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后悔
柳青璃怒瞪着澄娘，嗓音里透出几分狠劲，呵斥道：“你闭嘴，你别说了，根本不是这样的，我没说过……”
夜归尘突然抬眸盯着她，他的眼神极冷冽，冰山一般的脸上慢慢出现几分裂缝，那是一种无法理解又难以置信地表情。
他肩膀在微微地颤抖。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正拼尽全力压住心底的怒火，尽力平静地质问柳青璃：“你当初同意嫁给本王，就只是为了孩子对吗？”
“王爷……”柳青璃不敢看夜归尘的眼睛，她知道这次是真让他伤心了，也无法辩解什么，只哑着嗓音道，“我现在是真心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的。”
这话的言外之意，夜归尘何尝听不出？
他一时没忍住，仰面自嘲地笑了出来：“呵呵，亏本王还以为真心打动了你，原来你也不过是为了利用本王得到庇护罢了……”
柳青璃不停摇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无法否认，跟夜归尘成亲的初衷，就是为了利用他……
夜归尘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受得了枕边人的背叛？
夜归尘失望至极地望着她，眼底的柔情蜜意退散得干干净净，目露讥讽：“你原本大可以明说的，安安是本王的孩子，就算我们没有成亲，本王依旧会派人护他周全，你又何必牺牲至此呢？”
既然不喜欢他，厌恶他，又何必强迫自己跟他成亲？
有那么一瞬间，夜归尘甚至想过和离给她自由，可他又不甘心。
柳青璃着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急切地辩解道：“这不是牺牲，王爷，从你嫁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改变心意了……”
这话并没有安抚道夜归尘，反而令他更为羞怒，冷哼一声，嘲讽道：“本王倒不知，你的心意如此善变又廉价。”
柳青璃听着他的冷言冷语，心里非常难过，却也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正在她纠结该如何哄好夜归尘时，一旁的澄娘见他们不备，居然掏出一直藏在身上的簪子，直逼夜归尘喉咙。
澄娘瞪大了双眼，眼底布满了滔天的恨意，急呵道：“夜归尘，你去死吧！”
“小心！”
柳青璃大惊失色，下意识想冲上去替夜归尘挡下，却被夜归尘直接推开。
一切发生得太过，柳青璃反应过来时候，她已经倒在了地上。
她急切回头，结果眼睁睁看着簪子从夜归尘脖颈处擦过，刹那间鲜血直涌。
澄娘见这一击没能直接杀了他，还想再来。
“找死！”连毅拔出剑，暴呵一声，直接一剑削下了澄娘的头颅！
鲜血飞溅，柳青璃感觉脸颊上落下一片温凉，身体仿佛被人定住了那般，久久动弹不得，浑身发冷。
直到连毅着急的嗓音响起：“王爷……”
柳青璃这才骤然回过神来，顾不上脸上的血迹，强压下心底的恐惧，想去看夜归尘的伤口。
结果她还没碰到夜归尘，夜归尘就伸手挡在两人中间，身体极敏锐地往后退了一步，目若寒冰：“别过来！”
他脖子上的上头还在流血，整个人十分颓唐和低迷，甚至不愿再看柳青璃一眼，直接道：“本王现在，不想看见你。”
说罢，他就甩开众人的搀扶，踉踉跄跄地出了地牢。
柳青璃愣住了，呆呆的一个人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而迷惘。
镇西王府。
书房里，连毅轻轻放下金疮药，又拿起纱布，小心给夜归尘处理伤口。
这伤实在太寸了，但凡澄娘再靠前几毫米，都能直接取了夜归尘的性命。
可这么重的伤，夜归尘却全程哼都没哼一声。
他就像一座雕塑一样坐在哪里，面沉如水，眼神空泛，周身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寂。
连毅给他包扎好伤口，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试探着问：“王爷，王妃已经在外面侯了许久……”
夜归尘直接闭上了眼睛，冷漠呵斥了一句：“闭嘴，出去。”
连毅浑身一凝，也不敢再劝了，夹紧尾巴出了书房。
守在外面的柳青璃看他出来，又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连毅很快关上书房的门，她什么都没看见。
柳青璃眉头紧锁，从地牢出来后，她简单清理了脸上的血迹就一直守在了这儿。
此刻，她眼底满是担忧：“连毅，王爷的伤怎么样？”
连毅叹息一声，压低声音道：“外伤已经包扎好了，应是无大碍，可这心里的伤……”
连毅低垂着眼眸，点到为止。
悔恨，愧疚一股脑涌上心头，柳青璃嗓音都哑了几分：“都是我不好，连毅，能不能让我进去见见王爷，我想跟他解释清楚。”
连毅摇摇头，语气很淡：“王爷现在不想见你，王妃，你这次真的彻底伤了王爷的心，我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从没见他如此难过，就好像……心死了。”
柳青璃骤然一惊，一股更浓郁的歉疚席卷而来，险些将她淹没。
她后悔了，她真的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她不该利用夜归尘的真心。
一个人付出真心又被践踏的感觉，肯定很不好受吧？
她现在想要弥补了，还有机会吗？
连毅看柳青璃失魂落魄，也有些于心不忍，劝了一句：“王妃，你先回去吧，王爷正在气头上，或许等他冷静下来，会见你的。”
柳青璃虽然很想亲眼去确认夜归尘的伤势。
可她伤了夜归尘的心，他现在不想见她，也是情有可原。
没办法，柳青璃只好拜托连毅：“那就暂且麻烦你好好照顾王爷了……”
连毅微微颔首：“分内之事。”
柳青璃回到房间，刚刚结束功课的柳意安就找了过来。
柳意安看她脸色不好，主动走过去给她捶了捶肩膀，关切地问：“娘亲，你跟爹爹最近在忙什么啊？看你们总是早出晚归的，是不是很累啊？”
“娘亲不累。”柳青璃握住柳意安的手，没让他继续捶背了，将人拉到身前，“安安，你爹爹受了伤，你去看看他吧。”
夜归尘不想见她，应该不会迁怒柳意安吧？
第257章 道歉
柳意安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慌了神，嗓音都尖锐了几分：“爹爹受伤了？”
他立刻就坐不住了，拉着柳青璃的手要去找夜归尘：“娘亲，爹爹怎么会突然受伤啊，严不严重？我们一起去看他。”
柳青璃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柳意安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柳青璃脸色不好，并不是因为疲惫和劳累，好像还有别的原因。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当即有些生气地猜测起来：“娘亲，爹爹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他让你不开心了吗？”
虽然柳意安现在已经很喜欢夜归尘了。
不过若是夜归尘欺负柳青璃的话，他可不会坐视不理。
柳青璃还没来得及否认，柳意安却仿佛已经笃定了。
他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气死我了，娘亲，我这就去给你讨回公道，他就算受伤了，也不能欺负你，不能让你难过！”
柳意安气势汹汹地要去找夜归尘算账，势必要给柳青璃报仇。
柳青璃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小声解释道：“安安，你误会了，这次，是娘亲做错事，惹你爹爹不高兴了。”
柳意安一下愣住了：“啊？”
他疑惑地抓了抓后脑勺，轻声说：“既是娘亲做错事，那就好好道歉啊，娘亲，你不是教我说，只要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吗？你主动道歉，爹爹就会原谅你的。”
小孩子，永远都是这么天真，认为这世间的事只要道歉都能解决。
若真能如此就好了。
柳青璃抿着嘴唇轻轻摇头，眼底是失落和为难，悠悠道：“安安，这次娘亲做了一件特别过分的错事，害你爹爹特别伤心，哪怕道歉也挽回不了了。”
这么严重吗？
柳意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不希望看见娘亲难过，想帮帮他们，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柳青璃蹲在他面前，耐心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声说：“你爹爹现在不肯见我，所以你替娘亲去看看他好不好？”
柳意安重重地点头，一下感觉到了自己肩膀上担着的重任，极认真地说：“好，我会替娘亲哄哄爹爹的，爹爹最宠我了，一定会原谅娘亲的……”
柳青璃派人去厨房拿了一些点心，让柳意安提着去书房。
夜归尘只说不想见柳青璃，因此连毅并没有拦住柳意安。
柳意安推开书房的门，一眼看见了坐在地上的夜归尘。
屋子里有股很重的酒味，夜归尘脚边还凌乱地散落着几个空酒瓶。
夜归尘并没有看门口的人是谁，他现在谁也不想见，又低着头喝了一口酒，抬手就想将手中的空酒瓶子砸过去：“滚出……”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柳意安极为不安地唤了一下：“爹爹！”
夜归尘瞬间收了手上的力道，怔怔地望着柳意安。
他喝了不少酒，都说酒醉解千愁，可他却怎么都喝不醉，反而越来越清醒。
他清醒得一看见就柳意安，就想起柳青璃是为了他利用自己的……
夜归尘咬咬牙，甩了甩脑袋，他还不至于跟一个孩子计较。
他踢开身边的酒瓶子，对着柳意安招招手：“你怎么来了？”
柳意安从没见过这般颓废的夜归尘，一时看愣了，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在他眼里的夜归尘，一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在外人面前像一座巍峨的山一样保护他跟娘亲，在家里又宛若春风，温柔体贴。
像此刻这般，失魂落魄，憔悴不堪的模样，柳意安一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直到夜归尘对他招手，他这才回过神来，慢慢朝着他走过去。
柳意安也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说：“是娘亲让我过来看看你的，爹爹，你受伤了，还好吗？”
夜归尘一把搂住他，紧紧抱住他，桑心沙哑：“爹爹还好，不要担心。”
柳意安依偎着夜归尘，突然懵懂地意识到，他的父亲，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强大。
至少不是无坚不摧的。
柳意安回抱住夜归尘，轻声问：“爹爹，你为什么不让娘亲来见你啊？”
夜归尘身体僵了僵，没有正面回答。
柳意安不依不饶地说：“娘亲想跟你道歉的……就算是吵架了，娘亲也应该有一个道歉的机会啊。”
夜归尘耐心又温柔地对柳意安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无奈地说：“安安，大人之间的事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揭过的，我不想见你娘亲，也不是不肯原谅她，我只是……”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夜归尘还是对儿子坦诚：“只是有些害怕。”
“害怕？”柳意安这下更无法理解了，疑惑不解地歪着头，“你怕娘亲会伤害你吗？”
柳意安不停地摇头，十分真诚地说：“不会的，娘亲真的意识到错误了，她现在很难受……”
夜归尘注视着柳意安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不是的，我是怕我控制不住心底的恶意，伤害到她。”
他怕自己又跟六年前一样，会用一些不太成熟的手段留住她。
从知道她不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刻起。
夜归尘就险些没控制住将她锁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近她的疯狂想法。
他知道，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他跟柳青璃只会越走越远。
所以他在努力克制，在他想到一个两全之策之前，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柳青璃。
柳意安果然听得一知半解，想不明白大人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吵架的话，明明只要道歉就能解决的啊……
夜归尘看出他的迷茫，捧着他的脸揉了揉，轻声说：“安安，这些事很复杂，你一个小孩子就别操心了。”
他又承诺道：“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见你娘亲的。”
时机成熟？
那是什么时候？
柳意安这下更不懂了，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难道真能一直不见面吗？
两人在屋内聊着天，柳青璃则一直守在外面。
她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朝书房门口看一眼，无比期待夜归尘能派人叫她进去。
可那扇门始终紧闭着。
纵然柳青璃此刻有满腔的愧疚，也不知该对谁诉说。
第258章 没有隔夜仇
就在柳青璃焦急不安地等待时，夜温玉来了，还带了不少东西。
柳青璃跟着下人去接待她，一直客客气气的，却因为心不在焉，显得有些疏离和冷漠。
夜温玉微微蹙眉，眼底闪过一抹不满，冷声问：“我听说尘儿抓逃犯受伤，特意带了一些补品过来，你怎么不在他身边照顾，在外面转悠什么？”
生为妻子，丈夫受伤时，就该守着丈夫，而不是独自一人失魂落魄。
看柳青璃这般模样，夜温玉还真是有些失望。
夜温玉让柳青璃跟他一起去书房探望夜归尘。
柳青璃摇摇头，愧疚地低声说：“姑母，我……我跟王爷吵架了，他现在不想见我。”
夜温玉不耐地啧了一声，没好气道：“他不想见你，你就不去见他吗？”
知道是夜归尘不想见柳青璃，夜温玉就明白，这次吵架多半是柳青璃的错。
她十分无奈地叹息一声，不满地训诫了起来：“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就算是十几年的老夫妻，也总会有口舌之争。”
“可日子不会因为吵几句嘴就散了的，总要有一方主动服软，难道，你还想等王爷跟你服软不成？”
看柳青璃还有些呆呆的，夜温玉顿觉恨铁不成钢。
她拍了拍柳青璃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女子嫁了人，就该以丈夫为先，对丈夫要温柔顺从。”
“尘儿刚在外面受了伤，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就跟他吵架，你这不是存心不让他好过吗？”
柳青璃当然不是故意的。
她也想跟夜归尘解释清楚，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只能匆忙跟夜温玉解释道：“不是的，姑母，都是我的错，王爷现在不想见我……我出现，不就是给他添堵吗？”
夜温玉不太赞同地呵斥了一句：“添什么赌，你不去跟他把话说开，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能对身体有好处？”
说罢，她不顾柳青璃的抗拒，直接拽着她的手想一起去书房。
在夜温玉看来，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床尾和，不是什么大事。
夜归尘故意不见柳青璃，估计也就是想要一个态度。
还好她来了，不然这两人别别扭扭的，还不知道还这样僵持到什么时候去。
远远看见两人，连毅下意识站出来挡了一下：“杨夫人，您要去见王爷可以，可王爷说过现在不想见王妃，王妃不能进去！”
夜温玉冷冷地瞥了连毅一眼，不怒自威：“放肆，她是镇西王妃，这整个王府，有什么地方是她不能去的？让开！”
这小两口要是再不和好，可是会影响感情的。
夜温玉可不想他们刚刚成亲，感情就出现什么裂痕。
连毅也就是象征性地拦一下，并不敢真不让柳青璃进去。
而且他也想让柳青璃跟夜归尘尽快和好，所以被夜温玉呵斥一句，就顺势让开了路。
柳意安还在书房陪着夜归尘，看见柳青璃和夜温玉进来，乖巧地打招呼。
夜温玉一进门眉头就皱了起来，十分不满地训斥起来：“尘儿，你这是在搞什么，受了伤还敢喝酒，这般不理智，你是昏了头不成？”
夜归尘懒洋洋地坐着，眼神有些迷茫，并没有接夜温玉的话。
柳青璃看他如此颓废憔悴，不仅自责不已，还十分痛心疾首，关切地说：“王爷，养伤要紧，烈酒伤身，以后还是不要喝了。”
夜归尘神色很是冷淡，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既然来了，就带安安回去吧，以后不必拿孩子来试探本王，本王该尽的责任，一样都不会少。”
一听这话，柳青璃顿时慌了神。
对啊，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让柳意安来替她看夜归尘呢？
柳青璃不想夜归尘因误会这些事更为伤心，匆忙地解释道：“王爷，你误会了，我没有让安安来试探什么，我只是想要关心你，可你不见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夜归尘骤然抬手，怒掀翻了桌上的竹简，呵了一句：“够了，本王不想再听你狡辩！出去。”
这动静吓得柳意安哆嗦了一阵，被他周身的戾气吓得白了脸。
夜温玉不太赞同地微微蹙眉，心疼孩子，低声训诫了夜归尘一句：“尘儿，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别发脾气吓到孩子！”
看夜归尘情绪激动，柳青璃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来了。
她伸手抱起柳意安，当着夜温玉的面，有些话她也不好意思跟夜归尘说，只好轻声安抚道：“王爷，你别生气了，小心气坏身子。”
看他依旧没什么反应，柳青璃心中更是悲痛不已。
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不敢抱怨，只小声对夜归尘说：“我这就带安安走，你好好养伤。”
看着母子俩离开书房，夜归尘都没看她们一眼，夜温玉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蹙眉望着神色淡漠面无表情的夜归尘，忍不住担忧：“尘儿，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吵个架怎么把孩子都扯进来了？”
夜归尘显然不想多说，敷衍道：“姑母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先请回吧。”
夜温玉有些埋怨和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我也是关心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吧，不过，听我一句劝，这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
夜温玉苦口婆心地说：“有什么事啊，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说清楚，你这么冷着她，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夜归尘现在脑子乱糟糟的，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闭上眼睛，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冷声道：“姑母，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的，不劳您费心。”
夜温玉顿觉有些受伤，难过地说：“这是嫌我多管闲事了……”
夜归尘不想再解释，好似默认了。
后面的连毅倒是个识趣的，看情形不对，就赶紧走上来跟夜温玉说：“杨夫人，王爷现在需要静养，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属下派人送夫人回府。”
看夜归尘并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夜温玉只好先离开书房。
可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值得夜归尘发这么大的火？
第259章 为老不尊
夜温玉逐渐觉得事情没她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
夜归尘向来是个喜怒不行于色的人，这次这么生气，一定是柳青璃做了格外过分的事。
夜温玉本想跟连毅打听，可想想又摁下了这个想法，连毅嘴巴严，一定不会全部跟她说。
所以，打发走连毅后，夜温玉就找了府中伺候柳青璃的丫鬟打听，先是问了立夏，又问了另外一个丫鬟。
俗话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夜归尘突然这么生气冷落柳青璃，下人们早就已经传开了。
一听夜温玉来问，丫鬟们都不敢隐瞒，七嘴八舌就把事给说了。
夜温玉终于把这事前前后后拼凑了起来，当即勃然大怒。
另一边，带着安安回到房间的柳青璃，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她想着夜归尘冷淡疏离的态度，心中很不是滋味，事到如今，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夜归尘了。
柳意安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十分不安地小声嗫嚅：“娘亲，爹爹是不是又不想要我们了？他讨厌我们了吗？”
听到这话，柳青璃瞬间心如刀绞！
她怎么忘了，柳意安从小没有父亲，一直就特别敏感脆弱，刚才，一定被夜归尘冷脸的样子吓到了。
柳青璃心疼地将孩子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安安，别胡思乱想，你爹爹只是现在在气头上而已，他不会不要我们的。”
柳意安并没有被安抚道，依旧非常不安，却也不忘安慰柳青璃说：“如果他真的不要我们了，那我们也不要他了，反正没有爹爹，我们也能生活得很好……”
柳青璃当即心中大为震惊。
她盯着柳意安的眼睛，极为认真地说：“安安，你千万不能这么想，你爹爹对你那么好，这话让他听见，他会很难过的。”
柳意安才管不了那么多，只是觉得忿忿不平：“可是，他让娘亲这么难过……他是个坏人。”
柳青璃失落地摇摇头，又自责又难受，嗓音都更咽了起来：“不是的，这次真的是娘亲不好，安安，你就别说你爹爹的不是了……”
柳意安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贴心地说：“娘亲，你别哭，别难过，我们一起再去找爹爹道歉，主动跟爹爹和好……”
柳青璃刚想说现在不适合去见夜归尘，夜温玉就从外面冲了进来。
她冷着脸，眉宇间敛着无尽的冷意，像是一阵风一般闯进来，抬手就给了柳青璃一巴掌。
柳青璃没有防备，结结实实受了一巴掌，被打得偏过头去，满目错愕：“姑母……”
柳意安当即伸开双手挡在柳青璃面前，怒气冲冲地瞪着夜温玉：“你凭什么打我娘亲，你这个坏女人……”
夜温玉胸腔憋着一股火气，冷冷地瞪着柳青璃，还不忘吩咐身旁一众愣住的下人：“把小少爷带下去！”
她有一些话想和柳青璃说，而柳意安实在不适合在场。
柳意安不停地踢打着靠近的下人，气得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对着夜温玉叫嚣道：“我不走，不走，我要保护娘亲，你这个坏女人，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下人们不敢真对柳意安动粗，一时僵持不下。
还是回过神来的柳青璃摁住了柳意安的肩膀：“安安，你冷静一点，我跟你姑奶奶有话要说，你先回自己房间好不好？”
柳意安不依不饶地挣扎着，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他只倔强地站在柳青璃身前，寸步不离：“我不，娘亲，我要留下来陪着你，我走了，这个坏女人又会打你的，她以前装得像个好人一样，现在又本性暴露了，她坏！”
夜温玉本来就是一个一点就着的暴脾气，更何况是被她一直当成宝贝宠爱的柳意安如此误会？
她当下就怒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说：“我坏？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娘亲做了什么！”
柳意安气鼓鼓地瞪着她。
夜温玉不再管他，抬眸满眼失望地望着柳青璃：“柳青璃，你想想你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我刚刚打你一巴掌，打错了吗？”
柳青璃知道夜温玉多半是知道澄娘死前说的那些话了，低着头没脸反驳。
夜温玉冷冷地嗤了一声：“看来，你也觉得自己不冤枉！”
夜温玉原本对柳青璃寄予厚望，期待她跟夜归尘好好过日子。
现在，却是气得不轻，也顾不上柳意安在场了，指着柳青璃的鼻子骂了起来：“柳青璃，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好姑娘，还曾因为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误会你，就一直心存愧疚，想对你好弥补你，可你就是个贱骨头，你就配不上任何人的好！”
柳青璃听着夜温玉歇斯底里的声音，难过得不能自抑，可她不知该如何反驳。
见她沉默不语，夜温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夜温玉撸起袖子，双手叉腰，喘着粗气怒骂道：“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能下贱到这个地步，学着那青楼里的妓女一般，下作到用春药去勾引男人，简直无耻，不要脸！”
“要是早知道你是这种人，当初我还不如成全了尘儿和王月莲。”
柳青璃瞳孔骤缩，心慌乱得咚咚咚乱跳起来，又是愧疚又是自责，一时只觉抬不起头来。
一旁的立夏看情形有些失控了，不敢耽搁，悄悄去书房通知夜归尘。
柳意安听不得夜温玉如此欺负柳青璃，立马站出来反驳道：“娘亲没有不要脸，你不要欺负我娘亲……”
他生气起来，还想直接将夜温玉赶走：“你走，我家现在不欢迎你！”
夜温玉若是对柳青璃客客套套，柳意安还会认这姑奶奶，她若欺人太甚，柳意安可不惯着她。
夜温玉更生气了，胸腔剧烈起伏着，失望至极地望着这个疼爱了几个月的小孙子。
她终究是没忍住，呵斥了柳意安一句：“没规矩，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柳青璃一把抓住柳意安，为难地劝了一句：“安安，你别胡闹，不可以对姑奶奶没礼貌。”
柳意安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是她先欺负你的，娘亲，她……她为老不尊！”
这是他新学的成语，气极了，张口就骂了出来。
第260章 休妻
被一个小辈骂作为老不尊，本就生气不已的夜温玉这下真是快要被气起了。
她只觉得一口浊气堵在胸腔，气得喘不上气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柳青璃担心不已地望着她，关切道：“姑母，您别和孩子一般见识，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夜温玉显然并不领情，怒气冲冲地说：“我不要你管，我还气不死。”
她愤怒地指着柳意安，想着这孩子刚刚骂人的那些话，埋怨起柳青璃：“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是不是？这好好的一个孩子，跟着你都养成什么样子了。”
柳意安毕竟是夜家的血脉。
夜温玉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被养歪了。
她看柳意安的眼神让柳青璃十分不安，下意识抱紧了孩子。
夜温玉冷冷地下了命令：“既然你教育不好孩子，那自然有人来替你教育，安安就先跟我去杨家，免得被你这个满脑子污秽思想的亲娘给祸害了！”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摊上你这样的母亲，也是可怜啊！”
夜温玉并不是在跟柳青璃商量，而是想直接带走柳意安。
柳意安一听这话也慌了，一把抱紧柳青璃的大腿，愤怒地瞪着夜温玉：“我不跟你走，我不会离开娘亲的……”
柳青璃也慌了神，柳意安就是她的命，她不会让夜温玉带走的。
柳青璃蹲下来，用力将柳意安抱进怀里，警惕地望着夜温玉说：“姑母，我知道您对我有所不满，也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事，我不怪您。”
“可安安是我亲生儿子，他必须跟我待在一起，您不能带走他。”
她心里清楚，若夜温玉要来硬的，她根本就不是对手，只能苦苦哀求：“姑母，安安也是为了维护我，加上在气头上，才会说那些不中听的话。”
柳青璃努力解释道：“他不是存心的，我保证以后会好好教他的，您别跟我抢孩子……”
柳意安已经被吓懵了，窝在柳青璃怀里哭了起来，委屈到不行，哭得浑身抽搐：“呜呜呜，娘亲，我不要跟你分开，不要……”
柳青璃心疼地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小声安慰道：“安安乖，别怕别怕，我们不会分开的……”
夜温玉深深地叹了口气，越发不满起来，怒火甚浓：“你看看你看看，好好一个孩子，被你纵得如此胆小，动不动就哭哭啼啼，丝毫没有男子气概，以后如何担当大任，你要是不会教，你就放手，不要毁了孩子！”
柳青璃轻轻捂住柳意安的耳朵，不让他在听这些话，柳意安本就敏感，柳青璃不希望任何人打着爱他的名义说教。
她尽量护着孩子，隐隐有些不悦地看了夜温玉一眼：“姑母，安安只是被吓到了，他身体不好……”
夜温玉当即冷哼一声：“身体不好？分明就是被你纵得太过胆小担不起事，你也别跟我耗了，赶紧把孩子给我！”
她伸手就要去抢孩子，柳意安吓得哭了起来。
柳青璃一边护着孩子，一边又怕自己反抗时不小心伤了夜温玉，场面一下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连毅朗声的通报：“王爷到！”
夜温玉微微收敛了几分，松了手。
就这么一会儿，柳意安胳膊都已经被夜温玉掐红了，柳青璃头发也乱了。
看见夜归尘进来，柳青璃下意识将他当成了靠山，冲过去抱着他寻求帮助：“王爷，你劝劝姑母，安安不能离开我！”
结果夜归尘面容不善地将她推开。
柳青璃心里一阵失落，也知道是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哪怕难过也不敢表现出来。
夜温玉现在已经知道夜归尘失魂落魄的原因了，很是心疼。
她一看见夜归尘难过的样子，就越发对柳青璃不满起来，又恶狠狠地瞪了柳青璃一眼。
柳青璃只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低眉顺目地摸了摸柳意安的头。
夜温玉无比关切地对夜归尘说：“尘儿，你不好好休息，跑出来干什么，快回去吧，这儿有我呢……”
夜归尘慢慢走到柳意安身边，简单给他擦了擦眼泪，就把人抱了起来，不冷不热地对夜温玉说：“我不来，倒不知道姑母抢孩子都抢到我头上来了。”
夜温玉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和责备之意，一时有些生气：“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跟你抢孩子，我是想把孩子带回去照顾，他在王府都被教成什么样了？”
她话里话外，透露着对柳青璃深深的嫌弃。
柳青璃有苦说不出，无奈极了。
夜归尘不由分说道：“姑母，安安很好，你现在强行带走他，只会吓坏他，你若真为了孩子好，就先回去吧。”
他一上来就下逐客令，态度还十分坚决，夜温玉有些骑虎难下，只觉难堪不已。
看夜归尘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夜温玉也无奈，转头说起另一件事：“行吧，你不让我带走孩子也可以，可是尘儿，你跟她的这门婚事，既然是出于利用才建立起来的，那也就做不得数。”
柳青璃瞳孔巨震。
夜温玉不顾柳青璃的难过和受伤，直接说：“这样的女人不休，留着只会败坏整个家族的名声，以后继续让她教导安安，不知道会教成什么样呢！”
柳青璃顿时慌得手足无措，哀戚地望着夜归尘：“王爷，不要……”
他们才刚刚成亲，她才刚明确自己的心意，若此刻夜归尘休了她，她就真的没机会了……
夜归尘依旧没看柳青璃。
不过，他也没答应夜温玉休妻的提议，还主动替柳青璃解释和开脱：“姑母，澄娘临死之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刻意挑拨离间，当不得真，不能因为这一点就休妻。”
夜温玉显然不信这幅说辞，当即指出：“既然你知道当不得真，为何还这么生气？”
夜归尘沉默了半晌后，才悠悠解释道：“我只是想给青璃一个教训，让她以后别在因为心软被利用罢了，不是因为在意澄娘说的那些话。”
这幅说辞，听着倒像是真的了，夜温玉没法再说什么，只好暂时放弃带走安安。
临走前，夜温玉还是对柳青璃说：“这次我可以不插手，下次若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我是绝不会继续让你带孩子的！”
柳青璃拍着胸脯保证说不会再有下次。
第261章 通敌叛国
夜温玉走后，下人们也都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一下就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柳意安趴在夜归尘肩头，显然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十分不安。
夜归尘轻声哄了他两句，就让连毅带他回去休息。
柳意安乖乖地跟着连毅走了。
孩子一走，夜归尘也转身准备离开。
“王爷……”柳青璃在后面追了过来，“我们能聊聊吗？”
见夜归尘之前愿意在夜温玉面前维护自己，柳青璃还以为夜归尘已经原谅她了，这才想借此机会好好跟他道歉。
没想到夜归尘脸色依旧冷淡，面无表情地说：“本王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柳青璃顿时失落得白了脸。
两人明明离得那么近，夜归尘却甚至不愿意回头，只留给她一个十分冷漠的背影。
柳青璃只觉心酸，沙哑着嗓音道：“王爷，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确是为了安安才……”
她话才说了一半，夜归尘就直接走了，真是一句话都不想听她多说。
柳青璃咬了咬牙，实在没忍住心中的酸涩和难过，眼眶都红了。
她终于明白，夜归尘刚才并不是为了她才在夜温玉面前说好话，他只是不想柳意安被带走而已。
是她自作多情了，这次她这么过分，夜归尘怎么可能轻易原谅她呢……
柳青璃独自伤神，又忍不住想起这些天的甜蜜，不过短短一天，夜归尘的温柔和宠溺，就已经成了奢侈的过去。
柳青璃无比后悔轻信了澄娘，更后悔当初听了澄娘的话利用夜归尘。
可现在后悔也没用，她该怎么办？
另一边，夜归尘并没有一直陷入这些儿女私情的纠葛中。
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只能将所有的难过和悲痛都暂且摁下。
他让人隐瞒住澄娘已死的消息，静待澄娘背后之人露出马脚。
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
朝堂上，所有人都在商讨着布防图被盗一事。
这些大臣还不知道被盗取的布防图是假的，纷纷对夜归尘发难。
有个一直跟夜归尘作对的大官就直接站出来，当众质问：“镇西王，眼看着陛下给你的五日之期已过，这布防图，你找回来了吗？”
夜归尘负手而立，表情未表，极为冷静和从容地回了一句：“尚未。”
那位大官顿时笑得无比讽刺：“呵，诸位看看，这就是镇西王的态度，丢了如此重要的布防图，居然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图没找到都能这么理直气壮，简直无法无天。”
此话一出，就迎来无数人附和。
齐如风刚想站出来替夜归尘说话，就被夜归尘使了个眼色逼退了。
怕坏了他的计划，齐如风只能老老实实地待着。
太子和其他几位皇子也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地站着，都在等上方那位皇帝陛下的态度。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声，周永旭手上举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急匆匆地从外面跑回来。
他一来，就双手举着盒子跪下请罪：“陛下恕罪，臣来迟了。”
一直慵懒的皇上瞬间来了几分精神。
他微微坐直了，缓缓抬眸，盯着周永旭手上的东西：“周爱卿先起来吧，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周永远回话前，先瞥了夜归尘一眼，这才满脸得意地说：“回禀陛下，臣手上拿的，正是那丢失多日的布防图，臣也是为了找到此图，才不得已来迟了的。”
夜归尘眼底闪过一抹暗芒，表情极冷。
朝堂上因为周永旭的这番话再次热闹了起来。
“布防图居然被找回来了，周大人不愧是皇上最看中的京兆尹，果然有些能耐！”
“还是周大人厉害啊。”
听着这位恭维的声音，周永旭更是得意不已，很是受用。
有多少人夸周永旭，就有更多的人看夜归尘不爽，只不过还没有明说罢了。
众目睽睽之下，夜归尘冷笑了一声，不急不缓地问了一句：“本王有一事不明，还请周大人解惑。”
周永旭挺了挺脊背，现在他连跟夜归尘说话都仿佛多了几分底气，十分高傲地说：“王爷请讲。”
夜归尘冷冷地盯着他：“周大人是从何处找到这布防图的？”
事发之后，夜归尘怀疑过很多人，却唯独没想到，澄娘背后筹谋之人，居然会是这平日最为胆小怕事的周永旭。
周永旭之所以能坐稳京兆尹这个位置，其实靠的一直不是他干实绩的能力，而是他溜须拍马的本领。
没想到就是这样畏手畏脚的人，居然差点给了他致命一击，夜归尘真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周永旭得意地说：“这布防图，是我在一个归云国奸细身上找到的。”
一听此事居然牵扯到了归云国，大臣们的脸色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还有人心中已经生出了可怕的揣测，怀疑夜归尘通敌卖国，故意弄丢布防图。
不过情况不明朗之前，谁也不敢乱说话。
朝堂上，也就只有周永旭在说个不停：“布防图丢失后，我就怀疑这件事会不会跟归云国的人有关系，因此一直派人留意着近日进出城的情况。”
“今日一早，就听下面的人汇报，说有人不配合搜查，想强行闯出城门。”
“我觉得不对劲，带人过去抓住人审问，就搜出了布防图！”
等他说完，夜归尘立刻问了一句：“归云国奸细何在？”
周永旭显然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说：“奸细见事情败露，当场就畏罪自杀了，尸体现在就在京兆尹，王爷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看。”
夜归尘瞧着他那势在必得的样子，冷冷地笑了一声，这人，还真有几分能耐。
诸位大臣听完周永旭的话，纷纷嚷嚷着夜归尘给个说法。
为什么布防图会落入归云国奸细手中，为什么五天时间，夜归尘都没查到任何线索，是不是他有意放走归云国奸细！
接二连三的质问砸向夜归尘。
还有人趁机让皇上定夜归尘的罪，说他不仅监察不力，还搜查不严，险些酿下大错。
夜归尘不动声色地留意着这些帮着周永旭说话的大臣，脸色微冷。
第262章 欺君之罪
无论底下的人怎么吵，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始终没有表态。
这下，就连太子和几位皇子都看不透皇上的心思了，只好跟着保持静默。
周永旭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以将夜归尘打倒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
他还不依不饶地说：“皇上，布防图关乎京城百姓安危，却险些落入归云国歹人之手，若这事不给出一个交代的话，恐怕会令百姓们心寒。”
明里暗里，都让皇上赶紧处置夜归尘。
他的那些同党也跟着附和起来。
被一群人攻讦的夜归尘却直接笑出了声。
这令周永旭更是恼怒，十分不满地望着他，呵了一句：“你笑什么，如此严肃之事，你竟还笑得出来，当真是没有丝毫悔过之心……”
夜归尘冷冷地嗤了一声，嗓音冷锐而平静：“若本王当真丢了布防图，那陛下的确应该严惩本王。”
周永旭一听这话直接就气笑了，一时觉得君安乾是不是知道自己活罪难逃了，气昏了头才说这种胡话。
“王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永旭得意地挑眉，又掂了掂手中的布防图，含笑问：“你丢了布防图，不是众所周知的吗？难道这布防图还是我从你手上抢来的不成？”
面对他的嘲讽，夜归尘依旧不慌不忙，淡定地问了一句：“周大人见过布防图吗？”
周永旭瞳孔骤缩，脸色微沉……
布防图一直是由夜归尘保管的，被澄娘偷出来之前，他的确没机会见识到。
周永旭顿时有些慌，又拿不住夜归尘到底是什么意思，硬着头皮强撑着：“没见过。”
夜归尘的笑容越发清冷和讥讽，一字一句饶有兴致地问：“既然没有见过，那你如何笃定你手上的图就是真的？”
周永旭仔细观察着夜归尘的表情，想说这人一定是在撒谎！
可夜归尘太过不动声色，周永旭什么都看不出来，逐渐就有些不淡定了。
朝堂上很快就有大臣们议论起了布防图的真假，纷纷怀疑周永旭的办事能力。
明明刚刚还被众人恭维着，这落差一下让周永旭有些接受不了。
他愤怒地望着夜归尘，还以为能戳穿夜归尘的伪装，直接戳破道：“王爷可别忽悠我们，若这图是假的，那为何图丢了之后，你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去找？”
夜归尘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不急不缓地说：“自然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
周永旭咬了咬牙，从这一刻起，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踏入了夜归尘的陷阱。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挣脱时，已经来不及了！
夜归尘一改方才的冷静从容，厉色瞪着周永旭，眼底满是狠戾：“本王让澄娘盗走假的布防图，原本是为了引出澄娘背后的敌国暗探。”
“这个局本王筹备了许久，如今眼看着就要收网了，周大人却跳了出来，坏了本王完美无缺的计划。”
“如此，周大人还敢在陛下面前评判本王的罪，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被夜归尘冷冽的眼神一扫，周永旭顿时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哆嗦了一下。
他已经有些底气不足了，强撑着才没有直接败下阵来，倔强道：“这……这怎么能怪我啊，我事先又不知道王爷提前布局了，而且澄娘和暗探都已身死，王爷所说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吧？”
夜归尘微微摇头，眼角眉梢中的冷冽和不屑，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周永旭的愚蠢：“所以，你是在怀疑本王吗？若本王这话是撒谎，又何必拿出一个假的布防图？”
周永旭身体一僵。
从得知布防图是假的那一刻起，周永旭已经慌了神，失了先机。
可他轻易不肯读书，还硬着头皮强撑着说：“你居然弄出一个假的布防图出来，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搞得人心惶惶。”
周永旭眼前一亮，似是终于想出能给夜归尘安一个罪名的事了，怒道：“你这不仅是骗了我们，也骗了陛下，你这是欺君！”
这话一处，顿时就有许多维护夜归尘的人不满了起来。
众人都觉得周永旭这话好没道理。
明明已经已经说了布防图是假的，他竟还不依不饶。
而且做出假的布防图，明明是为了钓出潜伏在京城中的暗探。
周永旭坏了计划不说，居然还堂而皇之地混淆视听，试图给夜归尘安上欺君之罪，简直其心可诛！
一时间，周永旭成了人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刚开始为周永旭说话的人，现在也都纷纷尴尬地闭紧了嘴。
周永旭一下成了众矢之的，可他并不后悔。
只要能把夜归尘拖下水，他今日就算丢官弃爵，也值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
夜归尘有恃无恐地勾了勾嘴角，不急不缓道：“真的布防图，早就已经在陛下手中了，这件事本王也跟陛下报备和商量过的，如此，也是欺君吗？”
此话一出，周永旭的脸瞬间黑了下去，嘴角的笑都彻底僵住了。
他手里还拿着那份假的布防图，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蠢货。
而在不久前，他还沾沾自喜，还觉得自己立下了大功劳！
这简直太讽刺了，周永旭浑身都在发抖，险些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他不仅没把夜归尘拉下来，还犯下大错，后果……
周永旭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还好他反应还算快，径直就跪了下来，朗声道：“陛下，臣有罪，因一时莽撞坏了王爷的计划，可臣并不知丢失的是假的布防图啊。”
他有理有据地为自己辩解道：“臣也是想早点找回图，挽回我朝的损失……”
众人的目光再次望向皇上。
这场闹剧最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还要看皇上的态度。
一直沉默的皇上不能继续安静下去了，他深深地盯着周永旭看了很久，悠悠道：“如此说来，周大人的确没甚大错。”
瞧着皇上这副明显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姿态，周永旭深深地松了口气：“是啊，臣也是为了朝廷着想……”
夜归尘冷哼了一声。
第263章 表面的平和
皇上向来就是个和事佬。
他冷眼看着朝堂上以周永旭为首，和以夜归尘为首的人吵了这么半天，最后却哪一方也没有责怪。
皇上先是夸了夜归尘几句：“布防图这事，镇西王的确早就跟朕商量过了，朕也是同意的。”
皇上身体不太好，说一句话已经有些微微喘了，语调放得更慢：“考虑到此事需的隐秘进行，所以没告诉大家，这事镇西王安排得很周到，可惜出了点意外，计划失败也不能怪镇西王……”
夸完夜归尘，皇上又看着周永旭说：“你行事的确莽撞，不过考虑到你也是从朝廷的利益出发，就罚一个月的俸禄吧。”
如此轻拿轻放，自然有人不满，可皇上的话一出，谁也不敢再说什么。
周永旭倒是格外开心，极了磕头谢恩：“谢陛下。”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皇上还让众人以后不可再提及此事。
早朝很快过去。
散朝后，诸位大臣纷纷三五成群走出大殿。
夜归尘刚跟着人群走出两步，一旁就走过来一个小太监，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夜归尘微微颔首，又看了眼离去的人群，在原地站了会儿。
直到最后一批大臣也出了大殿，夜归尘这才跟着小太监往后走。
小太监走在前面引路，一路越走越偏僻，避开了无数巡逻的侍卫和小宫女们，来到了一处十分僻静的小院子。
小太监推开门，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轻声对夜归尘说：“殿下就在里面，王爷请进。”
夜归尘抬腿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秋海棠开得不俗，夜归尘踏着花香往里走，没两步就看见了一个人影。
对方背对着他坐在凉亭中，面前摆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茶。
夜归尘脚步微顿了片刻，抬腿走进凉亭，平静地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太子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道：“王爷，你来了，请坐。”
“这是新上贡的雨前龙井，王爷尝尝？”
夜归尘走过去坐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太子特意让本王过来，不会是单纯请本王喝茶这么简单吧？”
太子轻笑了一声，悠悠道：“王爷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是个急性子，孤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跟王爷聊聊今日朝堂上的事。”
他虽然笑得满脸温煦和睦，眼神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寂，周身的气场极冷。
不过望着夜归尘时，能明显看出太子眼神中对他的依赖，态度也软了几分，“王爷用一份假的布防图，就引出了二皇子身后的人，这招实在漂亮！”
原来这次利用布防图布局，并不单单是为了引出澄娘背后之人，更主要的，还是太子党和皇子党之间的倾轧。
澄娘背后的人表面瞧着是周永旭，其实另有其人，而这人，就是周永旭为之效命的二皇子。
二皇子这次想趁机除掉夜归尘，以为能拔掉太子最大的助力，殊不知这一开始，就是夜归尘设下的一个圈套。
夜归尘怕太子得意过了头，提醒了一句：“殿下接下来还要时刻保持谨慎，这件事没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他当头就给太子泼了盆冷水，也不管太子高不高兴，直接说：“就算我们知道了都有哪些人是站在周永旭和二皇子那边的，也没什么用，皇上并不会惩罚他们。”
太子也明白其中深意，虽然有些失落，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无奈叹息道：“其实这件事，最主要的就是父皇的态度，可父皇什么都没表示，就很微妙了。”
夜归尘微微颔首，轻声道：“皇上的心思其实并不难猜，他不偏向任何一方，就是想要维持表面的平衡和安稳。”
听到这话，太子眼底闪过一抹十分明显的不屑，嗤了一声道：“内部斗争汹涌的前提下，表面的平和又能维持多久？”
他垂着眼眸自嘲地笑了一声：“父皇还是老了，经不起折腾了，就想阖家欢乐，想有人承欢膝下，可生在皇家，怎么可能真似寻常人家一样。”
夜归尘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却不好对皇上的心思评价什么。
倒是太子似是十分信任夜归尘，在他面前没有任何保留地说：“父皇不明确态度，以后争斗只会更厉害，这朝堂上的风雨，就要来了。”
夜归尘沉默了。
这朝上的风雨，从来就没有停过。
太子大概也知道继续聊下去就有些不合适了，笑着转移了话题：“王爷新婚，孤一时没抽出空闲，只派人送去了贺礼，一切可还顺利？”
听到这话，夜归尘脸色却更是讪讪，他低着头苦涩一笑，嗓音沙哑：“挺好的。”
看他这样子，分明是不怎么好的。
太子也不好再问，识趣道：“王爷这几天也累了，孤就不留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夜归尘微微点头，起身回去了。
直到夜归尘走出院子，太子才慢慢抬手，倒掉了对面那杯完全冷掉的茶。
夜归尘是因祖上有功勋才被封为异姓王的，最主要的是，他手上握有兵权。
太子无比庆幸，这般聪明有能力的夜归尘，选择站在了他这边。
要是夜归尘转头去支持二皇子的话，他这个太子在朝堂上的路，会更难走。
夜归尘出了朝堂，才发现齐如风一群人还等在门口，还有许久未见的白迟隽。
白迟隽贵为大将军，一年有三百天都在战场上，很少回京城，因此也错过了夜归尘跟柳青璃的婚礼。
他刚回来就听说夜归尘跟人成了亲，还办了无比盛大的婚礼，顿觉十分不可思议。
白迟隽还拉着齐如风问了许多细节，啧啧称奇，感慨夜归尘居然也有下凡的一天，还是六年前那个女人，当真是始终如一啊。
他以前没见过柳青璃，就撺掇着一群人等着夜归尘，等他一出来，直接拽着摁上马车，美名其曰让夜归尘补上一顿喜酒。
夜归尘本来也心情烦闷想喝酒宣泄，也就没有拒绝。
众人来了京城最大的酒楼，包下包间，关上门喝了个痛快。
第264章 铁石心肠
白迟隽几杯酒下肚，脸就有些红了，挂在夜归尘身上问：“王爷，什么时候把嫂子带出来，大家一起聚聚啊！”
一旁的齐如风闻言也跟着附和起来，说上次婚宴匆忙，他们这些兄弟，都没来得及好好跟柳青璃认识认识。
夜归尘本就心情郁闷，听到这些人一直在提柳青璃，心里更是憋得慌，又猛地灌下一杯烈酒。
一旁的白迟隽瞬间觉得自己被挑衅了，怒道：“嘿，王爷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是说要见一见嫂子，又没想干什么，你至于生气吗？”
夜归尘废话不多说，直接倒了一大杯酒推到他面前，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喝不喝？”
白迟隽觉得被冒犯了，瞬间撸起袖子：“喝，今晚不把你喝趴下的！”
若是清醒着的白迟隽，成熟稳定，是断然做不出这种事的。
可他现在已经有些微醺了，拽着夜归尘的胳膊直接喝得昏天暗地。
另一边。
镇西王府内，柳青璃听着外面街上传来打更的声音，手肘从桌子边沿滑落，一下惊醒了过来。
她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伸手揉了揉手肘，眉头紧锁，慢慢自语道：“这么晚了，王爷怎么还不回来……”
难道是为了躲她，故意睡在外面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柳青璃就觉得心脏一阵绞痛，难受得险些无法呼吸。
片刻后，她有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自欺欺人了起来：“不会的，王爷才不会这么幼稚，他一定会回来的……”
柳青璃强撑着睡意，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等到夜归尘回来。
就在她险些又睡过去时，终于听见在找传来一阵吵闹声，人回来了！
柳青璃的睡意瞬间散了几分，极开心地冲去外面准备迎接夜归尘。
结果她刚打开房间门，夜归尘就踉踉跄跄地扑了过来。
柳青璃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扶住夜归尘的腰：“王爷？”
夜归尘趴在他肩膀轻轻喘了口气，没有说话。
落后两步的连毅追了上来：“王妃，王爷喝醉了……”
不用多说，柳青璃已经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气了，眉头微蹙，“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喝得这么多？”
说完这话的瞬间，柳青璃就意识夜归尘喝闷酒的原因多半是跟她有关了，一时格外羞愧。
柳青璃迫切地想要弥补，直接搂着夜归尘跟连毅说：“连毅，时候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今晚我会照顾王爷的。”
连毅并没有迟疑太久，很快就答应了这个请求：“那就有劳王妃了。”
他也希望夜归尘和柳青璃早点重归旧好，这样，他们底下这些人也不至于夹在两个人中间难做。
连毅走后，柳青璃艰难地撑起夜归尘，柔声说：“王爷，我们先回床上……”
喝醉酒之后的夜归尘身体格外地沉，柳青璃险些拖不动，费了牛九二虎之力才将他拽到床上躺好。
这么一会儿，柳青璃已经折腾出了一身汗。
她却顾不上自己，只想着要赶紧去打一盆温水进来，给夜归尘擦擦身子，不然他就这么睡，明早醒来一定难受。
打回水后，柳青璃站在床边看了夜归尘一眼。
他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似乎也并不安稳，眉头紧锁。
柳青璃心疼地叹息一声，想给他脱下外衣简单擦洗一番。
结果她的手指刚刚碰上夜归尘胸前的纽扣，就感觉手腕一疼，被人抓住手直接往下一拉……
这么快的速度，没有防备的柳青璃根本反应不过来，回过神来时，已经直接躺在了夜归尘身上。
她顿时惊呼出声：“王爷，你醒了……你喝了太多酒，明日一定会难受的，我在厨房给你煮了醒酒汤，我去给你端。”
刚才去打温水的时候，柳青璃就顺手将醒酒汤煮上了。
这会儿应该还没煮好，不过她有些紧张，下意识不想跟才清醒过来的夜归尘单独待在一起。
她想起身，夜归尘却直接用力摁住她的腰肢，不让她动弹。
柳青璃挣扎不了，抬眸看着他，触及他眼底的悲伤，柳青璃更觉难过，关切地问：“王爷，你是不是很难受？”
这句话不知何处惹怒了夜归尘。
他直接用力将她甩在床上，长腿一伸就轻松压在她身上，双眼仿佛要冒火那般瞪着她。
柳青璃心疼他，又心怀愧疚，哪怕后背被摔打得生疼，也强忍着一声不吭。
夜归尘咬了咬牙，满目阴沉地说：“对，本王很难受，柳青璃，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的目的达到了，本王因为你，心都快碎了。”
借着还没完全清醒的酒劲，夜归尘把清醒时绝不会说的话，通通说了出来！
他双眼朦胧地望着柳青璃，突然伸手在她心脏的位置戳了戳，用力道：“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长的？为什么就这么硬啊，不管本王怎么捂都捂不热！”
“纵然本王当初做错事，伤害了你，可本王已经跟你道歉了，也一直都在弥补你们母子，甚至愿意接纳许承恩……”
“你又何必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报复本王？”
一想到柳青璃为了欺骗利用他的真心，夜归尘的心脏就一阵阵绞痛，脸色都白了几分。
柳青璃顿时心疼不已，伸出手试图去摸夜归尘的脸，不断解释道：“我不是，王爷，你误会了，我从没想过报复你，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不该没跟你说清楚，我已经知道改了，王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夜归尘偏过头，避开柳青璃的触碰。
他眼神极为冷锐和深邃，直勾勾地盯着她：“不是报复？呵，也就是说，你是真的非常不想跟本王在一起是吗？”
“那你何不明说呢，为什么一定要糟践本王的真心！难道你以为本王当真是冷血无情和铁石心肠，不会痛的吗？”
柳青璃错愕地张了张嘴，很想解释，可许多话到了嘴角，又发现不过是一些翻来覆去的道歉，实在没有心意。
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让夜归尘从新相信她了，只觉得一阵无力。
夜归尘现在醉得厉害，恐怕也根本听不进去她说了什么，怎么办？
她的沉默只会让夜归尘的情绪越来越崩溃：“既然决定要利用本王，为什么不用一个更高明的方式呢？”
“为什么要让本王知道？瞒本王一辈子，不是更好吗？”
他现在，真的恨柳青璃打破了这份幸福！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永远不知道这是一场骗局。
第265章 有什么能耐
柳青璃被压得喘不上气来，努力想要解释清楚：“王爷，我没有想要戏弄你，我已经后悔了，对不起，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夜归尘酒劲上头，根本听不进她的解释。
他浑身紧绷着,情绪低落到了极点，脸上似是凝结着寒冰，讥讽道：“本来曾经还想带你去见本王的朋友，向他们引荐你，结果却一夜之间成了你的恩客，你让本王如何冷静？”
柳青璃没想到澄娘说的那些话，对夜归尘影响竟如此之深。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柳青璃躺在床上,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真挚,诚心实意地解释：“王爷，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恩客……”
这话又激怒了夜归尘。
他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怒极反笑：“也对，在你心里，本王连恩客都算不上，那窑子里的窑姐收了嫖资，尚且知道拿出真心哄哄人。”
“不像你，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本王，本王还跟个傻子一样给你办了这场婚宴，欢欢喜喜迎你进门。”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像个笑话，笑容也越发讽刺：“早知如此，本王还不如直接去找那窑姐，至少她们一开始就明码标价，不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玩弄本王的真心。”
柳青璃听着这些话，心里仿佛针扎一般难受……
她觉得委屈，可以前在她委屈时会轻声细语哄她的夜归尘，再也不会心疼她了。
她脑子浑浑噩噩的，听着夜归尘拿她跟那些娼妓做比较，又想起他方才说见什么朋友,心尖骤缩……
夜归尘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将自己送给他的那些朋友了吗？
是想让她跟那些窑子里的女人，去讨好他的朋友吗？
柳青璃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鼻尖克制不住地泛酸，险些当场落下泪来。
夜归尘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冷冷道：“做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柳青璃倔强地抿了抿嘴唇，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来。
夜归尘轻嗤了一声，目光像是带着钩子那般，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眼底闪过一抹恶意：“你不是已经得偿所愿了吗？既然本王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也该得到点什么吧？”
他想得到什么？
果然是想将她送给别人报复她吗？
明明置身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柳青璃却觉得浑身冷得厉害。
愧疚让柳青璃无法拒绝夜归尘。
哪怕他提出的要求让她觉得难堪和耻辱，她还是违心地说：“王爷，如果将我送给你的朋友能让你消气的话，我……我愿意……”
夜归尘的脸色骤然一变：“你说什么？”
他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什么时候说过让她去陪朋友了？
柳青璃心里冰冰凉凉的，她不知道夜归尘既然提出了要求，又为何要装出一副无辜的姿态。
她更不知道，夜归尘想让她陪的人是谁,这样的日子，又何时才会结束？
难道要她陪遍他所有的朋友，他才肯原谅她吗？
想到自己这无法违抗的命运,柳青璃悲伤又无奈。
她强忍着泪水，哽咽地央求夜归尘：“王爷，如果这样你能开心的话，我服从你的命令就是了，我愿意去陪你的朋友，只求你，不要把这些事告诉安安，他还小，他接受不了的……”
想到孩子，柳青璃心中更是涌起无限的酸涩。
是她太蠢，一步错步步错，才会酿成如此这般下场。
夜归尘：“……”
这个女人是故意想气死他吧？
柳青璃见他迟迟不肯做声，倔强地强撑着，佯装平静道：“王爷，第一个，你想让我去陪谁？是那日来参加我们婚礼的齐将军吗？”
那日，似乎就那个齐如风跟王爷关系最好。
她光顾着自己说，丝毫没注意到夜归尘的脸色已经黑得像是锅底。
他大手一挥，直接将床帐放了下来，一只手还死死搂住柳青璃的腰，一只手扯下自己的腰带，三两下将她双手捆绑在了床头。
柳青璃吓了一跳，挣扎起来：“王爷……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可她越挣扎，夜归尘就绑得越紧，他的眼神冷得像是淬了冰，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得柳青璃不住哆嗦。
夜归尘嘴角勾着一抹残忍至极的笑：“柳青璃，你还真是下贱，就这么着急想去陪男人吗？”
柳青璃感觉到咯前所未有的屈辱和难堪，她不自觉地蜷缩着身子，却躲不过夜归尘的打量。
夜归尘一个俯身，一弯腰将她楼入怀中：“本王的那些朋友，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身份尊贵，让本王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能去陪他们？”
柳青璃难堪得瑟瑟发抖，流着泪望着面前冷漠绝情的男人。
此时此刻，她的眼中除了恐惧，剩下的，也就那一点点可悲的倔强和不服输了。
夜归尘一只手搂着她的后勃颈，温热的唇顺着她的眉眼一路吻下，啄去她脸颊上凉凉的泪。
柳青璃一动不敢动。
夜归尘胸口夹杂着滔天的怒火，阴沉沉地骂了起来：“该死的女人，还真是不识好歹，这世上，有那个女人能像你一样入了本王的眼还觉得委屈的？”
“也就只有你了……”
也就她，明明都得到了他的真心，还这么蠢！
居然以为他要将她送给别人！
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掐死她，却又舍不得，只能发了狠地去折腾她。
可夜归尘看她双眼空洞地躺在自己身下，心中却更加窝火，口不对心地嘲讽道：“像个死尸一样，真没劲！”
柳青璃睫毛颤了颤，难过得心都在滴血。
夜归尘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微微收紧，强迫她望着自己，阴沉道：“怎么，本王就让你这么不爽吗？”
不……
不是这样的。
柳青璃眼神轻颤，心如刀绞。
第266章 出席宴会
夜归尘狠下心，不去看柳青璃脆弱痛苦的眼睛，解开捆绑她的腰带，冷冷道：“爬过来，伺候本王……”
柳青璃心尖微颤，感觉自己灵魂都在哆嗦。
见她许久未动，夜归尘呵斥了一句：“快点！”
柳青璃没办法,跪在床上朝着他爬过去，主动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学着那些妩媚女子的做派去触碰他。
夜归尘眼神始终都很平淡，冷冷地瞧着她使尽浑身解数。
这让柳青璃觉得无地自容，脚指头都紧绷了起来，她跪在夜归尘身上，这个动作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他的宠物狗,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可她不敢停下,生怕夜归尘因此更生气和不满。
次日。
一直到下午她才醒过来。
刚睁开眼睛的瞬间,柳青璃茫然的四处看了看，眼底闪过一抹庆幸，她居然还活着……
她撑着床铺想要坐起来，结果又疼得闷哼一声，重重地摔了回去。
身体，好像散架了一般，疼得实在难受，喉咙也是火辣辣的，想开口叫立夏进来服侍都发不出声音。
还好敏锐的立夏听见了屋内的动静，走进来说：“王妃醒了，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立夏将茶水端过去，假装没看见她几乎遍布全身的痕迹，低眉顺目地递过去一杯温热的茶。
柳青璃接过茶水，一口气全部喝下，这才觉得像是活了下来。
她低声咳了咳，擦了擦嘴边的茶水，这才轻声问：“王……王爷呢？”
也不知道夜归尘现在有没有消气。
立夏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说：“王爷一早就出门了,王妃，时辰快到了，你得起来梳妆了。”
柳青璃眼底闪过一抹茫然，哑着声音问：“什么时辰快到了？”
立夏温柔地解释道：“今晚，王爷要带王妃去参加一个宴会，怎么了，王爷没提前跟王妃说吗？”
这么快，就要让她去陪外面的男人了吗？
柳青璃心里难受得几乎窒息，却丝毫没有在丫鬟们面前表现出来，还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面不改色地说：“说过的，是我忘了……”
立夏点点头，吩咐人将早就准备好的衣裳首饰送进房间，要为柳青璃梳妆打扮。
柳青璃望着琳琅满目的饰品，自嘲一笑，这一刻，果然还是来了。
她强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双腿踩在地上时，颤得险些没站稳。
立夏在一旁扶着她,看她疼得额头上都是冷汗,有些心疼地说：“王妃，你身体现在这么虚弱，不如跟王爷说一声，今晚的宴会就不去了吧……”
“王爷安排的，得去。”柳青璃轻轻摇了摇头，盯着铜镜中惨白的脸，悠悠道，“没关系的，我没事，开始吧。”
立夏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也不能替柳青璃做了这个决定，只好给她梳妆。
结果手一碰上柳青璃的脸，立夏就惊了一下，错愕道：“王妃，你脸上好烫，你在发热？不行，必须得尽快请大夫！”
刚才给柳青璃穿衣服时，立夏就瞥见她脖子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现在看她发热，脸色又这么苍白，更是不安，怕她出事。
柳青璃一把抓住立夏的手，不让她去找大夫，态度强硬地说：“不碍事的，只是有一点点热而已，你刚才不是说赶时间，快点吧，别误了时辰，王爷会生气的。”
她不想再惹怒夜归尘了。
如果她昨晚答应了，今天又不去的话，夜归尘一定更讨厌她，认定她是个骗子。
立夏劝不住柳青璃，也清楚她跟夜归尘闹了不愉快，不知她这个刚上为的王妃能撑多久，自然也就不敢为了她得罪夜归尘。
最终，柳青璃还是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由连毅驾车，送到了一处别苑。
到了别苑门口，才看见夜归尘冷淡地站在门外，看样子，像是特意出来接她的。
不过瞧着他十分不情不愿的样子，柳青璃也不敢自作多情。
夜归尘将她带进了别苑，两人一路穿过两条回廊，路过两个石拱门，这才进了一个房间。
一推开门，屋内的所有人就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柳青璃被看得十分不自在，怔怔地站在门口，余光打量着屋内的所有人。
这间房间很是宽敞，里面坐着十多个男人，有些是之前婚宴上见过的，有些也是完全没见过的。
他们的眼神虽然并不冒昧，却也让本就紧张的柳青璃有些不好意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站着许久，直到腰上搂过来一只手，夜归尘直接将她带了进去，一一给她介绍屋里的每个人，无一不是达官显贵。
柳青璃还不知道夜归尘到底要干什么，拘谨地坐在他身边。
她也没闲着，目光悄悄看着在场的每个人，疑惑夜归尘这次会让她陪谁。
是风度翩翩的齐如风吗？
还是成熟稳定的白迟隽？
正胡思乱想着，一旁就走过来一个人，递给她一杯酒，调侃道：“王妃，王爷将你藏得可真紧啊！要不是我们一再要求，他都不肯主动带你来见见我们！”
柳青璃尴尬地接了酒杯，却不知道该不该喝，也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合适。
就在她不安和害怕时，听到外面传来很多女人的声音，紧接着，不少人涌进了房间，
柳青璃看她们并不像是风尘女子，其中有几个，还是她之前偶尔见过几次的世家千金……
这到底是个什么宴会？
为何这些千金小姐也会出现在这里？
其中一个女眷显然跟夜归尘比较熟悉，进来就直接调侃了起来：“哎哟，王爷怎么还把王妃扣在这儿了啊。”
“让你出去接人，你就直接接到你们男方宴席这边了，让王妃一个女子多不好意思啊。”
夜归尘闷着头喝酒，并不搭理。
被忽略的女眷也不生气，转头就亲亲热热地搂住柳青璃的胳膊，笑着说：“王妃，走，跟咱们去前面喝桃花酿，不跟这些臭男人待在一起。”
柳青璃下意识去看夜归尘的反应，以为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离开。
第267章 床上功夫了得
结果却让柳青璃很是意外，夜归尘丝毫不在意她的去留。
她就这么被几个女眷簇拥着，来到了一处更雅致僻静的庭院。
拉柳青璃过来的女眷自我介绍说是里面一位姓顾的妻子，又说：“王爷可是第一次在京城筹办这种宴会呢。”
柳青璃嘴角抽了抽……
这种宴会是什么宴会？
她到现在还觉得夜归尘是想将她送给那些男人玩乐的。
顾夫人拉着柳青璃的手，眉宇间还有些羡慕：“王爷还特意让我家那口子说，要带上女眷，应该啊，就是怕你一个女眷，看见一群男人会觉得尴尬。”
这里这群女眷，可都是相当会看人脸色的，都跟着恭维起来。
“看不出来啊，王爷还能这么贴心，瞧着王爷成日冷冰冰的，还以为他不会照顾人呢，没想到会为王妃考虑得这么周到，当真是个好丈夫。”
“王妃有福气啊……”
柳青璃听着这些羡慕的话，心里却涌起一阵酸涩，还忍不住有些自嘲。
这些人如果了解夜归尘带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还会如此羡慕她吗？
她心中悲痛，连跟人说话时的笑意都显得有些勉强。
这位顾夫人却是无比热情，嘴巴一直不停地说，不会让气氛冷场和尴尬。
柳青璃正听着她说话时，突然感觉自己身后来了个人。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觉肩膀一痛，衣领的衣服被人一把拽了下来！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去摁住衣服：“啊！”
虽然她反应很快，可还是露出了大半边脖子和肩膀，上面遍布的暧昧红痕，被在场的人尽收眼底。
众人的眼神一下变得有些唏嘘和暧昧。
而刚才一把将柳青璃衣服拽下来的人，听着众人的嬉笑声，这才不急不缓地走过来，敷衍道：“不好意思啊，王妃，我刚才没站稳，扑到你身上了，你没受伤吧？”
柳青璃听她声音有些耳熟，抬眸一看，发现还真是个熟人。
白静娴也正悠悠地盯着她，眼底带着格外明显的戏谑，余光瞥见她脖子上的红斑，目露讥讽：“镇西王妃，还真是豪放啊……”
柳青璃被这一群人看去了身体，慌得飞快整理好衣服。
虽然都是女人，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悻悻地红了脸。
倒是顾夫人很快站出来替她解围：“白小姐胡说什么呢，这明明啊，就是王爷对王妃的爱，王爷一定是太爱王妃了，才会恨不得将她全身都布满他留下的痕迹呢！”
顾夫人这话一处，在场的一些人越发羡慕柳青璃起来，还有些脸皮薄的，已经羞红了脸。
白静娴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没想到这一招，不仅没让柳青璃丢脸，反而让她声名大噪，一时心烦意乱。
可她是好不容易才跟着熟人进了这宴会的，怕把事情闹大会被赶出去，也不敢再造次了。
众女眷不仅没有觉得柳青璃放荡，还调侃她跟夜归尘床事激烈，看来夫妻感情一定很好。
这些女眷们，其中不仅有未婚的千金小姐，还有一些事早就嫁做人妇的，面皮也就比较厚。
她们直接追着柳青璃问起一些细节，直把柳青璃问得面红耳赤。
她们还调侃柳青璃面皮薄，脸红的样子更是人比花娇，美艳绝伦。
一时间，所有人都围着柳青璃，直接把白静娴忽略了彻底。
白静娴暗暗咬咬牙，一直等到柳青璃身边没人时，才凑过去讥讽了一句：“王妃不仅有福气，这手段也是一流，莫非正是这床上功夫了得，才轻易斗败了王月莲成功上位的？”
柳青璃虽然不知道白静娴到底想干什么，却也不是没脾气的，当即冷冷地回了一句：“怎么，你想学吗？”
白静娴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哪儿听得这种话，当即红了脸，狠狠地瞪了柳青璃一眼：“无耻！”
柳青璃懒得理她。
白静娴眼看这话刺激不到她，又心生一计……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突然走过来的顾夫人打断了白静娴的话。
白静娴脸色骤然一变，温婉又无辜地说：“没什么，我跟王妃闲聊呢……”
当着外人的面，她可不敢还说那些挑衅柳青璃的话。
毕竟在这些女眷眼中，她白静娴最是性子温顺有教养。
顾夫人也没怀疑什么，走到柳青璃的另一边坐下，将手中拎着的酒壶摆上桌，挑眉道：“桃花酿，尝尝？”
柳青璃下意识摆手拒绝：“我……不会喝酒。”
她很少喝酒，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若是在这儿喝酒了，坏了夜归尘的事，只怕……
顾夫人不容她拒绝，直接拿了一个杯子过来：“这是桃花酿，甜的，不醉人，你就尝尝嘛，刚开始谁都不会喝的，多喝几次就练出来了，之后，你可是要经常跟着王爷参加宴会的，不会喝酒怎么行？”
柳青璃一时骑虎难下。
其他人也跟着劝：“对啊，王妃尝尝吧，这桃花酿可是顾夫人亲手采摘桃花酿的，不是亲近的人，她可舍不得拿出来喝！”
如此，倒真不好拒绝了，柳青璃抿唇羞涩地笑了笑，轻声说：“那就我却之不恭了。”
她仰头一口闷了一杯，豪迈的动作把子桌子的人都给逗笑了，又开始倒酒劝酒。
柳青璃推辞不掉，又喝了两杯。
结果准备喝下一杯时，别苑的一个丫鬟跑了过来，站在柳青璃身上说：“各位夫人就饶了王妃吧，王爷方才叮嘱过，让王妃少饮酒，王妃这脸都红了……”
柳青璃一听说夜归尘不让她喝，也赶紧推辞了起来：“不喝了，顾夫人，我真不喝了……”
顾夫人已经喝了不少，眼神都有些迷离了，直接拽着柳青璃的手说：“我看你分明就是爱喝的，我们继续喝，不用管王爷。”
丫鬟一看不对，讨好地唤：“顾夫人……”
顾夫人摆摆手，眯着眼睛坏笑起来，对丫鬟说：“你去告诉王爷，真关心王妃啊，就让他自己来守着！”
“就是就是，让王爷自己来，这自己的媳妇儿怎么让丫鬟管着呢……像什么话。”
丫鬟说不过这些夫人，只好又去另一边请夜归尘指示。
第268章 恶语相向
柳青璃原本就有些发热，身体不太舒服，几杯桃花酿下肚，虽然酒劲不大，却也觉得有些昏昏沉沉，意识有些涣散。
趁热情的顾夫人跟别人说话的空隙，柳青璃悄然离席，想要一个人走走，好醒醒酒。
走着走着，柳青璃就走到了一处僻静的池塘旁，池塘里鲤鱼嬉戏玩闹，莲花开得正好，微风拂面，带来一阵莲花清香，柳青璃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她抱着手臂站在池塘边，一低头就能在清澈的水面上看见自己略微苍白的脸。
看她靠近池塘，暗中跟过来的白静娴轻轻伸手，忍不住心底恶毒的想法，她若是把柳青璃推下池塘……
众人都忙着在宴席上喝酒，池塘这么僻静，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
虽然柳青璃跟她也就是吵过几次嘴，算不得什么深仇大恨，可白静娴就是讨厌她！
如果是输给丞相外孙女王月莲，白静娴还不会这么难受，可她想不通为何夜归尘左挑右选后，却跟声名狼藉，坐过牢还没有家世背景的柳青璃在一起！
想归想，白静娴终究还是不敢真去把柳青璃推下去。
柳青璃原本正盯着池塘里两条互相追逐的红鲤鱼，突然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一阵眩晕感袭来。
她本就不舒服，吹了点冷风更觉得头昏脑涨，视线都一阵模糊。
她缓缓摇了摇头，想要保持清醒，结果头却更昏了，双腿虚浮一下没站稳，眼看着就要摇摇晃晃地跌入池塘……
暗处的白静娴顿时激动起来，忍不住攥紧拳头瞪大了眼睛，兴奋地期盼道：“摔下去，摔下去淹死才好呢！”
柳青璃也以为自己完蛋了，身体实在虚弱得厉害，根本站不住。
她预料到了自己一定会跌进池塘里，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结果就在这时，她只觉腰间一紧，被人往后一搂，并没有如预料中那般跌落冰冷的池塘，而是落入了一个极温暖的怀抱。
柳青璃本想将人推开，却闻到了来人身上熟悉的松木香。
她鼻尖一酸，贪恋地缩在他怀中，一只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腰，想要抱一抱他。
可夜归尘却直接双手摁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推开了，还冷着脸劈头盖脸地呵斥了一句：“你一个人跑到池塘边干什么，想死吗？”
一想到他再来晚一点，柳青璃就会摔进池塘里，夜归尘就生气。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连毅说她有些低烧，又喝了酒，他本来担心她不舒服，想过来看看。
没想到就看到她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池塘边，还不知道看什么看得出了神，险些栽进池塘里。
柳青璃心情本就不好，听到夜归尘的呵斥更觉得委屈。
她倔强地抿了抿唇，不肯在夜归尘面前泄露丝毫脆弱，想以此来维持自己可见的自尊心。
沉默片刻后，柳青璃才在夜归尘冷冽的注视下，一字一句道：“我只是在想，王爷今晚究竟想要我陪那个男人？已经这么晚，王爷还没决定好吗？”
一听这话，夜归尘瞬间就炸了，他快要被这个蠢女人给气死了！
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为何就这么坚定地认为他会将她送给别人？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明明是她狼心狗肺，最后却好似成了他的过错，简直不可理喻。
“你……”夜归尘阴沉着脸盯着她，怒不可揭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跟别的男人，展示你在澄娘那个窑姐面前学来的那些手段吗？”
柳青璃眼神轻颤，听着这些充满嘲讽和轻蔑的话，只觉得浑身发冷，心里更是难过得要命。
她跟夜归尘，怎么就到了如此这般恶语相向的地步？
她明明是想哄夜归尘高兴的，怎么又事与愿违，反而刚他更生气了？
她到底要怎么做，夜归尘才能满意？
夜归尘看她满脸委屈和茫然，更觉得心中憋闷难疏解。
他越来越猜不透柳青璃的心思，只得冷下脸警告道：“柳青璃，你给本王记住了，你现在是镇西王府的王妃，在外最好给本王安分一点，不准对任何男人有别的想法！”
“若是你耐不住寂寞，做出任何有损颜面之事，让本王蒙羞……本王绝不会轻饶了你。”
不管她提出去陪别的男人究竟是意欲何为，他也绝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只要他活着一天，柳青璃就必须是他的！
柳青璃听了这些话，也更是疑惑不解。
夜归尘到底想做什么？
带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将她送给他的朋友？
现在却又不准她有任何想法了……
到底要怎么做才行？
夜归尘撂下狠话后，怕自己再次心软，很快就离开了，留下柳青璃一个人。
柳青璃在池塘边吹了会冷风，想来想去也不明白夜归尘真正的意图，就又回到了宴席上。
顾夫人不清楚情况，还调侃柳青璃：“王妃这是去见王爷了吧？哎哟，你们这新婚夫妻感情就是好，分开这么一小会儿都不行！”
柳青璃讪讪笑了笑，没有反驳。
倒是落后她两步回来的白静娴意味深长地冷笑了一声。
柳青璃懒得搭理白静娴，心情郁闷的她还想再喝点酒。
可她的手刚碰到酒杯，就让贵妇人拉了回去：“王妃，你可不能再喝了，王爷刚刚特意来叮嘱我，让我们看着你，不让你继续喝酒，他说你酒量不好，喝多了会难受，先前是我考虑不周了。”
夜归尘居然会跟女眷们说这些话？
他还是关心她的吧。
虽然依旧有些不确定，不过柳青璃心情还是好了几分。
可白静娴却看不得她舒服！
她刚才一直躲在暗处，此刻听着顾夫人打趣夜归尘有多宠爱柳青璃，只觉得可笑。
她都听见了，夜归尘对柳青璃，分明是厌恶至极，看来这两人的恩爱，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她就说嘛，柳青璃这种品行不端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王爷的偏爱！
白静娴转了转眼眸，心底浮现出一个恶毒的想法。
她若是在众人面前揭穿他们假装恩爱的事，柳青璃一定会颜面尽失……
第269章 突然晕倒
白静娴故意坐在柳青璃旁边，不怀好意地问：“怎么不见澄娘啊？王妃不是跟她关系很好，去哪儿都带着吗？”
柳青璃脸色骤然变得有些难看。
白静娴瞬间就明白了，夜归尘厌恶柳青璃，果然跟那花魁澄娘有关。
她装作刚刚想起来的样子，十分夸张地说：“哎哟，是我忘了，我听说澄娘胆大包天，偷窃王爷的布防图，已经被王爷给杀了呢！”
一听这话，宴席上的女眷们都变了脸色。
柳青璃咬了咬牙，不知道白静娴想干什么，面容不善地警告她闭嘴。
白静娴却根本不怕她，还自顾自地说：“王妃以前不是还跟那花魁姐妹相称，原来是被她给利用了吗？”
识人不清的事始终是柳青璃心底的一道疤。
如今被白静娴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疼得她脸色瞬间惨白了下去。
白静娴还不依不饶地说：“虽说是被利用了，可看样子，澄娘也没亏待王妃啊，还教会王妃不少本事呢。”
说话间，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盯着柳青璃的锁骨。
众人不免想起柳青璃身上遍布的那些红痕，猜测澄娘教会柳青璃的，就是那勾搭男人的手段……
有人已经忍不住小声嘀咕了起来，用那种充满戏谑的眼神打量柳青璃。
众人的议论让白静娴更为得意，悠悠道：“我之前就觉得疑惑，以王妃的身份地位，怎么会跟澄娘那样不堪的青楼女子姐妹相称，原来是各取所需啊。”
柳青璃头昏沉得厉害，身体本来就不舒服，这会儿更提不起精力来应付白静娴。
她的沉默却让白静娴误认为，她是被戳中痛处无法反驳，更为得意。
见白静娴越说越过分起来，顾夫人不得不站起来当个和事佬：“白小姐还是少说两句吧。”
“谁都有交友不慎的时候，王妃这般单纯被人骗了本就伤心，你就别在她伤口上撒盐了。”
白静娴没想到顾夫人还愿意替柳青璃说话，一时有些生气：“顾夫人这么上赶着讨好她，是为了自己夫君的前程吧？”
顾夫人脸色一沉，暗骂白静娴不识好歹。
她明明是怕白静娴再说下去得罪夜归尘，才出面阻止的……
白静娴看她脸色不好，还自信地以为自己猜对了，自顾自地说：“你讨好她有什么用，她也不能在王爷面前替你夫君说好话。”
顾夫人一时对白静娴失望透顶：“你这人……”
罢了，她还是别多管闲事了，就让白静娴多说两句，看王爷知道会如何收拾她。
没人管，白静娴一时犹如脱缰的野马，直接对在场的所有女眷说：“还有你们，如果是顾忌王爷才不得不虚与委蛇地讨好柳青璃，那不如趁早收手，王爷根本就不在意她！”
带她来参加宴会的虞夫人脸色微凝，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口：“静娴表妹，你少说两句！”
她心中暗自后悔经不住白静娴的央求带她来参加宴会。
早知道她会突然发疯，说这些没规矩的话，虞夫人说什么都不会心软。
白静娴丝毫没把提醒放在心上，还格外认真地说：“表姐，你怕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讨好她，才会得罪王爷呢……”
话音刚落，就有人惊呼一声。
“王妃！”
众人一回头，看见柳青璃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失去了意识。
离她最近的顾夫人最先上前，起初还以为她只是喝醉了，试图将她扶起来。
见她一直唤不醒，顾夫人这才回过神来。
柳青璃现在分明已经没有意识了，昏迷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晕倒了，快去请王爷……”
众人一时吓得不轻，吵闹作一团。
夜归尘正因为柳青璃喝着闷酒，就看见丫鬟慌里慌张地冲过来，说王妃晕倒了。
他瞬间坐不住了，起身时还把桌子上的酒瓶都给掀翻了。
夜归尘匆匆忙忙跑过来时，看见柳青璃正被不少女眷包围着。
顾夫人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一只手掐着她的人中，周围的其他女眷一直在叫王妃。
这么折腾一番，等夜归尘过来时，柳青璃悠悠转醒……
她躺在地上，一时间还没想起自己身处何方，只是一睁眼就看见了夜归尘，眼神就再也挪不开了，对着他伸出手：“王爷……”
她现在实在太虚弱了，声音沙哑得厉害，一双眼睛像是蒙上一层水雾那般，透出楚楚可怜的柔弱和无助。
夜归尘哪里还狠得下心？
他刚在柳青璃身旁蹲下，就听见她细弱蚊蝇的低语：“王爷，不要丢下我……”
她已经知道错了，不要将她送给别人好不好？
她其实不过是嘴硬跟夜归尘赌气罢了。
如果夜归尘真的将她送给别人，她宁愿死也不会让别人碰她。
夜归尘瞬间就心软了……
这哪里是折磨柳青璃啊？
这分明是折磨他自己！
他伸手握住柳青璃的手，刚想把人抱起来……
就听白静娴在一旁气定神闲地讽刺道：“真是好心机啊，这么会挑时间装柔弱……”
她觉得柳青璃就是在装晕。
因为被她戳穿了跟青楼女子一样下作勾引男人，无法反驳就装晕逃避。
结果夜归尘一来，就恰巧醒了，又柔柔弱弱地扮起了可怜。
真是好手段！
难怪王月莲不是她的对手。
白静娴似是十分笃定夜归尘不会替柳青璃做主，毫无顾忌地出言讽刺：“难怪王妃能以一个坐过牢的残破之躯嫁给王爷，有此等心机和手段，王爷可不是就要被你耍得团团转吗？”
周围的人都让白静娴这番话吓了一跳，众人都以为白静娴一定是疯了，居然敢当着夜归尘的面说这么难听的话。
带白静娴来的虞夫人更是后悔不已，脑海中已经开始琢磨如何跟白静娴撇清关系了！
白静娴丝毫不惧，还继续说：“王爷，你千万别被这个女人装出来的柔弱可怜给欺骗了，她就是装病。”
柳青璃脸色虚弱，只一双眼睛充满期盼地望着夜归尘，根本没精力去反驳白静娴的话。
白静娴越说越激动起来：“王爷，你可千万别为这种人心软，不值得！”
夜归尘慢慢松开了柳青璃的手。
第270章 好心相劝
手心落空，柳青璃眼睁睁看着夜归尘站了起来，他那么高大，高到躺下的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一刻，柳青璃觉得自己心脏像是突然被人攥紧了，难过得几乎窒息……
夜归尘果然不肯轻易原谅她！
白静娴还暗暗得意，以为夜归尘听进她的忠告了，笑着说：“王爷，要我说啊，你就应该直接把这个不检点的女人给休了。”
这话一出，周围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白静娴还意味未尽，望着柳青璃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轻蔑：“一个跟着青楼女子学习床笫之术魅惑自己夫君的女人，如何配得上战神王爷？”
“那白小姐觉得，谁才配得上本王？”夜归尘盯着她的眼神阴鸷得可怕，目光凶光，语气带着三分讥讽，“你自己吗？”
听到这充满讽刺的话，众女眷没忍住轻笑出声。
还有人直接议论起来：“难怪白小姐对王妃意见这么大，感情是想自己当王妃啊……”
“王妃和王爷感情这么好，她还敢起这种心思，甚至恶毒得挑拨离间，当真是……小人做派！”
“堂堂将军府，怎么教养出这样的女子。”
白静娴听着这些毫不留情的奚落声，脸瞬间就白了。
她期期艾艾地望着夜归尘，哀戚地说：“王爷，我只是不想你被骗而已啊……”
夜归尘丝毫不留情面：“呵，收起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心思，以后本王不希望在任何地方看见你，滚！”
这白静娴当着他的面都敢这么编排柳青璃，背地里更是不知有多过分，夜归尘不会纵容这种人。
白静娴整个人都被吓得怔住了，夜归尘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场，明明白白地诉说着对她的嫌弃。
此时此刻，她还尚且不明白，夜归尘这句不希望在任何地方看见她，就是彻底将她排挤在了京城的贵人圈子之外。
之后，无论哪家办宴会，只要是有头有脸之人，请了夜归尘就绝不会再请她。
虞夫人也没想到夜归尘会这般生气，硬着头皮站出来打圆场：“王爷别生气，我这个妹妹啊，是被我舅舅宠坏了，没规矩的很。”
为了家族的长远发展，虞夫人不得不放低姿态求和：“王爷放心，回头我一定让舅舅好好教教她，今日冲撞王妃是她不对，她可以给王妃道歉……”
说罢，不等夜归尘反应，虞夫人就回头要求白静娴：“静娴，过来，道歉。”
白静娴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冷着脸不肯服软。
让她给柳青璃道歉？
怎么可能，她做不到……
虞夫人见她无动于衷，顿时动了气，呵斥了一句：“白静娴，你别耍大小姐脾气了行不行，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懂点事！”
白静娴一听这话还觉得有些委屈，红着眼睛冲虞夫人发脾气：“你凭什么教训我？我爹都不曾这么说过我……”
虞夫人只觉得头疼，暗暗发誓回去后就跟白静娴撇清关系，以后再不往来。
要不是白静娴是她带来的，她才不会多管闲事！
夜归尘懒得看她们演戏，转身抱着柳青璃离开。
柳青璃乖巧地搂着他的肩膀，目光始终盯着他，根本无暇顾及白静娴。
夜归尘一走，剩下的女眷们也纷纷找理由离开。
没多久，宴会厅上就只剩下白静娴和虞夫人了。
人都走了，虞夫人也不装了，直接冷着脸呵斥了一句：“白静娴，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干了什么啊？你为什么乱说话？”
白静娴还不爽夜归尘跟柳青璃这么容易就重归于好，根本没心情搭理她。
被忽略的虞夫人更是后悔不迭，怒道：“得罪夜归尘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真是被你害惨了，以后我是不会再带你参加宴会了！”
白静娴撇撇嘴，不满地说：“不带就不带，你现在嫁得好了，就看不上我了，也不想想当年要不是我爹爹好心帮扶你家，你们全家早就饿死了，跟我威风什么！”
“你！”
听她旧事重提，又挟恩图报，虞夫人一时咬死她的心思都有了。
可虞夫人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人。
她父亲也从小就教育她要好好对白静娴这个表妹，要知恩图报。
顾及过去的这一点恩情，哪怕虞夫人肚子都快气炸了，也还是耐着性子说：“静娴，你就听表姐一句话，别再惦记夜归尘了。”
虞夫人苦口婆心道：“刚才你也看见了，他跟柳青璃恩爱和睦，第三人很难插足，你的那些心思也时候该收一收了，免得最终害人害己。”
可无论她说什么，白静娴都是听不进去的，还反驳道：“你懂什么，王爷和那个贱人的关系根本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好。”
虞夫人见她执迷不悟，眼底失望更浓：“你如何知道不好？刚才众人都亲眼看见了，王爷多体贴王妃？”
夜归尘一个瞧着多冷情的人，也会特意叮嘱不让柳青璃喝酒，一听她晕倒就火急火燎地赶来，抱着她离开。
他们夫妻感情明明很是和睦。
白静娴十分不屑地说：“那些不过是演出来的罢了。”
她想起之前偷听到的谈话，添油加醋地跟虞夫人说：“我方才可是亲耳听见了，柳青璃那个小贱人耐不住寂寞想去跟别的男人示好，被王爷骂作婊子，说她跟青楼里的窑姐一个德行！”
虞夫人根本不信，瞠目结舌道：“虽然我跟王妃就见了一面，可我觉得她不像是你说的那种人。”
虞夫人微微蹙眉，认为是白静娴对柳青璃有偏见，沉声提醒道：“静娴，你可别在外面胡说八道，要是让王爷听见了，有你好果子吃。”
白静娴根本没放在心上，不置可否地嗤了一声：“你爱信不信！”
虽然依旧不相信，不过虞夫人也觉得这柳青璃身边是非实在太多，以后还是远离的好。
另一边。
柳青璃被夜归尘抱上马车。
见夜归尘要放开自己，柳青璃顿时不依了起来。
她像条没有骨头的蛇一样，软软地缠在夜归尘身上，借着酒劲撒娇：“王爷，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夜归尘原本想直接将她甩开，最后却也没狠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