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6.第966章惊与喜
她满足的叹息一声,偎进谢清翌怀中,搂住他的脖子,“真好,我二哥娶老婆了,再过两年,我就要有小侄子了。”
“为什么再过两年?”谢清翌抚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说:“没准这次从国外回来就有了。”
“不会,”清芽叹口气,“前阵子念潇精神不好,吃了很多抗抑郁的药,浩洋哥特意嘱咐过,最好停药一年后再要宝宝,所以我想当姑姑,还要等两年。”
“这也没什么,”谢清翌漫声说:“趁年轻,当然要多过段时间二人世界,孩子以后可以有,但有了孩子就永远回不到二人世界的时候了。”
清芽走神了,没听进他的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想了会儿,晃了晃他,“翌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玩儿啊?我想去云南,想去看苍山洱海蝴蝶泉。”
“好,我安排一下,我也带你出去散散心。”看了顾云霄发来的照片,谢清翌早就心痒了。
带着心爱的人四处走走,感觉一定很好。
清芽兴奋的问:“什么时候?”
谢清翌想了想,“这个周末!我安排一下公司的事情,我们周五晚上启程。”
“真的?”清芽惊喜看他,“你别骗我!你敢骗我,我可不饶你。”
谢清翌笑了,捏捏她的脸,“这有什么好骗你的?既然答应了你,肯定能做到,我带着你,也带着钱,你想去哪里去哪里。”
“太好了!”清芽在他唇上用力亲了下,“翌哥哥,你最好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谢清翌伸手关灯,“那么就请老婆大人好好奖励一下!”
清芽:“……”不管怎样,每个晚上都以这个话题结束就是了。
谢清翌安排好公司的事情,周五晚上,两人直飞云南。
和心爱的人一起旅游,是世上最好的事情之一。
到了云南,找了家酒店住下,休息了一会儿,吃过晚饭,两人手挽手,走在云南青山秀水的青石小路上,心中从未有过的安恬宁静。
月光如银粉洒落,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路边行人不多,越走越偏僻,只有月照影随,安静的仿佛只剩下他和她。
两人散步到很晚才睡,第二天,按照清芽的心愿,游览了苍山洱海蝴蝶泉,还有云南其他名胜。
清芽身体不好,受不了高强度的运动,每天玩儿半天睡半天,晚上散散步,第二天再继续,日子过的悠闲自在,不像平时人们出来旅游般那样紧赶慢赶。
五天行程眨眼般过去,两人返回京城。
谢清翌立刻回公司处理积压的公务,清芽在家里一连休息了几天,星期一才返回学校上课。
好在研究生的课程并不紧张,她向来都是吊车尾已经习惯,但专业课她却是极有灵气,即使不怎么努力也可以名列前茅的。
一周没上课,清芽有些不太习惯,周一这天就显的格外漫长,好容易熬到放学回家,一晚上都没什么精神,吃过晚饭,带着小云雀玩儿了一圈,早早洗澡睡下了。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谢清翌也在她身边睡下了,她睁眼看了看谢清翌,偎进他怀里,睡的更加踏实。
她睡得正香,电话突然响了,吓了她一跳,砰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谢清翌反应迅速的将她搂进怀里,拍她的脊背,“没事,是你手机响了。”
被手机铃声从熟睡中惊醒,清芽心脏跳的像是得了心脏病。
半夜来电话,通常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她是双卡,二十四小时开机的那张卡上,只有她几个家人。
她顾不得平静心情,用最快的速度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有些意外,“是姐夫。”
她一边对谢清翌解释了声,一边划了下屏幕,“姐夫?”
听筒里传来的陆云飞的声音有些焦急,“芽芽,你让清翌带着你赶紧到我这边来一趟,你姐姐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我怎么叫她都不肯出来。”
清芽吓的心脏停跳了一拍,一边撩开毯子下床,一边追问:“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怎么可能?”陆云飞的语气里满是焦躁和无奈,“即使她没有怀孕我也不会和她吵架,更何况她现在怀着孩子,我和她吵什么架?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
“好,我换衣服,马上过去,”清芽挂断电话,回头冲谢清翌说:“姐夫说月姐姐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不出去,让我们过去看看。”
谢清翌见清芽下地换衣服,不用清芽说话,也已经下了床,在换衣服,听了清芽的解释,只简单说了一个字:“好。”
两人用换好衣服,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陆云飞的别墅,好在两家距离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清芽一路小跑进陆云飞的别墅,直奔二楼陆云飞的卧室,闯进卧室,陆云飞正在焦急的来回转圈,见到清芽,就像见到救星,“芽芽,你去劝劝你姐姐,我简直想撞门进去了,可你姐说,我敢撞门她就和我急。”
“她没事吧?”清芽来不及等陆云飞的回答,就跑到卫生间前用力敲门,“姐姐,我是芽芽,开门!你快点开门!”
卫生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清芽等的心惊肉跳,回头看陆云飞,“怎么回事?姐姐怎么不说话?”
陆云飞急的额头冒了汗,“刚刚还听到她在吐。”
苍月和别人的孕期反应不太一样,别人是孕初期会呕吐,几个月之后会缓和,苍月确实前几个月慵懒嗜睡,最近这个月才偶尔会孕吐,精神一下差了很多,也因此陆云飞尽量顺着她的心意,不敢招惹她。
清芽又用力敲了几下门,房中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清芽急了,“姐夫你把门撞开,这种时候不能依着她,她要是恼了,我替你哄。”
陆云飞再没半点犹豫,用力一脚,将门踹开。
清芽当先闯进去,陆云飞家的卫生间,直冲房门的是盥洗室,与盥洗室相连的才是厕所,清芽开门进去,见苍月脸色苍白,一脸是汗,委顿在地上,闭着眼睛,后背倚墙,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昏迷。
清芽吓的心脏停跳了一下,猛的扑过去摇晃她,“姐姐?月姐姐?”
苍月虚弱的睁了睁了睁眼,勉强笑笑,“芽芽?”
见她睁眼说话,清芽心里安定了些,伸手扶她,“姐姐,你怎么坐在这儿?地上这么凉,身体怎么受的了?”
苍月笑笑,没有说话,陆云飞上前抱她,刚将她抱进怀里,她忽然一把捂住肚子,眉头拧在一起,“痛!”
她这一喊痛,陆云飞和清芽都被吓的不行,清芽一把抓住她的手,“姐姐?怎么了?”
“羊水破了……”苍月痛苦申吟,神色慌乱不已。
清芽吓傻了。
羊水破了?
不是只有宝宝快生的时候,羊水才会破吗?
算算日子,苍月的宝宝现在顶多七八个月而已,怎么现在羊水就破了?
“去医院!”陆云飞脸色铁青,抱着苍月大步出门。
清芽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胡乱收拾了一些苍月的东西,又翻箱倒柜的找到以前她和苍月一起给宝宝买的东西,谢清翌帮她拿了一些,两人也随后离开。
陆云飞的汽车早已不见了踪影,车上,清芽问了陆云飞去了哪间医院,随后跟上。
到了医院,找到陆云飞时,苍月已经被推进了产房。
清芽气喘吁吁的问:“月姐姐怎样了?”
“早产,宝宝才七个多月。”陆云飞眉心拧着,神情有些痛苦。
“没事,”清芽自己心里也乱的一塌糊涂,既安慰他也安慰自己,“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大人孩子肯定都会没事。”
陆云飞回身,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她越来越不爱和我说话,总是躲着我,我怎么哄她,她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我努力了,可是……”
谢清翌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清芽再次说:“现在早产的宝宝很多,月姐姐肯定不会有事,宝宝也肯定不会有事,肯定没事……”
话是这样说,可宝宝现在只有七个多月,即使生下来,也不可能保证肯定健康。
七个多月,实在太小了。
等在产房外的每一分钟都被无限拉长,清芽一直莫名其妙的出汗,衣服全都虚汗打湿,谢清翌将她环在怀里,替她挡着走廊里的夜风。
即使在谢清翌怀里,她也抖个不停。
产房的门终于推开,一个护士推着一个保温箱出来,“谁是苍月的家属?”
“我!”陆云飞立刻冲过去。
“宝宝生了,三斤七两,很健康,但因为体重太轻,需要送婴儿监护室,家长看一眼,我们就送过去了。”护士指指保温箱中的婴儿。
陆云飞和清芽立刻低头去看,婴儿眼睛还没睁开,闭眼哭着,小手小脚在无助的挥动,声音细弱的像个小猫儿。
清芽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他在哭,不能抱抱他吗?”
护士安慰的冲她笑笑,“送进婴儿监护室里,我们会有最专业的婴儿护理人员照顾他,现在哭几声,对他有好处,不用太在意。”
话是这样说,可是谁的宝宝谁看了不心疼?
陆云飞心疼如绞,抬眼问护士:“我太太怎么样?”
967.第967章你是想……作弊?
“生产很顺利,产妇没事,只是精神有些不太好,你们给产妇多准备些红糖水,她恢复一下体力就好了。”护士冲他们点点头,推着婴儿走了。
清芽记得自己和苍月有按照生产指南上买产妇红糖,她翻找了下自己带来的东西,找到那袋红糖,攥在手里。
又过了几分中,苍月被推了出来,闭着眼睛,脸色惨白,头发像是刚在清水中洗过的,连唇色都清淡成了水色。
“老婆,你感觉怎么样?”陆云飞握住她的手,轻轻抚了抚她额前湿透的碎发。
苍月睁开眼睛,“宝宝呢?”
她的嗓子已经哑了,声音轻的几乎分辨不出。
“宝宝没事,很健康,有人照顾他,你好好养着,把身体养好了就能去看她了。”陆云飞想到自己孩子躺在保温箱中的样子,心痛如绞,眼泪险些掉了下来。
这些年,他早已忘了哭泣是什么滋味,眼泪又是什么滋味,可那个只看了一眼的宝宝,就这么轻易的牵引起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苍月闭上眼,不再说话,泪水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清芽握住她的手,“姐姐,刚生了宝宝不能哭,不然会得眼病。”
“我想看他,”苍月喃喃说:“我只看了他一眼,我好想抱抱他。”
“你先养好身体,”清芽安慰她,“你把身体养好,就能去看他了。”
苍月被推回病床,很快昏睡过去。
陆云飞和清芽都担心不已,叫来医生,医生说她有些营养不良,生宝宝时体力又透支的太厉害,多输些营养液,多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陆云飞听到营养不良这四个字,简直觉得讽刺。
他陆家虽不如顾家那样显赫,但养自己老婆还是绰绰有余,居然把一个怀孕的老婆养的营养不良,岂不是笑话?
他坐在苍月的床边,攥着的手,撩撩她身上的毯子,才发现,掩在毯子下面的手臂瘦的皮包骨,一点肉都没有。
别人家的孕妇都是养的又白又胖,他家老婆怀孕之后却只大了肚子,其他地方一天比一天瘦。
前几个月只是慵懒嗜睡,不思饮食,最近两个月开始恶心呕吐,带她来医院检查,医生给她开了营养液,建议她输液,但她却怕液体对婴儿有副作用,坚持不肯输液,每天吃了吐,吐了再吃,折腾的一天比一天消瘦。
陆云飞握着她的手,脸颊埋在她掌心,自责又内疚。
苍月睡了好久才醒,清芽总觉得苍月的情绪不对劲,与之前判若两人,实在忍不住躲出去,给乔浩洋打了个电话。
乔浩洋给她介绍了一个妇产科最有经验的专家,她把电话打过去,把苍月的情况和专家说了,那位专家说,没见到病人,不敢确诊,但百分之八十的怀疑是产前抑郁。
简单来说,就是孕妇因为体型和性格、生活习惯的一系列变化,造成自信缺失,缺乏安全感,性格会变得内向孤僻,不喜见人,总觉得自己处处不如别人,会被别人嫌弃嘲笑。
听了专家的话,清芽十分吃惊。
苍月是最有自信的人,很难想象她会产生自卑的心理。
但联想到她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不让陆云飞进去,清芽觉得专家说的有道理。
她曾有过那种感受。
每当她流鼻血的时候,她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躲着所有人。
生怕别人看到,生怕别人嫌弃自己,觉得自己没用,也怕折腾的一家人鸡犬不宁,成为全家人的拖累。
她想,苍月躲在卫生间里呕吐的时候,应该与她的心情相同吗?
不想让自己丑丑的样子被陆云飞看到,不愿让别人觉的没用。
尤其是苍月比她自尊心强的多,个性强又特别骄傲,她不允许让别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虽然知道了苍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事已至此,孩子已经早产,多说无益,只能先尽力照顾她康复,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小家伙在新生儿监护室待了三天,陆云飞托了熟人,经过一系列检查,确认小家伙儿很健康,可以离开保温箱之后,将小家伙儿带回了苍月身边。
见到宝宝,苍月一直萎靡不振的精神总算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笑意。
陆云飞的父母来看了孙子,每天派人源源不断的往医院里送各种补,清芽也经常煲鸡汤和猪蹄汤过来,又等了两天,医院批准出院,苍月也终于有了母乳,看着小家伙儿钻在她怀中吃奶,笑容终于又回到她的脸上。
这时清芽才敢将专家的话偷偷和陆云飞说了,让陆云飞多陪伴苍月,多哄着她,别让她再患上产后抑郁症。
陆云飞十分自责,推了局里的工作,将过去积攒的假期一口气全都申请来,每天陪在苍月和宝宝身边。
小家伙儿虽然早产,体重很轻,但苍月奶水很好,小家伙饭量大,长的很快,陆云飞的别墅里,终于又有了苍月欢快的笑声。
陆云飞由衷觉得,他老婆的笑声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这天,清芽买了一些婴儿用,和谢清翌一起来看孩子,晚上,谢清翌将她揽在怀里,感慨的说:“芽芽,等你怀孕的时候,心里想什么千万记得和我说,别像小月似的藏在心里,男人最是粗枝大叶,你们的心思不好猜,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无论如何想不到,小月会因为那些不着边际的事,弄到孩子早产的地步。”
清芽偎在他怀中,闭着眼睛慵懒的说:“我没没月姐姐那么好强,应该不会到那种地步,月姐姐自尊心太强了,什么事情都想一人承受,想做最好最强的,一旦达不到她想要的,产生心里落差,才会那样,而我,我没脾气没志气的,肯定不会像月姐姐那样。”
谢清翌捏捏她的鼻子,“你脾气还小么?我怎么没觉得?”
谢清翌由衷觉得人是世上最奇怪的生物,苍月平时那样聪明豁达,居然会因为怀孕时体型和生活习惯的改变,将自己逼到那种境地,简直不可思议。
他暗下决心,一定引以为戒,等清芽怀孕时,他一定多关心,多陪伴,处处小心信心,让清芽安稳的度过孕期,平平安安生下他们的孩子。
小家伙儿一天天长大,半月过去,已经看不出和其他新生儿有什么不同,清芽平日又多了一个乐趣,那就是去看望小家伙儿。
这天放学,她收拾好包急匆匆刚要走,被时小拾叫住。
最近,整个学校里,她和时小拾走的最近。
时小拾漂亮可爱,聪明活泼,清芽是慢热的性子,很难主动和人搭讪,时小拾却表现出对清芽极大的兴趣,主动伸出橄榄枝,不管做什么都要叫清芽一起,十分喜欢清芽。
清芽也需要陪伴,她很喜欢时小拾开朗欢快的性格,和时小拾越走越近。
时小拾将她拽到学校无人处,吞吞吐吐说:“芽芽,你帮我个忙可不可以?”
清芽笑问:“什么事?这么吞吞吐吐的?”
时小拾不好意思的说:“下星期明教授选学生你参加吗?”
清芽点头,“当然,我已经报名了。”
明天,景大最年轻最有名气的教授阮景澈要在15级新入学的绘画设计班,选三名学生,做重点培养的对象,并且可以利用业余时间,参与他私人画廊的经营,帮他打理画廊。
这个机会是15级绘画设计班全体学员梦寐以求的机会,清芽虽然对这一切看的很淡,但阮景澈是她非常敬仰的教授,如果有机会做他的重点学生,当然是最好的。
“我想说……芽芽……”时小拾吞吞吐吐说:“我也报名了,可在面试之前,不是要先交一幅自己最满意的作嘛,我画了好多都不满意,然后……我特别喜欢你那那幅江南烟雨图,你……能送我吗?”
“小拾……”清芽惊讶的看她,“你是想……作弊?”
时小拾不好意思的咳嗽了声,垂眸说:“芽芽,我的情况你知道,这次机会真的对我特别重要,你……帮帮我好不好?”
“这……”清芽有些迟疑。
“芽芽,”时小拾挽着清芽的胳膊撒娇,“求求你了,帮帮我吧,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好朋友不就应该互相帮助吗?求求你了,求求你!”
清芽原本不想答应,她打心眼里不太喜欢徇私舞弊,可时小拾一直苦苦哀求,她心肠软,耳根也软,竟然神使鬼差点了头。
时小拾一声欢呼,在她颊上使劲亲了下,用力抱住她,“芽芽,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最善良最好了,你放心,以后如果有我出头之日,我一定不会忘记你!”
清芽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了,不可能再反悔。
第二天,她乖乖把她画的最好的那幅江南烟雨图给了时小拾。
时小拾眉开眼笑,抱着她又狠狠亲了几口,叮嘱她自己回家再画幅更好的。
清芽是个特别没有自信的人,她觉得15级那么多新生,不说个个才华横溢,但能考到京大研究生的,哪个也不是庸才,一个年纪选三个,这种好事怎么轮也轮不到她。
968.第968章你简直有病!
所以她虽然没能抵挡住时小拾的软磨硬泡,帮时小拾做了弊,但没太大的心理负担。
因为在她心底深处,深深认为,她参赛只是重在参与,绝对不会选中她。
哪知道,她想错了,一星期后参加面试的十名学生确定下来,她和时小拾都在这十人名单之内。
时小拾高兴到疯,清芽却有些纠结。
万一被人发现,时小拾那幅作是她画的,那她岂不是会被人骂死?
不管她怎样纠结,面试这天终究是来了,阮景澈一如既往的英俊儒雅,令参加面试的十名学生中的女生个个双眼放光。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阮景澈命题,让她们现场以他的命题画一幅画。
这样绝对没机会作弊了,时小拾坐在清芽身边,以一种壮士断腕的心情作画。
画到最后,时间不多了,她画了还没一半,心里一急,一滴墨渍滴落在画上,她惊呼一声,一下捂住嘴巴,眼睛一下红了。
她已经没有时间再画第二幅,如果把这个交上去,她肯定会落选。
就在她红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滴了墨渍的画时,清芽将她已经画好的画,与时小拾面前滴了墨渍的画,偷偷调换了位置。
时小拾猛的歪头看她,清芽冲她做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写上自己的名字。
时小拾满眼惊讶,压低声音,“芽芽,你?”
清芽嘘了一声,俯低身子轻声说:“这个机会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对你来说却很重要,小拾加油。”
时小拾眼眶一热,眼泪险些掉下来,颤抖着手指,在清芽的画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时间到了,十幅作全都交上去,阮景澈选出三幅,分明是:时小拾、何青盟和阮苗。
时小拾终于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想要的位置,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阮景澈为入选的三个学生准备了文房四宝,让三个学生去讲台前领奖。
时小拾坐着不动,清芽推了她一把,“小拾快去。”
时小拾勉强站起身,朝讲台走去。
她和阮苗,一左一右走到讲台前,另一个入选的学生何青盟却坐在角落里,一脸漠然,冷冷看着阮景澈的方向,丝毫没有上台领取奖的意思。
而阮景澈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是那种反应,脸上依旧是如沐春风的表情,笑着将奖递给时小拾。
时小拾伸手想接,被阮苗喝住:“等一下!”
所谓做贼心虚,时小拾心意一颤,手哆嗦了下,又把手缩了回去,扭头看她。
阮苗冷冷看着时小拾,唇角勾着嘲讽的笑容,“时小拾,你确定这是你画的?”
时小拾一下戳中心事,心脏在胸腔里卖命的跳,脸色一下涨的通红,“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阮苗冷笑,“别以为你们的小动作没人看到,我就坐在你们后面,我看的清清楚楚,你的画上滴上了墨渍,你和顾清芽将把画调换了,你的画是顾清芽的,顾清芽的画才是你的,我说的对不对?”
时小拾原本涨的通红的脸色,一下红的仿佛滴出血来。
阮苗猛转身,将眼睛身后的清芽,“顾清芽,我说的对不对?”
清芽收拾东西,已经准备走了,她就站在距离阮苗几步远,听到阮苗质问,虽然有些脸红,但却没太多愧疚。
她只是把自己应得的资格让给了时小拾而已,时小拾更需要这个资格,而她已经有非常良好的环境和条件,她不需要再和时小拾争这个资格。
她只是帮助了时小拾,并没伤害别人,虽说不上什么问心无愧,也不至于没脸见人。
但是,她终归是有点理亏,不想和阮苗针锋相对,低下头,假装收拾自己的东西,没有做声。
阮苗忽然一把抓过讲台上写着时小拾名字的画,大步走到她身边,一把将画扔在她脸上,“顾清芽,你竟然在我堂哥眼皮底下作弊,你还要不要脸?”
清芽的画被阮苗揉成团,一把扔在清芽脸上,划过清芽的脸颊落在地上。
清芽的肌肤格外嫩,被粗糙的画纸划过,顿时划出几道通红的印子。
时小拾立刻冲过来,“阮苗,你想干什么?”
阮苗自然是想公报私仇。
上次因为她带男生进入女生宿舍的事情,她被害记大过,并且全校通报,丢尽了脸面,这次好容易抓到清芽的错处,她自然不肯错过。
清芽自知理亏,也无话可说,继续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刚刚还因为突发变故窃窃私语的学生,猛的安静下来,一直坐在角落里冷冷盯着阮景澈的何青盟,不知何时站起身,朝阮苗走来。
走到阮苗和清芽的近前,他俯身捡起清芽那幅画,展开之后看了几眼,回身走了几步,将画放在讲台上,然后抽出阮苗那幅画,大手一动,揉成一团,狠狠扔在阮苗脸上。
何青盟的力气与阮苗的力气不能同日而语,阮苗将画摔在清芽脸上,只是两道浅浅的红印,何青盟将画扔在阮苗脸上,阮苗的脸上立时红了一片,脸上疼痛牵动鼻子,鼻子一酸,眼泪一下掉了下来。
阮苗先是一愣,回过神来之后,猛的跺脚,冲着何青盟大吼:“何青盟,你发什么疯?”
何青盟的目光如刀锋般从她脸上划过,一把抓住清芽的手腕,朝阶梯教室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忽然头也不回的冷冷说:“阮景澈,我的那个名额让给顾清芽!”
说完之后,他看也没看阮景澈,拖着清芽离开。
“你你你、你放开我!”被他拖出去几十米远,清芽终于挣脱开他,“你是谁,你为什么……”
清芽的话还没说完,何青盟忽然回头看她,微微挑眉,“不记得我了?”
清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猛的伸手指向他,“你你你……是你!”
何青盟抱臂,上下看她,“什么时候结巴了?”
“不是,我没结巴,”清芽摇头,“我只是太惊讶而已。”
眼前的何青盟,正是那次在餐厅里,一个服务生弄脏了一个女顾客的衣服,被那个女人不依不饶的骂,她和夏心蕊实在看不过去,帮助了的那个大男生。
也就是那次,夏心蕊对夙鸣一见钟情,非要清芽给她当红娘,给她介绍夙鸣做她男朋友。
何青盟长的很帅,以他的长相和气质,怎么也不像一个普通的侍应生,所以她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
真没想到,她和何青盟居然是校友!
何青盟点头,“记性不错,还你的人情,以后不要再这么傻,好人未必有好报!”
他冷冷丢下这么一句,转身走掉,清芽只来得及冲他的背影说了句谢谢,他转眼就消失在花丛之后。
她正盯着何青盟消失的地方发愣,时小拾气喘吁吁跑过来,见到她,尖叫一声将她抱进怀里,又笑又跳,“清芽,我们两个都录取了!你知道吗?我们两个都录取了!”
清芽懵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都录取了!”时小拾抓着她的双肩,兴奋的说:“阮教授说,我顶你的名额,你顶何青盟的名额,我们两个都可以去阮教授的画廊学习打工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时小拾兴奋的尖叫声,几乎将清芽的鼓膜穿破。
清芽刚想问时小拾怎么回事,不远处传来阮苗气愤的声音,“堂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可以容忍这种作弊?你明明最讨厌这些的,为什么这次你要这样做?”
阮景澈一边往前走,一边气定神闲的回答阮苗的问题,“这次只是我的私人行为,我想为我的画廊挑选几个帮手,我选了几个自己看起来比较顺眼的,有什么问题?”
阮苗气的跳脚:“顺眼?什么叫顺眼?那么多不作弊的你看不顺眼,单单看着作弊的顺眼?”
“对,”阮景澈忽然停下脚步看她,笑的温文尔雅,如沐春风,“我就看着那两个作弊的顺眼。”
“……”阮苗气的瞠目结舌,猛的跺脚,“你简直有病!”
她气冲冲扭头跑了,清芽和时小拾没处躲没处藏,只能尴尬的冲他笑笑,说了声教授好。
阮景澈冲她们微一点头,“从明天开始,每周一三五,五点到六点半你们到我的画廊我给你们开小灶,以后每个周六周日都要去画廊报道,能做到吗?”
时小拾顿时兴奋点头,“能做到!”
清芽也点了点头,阮景澈满意离去,时小拾抱着清芽,又是摇晃又是转圈,“芽芽,你就是我的幸运小福星,你太棒了,你太厉害了,你太幸运了!”
清芽没什么朋友,得到时小拾这样热情又有点小依赖的夸奖,除了开心,她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原来,她也能让别人这样喜欢和欣赏。
从第二天开始,清芽和时小拾放学后,每周一三五,都要去阮景澈的的画廊。
阮景澈的画廊就在学校附近,走路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十分方便。
每天五点到六点半,清芽和时小拾这段时间待在画廊里,和阮景澈学习一些管理画廊的知识,阮景澈也会根据自己经验,教给她们一些很有用的专业知识,两人受益匪浅。
969.第969章很抱歉!
不知道是不是和阮景澈闹性子,阮苗始终没有出现。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这样正和清芽和时小拾的心意,省的彼此见面,两看两相厌。
六点半,画廊关门时,时小拾回学校,石宇来接清芽。
清芽不想太高调,让石宇在附近站牌等,她步行一小段,再坐石宇的车回家。
这天是周四,按照阮景澈的安排,她放学后可以直接回家,阮景澈却一个电话将她叫到了学校对面的咖啡馆,说是有话和她说。
坐在阮景澈对面,清芽有些忐忑。
虽然阮景澈长的英俊帅气,看上去也温文尔雅,十分好相处,但大概是因为他顶着个教授身份的原因,清芽在他面前总有些拘谨。
她是不折不扣的学渣,从小就对老师就有种根深蒂固的敬畏,直到现在见了老师依旧耗子见猫的感觉。
阮景澈十分亲切,微笑问她,“喝什么,随意点。”
清芽要了杯柠檬水,问他:“老师找我有事?”
阮景澈微一沉吟,开门见山,“我想和你谈一下何青盟。”
“和我谈何青盟?”清芽十分惊讶。
她和何青盟萍水相逢,只见过两面,有什么好谈。
“我坦白说,何青盟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阮景澈唇角勾着淡淡的微笑,“他报名参加我的面试,并非真想到我的画廊里工作,只是一种挑衅,他恨我,也恨我的父亲。”
清芽听的头皮发麻。
如果可以,她实在不想听这种豪门秘辛。
很多豪门看似光鲜亮丽,可繁花似锦的背后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黑暗和龌龊,男人在外面养几个小三小四更是寻常事,她对这些实在没兴趣。
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听,阮景澈自顾自说:“坦白说,我父亲是依靠何青盟的母亲起家,他爱的是我妈妈,并且在和何青盟的母亲认识时,我已经出世,可为了得到何家的公司和权势,他背弃了我和我母亲,向何青盟的母亲隐瞒了我和我妈妈的存在,娶了何青盟的母亲,在得到何家的公司和钱财之后,他又回到了我和我母亲的身边,尽他最大的努力补偿我们。”
清芽非常吃惊的看着他,惊讶与他的坦白,也惊讶于他父亲的所作所为。
能做到那种地步,也算渣到一定境界了!
阮景澈笑了笑,“这些年,我妈很爱我爸,即使在我妈知道我爸背叛的时候,也在我爸的眼泪和忏悔中原谅了我爸,我爸给我们找了座房子,我们和何青盟母子生活在同一座城市,相安无事,直到我爸彻底得到了何家的公司,才和何青盟的母亲离婚,回到我和我妈的身边。”
清芽看着阮景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何青盟的母亲爱上这种男人,当真是瞎了眼,倒了几辈子的霉。
阮景澈继续说:“何青盟的母亲在和我爸离婚后,郁郁寡欢,去年离世,何家只剩下何青盟一人。”
清芽想到何青盟的冰冷漠然,以及他那句愤世嫉俗的好人没好报,终于了解他为什么那种反应。
阮景澈看着她,“我父亲年纪大了,牵挂儿子,想让青盟认祖归宗,回到阮家,爸爸说,只要他肯认祖归宗,改回他的名字,阮青盟,就把公司交给他打理。”
清芽静静听着,见阮景澈说到这里,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不禁问道:“那老师,你找我来……”
阮景澈一笑,“大概因为成长经历的关系,青盟身边一向没什么朋友,你是他第一个主动出手保护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主动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劝他接受我爸的建议,回到阮家,接手我爸的公司。”
清芽更加惊讶。
这是让她做……间谍?
她几乎没什么犹豫,立刻摇头,“对不起老师,您的要求我做不到,我和何青盟只是萍水相逢,那天他替我出头,不过是为了还我人情,我和他一点交情都没有,您的要求我无法做到。”
“先别忙着拒绝,”阮景澈说:“现在没交情,不代表以后没有,他是我弟弟,我了解他,事不关已,他只会不闻不问,他既然会为你出头,就说明在他心中,你与众不同,只要你肯用心,他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青盟长的很帅,靠得住,无论是做朋友,还是做男朋友,都会是个很好的选择。”
“对不起老师,”清芽把戴着结婚戒指的手放在桌上,“我已经结婚了。”
她不想太招摇,戴了那枚她买的银戒,虽然不华丽,但也十分漂亮,戴在纤白的指上,十分显眼。
阮景澈看了眼她的戒指,微笑道:“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友情,你可以和他做朋友。”
“老师,”清芽非常诚恳的说:“如果我是抱着某种目的去接近他,那任何感情都会变得不纯粹,这是您的家事,我实在不方便插手,很抱歉。”
她虽然说的十分客气,但态度却很坚决,让阮景澈有些意外。
在他看来,清芽是那种耳根软,没什么主意和原则的人,他以为以他的身份,和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可以轻易说动清芽。
哪知道,清芽的意志居然这样坚决,一点转寰余地都没有。
短暂惊讶之后,他微微一笑,“好,我不勉强,这件事以后再说,如果以后你想通了,愿意帮我,可以随时找我。”
“谢谢老师!”清芽起身告辞。
走出屋外,清爽的夜风一吹,清芽呼了口气,刚刚束缚不适的感觉,顿时消失了许多。
所谓无欲则刚,如果是其他学生,面对自己导师的要求,必定要前思后想,踌躇不已,生怕得罪了自己导师,到最后没什么好果子吃,前途尽毁。
她却没这方面的烦恼,大不了回家做全职太太,让谢清翌养,没什么了不起。
何青盟已经很倒霉,她不能再怀揣某种目的去他身边,欺骗他的信任,雪上加霜。
这件事犹如沧海一栗,在她的生活中连点水花都没激起,很快被她遗忘。
直到几天后,她在校内遇到何青盟和人吵架。
而和他吵架的人,居然是代允的妹妹代可!
清芽先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等她确认一边和何青盟吵架,一边流泪的女生是代可之后,她飞快跑过去,“小可?”
代可擦了把脸上的泪,扭头看她,“芽芽?”
清芽跑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小可,你怎么了?”
代可像是受了欺负的孩子,见到自己的家长,一下抱住清芽,把脸埋进清芽肩头,哇哇大哭起来。
“好了小可,别哭了,别哭了,你看别人都笑你了。”清芽慌手慌脚的拍着她的后背哄她。
“谁爱笑谁笑,让他们把我笑死算了!”代可搂着清芽跺脚。
清芽抬眼看何青盟,“你怎么惹她了?”
何青盟见到代可和清芽很熟悉,冷漠看了清芽一眼,扭头走了。
代可气的哭的更加大声,清芽无奈的劝:“他已经走了,你哭他也听不到了,你怎么了,伤心成这样?”
几分钟后,清芽好说歹说,把代可带到了学校对面的咖啡屋,要了间包厢,代可抱着清芽,脸埋在她肩头,抱着她一直哭,不肯抬头。
清芽无奈拍她,“小可,有话你说好吗?就这么哭也哭不出办法,你到底怎么了?”
代可哭够了,扯张纸巾擦擦眼泪鼻涕,抽抽搭搭说:“都是何青盟那个混蛋!”
清芽问:“何青盟?他怎么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难道……他是……你……男朋友?”
看两人吵架的样子,不像普通朋友的关系。
代可点头,“对呀,他是我男朋友。”
“代允哥哥知道吗?你家里人知道吗?”清芽说:“他们不知道吧?代允哥哥从来没和我说过!”
“他们不知道,”代可烦恼的皱眉,“我家欠阮家一个人情,阮家想和我们家联姻,前两年我爷爷就把我许给阮景澈了,可我不喜欢阮景澈,我喜欢何青盟,我爷爷说,我要敢喜换别人,他就打断我的腿,我一直都在和何青盟偷偷来往,他们不知道。”
“可是……”清芽惊讶的睁大眼睛,“可是阮景澈是何青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啊,你不知道?”
“原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代可说:“阮家的公司现在出了问题,急着和我家联姻,阮家到我家谈亲事,我就告诉他们,我有喜欢的人了,如果谁逼我嫁给阮景澈,我就去死,哪知道,阮景澈的爸爸说,何青盟也是他儿子,只要我能说动何青盟,让他认祖归宗,改回姓阮,就同意我嫁给何青盟,他说这是他最后的让步,我要么嫁给阮景澈,要么说服何青盟让他认祖归宗,嫁给阮青盟,而不是何青盟。”
“哪有这种事?”清芽气愤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敢这样逼婚?他们太过分了!你放心,代叔叔和代允哥哥都那么疼你,他们不会让你受那么大委屈的,他们一定不会让阮家得逞!”
970.第970章你吓死我算了!
“我爸和我哥说了不算,”代可红着眼说:“我家我爷爷说了算,你知道我爷爷那脾气,古板又固执,只要他认准的道理,谁劝都不听,他欠了阮景澈爷爷一个人情,阮景澈的爷爷已经死了,他没办法还,一直耿耿于怀,现在阮家来找他还人情了,他乐颠颠把我推出去还人情,一点犹豫都没有,用他的话说,阮景澈要什么有什么,肯娶我那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爸和我哥要是敢帮我逃走,他连我爸和我哥一起收拾,我舍不得连累我爸和我哥,再说我家在这里,我能逃去哪里,我就想说服何青盟,让他认祖归宗,改回姓阮……”
清芽问:“他不肯?”
“他不肯!”代可扁扁嘴巴,又想哭:“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我怎么就喜欢上了他那么个东西,又冷又臭的石头一样,怎么哄他求他都不管用,整天冷着一张脸,活像我是他杀父仇人,不,杀母仇人……”
清芽被代可的一通数落,弄的哭笑不得,“好了,小可,他恨他爸,一时半会儿难免转不过弯儿来,你多点耐心,好好哄他,不是说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英雄难过美人关吗?只要他是真心喜欢你,最后肯定会答应你。”
“我实在被逼到绝路,没办法才求他,”代可说:“其实姓阮姓何又有什么关系?他就算姓何,也改变不了他是阮经哲的种的事实,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和他爹较这个劲。”
清芽想,原来那个抛弃妻子欺骗别的那人感情的渣男,叫阮经哲。
这位叫阮经哲的极渣男,最极的地方就是在吞了那个可怜女人的全部家产,耗掉了那个可怜女人最美好的青春时光之后,又回到了自己老婆孩子的身边,而他的老婆居然原谅了她,夫妻恩爱,父慈子孝,任那个被他掏空了家底的可怜女人郁郁而终。
也难怪何青盟如此愤恨不平,怕是任谁也没办法原谅那个渣男的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
代可继续说:“我听我爷爷说,阮经哲身体不好,怕是没多大活头了,现在阮氏经营不善,动荡不安,阮景澈没有经商的兴趣和才能,阮氏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破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阮经哲自知活不长久了,又想起了他的二儿子,希望把阮氏交到他二儿子手中,反正阮景澈也不要,便宜了别人,终究不如便宜了他自己的亲生骨肉,这样临死的时候他心里也能好过些,可不管他好说歹说,何青盟就是不肯原谅他,他听说了我和何青盟的关系之后,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让我说服何青盟,他说只要我说服何青盟认祖归宗,我就可以嫁给何青盟,公司也是何青盟的。”
清芽点头,“听起来不错,皆大欢喜。”
“我也是这么觉得,可何青盟那个猪头就是不听,”代可狠狠骂了他一声,“那个混蛋只想着他自己,一点都不为我着想,不行,我现在就要去问问他,他是不是真要眼睁睁看我嫁给阮景澈,做他的嫂子!”
她拔腿就要往外冲,被清芽一把拽了回来,“小可,你冷静一点,就你现在这态度,见了他也是吵架而已,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你放低姿态好好求求他,没准就行了,你设身处地为他想一想,他也不容易,谁有个那样的爸爸,欺骗了自己妈妈的感情,骗取了妈妈的财产,毁了自己妈妈的一辈子,害的妈妈郁郁而终,谁也不会轻易原谅。”
“我知道他心里苦,我也心疼他的遭遇,平时我尽量迁就他,什么都依着他,从来不和他发小脾气,也这件事不行,”代可红着眼睛着急的晃清芽的胳膊,“芽芽,这个时候我稍微一松懈,我就要嫁给阮景澈,做何青盟的嫂子,我不要,我死也不要。”
“好了好了,不会的不会的,”清芽搂住她的脑袋哄她,“有代叔叔和代允哥哥在,一定不会让你不幸福的,他们会替你做主,我不信代爷爷就能一手遮天,实在不行,你就和何青盟私奔,我们几家在国外都有朋友,看代爷爷去哪里抓你。”
“傻了吧你?”代可吸吸鼻子,“我们在国外的朋友,有几家是我爷爷不知道的?你忘了有句话叫家贼难防,在自己内部的敌人最可怕!”
清芽呃了声,“好像也有点道理。”
“岂止是有点道理?再说了,”代可说:“何青盟那个混蛋根本就不和我走,他说他要凭自己的本事把她妈妈的公司从她爸爸手上抢回来,可凭他现在的本事,他拿到他爸的公司不知道是哪个猴年马月的事,那时候说不定我和阮景澈连孩子都有了,我简直要被那个冥顽不灵的混蛋气死了!”
“再想想吧,”清芽安慰她,“车到山前必有路,肯定会有办法的。”
清芽好说歹说,总算哄的代可心情平静了些。
第二天,代可去学校找何青盟,找了一圈没找到何青盟的影子,她转了个方向去了清芽的教室。
找到清芽,她一通吐槽:“那个混蛋,打他电话不接,找他人不在,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躲我。”
清芽哄他,“他躲你干什么,也许是手机忘在哪里了,没带到身边,回头他看到,就会打给你了。”
代可挽住她胳膊,“芽芽,你陪我走走吧,我心情差的要命,我觉得我快死了。”
“呸呸呸,”清芽拍她的嘴,“别胡思乱想的,我陪你到处走走,没准能遇到他。”
清芽带着她在学校转了一圈,走到学校湖边,忽然远远听到喊救命的声音,两人对望了几眼,朝湖边跑去。
远远就看到一个女生在湖水中浮浮沉沉,不住扑腾,代可一丝犹豫都没有,外套都没脱,噗通一声跳入湖中,游过去救人。
清芽水性一般,在游泳池中还行,在湖水中救人,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她犹豫了一下,没敢往下跳,怕到时帮不了代可,还要给代可添乱。
她焦急的看着代可游到那女生身边,还没等她抓住那女生,那女生一把抓住了她,拉着她一起往湖底沉去。
清芽一下急了。
她在电视上看过许多这种报道,溺水的人,在水中极端恐惧,遇到救他的人,会不管不顾的拼命抓住救他的人,最后连救他的人也要死在水里。
眼看着代可被她拖着往湖底沉去,清芽再也按捺不住,也跳进水里,朝两人游去。
她游到两人身边的时候,代可已经喝了不少水,两人合作,用尽全力,才将女生拖上去。
身体一着地面,清芽觉得眼前发黑,一点力气都没了,躺在地上动不了。
好在这个功夫,四周聚过来许多同学,有人给她们盖上衣服,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
清芽勉强睁开眼睛朝身边的代可看去,见她紧紧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心里着急,想爬过去看一眼,可身上生不出一点力气,心里一急,彻底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谢清翌坐在她的床边,手中握着她的手,目不转睛盯着她。
见她醒了,长长松了口气,咬了口她的手指,埋怨道:“你吓死我算了!”
清芽缓了会儿,记忆回来,立刻问:“小可呢?”
“她也没事,就睡在你隔壁,”谢清翌说:“高烧肺炎,正在打点滴,估计要养几天才能出院。”
清芽无语。
高烧肺炎还叫没事?
不过比起把小命丢在湖水里,确实好多了。
“我呢?”她摸摸自己的头,昏沉的厉害,稍微有点疼,但不是很严重。
“你有点低烧,吃几天药就好了,”谢清翌握着她的手,心有余悸,“小可喝了几口湖水,呛进了肺里,幸好你没有,不然凭你这体质……”
他心脏颤了下,握紧清芽的手,没敢再说下去。
“我去看看小可。”清芽坐直身子,想要下地。
谢清翌扶住她,蹙眉,“你行吗?”
清芽点头,“没事。”
嘴里说没事,身子终归是虚弱,脚一着地,双腿一软,谢清翌一把将她捞起,打横将她抱在怀中。
清芽没逞强,搂住他的脖子,谢清翌将她抱到代可的病房门口,将她放下,扶她进去。
代可刚醒,精神萎靡不振,咳个不停。
被救的女生倒是没事,在医院躺了一晚立刻生龙活虎,买了大堆的营养来看她,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刚刚离开。
代可见清芽进来,病恹恹的朝她伸手,“芽芽,你没事吧?”
清芽握住她的手,在她身边坐下,“我没事,你最惨,肺炎很难好,你自己要多注意。”
代可点头,“我知道。”
清芽见她没什么精神,陪她聊了会儿,回了自己病房。
中午,石宇给她送来一些小七煮的养身子的汤和粥,她吃不了,拿了一些,送到代可房间里去。
971.第971章我对你是可有可无的吗?
还没进房间,就听到代可的大哭声:“你还来干什么?你反正也不管我死活,你要眼睁睁看我嫁给你大哥,我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小可,你别激动,你的液体……护士!护士!”何青盟大吼着推开门。
清芽连忙冲进去,按了下床头的呼叫铃,转眼再看代可,针头从血管里滑出来了,鲜血从血管中汩汩流出来,染红了一大片床单。
代可惨白着脸色,一边哭泣一边大声咳嗽,清芽连忙帮她拍打脊背,“小可,你还在发烧,情绪不能这么激动,你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代可撕心裂肺的哭:“我爷爷要拿我的终身大事去报恩,我男朋友为了自己要眼睁睁看我嫁给他大哥,反正这世上也没人疼我,没人在乎我,就让我死了算了!”
“小可,你别这样说……”清芽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安慰她,好在话说了一半,护士闯进来了,给代可换了输液器,想给她重新输液。
代可情绪激动,用力将护士推开,“我不要输液,我不要治疗,让我嫁一个我不爱的男人,还不如让我死了,让我烧死算了!”
清芽无奈,看向站在门边的何青盟,“何青盟,你劝劝她,她听你的。”
何青盟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何青盟,你怎么这么冷血?”代可泪眼婆娑,失望的看他,“平时都是我顾着你,我让着你,你就不能让我一次?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我嫁给别人?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是不是我对你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一点都不重要!”
何青盟漆黑的眼睛黯如深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淡淡说:“不是。”
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他牵挂的,能让他心动的,只剩下一个代可。
她是个聪明阳光的女孩儿,表面上大大咧咧,实际上感情细腻心肠软,如他所说,以前他们在一起,都是她照顾他,她让着他。
每当他们在一起时,她总会用崇拜又怜惜的目光看他,她像阳光一样照耀着他晦暗的生命,他从没怀疑过她对他的爱,他也深深喜欢着她。
可他的世界里,不可能只有爱情。
他成长的经历,太过惨痛。
父亲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表演家,在他和妈妈面前表演着好男人的角色。
就在他和妈妈一直以为自己活在鲜花中,活在天堂里的时候,那个本应是他可以依靠的男人,给了他们母子致命一击。
父亲掏空了外公留给他们母子的公司,瞬间翻脸,将他关在屋子里,棍棒相加,打的他遍体鳞伤,以此逼迫妈妈和他离婚。
为了保护他,妈妈无奈之下签下离婚协议,母子俩净身出户,外公留给他们的全部财产,全被父亲侵占。
那时他们才知道,他们眼中的好丈夫、好父亲,其实早有青梅竹马的爱人,还有一个被誉为天才的儿子。
他和他的母亲,不过是他的跳板,他获得财富和地位的工具。
他们母子被赶出去不久,他妈妈就积郁成疾,郁郁而终。
他由阮青盟改随母姓,改为何青盟,发誓此生要夺回外公的财产,将父亲踩在脚下。
父亲大抵是怕他报复,什么都没留给他们母子,生活所迫,他一边上学一边打工。
他的父亲虽然不是东西,却遗传给他一副好用的头脑,除去咖啡店那份小时工,他还在上帮一些游戏工作室做些手游创意,每年收入不菲。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
他毕竟还太年轻了,想报仇,至少十年之后。
可最近他却听说,那个负心的男人已经不行了。
他还没来得及惩罚他,岁月给了他惩罚,他得了绝症,不久于人世。
而他外公的公司里,还有许多外公的老部下,当年就对他的所作所为愤愤不平,被他父亲用铁腕政策压下,如今他命不久矣,外公那些老部下蠢蠢欲动,公司岌岌可危。
他父亲做梦都想把公司传给阮景澈,让阮景澈接手他的公司,只可惜,他出卖感情和尊严才得来的公司,阮景澈不屑一顾。
在阮景澈的眼中,只有他的绘画。
没有办法,他父亲把主意打在了他的身上。
不管怎样,他终究是他的种,留给他,总比便宜了外人强。
他父亲找到他,提出他只要认祖归宗,改姓阮,叫他一声父亲,他就把公司传给他。
可他怎么能同意?
他永远记得他父亲骤然变得狰狞的面目,记得他为了逼她妈妈在离婚同意上签字,将他锁在屋子里打的遍体鳞伤,任妈妈在门外怎样撕心裂肺的哭求,他都无动于衷。
他慈祥可亲的父亲,在一夜之间,因为另一个女人、另一个儿子,变成了残忍到令人恶心的恶魔。
他甚至绝情到让他们母子净身出户,除了一栋外公留下的老房子,什么都没留给他们。
他最疼爱他的妈妈,因他而死。
他永远没办法原谅他,就连做梦,他都梦到他跪在他脚下,凄惨求饶。
没遇到代可之前,他这辈子只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打垮他的父亲,让他在他妈妈的墓碑前,磕头赔罪,乞求原谅。
直到遇到代可,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心动,什么叫做爱情。
她不算是温柔体贴的女孩儿,相反的,她任性骄纵,唯有在他面前,她才温柔体贴,百依百顺。
在外人面前,她明明是只小野猫儿,可一到他身边,他就变得像他的母亲,温柔温婉。
他原以为此生不会有爱情,可爱情这东西,譬如春风,譬如朝露,来时无声无息,即便自己也不能掌控。
他爱上了代可,他暗暗发誓,他会好好照顾她,疼爱她,他会做世上最好的男人,不让她有他母亲那样的经历。
可他没想到,现实这样狗血,他还是令她哭了,哭的撕心裂肺,这样痛苦。
可他怎能接受他父亲的要挟?
他能力尚弱,羽翼未丰,他还没有能力让他父亲向他认错求饶。
他的父亲反过来,用代可要挟他。
要么,让代可嫁给阮景澈,要么,他认祖归宗,成为阮青盟,让代可嫁给他。
他看不得代可哭泣痛苦,可他更没办法原谅他父亲,将自己的名字改成阮青盟。
在他的生命中,阮字代表着欺骗,代表的仇恨,代表着屈辱。
代可因为他的不肯妥协而痛苦,而他又何尝不痛苦?
代可听他简简单单吐出两个字,不是,怒气再一次迸发,“不是?怎么不是?分明就是!你只在乎你的仇恨,只在乎你自己,你从来都没替我想过,既然你爱我,为什么不能尽你最大的努力保护我,就算为了我,你改成姓阮又能怎样?就算你不姓阮,也改变不了你是阮家的种的事实,不然为什么人家不找别人去做儿子,偏偏来找你?”
“小可,你别动……”她情绪一激动,针头穿透的血管处,血流的更快,根本止不住,清芽问护士要了棉签用力给她按住,鲜血还是极快的浸透棉签,滴落在床上。
清芽急的不行,抬眼看何青盟,“她还是病人,还在发着高烧,你就不能先哄哄她,让护士先把液体给她输上?”
何青盟迟疑了下,走过去,将代可的头搂进怀里,低头,轻轻吻她的发顶,“小可……”
他的声音喑哑而无奈,蕴含了太多沉重和悲哀。
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怀抱,代可停止了挣扎,抱住他,放声大哭,“何青盟,我不要嫁给任何人,我只要嫁给你,他们如果逼我,我就去死,我就去跳楼,就去卧轨,总之除了你,我谁都不嫁!”
何青盟无言以对,只能更紧的将她揽进怀里,瘦长的手掌,用力按着她的脊背,似乎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代可哽咽着说:“青盟,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我能给你爱,给你家,给你漂亮可爱的宝宝,仇恨能给你什么?除了痛苦,什么都给不了你!“
何青盟抱着她,一言不发。
清芽忍不住也说:“何青盟,你再仔细考虑一下,恨真的比爱重要吗?为了已经改变不了的仇恨,伤害这样深爱你的人,真的值得吗?”
何青盟看她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清芽无奈,冲护士使了个眼色,护士笑着走过来,“我们先把液体扎上好吗?消炎药放时间长了,容易发生过敏反应,对身体不好。”
何青盟在她身边坐下,一手搂住她的身体,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伸到护士眼前,“咱们先把液体输上。”
“我不要!”代可用力挣扎,“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要输液,让我烧死算了!”
何青盟皱眉,低低叫了声,“小可……”
那低沉喑哑的声音像是有什么魔力,钻入代可的耳朵,让她的心脏狠狠一疼。
她猛的回头看他,他漆黑目光中的痛意,令她一下心痛的无可收拾。
“青盟……”她翕动着嘴唇叫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无力的闭上眼睛。
972.第972章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什么?
爱情就是明明她已经被逼上了绝境,前面是磨刀霍霍的刽子手,后面是一望不见底的悬崖,她却仍旧舍不得逼他。
她不再挣扎,乖乖伸出手掌,“扎吧,我不闹了。”
护士赶紧过来,给她重新消毒。
针头穿透的血管,令她皮下出血,整个手背都变得青紫,护士找不到血管,一连扎了两针都没扎进去。
何青盟眉头锁的死紧,抬眼看护士,“换人。”
他不喜欢说话,言简意赅,但护士也听懂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先生,她的血管实在太难找,即便换人也是这样,我们医院太忙,抽不出别人,让你女朋友忍一忍,我们再试试。”
何青盟死死攥着代可的手腕,冰冷的目光如聚光灯一样盯在护士脸上。
他带给护士的压力太大,护士还没扎,手就软了,最后挫败的放下针头,“我去喊我们护士长。”
她也算技术比较好的护士,平时比较自负,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不愿换人,不然自己面子上过不去。
但她实在受不了何青盟带给她的压力,只能妥协,把护士长找来。
护士长找准血管,一针见血,将针头粘好,很温柔的嘱咐,“小姑娘,再怎么生气,也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你肺炎很严重,如果不好好治疗,容易落下病根,三十岁前你找病,三十岁后病找你,你吃苦受罪的时候在后面。”
代可烧的脑袋昏沉,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实在没精力答话,清芽帮她道谢:“谢谢您,您费心了。”
护士长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开。
清芽打开保温桶,帮代可盛了一碗,坐在代可身边,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小可,多少吃一点,不然身体受不了。”
代可虽然没什么胃口,可许久没有进食,胃里空荡的难受,粥送到唇边,她张嘴吞了一口,何青盟将粥碗和汤匙接过去,“我来。”
何青盟半揽着代可,一勺一勺喂她粥,清芽觉得也许两人希望二人世界,悄悄退了出去。
她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两人再吵架,这才离开。
下午,她烧退了,医院说可以出院回家治疗。
虽然住的是最好的病房,但毕竟不如家中舒服自在,听说可以出院,清芽松了口气,收拾自己的东西。
临走前,她去和代可道别。
大概是心情影响身体,代可原本是平时极少生病的人,这一病起来,来势汹汹,怎么也压制不住。
一连高烧了两天,液体一挂就是十几个小时,却始终没办法退烧。
医生说,肺炎就是这样,让他们不要急,慢慢治疗,至少现在并没有生命危险。
清芽问代可有没有想吃的东西,下次她来探病,帮她带来,代可看了眼陪在清芽身边的谢清翌,对清芽说:“芽芽,你让五哥先出去,我有话对你说。”
不等清芽说话,谢清翌先对清芽说:“你们聊,我出去等你。”
谢清翌关门出去,代可拉清芽在床边坐下,低声说:“芽芽,我想求你件事。”
清芽握紧她是手,“小可,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你。”
“我想让你帮我回去求求温玉大哥,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帮我把我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拿出来,”代可说:“我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都被扣在我爷爷手里,没有户口本和身份证,我什么都办不了,我知道温玉大哥法子多,你帮我求求他,让他帮帮我,青盟那边……”
她咬咬唇,眼里噙了泪,“我实在不想再逼他,他太可怜了,那么小就没了妈妈,他爸爸又待他那样,以前我妈说过,爱情里,谁先认真谁就输了,我承认我爱他比他爱我深,可我没办法,他已经很可怜了,而我至少有很幸福的家庭,有疼我的爸妈和哥哥,我想把我的爱分他一点,我不能再逼他,如果连我也不心疼他,那这世上一个心疼他的人都没了……”
她哽咽着,说的语无伦次,清芽听的一知半解,“小可,你要身份证和户口本想干什么?”
“去和他登记结婚啊,”代可说:“这辈子,我只嫁何青盟,如果他们逼我嫁别人,我就去死,可哪怕我死了,我的墓碑上也要写何太太,除了何青盟,我谁也不嫁。”
清芽想了想,点头,“好,我让大哥帮你想办法,可是小可,你要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是情爱的事,即使我大哥,也未必有办法。”
“不会,”代可摇头,“只要温玉大哥肯帮我,温玉大哥一定有办法,我只担心,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家是我爷爷说了算,爷爷毕竟是长辈,我担心温玉大哥碍于我爷爷的身份,不方便插手,可是……”
她有些绝望的抬眼看向清芽,“芽芽,如果你们再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了,我不想让爸妈哥哥被爷爷迁怒,可我更不想嫁给阮景澈,我只想嫁给何青盟,我想嫁给他,照顾他,他已经很可怜,如果娶了别的女人,别的女人欺负他怎么办?万一他娶个像他爸爸一样的白眼狼怎么办?这世上再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他了,我想自己照顾他,我想给他一个家,给他生几个宝宝,给他很多狠多爱,让他开朗起来,每天都看到他笑……”
她闭着眼睛,呢呢喃喃说着,仿佛已经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
门忽然推开,何青盟走进来。
代可睁开眼,美丽的大眼睛,盛满泪水,温柔又无助的望着他。
何青盟走到她身边,俯身,手掌贴上她的额头,“小可,不用去求任何人……我答应你……”
代可猛然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何青盟轻轻抚她的头发,“你朋友说的对,爱比恨重要,为了已经改变不了的仇恨,让深爱我的人痛苦,不值得……”
他更低的俯下身子,亲吻代可的眉心,“小可,我也爱你……”
代可猛闭眼,搂住他的脖子,泪如雨下,抽抽噎噎说:“如果你觉得太委屈,那我们就不改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也许会有点不甘愿,可是……”何青盟搂紧她的身体,“为了你,什么都值得。”
这世上,没什么比一颗真心更珍贵。
她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为他妥协。
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儿,愿意为他做到这样,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忍辱负重,替她卸下她的伤,她的痛,由他替她来背负。
大概是成长经历的关系,何青盟的性格很冷,很孤僻,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代可自说自话,剃头挑子一头热,上赶着照顾他,和他说话,陪伴他。
这是何青盟第一次说这样感性的话,他说,为了她,什么都值得。
代可闭紧眼睛,眼泪流的更加快,这一次,却是幸福的泪水。
有他这句话,不管她曾经付出过多少,全都值得了。
清芽看的鼻子发酸,眼眶发热,回过头,捂着嘴巴深呼吸了几口,见何青盟和代可谁都没注意她,悄悄退了出去。
等在外面的谢清翌见她眼圈儿发红,将她揽进怀里,“怎么了?”
清芽吸了吸鼻子,笑着将脸埋进他怀里,笑着说:“只是忽然觉得,爱情太可爱了,这世界太可爱了。”
只有你不拒绝爱,才能得到爱。
何青盟是个值得代可依靠的人,她有预感,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几天后,清芽痊愈,拎着营养去医院看望代可。
代可的烧已经退了,咳嗽也轻了,再输两天液体,就可以出院。
她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笑意,清芽问到何青盟,代可轻轻叹气,“青盟他爸爸前几天来看过我,他说,他是真的悔悟了,他得了绝症,时日不多,如今弥留世上,唯一想得到的就是何青盟的原谅,他说,他不是不爱青盟,毕竟青盟是他的亲生骨肉,只是他当年太年轻,太骄傲,他是靠青盟外公发家的,总觉得青盟和他妈妈的存在,是他的耻辱和污点,可现在,他快死了,他夜夜噩梦,梦到青盟的妈妈满脸是血,凄厉幽怨的看着他,他食不下咽,睡不安枕,临死前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青盟能原谅他,回到他身边,他这辈子就这两个儿子,他希望这两个儿子能一起送他离开,等他死后,他的两个儿子能做手足,互相帮助,而不是手足相残。”
清芽吁了口气,“总的来说,就是何青盟这父亲太自私,太不是东西,既然他想得到何青盟的原谅,那他直接去求何青盟,把公司还给何青盟,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何青盟改姓氏,让你和何青盟这样痛苦?”
代可摇头,“芽芽,你把青盟的痛苦想的太简单了,青盟的痛苦和对他父亲的仇恨,岂是他父亲几句哀求,和那间已经风雨飘摇的公司可以弥补的?”
973.第973章有请还是无情
清芽皱眉,“那他想怎么样?”
代可苦涩说:“青盟对他父亲的恨,已经到了折磨的他到了片刻不宁的地步,他对他父亲的仇恨,就像毒蛇一样,日日夜夜吞噬着他的心,芽芽,这世上,大概没有事情比恨自己的亲生父母更痛苦了,恨别人,还能阴谋阳谋全都用尽,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可对自己的父亲,有多多少人真能做到不择手段,痛下杀手?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在对自己的父亲不择手段,痛下杀手之后,自己不会痛?”
清芽沉默了会儿,轻轻抱抱她,“不管怎样说,何青盟是幸运的,因为他遇到了你,你拯救了他。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对,”代可展颜一笑,“我拯救了他,并且我还会继续拯救他,我会给他一个家,几个娃娃,很多很多爱,我会教会他,爱比恨幸福,放下比背负幸福,这世上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待我们去做,我们决不能愚蠢的把时间放在仇恨上面。”
清芽抱着她,笑着拍她,“小可,加油,我会永远支持你!”
“谢谢芽芽!”代可用力拍她后背几下,拉着长声笑着,撒娇的带着尾音喊她的名字,笑声中带几分雀跃,几分飞扬。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清芽告辞离开。
走出医院大厅,蓝天白云下,她深呼吸了几口,迎着朝阳笑笑,忽然觉得很幸福。
爱比恨容易,放下比背负容易。
坏的爱情可以毁灭一个人,好的爱情可以拯救一个人。
也许命运会有瞬间错待你,但她终究会恩赐给你一个人,弥补你所有受伤的过往,让你也可以平静的幸福。
又过了几天,代可那边传来好消息,何青盟的父亲,亲自去何青盟妈妈的墓碑前,拜祭道歉。
何青盟虽说没有明明白白原谅他,但终究不是以前那样,见了他扭头就走。
阮景澈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很好,归根究底,阮景澈没错,何青盟没有错,错的只有阮青盟的父亲一个人。
在阮景澈的劝说下,阮父没有让何青盟改回阮姓,阮景澈无心商业经营,公司仍旧交还回何青盟的手中,何青盟外公打下来的基业,兜兜转转后,还是回到了自家外孙的手中,不知是不是冥冥中自有的注定。
尘埃落地后,阮父去世,虽然直到死,他也没再听到何青盟喊他一声父亲,但至少他死时,阮景澈与何青盟都在他的身边。
至于他欠了何青盟妈妈的,只有去地下还了。
也许,何青盟的心中总有几分遗憾,总有一个结,但事情本身就是伤人的,即使他当真将他父亲踩在脚下,向他磕头求饶,他也未必就能得到复仇的快感。
唯有寄希望于时光与爱情,让它们渐渐抚平他心上的伤痕,让他变成一个快乐平和的男人。
阮父去世后一个月,代可与何青盟领了结婚证,举行了一个只有家人和亲人参加的小型婚礼。
清芽和谢清翌受邀参加,婚礼上,何青盟和代可彼此依偎,何青盟唇角有了笑意,而代可由始至终笑的嘴巴都合不上,只有何青盟说我愿意,为她戴上戒指,亲吻她的时候,她哭的一塌糊涂。
只有她自己知道,爱何青盟的路走的有多辛苦。
何青盟就像一块坚冰,她用尽积攒了二十年的阳光和能量照耀他,他才终于肯正眼看她一眼。
对于他,她用从未有过的耐心,接近他、照顾他、关心他,一步一步走进他的心里。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对你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在别人面前,你是任性骄傲的小公主,可一旦遇到你喜欢的那个人,便会无形中发生了化学反应,变成那个一颗心只为他着想、只为他转动的那个人。
值得庆幸的是,她成功了。
她的爱得到了回报,她很幸福,她也给了她深爱的男人幸福。
她会像她曾经想象的那样,给他一个家,生几个娃娃,给他很多很多爱,让他永远像今天这样,温柔的亲吻她。
晚上,清芽偎在谢清翌怀中,久久不能入睡。
谢清翌抚着她的头发,慵懒问:“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去上课。”
“睡不着,”清芽埋头在他怀中,喃喃说:“总在想小可和何青盟,何青盟算是聪明人,没总抓着仇恨不放,伤害小可,也伤害了自己。”
“你呀,”谢清翌拍拍她,“总爱想这些有的没的,赶紧睡,明天又要赖着不起。”
“有什么关系?”清芽撒娇,脸颊在他怀里蹭了蹭,“反正有你养我嘛,我背靠大树好乘凉,什么都不怕。”
“嗯,你这样想倒也不错,”谢清翌摩挲了下她的额头,“至少这样可以随心所欲,没有压力。”
“是呀,”清芽轻叹了一声呢喃:“我总觉得自己现在太幸福了,做梦一样。”
“嗯,你现在到了时间乖乖闭眼去做梦了,乖。”谢清翌在她额头上亲了下,轻轻拍拍她。
清芽闭上眼睛,还是睡不着,在他怀里动了动,“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谢清翌笑了,“什么时间了?讲什么故事?”
清芽拽了下他的衣服撒娇,“你到底要不要听嘛?”
“听,”谢清翌宠溺妥协,将她搂的更紧些,“好了,你说,我听着。”
“这是我昨天看到的一个故事,”清芽偎在他怀中,声音甜甜软软的,像是梦喃:“这是发生在民国时期的一个故事,女生是报业大王之女,天之骄女,宠爱万千,男人是珠宝大亨的独子,英俊潇洒,倜傥疯流,女生和男人的家族要联姻,女生在一次舞会上见到男生,一见钟情。”
谢清翌轻轻摩挲她的肩膀,“这很好的啊,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又门当户对,最幸福不过。”
清芽摇头,“如果这样简单就好了,你说的是童话,我讲的是故事。”
谢清翌笑笑,“你继续说。”
清芽继续讲:“女生很爱男人,那时社会还有些封建,女生原本是上流社会有名的千金小公主,和男人订婚之后,为了男人在学校休学,待字闺中,谢绝任何舞会宴会,只专心等着与男人的婚期。”
谢清翌低笑,捏捏清芽的小脸儿,“我的芽芽也这样乖,从不参加那些无聊的宴会酒会。”
“嗯,”清芽往他怀里偎了偎,“我也曾待字闺中,只一心一意等着你。”
“乖!”谢清翌轻笑着吻了吻她,“然后呢?”
“女生有个同学,非常喜欢女生,每天都去女生家门外去等她,女生被男同学纠缠的不厌其烦,很冷漠的告诉她,她喜欢的是她的未婚夫,这辈子她不会再喜欢其他人。”
谢清翌低笑,“每个故事里,都会有这种痴情悲催的男二号。”
清芽嗯了声,继续说:“后来,女生和男人结婚了,婚后生活很幸福,再后来,战争爆发了,男人因政治问题,被捕入狱,女生和男人的家族企业,因为男人的问题,一落千丈,女生一病不起,被家人送去美国治病。”
“在美国,女生遇到了当初遇到他的男同学,她的男同学那时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医生,也许是为了少年时的那份梦想和感情,男同学成了女生的家庭医生。”
“女生一心一意想救出自己的丈夫,为了男人,一点一点从病中好起来,一点一点学习做生意,每赚到一笔钱,都要寄回国内,让人四下打点,只希望丈夫在狱中能好过一点,少受些苦。”
谢清翌摩挲清芽的脊背,轻声说:“为了爱情,女人有时候也可以很勇敢。”
清芽手环住谢清翌的脖子,声音更柔,“再后来,男人被释放,女人很欢喜,准备寄出一大笔钱,想让丈夫漂洋过海,来与她相聚,可是,没等她动身,她等来了丈夫的离婚协议。”
谢清翌讶然,“为什么?”
清芽轻轻叹息,“其实,男人并不爱女生,女生漂亮、优雅、聪明、有才华、非常爱他,可是,那个男人依旧不爱他,男人有青梅竹马的恋爱,是个小家碧玉,那个女孩儿的家世不被男人的家庭承认,男人屈服于家庭,娶了女生,却没有给女生爱情,他心里爱的,始终只有他最初爱上的那个女孩儿而已。”
谢清翌无声叹息。
清芽也是一声低叹:“他在牢里度过了十几个岁月,他的女孩儿守着他,一直不离不弃,出狱之后,他义无反顾向远在国外的女生提出离婚,女生非常痛苦,问她的医生男同学,他为什么不要我了?是不是他嫌弃我,没有在国内陪他,我要寄钱给他,等他来了,你替我向他解释,我当时实在病的太重,只能来这边治疗,后来则是为了赚钱,如果拿不出钱上下打点,他会死在牢里。”
“她的男同学很伤心,答应了她的请求,她的钱还是寄了出去,男人却没有来,一个月之后,女生终于绝望,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她爱了二十年,用尽所有心血守护的男人,成了她的前夫。”
谢清翌轻轻摩挲她的脊背,叹息:“该说这男人有情还是无情?”
974.第974章什么叫抓走了
“女生再次病倒,等她从一次昏迷中醒来之后,她忘了所有的事,觉得男人还是他的丈夫,他还在监狱中,她再次站了起来,努力赚钱,每月往国内寄钱,让人四处打点,营救她的丈夫。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女生的家人只求女生好好活着,谁也没有戳穿,女生的父母已经去世,看着她长大的管家说,有时可以遗忘也是一种幸福,至少她还有支撑她活下去的希望,女生的男同学医生,却再也无法忍受她这样自欺欺人,拿着男人和他的女孩儿结婚的报纸,指给她看,他说,你看,你和你的丈夫已经离婚了,你的丈夫已经娶了其他女人,你醒醒吧!”
“女生哭了,打了她的男同学朋友一巴掌,将他赶出了家门,他的男同学医生,非常伤心,就像女生依旧深深爱着她的丈夫一样,直到此刻,他也深深爱着女生,他带着悲愤和不甘,回到了女生的家乡,住在女生以前住的地方的对面,每天看着女生以前的家发呆。”
“他幻想着,如果当初他比那个男人早一步出现在女生身边该多好,他会好好爱护女生,护她一生快乐无忧,这样想着,他竟产生了幻觉,仿佛真的看到他与女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忽然理解了女生的心情,因为他好像得了和女生一样的病。”
“他想回到女生身边,陪女生一起编织她的梦,可战争爆发,他被迫留在国内,许多年后,才辗转反侧,找到女生,女生已经不记得他了,问他是谁,神使鬼差一般,他假冒了她的丈夫,他对她说,我是你的丈夫,我回来了,他以为,他会再挨她一记耳光,被人赶出她的家门,哪知道,她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很羞涩的笑,说,你回来了啊,真好,我一直在等你。”
“女生接受了男同学医生,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与他恩爱了半个世纪,直到两人都到了白发苍苍的暮年,女生依旧以为男同学医生是她的丈夫,而女生的家人谁也没有戳破,他们说,只要女生觉得幸福,即使是活在梦里,又怎样?”
说到这里,她停住,久久不说话,谢清翌垂眸看她,“结束了?”
“嗯,结束了,”清芽点头,仰脸看他,“翌哥哥,你说,女生和她的男同学丈夫,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谢清翌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女生应该是幸运的,有时候遗忘确实比铭记幸福,女生如果没有生病,牢牢记住的只有她丈夫对她深深的伤害,一生都不知道幸福二字是什么,她忘记了过去,忘记了她的丈夫,把她的男同学医生当成了她的丈夫,至少她得到了后半生的平静,至于男同学医生,要看他的心胸和心境,如果他心胸足够宽广,即使顶着别人的身份,也能开开心心和女生生活在一起,那他就是幸福的,如果他一直认为女生爱的是她的丈夫,而不是他,女生的温柔羞涩和痴情,都是因为另一个男人,而不是因为他,那他就是最不幸的,毕竟这世上,有几人愿意做别人的替身?”
清芽轻轻叹息:“其实这个故事里的男人,和何青盟的父亲有些相像,一辈子都拥有两个女人,为了青梅竹马的女人,伤害了另一个善良无辜的女人,只不过,何青盟的父亲更渣一些,女生的丈夫是被逼无奈,而何青盟的父亲,则是赤果果的为了权势财富,牺牲了何青盟的母亲,结局却是相同的,他们都回到了青梅竹马的女人身边,夫妻恩爱,父慈子孝,被他们伤害过的女人,却被他们耽误了一辈子。”
“嗯,”谢清翌拍拍她,“两个男人都不是好男人,不要想了,睡吧,故事就是故事,无聊的时候解闷而已,不要太当真,像你这种多愁善感的性子,比较适合看每日一笑,不适合看这些悱恻缠棉的情情爱爱,人家看故事,看完就算了,你却要替古人担忧,非要分析个谁对谁错。”
“是呀,”清芽叹息,“我看的时候就是很生气,心想着我要是能找到那个男人,一定好好骂他一顿,既然他不爱那个女生,就不该娶她,耽误她一辈子。”
“你呀,”谢清翌拍拍她的脑袋,“可你有没有想过,女生对男人那样痴情,得不到对她来说也许更痛苦。”
清芽呆了呆,扁扁嘴巴,“也对!”
她抱紧谢清翌的身子,“总之就是要睁大眼睛,千万不要爱上不爱自己的人就对了,这样一想我好幸运,求而不得世间最苦,还好我得到你了。”
谢清翌拍拍她,俯身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老婆,既然你精力这样旺盛,那我牺牲一下,陪你消磨一下。”
清芽:“……”她如果现在说她突然间一下好困好困还来得及吗?
生活重新步入正常的轨迹,每天上上课,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过的逍遥自在。
这天下午放学,清芽刚坐上石宇的车,忽然接到秦风的电话。
秦风隔三差五就要给她打通答话,不着边际的鬼扯一通,插科打诨,嘻嘻哈哈,聊一会儿就挂。
今天秦风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正经的调侃几句,看似与以往一样,可清芽却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忍不住问他:“秦风,你是不是失恋了?怎么说话的语气有点怪?”
“哪里?”秦风切了一声,“少爷我长的这样帅,哪个不长眼的会让少爷我失恋?我中午和哥们儿一起喝酒来着,喝大了,还没缓过来呢。”
清芽还是觉得不对劲,正要细问,秦风却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急匆匆说了句有事就挂断了。
回到别墅,清芽越想越不对劲,想起上次秦风被人暗算的事,便有些不好的预感,心想着是不是他被哪个给算计了,硬着头皮装好汉,硬撑着不肯和她说。
这样一想,心中便有些忐忑。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摸过一个苹果,漫不经心啃着,调出秦风的号码,回拨过去。
手机响了许久,无人接听,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清芽这才想起,她与秦风认识那么久了,不管她什么时候给秦风打电话,总能打通。
她来来回回又打了几遍,依旧无人接听,她不死心,不断的打,那边像是被惹毛了,再打过去,听筒中传来女声温柔的提示,您拨打的手机已经关机。
清芽有些沉不住气,找出秦风保镖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那边接了,清芽自报家门后,问秦风去哪儿了,怎么不接电话,保镖的声音很焦急:“我们也正在找少爷,刚刚忽然闯进来一伙人,说是少爷把一个什么女人给睡了,然后吵吵嚷嚷的把少爷的办公室给砸了,他们人多,我们人少,他们把少爷给抓走了。”
“抓走了?”原本窝在沙发里的清芽一下坐直了身子,“什么叫抓走了?”
“就是几个男人把我们打倒之后,把少爷抓到他们车上走了,”保镖惭愧的说:“他们来了十几个人,我们只有四个人,实在阻止不了,我们四个全被那些人打晕过去,少爷也被他们带走了,我们醒了之后,立刻报告了董事长,现在董事长也在四处找人。”
清芽急了,“这还找什么人?这不是绑架吗?为什么不报警?”
“不能报警,”保镖说:“那些人临走时丢下一些床、照,是我们少爷和一个女人的,那些人说,我们少爷睡了他们二小姐,让我们少爷去负责,如果我们敢报警,他们就告我们少爷强尖,让我们少爷去牢里住个十年八年,董事长怕他们说的是真的,投鼠忌器,不敢报警。”
清芽拿着手机起身,“你们董事长在哪儿?”
“在公司。”
“你去和他说,我去公司找他,让他等我,我帮他找秦风。”清芽挂断电话,立刻给陆云飞打了电话。
清芽和陆云飞差不多同时赶到了秦政国际。
秦政国际的办公大楼内,秦政正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大骂手下养了一堆废物,在自己的大本营就能让人把他的宝贝儿子绑走,养他们还不如养一群猪。
清芽和陆云飞一前一后敲门进去,陆云飞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秦政与陆云飞虽然没什么交情,但见过几面,知道他是警察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见清芽带他进来,愣了一下。
清芽立刻解释说:“秦叔叔,陆局长是我姐夫,我今天请他来,是请他帮我,除非您同意,他不会立案,只会用私人的身份帮我们,你放心,至少,我们请他先帮我们找到秦风,确认他的安全,您说对不对?”
秦政如今最挂心的,自然是秦风的安全。
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儿子的臭脾气,吃软不吃硬,别人越是威胁他,他越不会低头服软。
他担心自己儿子吃亏,更担心自己儿子出事,清芽的提议刚好说进他的心里。
975.第975章改邪归正,从新再来
他客气的和陆云飞寒暄几句,陆云飞指挥着秦政国际的保全调出将秦风带走的那辆汽车的车牌号,又派手下按照车牌号,查那辆汽车的车主,调查的结果,令清芽十分意外。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陆云飞说,那辆车是登记在柯氏集团旗下的汽车,而柯氏集团的法人代表,是柯才俊。
柯才俊,这个名字清芽很熟悉,他是柯宁琬和柯宁琪的父亲。
柯宁琬是夙珏的前女友,差一点就成了她三嫂的人。
而柯宁琪是柯才俊妻子和别的男人的私生女,是柯才俊戴过绿帽子的证据。
据说真相曝光后,柯才俊一改往日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天天流连花丛之中,身边环肥燕瘦,每天都有无数女人围绕,对家中妻女三人不闻不问,越来越冷漠。
清芽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父女三人,不知怎的,这柯家一下又和秦风扯上了关系。
清芽问秦政,“秦叔叔,秦风什么时候认识了柯家的人?”
秦政摇头,“我也不知道,据我所知,小风和柯家的人并没有什么交情。”
清芽说:“那我们先不说这么多,先去柯家要人。”
“对!”秦政气势汹汹,“先去柯家要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到我眼皮子底下来绑架我儿子,他如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拆了他们柯家!”
秦风最近越来越乖,越来越孝顺懂事,秦政夫妻两个守着这个独生子,怎么看怎么顺眼,当成心尖尖儿宠着,想到儿子被人绑走,也许会受什么委屈,秦政火冒三丈,砍人的心都有。
陆云飞看向清芽,清芽冲他笑笑,“姐夫,辛苦你了,你的身份不方便和我们一起去,我陪秦叔叔去,柯家知道我的身份,他们不敢把我怎样。”
陆云飞点头,“有事随时给我电话。”
清芽和秦政一起,带着人马,杀进柯家。
将阻挡的保镖打翻在地,一路闯进客厅,秦政立时怒不可遏。
秦风浑身是血,被按跪在地上,狼狈不堪。
秦政一把拨开按压着秦风的人,将秦风从地上扯起,两名秦家的保镖将秦风扶住,秦政气的双目赤红,指着柯才俊的鼻子大骂:“你这龟孙子,敢这样对我儿子,我灭了你全家!”
秦政气的怒发冲冠,什么理智都没了,手臂一挥,通红着眼睛爆吼:“砸砸砸,给我狠狠砸!”
他带来的秦家保镖一拥而上,随手找了家伙,稀里哗啦,一阵乱砸。
刚刚还富丽堂皇的柯家客厅,时候不大就变成了一片狼藉的垃圾场,不管是明清古董,还是花瓶瓷器,无一幸免。
柯才俊气到发抖:“秦政,你先别发疯,你先看看你儿子做了什么好事!”
他将一叠照片摔在秦政身上,秦政低头看了眼,是秦风和一个女人的果照。
秦政一脚将照片踩在脚底,使劲儿碾了几下踢开,“我去你!我儿子有本事,愿意睡谁就谁谁,管你屁事!”
秦政平时也算斯文儒雅,今天被气的七窍生烟,口不择言。
清芽总算知道秦风的性格遗传自谁了,这一准儿的是亲儿子亲老子,如假包换。
柯才俊气的脸色铁青,“你睡儿子睡别人我自然管不着,可你儿子睡的是我女儿!”
“你女儿?”秦政冷笑,“你哪个女儿?亲生女儿,还是便宜女儿?再说了,你那个亲生女儿验过没有?说不准,你那个亲生的也是便宜的,我听说最倒霉的男人养了三个女儿都是别人的,弄不好你也当了一辈子便宜爹!”
秦政与柯才俊虽然不熟,但柯家的丑闻前阵子弄的上流社会,人尽皆知,秦政自然有所耳闻。
被秦政这样损,柯才俊几乎气到吐血,“秦政,你别欺人太甚!我把你儿子找来,并没别的意思,只要你儿子肯负责,娶了我女儿,我就既往不咎,不然的话,我就报警,让你儿子下半生去牢里过!”
“好啊!”秦政冷笑,“我等你报警,你有种你现在就报警,我秦政要是认一点怂,我是你孙子!我告诉你,你打了我儿子,我秦政和你没完,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你给我等着!”
秦政怒气冲冲转身,冲保镖挥手,“送少爷去医院,哪个敢拦着,砸断他的狗腿!”
十几名保镖轰然应着,秦政大步流星,当先离开,保镖扶着秦风,紧随其后,柯家竟没一人敢上前阻拦。
秦风被扶上秦政的商务车,秦政吩咐司机去医院,秦风摇头,“不去医院,回家!”
秦政自前座上回头看了他一眼,吩咐司机,“听少爷的,回家!”
清芽不放心,跟着秦政父子,回了秦家。
进了家门,秦风一头钻进浴室,浴室里很快响起水流声。
秦政不放心,砰砰敲门,“儿子,你身上都是血,怎么能洗澡,赶紧出来,老爸给你上药。”
秦风在里面吼:“爸,那些血都是别人的,我没事。”
秦政气的在门外转圈。
当他是瞎子吗?
他的衣服都被抽烂了,身上都是血痕,睁眼说瞎话,说是别人的血,真要被他气死了。
他站在门外想了想,回身下楼。
清芽不方便跟上去,正在楼下客厅等着,见秦政下楼,她站起身问:“秦叔叔,秦风没事吧?”
“在洗澡,”秦政指指上面,“拜托你,上去看看他,他听你的。”
秦政知道清芽的身份,言辞间对清芽十分客气。
清芽犹豫了下,点头上楼。
来到秦风的浴室前敲门,大声喊了几声秦风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门才打开。
裹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秦风,看了眼清芽,低下头,挠挠脑袋,一脸尴尬,“真是的,我爸怎么把你叫来了?”
“不是叔叔叫我来的,是我自己来的,”清芽皱眉看他发上滴滴答答往下流的水,“你身上有伤,你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叫家庭医生来帮你看看。”
“没事,”秦风耸耸肩膀,一脸无所谓,“他们比我伤的厉害。”
清芽问:“他们为什么打你?”
“还能为什么?”秦风一脸不屑,“逼我娶柯宁琪呗!那帮渣,还以为我是一吓唬就蛋软的怂包,瞎了他们的狗眼,少爷明明是少年英雄,威武不能屈,让少爷娶少爷不喜欢的人,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
“逼你娶柯宁琪?”清芽问:“为什么?”
秦风别开眼睛,冷漠哼了声,“我睡了柯宁琪呗,还能为什么?不过少爷我身体虽然被人玷污了,心灵还是干净的,我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不会自惭形秽,自甘剁落,以后我秦风还是秦风,绝不会自以为比人矮了一头!”
清芽一头黑线……这都什么和什么?
她踌躇一会儿,理了理思绪,“你为什么……睡了柯宁琪?”
“还能为什么?”秦风看似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膀,“少爷我又被人家算计了呗!昨晚上和他们喝酒,喝多了,喝醉之后就被朋友架到包间去了,等第二天早晨酒醒了,柯宁琪就在我身边了,一帮人都说我睡了她,有果照,还有落红,我连被狗咬一口的感觉都没有,非要我负责娶她,真见鬼了。”
在他看似满不在乎的表情下,清芽看到了他遭人背叛的痛苦。
清芽轻声说:“以后不要再乱交朋友了,尤其是狗肉朋友,你那些所谓的朋友,没几个是靠谱的。”
像他们这样的身份,很少能交到真心的朋友,很多时候,他们愿意付出一片真心,到头来却总会被人轻易辜负。
清芽从小到大,身边都是自己姐姐哥哥,还有那些世交的兄弟姐妹,他们的圈子很小,自成一片天地,外人很难融入。
秦风身边朋友多的离谱,随时都能呼朋引伴,振臂一挥,几十分钟一个包厢就能聚集几十个人,一起吃吃喝喝,称兄道弟,真正能靠得住的却没几个。
秦风看了清芽一眼,一直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的精神,忽然萎靡下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下脑袋,“芽芽,我让你失望了对吧?”
这下好了,他彻彻底底配不上她了,以后连白日梦都不用做了,可以彻底死心了,呵呵呵,真是太好了!
清芽摇头,“没有,我是觉得,你比我还大几岁,是时候成熟一些了,刚刚你出事,秦叔叔一下急的不行,以后他们年纪越来越大了,受不了这种惊吓,万一他们急出个好歹,会是你一辈子的心结。”
“我知道,”秦风低着头,闷闷的说:“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我秦风上了一次当,上了两次当,不会上一辈子当,我向你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跟着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了,以后我要好好学习,努力工作,多交几个正儿八经的朋友,改邪归正,从头再来!”
清芽抿唇笑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挨一顿打,能打出这觉悟也不错,改天我介绍我几个世家哥哥给你认识啊,他们都很好,也许你们见了会很投缘也说不定。”
976.第976章他们的世界,我永远不懂
“算了吧,”秦风摇头,“你那家世,门槛太高,高攀不起,其实我也有几个好朋友,只是他们不爱陪我玩儿而已,大不了我以后少出去疯,多在家陪陪我爸我妈,实在不行,我不还有你吗,我要是闷到不行,我就去找你。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好啊,”清芽嫣然一笑,“我介绍我老公给你认识。”
秦风咧咧嘴巴……那不是情敌吗?
他找虐了才去见情敌!
他挥挥手,“我没事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清芽点头,“待会儿让医生替你处理下伤口。”
看他精神不错,应该都是皮肉伤,毕竟他的身份在那儿,柯家人不敢下死手惩治他。
“知道啦!”秦风嘟囔,“还是这么啰嗦1
清芽摇头笑笑,转身出门,刚想回头和他说再见,秦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清芽回头,冲着紧闭的门板,无奈的笑笑……这家伙!
清芽下楼时,秦政正烦躁的在客厅里转圈儿,见她下来,问她秦风怎样,清芽把她和秦风之间的对话简略说了遍。
秦政点头,叹口气,“我这儿子哪里都好,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见不了两面就掏心挖肺的对人家好,出去吃饭从来都是他买单,人家怎么坑他,他都不在乎,久而久之那些人就觉得他好欺负,是个冤大头,三番五次算计他,想从他身上捞好处,我怕打击他,背地里不知道替他摆平了多少烂事,现在看来,非要他自己撞几次南墙才能认识人心险恶,我把他保护的太好,未必是什么好事。”
清芽点头,“我看秦风已经变了很多,以后他一定会更好,秦叔叔不用太担心。”
“行吧,”秦政叹气,“顾小姐,今天辛苦你了,多谢你帮忙,感激不尽,以后若是有用到我秦家的地方,听您一句话,一定倾力相助。”
“秦叔叔太客气了,”清芽说:“我和秦风是好朋友,他以前帮过我很多,我现在帮他是应该的,以后如果秦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秦叔叔随时给我打电话,朋友就是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叔叔您说对不对?”
“对对对,”秦政说:“小风能交到顾小姐这样的朋友,是他福气,时间不早了,我让人送您回去,以后如果有事,我再打电话给您。”
“谢谢叔叔,”清芽微微颔首,“我朋友在您家门外等我,不用麻烦您了。”
秦政做了个请的姿势,“那我送您出去。”
清芽道谢,离开秦家。
石宇正等在秦家别墅大门外,见清芽出来,下车帮清芽打开车门。
秦政远远冲他颔首致意,石宇也微一颔首,作为回礼。
照顾清芽上车后,两人一起离开秦家。
晚上,谢清翌将清芽揽在怀中,摩挲她的肩膀,“听石宇说,你今天又去管秦风的闲事了?”
“怎么?你又吃醋了?”清芽笑出声,抬眼看他,“你说,我要给石宇多少钱,才能买通他,不让他向你打我的小报告?”
谢清翌微一挑眉,“你觉得石宇是花钱就能买通的?”
“也对哦,”清芽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这样说,好像太侮辱他了,那你说我要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让他只听我的话?”
“他就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眼睛,你想什么办法他也不会听你的话,”谢清翌在她头上敲了一记,“你就死心好了,别尽是想这些有的没的。”
“嗯,也对,”清芽说:“那我想点有用的,翌哥哥……”
清芽仰脸看谢清翌,“你说,好好的,柯宁琪怎么又和秦风扯上关系了?”
“我让石宇查过了,”谢清翌漫不经心说:“自从柯宁琪的身世曝光后,柯才俊受了很大打击,变得流连花丛,不务正业,公司业绩一落千丈,危机重重,他的公司要撑不住了,急需公司注资,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他把主意打在了秦风的身上,大抵是觉得秦风缺心眼儿,有便宜可占,买通了秦风的朋友,将柯宁琪送上了秦风的床,用亲密床照要挟秦风,让秦风负责,娶了柯宁琪,只要柯宁琪嫁进秦家,成了秦家的儿媳,秦家只有秦风这一个儿子,自然不会看着柯家的公司垮掉,他们如意算盘打的挺响,只可惜,秦风是个混小子,一根筋,梗着脖子就一句话,头可杀血可流,牢底坐穿也没关系,让他娶柯宁琪,下辈子都不可能。”
“这都是什么馊主意?”清芽吐槽道:“就算秦风怕坐牢,被柯家威胁,娶了柯宁琪,秦家恨柯家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出手帮助柯家,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谢清翌摸摸清芽的脸,“芽芽,你别忘了,柯宁琪只是柯才俊的便宜女儿,是柯才俊的耻辱,对柯才俊来说,他并不在意柯宁琪的死活,如果在这场算计中,他能得到好处最好,如果他得不到好处,他一点损失都没有,谁都不能预知未来,万一会有奇迹呢?对他有百利无一害的事,他为什么不做?”
清芽微微叹息,摇摇头,“他们的世界,我永远不会懂。”
“你什么都不用懂,”谢清翌温柔的吻了吻她,“你就活在我为你建造的象牙塔里就好,那里四季花开,温暖如春,我会永远保护你。”
清芽钻进他怀里,满足的笑起来,脑袋在他怀中蹭了蹭,“翌哥哥,你越来越好了,我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
“以身相许就好了!”谢清翌利落的伸手关灯,片刻后,一世偆光旖旎。
被谢清翌折腾的浑身乏力,一整夜,清芽睡得香甜无比,根本没把柯家的算计放在心上。
秦政父子态度很强硬,除去秦风在势单力薄的时候,挨了几鞭子,受了点皮肉之苦,以柯家如今的人力财力,在秦政父子那里讨不了任何便宜去。
至于秦风那点皮肉之苦,清芽虽然也觉得有点气愤,有点心疼,但依着秦风的脾气,是该受点教训。
这次算是花小钱,买大教训,若能改变他为人处世的方式,倒也值得。
清芽每天安心去上学,让石宇派人盯着秦家和柯家的动向,有消息就通知她。
柯家终究是没胆子告秦风强尖,柯家如今原就风雨飘摇,如果再和秦家结了解不开的死仇,对柯家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柯才俊和秦家没什么深仇大恨,他的目的是想和秦家结亲,让秦家帮他一把,他不会蠢到亲没结成,反而结仇。
如果柯家害秦家锒铛入狱,以秦政护崽儿的程度,一定会不计代价报复柯家,他不会为了一个不是他女儿的柯宁琪,结下秦家这个仇家。
更何况,秦家背后,还有顾家和谢家,那些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如果当初他知道秦风是顾清芽的朋友,一开始他就不会答应这个提议、
如今知道了清芽和秦风的关系,他躲秦家还来不及,自然不会蠢到自己往枪口上撞。
秦风睡了柯宁琪一晚,换了一顿皮肉之苦,长了几分心眼儿,又成熟了几分。
清芽听石宇说,第二天,秦风带着伤,带着人,到柯家发了一通飚,指着柯才俊的鼻子怒骂了一通,撂下狠话,不管原因是怎么,毕竟是他蠢,着了人家的道儿,睡了柯宁琪一晚,他自认倒霉,他睡柯宁琪一晚,换了一顿鞭打,两下扯平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柯家还敢不依不饶,他秦风就和柯家没完没了,就算拼着他秦家倾家荡产,他也要不会让柯家得逞。
以柯家如今这种状况,自然不会用鸡蛋往石头上撞,灰溜溜忍了,这事便虎头蛇尾的了了。
最惨的不过柯宁琪,原本还想着能做秦家的少奶奶,趁机脱离柯家这个苦海,到最后,却成了柯家的弃子,沦为笑柄。
这主意是柯宁琬想的,也是柯宁琬说服了柯宁琪,又牵线搭桥,买通了秦风的朋友,将柯宁琪送到了秦风的床上去。
如今事情没成,反而成了笑柄,柯才俊更是将她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没用的废物,柯宁琪委屈又绝望,抱着柯宁琬哭诉。
柯宁琬拍着她劝慰,说是没想到,秦风和顾清芽是好朋友,这件事有顾家人插手,柯家惹不起,只能投鼠忌器,让柯宁琪忍一忍,她会再想办法,帮柯宁琪找个好男人,让她离开柯家这片苦海。
原本就对清芽无比痛恨的柯宁琪,对清芽更是恨上加恨。
在她心目中,已经想当然的认为,如果不是清芽添乱,她现在已经是秦家少夫人。
她和秦风虽然只有一晚,却已经深深喜欢上了秦风,秦风年轻帅气,又是秦政国际唯一的继承人,如果她能嫁给秦风,这辈子就吃喝不愁,天天做别人羡慕的女人了。
清芽成了她最痛恨的人,就连做梦,她都能梦到将清芽死死踩在脚下,任她虐打揉躏。
时间一天天过去,清芽逐渐了忘记秦风与柯家的风波。
这天,学校组织出外采风,地点是郊外一座未经开发过的山。
977.第977章居心叵测
山势很高,巍峨险峻,周围有山谷有丛林,树木葱翠,不知名的花儿开了遍地,空气新鲜,令人心旷神怡。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清芽和时小拾找了个僻静地方,并肩坐下,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在画纸上涂涂画画。
在他们不远处,一辆越野车停在树林掩映处,柯宁琪偎在一个老男人的肩头,神色娇媚,手指爱昧的划过老男人面庞,眼睛朝清芽的方向扫了一眼,“杨总,您看我给您介绍的人不错吧?”
杨宝刚铯迷迷盯着清芽的脸,垂涎三尺,“不错不错,看那妞儿确实绝色,你确定她愿意跟我?”
“那是当然,”柯宁琪媚笑,“我们交情很好,但是她还小,性子傲,比较挑人,只喜欢年轻有钱的男人,谁让人家有本钱呢,所以杨总要用点手段才能将她请回去,不过,只要杨总将她带回去,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我,我一定说服她,让她乖乖伺候您……”
柯宁琪又是一声娇嗲的媚笑,摸了把杨宝刚的脸,“杨总,您好好想想,如果我们姐妹俩一起伺候您,那滋味是不是会很肖魂?”
“不错!”那位杨总色、迷、心、窍,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在柯宁琬身上用力摸了一把,“宝贝儿,我答应你,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赏你!”
“杨总,您看,我妹妹身边的那个丫头走开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您可要抓紧机会啊!”柯宁琪朝清芽那边指了指,时小拾不知何时拿着手机到远处打电话,只剩清芽一人坐在山坡下,专心致志盯着膝上的画板。
老男人盯着清芽绝色的小脸,心痒的厉害,几乎流下口水,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在他身后,一辆商务车的车门打开,跳下两名彪形大汉,悄无声息的向清芽靠近,当清芽察觉气氛不对,抬头查看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男人猛的跳到她身边,一记手刃劈在她后颈,清芽眼前一黑,连声惊叫都没有,便晕了过去。
一个男人将清芽扛在肩上,另一个男人捡起清芽掉落在地上的画板,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车上,神不知鬼不觉,仿佛从没出现过。
杨宝刚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连声吩咐司机:“快开车,快开车!”
他吩咐司机,将车开到附近离这里最近的他的一间度假别墅。
保镖将清芽压在床上,他迫不及待就要脱衣服压上,被柯宁琪叫住,“杨总,您这样硬来可不行。”
杨宝刚回头瞪她,“怎么不行?”
上次算计秦风的计划失败后,柯才俊越发拿柯宁琪不当人,张嘴就骂,扬手就打,柯宁琪在柯家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柯宁琬实在帮她找不到合适的男人,就把她介绍给了杨宝刚这个京城出名的老铯鬼。
柯宁琪以前脾气坏的不行,这些日子被柯才俊又打又骂,看尽别人的白眼儿,早就磨的没了脾气,杨宝刚又老又丑,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死也看不上。
可现在,她只想离开柯家,有了落脚的地方,什么也顾不得了。
如今,她也学会了曲意逢迎,学会了怎么讨好男人,只要杨宝刚给钱,她什么都干。
杨宝刚瞧不起她,就拿她当只鸡,她说清芽是她的好姐妹,杨宝刚色迷心窍,一下就信了。
既然清芽像她一样,也是个给钱怎么玩儿都行的女人,那他想做什么不行?
“杨总,您别生气嘛!”柯宁琪妖娆笑着,挽住杨宝刚的胳膊,将丰盈在杨宝刚肥硕的身子上蹭了蹭,“我不是说不行,我是说您这样硬来可是犯法的,别到时候我妹妹醒了,一发脾气,反咬您一口,那就不好了。”
杨宝刚说:“那你说怎样?”
柯宁琪妖娆一笑,“杨总,您听我的,我先劝劝我妹妹,等我把我妹妹说通了,我们姐妹俩一起服侍您,让您比神仙还快活啊!”
她的手指爱昧的在杨总肥硕的身子上划过,笑的妖娆钩人,杨宝刚铯迷迷一笑,在她身上狠狠抓了一把,“还是美人儿你善解人意,好,那我先出去,你和你妹妹好好谈,等谈好了,我再进来,你和你妹妹好好说,只要她乖乖听话,要多少钱都不成问题!”
“行!”柯宁琪仰脸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我的好杨总,您先出去吧,等我把我妹妹劝的听话了,我们姐妹俩一起服侍您,保证把您服侍的舒舒服服的!”
杨宝刚听的心花怒放,开门出去,将门关好后,柯宁琪的一脸媚笑,立刻变成了阴毒的恨意,她恶狠狠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清芽,目光阴狠的似乎要将清芽剥皮食骨,一口一口吃掉。
她先用准备好的绳子,将清芽的双手双脚绑上,然后打开手包,掏出一个药瓶,倒出几粒药,塞进清芽嘴巴里,拿过床头桌上的水杯,连药带水一起灌下去,清芽呛咳几声,从昏睡中醒来。
她见有几粒药被清芽连同水一同咳了出来,她随手倒出几粒药,又塞进清芽的嘴巴里,捏着清芽的下巴,强行让清芽咽下去。
清芽又使劲咳嗽几声,终于清醒过来,捂着胸口,看向柯宁琪,“怎么是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柯宁琪洋洋得意的看着她,“当然给你吃的好东西,怎样?滋味如何?”
清芽坐直身子,往后退了退,警惕看她,“柯宁琪,你想干什么?”
柯宁琪讥嘲笑着,目光阴冷的盯着她,“你说我想干什么?原本我可以嫁给秦风,可以做秦家的少奶奶,可以有一个让人羡慕的美好的未来,可这一切都被你给毁了,你说我想干什么?”
清芽嗤笑了声,“柯宁琪,你真会白日做梦,即使没有我,秦风也不可能娶你,你这不过是迁怒罢了!”
“你闭嘴!”柯宁琪恶狠狠瞪着,“顾清芽,我知道,你是顾家大小姐对吗?没人敢惹你对吗?我偏不要信这个邪!反正我这辈子已经完了,就算死,我也要拉你一起陪葬!”
她目光在清芽脸上转了几转,阴柔一笑,伸手抓了把清芽的脸蛋儿,“顾大小姐又怎么了?脱光了衣服不也和我一个样儿?一会儿你就和我一起好好伺候杨总,我倒是要看看,脱光了你的衣服,你又哪里比我高贵了!”
清芽冷厉瞪她,“你敢!”
柯宁琪哈哈大笑,“我有什么不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么了不起?反正我现在已经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着比死着强不了多少,可你不一样,我的顾大小姐,我若能有幸和你一起伺候一个男人,就算死也值得了,你说是不是?”
清芽看着她,没再说话。
她已经疯了。
现在她恨不得剥她皮,吃她肉,她说什么,柯宁琪也不会听了。
她暗暗思忖脱身的办法,却忽然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像是哪里不对劲。
身上的肌肤开始潮红起来,脸颊也有些发烫,身体里生出许多异样的感觉,清芽猛的抬眼看柯宁琪,“柯宁琪,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柯宁琪得意的大笑,“我当然是给你吃了让你可以好好享受的好东西!”
清芽用力挣扎,手脚上的绳索却始终绑的紧紧地。
柯宁琪见她开始粗喘,脸色也变得酡红如醉,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开门将杨宝刚叫进来,“杨总,来吧,我和我妹妹说好了。”
杨宝刚笑的见牙不见眼,铯迷迷笑着迈步进来,看了清芽一眼,“这都说好了?怎么还绑着?”
柯宁琪的指尖爱昧的从杨宝刚身上划过,朝他抛了个娇滴滴的媚眼,“杨总,难道您不觉得,这样更有情趣?”
杨宝刚顿时大笑着点头,“对对对,这样更有情趣,更有情趣。”
清芽看向杨宝刚,什么都明白了,她强迫自己冷静,努力想解决的办法,这种时候不能慌,如果自乱阵脚,只会慌张失措,她就完了。
“是你把我绑来的?”清芽看着杨宝刚问。
“美人儿,别说的这么难听,”杨宝刚铯迷迷盯着她,往前走了几步,“不是绑来的,是请来的,瞧你这小模样水灵的,只要你肯乖乖跟着我,我保证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清芽看了柯宁琪一眼,又转回头看杨宝刚,“你先让她出去,我有话对你说。”
杨宝刚见她神色很平静,很配合的样子,没有多想,只觉得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就应该顺着,宠着,他立刻对柯宁琪说:“你先出去,我和你妹妹单独聊会儿。”
柯宁琪自然不情愿,娇媚的靠在杨宝刚身上,“杨总,我这妹妹哪里都好,就是脑袋有些不好使,有点妄想症,一会儿说自己的某国的公主,一会儿说自己是顾家的千金大小姐,明明是小姐身子丫鬟命,偏偏不信邪,到处说自己是皇族后裔,是贵族千金,我怕我走了,她和您胡说八道,会把你吓到。”
978.第978章我的老公
杨宝刚大笑,“胡说八道好啊,胡说八道有情趣,她是公主那我就是驸马,她要是顾家千金,那我不就是顾家的女婿了?哈哈哈!”
他像是说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自己陶醉在自己的笑话里,哈哈大笑。
柯宁琪的手在他身上游走,娇滴滴的说:“所以说啊,我还是在这里陪着我妹妹,我妹妹这么弱不禁风的,我可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给您,您这样如狼似虎的,我妹妹的小身板怎么承受的住?就算我们姐妹俩一起来,我想想心里还发抖呢!”
柯宁琪这样一说,杨宝刚仿佛已经看到柯宁琪和清芽讨好伺候他的样子,他眼睛笑的已经看不见了,几乎流下口水。
清芽看着杨宝刚,冷冷说:“你先让她出去,我只和你说几句话而已,我的话说完了,你再让她进来。”
她声音虽然清冷,可柯宁琪给她强行服下的药物已经起了作用,她脸颊酡红,水目迷离,娇滴滴的模样,可以让任何男人的心一下化成秋水。
面对这样的清芽,杨宝刚根本没办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推开挂在他身上的柯宁琪,“你先出去。”
柯宁琪皱起眉,不依的抓住杨宝刚的衣服,拉着长声撒娇:“杨总——”
“去去去,”杨宝刚有些不耐烦,推了她一把,“你放心,我就和你妹妹聊几句,待会儿就叫你进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柯宁琪没有办法,在杨宝刚看不见的角度狠狠瞪了清芽一眼,开门出去。
杨宝刚走到清芽面前,贪婪的盯着清芽绝色的小脸儿,“美人儿,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你放心,只要你乖乖跟着我,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清芽淡淡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她清淡一笑,杨宝刚一下愣住。
作为顾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清芽身上的气质绝不会普通女孩儿可以比拟的。
她身上的衣服虽然并不华丽,可她身上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却让不住让人心生仰望。
杨宝刚着实愣了下,才说:“我叫杨宝刚。”
“杨总,”清芽微微倾倾唇角,“我没傻,也没疯,更没有什么妄想症,你被柯宁琪骗了,我不是她妹妹,我是她的敌人,她利用你,把我绑到这里来,只是想利用你把我毁掉,你是她的棋子,也是她的工具。”
杨宝刚的表情阴沉下去,盯着清芽一言不发。
清芽抑制住身体里躁栋,努力让自己平静。
她知道,她现在一定要冷静、镇定,一定要将她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发挥到极致,才能让杨宝刚相信她,才能起到震慑杨宝刚的目的。
她淡淡一笑,“杨总,我相信,你能有今时今日的财富地位,肯定是个聪明人,我到底有没有乱说话,有没有妄想症,你查查便知,至于我的身份,我确实是京城顾家唯一的女儿,我叫顾清芽,我可以给我家里任何亲人的电话,你亲自求证。”
杨宝刚阴沉的脸上浮现惊讶的神色,吃惊的张大嘴巴。
清芽继续说:“杨总,我相信,顾家的实力不用我多说,你现在只是被人蒙蔽,派人绑架了我,没有伤害我,如果你现在收手,我可以答应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既往不咎,可如果你执迷不悟,一定要做伤害我的事,你便要掂量掂量顾家的力量……”
她盯着杨宝刚的眼睛,微微一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顾家五个儿子,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家人对我的宠爱,想也知道,你若动我,不管是伤了,还是死后毁尸灭迹,我相信,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天上地下,顾家也会查出真相,将你揪出来,让你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清芽笑了下,“杨总,你可要想清楚,为了我一个小女生,你愿不愿意用你半生的声明财富冒险,愿不愿意用的你生命冒险,愿不愿意用你一家老小冒险!”
杨宝刚听着清芽一条一条娓娓道来,不知不觉间出了一身冷汗,过了许久他才结结巴巴问:“你、你真是顾家的大小姐?”
清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又抬眼看他,微微挑眉,“你觉得不像?”
杨宝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吞了口口水,“像,很像!”
这样的绝色,这样的高贵,若说她是顾家大小姐,估计没人会不信。
清芽淡淡笑笑,“既然像,我给你个电话,你求证一下,证实我的身份之后,你把我放了,让我家里人来接我,你放心,我顾家人向来说话算话,只要你不碰我,不伤害我,我既往不咎,绝不会让任何人找你麻烦。”
杨宝刚额头上的冷汗,开始一滴滴往下流。
当意识到清芽有可能说的是真的,她真有可能是顾家的千金大小姐时,从心底深处生出来的极度恐惧,让他猛然间起了干脆杀人毁尸念头。
他太惧怕顾家了!
京城顾家,那绝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主儿。
他居然绑了顾家最受宠的小女儿,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与其以后被顾家知道,把他弄死,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先爽一顿,再把清芽杀了,杀人灭尸,神不知鬼不觉。
可再转念一想,清芽说的没错。
顾家人都护短儿、都记仇,若是清芽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到时顾家人必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今天他绑架清芽时,不知道清芽是顾家大小姐,设计的并不周详,凭顾家的本事,轻而易举就能找到他。
如果让顾家人知道是他尖杀了顾清芽,估计不但是他,他一家上下老老小小都要给他陪葬。
他不敢冒这个险。
但愿顾清芽说的是真的,只要他把她放了,她就会既往不咎。
好在,他连清芽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碰过,还不至于罪无可恕。
这若是他已经把清芽强占了,他不管以后怎样,只能先顾着眼前,将清芽杀人毁尸了。
分清楚哪头轻,哪头重,他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凑上前,将清芽手脚上的绳子解开,“顾大小姐,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放在心上,好在我连一根手指都没碰过您,到时您可千万要和您家里人解释清楚。”
“你放心,”清芽声音冷静清晰的说:“我虽然是女生,可向来说话算话,我说了既往不咎,就绝对不会再找你麻烦。”
手脚恢复自由之后,她掏出手机,递到杨宝刚眼前,“这电话,是你打还是我打?”
杨宝刚正要说话,门外响起柯宁琪的敲门声,“杨总,您怎么还不好?快点嘛,人家都等急了。”
杨宝刚刚刚满心以为他和清芽之间会发生点儿什么,所以柯宁琪出去之后,他随手将门锁了,柯宁琪不知道清芽和杨宝刚在屋里谈的怎么样,干着急进不来,在门外扬声催促。
杨宝刚没理她,心道这个溅货居然敢算计老子,差点将老子死无葬身之地,先将清芽这个姑奶奶送走,回头再找她算账!
清芽见杨宝刚没反应,又问了句:“杨总,这电话,是你打还是我打。”
“您打您打,您自己打!”杨宝刚讨好的赔笑。
清芽收回手机,自然将电话打给了谢清翌。
她简略的介绍了下自己现在的情况,然后将手机递给杨宝刚,“我老公,谢清翌,要和你讲话。”
听到谢清翌的名字,杨宝刚的心肝狠狠颤了几颤,哆嗦着手接过清芽的手机,仿佛谢清翌能看到他一样,对着手机,又是赔笑,又是低头哈腰。
挂断电话,他弯着腰,双手捧着清芽的手机递给清芽,哭丧着脸说:“顾大小姐,待会儿谢少来了,您一定要多替我美言几句,尤其要和他说清楚,我不知道您的身份又被小人蒙蔽,才敢把您绑架到这里来,我把您绑来之后,连根头发丝都没摸您的,您可千万要和谢少解释清楚。”
他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虽然没见过顾家人,但有关顾家人的传说却听过不少。
以顾家的财势地位,碾死他,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如果他能祈祷的,就只有清芽会说话算话,不会秋后算账,找他的麻烦。
药效逐渐发挥出来,清芽额上冒了汗,越来越难受。
她绷直了身子,一动都不动,更不敢申吟出声,唯恐杨宝刚兽性大方,伤害到她。
她这却是想多了,如今就是再给杨宝刚几百个胆子,杨宝刚也不敢动她一根手指。
清芽觉得日子不好过,每一分钟都被无限拉长,十分煎熬。
杨宝刚比她也好不了多少,一身一身的出冷汗,心中忐忑不已,就像被押在刑台上,不知道等待他的是手起刀落,还是无罪释放。
其实谢清翌来的很快,清芽却觉得自己等的时间无比漫长,看着谢清翌踹门而入,清芽顿时松了口气,眼前黑影一闪,谢清翌已经将她搂在怀里,垂眸看她,“感觉怎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979.第979章争执
清芽抓住他的衣服,脸颊埋进他怀里,“带我回家……马上……”
谢清翌将清芽打横抱在怀里,冷锐的眼锋从杨宝刚脸上扫过,杨宝刚狠狠哆嗦了下,双腿一软,差点跪下。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谢清翌抱着清芽,大踏步离开。
车上,清芽紧紧抱着谢清翌的身子,痛苦申吟。
药物早就发挥到了极致,紧张和恐惧让她用全身的意志力拼命压制,才没在杨宝刚面前申吟出声。
如今到了谢清翌的怀中,感受到他的怀抱、他的气息,她再也忍受不住,发了疯的想要。
谢清翌又气又怒,身上像卷了风暴,狂怒的气息冰冷骇人,即使陪伴他已久的石宇,也不禁身体僵直,双手用力抓着方向盘,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汽车快到几乎飞起来,风驰电掣般冲进谢清翌的别墅。
谢清翌抱着清芽下车,踹开卧室的门,将清芽放在床上。
清芽搂着他的脖子,剧烈喘吸着,樱唇毫无章法的吻上他,不管哪里,闭着眼睛狂乱的吻。
面对这样的清芽,谢清翌怎么把持的住?
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欢暧后,清芽像缺氧的鱼,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呼吸着。
像是反射弧过度拉长,这时恐惧感才渐渐袭上心头,她脸颊埋在床上,抓着床单,放声大哭。
谢清翌心疼不已,温柔拍她,一下一下吻她的头发、她的脊背,“怎么了?是不是太疼了?”
第一次,清芽这样狂烈,这样主动,两人完全陷入了疯狂。
清芽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我害怕,好害怕。”
“不怕不怕,没事了,”谢清翌安抚的拍她,“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了,你知道吗?你很棒,芽芽,你救了自己,你真的很棒。”
谁都没有料想到她在学校还会出事,没人知道学校今天安排她们出去采风,时小拾打完电话回来,没找到清芽,还以为她去了别的地方画画,暗自埋怨她几句,没有多想。
没人知道她失踪了,直到她说服杨宝刚,给谢清翌打了电话,她的那些同学们依旧分散在山谷四处,逍遥快乐的作画,谁也不知道她当时那样危险,险些没了清白,甚至性命。
她用自己的聪明和冷静,救了自己。
如果当时她不是这样冷静的、有条不紊的一条一条和杨宝安摆道理,而是紧张的大喊大叫,杨宝刚绝对会把她当成疯子或者有妄想症的女人,糟蹋了她。
幸好幸好,虽然她腼腆内向,但从小到大潜移默化受到的影响还在,见惯了父兄们怎样临危不惧,怎样处变不惊,虽然她没办法做到那么好,但关键时刻,却也学的有模有样。
可只有天知道,她当时有多恐惧,多害怕。
她被人困住,绑住了双手双脚,她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杨宝刚也许会被她说服放掉她,可也随时有可能扑上来,强爆了她。
她吓的心惊胆颤,从没那样怕过。
可那种时候,她只能让自己冷静,只能让自己坚强,因为那一刻,她只能自己救自己。
谢清翌抱紧她,亲吻她,“乖,都过去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一大家子那么多人,若连一个顾清芽都看不好,那他们就可以自己一边儿去抹脖子了。
痛哭,很多时候是一种发泄。
将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发泄出来,清芽觉得舒服了很多,渐渐停止了哭泣,受伤的小兽儿一样搂紧谢清翌的脖子,蜷缩在他的怀中寻求安慰。
谢清翌安抚的抱着她,轻轻拍她。
过了好一会儿,清芽抬眼看他,“那个杨什么还有柯宁琪怎么样了?”
谢清翌沉吟了下才说:“柯宁琪知道事情败露,想逃跑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死了。”
清芽猛的睁大眼睛,“死了?”
“是的,死了,”谢清翌点点头,冷漠说:“便宜了她。”
这样死,太便宜了她!
如果不是当时只顾着清芽,柯宁琪若落在他的手里,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这么死了……”清芽呢喃了句,许久没再说话。
生命,真是太脆弱了。
她脑子很乱,身体像散了架一样疼,偎在谢清翌怀中,不知不觉睡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才醒,浑身发冷,头痛欲裂,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谢清翌没在,屋子里空无一人。
她摸摸额头,烫的惊人,她不禁苦笑了声。
就凭她的身体,若能经得住那一通折腾而不发烧,那才叫见鬼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扒拉到几片药,和水吞了。
躺在床上,胃里一阵翻腾。
她没胃口,可该死的她每次空腹吃药胃里就会折腾的不行。
实在难受的不行了,她只好爬起来,下楼去找吃的。
刚走到楼梯拐角处,就似乎听到有吵架的声音,她微微皱眉,紧走了几步,看到夙珏正站在谢清翌对面,义愤填膺的说些什么。
“珏哥哥,怎么了?”她走到谢清翌身边,看向夙珏。
“你还敢问怎么了?”夙珏一身怒气,“我只想问问你们,柯宁琪死了是不是?”
清芽头疼的不行,没什么精神,语气很轻,“是,柯宁琪死了。”
“你们自己听听,一个死字,在你们嘴里说出来多轻松!”夙珏气到怒发冲冠,“芽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一个死字,就那么轻而易举从你口中说了出来,可你想没想过,她也是娘生爹养的,她死了,她的亲人会伤心,她的母亲会悲痛欲绝!你们害死的是一个人,毁的却是一家人你们知道吗?”
清芽想说话,被谢清翌伸手臂挡住,谢清翌看着夙珏,淡淡说:“三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还原一切真相,我请你先去把事情查清楚,再来这里指责我们,芽芽今天身体不舒服,请你改天再来。”
“我还查什么?”夙珏暴怒,“我再怎样查,柯宁琪的死已经无法挽回了!她才二十多岁,比芽芽大不了多少,是不是在你的心目中,芽芽的生命就比别人的生命金贵,芽芽的命就是命,柯宁琪的命就不是命?”
“我从没这样想过,”谢清翌淡淡说:“如果她不绑架芽芽,她就不会在被杨宝刚追捕的时候,失足摔死,我并不觉得她的死与我和芽芽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必须承认,如果她不是这样死的,我会让她死的更惨!”
“你!”夙珏猛的抬手指住他的鼻子,“谢清翌!你怎么敢说和你们没关系?如果不是你曝光她的身世,她怎么会被柯才俊虐打、排斥?如果你没曝光她的身世,她现在还逍遥自在的做她的柯家二小姐,她怎么会自甘堕洛,去做杨宝刚的晴人?一切事情的起因,不过是因为她让芽芽受了一点委屈,只是那么一点点委屈而已,你就赶尽杀绝,曝光她私生女的身份,让她在柯家无处容身!如果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她怎么会用自己的身体做筹码,让杨宝刚对芽芽下手,谢清翌,你给我听着,善恶到头终有报,你再有权有势你大不过天,做的太过,早晚有天你会遭到报应!”
“顾夙珏!你够了!”清芽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猛的爆发,大声吼他:“这件事和翌哥哥没关系,全是因我而起,谁要报应就报应我好了!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满意了吧?”
“你!”夙珏气的胸膛剧烈起伏,一句话都说不出。
清芽颤抖着手指指向门外,“走,你给我马上走,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以后我是生是死是天谴,还是报应,都和你没关系,你给我出去,出去!”
夙珏被她爆发的情绪震慑到,缓和了下语气,“芽芽,我不是诅咒你们,我是担心你们,你们是我的弟弟妹妹,我有责任教育你们,我想让你们知道,每个人的生命都值得珍惜,都值得尊重,你们即使再有权有势,也没权利掌控别人的生死,我承认,最初的时候,确实是柯宁琪不对,可不过是个小小的争执而已,你们又何必把人往绝路上逼?如果不是你们曝光了她的身世,她现在还好好的做着她柯家二小姐,她怎么会去欺骗杨宝刚,借杨宝刚的手伤害你?芽芽……”
夙珏痛心疾首的看着清芽,“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民间有句俗话,叫兔子急了还咬人,你把人家逼到了绝路上,人家自然会不顾生死的来报复你,芽芽,你是我妹妹,你自然是我心中的玉,我不希望因为一些小事,你去和一些石头较劲,把自己陷入险地,你觉得值得吗?”
“那依你的意思呢?”清芽冷笑着看他,“她欺负我,我就该视而不见,忍气吞声?”
“她怎么欺负你了?”夙珏皱眉,“她不就是打了你几下?你不解气,你就打还她就好了,你可以多打她几下,打到你出气为止,你何必曝光她的身世,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
980.第980章你能耐我何?
“哦,原来是这样,”清芽冷笑着点头,“是,她私生女的身份是我给曝光的,是我让柯才俊虐待她的,是我让她陷害污蔑秦风的,也是我让她去给杨宝刚做晴人、撺掇杨宝刚绑架我的,都是我做的,行了吧?我就是做了,你又能拿我怎样?”
夙珏失望的看着她,“芽芽,你小时候是最心软最善良的,看到路边的流浪狗,你都要忍不住带回去,给它找个好归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冷漠了?如果不是你,柯宁琪不会死,你知道吗?她还那么年轻,她原本可以和你一样,可以有美好的家庭、美好的未来,就因为得罪了你,她只在这世上活了二十多年就死了,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悔恨?没有一点歉疚?”
“我没有,”清芽淡淡说:“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柯宁琪是我害死的,那你去报警啊,你去报警试试,看看警察会不会来抓我,看看法律会不会制裁我!你对我很失望是吧?那现在我也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对你也很失望,失望透顶!我请你现在立刻从我家里离开,以后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你!”夙珏再次被她气的脸色铁青,“顾清芽!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能明白?我没希望你去坐牢,更没希望你给柯宁琪偿命,我只希望你能醒悟、能忏悔、能引以为戒!至少到她墓前和她声对不起,到她家人面前,和她家人说声对不起!”
清芽嗤笑,犹如听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三哥,以前我曾听说,姓夙的男人,智商超高,情商负数,我还总是不信,今天我是彻彻底底信了!你所说的那些,我一样都做不到,你又能奈我何?”
“你……”夙珏一肚子火没法儿冲她发,转眼瞪向谢清翌,“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好的芽芽被你带成了这样!”
“三哥,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失望!”清芽往前走了一步,挡在谢清翌面前,“我刚刚已经说过,所有一切,因我而起,翌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冤有头债有主,你想做什么,只管冲我来,和翌哥哥没有任何关系,你离他远些,你敢动他一根手指,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说到做到,有种你就试试!”
论身份,夙珏是当哥哥的,如果他非要和谢清翌过不去,谢清翌难免会吃亏,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夙珏惊讶的看着清芽
这几个月来,清芽的性格越来越强势,像是骨子里的叛逆和倔强被什么激发了出来,和她妈妈的性格越来越像。
看看谢清翌,再看看清芽,他的心里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今天,柯宁琬找到他,跪在他脚下,向他哭诉,她妹妹死了时候,他震惊无比。
柯宁琪在外面跋扈任性,在他面前却乖巧的很,漂亮可爱嘴巴甜,看他的眼神满是钦佩与敬慕。
柯宁琪叫过他很多次姐夫,他也把柯宁琪当做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柯宁琬是他第一个动了真情的女人,被谢清翌设局,看到柯宁琬的另一面之后,他伤心又失望。
但他是个豁达的人,他总觉得,人都有两面性,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天使和恶魔。
天使和恶魔在每个人的身体里共存,时常在身体里打架,有时天使占上风,有时恶魔占上风。
他和柯宁琬分手之后,柯宁琬曾找到他哀求了几次,希望可以和好。
她解释说,她本性并不坏,她只是太疼爱妹妹了,看不得清芽把柯宁琪害的那么惨,一时鬼迷心窍,才会伤害清芽。
夙珏选择相信她。
柯宁琬在他面前一直表现很好,他愿意相信,在救与不救的思想战争中,柯宁琬心中的恶魔打败了天使,她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但那并不能说明,柯宁琬就是一个坏女人。
正如她所说,柯宁琪是因为清芽才曝光了私生女的身份,清芽等于毁了柯宁琪一辈子的幸福,作为一个疼爱妹妹的姐姐,自然会把清芽当成敌人。
将心比心,如果有人伤害清芽,在面临和柯宁琬一样的选择时,也许他心中的恶魔,同样会打败天使。
尽管他能理解柯宁琬的选择,但他没办法再接受一个曾经想伤害清芽的女人,做他的妻子,所以无论柯宁琬怎样苦苦哀求,夙珏都没回头,始终没和柯宁琬和好。
直到这次柯宁琬找到他,哭的瘫软在他脚下,告诉他,柯宁琪死了,那个笑起来像鲜花一样艳丽的女孩儿,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震惊不已。
他虽然是个男人,但向来心软,最看不得生死离别,也最受不了仗势欺人的人。
而如今,仗势欺人的人是他的弟弟妹妹。
他的弟弟妹妹,就因为有钱有势,活生生逼死了一个鲜花般年纪的女孩儿。
他郁愤难平。
难道这世上,谁的命就比谁更矜贵?
谁的命就比谁的更低贱?
柯宁琪只是一时冲动,不小心伤害了清芽,就因为清芽身份特殊,她就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吗?
他替柯宁琪不平,替柯宁琬伤心,也为谢清翌和清芽的狠心霸道而痛心。
他向来信奉得饶人处且饶人,最看不得谢清翌杀伐果断的性子。
谢清翌就是这样,手起刀落,从不饶人。
“三哥,你别再说了,我身体不舒服,请你离开……”清芽正说着,忽然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身子摇晃了下,一股湿热从鼻腔内流了出来。
她无意识的摸了一把,满手是血。
“芽芽!”
“芽芽!”
两声惊叫,谢清翌和夙珏同时变得脸色。
谢清翌一把将她抱起,抱到卫生间,用毛巾堵住她的鼻子。
一点用处都没有。
鲜血很快浸透了毛巾,顺着毛巾一角,滴滴答答滴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谢清翌心脏急跳,脸都白了,用力压住她的鼻翼两侧,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缓声哄她,“芽芽,你放松,别着急,别生气,放松……深呼吸……放松……”
夙珏看着被鲜血湿了半边的毛巾,脑袋嗡嗡作响。
如果清芽有个什么意外,他怎么再去见清芽的父母?
即使清芽的父母能原谅他,他又怎么原谅自己?
清芽起初还挣扎着下地,想到水管前用冷水洗一洗,渐渐的,精神越来越萎靡,最后眼睛缓缓合上,晕了过去。
两个同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在同一时间,几乎被吓的魂飞魄散。
再没片刻迟疑,谢清翌抱着清芽飞奔出去,夙珏开车,两人将清芽送往医院。
一系列检查后,乔浩洋安慰二人,“高烧引起鼻腔内血管破裂,我已经对症处理,没有大碍,她先天不足,这是娘胎里带来的,没什么好法子,只能平时多注意,保持心态平和,情绪不要大喜大悲,大起大落,最忌激动暴怒……”
说到这里,乔浩洋笑了下,“这点我倒是不担心,芽芽性子柔软,不是易激动暴怒的脾气,平时再多注意点就行了。”
夙珏汗颜,没好意思说,他刚刚气的清芽,连以后永远都不想见到他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他站在清芽的病房门外,有种劫后余生感觉。
乔浩洋有事急匆匆走了,谢清翌看了夙珏一眼,打开清芽的病房门进去,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夙珏盯着紧闭的门板,心里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难道真要为了柯宁琬姐妹,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妹妹反目成仇吗?
他知道现在谢清翌和清芽肯定不想见他,他也不想见他们。
他现在义愤难平,郁气难消,他们三人一见面,他怕他再忍不住说出什么指责的话,和他们争吵起来,加重清芽的病情。
在清芽的病房外站了一会儿,听里面没什么动静,他转身走了。
还没走到楼下,手机响了,柯宁琬打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刚刚接通,柯宁琬的大哭声就从听筒中传来,“珏,你快来,我求求你,你快来!我妈妈死了!我妈妈死了!怎么办?”
夙珏脑袋一懵,“你说什么?”
柯宁琬哭到哽咽,“珏,你快来……你快来啊,我妈死了……死了……我好害怕,你快来啊……快来啊……”
夙珏皱眉,“你在哪里?”
柯宁琬大哭着说:“我、我在家里。”
夙珏立刻冲出医院,开车赶往柯家别墅。
今天阴天,走进别墅,客厅里阴气沉沉,没有一点人气。
二楼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他循着哭声找过去,柯宁琬正趴在柯母的尸体上,又哭又晃,“妈,我求求你……求求你……你别留下我自己,妹妹已经走了,你不能再离开我了,我求求你,你睁眼看看我,睁眼看看我……我好害怕啊妈妈……妈妈……”
“怎么回事?”夙珏扶起她的身子,将手指在柯母鼻子下试了试。
一点呼吸都没有,确实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