妻一眼:“宝贝知道的还挺多。”
齐顺敏俏脸一红,没有好意思对老公讲实话,便掩饰道:“我的同事有打算要二孩的,便把摘环时医生叮嘱的话告诉我了。”
陈学武“哦”一声,随即又表示:“既然梅子确定盼盼离家出走了,就一定了解盼盼的某些情况了,比如给她留书。等咱们见到梅子后,自然就知晓盼盼出走的原因了。”
齐顺敏回忆道:“梅子打电话时语音是抽泣的,只是说明白盼盼出走了,并没有讲清楚为的什么原因,好像是讲盼盼给她留下什么话了。”
陈学武点点头:“盼盼现在的电话打不通了。我估计她不是在关机前给梅子发信息了,就是在家里给梅子留下信了。否则,梅子不会急成那样。”
齐顺敏茫然道:“谁知道呢?等见到梅子,就全清楚了。”
等他俩转遍整个蜀西市的所有宾馆旅店后,已经是黄昏了。
齐顺敏只好拨通三妹的手机:“梅子你有盼盼的消息吗?我已经找遍所有的宾馆旅店了。盼盼目前并没有住店。”
她的手机里传来了齐顺梅沙哑的声音:“我们都没有盼盼的消息,目前都集中在咱妈家呢。你也过来吧。咱们大家再商量一下。”
陈学武已经听到齐顺敏手里的齐顺梅沙哑的声音,所有不等齐顺敏吩咐,就调头径直奔向了齐家——
等他俩快接近齐家大门口时,齐顺敏突然开口:“学武,快停车!”
陈学武赶紧踩住了刹车,并扭脸问道:“宝贝干嘛?”
齐顺敏略显歉意:“你还是在外面等我吧。我想一个人进去。”
陈学武苦笑道:“宝贝难道担心我和他们之间再发生不愉快吗?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还是把一切宿怨都暂时抛开吧。”
齐顺敏为难道:“若在平时,我还真敢带你去面对他们。可是咱妈因为盼盼的出走,一定快急疯了,如果再看到我把你领进家门,恐怕会更刺激她的。”
陈学武目前还不清楚齐老太太对自己的看法已经有所改变了,听了爱妻的话,感觉有道理,便只好拍拍爱妻的肩膀:“好吧。我就在这等你。”
齐顺敏因为外甥女的事情,已经没有心情跟老公临别时,产生一个温馨的互动,但下车后,还是深情地回头瞥了老公一眼。
等齐顺敏走进齐家时,里面其家庭成员基本到齐了。大家都闷头坐着,好像正在等她来一起拿主意。再看齐顺梅的双眼完全红肿起来了,并在大嫂刘咏梅和四妹齐顺英左右陪护下,呆坐在一旁。
齐老太太脸色也不比女儿好多少,整张脸几乎都皱成了一团,令人看得异常恐怖。
齐顺敏虽然进来了,但正处于忧郁的众人都没有跟她打招呼。
齐顺敏当即走到脸色一片死灰般的谭立军跟前,并轻声问道:“盼盼到底为啥出走的?”
谭立军这时也几乎讲不出话来,便走到齐顺梅等人跟前的茶几旁,并从上面拾起一张纸,再回身递到了齐顺敏的面前。
当齐顺敏读完那张纸上的内容,不得不暗自佩服老公——他的猜测几乎都对上号了。
不过,她又充满疑惑地问三妹夫:“盼盼到底怎么知道自己是身世的?又是怎么知道梅子要生二孩的?难道是你俩不小心说走了嘴?”
谭立军凄然道:“这怎么可能?盼盼虽然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但她的身世到底是啥样,难道您心里还没数吗?哪里像她在信中所说的那样?就算我和梅子平时不小心透露出来了,也不能让她理解成那样吧?至于梅子打算生二孩的消息,倒是我们不小心露了马脚。”
齐老太太这时愤然道:“一定有知情人暗中挑拨。否则,盼盼怎么会曲解自己的身世?这个人实在可恶!”
坐在齐顺英身边的杨广海赶紧表态:“这个人决不是我。因为我是您老过生日那天,才清楚盼盼不是三姐夫的孩子。那时,看到盼盼的神态,就已经知晓这件事了。”
齐老太太没好气道:“没有谁会怀疑你。”
齐顺英嫌老公搭腔了,赶紧扭头瞪了他一眼。
杨广海吓得一吐舌头,不敢再出声了。
齐老太太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然后继续表态:“顺军和咏梅肯定不会这样做。现在最可疑的就是那个姓陈的了。”
齐顺敏吓了一跳:“妈您咋瞎猜呀?学武怎么会做这件事?”
齐老太太眼神直视着二女儿:“小敏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把盼盼的情况跟他讲过没有?”
齐顺敏迟疑一下,才轻声道:“我是告诉他了,但也是在您过生日那天说的。”
齐老太太双眼几乎冒了火,厉声质问二女儿:“你为什么跟他讲那件事?”
齐顺敏解释道:“那天我们离开时,盼盼不是跟我们一起出去的。她在车里讲了一些反感梅子生二孩的话。学武感觉她怪怪的,便问我究竟怎么回事。我当然也不清楚盼盼是怎么回事了,就顺嘴把她的身世讲出来了。但我敢保证——这件事决不是学武使坏。”
齐顺梅一听,顿时抽泣道:“照你这样说,他真的有嫌疑。因为前些天我不是考验他一下吗?他肯定怀恨在心了。”
齐顺敏急道:“梅子你丢女儿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可万万不要血口喷人啊。学武是绝对干不出这件事的。再说了,盼盼在这之前就表现不正常了。她在留书中,不是也提到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杨广海这时忍不住又出声了:“二姐夫曾经帮助过我的儿子,按理说我不该对他说三道四。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只有他最有可能搬弄是非。因为他其实挺恨咱们一家人的。至于盼盼的留书的内容,也许就是他授意盼盼这样写呢。”
齐顺敏一听,心里陡然一惊,顿时想起老公刚才讲过的话,简直就是未卜先知。难道他是判断的,还是唆使盼盼出走的真正主谋呢??
齐顺英脸色突然一变:“照你们刚才的分析,那是二姐夫刻意报复咱家了?那他把盼盼到底弄哪去了呢?”
齐顺敏本来就心里发慌,当又听到四妹这样一讲,顿时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大,并且是天旋地转——
第48章商议
一直闷头不语的齐家长子——齐顺军一看众人都把毛头指向了陈学武,而且他的二妹身子有些发颤,便赶紧提出不同的意见:“您们在这个时候就别添乱了。陈学武根本不是那种人。”
他的话让齐顺敏几乎崩溃的神经稍微一缓,但却让其他人大感意外。不过,他的妻子刘咏梅却很淡定,似乎认可老公的话。
齐顺英首先提出质疑:“大哥,您不是也不看好二姐跟那个男人吗?现在怎么向着那个人说话?”
齐顺军解释道:“我不看好的是他不能给小敏带来物质上的帮助,但他的人品不是像你们所说的那种人。”
杨广海冷笑道:“大哥不会看走眼吧?现在的人都是知面不知心。他如果没有一点花花肠子,岂能让二姐把自己陷进去?”
他的话顿时招致齐顺敏的冷眼,并强烈发泄出不满:“杨广海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你这样说我的老公,对得起他帮助过你的儿子吗?”
齐顺敏的一番怒斥顿时让杨广海灰溜溜地垂下了脑袋。
齐顺英感觉老公有些栽面了,赶紧帮他解释:“二姐千万别生气。广海其实挺感恩二姐夫的。他这次也是对事不对人嘛。二姐夫确实有做这件事的动机嘛。否则,除了他,还能有谁会这么做?”
齐顺梅这时显得异常懊悔道:“二姐发生车祸的那一天,我真不该那样耍他···他一定是恨死我了···”
“你住口。”齐顺军嗔怒打断道,“就算陈学武想报复,也不会做出怂恿盼盼的办法。因为我们只要找到盼盼,就暴露了他的意图。他岂能会这样愚蠢?”
谭立军这时开口了:“只要盼盼平安无事就好。我不会再计较谁向她搬弄是非了。可是···我担心盼盼回不来呀···”
齐顺英听了谭立军哽咽的声音,不由惊呼:“如果真是二姐夫做的,那他还会让盼盼听我们讲出真相吗?会不会···”
她最后欲言又止,但却让现场所有人都心里一沉。
齐老太太更加忐忑不安了,不由哀叹道:“作孽,简直就是作孽!”
刘咏梅这时站了起来:“请大家现在都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究竟是谁在盼盼跟前搬弄是非,还不能武断臆断。再说,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目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想想盼盼会去哪,怎么把她找回来的问题。”
齐顺军等妻子话音刚落,顿时附和道:“咏梅说得对。我们目前无没闲工夫猜测谁是搬弄是非的人了,首要任务就是如何把盼盼找回来的问题。她才是一个刚满十四岁的女孩,如果在外面多停留一刻,都是极其危险的。”
他的话更让谭立军和齐顺梅黯然垂泪了。
齐老太太这时也朗声道:“大家还没听清楚顺军的话吗?现在赶紧想办法找盼盼呀。”
齐顺敏这时的心情稍微好转,刚才老妈以及三妹和四妹两家人的话,差点让她晕倒,还好大哥这时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她这时又表态了:“我和学武已经找遍蜀西的大小旅馆了。看样子盼盼是不可能住店了。”
杨广海也表示道:“我和三姐夫在各个车站都寻访遍了,也没有盼盼的下落。我估计她现在已经离开蜀西了。”
齐老太太不安道:“难道那个孩子真去了阳安了吗?那里距离蜀西可有六七百里呀。”
杨广海一看大家都不言声,便做出自己的判断:“盼盼是一个孩子,不可能说谎,也许现在已经到了阳安了。毕竟,现在交通非常便利。我们行动太晚了。”
齐老太太不由看了一眼悲痛欲绝的三女儿,然后咬牙道:“不管盼盼去哪,都必须把她给我尽快找回来。”
杨广海当即表示:“我们杨家公司在阳安有客户,我会亲自开车过去,请他们协助寻找盼盼的下落。”
齐顺军也表示道:“我明早给单位打电话请假,并跟咏梅一起开车去阳安寻找。”
谭立军立即表示:“谢谢您们了。我和梅子虽然没有车,但可以借同事的车去阳安,就算翻地三尺,也要把盼盼找到。”
齐顺军赶紧摇头:“我们不用挖地三尺,只要我们几路人分工把阳安所有招聘外来务工的工厂和各个旅店,以及各个公众场合都找个遍。我相信盼盼逃不出我们的视线。”
杨广海顿时附和道:“大哥说的对。我如果力量还不够的话,就请当地警方协助查找。”
齐老太太等大家都表完态,当即敦促道:“既然这样,你们还不马上行动?”
杨广海愕然道:“可现在已经黑天了?”
齐老太太嗔怪道:“难道黑天不能开车吗?阳安距离这里不近,你们如果等到明天再去,又不能立即赶到那里。”
齐顺军这时表示道:“我们就算现在开车去,赶到阳安的时间恐怕刚到后半夜。那个时候也不利于咱们展开工作。我看这样吧。咱们因为寻找盼盼,从中午到晚上都没吃饭呢,现在咱们马上做点吃的,再好好养养精神。等到后半夜一起出发去阳安,等到了那里,正好是清早。我们就可以顺利展开搜索工作了。”
谭立军立即表示同意,并趁这个时间找同事借车。
齐顺军和刘咏梅立即要去后厨为大家做饭。
齐顺敏一看大家要散,不由问道:“那我和学武能做些什么呢?”
齐老太太白了二女儿一眼:“你们就在本地再留意一下吧,阳安那里有你们不多,没你们不少。”
齐顺敏一听老妈对陈学武还是有偏见,身体不由有些发抖,并且满脸的阴沉。
谭立军有些过意不去了,便安慰道:“二姐没介意。我对您和二姐夫今天的努力已经很感谢了。您们又没有车,就留下这里吧。”
齐顺敏满腹委屈,转身就往外走——
“二姐等等,等吃完饭再走吧。”齐顺英在后面喊了一声。
齐顺敏头也不回道:“不必了。我还是回去陪我老公吃饭吧。”
当她走出齐家大门后,躲在暗处的陈学武一看爱妻独自出来了,感到有些不正常,立即启动电动三轮车应了上去。
等他近距离观察齐顺敏时,发现她脸上的泪水哗哗地流···
他顿时一惊,不由失声道:“小敏,盼盼难道出事了吗?”
齐顺敏心里悲痛的不仅仅是因为盼盼的离家出走,还有娘家人对自己老公的猜测。他们还是用有色眼镜看待自己的老公。所以,她很想痛快地发泄一下自己。
当老公迎过来时,她顾不上回答老公的提问,而是一头扎了过去——
陈学武抱住爱妻,并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让她体内的气息调顺。
“宝贝要节哀,当心身体呀。”陈学武轻声劝道。
齐顺敏刚刚发泄一半,就听到老公没头没脑地劝慰一句,不由把头抬起来问道:“我节什么哀?”
陈学武一愣:“盼盼不是出事了吗?你难道伤心过度了?”
齐顺敏瞪着大眼睛质疑:“盼盼如今下落不明,你咋认定她出事了?”
陈学武愕然道:“她如果还没有消息,你干嘛如此伤心呢?”
齐顺敏怔了一下,随即狠狠推了老公一把:“难道我哭就非得盼盼出事了?求你别咒她行不行?”
陈学武不由苦笑道:“对不起啊,我刚才弄误会了。”
齐顺敏这时坐到了三轮车的副驾驶座位上,并凄然道:“盼盼还没有消息,人家也用不上咱们。你赶紧带我回家吧。”
陈学武赶紧坐到了驾驶座位上,并启动了三轮车——
在回家的路上,陈学武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搞清楚盼盼出走的原因了吗?”
齐顺敏没精打采道:“你都猜对了,盼盼给梅子留信了。她不仅知道自己不是立军的亲生女儿,还误以为他从她的亲爸身边抢走了她妈。而且,她也知晓了梅子要生二孩的消息。”
陈学武一边开车一边继续发问:“那她对梅子说去哪了吗?”
齐顺敏回答道:“她在信中说去阳安打工了。他们正准备集体去阳安去寻找呢。”
陈学武一愣:“难道她在信中提到去阳安吗?”
齐顺敏点点头:“对呀。”
陈学武顿时眉头紧皱。
齐顺敏瞥到了老公的表情,不由疑惑道:“你怎么了,难道感觉不对劲吗?”
陈学武突然踩了一下刹车。
齐顺敏猝不及防,身体不由前倾了一下。她不由嗔怒道:“你要干嘛?差点把我甩下去。”
陈学武赶紧伸出胳膊揽住爱妻的腰肢,并歉意道:“对不起啊,我觉得这件事不对头,就有些走神了。”
齐顺敏一愣:“哪里不对头呀?”
陈学武神情凝重地回答:“盼盼没有理由去阳安呀。”
齐顺敏心里一动——难道盼盼的事真跟他有牵连吗??
第49章推断
齐顺敏这时用一种惊骇的目光盯着他:“学武···难道你知道盼盼在哪吗?”
陈学武冲她回以诧异的眼神:“宝贝怎么会这么问?我连盼盼出走的原因,也是刚刚听你说的,怎么会知道她目前在哪?”
齐顺敏因为外甥女的出走,无论从精神上还是感情上受到了刺激,再受娘家人的影响,也不敢特别相信跟前的老公了。刚才陈学武突然说谭盼盼不会在阳安,这给了她一个错误的信号——难道外甥女被老公藏起来了吗?
当老公否认知道谭盼盼的下落时,她又好奇道:“你既然不知道她的下落,那如果判断她不在阳安呢?”
陈学武迟疑一下,然后表示道:“你别着急,等我们回家再说吧。”
齐顺敏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隐隐约约感觉到老公可能左右着自己外甥女的命运。
陈学武并不知道齐家对自己的怀疑,也自然摸不透爱妻目前的心理。他坦荡荡地驾驶着三轮车返回到自己的家里。
等他下来锁好车后,发现齐顺敏还愣愣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没动窝,不由探出双臂:“你累了吧,让我抱你上楼吗?”
齐顺敏吓得一缩肩膀:“不···不用,我自己能走。”
陈学武感觉她的情绪有些反常,虽然诧异,但也没有追问。毕竟,爱妻的心情此时肯定不好受。
在爬楼梯时,他还是挽住了齐顺敏的胳膊,毕竟天色已经大黑了,楼道里的声控灯并不能照遍每一个角落。
齐顺敏走在静悄悄的楼道里,确实有些胆小。她需要依附身边的老公。所以,当老公贴住自己时,并没有继续抵触。
不过,等他们进入家门时,齐顺敏精神又紧张起来了,因为她感觉老公的表情并不自然,肯定是心里有事。
不料,陈学武刚把房门关好,却突然回身把爱妻抱了起来。
不过,他这次带给齐顺敏的只是惊,并没有喜。
“你···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齐顺敏不由发出了惊叫。
在她看来,难道老公因为自己发现他露出什么破绽了,而偷偷对自己不利。
陈学武一看爱妻惊悚的表情,不由吃惊道:“你怎么了?我要抱你去书房的。”
“你抱我到书房干嘛?”齐顺敏稍稍稳定一些情绪,依旧满怀戒备地质问。
陈学武凝视了她一眼,并没有再解释什么,而是迈开步伐,抱着爱妻几步就迈入了书房里,并把惊魂未定的爱妻轻轻放在电脑前的转椅上,再一伸手启动了电脑。
齐顺敏一看老公打开电脑了,并把自己放在这个位置上,顿时明白他要让自己看些什么东西,心里终于安定一些了。
陈学武通过浏览器很快搜索到当地一副地图,并一边操作鼠标,一边向爱妻解释道:“你看阳安在蜀西的位置。它相比较蜀西,更加靠近内陆。而且那里根本就是一个农业县,本地人就业都很难。盼盼怎么会选择去那个地方打工呢?这肯定有问题。”
齐顺敏通过电脑里介绍的阳安情况,也感觉老公的话有道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把心放下来,并疑惑道:“难道盼盼故意说谎?”
陈学武沉思一下,然后表示道:“我跟盼盼那个孩子接触虽然不多,但感觉她是一个单纯内向的孩子,所以不一定会有这个心眼。我估计她是受人指使,才这样说的。”
齐顺敏一愣:“难道你是说盼盼是受别人蛊惑,才离家出走的?”
陈学武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否则,就算盼盼有离家出走的打算,也未必有这个胆量。除非她是受到了别人的怂恿,并接受了对方的安排。”
齐顺敏惊骇道:“那个人会是谁?难道是那个泄露她身世的人吗?”
陈学武摇摇头:“这不可能。因为盼盼之前很久情绪就反常了。我估计她早就听信别人的谣言了。但她现在突然出走,内因肯定梅子要生二孩的消息。”
齐顺敏一副迷茫的神情:“那外因是什么?”
陈学武凝重的表情回答道:“外因就是她受到别人的忽悠,才做出这种草率的行动。我听你讲到她留信的内容看,她肯定觉得外面很好挣钱,就盲目跟人家走了。至于所去的地方,肯定是经济热点地区。而她信中所提到的阳安就是那个主使人教她使的障眼法。”
齐顺敏愤然道:“那个人既然不是泄露她身世的人,那究竟会是谁?他带走盼盼的目的会是什么?”
陈学武分析道:“那个泄露和故意歪曲盼盼身世的人,目的肯定就是挑唆盼盼和梅子以及立军的矛盾。也许是他俩得罪了某一个知情人。但带走盼盼的人,肯定是盼盼平时很信任的人。否则,盼盼不可能没有一点戒备心,就盲目跟人家走了。”
齐顺敏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一听老公的分析,顿时点点头:“嗯,这样分析很有道理。”
陈学武沉思了一下,突然问道:“小敏,你们娘家通知盼盼的学校了吗?”
齐顺敏摇摇头:“我不知道,估计不会,因为现在已经放暑假了。”
陈学武立即表示道:“那也应该通知学校。盼盼是一个内向的女孩,平时社交的圈子特别小。所以,她的行踪可能被她要好的同学知晓。”
齐顺敏愕然道:“你的意思是把盼盼骗走的人是她的同学?”
陈学武摇摇头:“这我不敢笃定。但我想能听到盼盼心里话的人应该是她最要好的同学。我们可以冲她们的嘴里打听到一些盼盼的动向。”
齐顺敏越来越感觉陈学武分析是对的,顿时眼睛一亮:“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陈学武沉吟一下,然后吩咐道:“你快点给梅子打个电话,把我分析的情况告诉他们,千万不要让他们白跑冤枉路了。”
齐顺敏思忖一下,终于打通了三妹的电话——
齐顺梅正齐家叹气呢。如今她的老公借车刚回来。大家围着一起吃饭,唯独她虽然一天没吃饭了,但依旧没有胃口。即便大家轮班劝她,也不济事。
当齐顺敏打通后,她迟疑半天,才接听电话:“喂,二姐你有事吗?”
齐顺敏当即讲道:“刚才你二姐夫分析情况了,认为盼盼不可能去阳安,希望你们还是去盼盼学校了解情况,而不要着急去阳安找人。”
齐顺梅心情极差,不由脱口道:“他怎么知道盼盼没去阳安?除非他就是拐骗盼盼的人。”
齐顺敏一听,顿时气炸肺了,但考虑到三妹正处于悲痛之中,所以只好忍住了心中的怨气:“那好吧。你们既然不相信他,我也没有办法。但你能把盼盼的班主任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
齐顺梅一愣:“你要干什么?”
“我想从她的班主任那里打听一下盼盼的下落。”
齐顺梅眉头一蹙:“学校已经放假了。你还麻烦人家干嘛?”
齐顺敏极力表现出耐心:“我也是为盼盼好,也许我能从她的班主任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谭立军也没有心情吃饭,这时靠了过来,并劝道:“既然二姐想帮忙,你就把盼盼的班主任的手机号码告诉她吧。也许盼盼的班主任真能了解到咱们女儿的一下情况呢。”
齐顺梅听了老公的话,这才耐着急躁的性子把盼盼的班主任——吴老师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二姐。
陈学武得知爱妻仅仅要了盼盼班主任的联系方式,不由眉头一皱:“小敏怎么不劝他们亲自去找班主任呢?”
齐顺敏淡然道:“他们一会要连夜去阳安寻找盼盼了,还哪有功夫找班主任了解情况呢?”
陈学武诧异的眼神盯着她:“你怎么不劝劝他们呢?”
齐顺敏苦笑一声:“他们根本不相信你,把咱们的好心都当作驴肝肺了。所以,我只能由着他们了,咱俩亲自找盼盼的班主任调查一下了。”
陈学武皱了一下眉头,便低头沉思不语。
此时齐顺敏完全相信此时与老公无关,但想到娘家那些人对他的无端猜疑,害得自己也焦虑之下疑神疑鬼的,就异常气愤。她还哪有心思跟他们仔细讲陈学武所分析的道理?
第二天,齐顺敏在陈学武的陪伴下,终于约到了吴老师。
吴老师也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但她长相要比一副瓷娃娃脸的齐顺敏老成得多。当得知齐顺敏是盼盼的二姨,并且也是一名老师时,顿时热情道:“您们找我什么事?”
齐顺敏如实相告:“我的外甥女谭盼盼昨天离家出走了。刚才在电话里不方便告诉您,所以想见面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吴老师显得很惊讶:“我们学校已经放假三天了,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情况不对呀。她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呢?”
齐顺敏赶紧把盼盼留书的内容对她讲了一遍。
吴老师还是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盼盼的身世,一直以为她的爸爸就是生父呢。因为我看到那个男人来学校开家长会,看不出是养父啊。”
陈学武突然插嘴:“请吴老师好好想一想,在同学当中,她跟谁走得比较近?”
吴老师思索片刻,随即眼睛一亮:“符晓娟!谭盼盼的性格挺内向,跟别的同学并不亲近,但跟符晓娟最聊得来。”
齐顺敏精神一振:“那麻烦您把符晓娟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吧。”
第50章强行搜查
吴老师立即表示道:“我倒是有她的家长联系方式,却没有她本人的联系方式。要不,您们去她家找她吧?”
齐顺敏诧异道:“难道您还知道她的家?”
吴老师点点头:“是的。刚才听您们讲到谭盼盼的身世,我才想到她的身世也挺苦的。”
齐顺敏又好奇地问道:“那她也没有亲生父亲吗?”
吴老师点点头:“是的。她的继父对她很不好,尤其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后,就变本加厉地虐待她。她甚至在家都吃不饱饭。她的妈妈也一个很懦弱的女性,并不懂得偏袒她。所以,我经常去她家做家访工作,希望他们能善待我的学生。不过,她有个舅舅倒是对她不错,经常给她一些资助。”
齐顺敏不禁夸奖道:“您真是一名好老师。我要向您学习了。”
吴老师赶紧谦虚了几句。
陈学武一直皱眉思考着,这时开口道:“那麻烦吴老师把她的家庭住址告诉我们吧。我们要亲自去她家看一看。”
吴老师点点头:“那好吧,但愿不是谭盼盼和她一起出走。”
齐顺敏从吴老师要到符晓娟的家庭地址后,就辞别了吴老师,并在老公的陪同下,径直奔向了符晓娟的家。
他俩这时的交通工具依然是那辆电动三轮车。陈学武一边驾驶着三轮车,一边瞥了一眼爱妻,发现她一脸殷切的模样,不由问道:“宝贝想什么呢?”
齐顺敏老实回答:“我在想,如果盼盼这个时候就躲在同学家,那该多好啊。我们帮三妹家找到了女儿,看他们以后还藐视我们不?”
陈学武嘿嘿一笑:“宝贝是他们的二姐,他们怎么会藐视你呢?他们只是看不好我罢了。不过,盼盼在同学家的可能性不大。”
齐顺敏诧异道:“为什么不可能在她的同学家?”
陈学武沉吟道:“你没听刚才她的班主任讲那位同学的身世吗?她既然在家如此受虐待,她的家长又岂能留宿她的同学。”
齐顺敏点点头:“你分析得对。吴老师刚才还担心她跟她的同学一起出走呢。”
陈学武眨了一下眼睛:“如果那样倒好了。起码盼盼目前有一个伴,危险系数就降低一些了。”
齐顺敏白了他一眼:“看你说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岂不白跑一趟吗?”
陈学武摇摇头:“我们不会白跑,起码能从她的同学给她家长留言中,寻觅到一些蛛丝马迹。而且,我们也可能从她的家长那里问出一些线索。”
齐顺敏好奇道:“你想问到什么线索?”
陈学武淡然回答:“当然是她俩的去向呀。我感觉盼盼不可能盲目乱走,肯定别人给提供了某些渠道。如果那个同学跟她一起出走的话,肯定会投奔某个亲戚。”
齐顺敏恍然道:“对。我如果是盼盼,也不敢擅自去陌生的地方的。”
陈学武因为干过几个月的快递工作,对于蜀西市的城区比较熟悉了,所以他俩很快就出现在了符晓娟家的房门前。
陈学武观察一下符晓娟家外部情况,这里就是一处棚户区。她家的院门的铁皮都长满了铁锈,而且院墙也破烂不堪了。这一切都说明——她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陈学武恍然道:“怪不得刚才盼盼的班主任说那个同学经常吃不饱饭,原来她家的经济有困难呀。”
齐顺敏显得忧心忡忡:“看样子,那个女孩真有可能出去打工去了。她自己胆小,就怂恿咱们的盼盼陪她一起去了。”
陈学武轻轻拍拍爱妻的肩膀:“宝贝别担心。如果那样就最好了。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她们的去向的。现在还是由你叫门吧。”
齐顺敏知道老公不会说当地的方言,于是就伸出手掌拍打一下院门,并高声喊道:“里面有人吗?”
陈学武因为发现这扇院门从里面插上了,就断定有人在家。可他没有想到的是,里面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谁呀?”
陈学武一听,这个女孩发出的声音看,她的年龄跟谭盼盼差不多。难道她就是符晓娟吗?
齐顺敏也意识到这一点,立即朗声道:“这是符晓娟家吗?我是来找你的。”
那个女孩更诧异了:“您是谁,为什么要找我?”
齐顺敏一听对方果然是符晓娟,不由跟老公对视一眼。
陈学武当即向她点点头。
齐顺敏立即回答:“我是你同学的家长,现在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请你快开门。”
不料,院门里突然没了动静。
齐顺敏心里一动——难道盼盼真在里面吗?
她又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公。陈学武并没有对视她,却用一双凝重的眼神盯着大门,他的耳朵也好像在向里面使劲,似乎要听到里面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
又过了一会,里面终于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嘎吱!
破旧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这时,从里面探出一个女孩的身影。她的年龄和身材都跟谭盼盼差不多。她的一副眼神愣愣地望着齐顺敏和陈学武。
陈学武没有吱声,但他那双犀利的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女孩的眼神,似乎要从她的眼眸里读出一个秘密来。
齐顺敏面带微笑开口了:“你就是符晓娟同学吧?”
那个女孩点点头,并向里面一闪:“您们进来吧。”
齐顺敏又回头看了老公一眼,然后迈步往里面走。陈学武毫不迟疑地跟了进去——
符晓娟家的院子和屋里都好不到哪去,几乎跟贫民窟差不多。
“符晓娟同学,你的家长呢?”齐顺敏一看她家空空的,不由好奇道。
符晓娟神情有些拘谨,低声讲道:“我爸妈都去上班了。”
齐顺敏“哦”一声,随即又问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吗?”
符晓娟毫不迟疑道:“他去参加暑期培训班了,等中午时,我会去接他的。”
齐顺敏不由仔细观察她家的每一个角落,但并没有发现盼盼躲藏的身影。
符晓娟更加紧张了,连忙劝道:“您们快请坐吧。”
齐顺敏哪有心情坐,立即质问道:“你现在知道盼盼在哪吗?”
符晓娟赶紧摇头:“她出走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陈学武眼睛一亮:“符晓娟同学,你怎么知道盼盼离家出走了?”
符晓娟一怔,连忙摇头:“我不知道。刚才这位阿姨不是说盼盼找不到了吗?”
齐顺敏疑惑道:“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真不知道她在哪吗?”
符晓娟的表情故作镇定:“盼盼在放假之前曾对我讲过要在放暑假时离家打工的话,并且要拉上我一起去,我没有同意。所以,当您刚才一问我知道盼盼在哪,我就猜她对她的父母不告而别了。”
齐顺敏好奇道:“难道你知道我们不是她的爸妈?”
符晓娟点点头:“我见过她的爸妈。”
齐顺敏思索一下,然后又问道:“那她跟你讲过要去哪里打工吗?”
符晓娟模棱两可道:“她好像说去阳安吧···我记不清了。”
齐顺敏一看问不出什么,心里有些失望,便不顾礼貌,又对她家各个可能藏人的地方,又仔细找一遍。
符晓娟这时很淡定地质疑:“难道阿姨怀疑我把她藏在我家了?”
齐顺敏坦率地回复:“我的外甥女很任性。我担心她在躲我们,就随便看看,希望你能理解。”
符晓娟苦笑道:“您既然怀疑她藏在我家,那尽管搜好了。”
齐顺敏一口气把所有的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谭盼盼的踪迹皆无。她有些傻眼了,不由无助地望着自己的老公。
陈学武刚才并没有参加搜索,而是让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符晓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把眼神从符晓娟脸色转移开,并淡然对爱妻讲道:“小敏你先歇会。现在该我好好找一找了。”
齐顺敏一看老公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不由一动——难道自己刚才留下死角了吗?
可当陈学武开始搜查时,让符晓娟和齐顺敏都几乎傻眼了——原来,陈学武专门搜查那些小地方,就连符晓娟家里的抽屉都没有放过。
这个举动令齐顺敏无比的惊异,而符晓娟脸上呈现出一丝不安。
“喂,您是来我家找人呢,还是找其他东西?”符晓娟终于忍不住质问道。
陈学武一看这个女孩要阻止自己,不由冷笑道:“我当然是找人,但不一定找本人,也可以找关于她的线索。”
符晓娟一听,不由更紧张了,当看到陈学武奔向自己卧室的行李时,便试图冲过去阻止他,但陈学武显然看出了蹊跷,当即伸手一推,符晓娟被无情地推倒了。
齐顺敏见状,赶紧俯身扶起符晓娟,并抬头刚要嗔怪老公几句,不料,却发现老公已经撩开床上的叠的被子,并从里抽出一样东西,并向她一举:“你看这是什么?”
齐顺敏一看老公手机举的东西是一个书包,而那个书包跟盼盼平时背的书包很相似。
“这···这不是盼盼的书包吗?”齐顺敏不禁失声叫道。
符晓娟还没等陈学武表态,便冲上去抢夺道:“不,这是我的书包。我的书包跟盼盼是一样的。”
陈学武把胳膊抬高了一些,让身材娇小的符晓涓无法够着那个书包,并嘴角冷笑道:“你说谎!你的书包不是在外屋吗?如果这个书包也是你的,那你为什么把它匆忙塞在被子下面?”
“这···”符晓娟一时答不上来了,额角顿时冒汗了。
齐顺敏这时豁然明白了,立即双手抓住符小娟的衣领子,并气急败坏地大吼:“盼盼呢?你把她怎么样了?快还我的外甥女!!”
第51章破绽
符晓娟有些慌了,拼命地想挣脱齐顺敏。可是,齐顺敏岂肯轻易放手?
“阿姨您放开我···我并没把盼盼怎么样!”符晓娟大声抗议道。
陈学武这时上前一拍爱妻的肩膀:“小敏先放开她,先看她怎么解释。”
齐顺敏终于放开了符晓娟,并气喘吁吁道:“你快说清楚···盼盼现在到底在哪?”
符晓娟惊魂未定,便先眨动了一下眼眸,然后讲道:“盼盼昨天来过我家。她是过来跟我辞行的,并说不会再读书了,又知道我家挺困难的,所以就把她的学习用品都给我了。”
齐顺敏愤然地质问:“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隐瞒我们?”
符晓娟苦笑道:“这是盼盼吩咐我的。我是替她隐瞒呀。”
陈学武神情严肃地追问:“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盼盼究竟在哪了吧?”
不料,符晓娟摇头道:“连我也不知道她在哪了。”
齐顺敏愕然瞪着她:“符晓娟同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符晓娟立即解释道:“盼盼在我家只呆了一小会,把她的学校用品给我留下后,就走了。我问她去哪了,她只说要去阳安打工。其它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齐顺敏心里一惊,依旧用质疑的目光瞪着对方:“我们该如何相信你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呢?”
符晓娟辩解道:“我到了这个份上,还有必要隐瞒您们吗?如果您们认为我把她害了,可凭借我一个女孩能做到这一点吗?”
齐顺敏冷冷地打量了她几眼,然后讲道:“你当然不能把盼盼怎么样,但盼盼既然来过你家,你的继父就难道不会为难她吗?”
符晓娟凄然地摇头:“看样子阿姨您不了解我家的情况吧?我跟继父水火不容。如果不是吴老师做工作,我连上学的资格都没有了,难道我会跟他同流合污不成吗?”
“这···”齐顺敏没词了,又把无助的眼神落在了老公身上。
陈学武手里还握着那个书包,眉头一直紧皱,似乎正在一直思考什么问题。
他这时突然把书包放在面前,并伸手翻起里面的东西。结果,他的眼睛突然一亮,慢慢从书包里取出一部崭新的手机。
符晓娟见状,赶紧表示道:“那手机是我新买的。您们如果不信,我会给您们看发票。”
陈学武打量一下手机的品牌,然后表示:“那你就把发票请出来,让我开开眼吧。”
齐顺敏一看老公质疑那部手机,不由向他摇摇头,表示它不可能是自己外甥女的。
陈学武等符晓娟取来手机发票后,发现购买如期正是昨天,而且价格竟然高达三千多元。
当他发现这些情况时,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了。齐顺敏早已经六神无主了,完全是在看老公的脸色,来揣测外甥女的命运。当看到老公脸色陡变,让她更加惊恐了。
“学武···你发现什么了?”她胆颤地问一句老公。
陈学武的脑海迅速做出了推理判断,并一把抓住符晓娟的胳膊:“你到底把盼盼怎么样了?快说!”
情急之下,他的手里加了力。
符晓娟没有料到对方居然对自己发飙,真是又惊又惧,而且她的小细嫩胳膊也是剧痛难忍,不由“哎呦”惨叫起来。
齐顺敏更加紧张了,赶紧上前握住他捏符晓娟胳膊的那只手,并失色道:“学武,难道盼盼失踪真是跟她有关。”
陈学武点点头:“这是肯定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部手机就是她靠出卖盼盼得到的钱。”
此言一出,不仅是齐顺敏震惊不已,就连符晓娟也惊恐万状。
齐顺敏一看符晓娟的表情变化,顿时意识到老公判断不虚,一边一边揪住她的头发:“好你一个狠毒的丫头,居然连你的闺蜜都敢出卖。快说,我的外甥女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符晓娟依旧试图狡辩:“我刚才说的都是实情。您们凭什么不相信我的话。快放开我···我好痛···”
陈学武一看爱妻也变得激动起来了,便首先冷静了下来。他先放开符晓娟,再把手搭在爱妻的肩膀上:“小敏不要冲动。这对我们了解盼盼的下落丝毫没有帮助。我们先都冷静一下。”
齐顺敏因为紧张、恐惧和愤怒,已经变得快虚脱了。她气喘嘘嘘:“你···你这个臭丫头快老实交待···否则我们立即把你扭送公安局···”
符晓娟虽然心虚和害怕,但一得到缓解,依旧变得嘴硬:“您们有什么证据说盼盼失踪跟我有关系。难道就凭这部手机吗?”
陈学武冷笑道:“这还不够吗?你的家庭这样困难,你的继父又对你不好。你怎么会有钱购买这么好的手机?就凭你连这部手机也在我们进屋前隐藏起来的情况看,它肯定是你非法所得。”
齐顺敏立即附和老公:“对。你怎么解释这部手机的事情?”
符晓娟惊悚的眼眸转了转,马上辩解道:“这是我舅舅给我钱买的。”
陈学武冷然质问:“你舅舅是做什么工作的?”
符晓娟迟疑一下,才回答:“他····他是做生意的。”
陈学武继续追问:“他现在在哪?联系方式呢?”
符晓娟的神情又慌乱了:“他···他在外地做生意。好久没有回来过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陈学武鼻孔一哼:“那他是通过什么渠道给你的这笔钱?”
符晓娟继续狡辩:“他这笔钱早在他上次回来时给我的,就是为我买手机的。”
陈学武这时想起谭盼盼的班主任的话,便吩咐身边的爱妻:“小敏,你现在立即给吴老师打个电话,请她务必过来一趟。”
齐顺敏一看符晓娟百般抵赖且软硬不吃,觉得有必要请她的班主任亲自出马。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吴老师的电话——
符晓娟显得更加紧张,但又无法阻止对方。
吴老师一看齐顺敏又把电话打过来,于是接听道:“齐老师吗?您们找到符晓娟了吗?”
齐顺敏当即回答:“是的。不过我们发现谭盼盼的失踪跟符晓娟有密切关系。可她却百般狡辩。现在我想请您亲自来她家,做一做她的工作。
吴老师一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事关她的两个学生,所以,她责无旁贷。
不到十五钟,吴老师就打车赶到了符晓娟的家里,当看到符晓娟在齐顺敏和陈学武的夹持下,一副胆怯的模样,不由奔过去质问:”符晓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符晓娟面对自己的班主任,就更加心虚了,把头一低,什么话也不说了。
陈学武这时对吴老师表示道:“吴老师您先别着急,听我把情况慢慢向您讲述一遍。”
吴老师仰头望了望这位高大的北方男人,然后点点头。
陈学武于是开始讲述——
“当我们从您这里要到符晓娟家的地址时,就直接赶来了。在路上我和妻子设想过面对的结果,其中包括盼盼能能否就隐藏在符晓娟家里的可能。可是,当我妻子敲门时,里面就传来了符晓娟的的问话。当时我妻子口称自己是他同学的家长,想找她了解一些情况。结果是她显得很紧张,过了好一会才来开门。面对我们询问,她是一问三不知,但却破绽百出。当时我妻子说是她同学的家长,而并没有特指盼盼,而她也见过盼盼的父母的。但居然没有质疑我们。这就说明她当时非常心虚。我和妻子当然都怀疑她的不正常举动了。我妻子甚至搜索一下她家能藏人的地方。可惜,盼盼并不在这里。我当时突然考虑到,既然盼盼并不在她的家里,那她为什么紧张得半天没有开门呢。而且,她已经听我妻子口称是她同学的家长。那她半天没动静的原因肯定是掩饰一些有关盼盼的东西。我于是第二次搜索她的家,结果,我不但发现了盼盼的书包,而且还发现符晓娟昨天刚刚购买的一部价格不菲的新款手机。因为我也发现符晓娟家里的情况,她是没有这个经济能力购买这部手机的。除非她突然得到一笔不义之财。可是,即便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符晓娟依旧百般抵赖,说买手机的钱是她的舅舅很早前给的。如今她的舅舅出门做买卖。她口称联系不到他。我觉得她的解释已经难以自圆其说。所以,我们请您过来,帮助我们做一做她的工作。”
吴老师听了陈学武用普通话的一番解释,也同样用普通话表示道:“符晓娟的舅舅是不可能拿这么多钱给他的外甥女的。因为我上次家访时就见过那个人。当时,符晓娟的继父不肯给她拿学杂费。她的舅舅只是在旁讲一些谴责的话。当时符晓娟的继父赌气说,如果你心疼晓娟,那你给她拿呀。当时她的舅舅就说,如果我要有钱的话,就不跟你废话了,早就帮助我的外甥女了。我当时感觉,符晓娟的舅舅虽然维护了她,但在关键时刻,并不肯为这个外甥女破费。他又怎么可能私自给符晓娟这么多钱呢?况且,在我们放假的前一天,我还发现那个男人来学校找过符晓娟同学。所以,他也不可能出门很久了。”
陈学武一听,顿时脸色苍白道:“那您知道那个男人做什么生意的?”
吴老师沉思一下,才回答道:“我私下问过符晓娟同学,她当时好像对我说,她的舅舅在太祁做中介工作的。并且经常回来招工。”
齐顺敏一听,立即想到谭盼盼在留信中口称自己出去打工,于是一拍大腿:“不好。符晓娟的舅舅肯定把盼盼招工招走了。她那么大的孩子能干什么呢?”
不料,陈学武严肃道:“如果这样的结果倒也不错。我现在担心那个男人已经把盼盼拐卖了。”
他的推断让现场的齐顺敏和吴老师都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再看符晓娟,就像一个泄气的皮球,瘫坐在了地上。
陈学武又操起那把手机向爱妻和吴老师示意道:“您们看,如果符晓娟单纯介绍盼盼跟她的舅舅出去打工,她的舅舅会对这个外甥女出这么大的血吗?除非她把盼盼卖给她的舅舅了!”
第52章利益驱使
陈学武的推理无疑是最符合目前的状况。齐顺敏当想到自己的外甥女被男人拐走了,顿时有些晕菜了,不由身子突然晃了晃。
陈学武见状,赶紧一把把爱妻的娇躯抱在了怀里。
可是,当齐顺敏神智清醒过来时,已经来不不及在老公怀里发泄了,而是挣脱出来,愤怒地扑向了符晓娟——
“你这个歹毒的丫头,快还我的盼盼。”她又抓住了符晓娟的长发,并狠狠地摇动着。
符晓娟此时面如死灰,一副绝望的样子,任由齐顺敏对她的发泄。
吴老师首先醒悟过来,赶紧去劝阻齐顺敏:“齐老师请别冲动。咱们目前找回谭盼盼要紧。”
齐顺敏当然清楚要从符晓娟的嘴里撬出自己外甥女的下落,但想到目前外甥女正在人贩子手里,就让她不寒而栗。她急于把内心的恐惧和愤怒首先对这个‘害人精’发泄一下才罢休。
陈学武也加入了劝解爱妻的行列,并把她的娇躯托起了,重新揽入了怀里。
这时候,吴老师亲自把批头散发的符晓娟从地面上搀扶起来,并让她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因为符晓娟此时就像患了软骨病一样,必须有一个东西把她支撑住。
吴老师同样搬过一把椅子,并坐在了符晓娟的身边。她面对自己的学生,语重心长地讲道:“符晓娟同学,在我的这些同学中,我对你的关注胜过了所有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符晓娟面对老师的关怀,心情终于开朗了一些,但依旧羞于开口。
吴老师于是自问自答:“因为你是一个很不幸的孩子,自幼失去了爸爸,而现在的继父对你又不好。我知道你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无法正常地成长,即便产生一些极端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我今天才知道谭盼盼同学同样生活在继父的家庭里。我并不清楚她的继父到底对她怎么样,但她这次选择离开家庭,肯定也生活在痛苦的挣扎中。你俩本应该惺惺相惜才对。她也一直把你当作好姐妹。可是,你怎么能做出把她往火坑里推的事情?”
符晓娟终于表态了:“我没有把她往火坑里推。我舅舅答应我说,要给她找一个好人家。”
吴老师一怔,立即问道:“那谭盼盼知道事情真相吗?”
符晓娟又垂头不语了。她的态度表明——谭盼盼被她和她的舅舅联合给骗了。
陈学武怀里抱着悲痛欲绝的爱妻,并插嘴道:“符晓娟你还在狡辩,盼盼难道不想生活在自己的亲妈家,而去生活在别的人家吗?她也快是成年人了,去人家做女儿呢,还是做老婆?毋庸置疑,肯定是做老婆吧?她才仅仅十四岁了,难道这不是把她的一生给毁了吗?”
吴老师接过话题:“就是。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你现在被强迫嫁人,你愿意吗?”
陈学武一看符晓娟闷头不语,便又急道:“符晓娟同学,你也是受过很多年教育的孩子了,难道分不清是非曲直吗?你怎么可以为了区区一部手机,就让自己的好同学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你的心里能踏实得了吗?”
符晓娟面对班主任老师和陈学武轮班的质问和开导下,终于又吐出三个字——“我错了!”
吴老师趁机讲道:“符晓娟同学,你毕竟还年轻不懂事。我们可以允许你犯一些错误。但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应该设法弥补错误。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我们大家的谅解。”
符晓娟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陈学武眼睛一亮:“那你就快讲讲盼盼被骗走的经历吧?”
符晓娟终于讲出了事情的原委——“我因为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不能像别人家孩子那样,有一些零花钱,更别说有一部手机了。我已经厌倦了这个家,早想出去独立挣钱了。因为我听说舅舅经常回来招工,于是就肯求我的他把我带走。他摇摇头说,如果把我带走了,我妈知道了,会骂死他的。并说如果能介绍我的女同学跟他出去打工,他会给我一笔数目可观的人头费。我一听就心动了,于是就开始动员盼盼了。盼盼昨天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她打算离开那个家了,并要跟我一起出去打工。我当时正独自看家,于是一边让她给家里留封信,再立即来我家,一边又联系到正在蜀西招人的舅舅···”
当初的情景又历历在目呈现在符晓娟眼前——
当符晓娟拨通舅舅的电话后,立即把谭盼盼要跟她结伴出去打工的消息通报给了对方。
手机里立即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太好了。我马上就过去。”
那个男子驾驶一辆乳白色的面包车,早谭盼盼一步赶到了符晓娟的家里。
他是一个不到四十,又矮又胖的男子,眼睛不大,但睁得溜圆,一副油滑的形象。
“娟儿,你的同学还没到吗?”他等外甥女一开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符晓娟摇摇头:“舅,您有车,过来的速度忒快了。她是一个女生,哪有你的速度啊。再说,她还得给她妈妈留信呢。”
这个男子叫李伯翰,与符晓涓的母亲叔伯姐弟,由于符晓娟在家里并不受待见,所以跟这个舅舅走得近一些。
他显然也不把自己这个外甥女当外人了,立即提醒道:“等她来了,你就骗她说,你要等两天再走,先让她跟我走。”
符晓涓点点头:“您不就是担心她不肯跟您走吗?我早想好了诓骗她的话了。”
李伯翰欣然一笑:“嗯,这才是我的好外甥女,真乖。”
符晓娟这时把手向舅舅一伸:“拿来。”
李伯翰一愣:“你要什么?”
符晓娟俏眼一白:“当然是钱了。您早就跟我说好了,如果我介绍我的女同学跟您出去打工,您要付我介绍费的。”
李伯翰眉目之间诡异一笑:“你放心吧。我不会亏待自己的外甥女的。”
李伯翰一边说,一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摞钱,并往符晓娟跟前一递:“拿着吧。”
符晓娟一看,惊讶得合不上嘴了:“这···这都是给我的吗?”
她望着那么厚的一打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伯翰哈哈笑道:“只要你说服那个丫头跟我走,这些钱就是你的。现在趁她没来,赶紧数一数吧。”
符晓娟感觉自己的心怦怦直跳,就好像做梦一样,果真当面数起来——“一百、二百、三百···”
等她数完最后一张钞票时,嘴里已经数到五千了。
她的眼睛几乎直了:“舅舅···这些钱真的都是给我的吗?”
李伯翰突然收敛了笑容:“娟儿,只要你劝那个丫头跟我乖乖走,并且答应我另外一个条件,那这些钱就是你的。”
符晓娟一愣:“还有什么条件?您可别为难我。”
李伯翰这时突然把院门关闭,并从里面插死了,才向外甥女打个手势:“咱们进屋商量一下。”
当符晓娟跟她进了屋里,他的表情变得很严肃:“我不会让你做些办不到的事情,只需要你撒个谎就行了。”
符晓娟诧异道:“我不是已经跟我的闺蜜撒谎了吗?我口称让她陪我出去打工,其实我本人根本不想去。等她一会过来,我还需要谎言劝她跟您走呢。您还需要让我撒什么谎?”
李伯翰眼神郑重道:“我不是指这个,而是让你跟外面所有人撒谎。”
“您还要我跟谁撒谎?”符晓娟不解地望着舅舅。
“那个丫头的父母,还有你的父母,以及一切跟她相关的人。你千万别对他们说她跟我走了。否则,我就死定了。”
符晓娟愕然道:“这···这是为什么?”
李伯翰冷笑道:“因为我带走她,并不是要给她介绍工作,而是给她找一个好人家,让她出嫁了。”
符晓娟闻听,顿时脱口而出——“难道您要把她拐卖了??”
李伯翰毫不掩饰:“不是我,而是我们。你现在不是得到了五千元钱吗?”
符晓娟顿时慌了:“不···不行···我做不出来这件事···她可是我最好的同学···”
“哈哈哈···”李伯翰大笑打断道,“这有什么呀,只有最好的同学才容易骗嘛。你现在要趁她没来之前,把这件事考虑清楚——是想要这笔钱,还是要所谓的同学友情?”
符晓娟顿时彷徨起来了——
她生活在一个比较贫困并没有爱的家庭里,从小就失去了别的孩子所具有的幸福特权。这就养成了她一种爱慕虚荣的性格。比如,她怂恿谭盼盼出去打工,就是想挣一笔舅舅所说的‘人头费’。虽然她并不情愿让自己的闺蜜被拐卖到别的家庭做老婆。但平时连一百元都很少摸到手里的她,此时面对五千元钱的‘天文数字’,已经无法无动于衷了。她这些天里,一直羡慕同班有钱人家的同学手里的高档手机。可是,谁会总把自己手机给她玩?她只有眼气的份。如今这笔钱足够买一部她喜欢的手机了。
当她想到这里时,终于下定了决心,并对她的舅舅保证道:“我听您的。决不会把她的踪迹告诉任何人。”
李伯翰很清楚外甥女的为人,所以稳坐钓鱼台地等她的答复,当她终于做出抉择时,不禁惬意地笑了。
砰砰砰···
就在这个时候,院门被敲响了。
“晓娟,我来了,快开门。”谭盼盼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符晓娟一听,浑身就像触电一样,整个脸上的表情都发紧。
李伯翰赶紧对她做了一个保持平静的手势。符晓娟平息一下紧张的心情,终于喊了一声:“来了。”
她快步出去开门。而李伯翰则守在屋子,严阵以待。
第53章被拐始末
符晓娟很快走到大门内侧,并稳定一下心神,然后从容地打开了大门。
在门外站着身穿学生服并背着书本的谭盼盼。
“晓娟你插门做什么?门外的车是谁的?”谭盼盼好奇地问道。
符晓娟并没有急于把谭盼盼往屋里领,而是把她堵住门口表示道:“刚才我舅舅来了,我接他进屋时,就顺手把门插上了,不是把你忘了,而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而已。”
谭盼盼用手一指门外的面包车:“难道这车就是你舅舅开来的吗?”
符晓娟笑着点点头:“嗯。等会你就乘坐这辆车离开蜀西去太祁。”
谭盼盼诧异道:“难道我一个去吗?你呢?”
符晓娟早已经思量好了应对之策,便不慌不忙地回答:“我本想跟你一起走的。可是不巧我的弟弟发生车祸住院了(她的弟弟实际去上补习班),他伤得很重,(她因为妒忌弟弟,故意咒他)。我的后爸和老妈都在医院陪他呢。我如果这个时候走了,岂不是让这个家雪上加霜吗?”
谭盼盼一听,顿时心凉半截:“晓娟,难道你不陪我走了吗?”
符晓娟赶紧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你先跟我舅舅走。等我的弟弟过几天出院了,我再找投奔你去。”
谭盼盼一听,顿时紧张起来了,赶紧摇头道:“不,我要跟你一起走。”
符晓娟已经意料到谭盼盼的反应了,于是不慌不忙道:“我舅舅已经在太祁联系好工作了。那是一家大型公司呢,专门招聘小女生做公关员,人家给的工资和待遇都非常高。本来我舅舅是帮我联系的这个工作。如今,那个工作不等人,我只好把它让给你了。你既然跟家里摊牌了,就赶紧去应聘那份工作吧。我虽然暂时去不了,但等弟弟一出院,我肯定会找你的。”
谭盼盼依旧为难道:“这份工作虽然挺好,可你让我单独跟你舅舅走···我有些害怕。”
符晓娟一拍谭盼盼的肩膀:“你呀,有啥可怕的?他是我的亲舅呀。难道他还会害你不成?你是我的最亲的闺蜜,我早就交待他了——把你当作我一样照顾。”
谭盼盼眉头依旧皱得很深:“可是···”
符晓娟一拉谭盼盼的胳膊:“别可是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这份工作可是千载难逢啊。它可能从此改变你的命运。你就跟我进屋见我舅舅吧。”
符晓娟不由分说,硬把谭盼盼拉进了屋里。
那个李伯翰一直贴在屋门口偷听外面外甥女与谭盼盼的谈话。他之前已经在外甥女的指引下,偷偷见了谭盼盼一眼,感觉她的体型和容貌都是个美人坯子,起码比自己的外甥女强多了。这让他很兴奋,觉得这个女孩一旦成为自己的猎物,肯定会卖个好价钱。所以,他才慷慨地甩给外甥女五千元钱。这时候他听到外甥女跟她编造的理由时,不由暗自称赞外甥女编造的理由几乎天衣无缝。
当符晓娟拽着谭盼盼走进屋里时,他故意沉着脸提醒外甥女:“晓娟你可想好了。我都快被挤破了脑袋,才为你争取到这份好工作。难道你就这样把它让给别人吗?这个小姑娘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呀?”
符晓娟会意地向舅舅叽咕一下眼神,然后大声道:“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我现在临时出不去,就把工作让给她了。您可要把她当作我一样,好好关照一下才行啊。”
李伯翰故意叹了一口气:“唉,我真拿你没办法。既然你一时走不开,非要把这份工作让给好朋友。那我只好等你能去的时候,再设法把你安排进去了。可是,等到那个时候,就没有这个把握了。”
符晓娟大咧咧地一笑:“没事。只要离盼盼不远,我在那里干什么都行。”
谭盼盼一听他俩如此演一出‘双簧’,本来不安的心终于尘埃落定。
“舅舅,给您添麻烦了。等我挣到钱,一定先孝敬您。”谭盼盼很有礼貌向李伯翰点头致意。
李伯翰不由眉毛一扬:“嘿嘿,这个丫头挺会说话的,我喜欢。”
谭盼盼一看对方向自己露出和蔼的笑容,心里也不就不太紧张了。
符晓娟这时向舅舅使一个眼色:“舅舅,您不是说马上就回太祁吗?盼盼既然来了,您就赶紧带她去那家公司面试吧。”
不料,李伯翰打量一下谭盼盼的行头,不由摇头道:“这个丫头穿这套衣服可不行。”
谭盼盼和符晓娟同时惊讶道:“为什么??”
李伯翰解释道:“丫头如果穿学生服和背书包,一看就是个学生嘛,这如何能去应聘呢?”
谭盼盼一听有道理,赶紧从自己书包里取出一套裙子:“我现在把这身学生服换下来吧。”
李伯翰一看她带备用衣服了,便满意地笑了笑。不过,他等谭盼盼换好衣服后,又吩咐自己的外甥女:“她虽然换下学生服了,但身上背书包也不合适。你赶紧从家里随便找一个提包,把她的书包换下来。”
符晓娟也感觉谭盼盼背着书包对掩饰她的身份不利,于是爽快地把家里最好的一个皮箱拿给了谭盼盼。
谭盼盼一看闺蜜把家里的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旅行箱拿给自己,心里很是感动,哪里还怀疑她的居心不良?
其实,李伯翰之所以让谭盼盼换掉跟学生身份有关的一切东西,自然是别有用意。他是怕她的家长报警会,警方会按照一个女学生的模样沿途寻找她,所以,他确保安全,必须让谭盼盼脱离学生的模样。
如今,谭盼盼伸出一套最喜欢穿的连衣裙,提这一个精致旅行箱,果然有点时代少女的范儿。
李伯翰亲自提着旅行箱往外走。谭盼盼在符晓娟的护送下,跟在了他的后面。等她上了车,心里有产生一点紧张,不由对闺蜜请求道:“晓娟,你可要早一点过来找我呀。”
符晓娟向她摆摆手:“盼盼,你就放心吧。用不了一个星期,我就跟你去太祁了。到时候,你恐怕已经熟悉那家公司情况了。我可能需要你来关照我了。”
谭盼盼一看闺蜜充满鼓励的眼神,终于踏下心来,任由这个对自己来说非常陌生的男人带走了。
符晓娟等舅舅开着那辆面包车走远了,心里终于松口气。不过,她心里不由再想,只要自己的闺蜜上了舅舅的车,舅舅就不会允许她半路下车了。这时的她,神色多少显示一丝黯然。
不过,当她进屋后,从自己床下取出藏好的那笔‘巨款’,又不禁让她喜上眉梢,此时她的脑海里呈现的是一部跟那些有有钱人家孩子一样的高档手机。这份虚弱早已经掩盖了她良心的不安。
当天下午,她等父母和弟弟离家后,就独自去商城挑选了这部手机。
今天上午,她又趁家里人都出去后,独自在屋里玩弄那部自己还没有完全磨合好的手机,可就在这时,闺蜜的家人就找上门了了。这令她措手不及。为了掩盖一切‘罪证’,她赶紧跑回屋,把谭盼盼的书包和那部新手机裹在一起,匆忙塞在了自己的行李下,再仔细观察一下房间,发现已经没有什么破绽了,才出来开门。虽然她发现来者并不是谭盼盼的爸妈,但因为内心慌张,也没有勇气盘问对方。结果,她一系列反常的举动,还是没有逃出陈学武的法眼,很快就被揭穿了把戏。
当她把这件事情的前后经过都向陈学武等人坦白后,就更加令齐顺敏气愤不已。
“符晓娟···你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孩。为了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居然出卖了把你视作最好的姐妹的同学出卖了。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吗?”她在老公的把持下,无法向符晓娟动手,只好愤怒地责骂道。
吴老师得知事情经过后,也是扼腕叹息。
只有陈学武还保持着镇定,并劝慰爱妻:“小敏你先不要冲动,盼盼如今被那个男人拐走不到24小时呢。只要我们立即采取行动,就可能把她毫发无损地救回来。”
吴老师也醒悟过来了,当即问她的学生:“符晓娟同学,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你愿意弥补自己的错误吗?”
符晓娟立即点点头。
吴老师眼睛一亮:“那好。你现在赶紧把你舅舅的情况向警方交待。如果警方成功地把谭盼盼同学解救出来了,你也算将功折罪了。”
不料,符晓娟连忙摇头:“您们不能报警。否则,我什么情况也不会提供。”
陈学武愕然道:“为什么?”
符晓娟迟疑一下,才表示道:“我可以亲自帮您们把盼盼救回来了。但您们不要把这件事情对外声张,更不能报警。”
陈学武冷冷地质问:“这就是你给我们开出的条件吗?”
符晓娟点点头:“如果别人知道我出卖了同学,那我的以后还能读书吗?我的名声一旦毁了,就算不坐牢,也会影响我一辈子的。况且,我的继父以后更会虐待我。再说,我也不想对舅舅绝情,会劝他把盼盼安全送回来的。”
陈学武摇摇头:“你了解你的舅舅吗?他昨天拐走了盼盼,难保他没有拐卖过别的女孩。甚至他还有同伙。就凭你的一个电话,就会让他就范吗?如果弄不好,反倒容易令他狗急跳墙。”
吴老师也附和道:“这位叔叔讲得对。我们可以保护你,但觉不等姑息你的舅舅。其实,连你也是受他蒙骗的。你才十四岁,警方不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的。我也会做你继父工作,不会让他趁机刁难你。我也保证你的学业不受到影响。”
虽然吴老师苦口婆心地劝说,但符晓娟依旧摇头:“我的继父是啥样人,我比谁都清楚。如果这件事让他们知道了,就算我妈妈不把我怎么样,那他也会数落我一辈子。我从此就没有脸做人了。”
齐顺敏在老公的安抚下,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当听到符晓娟还居然讨价还价,就气得刚想发火,但别陈学武及时制止住了。
陈学武思索一下,突然讲道:“那好。我们把这件事隐瞒你的妈妈和继父。但你必须协助我们救回盼盼。”
符晓娟一看他让步了,立即点点头。
陈学武一看时间不早了,便对符晓娟讲道:“你现在立即打电话联系你的妈妈,就说你的好同学因为跟家里闹矛盾了,已经离家出走了。你受她的家长请求,要去外地劝回那位好同学。”
符晓娟一听,立即兴奋地点头:“好的。我就说盼盼离家出走了。他们都知道盼盼是我最好的同学。因为盼盼以前经常来我的家。”
陈学武表情终于露出一丝难得的自信——“那好,你们要都听从我的安排。我只要抓住那个拐走盼盼的男人,一起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齐顺敏此时对老公充满了崇拜,当即讲道:“学武你就吩咐吧。我们该怎么做?”
第54章巧妙安排
陈学武当即讲道:“我们就依符晓娟同学的意见,此事不报警,也不通知她的家长,让她保持跟她的舅舅联系,设法套出他所在的地方。只要我们摸到他的住处,就可以逼他就范,乖乖地把盼盼交给我们。”
陈学武的话让符晓涓可以接受,但却让吴老师和齐顺敏都茫然不解。
陈学武看出她俩心里的疑虑,于是又做了分工:“符晓娟同学的家长的工作,由吴老师亲自去做。毕竟,走失的盼盼也是您的学生。小敏负责通知盼盼的家长,让他们不要在阳安继续瞎折腾了。”
齐顺敏一愣:“那你呢?”
陈学武看了一眼旁边的符晓娟:“我当然陪符晓娟同学去见她的舅舅了。”
齐顺敏一听,立即摇头道:“只要盼盼没有着落之前,我是不会通知她的爸妈和其他娘家人的。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去哪,我就去哪。”
陈学武诧异地望着爱妻:“这是为什么?”
齐顺敏思忖一下,才解释道:“如果我现在通知他们的话,那他们得知盼盼被人拐走了,岂不担心死吗?我想还是等找到盼盼以后,再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陈学武一听,感觉也挺有道理,便点点头:“你可以不先通知他们,但也不必要跟我们走啊。如今,我们连一辆车都没有,也不知道她的舅舅目前把盼盼弄到哪里去了,你跟着我会吃亏的。”
齐顺敏连连摇头:“如果我不参与,就凭你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也不方便呀。还是我陪着符晓涓同学比较好。”
陈学武明白爱妻的意思,因为符晓娟是一个女孩,尤其在起居方便,自己确实不方便紧紧盯着她。
他于是点点头:“那好吧。”
齐顺敏会意一笑:“不过,我可受不了舟车劳顿,还是借一辆车走,比较方便。”
陈学武好奇看着她:“你打算向谁借车呀?”
齐顺敏这时掏出了自己手机:“我会向一位同事借车。现在正好放假了。她应该暂时不用车了。”
陈学武点点头:“也好。”
吴老师这时也表示道:“那我现在立即给符晓娟同学的妈妈打电话吧?”
陈学武偷偷向她使一个眼色:“吴老师先不忙。您还是亲自去找符晓娟同学的妈妈讲明白好。”
吴老师会意地点点头:“您建议不错。我也怕电话里讲不明白,会招致她妈妈着急了。我正好知道她妈妈的工作的地方,干脆就亲自跑一趟吧。”
陈学武含笑道:“那就辛苦吴老师了。”
“您客气了。她俩都是我的学生。我不希望她俩任何人出事。”吴老师一边说,一边就往外走。
陈学武拍了一下正在拨号的爱妻:“你在屋里陪着符晓涓同学。我出去送送吴老师。”
齐顺敏刚拨通了同事的手机,已经不能分神,只讲了一句:“吴老师慢点。”
吴老师与陈学武一前一后走出了符晓娟的家门。
吴老师回过身来面对陈学武:“您还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吧。”
陈学武回头看了一眼院里的房门,发现符晓娟并没有跟出来,这才对吴老师轻声耳语了几句。
当陈学武又从外面走回来时,齐顺敏已经打完了电话。
陈学武立即问道:“怎么样?”
齐顺敏点点头:“没问题。我们可以马上去她家提车。可现在问题是,我们该去哪里。”
符晓娟一直在思考如何向舅舅交待,这时便表示道:“那我立即打电话给我舅舅吧?”
陈学武向她投去质疑的眼神:“你考虑好怎么说了吗?”
符晓娟点点头:“差不多了。”
陈学武这时搬把椅子坐了下来,并不慌不忙道:“你先不着急给他打,首先跟我演练一遍。我检验一下你的理由是否有漏洞。”
符晓涓诧异道:“您怎么打电话?”
陈学武淡然一笑:“我就当一回你的舅舅。我到听听你怎么对我说。”
符晓娟一看这个男人有些啰嗦了,只好点点头。于是,就讲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喂,是舅舅吗?”
陈学武在一旁装腔作势:“是我。晓娟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难道盼盼被我带走的消息泄露了吗?”
符晓娟:“是呀。人家已经知道盼盼被您带走了。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您打算要卖掉她。现在,人家逼我把盼盼领回来呢。您就不要再卖她了,还是把他带回来吧。否则,不仅我得坐牢。您也会被警察抓的。”
陈学武:“唉,你怎么口风这么不紧?我已经把那个孩子卖给人贩子了。如今,连我也不知道人贩子把她带到哪去了。你让我怎么送回她呀?”
符晓涓急道:“那该怎么办?”
陈学武:“事情既然败露了。那我赶紧拿着这笔钱玩命天涯吧。你是一个小女生,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符晓娟又急道:“那可不行。如果盼盼回不来,我以后还咋做人呀?”
陈学武:“嘿嘿,就算我把她从人贩子手里捞回来,也逃脱不了拐卖人口的罪名了。因为那个女孩已经十四岁了,什么都懂了,什么话都会讲了。弄不好,那两个人贩子也被她咬进去。所以,她是绝对不可以回去的。你自己就好自为之吧。”
齐顺敏一听他俩如此的模拟演练,不由惊呆了:“学武,难道事情真会这样吗?”
陈学武不再与符晓娟继续玩这个把戏了,并苦笑道:“假如符晓娟真按自己刚才想的理由对她的舅舅说,那结果恐怕就是这个样子。对方毕竟不可能只拐卖一个女孩,假如真是罪大恶极的话,那他更加不会回头了。”
符晓娟懵了:“那我该怎么办?”
陈学武淡然一笑:“这个好办。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办。我保证他会让你去哪里见他。”
符晓娟已经领教过这个跟自己继父年龄差不多的男子厉害,便点点头:“您就教我怎么说吧。”
再说吴老师告别陈学武之后,就打了一辆出租车。她坐进车里,径直拨通了一个号码:“喂,110吗?我要报案!”
过了十五分钟后,吴老师乘坐的出租车就来到蜀西市妇幼保健院——这里就是符晓娟的妈妈工作的地方。
符晓娟的妈妈名字叫李伯娟,是一个跟齐顺敏年龄相仿的女人。可是,她看起来要起码比齐顺敏年老十岁。她是一个苦命的女子,头任老公去世后,现任老公对自己的女儿水火不容。而且家境也不好。她每天劳神劳力,满脸充满了沧桑感。
吴老师到妇幼保健院门口后,就走下了出租车,抬头望了一眼高高的‘蜀西市妇幼保健’院的金色的大字,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李伯娟的电话——
正在护理站忙碌的李伯娟一看是女儿班主任来电,顿时愣住了,心里暗道,女儿已经放暑假了,吴老师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她好奇地接听了:“吴老师,您打电话有事吗?”
手机里传来吴老师的声音:“符晓娟家长您好。我现在就在您的单位大门外,有一件事情需要跟您当面谈谈。”
吴老师的回答令李伯娟无比的蹊跷。她迟疑一下,还是点头道:“请您稍等。我马上出去。”
当吴老师等待李伯娟的时候,又开来一辆警车。吴老师一见,立即迎了上去。
从警车上首先跳下来位三十来岁的女警,当她看到吴老师迎上来,便伸出一只小手:“您就是报警的吴老师吗?”
吴老师点点头:“是的。符晓娟的家长马上就出来了。”
等李伯娟走出单位门口一看,发现女儿的班主任正和一个女警站在一起。这让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女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吴老师一看李伯娟神情忐忑地走过来,便赶紧迎上来几步:“大姐您不要紧张。我们找您,是想得到您的协助。”
李伯娟一愣:“我能帮助您们什么?”
那位女警当即回答:“您的女人符晓娟伙同她的舅舅李伯翰拐卖了她的同学谭盼盼。我们警方希望您能配合我们营救回谭盼盼。”
李伯娟顿时傻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再说符晓娟的家里,陈学武耐心地把符晓娟要讲的台词教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符晓娟讲得滚瓜烂熟,他终于示意:“符晓娟同学,你现在可以给你舅舅打电话了。”
符晓娟于是拨通了李伯翰的电话——
等电话一接通,电话那里呈现短暂的沉寂。陈学武知道作贼心虚的李伯翰在试探这边的状况,便示意符晓娟先开口。
符晓娟于是问道:“喂,是舅舅吗?您怎么不说话?”
由于符晓娟按了‘免提’,手机里发出一个男子机警的声音:“娟儿,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符晓娟故作哽咽的语音:“非常不好···我也离家出走了···”
手机里的男子顿时惊恐道:“难道这件事情这么快就露馅了吗?”
第55章故布疑阵
伴随着符晓娟手机里男子紧张地质问,符晓娟的表情也紧张一下,不由看了看在一旁为她打气的陈学武。
陈学武则向她回以一个鼓励的眼神。
符晓娟定了定神,才慢声细语回答:“不是的。这是因为符愈辰(符晓娟的继父)打了我。我现在也离家出走了,目前正在去太祁的客车上。”
电话里的男声:“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打你?”
符晓娟故意唉声叹气:“唉,还不是因为我昨天下午利用您给我的钱,买了一部手机吗?他一看我买那么好的手机,便怀疑我偷他的钱了,就不由分说,狠狠打了我一巴掌,就连手机也被他没收了。”
“他真是一个混蛋,平时也挣不到多少钱,有时还靠你妈妈养活呢。难道他自己有多少钱,还不清楚吗?”那个男子忿忿地讲道。
符晓娟鼻子一哼:“就是。他根本不相信您给我这么多钱。非说我慢慢偷吞了他的钱。我现在也不在他家呆了,就出来找您了。”
“啊···难道你现在在开往太祁的客车上吗?”
符晓娟按照刚才陈学武跟她排练的话回答:“是啊。您把我的同学找好人家了吗?要不,也给我介绍一家吧。我现在也想嫁人了。”
“唉,我根本没带她去太祁。目前正在另一个地方呢。现在她在我控制下,我的伙伴正为她联系人家呢。”那个男子不由脱口而出。
符晓娟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您快告诉我该去哪找您?我想跟她一起嫁了,正好还是一个伴。”
手机里停顿了一下,才传来那个男子声音:“你现在赶紧下车吧。我现在有点急事,等一会再打给你。”
还没等符晓娟继续讲话,对方已经挂断了手机。
符晓娟紧张的眼神望着陈学武,似乎询问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吗?
齐顺敏刚才一直摒弃呼吸,紧张地聆听着刚才的通话,真恨不得把电话里的男人碎尸万段。她这时也向陈学武投来了征求的目光。
陈学武似乎胸有成竹,立即表示道:“不错。符晓娟同学刚才表现很好。等一会他再打电话过来,你就继续按照我教的话说。”
符晓娟诧异道:“他还会打过来吗?”
陈学武点点头:“你又没有露出破绽,他当然要打过来呀。”
齐顺敏好奇道:“那他刚才为什么要挂断电话?”
陈学武淡然地回答:“因为他需要证实自己外甥女刚才的话真假。”
齐顺敏一愣:“他会不会打给符晓娟的妈妈?”
陈学武点点头:“肯定的。不过你不用担心。吴老师现在一定跟符晓娟的妈妈在一起。那个男人不会发现任何破绽的。”
符晓娟向陈学武投来了惊异的眼神:“难道吴老师会跟我妈妈讲实情吗?”
陈学武沉吟一下,然后表示道:“这件事情是隐瞒不住你妈妈的。我已经交待吴老师,要委婉地讲一下。你难道还担心自己的妈妈吗?”
符晓娟垂头不语,此时已经心乱如麻了。
再说李伯娟正跟吴老师和那位女警坐在警车里等待消息。
李伯翰果然打来了电话——“喂,二姐您知道晓娟在哪吗?”
李伯娟已经知晓自己的这个堂弟干的事情,心里恨透他了。但她不得不依照女警和吴老师交待的话回答:“唉,别提了。她已经离家出走了。我正在满世界找她呢。”
李伯翰的声音:“哦,她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要求我给她介绍一个好人家嫁了。”
李伯娟吓了一跳:“她在哪呢?伯翰你快替我留在她,不要让她在外面胡闹了。她还不到十五呢,嫁什么人呀。”
李伯翰为难的声音:“可惜我还有事,她也不在我身边呀。”
李伯娟显得很郑重道:“伯翰,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只要把她给我领回家。我一定会重重酬谢你的。”
李伯翰的声音:“唉,你的家那个样子,你拿什么酬谢我呀?”
李伯娟思索一下,然后从容讲道:“你不是相中我老家的房子了吗?只要你把我女儿领回来。我会立即把那套房子过户给你。”
李伯翰难以置信的声音:“此话当真?”
李伯娟苦笑道:“你不是早就惦记那套房子吗?我本来是等它被拆迁呢。如今女儿要走极端。我现在还能吝惜那套房子吗?”
李伯翰终于下定决心:“那好。我保证把她领回家去。”
李伯娟身边的女警这时向李伯娟伸出两个指头。
李伯娟会意点点头:“伯翰,那我们说好了,假如你能在两天里把晓娟把我平安带回家,那我娘家乡下的房子就是你的。”
李伯翰一皱眉头:“我在外面还有事没办完,再说晓娟也不在我这,如何做到两天之内送她回家呢?”
李伯娟鼻孔哼了一下:“我闺女在我多呆一分钟,都暗含着无比的危险。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能不能再经历两天的煎熬。你如果做不到在两天之内把我闺女送回来,那你就不用再惦记我的房子了。”
李伯翰迟疑一下,终于放出狠狠的声音:“那——好——吧!我们就一言为定!!”
李伯娟等对方挂断了电话,心里终于送口气。
女警这时对吴老师表示道:“吴老师,谢谢您的配合。您可以回去了。”
吴老师点点头:“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是在帮自己的学生。”
李伯娟看到吴老师走下了警车,便问女警:“我也可以走了吗?”
不料,女警却表示道:“在您的女儿和那位被拐走的女孩没回来之前,您必须跟我在一起。”
李伯娟诧异道:“为什么?”
女警坦然道:“我担心那个男人继续打电话给您。为了确保被拐的女孩平安回来。我必须在您的身边协助您应付他。”
李伯娟一听,便明白警方对自己不放心,怕自己再给堂弟通风报信。她无奈地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再说符晓娟终于接到李伯翰的回电,赶紧接听道:“舅舅,您搞什么鬼?到底能不能帮我?”
手机里李伯翰的声音:“晓娟别生气。舅舅刚才忙一点事。你现在说说自己目前在什么位置?”
符晓娟早有准备,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听说您没在太祁,就在半路下车了。目前在松宁站。您能过来接我吗?”
李伯翰的声音:“唉,目前那个女孩还在我手里没出手呢,哪里有时间去那么远的地方接你?”
符晓娟趁机表示:“那您说说您俩目前在哪?我立即想办法做班车赶过去。”
李伯翰为了争取尽快跟符晓娟汇合,顿时脱口道:“我在平泰镇呢。”
符晓娟跟陈学武紧急交换一下眼神:“您在平台镇的具体地址在哪?”
李伯翰显得很谨慎的声音:“你对这个地方不熟悉。我就算告诉你具体地址,你也找不到。现在你赶紧把手机关了,立即雇辆车来平泰。等你到了这个地方,再开机联系我。我会替你付车费的。”
符晓娟并不晓得对方的用意,但也只好答应了。
等符晓娟结束通话,陈学武当即从符晓娟手机接过手机,并果断地关了机。
齐顺敏愕然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让符晓娟关机呢?”
陈学武思索了一下,顿时醒悟道:“看样子符晓娟的妈妈给他开什么条件了。他担心符晓娟的妈妈通过电话,直接把女儿劝回家,那他的好处就一场空了。”
齐顺敏也似乎醒悟过来,并连连点头。
陈学武立即吩咐符晓娟:“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赶紧收拾一下,跟我们走吧。”
符晓娟如今自身和把柄都落在人家手里,只好照办。
齐顺敏等他们三人走出符晓娟的家门,当即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
陈学武等她俩都先后上了车,才做到副驾驶座位上,并回头问爱妻:“咱们去哪?”
齐顺敏直接命令出租司机:“麻烦师傅送我们新兴里25号。”
她等司机启动汽车后,又对老公做出解释:“那里是我同事的家。她正在家等我去提车呢。”
等他们一行三人到了那位女同事家提出女同事的车,齐顺敏因为经常开车,便自告奋勇要开车。
不料,陈学武摇摇头:“宝贝还是坐在后面陪符晓娟同学吧。我来开车。这辆车就当作是我的。我要好好熟悉它一下。”
陈学武无意在符晓娟面前称呼爱妻为‘宝贝’,这让符晓娟和齐顺敏脸颊都有些发烧。
陈学武根据汽车导航,直接锁定了平泰镇。他一算计路程,便兴奋道:“咱们快点开,可能在傍晚之前就赶到平泰镇了。”
齐顺敏恢复常态:“那太好了。咱们的盼盼免得再受一宿罪了。”
陈学武又联想到谭盼盼的爸妈,不由回头问道:“你难道现在不通知他们一声吗?”
齐顺敏断然摇摇头:“不要。我不是跟你说明白了吗?”
陈学武不知爱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好苦笑摇摇头,随即加快了油门。
齐顺敏满怀希望地坐在汽车里,并不由想到——哼,就让他们着急一下。等学武亲自帮他们找到了孩子,看他们以后还瞧不起学武吗?
第56章烈火危情
陈学武开车过程中,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通过倒车镜瞥一眼车后,当他发现始终有一辆红色的面包车距离自己不远不近地跟随时,心里终于踏实了。
当行驶一个多小时后,太阳已经高高悬挂在当头了。
“小敏,我们暂时休息一下,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陈学武一边开车,一边跟齐顺敏商量道。
齐顺敏的秀眉微蹙:“唉,如今盼盼的情况不明,我哪有胃口吃饭呀?”
陈学武劝慰道:“这里距离平泰镇还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咱们早上都没吃东西,现在再不吃点东西咋行?再说,符晓娟同学也该吃点饭呀。”
陈学武一边说,一边把目光投向了符晓娟。
符晓娟心里有事,并没有表态,就等于认可陈学武的话。
齐顺敏经陈学武这样一说,真感觉饥肠辘辘了,只好点点头:“那好吧。你找一个吃饭方便的饭店停车。
陈学武就等爱妻这一句吩咐呢,当即把注意力放在了道路的两旁。
当发现前方有几家路边饭店时,并没有停在第一家,而是靠近第二家停了下来。
齐顺敏不明白老公为什么绕开一家饭店,也无心情询问为什么,等汽车一停稳,便吩咐身边的符晓娟:“咱们下车吧。”
符晓娟乖乖地跟齐顺敏下车了,并在她监护下走进了小饭店。
陈学武殿后跟她俩走进去,当在进门前,下意识向后面瞭望一眼,发现了那里红色的面包车稳稳当当停泊在头一家饭店门口。
陈学武不由惬意一笑,心里暗道,人家也需要打尖吃饭呀。
齐顺敏不需跟符晓娟和陈学武商量,独自点好了饭,都是一些快餐。她想的是,尽快吃完上路。
陈学武在吃饭过程中,不由问爱妻:“你看看手机,难道他们没有联系过你吗?”
齐顺敏掏出手机看一眼,然后摇摇头。
陈学武不由皱紧眉头:“唉,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呢。你还是打电话告诉他们吧。”
齐顺敏任性地摇摇头:“不行,咱们已经告诉他们,孩子不可能去阳安了,谁让他们自以为是了?现在就让他们在阳安瞎转悠吧。你一定要亲自帮他们找回盼盼,让他们好好反思省一下对你的态度。”
陈学武一听爱妻这番话,终于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不由苦笑地摇摇头。
就在他们用餐的时候,已经身在阳安的谭立军正开着汽车搭载着齐顺梅在街道上毫无头绪地瞎转呢。虽然已经到了饭点,可他们可不像陈学武他们有胃口,谁都没有张罗找地方吃口饭。
齐顺梅自从清早赶到这里,就连早饭都没吃。她无法想象女儿这一夜是怎样度过的,那颗心几乎碎了。
她把头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回想着女儿在信中的留言,不禁思绪又回到了十七年前——
那一年,她还是一个大三的学生,也是一个含苞待放的婷婷玉立的少女。可是本来多梦年龄的她当时情绪异常难过,原因是她的初恋跟她分道扬镳了。
原来,她在大二的时候,跟一个大四的男生偷偷地好了。初恋的女孩是没有理智的。当她把自己一切都献给对方时,那位学长却因为毕业而离开她了。并且不再联系她。原来,那位道貌岸然的男生只是拿她解闷而已,一旦大学毕业了,就很快泡上了一个大款的女儿。
已经快急疯的齐顺梅终于打听到初恋的情况,顿时是悲痛欲绝。她晚上走出校门,去找个地方发泄,于是泡在酒吧里足足一宿,醉得一塌糊涂。
好心的酒吧老板从她身上找到跟她要好的同学联系方式,并及时通知了她的同学。
醉得不省人事的齐顺梅终于被同学们从酒吧里送回了学校的宿舍。
她当时住在三楼。同学把她放到床上时,看到她的情况比较稳定,便都放心地去上课了。
可是,祸不单行,在一楼宿舍里,也有一个逃学的女生,她因为晚上出去泡吧,而没有精神上课。不过,她的肚子突然饿起来,便偷偷从自己的行包里取出一个小型的电炉子,并插上电源,打算在上面煮点方便面吃。
由于校方严禁学生自行在宿舍里做饭的,所以那个女生只能偷偷地进行。其实,她不爱吃学校食堂那些像‘喂猪一样的饭菜’,而是喜欢自己弄一点小灶。经常背着宿舍管理人员在屋里偷偷煮方便面吃。可是就在那天出事了!
原来,这栋女生宿舍楼的电路早已经老化了,虽然女生以前使用电炉子时,侥幸没有发生事故,但凡事都有再一再二,却没有再三再四的。那一天上午,这栋宿舍楼因为电线老化而发生了剧烈的燃烧。女生当时吓傻了,慌忙逃出了宿舍。她因为担心承担责任,并没有及时呼救,而是选择了躲避。
结果是这场火灾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后,才被校方的人发觉。此时火势已经蔓延开来了——
当地的消防队很快出动了,为首的是一名消防中尉,他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英俊的脸上,带着一种青年军人常有的无所畏惧。他全身全副武装,眼神焦虑地望着那栋弄浓烟滚滚的四层建筑,但却沉着地指挥消防队员灭火。
就在这时候,校领导都围拢上来,一看他像领导的样子,其中的校长就过来搭讪:“谢谢消防的同志,您们来的太及时了,一定要帮我们保住这栋楼。它可是我们学校所以女生住宿的地方呀。”
中尉皱了一下眉头:“里面没有困住人吧?”
校长摇摇头:“没有。这个时候正是学生上课时间,就连宿舍管理员也都在外面呢。不过里面有很多女生们的私人用品。”
中尉眉头舒展一下:“只要没有人就好。我们立即用高压水枪把里面的火熄灭就行了。还好里面并没有存放任何易燃、易爆品。”
“齐顺梅!”一个女生突然尖叫起来,“她还在里面呢。”
中尉一愣,立即走过去问道:“齐顺梅是谁?”
这时候,中尉身边聚集好几名女生,都七嘴八舌道:“她是我们同室同学,现在还在宿舍里躺着呢。”
中尉脸色一变:“你们都去上学,而她却单独躺在宿舍里,发生火灾也不逃命。难道她生病了吗?”
那个第一尖叫的女生赶紧回答:“她因为失恋喝醉酒了,我们几个同学今天早上才接到酒吧老板的通知,把她从酒吧里弄回了宿舍。她当时睡得很死,一定逃不出来的。”
跟前的学校领导们都懵了,立即质问:“这是真的吗?”
那几个女生同时点点头:“您们看,齐顺梅同学根本不在外面呀。她肯定没逃出来。”
中尉眼神又恢复了焦虑,立即问道:“那她住在几楼几号房间?”
另一个女生回答:“她住在三层312宿舍。”
中尉冷静地观察一下这栋宿舍,发现火势还没蔓延到三楼,但也被浓烟吞噬了。假如上面的人不及时救出来,就算不被大火烧死,也会被浓烟呛死。可是,如今一楼二楼都被烟火封锁了。就算里面的女生清醒过来,恐怕也逃不出来了。
中尉想到这里,就不再犹豫了,决定亲自冲上楼去拯救那位被困的女生。他其实已经全副武装好了,如今再一手掀开头罩,另一只手佩戴上面罩,再把头罩戴在头上。
其他消防队员一看队长要亲自步入火海救人,便吩咐阻拦:“方队,还是我去吧?”
中尉果断地把胳臂一挥,命令手下人都退开。他毫不犹豫地奔进了浓烟滚滚的一楼。虽然他在烟火里行走,但他身上的笨重的防火服和面罩让他免于烟熏火燎。不过,行动并不会很迅速。他慢慢地找到了楼梯,并迅速往上攀登。
当他奔到二楼后,又不歇气地奔到了三楼。他在三楼走廊里穿行,很快找到了312号房间,并一脚踹开了房门。
齐顺梅的卧室里虽然还没有串入火苗,但浓烟已经渗入进去了。齐顺梅已经被呛醒了。可她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时,已经晚了。她曾经试图夺门逃命,但一看走廊里布满了浓烟,而且炙烤得也厉害。她只好关闭房门,但是却没有后窗可逃。原来,这排女生宿舍的门窗都在走廊一侧,并没有后窗。
如今的齐顺梅已经无路可逃,用手捂着口鼻,惊悚地面对即将蔓延上来的火势。
就在这危急关头,房门被重重地撞开了,伴随门外的浓烟,一个人影也冲进来了。
她虽然看不清对方是谁,但一看对方被严密包装着,也猜测出他就是消防员,于是大喊一声:“我在这里,救命。”
中尉已经透过浓烟发现蜷缩在宿舍角落里的女生,赶紧奔过去:“同学被怕,我来救你了。”
齐顺梅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立即点点头:“我不怕,请您救我出去。”
中尉在三楼摸索到这间宿舍时,已经熟悉这里的房间分布了。他二话没说,立即从宿舍里找到一条毛巾,并用其中一只水杯里的水浸湿了,然后再交给齐顺梅:“姑娘快用它捂住自己的口鼻。”
齐顺梅醒悟过来了,暗骂自己太笨了,居然连起码的自救常识都忘记了,于是就从中尉手里接过来,并把它紧紧捂住了口鼻。
中尉这时拉住齐顺梅的另一只胳膊,并叮嘱:“同学跟着我走,如果怕浓烟熏眼,闭上眼睛也行。我一定会把你安全带出去的。”
齐顺梅已经无法说话了,只是拼命点点头。
中尉于是把她拉出房间,但没有沿着走廊里走。因为他知道这位被困的女生坚持不了多久,于是就狠狠踹开了对面的窗户。他可以利用这扇窗户,把被困女生从窗口转移出去。因为他的同事们肯定利用消防云梯做好了接应他俩的准备。
可是,当他刚撞开已经上锁的对面宿舍,但感觉自己握住女生的手突然一沉,不由回头一看,原来那位女生已经坐倒在地上。如果不是他用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她肯定会头部着地的。
中尉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第57章敦敦劝导
中尉暗吃一惊,赶紧俯身查看情况。这时候齐顺梅已经撤掉捂住口鼻的湿毛巾,一边咳嗽一边讲道:“我不走了···咳咳咳····您还是自己逃命去吧···咳咳咳···”
中尉诧异道:“同学你为什么要放弃逃生?”
齐顺梅一边咳嗽一边回答:“因为我不想活了。”
中尉又问:“难道这把火是你放的吗?”
“咳咳咳···你胡说···咳咳咳···我哪有这样本事把这栋楼点着了···咳咳咳···”
中尉仔细检查一下齐顺梅的情况,发现她除了主观不配合自己,而且身体也确实太虚弱。虽然他佩戴面具无法嗅到她口里是否有酒气,但根据她的同学反映,再观察她的样子,确实像是喝醉了酒,而且目前产生厌世的情绪,也符合女孩失恋的心理。
原来,齐顺梅被渗入房间的烟雾熏醒后,下意识也是逃命,刚才也产生一种激劲。可是,她的念头一转——自己为啥喝醉了酒?于是,她就产生了悲观情绪,结果,虚弱的身子和低落的情绪让她不想往外逃,身体也跌倒不起了。
这个时候,火苗在浓烟的伴随下,已经冒上了三楼,营救女生的行动已经刻不容缓了。
守候在外面的消防官兵已经做好了接应工作。他们知道自己的队长不可能带着没有任何防火装备的女孩从原路返回,所以就准备好了云梯接应。
当三楼的那扇窗户被撞烂后,下面的消防队员立即把云梯架在了那扇窗口上。他们知道,那扇窗户一定是他们队长打破的,显而易见,他要把被困的女生从那里带出来。可是,窗户虽然被打破了,但并没有人头露出来。他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去接应。
中尉如果带着一个配合的女生可以轻而易举地从窗口处撤离,但是,眼前的女生虽然还有意识,但她的身子瘫倒在已经烤得炙热的走廊地板上,就是赖着不走。
“咳咳咳···咳咳咳···”
齐顺梅不停地咳嗽着,假如不被烟熏火燎,她恐怕早已经昏死过去了。实际上,她距离窒息已经不远了。
中尉一看她被呛得很厉害,已经承受不了越来越密的浓烟,于是毅然把自己的面罩摘下来,并强制性地罩在了齐顺梅的头上。
已经准备放弃生命的齐顺梅本来想拒绝,但是她实在无法忍受浓烟熏陶,无法拒绝人家的施舍。实际上,她也没有力气拒绝。
中尉这时又把齐顺梅的身躯生硬地扛在了肩膀上,然后再探出那扇窗口。他刚摘下面罩十几秒钟,就连续发现数声剧烈的咳嗽。
但是,中尉已经顾不得这些了,缓慢地往窗外移动。因为他身上笨重的防火服和气罐就严重影响了他的自如活动,况且现在又扛起一个大活人走一条危险的逃生渠道。
这时候,齐顺梅显得不太老实,不停地蹬腿反抗,这更让他步履维艰。
消防队员们终于看到队长和被困的女孩露面了,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都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齐顺梅死活不配合,中尉无法扛着她走下陡峭的云梯的,于是就把自己和齐顺梅固定在云梯的一段,再由他的队员们操作云梯把他俩顺下去。这是一个缓慢的操作过程,中尉不得不承受从楼里窜出来的浓烟,几乎会让他窒息了。但他顽强地坚持着,因为如果自己的手一软,那他和轻生的女生都会跌落下去而受伤。
当云梯把他俩安全移动到地面时,已经精疲力尽的中尉再也支持不住了,顿时昏厥过去了。
消防队员一边救护他们的队长,一边查看被救的女生。
当齐顺梅的面罩被消防队员摘下来时,也同样昏迷过去了。
她和中尉同时被送进了医院。
经过医院的抢救,齐顺梅很快就清醒了。她因为中尉及时的救护,身体并无大碍。可是,中尉因为把自己的面罩给了齐顺梅,而让自己承受了大量的烟熏,并且又消耗大量的体力,所以他的肺部有些感染,需要输液观察。
齐顺梅经过这一场死里逃生的过程,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也意识到自己当初不配合救援所酿成的后果,于是主动来到中尉住院的病房,一是道歉,二是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
当她进入中尉的病房时,中尉早已经清醒了,正在仰卧在床输液。
中尉一看进入一个女生,就认出她就是自己所救的被困女大学生,于是微微起身:“你没事了吧?”
齐顺梅这时才看到中尉的庐山真面目,不由一呆——原来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此英俊!
中尉此时也打量着被自己救下的女生,一看她的年龄二十左右,容貌却异常秀丽,一双大眼睛像夏夜晴空中的星星亮晶晶,也像小溪里流水那样清澈,再看她的一头乌黑浓厚的美发像黑色瀑布从头顶倾泻而下,它不柔弱,妩媚,但健美洒脱,有一种朴素而自然的魅力。
中尉的眼神也呆在了,如果不是眼前的女生刚才火灾里救出来不久,浑身上下还显得异常狼狈的话,那绝对是一个青春自信的女孩,而不属于失恋厌世的那种类型。
当他俩的眼神彼此放电般的眼神相互凝视一分钟,虽然都没有出声,但却彼此深深吸引了。对于正失恋的齐顺梅来说,这位就命恩人足以慰藉她的内心伤痛。
中尉终于开口了,但首先是一声责怪:“同学,你的容貌充满优越和自信,可你的心胸为什么如此残忍和自卑呢?”
齐顺梅一呆:“您为什么这样评价我?”
中尉黯然道:“同学,你拥有一副同龄女孩妒忌的容貌和身材,可你为什么不珍惜自己优越的自然条件,而非要选择香消玉殒呢?你如此逃避生活,难道会是一副健康的心理吗?”
齐顺梅呆愣片刻,才凄切道:“可是您听说过红颜薄命吗?我感情被玩弄了,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难道您不觉得死也需要勇气吗?可您居然说我心理不健康,自卑和残忍···”
中尉冷冷地质问:“那我就奇怪了,你既然有勇气死,为什么没有勇气生?”
齐顺梅顿时茫然了,不禁垂下了头。
中尉这时趁机问道:“请问你是个孤儿吗?”
齐顺梅抬头惊愕地看了中尉一眼,质疑道:“您为什么这样问,从哪来能看出我是一个孤儿呢?”
中尉淡然一笑:“看样子你不是孤儿了。既然你还有亲人,但你却忍心抛下他们不顾,这会你家里的亲人带来多大的心理创伤呀?难道你恨他们,通过这样的方式报复他们吗?这还不能说明你心理很残忍吗?”
“这···”
齐顺梅的父亲当时已经去世了,但老妈、大哥、二姐和四妹是她的亲人。自己如果走了,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中尉又继续陈述:“你仅仅经历一场失恋,就喝醉就作践自己,甚至还要寻死觅活的。我请问,你的行为不是自卑吗?”
齐顺梅此时无比汗颜,终于低声表示:“我错了。”
中尉不想再难为眼前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女孩了,面向她一招手:“你别在那站着了,能过来坐一坐,陪我聊聊天吗?”
齐顺梅面对救命恩人这个请求,自然无法拒绝,便心怀忐忑地走近,并坐在中尉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中尉看出她不安的表情,不由问道:“你看起来很紧张,难道怕我不成?”
“嗯。”齐顺梅使劲点点头,“我怕您继续骂我。”
中尉忍俊不住了:“哈哈,你这位同学倒是蛮聪明的。在你们的学校,你一定是个校花吧?”
齐顺梅俏脸一红:“我没有您说得那样好。”
中尉由衷地表示道:“我在冲进火海里营救你之前,跟你的同学们简单交流一下。请恕我直言,你的那些同学容貌都比不上你,而是当她们说你因为失恋而醉倒在宿舍里时,我以为你一定是一个戴着厚厚镜片的,身材矮矮的,头发短短的,一副女学究的模样,但我做梦没有想到,姑娘居然是一副都市靓女的气质。那个狠心跟你分手的男生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齐顺梅听他开始讲的话,感觉挺诙谐的,忍不住想笑,可当对方嘴里最后提到自己的前男友时,又忍不住悲伤起来了。
中尉一看她还是走不出心理阴霾,便试探问道:“你的那个男友是不是很帅?”
齐顺梅并没有吱声,但却轻轻点点头。
中尉这时郑重地讲道:“那个男人也许很帅,但并不是你驻足的理由。也许你以后遇到的男人更帅更出色。我们常说,千万不要被一个秋天迷失了眼睛,那是因为,在我们今后的岁月,还有无数的秋天等待我们去收获。我们每一个人在各个方面,其中包括感情,都可能经历一番坎坷,甚至是痛彻心扉。但是生活不相信眼泪,生命只有经历岁月的磨砺,才会坚强并充满韧性。有时候,幸福是要靠经历一番曲折才获取的。”
齐顺敏已经被这位救命恩人的气质深深吸引了,再经过他的一番谆谆劝导,就更加敞亮了心扉。她对救命恩人表达感谢的同时,不由向对方询问:“大哥,您有媳妇了吗?”
中尉被她突然一问,耳根顿时有些发烧,神情也腼腆起来:“嘿嘿,我至今还是光棍一条呢。”
齐顺梅怦然心动:“那太好了。您愿意娶我吗?”
中尉脸色一变:“同学,难道你想找一个感情替身吗?”
齐顺梅羞愧的表情:“您难道把我当作一个轻浮的女孩吗?”
中尉赶紧摇摇头:“我没这样想。你要真是一个轻浮的女孩,就不会这样看不开了。”
齐顺梅脸色一缓,但继续质问:“那您刚才为什么这样说我?”
中尉苦笑道:“姑娘虽然不是一个轻浮的女孩,但也是一个草率的女孩。你对我还不了解,干嘛要着急以身相许呀?”
齐顺梅铿锵有力地讲道:“就凭您对我的舍命相救,并且给我讲了这些道理,我就知道您是一个值得我托付终身的男人。”
第58章爱如闪电
中尉面对如此执着的女大学生,不禁产生一丝的感动。但是,他并没有对她的表态,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虽然他感觉这个学生算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但毕竟刚刚承受失恋的痛苦,可能需要找一份感情来过度吧。
不过,他为了不再刺激到这个刚刚获得新生的女孩,也不敢直言拒绝她,但也无法明确接受这份感情。于是,他决定跟对方玩一把‘太极’,故意把话题扯开:“姑娘的芳名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中尉要跟她聊聊家常,缓解一下气氛。
齐顺梅很爽朗地回答:“我叫齐顺梅,今年二十一了,已经读大三了。”
中尉点点头,随即又问:“你老家在哪?”
齐顺梅伸出手指向一个方向一指:“我的家乡在蜀西,距离这里不远。”
中尉又问:“你还差一年就毕业了,将来会去哪发展?”
齐顺梅茫然摇摇头:“这个···我还想好。随缘吧。”
中尉感叹道:“你我都不是本地人,你只是在这里学校短暂地读书,而我的老家距离这里很远,仅仅是在这里服几年兵役。将来转业了,很可能回家乡工作。到时候,你我就是异地恋了。”
齐顺梅一愣,随即表示道:“这没什么。我可以先做一名军嫂呀。你去哪,我就去哪。你要转业了,我就跟你去你的家乡。”
中尉苦笑道:“你要是跟我走了。那你的家人舍得吗?你到时想他们怎么办?”
齐顺梅一副无所谓态度:“这有什么呀?如果我想他们了,可以回家看看他们呀。现在交通很发达。咱们走到哪,都不成问题。”
中尉哑然失笑了:“姑娘还不知道我个人情况呢,就以身相许了,是不是太冒失了?”
齐顺梅一怔,立即表示:“只要你还是单身,其他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中尉苦笑摇摇头:“你这个丫头呀···我真拿你没有办法。”
齐顺梅以为对方接受自己了,便眼睛一亮:“那你快讲讲你的情况吧。”
中尉抬头望她一眼:“姑娘想知道什么?”
齐顺梅朗声笑道:“我已经把我的名字和年龄告诉你了。那你也得把自己的名字和年龄告诉我吧?”
中尉稍显惭愧:“我今年虚度二十九了,名字叫方华晨。另外,我的老家又是在偏远山区,那可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齐顺梅嫣然一笑,并向方华晨投以一幕深情的目光:“方大哥,我只要喜欢你,其他的都不重要。”
方华晨无奈地垂下头,面对眼前执着的女孩,真是无可奈何。他只能希望跟前这个女孩仅仅是一时心血来潮,很快就烟消云散。
可是,齐顺梅似乎吃定他了,就在他出院回到消防支队第三天,齐顺梅就置身过来探望他了。
那一天,他和几名战友正在坐办公室里,哨兵就亲自进来通报:“方队,外面有一个漂亮的姑娘来找您。”
方华晨一听‘漂亮的姑娘’,就猜到是那个被自己救过的女生来了,心里不由有些骚动,但军人的责任感让他保持着淡定,故意蹙眉道:“你就对她说我不在。”
年轻的哨兵一愣:“可我已经把您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人家了。”
方华晨脸色一沉:“你呀,真是乱弹琴。那你就告诉她,我正在开会,不能出来见外人,请她改日再来吧。”
哨兵听了,依旧有些为难,正在迟疑的时候,方华晨对面座位上站起一个年轻的军官,并微笑道:“老方,既然来个漂亮姑娘要见你,你跟人家还摆什么架子?需要我出去代劳吗?”
方华晨一看是自己的副手,便把手一摆:“随便,只要你想办法把她打发走就行。”
那位年轻的军官出于好奇,就笑呵呵地跟着哨兵走出去了。
方华晨等年轻的军官跟哨兵走出去了,表情露出一丝黯然。显然,他刚才的举动是不情愿的,而是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来人果真是齐顺梅,不过她此时的装扮已经不像几天前被救出时那样的狼狈不堪了。她此时身穿一件洁白的连衣裙,打扮得整整齐齐,一副清纯玉女的形象。
那位年轻的军官一看就呆在了,本来要打算跟人家调侃几句的,突然结巴得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
齐顺梅一看哨兵领出来一个陌生的军官,而且对方又显得很失态,不由问道:“喂,您们的方队长咋没出来?”
哨兵不知道怎么回答,便向身后的年轻军官一努嘴。
齐顺梅立即明白,这位陌生的军官出来可能跟自己要见方华晨有关,便不由把注意力放在了对方的身上。
在她面前的这位军官年龄看起来比方华晨小几岁,但军衔也是中尉。长得白白净净,显得也很英武,虽然看起来没有方华晨成熟稳重,但在他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青春飘逸也别有男人的韵味,只不过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失态。
那位军官终于缓过神来:“姑娘找我们的方队长什么事?”
齐顺敏甜美地一笑:“我是他的女朋友,特意来探望他的。”
年轻的军官故作诧异的眼神:“我跟他是好几年的战友了,怎么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齐顺梅俏脸羞红道:“我和他才认识不几天。您当然不知道了。”
年轻的军官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了,便微笑道:“姑娘就是前几天方队救过的女孩吧?”
“嗯。”齐顺梅鼓起勇气点点头。
年轻的军官显得异常懊恼:“唉,姑娘的学校宿舍失火时,我恰巧不在消防队。否则,救姑娘出火海的应该是我呀。”
齐顺梅又涨红了脸,赶紧转变话题:“他咋没出来?”
年轻的军官立即回答:“他在里面开会呢,一时脱不开身,所以委托我出来陪陪姑娘。”
齐顺梅诧异的眼神盯着年轻的军官:“既然他在开会。那您咋有空啊?”
年轻的军官赶紧解释:“他开的是高级会议。我的官比他小,没有资格参加。”
齐顺梅愣了一下,随即猜测:“难道您们这里来了上级领导?”
年轻的军官赶紧附和:“姑娘判断对了。我们方队正在应酬,又担心姑娘着急,所以委托我出来陪陪你。”
齐顺梅“哦”了一声,就把目光转移到里面,不再言语了。
年轻的军官碍于哨兵在旁,不方便对齐顺梅有更深的表达,便试探问道:“姑娘这样干站着多累呀。要不,我陪姑娘四处走走?”
齐顺梅对这位年轻的军官颇有眼缘,觉得他并不讨厌,于是兴奋道:“那好啊。我正想参观一下您们的营地呢。”
年轻的军官向她殷勤一摆手:“姑娘请吧。”
齐顺梅放开一切的拘谨和紧张,欣然跟年轻的军官走进了军营的大门。
年轻的军官领齐顺梅在支队的操场上转一转,这里有一处训练场,让齐顺梅感觉有些新鲜。
年轻的军官一陪齐顺梅走,一边跟她搭讪:“姑娘的芳名叫什么?”
齐顺梅随意回答:“我叫齐顺梅。”
年轻的军官顿时一竖大拇指:“好娟秀的名字!”
齐顺梅含笑道:“您过奖了。”
年轻的军官这时主动自我介绍:“我叫谭立军。老家是蜀西的。目前在支队担任方队的副手。”
齐顺梅眼睛一亮:“哇塞,原来您也是蜀西人耶?”
那位叫谭立军的年轻的军官立即点点头,并诧异道:“难道姑娘也是蜀西人吗?”
齐顺梅使劲点点头:“我就是土生土长的的蜀西人。”
谭立军立即惊喜地向齐顺梅伸出一只大手:“我俩原来是老乡呀,真是幸会!”
齐顺梅只好伸出小手应付一下。
谭立军一边跟齐顺梅紧紧握手,一边调侃:“咱俩可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呀。”
齐顺梅扑哧一笑:“您也没哭呀。”
谭立军嘿嘿道:“我现在兴奋之情是‘溢于言表’,自然不能再‘热泪盈眶’啊。”
他利用彼此是同乡的契机,向身边这位心仪的姑娘展开了一番爱情攻势——
再说方华晨还呆在二楼的办公室里,他通过窗口突然发现外面操场上漫步的齐顺梅和谭立军,不由纳闷——小谭怎么没打发她走,反倒领进训练场了?
当他的目光再次打量齐顺梅时,她正和谭立军说说笑笑呢。此时齐顺梅的形象已经在他的印象中完全耳目一新了。本来在病房里的齐顺梅就已经让他感觉震撼了,如今的齐顺梅正悄然走进他的内心,并占据了那颗心的所有位置。
爱情真是一种奇特的东西,她有时像高深流水一样,逐渐渗入彼此的心田;有时就像一道闪电,瞬间就把双方电到了,并足以让人情不自禁。
方华晨经过短时间的矜持,觉得自己不能犹豫了,该是主动出击的时候了。于是,他赶紧捯饬一下自己的军容仪表,疾步走出了办公室——
第59章竞争
嘀嘀嘀···
当方华晨刚刚通过二楼走廊时,他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唱起歌来了。
他不得不收住脚步,把手伸入口袋,并把它取了出来。当一看来电显示,他的神情立即肃然了,并赶紧接通:“聂政委,您有什么指示?”
他的手机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浑厚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小方,我们消防支队马上要举行大比武了。我想听听你们中队有什么训练安排。”
方华晨不得不转身往回走,并一边回答:“好的,我马上把训练计划大纲向您汇报一下。”
他因为上级的来电,不得不暂时被困在了办公室里。
他的副手谭立军趁机对思想上还很单纯的齐顺梅展开了爱情攻势。
当然,谭立军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身边这个女孩立即把感情从自己的战友身上转移,于是便表示道:“顺梅姑娘,你爱上了我们的队长,说明蛮有眼光啊。他可是一个万人迷呀。”
齐顺梅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是吗?”
谭立军立即点点头:“当然了。目前追他的女孩几乎排成一个连了,恐怕要比我们中队的人数都多了。他上次还开玩笑说,要把他的粉丝都一一分给弟兄们···不,应该是介绍弟兄们做媳妇呢。”
齐顺梅脸色一变:“真有这种事?”
谭立军点点头:“我能骗你吗?否则,他都快三十了,如果没有挑花眼,恐怕他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齐顺梅一听,心里不由忐忑起来了,便试探地问身边这位阳光的军官:“谭大哥,那您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吗?”
谭立军脸色露出一丝得意:“你如果问我,那还真是找对人了。我跟他可是多年的战友,如今又是同一个中队的搭档。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齐顺梅眼睛一亮:“那您快跟我说说吧。”
谭立军开始显得很为难,故意迟疑一下,然后又像下定了决心:“本来我不该泄露他的隐私,但我觉得你很单纯,为了不让你跟其他女孩一样不能自拔,那我就把他的想法对你讲一讲吧。”
“好的,谢谢你。”天真的齐顺梅感激地点点头。
谭立军这时压低声音:“有一次他喝多了酒,就把择偶标准对我讲了。我记得他当时说,他心目中的伴侣应该有明星一样的气质,并且要像小女生一样的清白纯洁。个头要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零之间,因为女人身体太高或者太矮都不好看。而且,女方其他的条件必须是研究生的学历,家里必须能提供包括楼房等丰富的陪嫁。你想想看,他哪是择偶的要求,恐怕比过去帝王选美···不,人家帝王只看女人长相,可不挑学历和家庭条件呀。所以,他比古代帝王的心都高。”
谭立军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齐顺梅的满腔热情,甚至让她的那颗芳心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不好意思,我高攀不上他,就不等他了。”齐顺梅神情黯然地表示道。
谭立军一看她转身要往外走,赶紧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齐顺梅猝然一惊,愕然回头望着谭立军。
谭立军心里一慌,赶紧放开了齐顺梅,并红着脸表示道:“我看你的情绪很低落···所以怕你再出事···毕竟,你刚失恋不久。”
齐顺梅一看这位军官显得很坦诚,不由凄然道:“也许我的命不好,总是爱上不该爱的人。本来看上去很好的男人,当一经过深入交往,就···唉,难怪有人说,男人好比洋葱,想看到男人的心得一层一层去割,割的过程中会不断流泪,可到最后才发现洋葱是没有心的。”
谭立军一听,立即表示道:“姑娘错了,天底下好男人多得是,只要女孩不虚荣,而是脚踏实地地择偶,就一定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伴侣。不是有这么一句话——择偶不是选最好的,而是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就拿姑娘你来说吧,就凭你的条件,要找一个死心塌地爱你的男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齐顺梅回想起前任男友对自己的绝情,又回想起几天前在病房里方华晨对自己委婉的拒绝,都感到肝肠寸断,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
谭立军见状,心里有些不忍,赶紧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纸巾,并递到她的跟前。
齐顺梅感激地接过来,并黯然道:“看样子我的命苦,很难遇到真心待我的男人了。我的前男友当初要我的时候,嘴里就像抹了蜜一样,把那些经典的爱情誓言讲得天花乱坠。结果···”
谭立军这时趁机靠近心里凄苦无助的齐顺梅一步,并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不要太难过了。我刚讲过了,就凭借姑娘闭月羞花的容貌,完全可以找一个理想的对象。你不要再伤感之前走过的挫折道路,相反要把它当作成长中的财富。因为它会让你在今后追求幸福过程中,少了几分盲目,多了几分理智。”
精神消沉的齐顺梅在对方深邃眼神的凝视下,心里不由产生一丝慌乱,想摆脱对方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但竟然没有勇气。她此时就像一只茫茫大海里失去航标的一叶小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谭立军感觉对方对自己的战友已经做到了彻底的心灰意冷,不由很得意,但这只完成了他一半的想法,接下来,他要开始展开爱情攻势了——
他于是动情地表示:“顺梅姑娘,我俩是老乡。你愿意听我这位老乡的几句心里话吗?”
齐顺梅开始就对他不讨厌,这时感情无助的她俨然把谭立军视作了亲人:“谭大哥,您有话就直说吧。”
谭立军冥冥之中感觉对方对自己有一点依赖感了,心里不由怦然心动,立即调侃:“顺梅姑娘,如果命里不是自己的,那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那一天,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如果对方心里没有你,那你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所以,该放弃的绝不挽留,该珍惜的绝不放手。”
齐顺梅听了他的一番话,不禁动容了:“唉,到底谁是我该珍惜的人呢。”
谭立军突然深沉地朗诵一首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齐顺梅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朗诵起元稹的的经典诗句,不由愣住了。
谭立军这时突然动情地握住了齐顺梅的小手:“顺梅姑娘,我自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彻底被你折服了。我今年二十四五了,一直在寻觅一个值得我呵护终身的女孩。今天,终于让我遇到了。”
“谭大哥···您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齐顺梅顿时涨红了俏脸。
她想把自己的小手从对方的掌握在拔出来,但却没有做到。
“请您放开我。”她不得不哀求道。
谭立军动情地表示:“对我来说,世间最珍贵的不是未得到和已失去,而是珍惜手中拥有的。如今我握住了你的手,已经感觉放不开了。虽然我无法预测下一秒将要发生什么,但我可与在这一秒珍惜我眼前的人和事···”
“小谭,你干嘛呢?快放开这个女孩。”
谭立军还没来得及煽情完,就被这句洪亮的声音打断了。
他和跟前的齐顺梅同时一惊,猝然顺着声音一看——方华晨已经站在他俩身旁的咫尺远距离了。
谭立军做梦没有想到,他的上司会突然出现,慌乱之下,不得已放下了齐顺梅的手。
齐顺梅这时仔细打量一下昔日的救命恩人,不禁怦然心跳。因为呈现在她眼前的这位仪表堂堂的军人已经不是身穿厚重的消防服把自己扛出火海的模糊人,也不是那位受伤憔悴的伤号,而是一个高大威武,军容严整的英俊军官形象。他,长方的脸膛,白皙肤色,鼻直口阔,粗发浓眉,一双睫毛很黑的眼睛,虽然不大,却藏锋卧锐,流落出一种机警、智慧的神采。
齐顺梅的心里此时百感交集,对方的形象多么打动她的芳心呀。可是,她通过谭立军刚才的介绍,突然产生了一种自愧形如的感觉,慌乱中把俏脸甩在了一旁。
谭立军迅速反应过来,并向方华晨叽咕一下眼神:“方队开完会了吗?”
方华晨会意点点头:“是呀。我听说这位姑娘过来找我,就匆忙讲了几句,赶紧出来了。”
谭立军心里暗暗叫苦,感觉对方不该出来,而且更不是时候。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就快打动这位单纯的女孩了,谁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他不得不向自己的战友投去一个哀怨的眼神。
方华晨并没有介意,而是含笑向他的副手表示:“小谭,刚才谢谢你替我接待顺梅姑娘了。如今,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可以走了。”
谭立军没有想到上司会这样表态,不由愕然盯着他,并又偷眼扫一下齐顺梅。
方华晨看出他的副手心思了,便不动声色地表示:“我现在有时间陪顺梅姑娘了,就不在麻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谭立军有些没咒念了,只好把求助的眼神盯着齐顺梅,希望她听了自己一番开导后,能勇敢拒绝方华晨。
齐顺梅果然表态了:“方队长既然是个大忙人,我就不多打扰了,就此告辞。”
谭立军一看她转身要外走,趁机讲一句:“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就送送顺梅姑娘吧。”
“请留步!”方华晨突然纵身拦住了齐顺梅的去路,并凝重的眼神,“既然你过来找我了,怎么能不跟我聊上几句就走呢?”
“这····”齐顺梅垂下头,心里慌乱得七上八下的。
方华晨这时又把提醒的目光对准他的副手:“小谭,我要跟顺梅聊几句,你能回避吗?”
谭立军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缠着不走了,便涨红了脸讲了一句:“你们谈。我不打扰了。”
他向齐顺梅投去一个不舍的眼神后,便转身悻悻地走了。不过,对于方华晨突然的变卦,他豁然懂了——老方一定也被这个女孩迷住了,所以就出来见了。
他走出一段距离后,又不禁回头,希望齐顺梅能听信自己的话,跟方华晨保持距离。
齐顺梅开始也是这样做的,用一种淡然的表情面对救命恩人:“其实,我跟您也没什么好谈的,因为您为我受了伤,我特意过来在再次表达我的谢意。”
不料,方华晨哈哈大笑:“如果姑娘你是来致谢的,怎么会空着手来呀?”
齐顺梅的心里一慌,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赶紧翻了一下自己的随身钱包,并从里面取出一堆零钱递给对方。
方华晨愕然望着对方:“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顺梅红着脸解释道:“我想给您买礼物了。可有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所以,这点钱就算是我的心意了。”
方华晨一听,再看看对方手里那堆零钱,不由哑然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