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老朋友 第1003章 暗潮涌动的北平城
在上海过的这段日子,并不想我想象中的那么清闲,相反,十分的繁忙。
最要紧的,自然是筹备剧组的事情。但是因为这是一个秘密,所以要十分隐秘地进行,剧组筹备工作我全都交给了斯登堡、蔡楚生和费穆三个人进行,好在他们三个人对于梦工厂的行事风格都十分的明白,做起事情来也不需要我担心。
至于我,要应付那些潮水般前来拜访的人,这些人三教九流什么样的都有,每天我的工作就是在那个小院子里面接待一拨拨的人,往往前脚送走一批,后面的一批就来了。
“哥,什么时候这些人才能够不来呀?”璇子站在我旁边,见我敲着自己的后背,赶紧走过来给我捏起肩膀来。
“不来?只要我们在这里一天,他们肯定会来的。”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璇子这几天看来也是对这些源源不断前来拜访的人搞得有些头大了。
“等等吧,等事情办完了我们就走了。”我笑了起来。
这天下午,当我送走一批报业的记者们之后,看了看表,正好是下午两点。
“璇子,你对上海熟不熟悉?”我问道。
“当然熟悉了。”璇子好奇地问道:“怎么,你要出去吗?”
“坐在这里几天了,闷都闷死了,我们出去走走。”我站起身来。
“还有人等着要拜访你呢。”璇子指了指外面。
“告诉他们我不舒服就行了。”我站起身来,起身走向后门。
“要我跟着过去不?”霍尔金娜见我要出去,走过来问道。
“霍尔金娜小姐。你太显眼,我带人跟过去就行了。”达伦笑了笑。
我带着璇子,从后门溜了出去。出了明星影片公司然后进入了闹事之中。
这个时候正是外面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买香烟的。拉黄包车的,丁零零的电车……看着周围地一切,我感觉前所未有的新奇。
“哥,这些东西你没有看过吧?”璇子拉着我的手,笑道。
“看是看过,不过都是在照片和书本里。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我笑了起来。
上海洋人本来就多,我们地打扮故意低调,所以一路上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这倒让我们快活了起来。
一家家地逛商店,先是给璇子买了些新衣服,然后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达伦到后来都抱不动了,只得叫一个手下把东西先送回去。
“哥。我一个人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东西。那些东西都太贵了。就那块表,都够买一个小店面了。”璇子看着我,有些心疼那些钱。
“璇子,钱你就不要担心了,这些东西,你哥还买得起。”我嘴里面含了一个刚买来的大糖块,声音模糊。
璇子看着我那怪样子。咯咯地笑起来。
“笑什么?”我睁大眼睛道。
“哥。你吃东西地样子真逗。”璇子一边摇着我的手臂一边眉开眼笑。
这几天,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笑。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逛完了街之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就问璇子道:“知道内山书店在哪吗?”
璇子摇了摇头。这地方,她一个小姑娘是不太可能知道了。
后来我们一打听,才知道这个书店在北四川路的施高塔路。这条路倒是距离我们逛街的地方不时很远,步行走过去,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果然看到了一个书店在前方。
书店规模算是中等,门口有一个大茶缸,免费向过路的行人供应茶水,店门敞开,里面虽然有几个人,但是并不是很多。
我们三个人走了进去,站在门口的店员笑容满面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任凭我们自己活动了。店里面地书籍都是敞开陈列,读者可以随便翻阅,店里面也有长椅和桌子,可以在那边坐着看书,有几个穿着破旧的工作服的青年就坐在那里小心翼翼地翻看着一本本厚厚的书籍,这些青年,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买不起书到这里面看书的。
这样的情况估计要是在其他的书店里面,早就被赶出去了,但是书店里面的店员不但没有赶他们走,而且还走过去给他们倒水,几个青年满脸地感激。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点了点头。
早就听说内山书店地好,内山完造对于中国人是十分和善的,对待中国的知识分子和进步青年,更是十分的慷慨和大方,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我们三个人小心地在书架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小心地翻看着书。
达伦看不懂这些书,只是跟在后面,璇子虽然认识字,但是也读不懂这些,只有我翻完这本翻那本,看得很是过瘾。
内山书店里面卖的绝大部分都是进步书籍,我敢说这里面很多都是政府禁止售卖的,在其他书店肯定是不会有的,但是在这里也能找到。
我转过了一个书架,突然看见前面有两个人。
一个穿着工作服地青年,满脸地激动,他的前面,站着一个穿长衫地消瘦身影。”一块钱,一块钱你有没有?”这个人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有!”那个青年紧紧抱住了书。
“三本书,一块钱。我这一本是送你的,但是其他的两本,是内衫先生的。”鲁迅先生笑了起来。
年轻人感激地看着他,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从自己的工作服里面掏出一块大洋,然后放到了鲁迅先生的手里面。接着鞠了一个躬了出去。
“先生,都像你这么卖书,会亏本地。”我笑了起来。
我的声音让鲁迅先生一惊。随即转过身来,看到是我,他立刻孩子们笑了笑。
“都是些很好的青年。能够帮助他们我很高兴。”先生指了指门口,把手里地那枚银洋交给了旁边的一个店员,然后对我摆了摆手,把我带到了店后面的房间。
后面是一个还算宽敞地客厅,在里面,我见到了传说中的内山完造。很和气的一个日本人,中国话说得很不错,他见到我很激动,跑到店里面摸出了两本书让我一定要在上面签名送给他。
我接过那辆本书,发现是我写的《蒙太奇论》和《长镜头论》。
“柯里昂先生,你的这两本书在我们这里卖得很好,经常有年轻人来买。”内山完造的笑容很是憨厚。
“内山君,也给我拿两本让柯里昂先生签名吧。”先生看着我。笑了起来。
“先生。你叫我安德烈就行了,我可实在当不起你叫先生。”我吐了吐舌头。
先生只是笑,兀自点燃了一支烟。
内山完造跑出去,时候不大气喘吁吁地捧回来了四五本书,除了我地那两本书之外,还有鲁迅先生的两本,一本是《毁灭》。一本是《野草》。
“内山君。我让你拿安德烈的两本,你拿我的干嘛?”先生调皮地问道。
“你们两个就相互签个名嘛。也算是公平。”内山完造笑道。
我们都笑。
先生也不分辨,拿过他的那两本书,从旁边的笔筒里面抽过一支毛笔,认真地在上面写了起来。
洗完了之后,先生还特意看了看,大概是觉得自己写得还算满意,这才郑重交给我。
我也把手中的两本书交给了他。先生接过来,翻开了第一本,随即笑了起来。
“安德烈,你给予我的这个帽子,我可是担当不起。”他看着我,摸了摸自己地胡须。
那本书上我写地是这样的一行字:“先生实乃民族魂。安德烈.柯里昂”
内山完造走过去,看了一下,连连点头。
先生笑了会,翻开了第二本,然后脸色当即就变了起来。
啪!他拍了拍桌子,脸上大喜:“这两句好!这两句好!内山君,你来看看,这两句好!”
他兴奋得手舞足蹈,内山完造看了看,随即也笑了起来:“柯里昂先生,这两句真是好!”
“安德烈,这书店里面有笔墨,你给我写个条幅,我裱起来挂在我的书房里!”鲁迅先生看着我,激动了起来。
“使得使得!”内山完造跑进去,拿出了一副宣纸。
“先生,你这不是折杀我嘛。”我立马脸红了起来。
我写在那本书上的是两句诗:“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这两句,在后世人人都知道是先生写的,我只不过是借用了一下而已,而看到他兴奋的样子,我才猛然想起历史上这两句诗是他在1932年写的,这个时候,倒成为了我地“杰作”。
“一定写!一定写!这两句话,算是对我一生地概括了!好!好!”先生兴奋得胡子都抖了起来。
我实在推脱不掉,只得走过去,硬着头皮在那张宣纸上面写下了这两句诗。
写完了之后,我红着脸,对先生道:“先生,献丑了,我这字实在是上不得台面,你要是挂到书房里,恐怕会被人笑话的。”
我虽然是练过毛笔字地,但是在先生这些人面前,那完全就似乎涂鸦。
先生看着那两行字,呵呵大笑:“安德烈,要说你这字,还真的不怎么样,不过一个外国人能够写成这样,也算是不错了。我这个人脸皮厚,不怕别人笑话,不过倘是那些人看到了,也会为这两句诗赞叹的。”
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是羞愧万分。
相比之下。鲁迅先生在送给我的那两本书上的题词写得就十分的漂亮。
在《毁灭》上他写下了这样地一句话:“安德烈惠存:人和虫豸的分别,大抵是人有理想,虫豸是没有的。这理想捏在青年人地手里,就如同一把火烛,无论何时。却是不能忘记的。鲁迅”
在《野草上》,他写的话是:“我常相信,世界还是有光地,尽管很多人看不见,不过有看见的人,就有希望。”
相互提完了字。我们便开始聊了起来。
“柯里昂先生,我们刚才还聊到你呢,聊到你送给他的那支笔。我要看,他偏不给我。”内山完造看着鲁迅先生,直摇头。
鲁迅先生鼓起了嘴,做出了一个鬼脸,对我道:“安德烈,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他。”
他的这样子。让我心里一热,我以为那支枪笔他会放置不用,想不到竟然真的带在身上。
接下来,我们聊了很多事情,聊文学,聊青年,聊国家大事……
聊得很投机。根本没有意识到时间流逝。
“吃饭。吃完了再聊。”直到内山完造招呼我们进去吃饭地时候,我们才发现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都是一些家常菜。内山完造还特意打了壶酒,几个人一边喝一边聊,先生很高兴,也喝,一边喝一边道:“安德烈,我已经半年多不喝酒了,喝了就咳嗽,不过今天例外,高兴。”
他将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就咳嗽了起来,脸色通红。
“先生,你可得保重身体。”我拿过了他的那个瓶子,便不让他喝了。
先生笑道:“这几年身体大不如前,也消瘦了不少,皮包骨了。”
“先生,什么时候我安排你到香港去仔细检查一下,然后在那边疗养一段时间,我们那边有分厂,而且医疗条件比这边也好,实在不行,我从美国那边给你找个好医生过来。”一想到几年之后他就要去世了,我的心便沉重了起来。
“无碍的,无碍的。上海这地方,我呆惯了,也离不了这地方,这里需要我这个固执的老头来骂上几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话很实在。”先生哈哈大笑。
我们吃完了饭,又聊了一会,我便起身告辞。
先生和内山完造一直把我送到店外。
外面起了风,有点凉。
“安德烈,在中国不比在美国,任何事情,都是需要小心的,尤其是这一次。我地意思,你懂吗?”他抓住我地手,小声道。
看得出来,他很担心我的安慰。
“没事的。至少我的情况比先生强。先生,多多保重。明天我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和你再见上一面。”我抽了一下鼻子。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先生的眼眶也有些发红,随即又笑了起来。
我一步一回头地离开那个书店,一边走一边朝他们招手。
街道上一片昏暗,只有那个书店门口亮着昏黄的灯光,两个身影站在灯光之下,在凉风中是那么的单薄,他们看着我,不愿意进去,直到我拐过一个街角。
“老板,那个老头是什么人,你好想对他特别地尊敬,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对人怎么尊敬过。”达伦问了一句憋在他心里地话。
“哥,我也想知道。”璇子跟道。
我转过身去,看着那个小店的方向,喃喃道:“他是最值得尊敬地人,一个老头,一个民族的灵魂。”
达伦和璇子相互看了一眼,显然,他们并不明白我的话。
回来的路上,达伦要乘车回去,被我拒绝了。这个时候,我想在街道上走走,这个晚上,我的内心始终都被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充填着,既沉重又幸福。
走了几个街道,达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问道。
“老板,从刚才的那个街道开始,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达伦的脸色变得沉凝了起来。
“哦,什么人有这样的雅兴?”我笑了起来。
“鬼鬼祟祟的。不过很是专业,应该不是中国人。”在这方面,达伦可是专家级地人物。
“在上海。除了中国人之外,对我们感兴趣的,恐怕就是日本人了。”我哑然失笑。
“老板。我们怎么办?”达伦问道。
“这几个人看来是刚刚才跟上我们的,我先找个地方去坐坐,你带咱们地人把他们打发了。”我笑了起来。
走到街口,看见有一个咖啡馆,我带着璇子走了进去。
点了两杯咖啡,要了一些点心。我便坐在那里等。
“哥,不会又是吧?”璇子哪里见过这阵势,惊慌地问道。
“没事,吃你的点心。”我笑了笑。
璇子转脸看了看咖啡馆的门,然后心不在焉地吃起面前地点心来。
看着她那样子,我笑了起来。
“怎么了?”璇子抬起头,一张俊美的小脸在灯光下让我看得有些发呆。
“璇子,你吃东西的样子也不比我好看多少嘛。”我伸过手抹掉了她嘴角的蛋糕。
璇子撅了撅嘴。低头继续消灭她的蛋糕。
她的蛋糕刚吃完。达伦就从外面闪身走了进来,他地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中国人,这个人,我不认识。
“柯里昂先生,让你受惊了。”那个中国人走到我跟前,摘下了帽子。
很年轻的一张脸。
“老板。那几个跟踪我们的日本人被我们给逮起来了。这位先生领着人出现,说他们是什么特别小组的。”达伦道。
“柯里昂先生。我们是戴笠先生派来保护你的。想不到你们的人也很厉害。”年轻人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
果然不愧是戴笠,竟然已经对我撒下了一张网了。
“请转告戴笠先生,我很感谢他,不过我的手下还能够应付麻烦,所以不牢你们辛苦了。”我笑了起来。
那个人对我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告辞。
“这个戴笠,果然是名不虚传。”我长出了一口气。
“老板,看来我们引起了很多人地注意,这样我们地行动可有些不妙呀。”达伦有些担心了起来。
“无碍的,无碍的。”我学着鲁迅先生的神态摇了摇头:“上海这地方鱼龙混在,自然什么人都用,等我们进入了东北,进入了张学良的地盘,戴笠他们估计就鞭长莫及了,而日本人的行动也会收敛很多,加上我们自己的人,不会有什么问题。”
解决了这件事情,我们出了咖啡店,也不敢在耽误,便乘车返回了明星影戏公司。
等我们回到小楼地时候,客厅里面一帮人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老板,我们都快要急死了!”看见我,斯登堡等人一下子迎了过来。
“有达伦他们在,能有什么事情?”我笑了起来。
“老板,你去哪里了?”费穆问道。
“去见了一个老朋友,老朋友。”想起了鲁迅先生,我不由自主地学着他摸了摸自己地嘴角,尽管我没有他那样浓密的胡子。
“我们回来地时候,被人跟踪了。”璇子紧张得说道。“跟踪了?”众人大惊。
“是几个日本人,被我们给打发了,巧的是跟踪我们的不只是一拨,中国政府的一个特务组织也跟在我们。”达伦倒了一杯茶,咕嘟咕嘟喝了底朝天,耸了耸肩。
“戴笠?”费穆紧张得问道。
我点了点头。
“老板,这个人可是个十分麻烦的人物。他这样做,看样子肯定是受到当局的指示了。”蔡楚生沉声说道。
“咱们这帮人过来,人家不盯上是不可能的,这段时间,咱们就小心一点吧,等进入东北。事情就好办得多了。”我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看着尼可道:“尼可,那些货物已经到天津了吗?”
“已经到了。而且一路十分的安全。”尼可点了点头。
我对尼可的工作十分的满意:“在天津卸货,然后运到之前我们商量地那个安全的地方。这批东西有点扎眼,你们可得小心点。”
“放心吧老板。我们用的是铁路,而且车厢是专用地,不会有任何问题。”尼可拍了拍胸脯。
“那我就放心了。各位,抓紧休息,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我站起来,打了个响指。
“哥。明天我们到哪里去呀?”璇子乐道。
“北平。”我耸了耸肩。
北平。
这里曾经是清政府的首都,但是现在,它只不过是中国政府版图上面的一个大城市而已。虽然失去了首都地辉煌,但是在北方,不管是在地理上还是在政治意义上,它都是十分重要的。
现在,它的控制者时候张学良。
1930年,蒋介石、阎锡山、冯玉祥等新军阀爆发了一场中原大战。掌控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看准行事。于9月份命令东北军20万入关武装调停,结果反蒋联军大败。蒋中正为了感谢张学良,任命其为中华民国陆海空军副司令,并且不久之后任命其为国民政府委员。到了193年的年底,南京国民政府明令褒奖张学良,在北平设立副司令行营,所有东北、华北歌手军事均有张一人节制。
1931年3月。张学良任国民党东北党务指导委员会主任委员。4于,将办公地点从沈阳移至北平。节制冀、晋、察、绥、辽、吉、黑、热八省军务。
这个时候,是张学良一生的顶峰。1928年他地父亲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的时候,他担任东北三省保安总司令,那个时候的他,面临着内忧外患,焦头烂额。
在接任之后仅仅几个月,他就宣布东三省以及热河省改旗易帜,形式上完成了当时的中国的统一。这个举动,也算是无奈之举。
接下来,在1929年,他受蒋中正的唆使,挑起中东路事件进攻苏联军队,结果大败而归。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这位号称民国美男子的少帅面临着空前地困境。
但是到了1930年,他地好运气一下子就来了,而且这个运气是如此只好,以至于让他一下子有了天壤之别的境遇。
他在中原大战里面押对了宝,而且现在,他开始品尝到胜利的果实了。
手里面掌握着八省的军务,掌管着从他的父亲张作霖时代就留给他的强大的东北军,要地盘有地盘,要军队军队,要身份有身份,这个年轻人,风光无限。
北平,他地办公地点,也因此在很多人眼里面,有了格外地含义。
很多人甚至猜想,这个年轻的少帅,会不会像清军那样从北入关干出一番大事业呢?
这些与我们没有多大地关系。
7月10日,我们从上海出发北上,12日上午抵达天津,在天津休息了五个小时之后,火车轰隆隆向北,开向了那个古老的都城。
7月,天气已经很炎热,在火车上,通过车床看到的是一片片的农地、山川、河流,整个华北在眼光的灼烤之下,一切都有些蔫了,没有一丝的生气。
开始的时候,我还饶有兴趣地心上外面的景象,这个时代的中国,我是从来没有看过的,但是看着看着,就不免有些厌倦了起来。
斯登堡等人倒是很有精神,一路上唧唧歪歪,甚至让出主意让璇子唱歌解闷,璇子本来声音就好,也不怯场,坐在车厢里唱了一曲又一曲,赢得一片喝彩声。
“璇子的声音真好,比百老汇的那些歌手唱得都好。”霍尔金娜笑着对我道。
“你们几个家伙,别让她唱了,唱坏了嗓子,让我到哪找女主角去!”我白了斯登堡几个人一眼,他们立马就老时了。
从天津到北平并不是很远,所以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费穆就告诉我快要到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1931年的北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火车离得近了。我终于看到了一个老城。
阔大的土地之上,屹立着一座城池,这个时候。它还是有高大巍峨地城墙的,在平原之上,突然崛起这样的一个城池,无疑在提醒你它过去地那些辉煌。
我从来没有看过有城墙的北京,但是当那巍峨的城墙进入眼帘地时候,我算是彻底呆了。
我们并没有进入北京。而是在北京之外的一个小站停靠,在那里,尼可早已经安排好了接应的人。一行人从火车上下来,都被安排到了驻地,与此同时,尼可带着更多的人开始装卸火车上的那些东西。
这天晚上,我们并没有进城,而是在城外休息了一晚。
这一晚。很是平静。几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连前来拜访的人都没有,倒是让我觉得很舒服。
踏踏实实睡了一个觉,第二天早上,我留下尼可和他带领地那批人,然后和费穆等人带着剧组乘车进入北平。
这座城市,完全和后世是两个样子。城墙的外面可以看见马队、众多的民众和车辆。而近了城内。一切都变得灰蒙蒙的起来。
并没有后世的高大的建筑,路上行人不少。穿着长衫的、短褂的甚至是光着膀子地比比皆是,黄包车、汽车、骡车各种交通工具涌在一起很是杂乱,而且会看见很多明显还没有睡醒地军警,提着警棍在路边晃悠。
这个城市,没和其他的城市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非要说不同的话,那就是它还残留着那么一点帝王气,但是很快又都淹没在人海里。
我们一行人坐在车里在大街上缓缓前行,因为事先打了招呼,所以也不怕没有人接。
我们的车队刚进城没多久,就停住了。
“达伦,去看看怎么回事?”我问道。
达伦.奥利弗跑了出去,时候不大就领过了一个军人。
“老板,他说他是奉命前来迎接我们的。”达伦对我说道。
“卑职东北军第七旅620团王铁汉,奉命前来迎接柯里昂先生!”窗外的这个军人是个典型的东北汉子,五大三粗,一脸地坚毅。
“王团长辛苦了。”我礼貌道谢。
这支前来迎接地队伍,应该是一支骑兵,在他们的护送之下,我们前进地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东北军果然名不虚传呀。”看着窗外的那些军人,费穆赞叹了起来。
“这话什么意思?”斯登堡问道。
费穆笑了一下,道:“中国现在虽然表面上完成了形式的统一,其实还是军阀割据。在这么多军阀中间,张作霖绝对是个人才,这个人有雄才,而且深得东北人的尊敬。他在东北,搭理发展工业扩充军备,可是建立了海、陆、空俱全的军队,这在他活着的时候,可是独一份,而且他还大量引入山东人入关,极大地充实了人口,在东北,因为兵工厂的建立,使得东北军成为中国唯一一支拥有自主生产火炮和炮弹的军队,东北军火炮数量多、火力猛、炮弹充足,这可是一直以来的优势。”
“还有,你们看看,这些东北军,纪律严明,而且特别不怕死,东北汉子的禀性在这里,这一点更是其他的军阀部队所缺少的,所以现在的这个张少帅能够发展到现在的这个局面,也不单单靠的是运气。”
费穆侃侃而谈,听得我连连点头。
这一点,他说得一点都没错。
历史上,东北军可是出了名的硬骨头,要不是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日本人拿下东三省不折腾个半死也得脱层皮。
我们在车里面叹息着,评论着,不知不觉车子就驶进了市中
离得老远,我们就看见街道上没有人了,全都是警察在维持秩序。还有很多民众在那里欢呼迎接,然后我们的车队驶入了一个巨大的院门,进入了一个酒店里面。
一下车。就看见面前全是黑压压的人群。
“柯里昂先生!”第一个走过来的人,我是认识地。
梅兰芳!
算一算,我们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这个人却并没有多少的改变。
他走过来,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柯里昂先生,可把你盼来了!我们等得好苦呀!”他满脸都是笑,然后把我引到了那群人地跟前。
“这位是现在的北平张荫梧市长。”梅兰芳第一个给我引荐的人,是一个40岁地中年人。虽然是市长,但是穿着一身军装。
“柯里昂先生,逼人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但是很喜欢看你的电影,此次见到你,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这位市长先生声音大得出奇,震得我耳朵发懵。
接下来。又一一引荐了一番。有军政界的,也有文化界的,北京城的名流算是基本上都到场了。
接下来的欢迎宴会上,气氛很是友好,这帮军政要人以及文化界地名流到都是能说会道,我也算是认识了不少后事只能在书本上看到的大人物。
这个欢迎仪式,显然是很隆重的。但是我的心里面依然有些失落。因为我没有看到我想见到的那个人。
“柯里昂先生。真是对不起,少帅身体有恙前往南京就医。故而不能前来,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款待柯里昂先生。”正当我心情低落的时候,一个军官走了过来。
这个人刚才张荫梧给我介绍过,是东北军的于学忠,这个人可是张学良最信任的一个心腹之一,也是东北军中地骨干。1930年中原大战地时候,张学良就把手中的9个精锐旅共10万人编程两军入关,其中的一个军的军长就是于学忠,他在东北军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无妨无妨。”我笑了起来:“少帅的身体要紧,身体要紧。”
“柯里昂先生,少帅听说你要来,十分的高兴。原本他打算抱病从南京赶回来地,但是这几日那边还开一个会,所以无法抽身,他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他会尽块赶回来。”于学忠舔了舔嘴唇,小声笑道:“柯里昂先生,我们少帅可是十分喜欢你地电影,他最喜欢的就是《勇敢地心》和《爱国者》,这两部电影,少帅经常放给我们东北军看,也常常用这个训话,他说男人就应该像电影里面的那么爷们。我跟了少帅这么久,还很少看到他佩服什么人,你算是一个!”
于学忠说话直来直去,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
“笑什么呀,我说的是真的!等少帅回来了,你们就知道了!”于学忠见众人大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宴会之后,张荫梧要安排我们到一处地方休息,却被于学忠阻止了。
“少帅交待过,柯里昂先生来了,一定要住在顺承王府!”于学忠看着张荫梧,语气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张荫梧倒是没有怎没多说,也便答应了下来。
不过我从这两个人的行为中看得出来,他们似乎并不合到一块去。
从酒店出来,于学忠亲自护送,把我们一行人,送到了顺承王府一墙之隔的一个大院子里面。
顺承王府,是张学良的行营所在,也是他的私人住宅,东北军的心脏。这个院子,就和王府紧邻,位置十分重要。
把我安排在这里,显然表明了这个少帅对我的重视。
于学忠很是客气,把我们安排下来之后,叫人送来了很多东西,那院落倒是很大,里面布置得很不错,然后指着那个迎接我们进程的王铁汉道:“柯里昂先生,有什么事情你就吩咐他!我办完了事情,再过来看你。”
说完了,这家伙就呼哧呼哧走掉了。
在东北军当中,不管是士兵还是军官,似乎都是这个脾气,直来直去的。倒是让我很喜欢。
这里条件很好,很是舒适,而让我想不到的是。于学忠竟然让达伦把我们带来的那50名厂卫军也都放了进来。
这让我很是吃惊。要知道,这里不是别的地方,可是张学良地行营。他自己的私宅,平时除了自己的亲卫,其他人是不可以随便出入地,更别说是一支独立的队伍了。达伦手下的那50个厂卫军,全副武装,一看就知道个个都是好手。这个院落和王府就隔堵墙,如果我们有什么歹心闹腾起来,那绝对会出现不可想象地局面,但是于学忠竟然放了进来。
他说这也是张学良吩咐的:只要是柯里昂先生的随从,不管是什么人,一律都请进来。
这位少帅的这些举动,倒是让我很是感激。
而住下来之后,我对和他的见面也倍加期待起来。
从12日等到了13日。从1日等到了14日。我们一帮人就住在诺大的院子里面。每天做地事情都几乎一模一样。不是接待那些慕名而来的人,就是在王铁汉的护送之下前往一个个地方出席名头不同的欢迎宴会。
这么两天折腾下来,我算是快要崩溃了。
不管我崩溃,费穆等人也都急死了。
“老板,这位少帅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故意晾着我们的呀!?”费穆看着我道。
“他敢!老板这一次来,就是连南京的那一位都不敢怠慢,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胆子。再说了。从这几天东北军对我们的态度可以看出来。这位少帅对老板还是极为看重地,我想可能是真地有事情回不来。”蔡楚生的意见和费穆的不同。“我也这么想。人家毕竟是个少帅,手里面控制着八个省40多万的军队,哪能像我们这么闲。别埋怨了,耐心等吧,反正我们也不急。”我笑了起来。
“老板,你不急,我可急!”我话音刚落,坐在旁边的尼可就跳了起来。
“怎么了?”我问道。
尼可看了看外面,见没有别人,小声地对我说道:“老板,我担心我们的东西。”
尼可的这句话,让我打了一个激灵。
“那批东西出问题了?”我紧张了起来。
尼可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出问题,我让卡瓦他们带着厂卫军还有分厂前来地那些人日夜守护呢,可是老板,那批东西有些扎眼,车站那地方也不是长久之地呀。”
“这倒是个问题,但是这位少帅不出现,那批东西也没有办法运作呀。”我摊了摊手。
“老板,昨天就有人盯上我们了。”尼可小声说地一句话,让我皱起了眉头。
“谁?东北军?”我沉声道。
火车上的那批东西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听说有人盯上了,我立马紧张了起来。
尼可摇了摇头:“看样子不是东北军,人家要是想调查根本不用偷偷摸摸地。”
“那会是谁?北平城里面除了东北军可就没人了。”蔡楚生道。
“那可不一定。”我冷笑了起来,点燃了一支烟道:“根据我的观察,北平现在虽然是被东北军控制着,但是以市长张荫梧为代表的那帮人根本就不是和东北军一体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帮家伙应该是南京那一派的。”
“是了是了,我手头掌握的情况也是如此。”尼可点了点头,对我的话十分的赞同。
蒋中正这个人的脾气我还是多少了解一点的,张学良虽然在中原大战中帮了他的大忙,使得他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进而控制了中国的大权,但是他是绝对不可能放手让张学良和东北军坐大的,毕竟他的目标是统一整个中国。现在之所以给张学良和东北军这么多的甜头,原因无非就是两个。第一,张学良的确帮了他的大忙,他如果不表示表示的话,以后是没有人会帮他的。第二,也是最重要的,虽然在中原大战中阎锡山和冯玉祥败了,但是他们是有实力的,刚打完了这一场仗,蒋中正需要修整,所以他把张学良这个东北虎给请出了关安在北平镇守,这样一来,阎锡山和冯玉祥这两个地头蛇也就可以老实了。
尽管如此,蒋中正也是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让张学良控制这些关内地方的,尤其是像北平这样的要地,所以他安排了很多的自己人在这里,别人不说,北平市长张荫梧就算是一个,而且这北平城除了东北军的驻军之外,他们也是有驻军的。
别看平时大家相互都很客气,但是背地里面还不知道怎么磨刀霍霍呢。
我们这一次来,受到了张学良如此的礼遇,而且一直住在这里,那边是不可能没有动静的。
“好消息,好消息!”就在我们一帮人商量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于学忠的大嗓门。
从这一章开始,就要和东北军搭上线了。呵呵。
后面的内容,会一点点激烈起来,希望大家喜欢。
看了一下评论区,很是热闹,有肯定的,也有提意见的,小张一样十分的感谢大家。
有些意见,小张觉得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比如***文人,这些人在文学史上是有价值的,小张么有说他们文学上怎么怎么样,小张只是把自己对他们的态度表达出来,可能和一些人的想法不一样,呵呵,毕竟在现在这个时代,小资玩情调的人还是喜欢的,所以在类似这样的问题上,没有谁对谁错。
还有大大说既然是写电影,为什么还要写一段狗血的爱国篇章。我就有点无语。如果光是写电影的话,今天拍了什么电影明天拍了什么电影,和演员调调情之类的,那就单薄得很了,而且也不符合我当初的想法。鲁迅先生写刘和珍,不单单只是为了写这个女子,那边文章表面是个纪念文章,但是主要的目的打击都知道。写东西,都是这样。电影本身就是一个武器,很难和社会划分开来,电影人也是人,是人,就有人的理想和追求。
光光写电影,我宁愿不写。所以我不能同意这位大大的看法。
呵呵。
第1004章 是少帅,还是大哥?第1005章 王牌武器
“好消息!柯里昂先生,好消息!”于学忠笑嘻嘻地走进来,直接走到了我的跟前。
“于将军,什么好消息?”我站了起来。
于学忠乐道:“少帅刚刚发来电报,说他晚上到,回来就要拜访你。”
“这好极,好极。”我也笑了起来。
等了两天,总算是把这位少帅给等来了。
这天晚上,吃完了晚饭之后,在于学忠的陪同之下,我们一行人前往机场迎接。机场不是很大,是东北军的军用机场。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就看见一架飞机缓缓停在跑道之上。舱门打开,一个身影出现在机舱门前。
虽然是七月份,但是他还是穿戴整齐而严谨,一身军装穿在身上很是英武,胸前挂着几枚勋章,配上那英俊的容颜,怎么看怎么舒服。
“不愧是民国四公子之一。”我暗暗点头。
他从飞机上走下来,第一个走到我的跟前。
“柯里昂先生,汉卿惭愧没有亲往迎接,倒是让先生劳顿,实在惭愧。”张学良走到我的跟前,摘下白手套握住了我的手。
“少帅客气了,国事为主,国事为主。”我的回答,让张学良一愣。
“少帅,柯里昂先生的中国话讲得可好了!”于学忠赶紧在旁边提醒道。
张学良和我同时笑了起来。
我们两个并肩而行,走到机场旁边的时候,张学良突然停了下来。
“柯里昂先生。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吗?”张学良指了指机场旁边地达伦带的那50名厂卫军的精英。
“是了是了,梦工厂的厂卫军成员。”我点了点头。
“厂卫军?”张学良很有兴趣,走了过去。
30岁的他,现在风头正劲,对这些很感兴趣。
走到跟前,张学良和达伦.奥利弗握了手,然后交谈了一番,对厂卫军的素质和装备很是赞叹。
“柯里昂先生,你们的厂卫军实在是精锐呀!汉卿如能拥有这样的一支队伍。实为人生一大快事!”张学良赞叹不已,同时也不免感慨万千。
两个人通车而行,车子穿过夜幕,直接驶向承顺王府。
“柯里昂先生,你是我最尊敬的人。我这个人,虽然是个当兵地,但是对于艺术是很喜欢的。电影这东西,很感兴趣。在这方面,我最喜欢先生的电影。先生的电影,我经常在东北军里面放映,教育他们为国效命,效果很好。”张学良看着车窗外,笑了起来。
然后他看着我。道:“先生,你这一次前来考察,可得在我这里多呆一段时间,虽然这段时间事情很忙,但是等事情忙完了,我定好好和先生聊聊!”
说完,他随即笑了起来。
昏暗的光线之下,这张脸。很有味道。
车子驶进顺承王府,张学良亲自在客厅里面招待,一个巨大地客厅里面,有五六个东北军的高级将领,都是张的心腹,此外,就是我、费穆、斯登堡他们了。
“柯里昂先生。中国不像美国,如今国事糜烂,民不聊生,先生竟能到我国考察,实在为我国之大幸。汉卿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张学良端起了杯子,很是客气。
喝完了茶。张学良对身边的人摆了摆手。那人退下去,拿出了一个锦盒。
“柯里昂先生。学良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这幅画,我珍藏很久,送给先生。”张学良亲自将锦盒打开,然后缓缓展开了那幅画。
一副山水画,书名唐寅。
唐伯虎的真迹。
这画,自然是贵重。
“少帅实在是客气了。我这里也备有一份薄礼,尼可。”我转脸对尼可点了点头。
尼可拿出了一份清单,递给了我。
我转交给张学良。张学良开始有些纳闷,等接过了那个清单看了之后,立刻激动了起来。
“柯里昂先生,你这礼,实在是太重了!太重了!”他看着我,脸上泛起了病态的红晕,随即咳嗽了起来。
那份清单,就是我们从香港带来的礼物。一万支龙式冲锋枪,50万发子弹,50门重炮,另有榴弹炮、手榴弹等等各种武器若干。
“少帅!这礼物太重了!可以装备一个精锐旅呀!”于学忠站在旁边,大声说道。
“柯里昂先生,这礼实在太重!汉卿万不敢收,学忠,明天安排人按照市价购买吧。”张学良转脸对于学忠道。
“是!不过少帅,咱们手头也有些紧,这……”于学忠的脸色变得尴尬了许多。
我送给张学良地这些东西,别的不收光那一万支龙式冲锋钱,没有300万美元就不可能拿下来,这笔钱对于张学良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是我想不到他们现在的经济强况并不是很好。毕竟他们掌握着八个省呢。
张学良听到这话,眉头一皱,立马要发火,我却大笑了起来。
“少帅,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嘛。这些东西,我要是想卖在上海就卖了,不可能带着这些东西到北京。少帅,我敬佩东北军,敬佩你们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所以,请务必收下。”我笑道。
“少帅,柯里昂先生对咱们不错,那就收下吧!”于学忠大声道。
这几天,我们相处得很不错,于学忠对我们印象极佳。
“柯里昂先生,那我就收下了。”张学良终于点了点头。
宾主之间的气氛很是友好。天南海北聊着,我的很多观点,让张学良连连点头,两个人越聊越投机,然后就聊到了东北地局势,聊到了日本人。
而我对东北局势地一些分析,算是说道了张学良的心坎上面。
“少帅,时间很晚了,该休息了。”旁边的一个医生模样的人低声对张学良道。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十二点了。
我站起来,要起身告辞,却被张学良制止了。
“柯里昂先生,学良从来没有和人谈得如此投机,今天岸上就留在这里。我们学学古人,抵足而眠,好好谈谈。”张学良的这句话,深得我意。
达伦睁大了眼睛,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担心我的安全。
我笑笑,对达伦他们道:“你们就回去吧,我留在少帅这里。”
达伦等人只得离去,东北军这边张学良也打发了他地手下。我们两个人住进了王府地一个偏殿里面,那里是张学良的卧室,布置得十分的讲究。
洗漱一番,张学良让人在那个巨大的榻床上搬来了一个床桌,我们两个人盘腿而坐,继续聊。
“先生对中国局势怎么看?”张学良看着我道。
“中国自清朝灭亡到现在,军阀混战,虽名义上获得统一。但是军阀割据,民不聊生,外忧内患,多事之秋也。”我喝了一口茶。
张学良接着问道:“先生觉得中国能够实质上获得统一吗?”
他这话,问得有些意味深长。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个是自然的。”我摊了摊手。
“那哪一派能够当此大任呢?”张学良地脸色变得凝重了一些。
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现在风管无限,似乎很有意逐鹿中原。
“中国军阀甚多,形式如同汉末之乱世,阎锡山、冯玉祥之流,不过守土之人,无此能力。曹阿瞒者,南京那位也。”我低声道。
这话。让张学良尴尬得笑了笑。看来他很是同意我说地这句话,但是内心却又很不甘心。毕竟他现在也是一方诸侯。
“柯里昂先生为何有如此结论呢?”张学良低声道。
“人家名义上是中山先生地继承人,实质上已经掌握了中央政府,经过去年的大战,已经奠定了地位,目前缺少地,只不过是时间而已。”我长出了一口气,道:“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时运不济。”我笑了笑。
张学良来了精神,看着我,等待我说下去。
“本来国内就已经混乱不堪了,要解决这样形势务必花费大力气,而一旦外寇入侵,那变数可就多了。”我说到这里,就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张学良自然也明白我的意思。
“先生说得是。说得是。”张学良坐在那里,呆了起来,良久,长叹了一口气。
“柯里昂先生,我很钦佩你的为人,这些话,在别处是没人会说的,先生如此坦诚,汉卿也就开诚布公了。”张学良看着我,道:“在外人眼里,我现在风光无限,其实也是如履薄冰。”
我不说话,只是仔细聆听。
“东北之地,一直忧患不断,日本人虎视眈眈,东北军内部又分化不断,去年我命20万东北军入关,形势方才好点,现在掌握八省,但是南京方面对我并不放心,诸多限制,不会让我坐大,时局艰难,我一个人,常有回天乏力之感。”
张学良说到这里,靠在床榻之上,脸上露出了忧愤之色。“无他,人人都是一个棋子。”他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有些颓废。
“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柯里昂先生,你到中国来考察,除了上海和北平,还想去什么地方?”张学良问道。
“东北。”我笑了起来。
“东北!?”这句话,让张学良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万万想不到我要到东北去,那可是他的老家。
“不管论文化还是古迹。东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张学良笑了起来。
“少帅,其实我这次来,虽然是考察,但是更想拍摄一部电影。”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就不再隐瞒了。
“在中国拍电影?”张学良容光焕发。
“如果有可能地画,就在东北拍摄。我想拍摄一部反应中国时局地电影。”我笑了笑,然后讲得知的日本人的动向告诉了张学良,当然,我并没有告诉他一定会爆发一场战争。
“日本人竟然到了如此之地步!”张学良攥紧拳头砸在了床桌之上。眉头紧锁。
日本人,始终是他最大的一块心病。
“先生,你此举实在让汉卿钦佩,即便是中国人,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大事来!”张学良对我愈加佩服。
“这个就全赖少帅支持了。”我接道。
“一定!先生放心。我会专门安排人护送先生过去!”张学良语气坚定。
然后,他看着我,郑重地问道:“先生,你觉得日本人真的会打起来吗?”
看着他渴慕的眼神,我笑了起来。
“少帅觉得呢?”我问道。
“我觉得不会。”
“何以见得?”我问道。
“一旦开战对日本人也不利,战争这东西,没有赢家。”张学良道。
我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跟我预料中地不错。历史上,张学良对日本人就抱有这种想法,认为日本人不会真打。打仗对双方都没好处,所以在九.一八事变之后,他严令东北军不抵抗,一撤再撤,想靠国联的调停和外交手段来解决问题,结果半年之内就丢了东三省,丢了自己地根基。
“先生笑什么?”张学良被我笑得有些莫名。
“少帅,战争对日本有大大的好处。”我笑道:“你听说过日本人提出的满蒙生命线吗?”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
“现在国际经济萧条。经济面临崩溃的边缘,日本经济向来仰仗欧洲和美国,受此影响,国内萧条。这个岛国资源贫乏,经济复苏最需要的就是资源,东北大广阔国土上,资源丰富。更可以安置移民,一旦开战,日本得到地好处甚多,不仅在经济上可以得到喘息,更可以转移国内矛盾壮大自己的实力,怎么会没有好处呢。日本对东三省对整个中国都虎视眈眈,现在军部势力抬头。有控制日本政府之实力。此战是不可避免的。”
我的话,让张学良面如土色。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一旦开战他将面临何种的境地。
虽然现在东北名义上归从中央政府,但是在南京政府眼里,那里还是张家的地盘,战争爆发之后,不管是南京政府还是其他军阀都是不会伸出援手的,很多人估计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呢,这样一来,张学良地东北军不得不独自面对日本人地疯狂进攻,那将是一件十分可怕地事情。
“一旦开战,少帅将如何处理?”我问道。
张学良显然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想了很长时间才道:“学良以一隅之师,抵抗日本举国之力,实在是以卵击石。”
他这话,我是明白了,这个时候,他估计还在想着保留实力呢。所谓地保留实力,到时候自然是撤退了。
“那倒未必。”我笑了起来。
“先生……”张学良听出了我这句话的言外之力。“少帅,表面上看你这话说得不错,但是实际上,一旦开战,你们面对的并不是日本全国之兵力,而只是关东军而已。”我的这句话,张学良听得不太明白。
“关东军虽然隶属于日本陆军省,但是长久以来就具有半独立的形制,如果开战,肯定是它先挑起,而对于现在的满蒙,日本国内还是存在两种意见的,一部分人是支持地,这些人都是少壮派的军官。而另外一派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地,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内阁政府里面的文官。”
“若东北军私自开战,两派必然争论,而这个时候,哪一派的意见占了上风,最后的决定权不在他们的手里,而是在关东军取得地战果。”
“如果关东军输入破竹,不费什么力气就获得了领土,日本政府内部的军人势力自然就能够占上风进而军部势力大起。那个时候,日本举国都将被拖上战场。若是关东军遭受重创损失惨重,日本内阁政府的文官就会取得优势,形势才会出现转机。”
我的一番话,说得张学良瞠目结舌。
“柯里昂先生。这话有理!”张学良兴奋了起来。
我地话,无疑算是个了他很大的启示。
“但是先生,哪怕是关东军,他们的实力也很强,我东北军虽然也还算有些实力,但是和他们较量下来,肯定损失惨重。如今谁能够活下去,靠地就是实力,没有了实力。我们如何自处呀?”张学良笑着笑着,脸上又晴转多
“少帅想退到关内?”我笑道。
张学良没有点头,但是也没有摇头,算是默认了。
“少帅,中国好像有句古话,叫做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失去了东北地东北军,还算东北军吗?没有了自己地根基。即使是退到了关内,你们也只不过成为别人案板上地肉,到时候,可就真正成为一个棋子了,人家用完了,会丢的。”我点燃了一支烟。
我说的是事实,历史上的东北军以及张学良。就是这样的命运。
这句话,无疑刺中了张学良的内心,他低着头,沉默不语。
“先生,你是这么久以来,真正能够替学良考虑的人!受学良一礼!”张学良突然直起身子,就要给我行礼。却被我一把拉住。
“少帅。使不得,使不得!我就是个拍电影的。一直以来很同情中国人地境遇,实在不希望那个看到中国陷入日本人的蹂躏,不希望看到辉煌的东北军成为弃子。你明白吗?”见张学良如此,我很激动了起来。
“先生,学良有一事,原本不好意思开口,现在说出来,希望先生不要见笑。”张学良抬头看着我,诚恳道。
“少帅请说。”我点了点头。
“学良今年三十有一,虚长先生几岁,如果先生不嫌弃,我俩结为兄弟,不知道如何?”张学良看着我,目光中满是期待。
他的这句话,让我五雷轰顶。
这次来北平,我只不过是想拜访一下张学良,顺便打通一下关系,为进入东北拍摄提供方便,毕竟那地方是人家的地盘,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
看来张学良和他爹张作霖一样,动辄就拉人拜把子。
“先生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张学良笑了笑。
“罢了罢了,承蒙少帅看得起安德烈!”我的一句话,让张学良立刻从榻上跳了起来。
“来人!来人!”这位少帅大叫了起来。
外面呼啦啦涌来了一帮人。
“给我准备东西!准备东西!”张学良光着脚跳下榻,大笑起来。
“明天也不迟。”我忍俊不禁。
“迟了!明天就迟了!”他看着我,笑了起来。
这天晚上,东北军的高级将领全部被召集了起来,就在顺承王府地院子里面,张学良拉着我跪在了长桌跟前,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和这位少帅结为了兄弟。
他长我几岁,为兄,我为弟。
东北军诸人大喜,张学良吩咐连夜摆宴,一直闹到天明。
这天晚上,张学良醉了,我也醉了,东北军的那些高级将领全醉了。
东北一帮人喝酒用碗,着实厉害,每个人都涌向我,我只得来一碗喝一碗,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从酒筵上下来的。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一张巨大柔软的床上。急忙一骨碌爬起来,却在一瞬间觉得自己头疼欲裂。
“哥。醒了?”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是璇子。
“璇子,我这是在哪?”我问道。
璇子跳过来,一边递给我外套一边道:“这里是王府,昨天你喝得太多了,还是我和霍尔金娜嫂子把你扶到这里地。”
“霍尔金娜他们呢?”我问道。
“他们在外面聊天呢。对了,哥,少帅早早的就来了,见你还没醒就在外面等着呢。”璇子蹲下身子。给我穿鞋。
“我自己来。”我笑了笑。
“哥,你真厉害!”璇子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厉害?”我莫名其妙。
“少帅那样一个大人物,对你都那么地尊敬。”璇子调皮地笑了,道:“说不定会送给你几个媳妇呢。”
“去去去,小丫头!”我拍了璇子一下。璇子咯咯笑着跳开了。
穿好了衣服,洗了把脸,我抬脚出去。
刚走几步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张学良爽朗的笑声。
这次算是闹大了,是叫他少帅,还是大哥?
我苦笑了起来。
“柯里昂先生!”当我走入那个客厅的时候,于学忠等东北军的将领全都立正挺胸。
昨天晚上那一场,这帮家伙都在,我和他们的少帅成为了拜了靶子,他们自然知道规矩。不过看得出来。这些东北军将领对我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这种尊敬,来自于一种好感。
先不说他们一直都在看我的电影,更不说这一次我们一次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多地武器弹药却分文不收,但是他们少帅对我地态度,就已经让他们心悦诚服了。
在东北军中,存在着一种和其他军阀截然不同的风气。在其他派系,当兵地对待大帅的态度都是长官。觉得自己是扛枪吃饭,可在东北军中,这些人拿张学良当长官,也把他当亲人。张作霖在世地时候,对东北军的官兵就十分的关照,而张作霖的作风更是让这些人崇敬得五体投地,张作霖死后。年轻的少帅在危乱中继承东北保安军总司令,对于东北军来说,这种忧患反而加剧了他们中间的无限的凝聚力,对于这位年轻的主子,他们尊敬他,更是把对老长官张作霖的崇敬转化成为了浓重地爱。
开始的时候,东北军的这些将领们把张学良当成一个年轻人来关照。但是慢慢的。他们发现,这个年轻人却有着比他们的老长官更卓越的能耐。年纪轻轻接过重担的他不但稳定了东北的局面,更是十分利索地消除了东北军内部地分裂,然后提兵入关,事先了东北军前所未有的辉煌,他们佩服。
而对于他们少帅尊近并且以兄弟相待的我,他们自然也是不可能不尊敬。
“安德烈,你今天起得可是够晚的。”张学良依然穿着他的那一身军装,坐在一个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我。
“昨天那么喝酒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有那么喝酒,用碗!”我比划了一下。
哈哈哈哈!
于学忠等人全都笑了起来。
“柯里昂先生,昨天晚上你真是爽快!兄弟们佩服你!”提起我昨天晚上的表现,这些人全都笑了起来。
东北人豪爽,对于在酒桌上面爽快的人,他们都十分地有好感。
“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喝了,我怕用不了多久我就成酒鬼了。”我耸了耸肩。
张学良也乐了,道:“你自己傻,怪得了别人吗?这帮家伙别看一个个像傻大个一般,可是实际上聪明着呢!”
说完了这话,张学良转身走到我跟前,小声道:“昨天你送给我们的那批东西,我已经派人全部取回军营了,走,要不要跟我看看去?”
“好。”我笑了起来。
来了这么久,我还没有看看东北军的军容呢。
一行人上了车,呼啸出城。
现在东北军把我当成了自己人,所以一些事情也不再隐晦了。
一路上,张学良跟我介绍了一下他手下的这支军队。
东北易帜之后。东北军编成步兵25个旅,骑兵6个旅以及炮兵是个团,当然,这不包括空军和海军,1930年张学良为了支援蒋中正参加中原大战,以9个精锐旅共10万人编成两个军入关,统领就是于学忠和王树常,结束之后,入关的这9个旅以及配属(三个骑兵旅以及炮兵、工兵等)分驻在平津一带。可以说。入关地这些东北军,都是精锐,在装备上比东北驻军优秀多了。
除此之外,东北空军还有250-300架飞机,分为五个航空兵队。不过在与苏联的战争中,空军遭受重创,张学良从法国进口了大量地新式飞机,现在东北空军都是新式飞机。
海军方面,拥有大小战舰2艘,主力舰“海圻”号是现在中国最大地巡洋舰。
“今天我们去的,是学忠地驻地。”张学良笑道。
“老于,这一次便宜你们了!”坐在车上的东北军另外一个将领王树常笑了起来。
“安德烈,我打算从老于手里面的五个旅中。挑选出精锐,成立一个特别旅,然后将你送给我的那批东西全部装备这个旅,到时候,这个旅绝对会成为东北军地王牌第一旅!这个计划我已经告诉学忠了,从今天开始就实施了。”张学良很是高
东北军本来的装备就在各派军阀中算得上优秀的了,这一次如果把我们带来的那批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装备上了,别说是东北军地王牌第一旅。在整个中国军队中,能够比得上这支部队的,恐怕也没有多少。
在这个时代,手里的军队就是最好的话语权,张学良是不可能不高兴的。
我们的车出了北平城,西行20里,来到了驻地。
一靠近驻地。那叫一个热闹。
到处都是军队,到处都是忙碌的景象。
一支支的队伍迅速集结,同时,也有源源不断的人赶过来。
“这些都是从各个旅中调集过来地精锐人员,看看,不错吧。”张学良指着这些人介绍道。
虽然我还没有看见其他地方的部队,但是眼前的这些东北军。也的确算得上的精锐了。不论是身体条件还是他们的那种精神风貌。
“东北军,果然名不虚传!”我赞叹了起来。随即转身问于学忠道:“老于,这个旅多长时间能够组建起来?”
“这个不好说。如果只是组建,两天就能够了,但是磨合的时间就要长了,而且现在我还有一件十分头疼的事情。”于学忠皱起了眉头。
“什么事情?”我问道。
“柯里昂先生,你送来地那些武器都太先进了,我们的兵用的都是六五、七九的步枪,龙式冲锋枪我们之前也只是听说过是最先进的武器,我们东北军中也就驻扎在沈阳的部队中有一个一个营的人装备了,在这里没有人对这个熟悉,所以即便是武器发下去,也得让士兵们熟悉掌握吧。这个难。”于学忠直挠头。
“是呀。二弟,你们地武器,太先进了。”张学良看着于学忠那样子,笑了起来。
“这个不难,不难。”我摊了摊手。
“哦,柯里昂先生有办法?”于学忠大喜。
“龙式冲锋枪是我们洛克特克财团诺思罗普军火公司生产的,也是我们厂卫军装备的最常用的武器,对这个,他们再熟悉不过了。”我笑道。
“厂卫军?就是上次在机场的那50个人?”张学良对厂卫军印象十分的深刻。
“我们这次过来,带了200人。”我答道。
“安德烈,你的这两百人,绝对可以当一个团用!”张学良笑道。
“达伦,你现在就把他们带来吧,帮助老于他们训练部队。”我转脸对达伦点了点头,达伦应声而去。
一个多小时候达伦把厂卫军带来了。
他们一亮相,就让东北军全都镇住了。
要说现在在这里地人,也都是东北军地精锐。但是自厂卫军面前,这些人就只有瞪眼地份。
不说厂卫军那棕黑色地厂卫军服,也不说他们全身上下的装备,光是身体素质,就让东北军难以忘记其项背。毕竟这些人都是从厂卫军中挑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
“你们厂卫军像这样的有多少人?”张学良问道。
“几千。”我的话,让张学良吐了吐舌头。
“少帅,这些人真是厉害!一看就知道了不得!”于学忠一边看一边点头。“于将军,在洛杉矶,这些厂卫军可都是从一大批人中挑选出来的精英。而你看到的,是从厂卫军中挑选出来地精英,自然厉害了。”费穆解释道。
一帮东北军的将领全都点了点头。
接下来,这200厂卫军全都被分了下去,当起了临时的指导员。
当天。我们并没有回城,而是直接住了下来。张学良说之后他要亲自看着这个王牌旅组建起来。
我对此也很敢兴趣。
算一算,距离九月还有将近两个月呢,不急。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熟悉熟悉东北军。
接下来的两天里面,在于学忠等人的规划之下,从五个旅中挑选出来地精锐组成了一支人数在8000左右的一个旅,这个旅分为三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一个炮兵营。旅长由东北军中深得张学良赏识的原第七旅旅长王以哲担任。
“这个王以哲,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打仗勇敢,从来不后退而且足智多谋,每次他的部队总像是大鼎一般不管敌人怎么攻击都屹立不动,所以被人称之为王老鼎。他的第七旅,是半个月前从沈阳抽点过来的。这一次,特别旅基本上是以第7旅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张学良指了指在人群中穿插指导士兵的一个三十多岁地军官对我介绍道。
第七旅。王以哲,我顿时愣了一下。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历史上九.一八事变爆发,日军进攻北大营,但是驻扎在北大营的正是王以哲的这个第七旅。
这个旅应该镇守在沈阳的呀,怎么会调到关内来了。
张学良见我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你怎么会突然往关内调人了呢?”我问道
张学良的眼神闪了一下。然后把我拉到了旁边,小声道:“因为这边好像有些变化了。”
“变化,什么变化?”我瞪大了眼睛。
不会是要打仗了吧?
张学良笑了笑,然后招呼我近了旁边的一个屋子。
屋子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勤务兵倒了茶之后,就出去了,房间里面就我们两个人。
“这件事情。说起来就长了。”张学良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石友三这个人吗?”
我摇了摇头。
“也是。这个人你怎么会知道呢,我都糊涂了。”张学良喝了一口茶。道:“这个人,是长春人,是个滑头。当初投在冯玉祥的部下,后来投了阎锡山,之后失败了之后,又投了冯玉祥。”
“前年三月,蒋中正和冯玉祥之间地战争爆发,石友三背叛了冯玉祥又投降了蒋中正,后来蒋叫他南下进攻桂系,他不肯,最后支持唐生智反蒋,唐生智失败之后,他怕蒋介石惩罚,又投靠了阎锡山。”
“中原大战的时候,他又重回冯玉祥麾下,去年九月,我们东北军入关,他见形势不对,马上又响应我,背叛了冯玉祥。”
“我听得都糊涂了,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墙头草呀。”我笑了起来。
“是了是了,现在人都送他绰号,叫他倒戈将军。”张学良也笑,但是随后脸上就沉重了起来。
“今年年初,我将他的部队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十三路军,他任总指挥,军部在归德,全军越有六万四千人,但是这个***还不满足,想夺去整个华北。”
“两个月前,我就收到了情报。说这个石友三和我的堂弟张学成勾结到了一起,而且还和广州国民政府搭上了线。”张学良叹了一口气。
张学成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一点地。这个人是张作霖地弟弟张学孚的儿子,当初张作霖被炸死之后,日本人看中了张学成,拉拢他,想让他取张学良代之,这家伙也有这个野心公然招兵买马对抗张学良,后来被歼灭。然后就逃出了东三省。石友三和他捣鼓到一块,绝对是图谋张学良。
“一个月前,我接到了南京来的电报,说石友三有起兵攻打我的意图,关内我们只有10万人。尽管他只有六万多人但是我不得不防,所以就掉了第七旅过来,毕竟这个旅一支是我们的精锐。”
“那这个石友三现在情况如何?”我问道。
“情况不妙。他这一次似乎是死心塌地想向我进攻,前几天我到南京去开会,为的就是这个事情。南京那边已经觉察到了,并且告诉我这家伙可能近期就会出兵进攻我,所以我准备再从东北掉步兵三个旅、炮兵两个团以及其他的几支部队共八万人到关内,这样一来,我军在关内就有18万之众。对付石友三是绰绰有余地。”
说到这里,张学良地眉头算是散开了。
“大哥,你这么一调,东北的精锐可就没有多少了,对付石头友三是够了,但是如果日本人打过来,你怎么办?”我地一句话,让张学良再次眉头紧缩。
与此同时。我算是模糊地记起了一些事情。历史上,九.一八事变以及之后日本人为何进攻如此顺利,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东北军的主力精锐被调到了关内,当时驻扎在东北三省的军队虽然有二三十万,但是精锐甚少,而就在九.一八事变前夕,张学亮将东北军中最后地精锐调到了关内。这也是主要的原因。
想不到这些精锐被调进关内,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呀,我也发愁呀,日本人固然得地方,但是这个石友三更得小心,一旦他兵变成功,那我们东北军可就惨了。”张学良皱起了眉头。
他的意思我懂。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打进关来。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好形势。如果石友三这一次捣鼓出了什么乱子,兵变攻击东北军并且成功了。那么东北军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大好局面就付之东流,不得不再次缩回关内,这对于张学良来说绝对是不可能接受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要从东三省抽调8万人的精锐进关来对付石友三。
呵呵呵呵。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样子,我笑了起来。
“笑什么?”张学良愁道。
“看你这发愁地样子,倒是很像诗人的气质,倘若拍了照登在报上,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子。”我打趣道。
“休要说笑。说正事!”张学良自己也乐了。
“很好办。这事情不用调八万精锐入关就可以解决。”我摊了摊手。
“哦,说说!”张学良闻之大喜。
我走到挂在屋子里面的一个军事地图跟前,道:“你看看,这个石友三现在在归德,北边是你的东北军,南边是蒋的政府军,你吃过三明治吗?”
“三明治?”张学良听到这个词,眉头一动,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笑道:“你们东北军以自己的力量消灭石友三,10万人的的确不太保险,但是如果你让南京那边在南线同时进攻,南北夹击之下,石友三怎么可能被像三明治那样被抱着吃掉?”
“好!好!好!”张学良拍手叫绝。
“可是,南京那边会出兵吗?”他看着我,旋即又担心起来。
“当然得出。”我点了点头。
“为何?”
我耸了耸肩:“你刚才都说了,这个石友三是受广州国民政府地撺掇的,蒋和汪精卫可是死敌,他不可能让石友三成功的,再说这一次他又可以趁机扩大地盘,何乐而不为?”
“有理!有理!”张学良心花怒放:“这样一来,我的那八万精锐就不用调动了。”
“恐怕还得调动。”我的一句话,让张学良再次好奇起来。
今天一万三千字。(以下字数免费)
看了一些评论区,有些话要说。
有大大说一个小导演想改变日本侵华的历史,不太可能。这个意见我十分的同意,在这方面,似乎实在很难改变,但是在历史大趋势不能改变地同时,去影响,也是可以的。
还有一种意见,小张觉得很有说说的必要。
有些大大认为,安德烈就是个美国人,在美国对罗斯福一个劲地敲打,跑到中国对人又是鞠躬又是怎么的,“你不如直接写一个华人在美国吧!我看到一个所谓披了白人地皮在美国成为所以美国人上人后。居然来到中国感觉好像好点,一个小国对大国的XX一样。”
其实这个问题我已经早就回答过了,想象一下,如果是你穿越了,那个时候,你能对中国没有一点感情吗?如果你说没有,我觉得很悲哀,因为这是一个冷血动物。
不管怎么样,主角有着一颗中国心,都能帮助印第安人、黑人,就不能到中国来一趟将中国的苦难拍成电影了?更别说这样的电影本身就很有意义,你难道不觉得拍出这样地一部电影比商业电影好多了?
这位大大说地一个白人成为人上人跑到中国什么,好像意思主角到中国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了,你仔细看看,文章中有这样地情绪吗?至于安德烈给鲁迅鞠躬,这没有什么好奇的,给鲁迅先生鞠个躬怎么了?小说里面安德烈也说了,他最崇拜鲁迅,一个人见到偶像给他鞠个躬,招谁惹谁了?
在写中国情节之前,我就可虑到底要不要写,因为我知道写的话,肯定有人说着说那。
不过最后还是决定写,因为我实在找不到不写的理由,毕竟那面巨大的一个地方在那里,自己的祖国在哪里,而且民众出于一片水深火热之中,不管从哪个房间来说,根本不可能不写。
还有,小张最讨厌的就是在评论区里面喊“这是现在可以不看了”然后却屡屡看到在评论区里面窜上蹦下的人,不管你处于什么目的,有意思吗?不看就下架,起点这么多的书,不用在我这里找别扭,你要是想搞搞我,那你就彻底要失望了,小张是个十分固执的人,受人影像很少。如果你想影响其他读者的话,我觉得你可能也要失望了,因为现在看这部书的大大们,基本上都是浪里淘沙,一直就跟着,跟了1000多章,跟了近600万字,不太可能因为你一句话就撒手而去的。特别是有几个穿着马甲的,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小张更知道,所以也就不要在我这里闹腾了,没意思。
有人告诉过我,起点什么样人都有。这话我是相信。
不过我更相信好人多。小张现在很满足,因为有一帮铁血大大捧着我,有了你们,小张腰板挺!
想一想,我每天累得跟狗一样,图的啥,就图的这帮大大,为了你们,小张值!累死都值!
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
码字码字,继续码字。
第1006-1007章 兵变!!(上)
张学良很惊讶!
当我绕了一圈让他下定决心不调东北军8万精锐入关之后,依然告诉他那8万精锐还得调动的时候,这位少帅看着我睁大了眼睛。
“安德烈,你给我说明白点,那八万人调到哪?”这个时候,在张学良的眼里面,我十足算得上一个优秀的幕僚了。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不管是脾气上还是这段时间的交往上,他对我都是十分的信任和赞赏。
而今天,我的一番分析更是让他倍感鼓舞。
“大哥,我刚才不是提醒你了嘛。”我笑了笑,捧起了手中的一杯茶。
张学良看着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笑容来:“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这8万精锐调到辽宁去?”
我嘿嘿笑了起来:“聪明!辽宁乃东三省之门户,更是摆在关东门面前的一个跳板,只要占据了这个跳板,他们自然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军东北,而如果战事发生,他们也肯定会在这个地方先生,只要在这里给日本人迎头一击,那必然会很大程度上杀杀他们的威风进而影响日本国内上层之决策。现在沈阳虽然有驻军,但是恐怕还是有些薄弱的。”
张学良听完了我的话,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皱着眉头在房间里面踱起不来,这个三十刚出头的年轻人,有着超乎他年龄的深沉和成熟。
“这个,能让我考虑考虑吗?你要知道,我不想和日本人起冲突,即便是打起仗来,我也不希望。”张学良笑了起来。
他的心思,我很明白。
说到底,他并不敢冒险。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需要对付的,就是石友三,我所提出的南北夹击的办法,现在还没有去实施,并不知道有没有操作性,即便是这个计划行得通,那8万精锐他也不能够说调动就调动,毕竟看得出来他对日本人始终都有着一种忌惮。这种忌惮,让他不太想和日本人起冲突,估计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日本人维持现状。
这个,我还是明白的。
所以我点了点头,便不再去说。
哈哈哈哈哈。就在我低头喝茶地时候,张学良笑了起来。
我抬起头,发现他看待我的目光分外的诡异。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诧异道。
“安德烈,要不是你一头金发双眼澄碧,我还真的以为你是个中国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你说你对中国的事情怎么就那么的懂呢?”张学良看着我。裂了咧嘴。
“这个……我本来就是个中国通,不然也不会跑到中国来考察。”我耸了耸肩膀,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不管你是美国人还是中国人,至少不是敌人,这简直是我们的大幸。这段时间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看看你的厂卫军怎么训练我地王牌旅吧。”张学良坐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你没有事,我可有事。”我眯起了眼睛。
“你有什么事情?”张学良转身道。
“你是少帅,哪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我们可是靠拍电影吃饭的,自然是要拍电影了。”我笑了起来。
“那更好了,我还没看过别人怎么拍电影呢,这一次,我也来开开眼。”张学良兴奋了起来。
这部电影,在我的拍摄大纲里面,基本是上是两条线索的,一条线索自然是九.一八。另外一条线索。则是战争之下普通中国人的生活。前一个线索基本上都是需要实地拍摄的,也就是说需要大量的纪录镜头,现在基本上是不太可能拍摄的,而后面的一个线索,则完全可以着手进行。
这几天,我已经让费穆在周围寻找可以拍摄地地点,他和蔡楚生把周边跑了个遍。然后在山区的旁边找到了一个让我满意的村子。我们的剧组直接就开到了那里,在那里搭起了片场。接下来的几天。那个原本安静的小村落就喧闹了起来,剧组的人本来就已经够多的了,加上张学良也要亲眼看看电影怎么拍,所以他也掺和了进去,他一出现,什么警卫呀、护卫队呀也都得跟着,搞得小村子鸡飞狗跳。
这部电影地女主角是璇子,除了璇子之外,阮玲玉、胡蝶、金焰、张织云等人全都参加了进来。拍摄的场景都是普通的生活场景,加上金焰等人都是经验丰富的演员,所以拍摄起来十分的顺利。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璇子。
十二岁的璇子,机关从小就在歌舞团里面长大,歌唱得极好,但是演电影却是第一回。
第一次拍摄,璇子紧张得满脸是汗,一开拍,结结巴巴一下子把台词全都给忘光了。
张学良在后面捧腹大笑,乐得差点从椅子上翻了过去,接过得了我一阵白眼。
为了启发璇子,我是费劲了脑汁,可是第一个镜头NG了十几次之后,我叫停了。
“哥,我是不是很笨呀?”璇子走到我跟前,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
我抬起头,看见她那傻傻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我笑,她也笑。
在阳光之下,俊美的璇子笑容是那么的迷人。
“璇子,过来,我告诉你应该怎么演?”站在我身后地张学良冲璇子招了招手。
这段时间下来,他和璇子和混得很熟,本来他就是个童心未泯地人,而且璇子这么招人喜欢,没有人不愿意招惹她。
“怎么演?”璇子走到张学良的跟前认真地问道。
“你站在台上唱过歌不?”张学良笑了起来。
“唱过。”璇子点了点头。
“那时候下面是不是有很多人?”
“有。可多了。”璇子必坏了一下。
“那时候你怎么不紧张呢?”张学良问道。
璇子想了一下道:“那个时候我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那些人在那里。”
“对了。一样的呀,你把我们这些人当成不存在的,不就行了嘛。就像你站在台上唱歌一样。”张学良笑道。
璇子的脸上立马灿烂起来,一溜小跑跑到我跟前,昂起下巴对我道:“哥。我再试试!”
看着她满是自信的小脸,我点了点头。
接过一开拍,这个镜头一遍过。
“如果不打仗,我觉得我也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导演。”张学良走到我跟前,对我吐了吐舌头。
“要不咱们俩换换,你把你地少帅给我,我把我地导筒给你?”我把手中的导筒递给了张学良。
“死洋鬼子!用个导筒就要换我地少帅,也太狡猾了吧!”张学良白了我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双喜。你不看拍摄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大叫了起来。
双喜是张学良的小名。他出生的那天,张作霖正好打了个大胜仗,觉得是双喜临门,就给张学良取了这样的一个小名。
这么多年来,除了张作霖和家人之外,还没有人叫过这名字。
有时候我也开玩笑地叫张学良小名,他不生气,反而很是高
“我可不能整天耗在你这里,我得去训练军队呢!”张学良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挥舞着手,十分地滑稽。
“这个少帅,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站在我身边的费穆看着远去的张学良,笑了起来。
这段时间的交往,尤其是他们近距离地和张学良生活在一起之后,原本在他们心中的那个东北少帅的形像完全得到了改变。
在他们眼里,张学良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人,也许。这也是让那些东北军拧成一股绳的原因之所在吧。
我们的电影,拍摄地进度非常之快,工作进展得顺利,让剧组里面的人心情大好。
“老板,咱们什么时候去东北呀?”这一天下午,拍完了一个镜头之后,我宣布休息,蔡楚生走到我旁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问我,我问谁?等等吧,等局势紧张了起来。我们就可以去东北了。”看着这家伙心急火燎的样子。我笑了起来。
现在才是7月,距离九.一八还有一两个月呢,急个屁。
在我们拍电影的这段时间,我也陆续从达伦.奥利弗那里面得知了东北军的那个王牌旅的训练情况。这个旅的人本来就是各旅抽掉出来的精锐,个个都是久经沙场之人,所以磨合起来很是迅速,厂卫军交他们地。除了武器的使用之外。还有他们在美国接受到的一些列的搏击等训练,这帮东北军同样学习迅速。
在短短一周的时间之内。这些东北军就已经熟悉了龙式冲锋枪,对厂卫军交给他们的一些训练,他们虽然不能坐到娴熟,但是基本上有鼻子有眼了。
这种速度,让达伦.奥利弗都为之佩服。
“中国人真是厉害,比我见过的所有国家的人都能够吃苦!”这是达伦.奥利弗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中国人本来就是一个能够吃苦的民族,加上这些人又都是东北人,所以自然会让达伦感慨万千。
张学良告诉我,这么一捣鼓,新成立地这个王牌旅地战斗力,比起一般的旅至少上升了不下十倍。
他说的这话,我是搞得不太懂,我的军队中的一些事情,还是不太清楚的。
吃完了晚饭之后,剧组里面的人都各自忙活各自地事情了,因为晚上没有拍摄任务,所以大家很轻松。有地人去睡觉了,有的人聊天,我则和璇子、霍尔金娜一帮人在村前地一条消息旁边纳凉。
这个时令,白天天气很热,但是到了晚上。山区里面的气温就变得凉爽了起来。
我躺在草地上,看着璀璨的夜空,听着虫鸣,心情舒畅。
“安德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拍完电影回去呀?”霍尔金娜对我道。
“没那么快,估计至少得好几个月呢。现在才刚刚开了个头。”我回答道。
霍尔金娜就不说话了。
“怎么,想家了?”我问道。
“有点想亚盖洛了。”霍尔金娜笑了笑。
“霍尔金娜,我答应你。尽快拍,这边拍完了,那边我们就走,好嘛?”我搂住了霍尔金娜。
霍尔金娜白了我一眼,推开了我地咸猪手,低声道:“别动手动脚的,璇子还在旁边呢!”
我看了看璇子,她躺在草地上,没有声息,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睡。
我们正在嬉闹着。就看见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地驶进了村子。
“有人来了。”霍尔金娜道。
“估计是军营来人了。”我笑了起来。
时候不大,果然见一群人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张学良,在他旁边的,还有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有了。
我认识这个人,就在上海。
“你这家伙倒是会享受,跑到这里面纳凉。”张学良看到我,挤吧了一下眼睛。
“这里比北平城凉快多了。”我站起来。然后朝张学良旁边的那个人伸出了手:“戴笠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柯里昂先生,你比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瘦了。”原本就显得儒雅地戴笠,笑起来让人觉得很亲切,但是谁会想到他是中国最大的特务头子呢。
那笑容,在我心里,却是让人发寒的。
“戴笠先生这次来,是专门看望你的。”张学良兀自在草地上坐了下来,戴笠也学着他那样子,席地而坐。
“戴笠先生。实在是麻烦你了。大老远跑过来。”我笑道。
“少帅过奖了,其实我这次过来除了见见柯里昂先生之外,也还是有些其他事情的。当然了,主要还是见见你。”戴笠从兜里面摸出了一个烟斗,然后熟练地塞上淹死点着了。
一股浓香顿时在空气中氤氲起来。
“柯里昂先生,我这次来,是得了蒋主席的指示的。”戴笠抽了一口。然后看着我笑了笑。
老蒋?现在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心里狐疑。脸上却堆笑道:“不知蒋主席有何训示?”
戴笠呵呵大笑道:“蒋主席得知柯里昂先生在少帅这里,很是高兴。嘱咐少帅一定要把你照顾好。”
“是呀,蒋主席说如果我亏待了你,他会军法从事的。”张学良摘下了他的军帽,捋了捋头发。
“蒋主席实在是客气了。”我搪塞了一句。
“此外,蒋主席要委托我邀请柯里昂先生有空的时候到南京去作客,主席和夫人都很喜欢电影,而且蒋夫人对柯里昂先生地电影一直赞不绝口,你是她最喜欢的导演,所以见你之心,颇为强烈。”戴笠说到这里就不说了,他看着我,等待我的答复。
邀请我去作客?怕是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吧。
我笑道:“那是一定,等我把这边的事情搞完了之后,一定亲自到南京去拜谢蒋主席之厚爱!”戴笠听到这话,脸上有了一丝不快,不过随即消失不见:“那就好,那就好。我一定回禀蒋主席。”
一帮人又聊了一会天,戴笠先行告辞。
“黄鼠狼给鸡拜年,恐怕没有什么好心。”看着戴笠的远去的身影,张学良身后的于学忠嚷了一句。
“学忠!”张学良皱了皱眉头,先前脸上地微笑也荡然无存。
“这个戴笠前来恐怕不简单吧。”我抽了一下鼻子。
“当然不简单了。”张学良脸色凝滞,看着我道:“你送给我那批军火的事情,南京已经知道了。”
张学良这话,让我内心一惊,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我们一路上运送军火,能够秘密地运送到北平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现在军火被分发下去搞了个王牌旅。整天在这边训练,以戴笠的那个特务组织的能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南京知道了又能做甚?”我笑了起来。
娘的,老子的东西,爱送谁送谁,南京再厉害,也总不能把我抓过去军法从事吧。
张雪莲看见我那蛮横的样子,也乐了起来:“安德烈。南京对你此举可不是很高兴呀。”
“我要是光为别人高兴而活着,那多累。”我点燃了一支烟,然后道:“不过南京拿我没办法,倒是你,他们可能会给你穿小鞋。”
“给我穿小鞋?”张学良看着我哭笑不得:“名义上我是隶属于南京地,但是现在他们还不会得罪我,你送的这批军火只不过让他们觉得不舒服,他们还不会为了这批军火就和我急。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会有事的。倒是你。看起来很不给南京那位地面子呀。”
张学良嘴里面地那位,我自然知道是谁。
“在上海的时候,人家甚至亲自制定了一个欢迎你的计划,在宴会上又把自己的佩剑送给了你,并且明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羁押,可谓给足了你地面子,而且不止一次地邀请你到南京去,你呢。推推搡搡的,真的不想去?”
“少帅,柯里昂先生是条汉子!南京那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见地,见个球!”于学忠又嚷了起来。
“学忠,你要是再这么嚷,我就把舌头给你割下来!”张学良地一句话,吓得于学忠赶紧捂住了嘴,
旁边的几个东北军地将领看到于学忠那样子,全都轻声笑了起来。
“你可以说我不想去,事实上。我也不太想去。但是最根本的原因,是我手头的事情还没有忙完。我这次来,是为了拍电影的,可不是为了作客地。到了南京,我恐怕就很难拍我的电影了,时间一耽误,我的计划就全泡汤了。即便是去南京喝茶。我也得办完事情再去。等到那时,即便是他不找我。我也会去找他的!”
我的一番话,说得张学良连连点头。
“这事情随你,你自己把握吧。安德烈,明天我就要走了。”张学良的声音,突然低沉了起来。
“走了,到哪?”我看着张学良,发现他的目光和以前相比,变得有些凶了起来。
“自然去打仗!”快嘴的于学忠再次插话道。
这一次,张学良没有责怪他,没有让他闭嘴。
看来于学忠说得是真地。
“打仗!?”我一下子明白了,急忙道:“那个石友三是不是有动静了?”
张学良从我的手里的烟盒中抽去了一根烟,然后点燃吸了一口,道:“今天戴笠过来,除了邀请你去南京之外,还带来了两个消息。”
“一个消息,是南京那边答应我,一旦石友三起兵攻打我,他们会配合我南北夹击,而且他们看样子是动真格的。”张学良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化。
“这是个好消息呀。”我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张学良就可以打消后顾之忧了。第二个消息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戴笠告诉我,他们截获了石友三和汪精卫联系的一份情报,提到可能在这几日率部想我发动进攻。一行大战,算是难免了。”
张学良说道这里,突然笑了,然后对我道:“算一算,入关以来,这还算别人第一次主动进攻我们,这个倒戈将军石友三,估计又得倒戈一次了。”
南北夹击之下,这个石友三胜利的可能性不大,在这一点上,已经能够形成共识。
但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张学良现在的心情肯定是很忐忑地。胜利是有把握地,但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那可就是未知数了。
虽然南京方面答应他南北夹击,但是别忘了,在南京眼里。张学良也罢,石友三也罢,可能没有多大的区别。
在这场战争中,南京固然希望石友三失败,但是也不可能让张学良白白占去很多便宜,他们肯定近最大可能让张学良付出最大的代价。
这个代价,只要在战争中动一动手脚,比如在战争开始之后迟几天再才去行动。就能够让张学良地东北军损失不小,而对于张学良来说,如何能够把损失减小到最低,这才是他所要考虑的。
“你是不是担心南京那边会做手脚?”我问道。
“他们一定会的,这是他们地习惯。”张学良苦笑了一下。
他和南京打了那么多地交道,对此很熟悉。
“其实这件事情处理起来也不是很难。”我抽了一口烟。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张学良听到我这句话,顿时乐了。
我觉得张学良迟早有一天会被我弄成心脏病。
事实上,这句话一个星期前张学良就对我说过,而且一边说一边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
现在,他盯着我。脸上的表情十分地丰富多彩。
有些高兴,有些惊讶,有些无奈,有些好奇。
更多的,却是渴望。
现在摆在他面前地,可是一道难题,这难题一方面来自于那个在我脑海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印象的石友三,另外一方面来自于如雷贯耳的蒋老头。
现在我告诉他。这个难题其实很好解决的,接过我就看到了张学良的脸上如同开了染坊一般。
“这个注意其实很简单,但是我说了又没有什么好处。”我坏笑了一声,然后咧了咧嘴。
“只要能够解决这个难题,条件随便你开?”张学良叫道。
我嘿嘿一阵坏笑,道:“那行,我先给你解决解决这个难题。”
然后,在一帮人期待的目光中,我蹲下来,捡了三块石头上中下摆在了地上。
张学良看这石头就笑了。他知道三个石头代表了什么。
“石友三现在被夹在中加。北有你们东北军南有蒋老头的手下,这个计划石友三自己是不知道的。一开始,他肯定会进攻你们,而这个时候,说好了南北夹击的南京军队是不可能一开始近进入战斗的。”
“对,他们肯定会先让石友三和我们打上一段时间,尽可能地削弱我们双方地力量。然后在最后时机发动进攻坐收渔人之利。”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树常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是你。我会首先派上去最精锐最能打的部队,然后给予石友三迎头猛击。让他痛得直咬牙!”我指了指地上的那两块石头。
“安德烈,你这个观点我不能同意。”张学良立马摇了摇头,而且态度十分的坚定。
“为什么?”他的这个举动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这场仗我们要的就是最低限度地减少损失,而且开战地时候南京方面肯定会磨洋工,所以我们一开始应该派上去一般的部队和石友三小打小闹拖延时间,等时间拖得差不多了,南京那边不得不发动进攻的时候,我们在全线押上进而南北夹击将石友三一举歼灭。”张学良比划了一下,脸色凝重。
不得不承认,在打仗上面,这个少帅的确有两下子。
哈哈哈哈。我笑了起来。
“笑什么?”张学良被我笑得莫名其妙。
“你这样打,不错,能够获得胜利,但是开始的小打小闹要死人,后来的大反攻更要死人,打完了仗的话,你和南京瓜分战果的是,恐怕也不能讨到什么好处吧?”我瞄了一眼张学良。
张学良没有正面回到我,而是道:“可是照你那样打,我们的损失更大。”
“屁。”我的一句话,让张学良身后地于学忠和王树常他们全都笑了起来。
“只用打这一仗,你们就胜利了。你觉得是这样打划算,还是你们那样打划算?”我看着张学良问道。
“不可能!柯里昂先生,怎么可能只打这一仗就胜利了呢!?石友三可有六万多人呢!我们即便是全军齐出,也不可能一仗就胜利了!”于学忠按捺不住了,说出了所有人地想法。
张学良看着我。脸上带着看热闹的笑,等待我的回答。
我笑了笑,道:“这个石友三不是个傻子,他需要的只不过是地盘而已,是不是?”
“不错,他嫌自己手里地地盘小了。”于学忠老老实实地回答“所以在他眼里面,你们的地盘和老蒋的地盘没有任何地区别。是不是?”我地话,让所有人都愣了起来。
张学良也呆了。他看着我,好像猜到了我的想法,脸上露出了微笑。
“一开始,石友三会像他设计地那样向你们发动进攻,你们呢,派出最精锐的了力量迎头痛击,我想这一仗是肯定能够胜利地,而且肯定让石友三肉痛。接着,就在这家伙一头撞到了石头上头破血流的时候,突然有人告诉他在他屁股后头。南京政府准备搞鬼的话,你们觉得他会怎么办?”
“自然是惊慌失措了!”于学忠回答道。
“不过这个消息不肯能有人透露给他的。”于学忠摇了摇头,然后道:“这可是极度秘密,我们可指望这个打胜仗呢!”
“当然有人告诉他了。”我笑了起来。
“谁?”
“自然是你们。”我答道。
“我们!?”于学忠等人全都目瞪口呆。
“事实上,你们不但要把这个计划泄露给石友三,更要在他被狠揍之后,在他听到屁股后头还有人准备搞鬼而惊慌失措的时候,秘密派人和他谈判。”我点燃了一根烟。
“谈……谈判!?”东北军的一帮家伙快要疯了。“对。谈判。你们提出双方休战。你们不会去招惹他。这个时候,石友三肯定会答应,而且求之不得。”我看了一眼张学良,发现他很认真。
“那就不打他了!?”于学忠不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当然打,不过不需要你们打。”我接着说道:“石友三这个人,最需要的是地盘,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和你们休战了之后,他是不可能停止动作的,尤其是当他发现后面有人下黑手的时候。他肯定会向这个下黑人地人下黑手。”
“安德烈。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想把祸水南引是吧?”张学良一点就透。
我点了点头。
“可是石友三会去攻击老蒋吗?”于学忠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依照我对石友三这个人的了解,他肯定会的。”张学良对此很肯定:“这个人是那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定要捞点什么东西才能罢手的人,如果在我们这里挨了揍,他是不可能偃旗息鼓的,而且这个人最痛恨别人对他下黑手,所以这样以来他肯定会把目光瞄准南边的那些人。你们要知道,他正面地南京的部队在实力上比我们东北军要弱得多。石友三当初之所以决定进攻我们是因为他对南京还有点忌惮。现在大家都撕破脸皮了。他还怕什么。所以这个人一定会转身进攻南边。”
“南京的军队一开始肯定会被打得猝不及防,丢盔弃甲。这样一来石友三必然尝到了甜头,进而会全线压上,到时候南京方面不得不动真格的,他们会调集部队过来和石友三展开最激烈的战争,而且战火很有可能就是在原来的南京方面的阵地上进行,最北方的我们,就成了坐山观虎斗的人了。”
接下来,张学良成为了讲解者。
“到时候,等他们打残的时候,我们就从保定、石门一线出兵,一举南下,哈哈,这个不仅收拾了这个石友三,更可以占据石友三地地盘,而南京方面最后只能是收回自己原来地领土并且伤亡惨重!妙!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妙了!”王树常兴奋地胡子都抖了起来。
东北军的这些将领们到了这个时候一个个才如梦方醒,看着我的眼神,也变得无限崇拜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不但不会损失多少,反而会得到更大的收益,接管了石友三地地盘。那我们可就力量大增了!”于学忠嚷道。”柯里昂先生这个办法虽然妙极,但是有一点我是很担心地。”王树常看了看张学良。
“你是不是担心事后我们没有办法向南京方面交代呀?”张学良对部下地心思和怎么可能不知道。
王树常正色道:“少帅,我们原本是和南京政府商量好的南北夹击,如果我们单方面和石友三讲和最后使得南京方面出现这样地局面,我们恐怕交代不过去呀,毕竟我们现在名义上可是隶属于他们的。”
张学良笑了起来:“我们和石友三的讲和,秘密进行,想那石友三也不会放出话去。而当他们发生战争的时候,我们也做做样子,南京方面即便最后能够想到这一步,那也只不过是他们地猜测而已,没有证据,他们只能吃个哑巴亏。再说了,虽然我们名义上隶属于他们,但是我们之家的关系大家都清楚。到最后生米煮成熟饭,我们已经占领了石友三的地盘,南京是没有办法的。他们总不能向我们开战吧?”
张学良的话,让东北军的将领们连连点头。”安德烈,你的这条计策可真是厉害!如果那老头知道是你出的这么个计划,那你可就算是永远被他铭记于心中了!”张学良笑道。
“所以呀,我是有条件的啊。”我坏笑了起来。
“说吧,这一次你算是帮了我们天大的一个忙,什么条件我一定答应你。”张学良答应得很是痛快。
“这场战争一旦结束,我就得到沈阳去拍电影了。你得全面配合。”我吸了一口烟。
“这个你就是不说我也要配合地!还有什么?”张学良笑道。
“下面的一个条件,恐怕你就不一定能够答应了。”我摁灭了手里面的烟头。
“说。”张学良忍俊不禁。
“战争之后,你能不能把你的王牌旅调到沈阳,然后布置在柳条湖、北大营一带?”我问道。
这句话,让张学良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他看着我,目光深邃。
先前我已经给他分析过了东三省的局势,看起来他对日本人很是忌讳,现在听说我要求把王牌旅调到沈阳去,他自然就想得多了。
“安德烈,你是不是觉得日本人会在那个地方发动进攻?”张学良的声音冰冷。
“这个我哪里会知道。”我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提出要把王牌旅调到沈阳柳条湖、北大营一带布防?”张学良不太相信我的话。
他地这个问题。也让我觉得棘手。我总不能够告诉他日本人历史上就是在这里发动九.一八事变的吧。
“我是拍电影的,在一部电影开拍之前,会选好场景。柳条湖到北大营那一片地形很适合我们拍摄,再说了,要拍摄那种能够鼓舞人的电影,一定要最好的中国军队才能够演出那种气势。等石友三一被你收拾完,你的王牌旅也正好需要修整了。到时候撤到沈阳。正好可以配合我拍电影。”
“柯里昂先生,我听不明白。仗打完了王牌旅怎么会修整呢?”于学忠问道。
“对付石友三,你们一开始就得动用最精锐的部队,你们觉得现在在你们东北军里面,最精锐的部队出了王牌旅还能是哪一个呢?打完了仗,这个打主力的队伍肯定需要修整吧。”我的话,让张学良笑了起来。
他指着我,道:“你呀你,我们说不过你。好吧,这个要求我答应你。”
让他调八万精锐是不可能,但是调一个旅过去还是行地,再说王以哲地旅原本就是驻扎在沈阳的。
“可是少帅,打完了仗,我们接管了石友三的地盘,总得有人守护吧?王牌旅如果在关内,我们也有底气呀。”王树常这个时候提出了不同意见。
张学良摆手道:“这个好办。把王牌旅调到沈阳,然后从辽宁那边调点人过来不就行了。”
看得出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辽宁增兵了。
我突然有些失落。张学良,说到底,还是一个忌惮日本人的人。
我是不相信他答应我是因为他真的想让王牌旅得到修整,即便是修整,在关内就可以修整,没必要跑到沈阳去修整去。他之所以答应我,恐怕还是觉得王牌旅驻扎在沈阳,肯定会对日军形成威慑。日本人至少会收敛一点,能够保证东北的门户沈阳在安全上有了保证。
但是他地这种想法,恐怕是一厢情愿地。
张学良一发话,其他人也都不便多说了,便齐齐点头。
这一天晚上,张学良和我聊得很晚才回去。
第二天,7月20日。正在片场拍戏地我,看见一辆小车开进了片场。
车子停下之后,王树常快步走了过来。
“柯里昂先生,少帅让我转告你他到前线去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就找我!”王树常的脸色有些凝重。
“打仗了?”我问道。
王树常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今天凌晨,石友三地部队向我们东北军发动了进攻,准备先攻取石门,然后占领保定,最后进攻平津,实现他华北王的野心。我们在石门以南的部队正在进行抵抗。少帅已经明令学忠下辖的五个旅以及其驻扎在北平地两个旅开赴石门,连王牌旅都跟过去了。少帅现在飞抵保定,在那里督战。王树常的话,让我目瞪口呆。
娘的,说打就打!这个石友三的动作还真的挺快的。
“王将军,能不能仔细把战事跟我说说。”我问道。
在东北军将领的眼里,我早已经不是什么外人,王树常也不隐瞒,就一五一十地术了出来。
当初张学良收编了石友三,任命其为第十三路军总指挥。下辖六个师、五个团以及一个铁甲车大队。拥有兵力六万多人,每月领取军饷六十多万元,可以说这样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
偏偏石友三贪心不足,心怀鬼胎,在张学成以及广州国民政府的煽动之下积极备战,并且将部队扩编为9个军,张学良的那个堂弟张学成就任其中地一个军长。7月18日。石友三在归德活埋了张学良派到部队的秘书长张云责。然后将部队中和张学良亲密的高级将领一网打尽,19日。石友三的部队开始秘密集结,20日凌晨,石友三在归德宣誓救人广州国民政府所委任的第五集团军总司令职,并发出讨张电令,随即督率各部队沿平汉路北进,目标直指是石门。
现在东北军和石友三的军队已经交上了火,因为东北军在石门附近的兵力薄弱,所以东北军处于劣势,东北军的7个旅以及配属部队,共约八万多人已经火速赶往战场,估计在25日左右能够进驻到保定到石门沿线。
在这五天里面,石门能不能坚持到援兵到达,是个未知数。
“这个石友三,也是够狡猾地,我们根本就没想到他会沿着平汉路进攻石门,少帅很着急,现在已经到了保定,但愿我们的部队能够在石门守军没有崩溃之前赶到吧。”王树常连连叹气。
看着他那样子,我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柯里昂先生,你笑什么?”王树常看着我不解道。
“这没有什么紧张的。石门虽然是重镇,但是石友三这一次是气势汹汹而来,兵力占优,所以很有可能攻取石门。不过即便是石门丢了,也没有关系。”我笑了起来。
“为什么?”王树常问道。
“因为石友三迟早会灰头土脸的。”我摊了摊手。
今天一万三千字。
这段时间在看资料,看得头大,不过收获很多。
昨天说了一些情绪化的话,大大们很多人都支持小张,昨天一打开QQ,电脑上一片红,小张很感动。
其实昨天真有点生气,等发完那一章坐下来码字的时候,就笑了起来,当时心想:我生什么气呀我,有那么多大大支持我,我犯得着生气嘛。
所以昨天码字骂得十分的顺利,状态出奇的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些支持小张的大大们,那些从这本书一开始就跟过来的铁杆书迷们,已经成为了小张地依靠,不管什么时候,想一想你们,想一想我写地这些文字你们等着看的时候,小张的心情就出奇的好。
我觉得,这种感觉就叫幸福。一个码字的人的最大的幸福。
所以还说什么呢,码字!
这是我对所有大大们唯一能做地事情。
就让我们一路走下去吧,一路走下去!
第1008-1009章 兵变(下)
石门。
在后世,它有一个另外一个名字,石家庄。
这个地方在后世是河北省的经济、政治和文化中心,但是在二十世纪初叶,它只不过是获鹿县的一个小村。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正太铁轮全线竣工通车,才使得石家庄成为京汉铁路和正太铁路交汇处,让这个村子的地位迅速提高。到了192年,这个村子开始发展成了小城镇的雏形,随后,临时政府将石家庄、休门两个地方合并,更名为石门市。
这个地方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石友三的北进军队,沿平汉路进攻,肯定要进攻这里。
而这里,东北军驻扎的部队并不是很多。所以石家庄的形势十分的危急。
张学良人在保定坐镇指挥,东北军的精锐8万人迅速南下,大战算是彻底爆发。
华北的局面,一下子变得激烈了起来,但是这个时候,南京方面却出奇的平静。石友三起兵,向全国通电他接受广州国民政府的领导讨伐张学良,照理说这等于扇了南京方面一耳光,但是南京却平静得很。
我们在北平都在关注前线的消息,中国的电台和报纸也都在报道。
石友三进军之后,第一天就到达了内丘县,接着迅速北进。
“东北军驻扎在石门的军队力量薄弱,恐不能抵抗石之进攻,占取石门。石友三定扬师北上,华北形势,将再度扑朔迷离。”报纸上的这一段话,基本上代表了所有人的看法。
在他们地心目中。石友三这一次是有备而来,东北军措手不及,两者交战,石友三开始就占了先机,东北军能不能击败石友三的叛变。绝对是个未知之数。
很多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了张学良和南京政府的身上,但是这两个方面全都平静得很。好像这场仗和他们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一般。
形势,变得诡异了起来。
“南京方面还真的能沉住气,都这样了依然不声不响。”看着报纸,我摇了摇头。
“老板,这和你当初地分析一点都没有错。他们就想让东北军和石友三的军队相互攻击,最后的时候再坐收渔人之利。”费穆摇了摇头。
“国家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南京政府还内斗!”蔡楚生气得直咬牙。
北平城里,我们坐在院子里面看着报纸分析着战事,这段时间,我们的拍摄工作告一段落,没有什么事情可干,每天关心的,自然是战局。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身材高大地王树常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汗水。“怎么样?”我问道。
王树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十分的不好:“柯里昂先生。石门陷落了。”
这句话,让费穆和蔡楚生都惊愕了起来,但是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连张学良都说了,石家庄守军薄弱,石友三那么多人蜂拥而至,怎么可能不陷落。
“少帅现在依然在保定。我们的主力部队已经开向石门。少帅说要在石门附近给予石友三以痛击。”提到张学良,王树常的脸色更不好了。他看着我,小声道:“少帅现在病了,病得很严重,已经昏迷了,偶尔会醒来。”
“什么!?”听到这话,我立刻站了起来。
大战就要打响,指挥官却病成这样,怎么打!?
“尼可,咱们的剧组中不是带来了一位随队医生嘛,带上他,我们一起去保定。”我看了看尼可。
“没问题。”尼可点了点头。
“柯里昂先生,你真地要去保定?”王树常看着我,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当然了,这个时候,自然是大哥的身体要紧。”我叹了一口气。
“那我这就安排飞机去。”王树常跑了出去。
这天上午,我们在北平上了飞机,在下午飞到了保定。
不大的保定城,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到处都是部队,这些部队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进:石门。
保定城中心的一个府邸,原本是当地政府办公的地方,现在成为了东北军的临时司令部,门口插着一面巨大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东北军往来穿梭。
“柯里昂先生!?你怎么来了!?”当我到门口的时候,于学忠正从里面出来,看到我,这家伙立马吼了起来。
我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医生:“我是来给大哥看病地。”
“好了好了!少帅这下好了!请进请进!”于学忠带着我,一溜烟地进了大门,然后走向张学良住的地方。
一边走,他一边向我介绍情况:“从月初地时候,少帅的身体就有些问题了,自从到了保定之后,整夜整夜地熬,身体就不行了,从前天开始,就经常昏迷,保定城里以及随军的医生都看了,依然还是这样,我们已经派人到上海去请外国医生了,但是现在还没有到,柯里昂先生,这次多亏你了。”于学忠连连叹气。
“大战在即,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不是好事。大哥昏迷的这段时间,谁主持军务呀?”我问道。
“是八爷!”于学忠苦笑了一下。
关于这个八爷,我在和张学良聊天的时候听说过。张作霖生前的时候,白手起家,之所有后来成为一方军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结拜地那一帮拜把兄弟。张学良地拜把兄弟加他自己在内一共八个人,张作霖排行第七,最后的被东北军称为八爷地人。是张作相。
张作霖,张作相,乍一看他们应该是亲兄弟,其实这个张作相和张作霖没有任何地血缘关系。只不过是在名字上有了巧合罢了。
但是在所有拜把兄弟之众,张作霖对这个八弟最为信任和看重,一是因为张作相有才能,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两个人就合在一起干事情了。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张作相这个人十分的忠厚,对张家忠心耿耿,这两点,使得张作霖对张作相视若亲兄弟,生前就将东北军的重担放在了张作相地身上。张作霖死后,张作相成为张学良的“辅帅”,在东北军中,是除了张学良之外,威望最高的一个。
由他来主持军务,显然是再明智不过了。
于学忠把我们领进了一个房间,进去的时候,我问道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一个郎中刚刚从里面出来。
房间很大,张学良躺在床上微闭眼睛。看来又昏迷了过去,旁边站着一群东北军地军官。中间的一个,大约有60岁的年纪,一张圆脸,浓眉,穿着一身戎装,显得无比的威严。
“柯里昂先生,你的到来。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张作相听了于学忠的汇报之后。立马握住了我地手。
我和张学良的事情他早就听说过了,对于我。他还是很尊重的。
我挥了挥手,带来的医生赶紧走了过去。
“放心吧,我带来的这个医生,是美国比较有名的医生,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安慰张作相道。
这个老头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长出了一口气:“自从七哥罹难,汉卿这孩子受了不少苦,东北军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没,现在这个时候生起病来,实在是让人担心哪。”
诊断了二十多分钟之后,医生走了过来。
“怎么样?”我问道。
“张先生患了伤寒,现在高烧不退所以才导致昏迷。”医生耸了耸肩。
“那怎么办?”张作相着急了起来。
“现在务必要让他苏醒过来。”我说道。
“我给他打几针,估计到晚上就能够退烧醒过来,但是并不能够保证立刻痊愈,张先生需要休养。”医生点了点头。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拜托了医生!”张作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医生给张学良打了几针,到了晚上,张学良的高烧逐渐退去,七点钟的时候,醒了过来。
看到我站在床边,他立刻就笑了。
“你来了。”他让人扶起他,十分随意地打了声招呼。
“汉卿,多亏了柯里昂先生,要不是他,你可就危险了,东北军可就危险了。”张作相看了我一眼,感激地说道。
“我们两个,就不用说什么谢谢了。”张学良看了我一眼,粲然一笑,然后道:“八叔,战事如何?”
“战事?”张作相在旁边地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道:“石门失守了,就在刚刚,南京政府总算是有声音了,他们通电全国,免去石友三一切职务,然后任命我为北路集团军总司令,任命刘峙为南路集团军总司令,两路夹击石友三。”
张作相说的这个消息,是在下午发出来地。南京政府估计再不出声就不像话了。
“刘峙?!”听到这个任命,张学良苦笑了起来:“派这样的一个人来,南京是成心想让石友三一心对付我们嘛。”
刘峙,这个名字我也很熟悉。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院,当过黄埔军校战术教官,后任第一军团总指挥,河南省主席等职务,这家伙之所以在后世出名,是因为在抗日战争中,面对日军,他没有做任何抵抗就自行撤退,十天内溃退千里,人送绰号:“长腿将
除了这个绰号之外,其他的绰号也不少,比如“北伐中的福将”(意思这家伙总能够在乱军中保下一条性命来)“中原大战中的常胜将军”(这可能是他最得意的绰号,但是中原大战本来中央军就占尽优势,实在看不出这个绰号有什么意义)、“解放战争的败将”(这个就不用说了)。
中央军任命刘峙为南路集团军总司令。显然别有深意。
起码石友三听到了之后,肯定会微微一笑。
“石友三占了石门,那地方我们本来就守不住,就让他占了吧。”在侍卫地搀扶下。张学良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军事地图旁边。
“我们地部队到哪里了?”张学良一边看着地图一边问道。
“估计再需三天就可以到达石门。”张作相答道。
张学良没有作声,而是仔细看着地图。
“汉卿,我们刚刚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张作相低声道。
“说。”张学良眉毛一抖。
“石友三原本已经和阎锡山勾搭上了,两个人达成了协议。一旦石友三进军,阎锡山的晋军孙楚一部也会同时向我们进攻。”张作相一边说一边笑。
“真地是那样地话,我们可就麻烦了。”张作霖惊诧道。
“石友三占取石门之后,派人去找了孙楚,结果孙楚无意出兵,石友三算是被阎锡山结结实实耍了一把!”张作相哈哈大笑。
张学良苍白的脸上。也翻出了舒心的笑容,然后他指了指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地方道:”通告前方各部,在这个地方集结,没有了晋军的支持,石友三一定北上,老于,你亲自带兵到张秋镇,在那里和石友三打上一仗,然后诈败到这里。我们在这里狠揍石友三一顿!”
张学良说这句话地时候,满脸都是笑。
其他东北军的将领也都笑了起来。
我看了看上面的那个地名:南大冉。
这个地方。绝对会成为石友三的噩梦之地。
接下来的几天,不断有消息从前方传了过来,这个指挥部忙碌一片。
张学良的身体虽然十分虚弱,但是仍然坚持制定指挥计划。
7月27日,在被阎锡山耍了一通之后,怒气冲冲地石友三采取纵深锥形战术实行中央突破,进攻驻扎在张秋真的于学忠一部。于学忠“大败”。向后撤退。
石友三大喜,死死咬住。在南大冉,石友三的的先头部队两个军越2万人追到了于学忠的部队,双方交上了火。
“哈哈,命令王以哲,让他给我好好地打!这可是他们王牌旅扬名的好地方!”当这个消息传到指挥部的时候,张学良仰天长笑。
埋伏在南大冉的,正面部队是王以哲的王牌旅,这个现在还没有正式编号的8000人地部队,是整个东北军最先进的部队,全面负责正面地猛击。
而在两翼,东北军各布置了一个旅,另有两个旅迂回到了石军的这两个军的先头部队的后路。
于学忠下辖的五个旅,这一次全部上了战场,包了一回饺子。四万对人对付两万人,并且在武器装备要好于对方的情况下,石友三的这两个军地先头部队,算是凶多吉少了。
除此之外,东北军剩下地近4万人的部队迅速越过南大冉,正面阻击石友三地援军,石友三想突破这一道防线救援后面的那两个军的先头部队,已经不太可能。
东北军继石门失陷之后,总算是抓住了战机。
“告诉前方阻击的各部,务必坚守两天。同时,电告于学忠和王以哲,让他们在两天之内,全歼石友三的那两个军。”张学良站在地图跟前,容光焕发。
“汉卿,带领这两个军的,是学成。”张作相在旁边的一句话,让张学良皱起了眉头。张学成,是张学良心中的一道永远不能抹去的伤疤。那可是自己的亲堂弟。
不得不佩服石友三,他没有把其他人派到前线,而是把张学成派到了前线,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张学成是张学良的亲堂弟,东北军对他下手肯定有所顾忌,有什么危险,张学成显然也更容易比其他的将领容易逃脱。
但是这一次,石友三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告诉于学忠,他面前地。是敌人。”张学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咬了咬牙。
这句话的潜台词,所有人都明白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虽然没有亲自抵达战场。但是从那些往来穿梭地参谋递送的战况信息黄总,基本上能够了解南大冉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学成的两个军在发现被包围之后,惊慌失措的同时,也开始了死命的突围。南大冉两翼都是高地,想突围根本不是容易地事情。后面截住去路的是两个旅近两万人,人数众多,也不容易。
因此他把视线对准了他的正前方,对准了王以哲。张学成本来就是东北军出身,对东北军内部的情况还是了解的,当他发现正面只有王以哲的一个旅地时候。他就已经决定突破正面防线,然后迂回撤退,说不定还能够和援军夹击东北军的另一方部队。
因此,在张学成的命令之下,他手底下的两个军向正面的王以哲旅发动了冲锋。
除了留下少量的防守两翼以及后方东北军的部队之外,张学成用15000人猛攻王以哲的阵地。
区区一个旅的编制,不到一万人,在如此的猛攻之下,张学成有绝对地信心能够撕开一个大口子。
但是他的想法,在冲锋被发动之后地半个小时之内。就被彻底粉碎了。
当这15000人发动冲锋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巨大的响声。随即,地动山摇。
50门重炮的巨大威力,让冲锋的部队一下子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张学成的部队被炸得血肉横飞,死伤惨重。
这50门重炮,都是诺思罗普香港分公司生产地目前在世界处于领先地位地被命名为“龙式重炮”的超级重炮,火力大。打击范围光。加上王以哲手里面地榴弹炮以及东北军本来就有的大批火炮,使得南大冉的阵地上一片火海。
张学成的部队一下子就被打懵了。接连二十分钟的炮火猛击使得张学成正面进攻的15000人的部队损失超过三分之一。好不容易等东北军的炮火停了,张学成再次命令发动冲锋。
这些人胆战心惊地冲向王以哲的阵地,他们惊喜地发现这回没有炮火了,但是等他们冲到阵地前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却是无比密集的火力!
在中国,这绝对是第一次龙式冲锋枪如此大规模的使用!王牌旅负责阵地防守的三个团,几千挺龙式冲锋枪的怒吼,让张学成的部队几乎整连整连地死在阵地前方。
屠杀!那是名副其实的屠杀!
在密集的火力面前,张学成的部队根本连还击的力量都没有,坚持了十几分钟之后就仓皇后退。
恼羞成怒的张学成之后让手下发动了四次的冲锋,冲锋之后,他发现没有攻取敌人一寸阵地,自己这边,能够扛枪作战的士兵,不到6000人。
南大冉的阵地上,一片狼藉,满地都是尸体,那些尸体,几乎全是他的部下。
绝望的张学成意识到他面前的这支部队可能是所有部队中最精锐的部队了,他可能有些不明白,东北军的部队中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一支恐怖的不为自己所知的部队。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么重要的正面部队,东北军却只派了一个旅去镇守。
所以他带领手下冲向了东北军左侧的高地,那里虽然有一个旅,而且地势难攻,但是至少不会有这么恐怖的武器。
的确如同他想象的那样,左侧的高地上,并没有那么恐怖的还击,但是地势的显要、人数的优势,让东北军占尽了便宜,张学成领着6000名已经萌生退意的部下冲到半坡的时候,从东北军正面阵地后方冲出来的一支部队,让他们最后崩溃了。
那支部队,隶属于王以哲的王牌旅,620团,团长王铁汉。
如果说这个团和王牌旅的其他团有什么显著区别的话,那就是这个团的士兵都有六条腿——骑兵团!
2000装备有龙式冲锋枪地骑兵团,让张学成的部队彻底崩溃了。他们呼啸而来。龙式冲锋枪的密集扫射让坡地血流成河,当冲到近前的时候,这些人收起冲锋枪,拽出了马刀。
他们在这支残部中间往来驰骋。分隔包抄,瞬间就让张学成利用手中最后地这点人马突围的想法成为了泡影。
南大冉的东北军发动总攻,一举将张学成的两个军歼灭!
此战,东北军出动五个旅四万多人,伤亡5600人。歼灭张学成10000余众,俘虏9000人,只有1000多人逃出。
王以哲的王牌旅在此役中大放光彩,以伤亡不到2000人地代价使得张学成的部队全线崩溃!
消息传到保定,东北军喊声雷动!
“我给他们两天的时间,他们一天都没到就完成了任务!漂亮!漂亮!”张学良得知消息之后。高兴地大笑不止:“拿酒来,拿酒来!”
侍卫端来了酒,张学良给自斟了一杯,又给我倒了一杯,笑道:“安德烈,这中间有你得功劳!来,干了!”
我们笑着喝完了这杯酒,张作相的一句话,让张学良皱起了眉头——
“汉卿,于学忠俘虏了学成。你打算怎么处理?”
张作霖兄弟三人,大哥张作泰早年因患病死去。二哥张作孚和张作霖感情最好,兄弟两人小时候一起过苦日子,都是张作孚照顾着弟弟,后来兄弟两人走上了绿林道路,家业越来越大,张作孚成为了张作霖最信任的人。
清末宣统年间,张作孚在黑山县任警察队长。进行了剿匪。并在剿匪的过程中阵亡。张作孚死后,张作霖悲痛欲绝。便将张作孚地两个儿子长子学成、次子学位以及三个女儿接了过来亲自抚养成人。
张作霖把对二哥的情谊都投注到了这几个孩子身上,尤其是对长子张学成,张作霖甚至比对待自己的儿子张学良还要亲,不仅明令他为自己的卫队营长,更是百般的扶持和维护。
张作霖生前的时候,就告诉过张学良,等他要是死了,让张学良无论如何都要把张学成照顾好。张大帅没有想到,自己死后,这个最看重的侄子成为了张家的叛徒。先是亲日倒兄,后来又投靠了石友三煽动石友三攻击张学良,更没有想到,这一回,兄弟两人兵戎相见张学成成为了俘虏。
作为张作霖的拜把兄弟,张作相自然明白张学成对于张家的意义,更知道对于张学良来说,这个亲堂弟是个烫手山芋。
现在抓获了他,按照军法,自然是该枪毙地枪毙,该处决的处决,但是父亲生前对张学良作地那些交代,他是不可能忘记的。
毕竟张作霖是张学良最敬爱的人,是影响他一生的父亲。
面对这东北军的将领,面对着张作相的这个问题,张学良皱起了眉头。
他转过身去,看着面前的那幅地图,沉默不语。
地图之上,东北到华北地广大地区都被特别地标出了白色,那代表着是东北军地地盘。
面对这这样的一副地图,张学良再想什么呢?
在大业和亲情面前,他何去何从?是选择亲情,还是张家几代人用性命换来地这番事业?
我虽然不能体会他的心情,但是我知道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张学成虽然是他的堂弟,但是现在却是叛徒,眼下如此关键的时候,张学良到底是心软还是大义灭亲?
“八叔,这一次,我想让你亲自走一趟。”良久,张学良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说。”张作相没有半点的含糊。
“你连夜到南大冉,到那里替我为学成送行吧。”张学良依然没有转身,只是抬头看着面前的地图。
一屋子的人全都沉默了。
这句话,虽然说得不太明确,但是其中的含义。大家都能够领会到了。
“汉卿!”张作相不得不提醒一些面前的这个侄子。
“八叔,学成虽然是我地亲堂弟,但是这些年来,他做错的事情太多了。很多次我都已经放过了他,但是他依然一而再再而三,我也没有办法了,我想父亲和二叔泉下有知,也不会怪我的。”张学良说道这里。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八叔,到了南大冉,不要用枪,让学成去得干净一点。”
“我明白了。”张作相点了点头。
“还有,这一仗歼灭了石友三的两个军,也算是狠狠教训了他一顿。我们应该按照安德烈说过地去做了。八叔,这一次你带着学成的尸体过去,告诉石友三,如果停战的话,我们依然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他不罢手,那我们就只有一方能够活下去。”张学良的声音变得冰冷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走。”张作相点了点头。
“八叔,石友三那***变化无常,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答应。你过去,一定要小心。这次谈判十分重要。东北军中,除了你之外,实在找不出更好地人能让石友三那家伙郑重考虑的了。”
张学良说得没错,和石友三这样的人谈判,如果不派出重量级的任务,对方根本就不会相信。在东北军中,张作相的威望仅次于张学良。而且又是此次北路军的总司令。他过去,肯定能够让石友三三思。但是危险程度不言自明。
石友三这样地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正义廉耻之分,他只对一件事情感兴趣那就是:利益。
对待这样的人,你只能采取特别的手法。
不得不佩服张学良在这件事情上的果断,不但派出了在东北军中德高望重的张作相,更让张作相带着张学成的尸体过去,这无疑告诉石友三,在他张学良的心目中,东北军最重,保卫东北军的果实,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这对于想把东北军赶回关内的石友三来说,显然是无比震惊的,尤其是现在他面临困境地情况之下之下。
在两个军被消灭之后,石友三可谓遭受重创,面对这8万多东北军,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硬拼下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尤其是面对一个为了大局连自己地亲堂弟都可以舍弃的张学良。
如果石友三在这种情况下还选择进攻的话,那他就完全是一个彻底没脑子的人了。
张学良在这一点上,倒是很能够拿捏石友三的禀性和脾气。
“汉卿,那我走了。”张作相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张学良挥了挥手,东北军的那些将领们也都退了出去。
我正要一同退去,却被张学良叫住了。
房间里面就我们两个人,张学良缓缓转过身来,我才发现他的一张脸上,全都是晶荧地泪水。
“安德烈,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太狠心?”张学良问我道。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任何人都会这么做地,如果是我,我也有同样的选择。”
张学良看着我,点了点头:“学成虽然是我地亲堂弟,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东北军的叛徒,这次我不杀他,那东北军的高级将领中在当叛徒的时候都没有什么顾忌,我必须杀一儆百,为了东北军,为了我们的事业。”
张学良说这句话的时候,态度十分的坚决。
看着他,我也沉默了。这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行事干净利索的汉子。
张作相当天晚上就赶到了南大冉,在那里,成为俘虏的张学成被带到了附近的一个村舍里面,张作相亲自递给了他一根白绫。
据说张学成那天十分的丢人,跪在张作相的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要求面见张学良,还要求张作相给他求情。
张作相也是看不下去了,转身离开了那个村舍,他离开之后,五六个人高马大的东北军冲了进去,把白绫了绕在张学成的脖子上吊死了他。
张学成被吊死之后,张作相带着他的尸体于7月29日晚进入了石友三地司令部。进入了石门。
那一天晚上他们谈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甚至除了东北军的高层和我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张作相和石友三谈判这回事。
张作相回来之后。石门一线的局势有了转变,石友三收回了北进地部队,集中于石门,然后就再也没有进攻的举动了。
而在东北军方面,7月31日。突然传出了东北军内部哗变的消息,驻扎在南大冉一线的东北军除了留下于学忠的两个旅之外,全线撤回平乱。
“我听说哗变了,怎么回事?”当我走进张学良地指挥部的时候,看到的并不是什么紧张的局面,而是一群东北军在一起喝茶。
他们丝毫没有任何的慌张。反而谈笑风生。
一瞬间,我算是明白了过来。
“是呀,哗变了,不哗变,我怎么能够回来喝茶呢?”于学忠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嘿嘿乐了起来。
这家伙的一句话,让众人一阵哄笑。
“安德烈,这是我们地计策,为的是对付南京方面。”张学良笑道。
东北军和石友三的军队之间达成的停战协议,是十分秘密的,如果张学良无故撤走军队的话。肯定会引起南京方面的注意,时候追查下来东北军不好解释。所以玩了这么一手,借平乱之名调回部队,一方面不仅可以名正言顺地撤回军队,更可以让石友三放心东北军是真的和他停战,使得他铁定下南下。
“你们这么搞,石友三肯定被你们玩死。”我摇了摇头,便在旁边做了下来。
“柯里昂先生。你们的送的武器简直太厉害了。狗日地王以哲那仗打的叫一个痛快,一阵重炮轰得对方晕头转向。然后龙式冲锋枪彻底让石友三地部队乱了套,最后骑兵出击,对方就完了。简直跟小孩玩的一样。”提起南大冉战役,于学忠眉飞色舞。
“这次能够打得这么顺利,实在是多亏了咱们的王牌旅!”
“是呀!王牌旅果然厉害!”叹不已。
“少帅,咱们王牌旅现在还没有编号呢,老叫什么王牌旅也不太正规呀。我看还是给弄个编号。”于学忠的话,让东北军的将领们连连点头。
张学良也很是同意,便道:“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既然王牌旅是咱们最精锐的部队,干脆就叫东北军第一旅得了,多威风!”于学忠地话得到了一些人地赞同,但是也有人反动。
“我不太同意。这样就显不出来王牌旅的威风了。我觉得王牌旅地编制应该和其他的部队编制不一样,第一旅这种叫法实在是太平凡。”王树常摇了摇头。
“老王,你有什么注意!?”于学忠睁大了眼睛。
王树常看了看我,道:“既然这个旅是在柯里昂先生的支持之下建立的,我看就叫柯里昂旅!多大气!”
“好!”
“这个注意不错!”
众人齐声叫好,却被我制止了。
“还是不要用我的名字命名了,这样一来我就会和其他人接下梁子了。”我的一句话,让张学良点了点头。
“安德烈说得不错,这个旅不能用他的名字命名,这回给他带来大麻烦。这样吧,既然王牌旅的武器以龙式冲锋枪为主,我看就叫红龙旅吧,怎么样?”张学良想了一下说道。
“红龙旅!?这名字不错!”
“就这么定了!”
“好!”下,这支后来震动天下的部队的名号算是定下来了。
我们在这里面闲聊着,一个副官走了进来递给了张学良一份电报,张学良接了过来,看了一下,脸上随即露出了笑容。
“少帅,怎么了?”于学忠问道。
“好消息,石友三的主力刚刚偷偷地撤离了石门正在向高邑前进。这一下我们的刘总司令怕是要睡不好觉了。”张学良把那个电报放在桌子上,哈哈大笑。
在高邑驻扎地,是刘峙手下的部队,为中央军的陈继承一部。与此同时,在顺德,还有胡宗南的部队。
这两支部队是刘峙地前锋部队,驻扎在和两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备。估计在那里等着看东北军和石友三残杀呢,哪里想到石友三会突然挥师南下。
“这个石友三,真的是太配合了。”王树常坏笑道。
8月2日。
原本平寂的南线战场突然热闹了起来,石友三手底下的6个军全线压上,兵分两路,一路进攻高邑。一路进攻顺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中央军地面前随即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别看在东北军面前石友三的部队吃了苦头,但是在中央军的面前石友三的部队就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中央军原本就没有什么准备,在突如其来的攻击之下顿时炸了锅。陈继承地部队战斗了十几分钟就落荒而逃,投降的人不计其数,胡宗南的部队倒是好一点,坚持了一个多小时最仓皇逃去。
石友三在这个时候倒是发挥了他出色的指挥才能,他并没有停下来忙着收编俘虏,而是留下一小部分部队完成收编任务之外,带领主力猛攻刘峙的主力。连夜突击,将刘峙的部队主力彻底包围。
这天正是晚上。刘峙收到消息说被包围的时候,还以为部下和他开玩笑呢,在他的印象中,石友三这个时候还在石门和张学良苦斗呢,怎么跑到这里来呢。
但是当炮弹在他身边炸响的时候,这位二级陆军上将,被称之为中原大战的常胜将军地刘总司令展现了他出色的在后世成名地“长腿将军”的风范。他丢下了几万人的部队不管。带领着一个警卫营连夜突围逃跑。据说逃跑的时候连鞋都没穿!
经过一晚上的战斗,石友三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几乎没有花费多大的代价就将中央郡地南路讨伐军包了粽子,南路军被俘虏4万余众,逃跑者无数,辎重、枪械几乎全部被石友三缴获。
石友三得此胜仗,力量大为增强,士气高昂。
从8月3号到10号,石友三一边开始将那些俘虏整编,一边开始继续向南挺进,势如破竹地攻进了中央军地地盘。
这下子,南京算是慌了。周边的中央军迅速被调集过来,老蒋更是一天十几遍地电报发给张学良,让他务必尽快出兵,实现南北夹击之计划。
对此,张学良的答复是内部哗变还未处理,一旦处理之后,定会南下。
得到这样的答复,南京方面可谓苦笑不已。
原本是想看东北军和石友三的笑话,想不到现在反了过来。
从8月10日到8月15日,石友三的部队和中央军紧急调来的部队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中央军这下子是下了狠心,绝对不可能让石友三再南下了,因为再南下的话,南京的局势都要震动了。
这样以来,双方的战斗无比的惨烈。
中央军调集了大量的军队对石友三进行围剿,石友三由原先的胜利态势,也逐渐变得焦灼了起来,渐渐感觉到顶不住的他,向阎锡山和冯玉祥发出了邀请,而这个时候,阎锡山和冯玉祥依然像墙头草一样摇摆不定。
8月15日,刘峙的总司令职务被扯掉,换上来的是胡宗南,日,中央军开始全线反攻,与石友三的部队激烈争夺阵地,石友三自知不能后退,死命抵抗,双方死伤惨重,仍然无法分出胜负。
这个时候,石友三原来的地盘——河南北部和河北南部地区以及出现了真空地带,原本的驻军也全都被石友三调到了河南南部与中央军作战,瞅准这个时机,18日,东北军的9个旅分五路杀出,一路克石门,其余四路猛扑石友三的背后,20日,石友三的老巢刑台被攻占,21日,于学忠手下的三个旅连同红龙旅出现在石友三主力的背后,南北夹击之下,石友三的军队彻底崩溃,这场战争发生的时候,天降大雨,石友三只得在雨中狼狈逃窜逃往山东投奔韩复榘,几万人马死的死降的降,石友三带着7000人逃向德州,一路上遭到东北军的围追堵截,到了德州的时候,只剩下了4000人。
这场轰轰烈烈的讨石战争,到了这里才算告以段落。
这场战争,前前后后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战局十分具有戏剧性。到最后,占据河北和河南大部的石友三拼光了老本仓皇逃窜,原本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中央军也是灰头土脸,而东北军成为了最大的胜利者,他们不但全面占据了石友三的地盘,更是收编了几万俘虏,壮大了自己的实力。
这场战争,算是改变了各方的力量对比,东北军到了这里,实现了前所未有的辉煌。
而这个时候,终于到了我向张学良兑换支票的时候了!
金田一万三千字。
从下一章开始,咱们就要到沈阳到北大营了,轰轰烈烈的九.一八事变就要一点点展现在眼前。
一场耻辱的战争,能不能有些改变,一场耻辱的战争,如何呈现在银幕之上,跟着看就知道了。
第1010章 北大营!第1011章 义勇军进行曲
讨石战争,东北军获得了重大胜利,不仅夺取了石友三先前在河南河北的地盘,更是俘虏他的大量的人马,这些部队都被张学良打乱改编到了东北军之中,加上原地招募的人,使得东北军在关内有原来的11万多人一举增加到了近20万,如此的成绩,让东北军实力大涨。
在战争结束之后,张学良除了明令东北军接管原来石友三的地盘之外,更是停止了战争的脚步,因为新编进东北军中的这些部队,需要训练和融合。
而另外一方面,阎锡山和冯玉祥也不再敢有任何的动作,南京方面,虽然对东北军在战争的表现特别是他们获得的重大利益有所不满,但是也是哑巴吃黄莲有口说不出,最后甚至还通电对东北军进行嘉奖,南京方面更是允许张学良增加部队的编制以壮大东北军。
东北军得了地盘又壮大了自己的军事力量,这显然是件好事情。从保定回到了北平之后,张学良宴请社会各界以庆贺,八月的北平城,热闹非凡。
而在这个时候,我找到张学良,要提出当初他答应我的那个条件了。
“安德烈,你来了,快点进来!”张学良见是我,赶紧朝我招了招手。
他一看就知道刚从宴会上面回来,满身的酒气,坐在一个大藤椅上面,让一个侍女给他洗脚呢。
我在旁边坐下来,点上了一支烟。
张学良看出来我有事,便将那侍女给支开了。
“怎么。有心事?”张学良看着我道。
“有是有。”我点了点头。
这都八月下旬了,一想到九.一八我的心就提起来了。
“有就说,咱们兄弟不用遮遮掩掩的。”张学良笑了起来。
“我打算这几天到沈阳去。”我看着张学良道。
张学良被我这句话搞得一愣:“这么快?!安德烈。上一阵子我打仗打得都快要疯掉了,也没有时间陪你们玩一玩,现在仗打完了,正准备在北平城里面带你们玩玩,你就要走就不能拖拖吗?”
我笑了起来:“我可不像你,你是大帅,我是拍电影地,电影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切,如果不能按时完成,我的计划就全会被打乱的。”
张学良明白我地意思。点了点头,然后抽了一口烟,问我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后天。24日。”我想了一下道。
“叫于学忠进来!”张学良冲着外面吼了一声,时候不大。于学忠就跑了进来。
“少帅,什么事情?”于学忠嘴里面大口吃着东西,十分的滑稽。“你看你那熊样!”张学良忍俊不禁,道:“你叫王以哲收拾收拾,后天让他带着红龙旅跟着安德烈到沈阳去,告诉他,这次他们最大的任务就是帮助安德烈拍摄电影,让他一切都听安德烈的。”
“拍电影!?呵呵。老王这一次爽了。”于学忠呵呵大笑。
“大哥。你真的要把红龙旅调到沈阳去?”我看着张学良,有些诧异。
当初我是提出了这个条件。但是我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张学良能够答应我。现在河北河南新占,需要部队,更需要红龙旅这样的精锐,张学良这么做,倒是让我多少有些吃惊。
张学良一边擦着脚一边道:“当然了,这件事情我不是答应你了嘛,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我还是个少帅?就这么定了。于学忠,你让王以哲给我精神点,他这一次可是要被拍上电影的,如果出了问题,我毙了他!”
“放心吧,少帅,没问题!”于学忠乐道。
“对了,告诉八叔,这一次他也回辽宁,由他担任辽宁省主席兼督军,全面负责辽宁省地军务和政务,此外,再告诉马占山,我升他的官,任命他为黑龙江省主席和督军,让他给我精神点,务必紧密配合八叔。”
“此外,也告诉熙洽,八叔管理辽宁,吉林的事情就让他代为处理吧。”
张学良地一连串明令,于学忠都记了下来。
张作相原来是吉林省的主席兼督军,这一次张学良把他调到了辽宁,虽然他不说,我也明白他的意图,虽然他是不会听从我地意见向辽宁增兵的,但是他也明白辽宁地重要性,把张作相派过去,也算是心理上有个安慰。
马占山一直是东北军中的悍将,这家伙也是个直肠子,自从张作霖被炸死之后,马占山就发誓和日本人势不两立一定要让日本人血债血偿,他对张家,忠心耿耿,一支担任的是黑龙江省的骑兵总指挥,现在张学良提升他为黑龙江省主席兼督军,起码让我觉得张学良现在的心态就是一个字:守。
他不想和日本人打起来,不会去招惹日本人,能守得住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了。
我有些失望。因为我知道,如果战争一打起来,这个“守”字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张作相和马占山两个人还不错,至于他说的那个熙洽,我就不太熟悉了。听这个人的名字,不像是个汉人,反倒是像个满人。
“大哥,这个熙洽是什么人?”我问道。
张学良笑道:“他姓爱新觉罗,你说是什么人?”
我立马明白了。“他是努尔哈赤亲兄弟莫尔哈齐地后裔,闹辛亥地时候,他搞的是复辟运动,早年在日本东京振武学校与士官学校学习,现在是东北边防军驻吉林副副司令官兼吉林省主席。是八叔地副手,一直都很不错,做事情井井有条。八叔这一次到辽宁,吉林地事情就只让他来主持了。”张学良对这个人似乎很使放心。
我倒是有些疑虑:“这个熙洽是满族人,又在日本读过书,如果他和日本人亲密又掌握着这么大的权利,出问题怎么办?”
我的话把张学良逗了:“放心吧,这个人我还是信任地。他是满族人,东北就是他们的根基,他不会出问题的。”
看张学良这么说。我点了点头,也就不说话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忙了起来。
剧组收拾东西准备启程。王以哲的红龙旅也在集结准备北上。至于张作相,这老头已经飞到沈阳在那里实现布置等待我们过去了。
8月24日。北平。
天气很炎热,仿佛下了火一般。火车站上到处都是人。这些人。都是东北军,王以哲的红龙旅正在紧锣密鼓地载运上车。除此之外。民众以及社会各界的人士都被隔绝了。
原本张学良想在这里给我举办一个盛大的欢送仪式,他想把北平城地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过来给我送行,但是被我给阻止了。
我之所以拒绝,一来是因为我不想把自己到东北的事情搞得那么大,二来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跟着我们一起北上地,还有王以哲的红龙旅。所以这件事情完全就在秘密进行。
张学良也知道我的苦心,便命令将火车站封闭起来,专门安排了专列送我们前往沈阳。
剧组里面。我留下了蔡楚生和一批人在北京。这里同样需要他们拍摄,他们地任务是拍摄张学良。
“安德烈。这一次到沈阳,所有的事情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有什么问题就去找八叔,有他在绝对没有任何地问题。你自己保证。”张学良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希望不和日本人起摩擦,但是如果日本人真的打进来了,我也不怕。你好好拍你的电影。”张学良凑到我的跟前,小声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后退一步,朝我挥了挥手。
呜!
火车呼啸着,换换离开北平。
坐在窗口,这个古老的城市一点点离开我,到后来,只剩下了一个苍茫的背影。
我不知道,下一次再过来的时候,这地方会是怎样的一个情景。
从北平到沈阳,路途很长,但是因为是专列,所以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阻碍。
火车进了关之后,眼前地景象就逐渐有了变化。东北地山水和关内的显然是不一样地。连绵起伏的山,一条条深缓流淌的大河,一眼望不到边的森林……这样的大好河山,资源丰富,是名副其实的宝藏。
可一想到历史上这片国土就要沦陷到日本人的手里面的时候,我的心就变得沉甸甸的。
一路上,剧组的其他人都很是兴奋,只有我始终心里面有种莫名的失落。
27日,经过了是三天三夜的路程,我们的列车靠近了沈阳城。
为了不引起注意,火车没有直接驶入沈阳城,而是在沈阳城北的一处停了下来。
晚上有风,突然起了大雾,外面灰蒙蒙一片,能见度很低。
从候车上走下来,我看见王以哲带着人在那里指挥红龙旅的人长下车。
“王旅长,这是哪里?”我问道。
王以哲笑了笑,道:“柯里昂先生,这里是我们原来驻扎的地方,北大营。”
北大营!一听到这三个字,我立刻睁大了眼睛。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熟悉了!
王以哲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态变化,而是笑着对我说道:“今天幸好雾大,别人想发现都发现不了,柯里昂先生,今天晚上你就住在北大营,委屈一宿,明天我就派人把你送到沈阳城里面,辅帅估计都等急了。”
王以哲一边说一边笑。
我看了一下南方,六七里地之外就是沈阳城。张作相就呆在那里。
我笑了笑,然后指挥剧组赶紧往下搬运东西。
北大营这个地方,可谓有些年头。1907年的时候。清朝的东三省总督徐世昌就有感于奉天(当时称沈阳为奉天)乃清朝地肇兴之地,为了加强对奉天的防务,修剪了北大营。而当我走到跟前的是,发现这个地方并不像我想象地是一个没有什么遮拦的兵营,而是一个不小的土城。
外围有一两米高的厚厚的土墙,东南西北四个门,走进去,发现里面壕沟纵横。房舍、弹药库等秩序井然。
这给地方,原来就是王以哲这个旅的驻地,当初张学良把他们调到了关内。这地方就有治安大队的一个中队来守护,极为空荡,现在一个旅的人马涌了进来。顿时十分地热闹。
红龙旅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原来第七旅组成的,把这个地方当作自己地家。一回来,一个个十分的兴奋,全都轻车熟路地搬运东西起来,武器、弹药、重炮等等,全都托了进来,一直忙活到后半夜,才基本上忙完。
忙完了之后,那辆空荡荡的列车才驶向沈阳城。王以哲把我安排在了他原来住地地方。一件虽然不大。但是十分干净的屋子。
“柯里昂先生,你就屈就一晚吧。”王以哲搓了搓手道。
“王旅长。北大营周围有没有日本人地驻军?”我问道。
“怎么没有,日本独立守备第二大队就驻扎在虎石台。”王以哲对于附近的日军的情况还是十分熟悉的。
“虎石台距离这里远不远?”我问道。
“不远,也就二里地,平时我们经常互访的。”王以哲道。
“互访!?”我愣了。
“不错,日本人为了加强友好,经常和我们相互走访的。”王以哲的身后620团的团长王铁汉道。
“你们可真逗。”我顿时苦笑了起来:“各位,日本人地那些鬼话你们也信?!狗屁地互访,他们那是打探你们的情况,估计现在北大营地各种设施什么的对他们来说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这要是发生什么冲突的话,人家对你们了若指掌,仗还怎么打?“
我的这句话,让王以哲等人全都愣了起来。这帮家伙,根本就想不到这儿去。
“王旅长,这一次你们红龙旅和以前的情况不一样了,大哥专门把你们派过来是把守卫沈阳的重任交给你们,你们可一点都不能马虎,从明天开始,不能在和让日本人搞什么互访了,也不能允许任何日本人进入北大营。此外,你们原先的各种布置要全部改换掉。”我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
“我就说嘛,日本人没有那么好!”王铁汉嘟囔了起来。
“柯里昂先生,来的时候少帅吩咐过,让我们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王以哲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身后的卫兵吩咐了下去。
接下来,我们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天,我也对北大营的情况熟悉了一些。
王以哲的红龙旅,下辖四个团,分别为:
步兵第619团,团长张世贤,这家伙是辽宁人,三十多岁,身材瘦削,但是不太说话,他是东北讲武堂四期毕业生,算是东北军中的高干,听王以哲说一帮人中他肚子里面的墨水最多。
骑兵第620团,团长王铁汉。这个王铁汉我认识的最早,对他的印象也最好。五大三粗的,脾气火暴,原来的620团是个步兵团,后来经过改编之后,就变成了骑兵团,在南大冉战役中,王铁汉一战成名,被张学良称之为“东北军的一柄战刀”,十足的有面子,他是东北讲武堂四期、陆大特别班毕业,有勇有谋。
步兵第六621团,这个团有点复杂,团长由旅附何立中坚韧,团附王志军实际负责。何立中和王以哲关系最好,他们两个人是同期同学,这个人,是最足智多谋的人。鬼点子一个接着一个,而且领兵打仗很有一套,是王以哲的左膀右臂。南大冉战役中红龙旅地战法就是他制定的。
除了这三个团之外,还有一个独立炮兵团,这个炮兵团是新加的,拥有重炮40门,普通炮173门,另有榴弹炮等若干,团长又参谋长赵镇藩兼任,这个人东北讲武堂四期、陆军大学七期毕业。十分有文采,写得一手好字。
这五个人,就是红龙旅地首脑。这一段时间来,我们也都彼此熟悉,相处得十分的融洽。
一帮人聊到很晚才散去。我躺下来,怎么也睡不着。
“怎么了。有心事?”躺在我旁边的霍尔金娜轻声问道。
“没什么。我出去走走。”我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然后走出门去。
达伦.奥利弗带领的200名厂卫军就被安排在我住的房子的对面,见我出来,达伦和卡瓦两个人也跟了过来。
我点燃了一支烟,在这北大营里面转悠了起来。
刚进入北大营的时候,只是匆匆扫了一眼,这么一转悠,算是彻底了解了这个军营。
军营呈正方形。每边长大约在两千多米。周围的土围子有两米高,上面可以并行两人。土围子地内外两侧有一米深三米宽的干壕沟,四个方向设四个卡子门,士兵昼夜巡逻。
里面有住宅区,饭馆、理发铺、杂货铺,中间是个大操场,平时为军队训练的地方,北面地营房中间是司令部,各团依次排列。
除此之外,还有兵工厂、仓库、马厩、草垛等等,围墙外面甚至还有财团。
转悠的时候,也遇到哨兵,和他们聊天,得知了北大营周边的情况。北大营南边越十里地是沈阳城,东边20里是东答应。超西边走300米就是南满铁路,我特意问了一下柳条湖,得知大名鼎鼎地柳条湖距离这里只不过500米。
这样的一个地方,就是在后世历史上上频频出现地北大营。抗日的第一枪就在这里打响。
看完了一遍之后,我的心情此起彼伏。
就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战争马上就要打响,整个中国的困难就从这里开始。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到底能够发生什么事情,我能够看到什么事情,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但是起码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就是将会和历史上的那个九.一八有明显的不同。
当我走到一排兵舍地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歌声。这阵歌声,在安静地夜晚,很吸引人。
我停下来,站在兵舍的外面聆听。
“痛我民族
屡受强邻之压迫
最伤心
割地赔款
主权剥夺
大好河山成破碎
神州赤子半漂泊
有谁人奋起救祖国
救祖国
我七旅官士兵夫快起来
快负责
愿合力同心起来工作
总理遗嘱永不忘
长官意志要严摩
乘长风直破万里浪
救中国”
这首歌,应该是按照满江红填地词,曲调激昂。从这群东北军的嘴里面唱出来,不,是吼出来,很是让人热血沸腾,那阵阵吼声,在哗啦啦的风中传出好远。
我掐灭的手中的烟,朝兵舍走了过去。外面站岗的人认得我,放我进了兵舍。
推开门,发现这个大房间里面住着将近二十个人,差不多一个班的编制,一帮人都没有睡觉,而是围在一起聊天,见我进来,全都站了起来。
“坐下吧,坐下吧,我又不是王旅长。”我的话,把他们全都逗乐了。
和这些当兵的聊天,很是开心,他们虽然都没有什么文化,但是都是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开始的时候,气氛有点拘束,到了后来大家就放开了。
这些当兵的,差不多都是东北人,属于王铁汉的620团。我问他刚才唱的是什么,他们地班长。一个30多岁的脸上有刀疤名为贺老三的人笑了笑:“柯里昂先生,这是我们旅地旅歌。”
“旅歌?”听了他的话,我愣了一下。
在东北军这么久。我还很少听说他们中间有什么旅歌的。
“这个王旅长叫大家唱的,说我们应该唱一唱,他还说当兵的不能稀里糊涂的死,因该知道自己为什么打仗。”贺老三挠了挠头。
“这歌不错。够劲!”我竖起了大拇指。
“好是好,不过现在觉得有完美。”就在我和这些兵们相互聊天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过来。
“旅长!”这些人全都站了起来。
我转过身去,看见是王以哲。
他走到我跟前,在我旁边坐下。道:“这首歌是几年之前教给大家的旅歌,总觉得不完美,气势上还不够。也想换一个,但是总没有合适地。
王以哲说这句话的时候,咧了咧嘴。
他的话。让我眉头一抖:“王旅长,我倒是想到一首。不知道合不合适。”
东北军改旗易帜之后,尽管表面上服从国民政府,但是在军队地内部根本谈不上什么思想政治教育,这支军队内部对思想教育这回事还很是忽视,所以王以哲的这些行为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虽然我直到现在才知道他们有旅歌,但是之前我知道他们旅有旅训和士兵问答12条。这些都是王以哲亲自撰写的,旅训是这样地:凡我旅官、士、兵、夫等,务本总理遗嘱及司令长官意旨。牺牲一切。努力工作,以互助之精神。精诚团结,共赴国难。
至于他们的士兵问答十二条,我刚刚听说地时候就觉得很有意思:
问:我们的父母是什么人?
答:是老百姓。
问:我们的兄弟、姐妹、亲戚是什么人?
答:是老百姓。
问:我们穿的衣服是从哪里来的?
答:是从老百姓那里来的。
问:我们吃的粮食是从哪里来的?
答:是从老百姓那里来地。
问,我们原来是什么人?
答:也是老百姓。问:我们和老百姓有这样地关系,应当怎样对待老百姓?
答:应当爱护他们,帮助他们,保护他们。
这些问答,看起来似乎很简单,也很幼稚,但是话糙理不糙,在这个旅,这些话几乎每天训练的时候都会被问到,士兵们一遍遍重复这些话,时间长了自然会明白这个道路。
这个旅地人都是老百姓出身,很多人都文化,你跟他们讲大道理,他们听不懂,但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他们会明白很多事情。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使得王以哲的这个旅逐渐成为了东北军的精锐,不仅军风军纪出奇的好,士兵打起仗来也不要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张学良想组建王牌旅的时候,才选择了以王以哲的这个旅为基础的吧。
这首旅歌,让我听了之后,内心颤抖。
它的情感是真挚的,但是正如王以哲自己说的那样,不是很完美,里面带着一丝学究气,割地赔款、主权剥夺、总理遗嘱、长官意志这样的话,对于一般的当兵的来说,显然有些距离。
所以当王以哲听说我倒是有首歌的时候,他就激动了起来,让我赶紧给他们唱唱。
我站起来,带着这二十多个人走出了营房,他们站在夜色里,看着我,脸上带着期待。“王旅长的旅歌,写得很好,中国从清朝开始就屡受列强欺辱,割了一块块的土地不说,日本人、英国人、法国人、俄国人等等等等,骑在你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在国外,有人说中国人的膝盖是弯的,你们永远最擅长的是跪倒!你们认为是这样吗!?”我大声问道。
“不是!”二十几个人齐声高呼起来。
“那你们应该怎么办!?”我问到。
“我们应该站起来!”
“对!起来!”
“起来!”
当兵大声叫道。
“跟着我唱!”我咬了咬牙!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我高吼了起来。
这声吼,让我面前的二十几个人顿时挺起了胸膛!
“起来不愿做奴隶地人们!”
他们的声音,在风中飘荡。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地长城!”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的歌声在寂静地夜空中回荡。周围营房的灯陆续亮了起来,士兵们纷纷走出营房,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被这歌声惊醒了!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地炮火,前进!”
站在我面前的这二十几个人吼得回肠荡气,吼得热血沸腾,连旅长王以哲都站在他们中央和他们一起唱!
很多士兵加入了!一个,两个,一个班。两个班,一个营,两个营。到最后,整个兵营都加入了这个大合唱。”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冒着敌人地炮火。前进!”
“前进!前进!进!”
“前进!前进!进!”
近万人的吼声,碰撞在一起。在这营地之上炸响,直上云霄!
这些当兵地,很多人都大字不识一个,以前他们知道扛枪吃饭,知道什么总理遗嘱,不知道什么长官意志,但是他们知道谁是敌人,知道谁骑在他们投上作威作福!
在这歌声中。他们体会到了那种愤怒。体会到了那份激昂!
很多人吼着吼着就哭了起来!我面前的王以哲,吼得脖子上的青筋条条绽出。泪水在脸上恣意流淌!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地炮火,前进!
冒着敌人地炮火,前进!
前进!前进!进!”
这首歌,比起原来的旅歌来,很短,也没有那么复杂,但是带来地那份震动,是先前的那首歌没法相比的!
北大营沸腾了!唱着这首歌,所有人都双目喷火,牙关紧咬。
他们带着怒火再唱,带着无比的坚定再唱!
王以哲激动地把我拉到房间里面,让我把歌词写给了他,然后他叫来了旅部的军乐组,连夜排练,谱曲。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时候,我就听到了外面响起了集合号声。
“这么早了就集合?”我赶紧穿上衣服,然后走了出去。
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浓雾早已经散去,空气中有种泥土和花香的味道。
我面前的巨大的操场上,红龙旅的士兵们正在迅速集结,这些士兵全副武装,行如疾风,大操场之上,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就列好了一个个的方阵!
精锐!不折不扣的精锐!
我注意到,在这个广场的前方,多了一个高高的旗杆。这歌旗杆昨天晚上的时候,还没有呢。一根笔直挺拔的木杆,越有十米高,只说是旗杆,是因为我看到了它上面的滑轮和绳子。
“全体立正!”
随着一声高呼,操场上的8000多人顿时抬头挺胸。
从旅部里面,走出了了一个小队。小队的前面,是王以哲、何立中、赵镇藩等高层。在他们地后面则是侍卫队!
侍卫队前面的一个士兵肩上,好像是扛着一面旗子,但是因为是卷着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旗子。
在一片肃静之中,在无数人地注视之下,这支队伍来到了那根高高的旗杆跟前。
“稍息!”王以哲大步向前,士兵们刷的一下稍息聆听训话。
“兄弟们!我们七旅在改编之前,就是东北军中的精锐,现在,我们成了红龙旅,成为了整个东北军的王牌旅!你们告诉我。我们和其他部队一样不一样!?”王以哲大声吼道。
“不一样!”
几千号人的吼声中带着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这就对了!不一样,就要拿出了不一样的样子来!从今天开始,咱们红龙旅就应该让其他部队看一看!临来地时候。少帅亲自把这面旗子交给了我,告诉我,这面旗子是整个东北军的骄傲。今天,我就让它在咱们北大营里面升起来!升旗!”
王以哲一挥手。侍卫队里面的旗手扑啦啦展开了扛在肩头地一面旗帜!
当这面旗子全部展开的时候,所有人的睁大了眼睛。
最吃惊地,是我!
我原先以为,这面旗子会是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但是当它打开的时候,上面地图案让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上帝呀!”站在我旁边的斯登堡和胖子发出了惊呼。
这面旗帜,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红龙大旗!
旗帜之上。那条张牙舞爪的红龙迎风飞舞!
这面曾经在梦工厂上空飘扬的大旗。现在,飘扬在了中国的上空!
我不知道张学良怎么会想到把这样的一面旗帜交给王以哲的。但是从这面旗帜中,我看到了一颗期望地心!
那是他对东北军地期望,对这片土地的期望!
“全体立正!”在旗帜开始升起地瞬间,王以哲一声高呼,红龙旅全体士兵再次立正。
“唱旅歌!”
位于旗杆后面的那支只有十几个人的军乐组奏起了音乐。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唱!”王以哲亲自带头!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前进!前进!进!”
在灿烂的朝阳之中,在呼啸的大风之下,在8000激昂的歌声之上,这面红龙大旗高高飘扬!
所有人都昂着头看着他一点点升向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那面的坚定和骄傲,所有人的歌声都是那面的高亢和飞扬!
乐毕,旗帜停在旗杆的最高处,广场上一片肃静。
在这肃静中,站在这里的人,每一个内心都在颤抖!
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歌、这样的旗帜、这样的仪式更加鼓舞人心的了!
我听到了背后传来了呼啦啦的摄影机拍摄的声音。转过脸去,发现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的摄影机搬了出来,刚才的这个场面,他全都拍摄到了摄影机里面。
“老大,中国有这样的一群人,不会亡!”他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颤抖。
这一个早晨,所有人都可能想不到,他们创造了一段历史,他们不知道,这歌声,这旗帜将会在今后产生多大的影像。
“柯里昂先生,我们已经商量了,这首歌就是我们以后的旅歌!这面旗帜就是我们的旅旗,我们要带着他们去战斗!”王以哲和我一起吃早饭,还没有从刚才的激愤中恢复过来。
“旅长,柯里昂先生,今天是我王铁汉最觉得是条汉子的一天!”王铁汉拍了拍桌子。双目圆睁。
“柯里昂先生,这歌总得有个名字吧。”瘦削的赵镇藩问道。
“是呀,得起个名字。”王以哲等人也都点了点头。
“就叫《义勇军进行曲》吧。”我笑道。
“义勇军?柯里昂先生。为什么不叫《东北军进行曲》!?”王铁汉问道。
我笑道:“你们扛枪上战场,不仅仅是为了东北军,你们是为了所有中国人,为了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你们是义勇军,所有为这个国家和民族地独立而战斗的人,都是义勇军,懂吗?”
我的话。让这些人全都点起头来。
饭后,沈阳来人了。
一辆汽车开进了北大营,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
前面地一个人。穿着一身军装,光头,留着漂亮的胡子。圆脸,有些肥胖。身材高大。
后面的一个瘦得跟个猴子一样,年纪大约在50岁左右,穿着一身长衫。
这样的两个人一出现,王以哲赶紧走过去敬礼迎接。“铁汉,这两个人是谁呀?”我转脸小声问王铁汉道。
“前面的那个穿军装的,是东北军的参谋长荣臻,后面的那个瘦子是原来地辽宁省主席臧式毅。”王铁汉回答道。
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我冷哼了一声。
我对他们。可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这个臧式毅。原本跟随张作霖,并没有什么功劳。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之后,臧式毅等人决定密不发丧,封锁了张作霖死亡的消息并且秘密告之张学良,由于他地处理妥当,使得张学良平稳接管了东北三省,受到了张学良的赏识,改旗易帜后,他担任辽宁省政府主席,在金融方面很有建树,而且很是清廉,所以声誉很好。
可以说,如果日本人不发动沁侵略战争的话,这个人肯定会是个青史留名地人,但是九.一八事变爆发之后,他被关东军软禁,然后投降了日本。投降之前,他的母亲劝说让他以身殉国,他不听,结果母亲上吊自杀。后来,他参与了伪满洲国地一系列的重大活动,在日本人的手下成为一条听话而又疯狂的走狗。
那个担任东北军参谋的荣臻,历史上在听到日军进攻北大营的时候,命令士兵不得抵抗,抵抗者后果自负,士兵们问他怎么办,他的回答是:“不抵抗,挺着死!”
九.一八当天,最早下达不抵抗命令的,正是他!
两个人在王以哲地引到之下,走到我地跟前,面带微笑。
“鄙人辽宁省副主席臧式毅,柯里昂先生,早就想见见你了,辅帅每天都要在我们跟前念叨你,今天算是如愿以偿了!”臧式毅走过来,和我握了握手。
“哪里哪里,久闻臧主席为东北军不可多得之人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笑道。
臧式毅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我话里的讽刺,哈哈大笑,很是高兴。
“柯里昂先生,鄙人东北军参谋长荣臻,辅帅让我们前来迎接你,他已经在沈阳带领着辽宁省各界人士欢迎你呢。”荣臻说起话来,声音嗡嗡响,带着很大地鼻音。
他们这么一说,我也就不再客气,便跟随他们两个到沈阳。
王以哲亲自陪同,达伦和卡瓦带着厂卫军开着车子护送。
当车子经过操场的时候,荣臻看到了那面飘扬在空中的红龙大旗。
“王旅长,那东西是什么玩意?”荣臻指了指窗外。
这句话,一下子就让我火了。
王以哲看到了我脸上的变化,赶紧道:“参谋长,那是少帅亲自给我们颁发的旅旗。”
“旅旗?”荣臻诧异了起来,然后兀自笑了笑:“王旅长,你们这个旅现在在少帅心里可是无比重要,简直是我们东北军的骄傲呀!你小子平步青云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说完,荣臻哈哈大笑。
王以哲面如土色,道:“参谋长,我等红龙旅的人只为少帅解忧,为国尽忠,不敢有私心之念。”
“那是那是。不过王旅长,现在局势有些紧张,你们驻扎在北大营,和关东军挨得很近,为了两国的友好,可不能出事情。今天,少帅来指示了。”荣臻笑了笑道:“少帅告诉我们,现在局势紧张,虽然要严阵以待紧密部署,但是能忍就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不冲突就不冲突。”
荣臻的话,让我和王以哲都皱起了眉头。
“参谋长,如果日本人进攻我们呢?”王以哲问道。
荣臻转过脸来,看着王以哲道:“那你就躲!”
“荣参谋长,你这话说得好像和少帅说得不一样吧。少帅只是尽量不要起冲突,可没说让你躲,让你不抵抗。”我冷笑道。
荣臻瞥了我一眼,道:“柯里昂先生不懂我东北军的情况,目前我东北军和日军对峙局面,一旦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好好一个东三省都会陷入战火,只有匹夫才会呈一时之勇。中国有句老话,叫退一步海阔天空,有的时候,退一退,也是好的。”
我冷笑道:“如果日本人要你们的东三省,你们也退吗?”
“柯里昂先生,这是东北军的事情。”荣臻听到我的这句话,脸色立刻变了,很是不高
他不高兴,我更不爽。
但是从他的话里面,我算是听出了东北军高层的一种共识性的看法。
这里面,张学良的意见恐怕是极其重要的。
起码,荣臻现在的嚣张就是一个证明。
一直不说话的臧式毅见车里面形势不对劲,马上打圆场道:“荣参谋长,柯里昂先生,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不谈国事,不谈国事。”
他这么一掺和,我和荣臻都不再说话了。
沉默中,车子驶进了沈阳城。
第1012章 关东军的三把战刀 第1013章 不抵抗?!
东北三省中,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经济发展,辽宁省是最重要的。它是东三省的根基,也是东北军的根基。
沈阳,是整个东北地区最大的一个城市,除了是东北军总部所在地之外,这个城市还是经济、军事和文化中心。东北军的宪兵司令部、陆海空司令部乃至张学良的大帅府都设置在这里,而且,它还拥有全国最大的沈阳兵工厂和制炮厂,东北军的武器之所以比其他的军阀要优良得多,沈阳的武器厂显然是最关键的,还有飞机,东北军的空军总机场东塔机场也在这里,机场上的200多架飞机,全是新式飞机,也是东北空军的全部家当。除此之外,全东北的金融机构的总部都设置在沈阳,因此,沈阳城简直就是一个肥得流油的宝库。
我们从沈阳城的小西门进城,小西门毗邻南满铁路,是比较繁华的地段。
我们的车子经过了商埠地,眼前的人群熙熙攘攘,一派繁华安宁的景象,其中还能看到很多日本人。
“怎么这么多日本人?”我有些诧异。
“沈阳这地方,周围都有日本人的驻军,而且到这里来讨生活的日本人也很多,不管城里城外,什么样的日本人都有。看看,多么和气的景象,你说日本人怎么可能会打仗呢,打起仗来,他们自己的民众不也要死人?”荣臻看着车窗外面。哈哈大笑。
“所以呀,我给辅帅说了,我说不要怕日本人进城来。他们进来了,反而好办了,日本人要是进攻,那会投鼠忌器地。”臧式毅也在一旁接话道。
这两个人,实在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荣参谋长,臧主席,你们难道就没有想到如果打起仗来,这些日本人随时都可以成为奸细作为内应吗?”我冷笑道。
历史上。九.一八事变发生的时候,城里的那些日本侨民可是和城外地日军遥相呼应。
“柯里昂先生,你们美国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我们中国人讲的就是一个和字,和气生财嘛。不要动不动就要想着打仗,孙子不是说了嘛,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这句话你懂吧?就是说,打仗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搞不好会亡国的。”
荣臻摇头晃脑,给我吊起书袋来。
“这话说的有理,不过这也要分形势的。南宋倒是一心求和。到最后落得个什么结果?”我笑了起来。”柯里昂先生!”荣臻气得直喘粗气。
“两位,和气,和气。”臧式毅再次苦笑起来。
我和荣臻就是针尖对麦芒,彼此看不惯对方,所以一路上车里面的气氛很是紧张。
好在从北大营到沈阳城并不需要花费多长的事件,车子进入了沈阳城之后,拐进了长官公署。
长官公署,全名应该是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这个地方,是整个东北军地大脑,张学良没有去北平之前。东北军的所有指令都从这里发出。
车子驶进之后,在一栋高大的建筑跟前停下,外面都是人。
我一从车里出来,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东北军的高层,除了我认识的张作相之外,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更让我诧异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几个穿着日本军装的人!
在一群中国人中间,日本军装实在是太显眼了,让我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这群家伙。到底搞的是什么名堂。怎么会把日本人给弄来了!
“柯里昂先生,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就在我暗自揣测地时候,张作相拉着我走到了那几个日本人的跟前。
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因为他们三个人的脸,我很熟悉。
“这是石原莞尔中佐,他是关东军的副参谋。”张作相介绍道。
石原莞尔,我总算是亲眼见到了这个被成为“军国主义理论之父”的家伙,个头不高,四十多岁,方脸,笑起来的时候三角眼,见到我,很是恭敬地点头施礼。
“柯里昂先生,见到你很荣幸!”他双目放光地看着我,那种尊重,倒是很真诚的。
日本人,习惯于崇拜西方和美国人。
“这位是板垣征四郎大佐,他是关东军参谋,是日本军队中的名将。”张作相接续介绍。
板垣征四郎,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由得咬了咬牙,他从东北杀到华北,双手站满了多少中国人的鲜血!
“柯里昂先生,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实为荣幸之至!”板垣征四郎说着一口流利地中国话,态度谦逊。
这个人,身材结实,年纪比石原莞尔大几岁,脸上棱角分明,留着修剪得十分整齐的胡子,眼神犀利,一身笔挺的军装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地利索和威风。
这个被称之为“关东军之刀”的人,让人有着一种压迫感,他站在你面前,真的如同一柄利刃,锋芒毕露。
“板垣先生的中国话说得真是不错,我还一位只有我这样的外国人能够流利得说中国话呢,想不到这样的人大有人在,看来板垣先生对中国很是下功夫呀。”我大笑着,和他握了握手。板垣征四郎的手很硬,里面满是老茧,如同钳子一般。
我的这句话,让周围地人都笑了起来。
很多人都觉得这是句很好笑地玩笑话。但是我想肯定有人从我的这句话里面听出了弦外之音。
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矶谷廉介三个人被称之为日本陆军中地三个中国通,特别是土肥原和板垣,这两个家伙长期出入中国从事间谍活动。板垣从1917年开始就踏足中国,阻击遍及大半个中国,对于中国十分的熟悉。
“柯里昂先生过奖了,谈到中国话,我们关东军中有比我说得更好的人,土肥原君不仅能说中国话,还能说好几种方言呢。”板垣征四郎微笑着,转脸看了看站在他旁边的人。
其实他不说。我的目光也早已锁定在了这个人的身上。
和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不同,这个人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一套西装。圆圆的脑袋上只有寸许的头发,能够看到头皮,圆脸,略微肥胖一点,满脸堆笑,表面上看起来很是和善,但是眼神却发出一种阴森地光。
“土肥原贤二,很荣幸见到柯里昂先生。”板垣征四郎说得没错。土肥原贤二的中国话很厉害,他说的是一口正宗的东北方言。
这一口方言,让东北军都笑了起来。
想不到日本陆军中的三大中国通,我见到了两个。
站在我面前的这三个人,是九.一八事变的直接策划和实施者,也是给中国人带来灾难的祸首。现在,他们就在我面前,摆出依附恭敬的样子。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民族比日本人更会演戏了。他们可以对着你满面春风的同时,将手中地刀刺进你的心脏里。
介绍完了这几个人。张作相才开始介绍身后的东北军的高层。
“这是省警务处处长黄显声。x
黄显声,大概也就在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敦实,额头很高。有点不苟言笑,微笑的时候越发显得刚毅,这个人,见到第一面我就很喜欢。
省警务处处长,那就是辽宁省公安警察部队的头。来的时候,张学良曾经跟我提起过他。他在东北军中,算不上是正规军的军官,但是却深得张学良的信任。这个人。开始地时候从东北军中崛起。东北讲武堂毕业,从营长一路提升到营长。治军严谨胆识过人,深受张学良的信任和赏识,去年被委任为辽宁省警务处处长兼任沈阳市公安局长。
日本人在东北特别是在沈阳附近的活动的情况,他是最清楚地人,一直在仔细调查,在分析预料日本人行动越来越猖獗并且可能有较大的活动之后,他报告给了张学良。张学良不愿意把事情闹大,指示黄显声让他加强地方武装的训练。所以黄显声这几个月来都在忙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扩充辽宁各县的警察队伍的编制,不仅建立了地区公安联防区,更将公安部队和县地警察编为12个总队,并且通知全省58个县公安警察部队到沈阳领取枪支弹药,可以说,他的这些行为,值得人尊敬。
“这位是东北航空处参谋长陈海华,他可是我们东北军的飞将军。”张作相介绍到这个人的时候,笑了起来。
东北军空军司令是张学良,但是张学良实际上并不太亲自管空军地事情,所以空军地大权都落在了这歌人的身上。
陈海华,看起来也就三四十岁地样子,和东北军其他的军官相比,他显得文雅得多,毕竟在这帮东北大汉中间,像他这样喝过洋墨水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柯里昂先生,我十分喜欢你的电影。”他握住我的手,笑得很是开心:“听说你来中国了,我就盼望能够拜见你,想不到你竟然来沈阳,可把我给乐坏了。”
“柯里昂先生,他可是东北军中最喜欢也是研究电影最有功夫的一个人。”张作相哈哈大笑。
“这位是秘电处处长张志忻。”张作相指了指一个穿着西装的人。
看起来,搞情报工作的人似乎都不太喜欢穿军装。
这个张志忻,年纪也在三十多岁,一笑脸上就有两个酒窝。和他地职业很是不搭配。
除了这些人之外,张作相还介绍了驻扎在东北军中的一些军官,特别是一些旅长。我们谈笑风生,气氛还算融洽。
介绍完了,在张作相的带领之下,我们进入大厅,在这里,他们举办了一个盛大地宴会。
宴会上很热闹,大家端着酒杯相互说笑,那些人在歌声之中很是惬意。
而这个时候。胖子已经抱着一个摄影机在拍摄了。
对于这个举动,土肥原贤二显得很是紧张。看到胖子的摄影机镜头对准他们,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柯里昂先生,你们这是?”土肥原贤二走到我跟前,嘀咕道。
我哈哈大笑,道:“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就是出去考察、游玩的时候,喜欢把见到的事情拍下来,回去也好夸耀夸耀。”
听到我这句话,土肥原贤二才放下心来:“我以为柯里昂先生要拍摄电影呢。”
“电影?那行呀。只要土肥原先生愿意,我可以让你做男主角。”我笑道。
“柯里昂先生抬爱了,我这张脸,要是出现在银幕上谁愿意看。你会亏本的。”土肥原贤二笑了笑,走开了。
“这个日本人挺警觉的。”斯登堡走过来小声道。
“人家干的就是间谍,当然警觉了。”我冷笑道。
“老板,你看看那帮人,真让人恶心!”费穆走到我跟前,朝前方努了努嘴。
在我地正前方,东北军参谋长荣臻和辽宁省副主席臧式毅两个人正在和板垣征四郎以及石原莞尔“亲切”地谈话。脸上堆着褶子,态度几位谄媚,特别是那个荣臻,本来身材就比石原莞尔和板垣高大一些。也许是为了表示友好,说话的时候干脆弯了腰,怎么看怎么像奴才。
“东北军里面有这样的人才,实在是让人开眼。”我将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摇了摇头。
相比之下,其他的一些东北军的人就有骨气多了。黄显声、陈海华等人根本就不太理睬板垣他们,一帮人倒是把我围了起来。”柯里昂先生,这次到东北来。我们可以陪着你多看看。”几个人当中。陈海华对我最是亲热,一来他出过洋。在很多事情上和我能够谈得来,二来他对电影真的很懂,算得上是一个自身影迷。
“对了,没事我们可以去商埠地看电影去,那里的电影院放映的都是好莱坞的新片。”黄显声看起来也很喜欢看电影。
我笑道:“商埠地那边不是日本地范围吗?”
“是他们的范围,但是这可是我们的土地!”黄显声愤怒了起来。
“柯里昂先生,你好像对日本人不太喜欢。”陈海华小声道。
“不是不太喜欢,是很不喜欢。”我耸了耸肩,吐了吐舌头。
哈哈哈哈。一帮人都笑。
“陈参谋长,我听说你们空军有200多架飞机,是吗?”我问道。
一提到飞机,陈海华就兴奋了起来:“不错。我们现在飞机有260多架,而且大部分都是新式的。”
“你们的飞行员呢?”我问道。
“飞行员大部分都是曾经在外国学习训练过的,有的还是从美国回来的呢。”陈海华乐得合不拢嘴。
看着他的笑,我就莫名的心酸。
历史上,九.一八事变地时候,东塔机场被日本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里面的那200多架飞机全部落日日本人的手里。
宴会从一直进行到下午两点多才结束,板垣等人纷纷告辞,张作相等人起身送出门外。
“这帮人是让我最头疼的!”看着板垣等人地车驶出公署的大门,张作相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辅帅,一般说来,外人是不会让自己头疼的,只有自己才会让自己头疼。”我的话,让张作相一愣,随即他就笑了起来。
“说得不错,说得不错。刚才喝酒喝得不开心。这帮人走了,我们继续,继续!”有日本人在。张作相很是压抑,日本人走了,他就欢快了起来。
我们一帮人出了大厅,走到了公署里面地一个小楼,进入了一个房间,继续谈笑风生。
这是张作相的办公室里,一帮人随意坐着,很是开心。
说笑的同时。墙上挂着地地图引起了我地注意,因为上面标有日军和东北军地部署情况。
见我对那幅地图感兴趣,张作相走了过来。
“柯里昂先生,看到了没有,在我们的国土上面,别国地军队竟然耀武扬威地驻军,这实在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呀。”张作相指了指地图上面标着的太阳旗,摇了摇头。x
其他的那些原本说笑地人,这个时候都沉默了。
“辅帅,能够给我讲解一下日本关东军的驻军情况吗?”我问道。
张作相点了点头。道:“当然那可以。”
说完,他走近地图,兀自叹了口气。
“现在关东军的主力,是第二师团,这个师团是今年4月份的时候从仙台调到辽阳来换防的,士兵都是日本北方人,所以适合在东北这样的寒冷地区作战。从今年七月份开始,日本将东北驻军由运来的轮换改为常驻,第二师团现在以联队为单位集中屯驻,师团长叫多门二郎。全师团有正规军一万零四百人,除了几个联队驻扎在吉林之外,主力都驻扎在辽宁,师团的总部就设在离我们不远的西南方向的辽阳。在沈阳,他们有一支部队——步兵第29联队。”
“关东军除了第2师团之外,还有六个独立守备大队,每个大队有四个步兵中队,每中队0人,一共有4000多人,此外还有旅顺关东军司令部地要塞部队和重炮兵大队等等,建在一起正规军有一万五千人。如果算上在东北的警察和其他的零散部队。总兵力有两晚七千人。他们的部署以沈阳为中心。基本上都在南满铁路沿线,这样便于机动兵力。”
“就这些?”我问道。
“就这些。”张作相点了点头。
我有些懵了。原来我还以为关东军有多少多少人让张学良等人那么头疼,满打满算正规军只有一万五千人!
东北军这就搞得提心吊胆的了!?要知道,东北三省东北军的正规军刻有20万人!
虽然有人说日本兵于中国兵相比一个顶三个,可就是一个顶十个,真要是打起来他们也不是20万人对手!
张作相似乎猜到了我心中的想法,他看着我,苦笑了一下:“柯里昂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东北军有点窝囊?”
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其实不说别人,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窝囊。”张作相的一句话,让我睁大了眼睛。
“日本人再能打,就这么一点兵,我们二十万人怎么打都能把他们消灭了。可是现在,形势你也看见了,真要是打起来……唉”张作相看着我,摇了摇头。
房间里面人不多,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就剩下黄显声、陈海华、张志忻以及几个旅长,臧式毅、荣臻他们已经回家了。
看着面前的这个60多岁的老人,看着这个被称之为“辅帅”在东北军中素有威望地老人,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从他身上,我似乎看到了张作霖的样子,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只要有人欺负上门一定要第一个动刀子的张大帅。
“如果七哥还在,现在我们根本就不会头疼。”张作相叹了一口气,脸上变得憔悴了起来。是呀。张作霖如果还活着,肯定是另外一个景象。
但是现在,东北管事的,是张少帅。
在北平,在保定,张作相给我地印象是一个没有什么脾气的老头,在东北军中,除了张学良之外,没有人比他更有威望,但是在张学良面前,他永远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点头。
他之所以对张学良如此的服从,那是有原因的。
张作相虽然和张作霖是拜把兄弟。而且张作霖生前一直把他当作亲兄弟看待,但是对于张作相来说,他始终都把自己放在一个下属地位置上。对待张作霖,他忠心耿耿,对待张学良,他更是殚心竭力。因为他知道自己始终还是个外人。
张作霖活着的时候,他可以发发威,甚至可以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一些唱反调地事情,那个时候他没有什么顾虑。因为张作霖是他哥,而且是个信任他地主子,他犯什么错,张作霖都不会怎么着他,因为张作霖信任他。
但是在张学良面前,他根本不可能这样。一朝天子,一朝臣。主子毕竟不一样了,本来他就有些功高盖主了,在中国,一个部下地威望大过主子。尤其是这个主子十分年轻的时候,那就代表你地出境很危险了。
所以张作相很小心,他明白现在和以前张作霖活着的时候不一样了。
可是他的脾气和张作霖差不多,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眼前地形势他很窝囊,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也正因而如此,这个老头,让我觉得有些感动起来。
日本关东军在东北的驻军为一万五千人,而正是这一万五千人,让20多万驻扎在东三省的东北军为之头疼。实在是一件让人莫名的事情。
张作相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很是心酸,他的苦笑里面带着巨大的无奈。
“辅帅,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东北军在辽宁的部署情况?”看着那张地图。我问道。
“当然可以。”张作相没有推辞,开始给我介绍东北军在辽宁一省之内的驻军。
王以哲的红龙旅驻扎在北大营,这是我所知道地,此外,第12旅张廷枢部住在在锦县,第2旅常经武部驻扎在郑家屯,骑兵第3旅张树森部,驻扎在通辽。省防一旅于芷山部。驻扎在山城镇,省防二旅张海鹏部。驻扎在洮南,公告总队黄显声部,驻扎在沈阳。辎重教导队牛元峰部,驻扎在沟帮子,东北空军、海军以及宪兵司令部,均驻扎在沈阳。这些正规军队人数加在一起,足有八万之众,如果算上警察、地方的各种各部队,那就更多了。
地图上,东北军的这些驻军,基本上都在沈阳以北,从沈阳开始,靠近朝鲜的这一片区域,基本上都被关东军控制了。所以地图上,沈阳成为了一个分界线,一边是东北军,一边是关东军。
“八万对一万五千。”我嘀咕着这句话,笑了起来。
“柯里昂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人太窝囊?”张作相看着我,苦笑道。
“没有,我没有这么想。只是觉得形势也没有糟糕到哪里去。你们这么多人,无论怎么打,都没有输的道理。”我笑道。
张作相站起来,朝身边的卫兵努了努嘴,卫兵立刻会意退了出去关上了们,房间里的一帮军官看到这样的场景,知道张作相可能有话要说了,纷纷抬起头来。
张作相背过身去,看着眼前的这张地图,声音颤抖。
“我老了,今年已经过了6岁了,照理说,也是个快要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面的人了。很多年前,我还在绿林里面混地时候,就认识了七哥。那个时候,我们手底下加在一起也就是百十来号人。我们领着这一百多人,从小到大,不知道打了多少仗,开始和土匪打,后来和各种各样的部队打,那个时候,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往往都是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着,可是日子过得舒心!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别人敬我一尺,我就敬别人一丈,倘若是惹恼了我们,不管是谁,我们都不会放过他!”
“七哥领着我们,从一队人马起家,慢慢地占据了这东三省,成为了一方诸侯。这么多年,我们从来就没有怕过什么人,不管是阎锡山,还是冯玉祥,不管是哪一派,只要和我们过不去,不管是军力比我们强还是地盘比我们大,我们都照打不误!东北军地名堂就是这么闯出来的!”
“对待日本人。我们更是如此。七哥活着地时候,从来就没有向日本人弯过腰!日本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炸死了他。七哥尽管死了,但是死得壮烈!在东北。提起七哥,谁不竖起大拇指!老百姓哪一个不说张大帅是条汉子,是爷们!?”
张作相说到这里,有些激动了,他身后的这些军官们,也都一个个挺起了胸膛。张作霖在他们的心中,始终是一块高耸地丰碑。
“七哥去了之后,汉卿接过了担子。易帜之后。很多事情都变了。他是想把我们东北军管好,领着我们走比以前更好的道路,但是很多时候,他自己都作不了自己的主。毕竟我们现在,不是以前地东北军了。”
“前天,我收到了汉卿地电报,对于目前局势,他做出了指示。今天,我把你们着急过来,一是为了宣布他的命令。而是找你们前来商量对策。”
张作相转过身来,看着这些东北军地军官,顿了顿。
“汉卿不久之前就东北的局势和南京地那位做了长时间的沟通。两个人商量了之后,达成了一个共识。汉卿给我的电报里面,是这个意思:东北这一两年来局势越来越乱,日本人的举动越来越嚣张,特别是今年,从各种情报来分析,双方起冲突的可能性极高。所以,我们第一应该做的。是所有部队务必牢记职责,做好各自的防御工作,最大限度地让日本人知难而退,如果出现这样的结果。显然是最好了。这方面,显声做得最好,他把手底下的公安队伍扩充为十几个大队,并且每个公安大队都领取了枪支弹药,这样就十分好。”
“如果日本人是铁心要和我们打上一仗,汉卿的意思是我们不要和他们起冲突,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定不能让矛盾激化。我们可以通过外交途径来解决。而不是战争。现在东北还只是关东军,如果我们把事情闹大了。会引来日本地举国之兵,到时候以我们一隅之师,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不能还手,一定要忍。张作相的这些话,让房间里面的这些东北军的将领们有些憋不住了。
“辅帅,如果那些日本人朝我们开枪,要占领我们的地盘,我们怎么办!?难道就由着他们把我们打死吗!?”王以哲不甘心地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撤吧,这是汉卿的命令,明白吗?”张作相长叹了一口气。
“明白!”一帮军官大声答道。
他们虽然心里面十分的不爽,但是他们是军人,军人只有服从命令的份,没有其他地可能。
张作相这个时候脸上也露出十分痛苦的深情来,他看着墙上的那幅地图,痛心疾首。
听了张作相代宣的张学良地决定,我很吃惊,也很难过。
因为在我看来,这个命令是不折不扣的不抵抗,一旦发生战争就避开,就撤退,到时候肯定是一弹不发就把大好的河山让给日本人了。
我不得不说,这个时候,我对张学良很是失望。
看着他的模样,我冷笑了起来。
“柯里昂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可悲?”张作相转脸问我道。
我摇了摇头:“辅帅,我可没有那么想,我是觉得你们未免有些悲观了,这仗还没有打你们就这样,实在是不像东北军的作风,而且不要忘记了,你们手里头可有8万多正规军,完全可以做出一些事情来。”
我的这句话,让张作相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拉着我的手,道:“柯里昂先生说得对!我是糊涂了!今天把大家叫过来,很大的原因就是商量一下对策!”
“柯里昂先生,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王以哲问道。
房间里面地所有人,目光都盯住了我。
我走到地图跟前,笑道:“其实我觉得你们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一方面,你们应该采取一些有效地军事行动,让日本人看到你们守卫辽宁特别是沈阳的决心,这样即使不让日本人知难而退。也至少可以让他们在发动战争地时候有所忌惮,第二,除了军事行动。其他的行动需要你们做的就更多了。”
我地话,让他们不少人都连连点头。
“柯里昂先生,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军事行动?”张作相问道。
我指了指地图,道:“你们看看,现在你们在兵力的分布上就存在这很大的问题。日本人虽然只有一万五千人,但是他们的分布基本上以沈阳为主,虽然在吉林等地都有部队分布,但是这些部队也都是分部在南满铁路沿线。这样一来,他们的机动性就很好,可以短时间内就在一个地方集结从而形成有效的攻击。”
“再看看你们,虽然在辽宁省的部队有8万多人,但是分布得很是分散,而且部队和部队之间也很难相互协调行动,最要命地就是,沈阳这么重要的地方,分布的兵力根本就不多,你们知道不。在日本人的眼里,沈阳可是一快大肥肉!你们这不等于刺激他们来进攻吗?”
“柯里昂先生,你说得对!事实上我也这么觉得。今天我之所以把他们都叫过来,就是为了布防的事情。”张作相不愧是打仗的老手,也看到了问题之所在。
“辅帅,你就布置吧,反正你现在是辽宁主席又是督军,我们听你的。”王以哲笑道。
“柯里昂先生,你有什么意见?”张作相还想听听我的想法。
“我对军事不太熟悉,但是我觉得这个时候起码应该在沈阳附近多多布置一些兵力。沈阳毕竟是辽宁的中心,更是整个东北的中心,这里可是你们地根基,如果丢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耸了耸肩。
张作相很同意我的观点:“沈阳现在北大营有王以哲的8000人,成立公干总队有10000人,加上海军、空军司令部以及宪兵总队的一些力量,也就两万多人,对付起关东军,的确是少了。其他的部队,应该调一点过来,可是调谁呢?”
张作相看了看这些旅长们。皱起了眉头。
经过了一番商讨。最后还是拿出了方案。张作相决定调常经武的第20旅进入沈阳城,此外再吧张廷枢的第12旅调到沈阳以东20里的东大营。
这样一来。沈阳附近地兵力就答道了四万人。集中了辽宁省一半的军力,如果打起仗来,日本人不太占到什么便宜。
我对张作相的这个布置也很是赞赏。沈阳城里面目前只有黄显声的公干总队和少量地守城部队,黄显声的公干总队距离东北正规军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些人的身份是警察。这样的一支部队守城,显然是不够的。
常经武的第20旅,算得上是东北军中的精锐,这支旅很早就成立了,当初张作霖活着地时候,每一次打仗它都是主力,所以调这支队伍入城,可以很大程度上加强沈阳城地安全。
而把张廷枢的12旅调到东大营,更是十分地有头脑。
东大营在沈阳城东20里,地形显要,如果张廷枢的第12旅驻扎在这里,就可以和沈阳城、北大营形成犄角之势,任何一方都受到攻击,另外两方都可以及时救援,这样就不会陷于孤立的境地。
除此之外,东大营驻军,还有一个重要的意义,这个意义,对于东北军是很有影响的,因为东大营和一个地方紧紧联系到了一起,这个地方,就是东北讲武堂。
东北讲武堂设立于1906年,开始的时候,是清朝设立,目的是为了培养新式的军官,张作霖主政东北之后,对这个学校十分的重视,改名为东北讲武堂,并且极力扶持,使得东北讲武堂成为了培养东北军军官的摇篮,可以说,在东北军中,各级军官几乎都是从这个学校毕业的,因此,东北讲武堂在东北军的心目中,地位极为重要,是不折不扣的圣地。
东北讲武堂和云南讲武堂、保定陆军军官学院以及黄浦军校,并称为中国四大军官学校,连张学良本人都是从这里毕业,学堂以严谨地学风著称于世。是东北军的骄傲。现在,学堂里面召集个军队中优秀的军士2300多人入堂学习,这些人。都是从东北军各部队选拔地优秀人才,如果东北讲武堂有什么闪失,那关于这东北军的未来,因此在东大营驻军,可以保证沈阳的安全的同时,更可以直接保护这些学员们,保证东北军的这个圣地不落入日本人的手中,其中的意义。是很难用语言表达清楚的。
我对于张作相地这个布置,还是基本满意的。
这两个旅的兵力调过来,可以很大程度上改变沈阳兵力薄弱的面貌。
除了调集12旅和20旅之外,张作相更是将张树森的骑兵第3旅从通辽调到了毗邻沈阳的新民驻守,这样一来,一旦沈阳有事,这个骑兵旅就可以在三个小时的时间里面赶来支援,如此一来,沈阳的安全就有了巨大的保障。
对于张作相的部署,王以哲等人都拍手叫好。纷纷同意。
完成了部署计划,张作相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他看着我,道:“柯里昂先生,你刚才说出了军事行动,其他地很多事情需要我们来做,你说说,还有什么事情?”
他的这话,让我笑了起来。
“各位,你们知不知道。如果把日本人比作是强盗的话,你们现在就等于一个在强盗面前捧着金碗却浑然不觉危险的人。”我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
王以哲等人看着我,期待我说下去。
“日本人对沈阳虎视眈眈。这一点从他们的驻军就可以看出来,关东军基本上是以沈阳为中心的,他们都快要把沈阳给包围了。图的是什么,还不是沈阳里面的好东西。”
“别的不说,沈阳有最大的兵工厂,有制炮厂,你们说一说,沈阳城里面光武器有多少?”我问道。
“这个我还是清楚一点地。”黄显声笑了笑道:“沈阳现在有步枪约10万支。2500挺机关枪。650多门大炮,2300多门迫击炮。此外,航空处有260多架飞机,其他的弹药、器械、物资,根本数不清。”
黄显声报出来的这一连串的数字,让每一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沈阳从清朝地时候就是大力发展的对象,张作霖主政之后,更是集中东三省的力量来发展沈阳,使得这个地方成为了一个重工业的基地,光沈阳兵工厂和制炮厂就在中国乃至亚洲处于前列,日本人对这两个地方可谓垂涎三尺,加上那些数以万计的武器,这些可都是东北军的家底,也是他们花费了打量人力物力才得来的,如今都堆积在沈阳城里面,光这些部队用,是根本用不完的。
历史上,这些东西,全部落入了日本人地手里,反过来为日本人服务,极大增强了他们地力量。
“这些东西,怎么办?”张作相问我道。
“很好办。”我打了个响指:“留下一部分供自己使用,多出来的全部装在火车上运走。”
“运走?”张作相乐了起来:“不错,我们在关内打了胜仗,正需要这些装备了,这件事情可以办!我跟汉卿说说,我们可以通过南满铁路把这些物资全部运输到关内去,即便是日本人占领了沈阳,也让他半点便宜得休想得到!”
“就这么办!”
“只要少帅答应,我立刻让飞行员把航空处地那200多架飞机开到北平去,只留下一定数量的飞机在这里面留作支援!”陈海华对我的意见是心有戚戚。
这些东西都是东北军的血汗,在这一点上,他们任何人都不希望落到日本人的手里。
“安德烈,这样一来,我们可就成为战前的负鼠了,要大搬家了!”张作相点燃了一支烟,呵呵大笑。
“除了这些,你们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呢。”我扬了扬眉毛。
看了一下评论区。有些话想说。(以下字数免费)
昨天发了两章中,写到了《义勇军进行曲》,有好心的大大提醒小张要注意别被和谐了。也有大大说堂堂国歌出自一个美国人手中,今后怎么用作国歌。
对于前者,小张表示感谢,对于后者,小张不做任何解释,也不想解释。
我觉得这样写很正常,而且也绝对不会有被和谐的可能。历史上,义勇军进行曲本来就是电影配乐,是1935年《风云儿女》的配乐,只不过是普通的抗战歌曲罢了,有功夫的人可以去看看那部电影,看看之后就明白怎么回事情了。
这首歌,在抗日战争期间被很多人唱过,改变过,美国黑人歌王保罗.罗伯逊在纽约听到《义勇军进行曲》的时候,不仅用英语四处演唱,更是在莫斯科纪念普希金诞辰的150周年大会上用汉语演唱,而且还灌录了唱片。太平洋爆发之后,马来西亚把这首歌曲改名为《马来西亚义勇军进行曲》,这首歌,一方面因为慷慨激昂的旋律身手人们的喜爱,广为传播,也正是因为这样,反法西斯同盟的各国电台都把这首歌看作是中国各国,即便是在建国前,这些爱国电台都会用这首歌来指代中国,可以说,也正是有了国际上的广泛传播,才有了《义勇军进行曲》日后被选为国歌的可能。
这首歌在九.一八的时候唱响,在民族危亡的时候唱响,将来在电影唱响传遍世界,不但不会对这首歌有任何的损毁,反而更能孤立处于独立奋斗之中的民众,有何不可?!
至于说歌词歌曲出自一个美国人之手怎么怎么样,我想问一句,伟大的《国际歌》不是出自中国人之手吧,但是你听听,每次在庄严的场合,甚至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面,不也播放吗?难道因为它是外国人写的,就不用了?!
第1014章 战前大搬家!第1015章 狠揍日本狗!
当我说出日本人对沈阳城内的军火武器虎视眈眈的时候,张作相等东北军的高级官员都恍然大悟,纷纷称是,而我接下来的那句话,就让他们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柯里昂先生,难道还有比军火武器更重要的东西吗?”王以哲问道。
“当然有。”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强调道:“应该说这是最重要的东西。
“那是什么?”黄显声也紧张了起来。
“钱。”我点燃了一支烟,长出了一口气。
“钱!?”张作相的脸色,一片铁青。
“各位,你们想一想,沈阳城里面放着多少黄金白银!?那些东西如果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面,你们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冷笑道。
张作相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汗珠了。
“柯里昂先生,我替东北军几十万官兵谢谢你!我替东北三省的老百姓谢谢你!”老头子站起来就要给我鞠躬,却被我一把拉住了。
“辅帅,不必如此。沈阳城内现在银行之类的府库如何?”我问道。
张作相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道:“沈阳历来就是东北的经济中心,东北的几行主要有东三省官银号,资本2000万元,边业银行,资本525万,吉林永恒官银行,资本1000万元,黑龙江官银行。资本200万原,除此之外,这四架银行还在沈阳设立辽宁省城四行号联合发行准备库。加上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在东北地分支机构,沈阳城里面的黄金白银多不胜数呀!其他不用说,光城里的东三省官银号库里就有66万斤黄金和200万元地资产,其他银行的资产我是说不上来了,多,实在是太多了!”
张作相的话,让所有人的目瞪口呆。
他们也许想不到沈阳城里面会有这么大的财产!而这些日本人是早就有研究的。
历史上,沈阳被日军攻战后。这些钱可全部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面,这不但直接让日本人发了一笔横财,更是刺激了国内的那些原本不愿意开战地政府要员们,这让他们意识到原来和中国人打仗可以获利如此之多!
“辅帅!这些钱可不能落到日本人的手里面!”
“是呀!这些可都是我们的血汗钱!”
“辅帅!调走吧!我们什么都不给日本人留!”起来。
张作相站起来,全身发抖,他看了看这些部下,然后看了看我,咬了咬牙道:“诸位放心吧,我张作相绝对不会让咱们东北人的血汗钱落到日本人的手里面的。志忻。你秘密发电给吉林省、黑龙江省,让他们也做好相关的工作,此外,告诉铁路,叫他们从现在开始把所有的列车都给我弄到沈阳这边来。显声,你带着公干总队秘密转移咱们手里库存的这些黄金白银,记住,一定要秘密,不能让日本人发现!这些钱,可是我们东北军的根基呀!”
张作相越说越激动。嘴唇直哆嗦。
“辅帅,这件事情要不要禀告少帅之后再定夺?”张廷枢小声道。
张作相眉头一皱,道:“这件事情我亲自给汉卿说,你们先办。我估计是没有什么问题地。”
“辅帅,我们如果集中列车来运东西的话,想瞒住日本人恐怕是行不通的,毕竟他们控制着南满铁路,我们得找个借口才行。”王以哲建议道。
张作相十分同意:“借口,什么借口好呢?”
是呀,日本人那是十分的狡猾,如果不能够找到个合适的借口。想完全隐瞒。似乎不太可能。
“东北军不是刚刚和石友三打完仗吗,打完了之后肯定需要物资补给。你们对外就宣称向北平运输这些东西不就行了嘛。”我接道。
“柯里昂先生的这个提议好!就这么办!”张作相拍了板。
军队运送补给,这是十分常见的时候,东北军有10万精锐在关内,几乎每个月都要运送补给过去,这一次打了那么大的仗,集中运送一批是说得过去的,只要东北军这次做得缜密一些,日本人是不太可能发现。
“就这么定了,各位,就按照商量的办,显声地公干总队负责搬运黄金白银,以哲,你从北大营调两个团过来,连同宪兵总队搬运枪支弹药。这一次,我们一定得干得漂亮,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可是我们积攒下来的家业呀!”张作相有些急了。
这些东西,多呆在沈阳一天就多一份危险,他们是清楚的。
“辅帅,我们明白!”这帮人纷纷点头。
“马上我就给汉卿请示,晚上我要把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的那些头头们找过来,给他们通通气,让他们也开始行动,虽然他们是中央地银行,但是那也是咱们中国人的钱呀!”张作相冲一般人挥了挥手,示意会议结束。
在这个小房间里面,半个小时之内,几个重大的决定就这么被定了下来,也许我们都不知道,这些计划的实施,会对将来产生多么大的影响!
会议结束之后,这些东北军的高层们一哄而散,纷纷按照事先的部署忙活去了。
张作相紧急给张学良做了请示,对于这些决定,张学良欣然同意,特别是物资转移,张学良极为认同,在得知这个提议是我提出来的时候。张学良甚至开玩笑说这事情过后给我颁发一枚一级勋章。
当天晚上,张作相在司令长官公署举行了一个宴会,对外宣称是给我接风洗尘。请地人,除了一些名流之外,很多都是金融机构地头头们。
宴会之后,他把这些金融机构的头头们留了下来。
“各位,咱们都是多年合作地朋友,有些事情,我得给大家说清楚。”看着房间里面的这些人,张作相叹了一口气。
“现在时局危难。你们都知道,日本人是越来越嚣张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打起来。各位在沈阳都呆了不少年,在东北也呆了不少年,对于我们东北以及东北军帮助极大,是我们的朋友。今天,有些事情我得提醒提醒你们,免得日后看到大家受到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张作相的这些话,让那些人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竖起了耳朵。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人精。见到张作如此的话语,哪一个不知道可能有大事要发生了。
“诸位,你们手头在沈阳都有不少的产业,东北军和日本如果不开战便罢,一旦开战的话,你们地这些产业可都有些危险,所以有能力的,抓紧时间做些准备措施,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张作相端起了茶壶。喝了一口,顺便打量了一下这些人。
房间里面顿时有些乱了,这些人自然能够明白张作相的意思。
“辅帅,你的好意。我们知道了!真是无比感谢!”
“是呀辅帅!你的大恩,我们永远都记着!”
这些头头们脸上全都露出了感激之色。
这些人,有的是中国银行、交通银行驻在东北的管事的,也有的是私人银行地老板,产业对于他们来说,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不过有句丑话咱们说在前头。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们行动的时候也得保密,倘若是泄露出去或者是让日本人知道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张作相脸色一沉。
一帮人连连点头:“辅帅。放心吧,我们难道和自己的东西过不去吗!?”
“那就好。各位。忙去吧。”张作相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
一帮人赶紧起身,全都急匆匆地奔了出去。()谁不想赶紧把家当转移出去呀。
看着这些人的背影,张作相转身看了一眼,苦笑道:“柯里昂先生,看来这沈阳城,有的忙了。”
张作相说得没错,沈阳城真的开始忙了。
第二天,王以哲的两个团开进了沈阳城和宪兵总队会师,沈阳城里面的兵工厂、制炮厂等军火工厂也都进入了紧急状态,除了留下足够的用于部队使用地枪支弹药之外,其他的所有武器全部被秘密搬运到了沈阳的两个最大的官用火车站。这个动作地幅度是大的,但是外人并不能发现军火厂的异常,顶多会发现军火场的门前多了一排警卫而已。
与此同时,黄显声把他手中的一万多人的公安总队全部撒了出去,除了派出一定量的警察维持秩序之外,其他的人全部被调到了金融机构里面,东北三省地官银号仓库,更是他们头一个目标。
那些黄金白银全部被弄到了箱子里面然后装上了车,为了伪装,这些车子外面都裹上了一层雨布,打扮城普通货物地样子。沈阳城里面依然是那么的热闹,大街上人来人往,但是谁都不知道这祥和之下,已经暗流涌动了。
做得最绝地要数陈海华了。这天凌晨,东塔机场很是热闹,东北空军对外宣称要进行演习,260多架飞机被陈海华分成了5个大队,头一天,两个大队就飞往北平和锦州,按照陈海华的计划,三天之内,保证东塔机场上面停有20架飞机。其余的飞机都会被转移到安全地方,东北空军这一次也算是从建立以来的第一次大搬家了。陈海华的这一招做得十分的漂亮,一方面,他故意把动静搞得很大,东北空军从成立以来,就没有这么大的动静。更没有演习一说。这么长时间以来,只有日本人动不动演习,从来没有听说过东北军演习地。而且还是十分稀罕的空军。这样以来,全沈阳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日本人更是如此,这样就给其他人地行动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另外一方面,陈海华搞的这次演习,也算是能把空军安全转移并且不被日本人怀疑的最好办法。毕竟飞机和枪支弹药、黄金白银不一样,不管是枪支弹药也好黄金白银也好,装在火车里面。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飞机就不一样了,不管你采取什么办法,飞机总得从天上飞过去吧,沈阳城四周都有日本人的部队,他们又不是瞎子,如果你偷偷大规模地起飞飞机,他们不可能不怀疑。
陈海华干得很是漂亮,既然偷偷摸摸不行,那就干脆光明正大。这样以来,日本人不但没有怀疑,反而觉得东北空军开始做起事情来了。
不过沈阳城里面最忙的,还不是这些人,而是铁路系统。
接到张作相的电话之后,辽宁省地铁路系统忙得快要崩溃了。他们调集了一列列的火车驶入那几个官用的火车站,这些火车在长满了运输的东西之后,呼啸着离开沈阳开往北平。
这次大搬家,在东北军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以前他们都是集中力量把所有的东西都弄到沈阳城,现在正好相反。把所有的好东西全都搬出去。
东北军在忙,沈阳城里面的那些金融机构也在忙。这个时候,这些人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的用火车。有地用汽车,有的把东西运送到海港然后轮渡运走,反正各有个的办法,各有个的本领。毕竟钱是自己的,哪能不拼命。
而这些人在忙的同时,也都十分注意保密工作,在这一点上,不管是什么人都丝毫不敢大意。而且在心态上出奇的一致。其实即便是张作相不警告他们。他们自己也会这么做的,这关系自己的身家性命。哪能不小心。
沈阳城,还是那个沈阳城,一个热闹的老城,人们还像以前那样过日子,该说地说,该笑的笑,该忙活的忙活,但是谁也不知道一场巨大的大搬家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8月31号。经过了近一个星期的忙碌之后,黄显声满头大汗地找到张作相前来复命。
“辅帅,我们在沈阳城里面存的黄金白银,已经被我们搬空了。现在整个沈阳城里我们的银行库存加在一起也只不过有50万元。”黄显声笑了起来。
一个星期,这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几乎吃住都在火车站,人瘦了一圈。
“显声,这个任务,你完成得好!完成得好!”听到黄显声的这个回复,张作相哈哈大笑,他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让人给黄显声倒茶。
“显声,王旅长那边怎么样了?”我低声问道。
“柯里昂先生,他们那边也做得很是漂亮,除了留下足够的枪支弹药之外,其他的都与地步枪、子弹、大炮已经全部运到北平去了。”黄显声笑得很是开
“那他们在忙什么呢?”我问道。
哈哈哈哈。张作相听了我地话,笑了起来。
“辅帅,你笑什么?”我被他笑得摸不着头脑。
“这个王以哲,头脑灵活得很。在搬完了枪支弹药之后,他觉得咱们的兵工厂也得保险一点,我也觉得是,毕竟这个兵工厂是我们东北军几十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地,如果落到了日本人手里面,那可就麻烦了。我给汉卿请示了一下,他决定把沈阳兵工厂大部分的器材拉到北平然后再运到保定,在那里,我们要建立一个保定兵工厂,这样以来,即便是发生意外,我东北军依然能够保证武器的大量制造。”张作相的这番话,让我目瞪口呆。
这帮东北人,做起事情来也够风风火火的,要知道,沈阳兵工厂可是中国乃至亚洲最大的兵工厂。
“辅帅,即便是只运一大部分,那也是很大的工作量呀。”我笑道。
张作相心情很好。指着黄显声道:“王以哲已经干了一段时间了,显声这边也完事了,正好可以过去搭把手。我们拚命干吧,能干到什么样就干到什么样。”
说道这里,张作相咧咧嘴:“关东军呀关东军,狗日地,就算你们得了这沈阳城,老子也只留给你一个空壳!”
说完他眯着眼睛对我道:“我也想过了,即便是留下来的这些东西,到了最后的时刻。我就带不走也不会留给他们!”
“什么意思?”我愣了起来。
“我会……轰!”张作相做了一个爆炸地手势。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沈阳城有陷落的那么一天,张作相宁愿把这些东西毁了,也不愿意留给日本人。
可以说,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柯里昂先生,汉卿刚把我派到沈阳的时候,我是每天都心惊胆战,我怕,我怕这个地方落到日本人的手里面,可是现在我不怕了。我心里无比踏实,日本人不是要有动作嘛,他们要是敢打过来,那我们就和他们好好乐呵乐呵,即便是走,我也走得安心,这么一个空城,我不惋惜!”
张作相牙关紧咬,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狰狞之色。
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永不屈服。
即便是他们已经接到了不抵抗地命令。这群人也没有彻底放弃抗争,尽管他们的抗争显得很是心酸。
“我现在就盼望日本人能够打过来,辅帅,到时候我留在城里。我倒是让他们看看,我们东北军到底是孬种还是爷们!”黄显声一口喝光了杯子里面的茶,重重地将茶杯砸在了桌子上。
看着这两个人,我笑了起来。
这帮人在,希望就在!
“辅帅,辅帅。”就在我们三个人在这边聊天的时候,东北军的参谋长荣臻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
这两个人。和张作相的关系并不像黄显声和王以哲那么亲密。在东北军中,还是分一些小派别的。张作相跟着张作霖一路走来,属于那种老资格,而这个荣臻,是张学良扶起来的,属于新派,张作相在东北军中威望甚高,而荣臻身为东北军的参谋长,位高权重,所以两个人更多地时候,是相互对峙的那么一种装填。
至于臧式毅,这家伙是地方大员,不属于东北军的系统,一直以来他都是辽宁省的主席,和张作相交情不是很深,而且因为张作相这一次被任命为辽宁省主席,他也降到了副主席,因此对张作相多多少少有些意见。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次的大搬家计划张作相并没有让这两个人知道。
在我看来,这是大幸,因为凭借着这两个人的表现,实在不能肯定他们两个在得知消息之后不走漏风声。
“什么事?”看到荣臻和臧式毅,张作相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荣臻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我。
“有话直说,这里没有什么外人。”张作相坐回了他的那个藤椅里面,扇起了扇子。
荣臻和臧式毅相互看了看,这才走了过来,低声道:“辅帅,日本人这一次又来找麻烦了!”
“什么!?”荣臻的话,让张作相和黄显声同时站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估计东北军最不愿意听到地就是日本人闹事,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荣参谋长,你把事情说清楚,他们找什么麻烦?”张作相也不喝茶了,使劲扇着扇子。
“还是那个中村事件。”荣臻回道。
“中村事件!?这件事情不是差不多已经处理完了吗!?”张作相睁大了眼睛。
六月份的时候,日本人派中村震太郎等人在东北进行间谍活动,被东北军抓住,在审讯之后,证据确凿,嚣张的中村被依法枪毙。这件事情张学良亲自指示要保密,结果后来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被日本人知道了,日本人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屡屡找茬,东北军这边也和日本人谈判了好多次,已经基本上平息了下来。这回又闹事了。
“我地辅帅!日本先前说我们是谋财害命,那个时候他们虽然这么说,但是没有证据呀,可是现在,据说他们证据了。”荣臻面如土色。
“证据,什么证据!?”张作相皱起了眉头。
如果找到证据,那事情可就坏了。
很多事情,是需要讲证据地。尤其是比较重要而双方又说不清的事情。
日本鬼子中村震太郎到东北搜集情报,在从事间谍活动中被中国地一支军队逮捕,逮捕的时候,中村震太郎称自己在做科学研究,但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那些东西却明明白白地证明他是一个特务。
按照一般的惯例,遇到这种情况中国方面可以自行处理也可以照会日本人,但是这个中村震太郎被逮捕的时候十分的猖狂,不仅开门大骂东北军士兵,甚至扬言要找这些人地麻烦,结果东北军地士兵火了。把他带到哨所一顿狠揍,差点把中村活活打死。该团团长关玉衡亲自审问,在证据面前,中村不得不低下了头,而接下来,怎么处理中村,就成了一个老大难地问题。
关东军在东北驻扎着军队,派遣间谍进行活动目地显然是十分明确的,而日本在东北拥有治外法权,意思就是说日本人如果知道中村被逮捕。他们有权要回中村,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中村一回去,很多情报日本人都会知道。
所以关玉衡最后决定把这个日本人秘密处死。这样一了百了。
在一个深夜,关玉衡命令手下带人把中村震太郎押到了一个山谷里面,枪毙了他之后,在尸体上倒上了汽油,然后化骨扬灰。
事后,关玉衡向张学良做了汇报,张学良命令这件事情要做好保密工作,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件事情后来还是被日本特务机关给打探到了。
从七月初开始。日本人就开始以此为借口闹事,而期间经过多次的调节。因为日本人没有证据而慢慢平息了下来,这个时候,这些家伙突然说找到了证据,那事情就变得严重了。
“容参谋长,那个特务连尸体都会烧了,哪来的证据?”张作相不太相信日本人能够找到所谓的证据。
荣臻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都怪关玉衡的一个手下!”
“别急,说清楚。”张作相示意荣臻坐下。
荣臻坐在椅子上,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清楚。
中村被捕之后,开始很是嚣张,后来被狠狠揍了几顿之后,特别是他进行特务活动地那些东西摆在他面前之后,他就嚣张不起来了。在东北军的审问之下,中村交代了他做的事情,东北军最后让让他在供词上签字。
这个时候,中村震太郎或许已经意识到自己怕是活不了了,所以他在签名的时候,突然朝身边的士兵打了一拳,想趁机逃脱,结果这家伙力气大,手腕上的表脱落飞了出去。屋子里面的东北军官兵们一拥而上,动拳头的动拳头,用枪托的用枪托,几分钟之后中村震太郎就躺在地上了。
在教训他的过程中,谁都没有注意道有一个人在混乱中把那块手表塞到了自己地口袋里面。
这个人,叫李德保,是个司务长。
中村事件发生之后,日本的特务机关在土肥原贤二的命令之下对中村事件展开了调查,这帮家伙的工作是混淆黑白,想法设法证明东北军是谋财害命,为他们发动冲突找借口。
结果李德保最后被日本人找到了,从他那里,日本人得知了中村震太郎被处死地详细情况,而在日本人的威逼利诱之下,李德保也交出了那块手表。
而这快手表就成为了日本人所谓的东北军谋财害命的直接证据。
日本驻沈阳领事馆总领事林久治郎连同日本参谋本部的森纠两个人找到了臧式毅,要求对这件事情进行特别的调查,还他们日本人一个“清白”。
“这个李德保。狗日地,看我不枪毙了他!”张作相听荣臻说完了这些事情,气得一下子蹦了起来。
“辅帅。那家伙现在被日本人保护了起来,而且现在成为了日本人的人证,日本人让他怎么说他就怎么说,你想枪毙他是不太可能地。”臧式毅摇了摇头。
“你们觉得这件事情如何是好?”张作相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征求荣臻和臧式毅地意见。荣臻和臧式毅相互看了看对方,不知道怎么说。
“辅帅,这件事情很简单!日本人之所以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无非就是想找个借口动武。”王以哲的话。让张作相点了点头。
“你说地我也知道,所以这件事情看起来很小,其实是件大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出大乱子。”张作相想了一会,问荣臻道:“日本人现在有什么要求没有?”
“有,他们要求公开审理,同时逮捕相关的人员进行处理。”荣臻回答道。
“这件事情这么办,他们不是要求公开审理吗,那就审理。他有证据,我们也有证据,你们就先弄个特别法庭,我呢,把这件事情请示汉卿去。”张作相抬头看着天,叹了口气。
“行,那我们这就去准备。”荣臻和臧式毅两个人转身匆匆离去。
一个日本特务的死,现在成为了双方纠缠的热点。
“辅帅,中村明明是个特务,我们枪毙是完全合法的。还审个屁!”王以哲大怒了起来。
张作相没有搭理王以哲而是看着我道:“柯里昂先生,你觉得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才好?”
我没有料到张作相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不由得一愣,思考了一下道:“这件事情可小可大。但是日本人铁定要在这上面作文章,现在又有了那个李德保当了叛徒,你们就是全身都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难道我们就真地要被他们诬赖了?”张作相不甘心。
“当然不能。你们不是查获了中村的很多东西吗,那些东西是他从事间谍活动的特殊证据,在法庭上面都可以呈上的,至于那块手表以及李德保本人,在这个案件中是个关键。如果李德保混销黑白说东北军就是谋财害命。你们就处于不利地位了,所以我觉得起码你们应该在李德保身上做文章。那块手表反而显得不重要。”我的话,让张作相眼睛一亮。
“说说,怎么在李德保身上做文章?”张作相问道。
“辅帅,这还用问嘛,直接把李德保给做了,不就行了!”王以哲嚷道。
“做个屁!?你这么弄,更是给日本人把柄了。”张作相白了王以哲一眼。
看着他们两个人,我顿时笑了起来:”其实王旅长说的也是个办法,弄死李德保也是可以的,不过如果李德保能够在法庭上面突然翻供的话,那就更好了。”
“翻供!?怎么让他翻供?”张作相皱起眉头道。
“他对日本人那么听话,无非就是日本人威逼利诱,这方面你们应该也行吧。”我冷笑道。
“辅帅,这件事情你交给我!这个***李德保,既然做了叛徒,那我们就不要对他客气了。“王以哲站起身来,看着张作相咧了咧嘴。
“你要怎么做?”张作相问道。
王以哲咬了咬牙,道:“我就不相信这个李德保没有家人,只要我以此要挟,那***肯定会翻供!”
张作相沉默了,他踱了几步,然后转身道:“你去把他地家人接到沈阳来,把事情一五一十给他的家人说清楚,特别要说明李德保这么做会把全东北的老少爷们都拖入战火之众,然后让他家人给李德保谈,我想那个***会明白的!怎么着都是东北的汉子。”
“行,我现在就去办!”王以哲转身大步离去。
“柯里昂先生,你看看我这个辽宁省主席当的容易吗?”张作相苦笑了起来。
九月一号。这一天是个大晴天,沈阳城里面的地沈阳高级法庭热闹异常。这个地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应日本房间地要求。辽宁政府成立了特别调查法庭,对中村事件进行再次审理。自六月份中村事件发生以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一次审理了。
早晨八点庭审开始。在此之前。中日双方地人都到场参加。辽宁省主席兼督军张作相,副主席臧式毅,参谋长荣臻,警务处长黄显声以及中方的相关人员出席,日本方面出席的自由日本驻沈阳领事馆领事林久治郎,参谋本部地森纠,日本特务机关负责人土肥原贤二,东北军参谋板垣征四郎以及关东军总司令本庄繁。
双方的重要人物基本上都出席了。除了双方的人之外。媒体更是极为关注,中国的有名的媒体,比如《申报》、《大公报》等等地记者全都到场,日本方面也出动了大批警察。
法庭还没有开庭,法庭外面就聚集了大量的人群。一开始都些中国老百姓,他们大骂日本人不讲理,大骂他们混淆黑白,接着法庭外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很多日本侨民和朝鲜人,这些人极为蛮横,在法庭外面打闹一番。双方民众差一点打了起来。
这种事情,一看就知道是日本人策划的,他们估计巴不得起冲突了。那些日本人根本就不是来看庭审地,一看就知道找事地,他们大模大样地挤进人群里面,想方设法找中国人麻烦,更可气的是那些朝鲜人,他们跟在主子后面,有地调戏中国妇女,有的随手打人。气焰比日本人还要嚣张。
东北人脾气本来就火爆,哪里受得了这个,一帮老少爷们冲过来就要动手,结果黄显声布置在法庭外面的警察们派上了用场。赶紧过来将双方的人拉开,并且隔离了开来,这才使得双方地冲突没有冲击。
而那些日本人、朝鲜人见此更是起劲,有些人干脆就堵在法庭的门口大声聒噪,有的朝鲜让人干脆脱掉裤子在法庭门前撒起尿来,中国老百姓也好东北军也好,气得牙根痒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到法院门口的时候,那些日本人、朝鲜人正围在法院门口撒野呢。
臧式毅走在我的前面。带着他的女儿。几个日本人看到了之后,立马扑了上来。
“女人。漂亮!来,玩玩!玩玩!”这些日本人都在中国生活了很长事件,中国话还是能说几句的,看着臧式毅的那漂亮的女儿一脸淫荡地就奔了过来。前面的两个人架住了臧式毅,后面地几个人如同恶狼一般直扑臧式毅的女儿,小姑娘笑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打死这帮***!”
“打死他!”
一旁的中国人全都愤怒了起来。
“各位先生,各位先生,高抬贵手,她不懂事,不懂事!”臧式毅地帽子被日本人打掉了,女儿被调戏他还满脸堆笑地对日本人点头哈腰,哪里还像个省政府副主席的样子。
“贱骨头!”王以哲在后面看了气得直骂。
那几个日本人根本就理臧式毅,其中的一个从后面抱住了臧式毅的女儿,另外一个阴笑着朝女孩扑过去,一双脏手在小姑娘身上摸来摸去。
“先生,先生,她还小!还小!”臧式毅就差给日本人磕头了。
王以哲看不过去了,走上去推开了日本人,把小女娘救了下来,日本人这下子得理了,顺势躺在地上嗷嗷直叫,后面的一帮人立刻就扑了上来。
围观的中国老百姓群情激昂,大喊着要开打,却被警车们死死拦住。
“王旅长,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看着那些嚣张的日本人和朝鲜人,我冷笑了一声。
王以哲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不能和日本人闹出事情来,所以也不多留,拉着臧式毅父女就进了法庭。
那些日本人和朝鲜人一见臧式毅父女走了,目光立刻放到了我们身上。
我们一帮人中间,都是男地,只有霍尔金娜和璇子两个人是女地。霍尔金娜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国人。所以璇子一下子被他们看中了。
璇子本来就俊美得让人心颤,今天穿着一身素白地裙子,花枝招展。那帮日本人和朝鲜人立刻眼直了。
“这个花姑娘好!来,玩玩!玩玩!”离我们最近地几个朝鲜人大笑着朝璇子走过来,和他们的主子相比,这些朝鲜人更贱!
“围住她,不要让她跑了!”日本人一声招呼,几十个人呼啦啦围了上来,如同一个个恶狼看着璇子嗷嗷直叫。
“哥!”璇子吓得一下子扑到了我地怀里。
“小姑娘,来。让我们乐呵乐呵!”一个朝鲜人扑了过来。
啪!那家伙还没靠近,站在我身边的卡瓦一个侧踢就把他给踢飞了!卡瓦那力气,一下子把他踢飞了好几米远,这家伙一声惨叫躺在地上就不起来。
这一下,日本人愣住了,几秒钟之后,他们反应过来之后不但没有走开反而逼了上来。
“老板,我们这么长时间手都痒了,能开打吗?”达伦走到我跟前,笑道。
他这么一说。身边跟着的那些贴身保护我的厂卫军都笑了起来。
今天来的厂卫军不多,也就10个人,但是这十个人可是200名厂卫军中的佼佼者,每个人的身手可想而知。
“柯里昂先生,这些日本人是故意来找麻烦的,你可不能打呀!你看看,这些人巴不得开打呢,那样以来事情就闹大了!”臧式毅这个时候安排好了自己地女儿从法庭里面跑了出来,一看这架势,他立刻拦住了我。
我哈哈大笑:“臧主席。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们不是东北军,所以闹起来,也算是美国和日本的冲突。和你们没有半点的关系。”
我的这句话,顿时让臧式毅说不出话来了。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愣了起来。
“达伦,这些人交给你了,可不要给我丢脸!”我抱着璇子,转脸对达伦道。
“老板,可以放开打不?”达伦坏笑道。
“有多大劲就给我用多大劲!狠揍这群日本狗!”我咬了咬牙。
“好嘞!兄弟们,上!”达伦一挥手。和卡瓦带着那10个厂卫军就冲了上去。
法院门口顿时热闹了起来。日本人和朝鲜人的惨叫声连连响起。
这些日本人和朝鲜人,一看就属于那种无赖浪人。估计早就受到了关东军的指使让他们把事情闹大,加上平时在沈阳嚣张惯了,现在人多势众,加在一起有七八十人,哪里会把达伦他们放在眼里,嗷嗷直叫扑了上来。
“滚!”达伦抓住一个日本人的手臂,一个过肩摔把那个日本摔在了地上。
噗!那个日本人身体重重砸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得老高,头一歪眼看就没气了。
见到这情景,日本人算是疯了,恶狗一样蜂拥群起。
“来吧,来吧!”卡瓦大喜,上前一步把刚刚调戏臧式毅女儿的那个朝鲜人给举了了起来。
“我刚才就看见你叫得厉害,你们这些朝鲜人,我是最讨厌的!贱!”卡瓦一咬牙,嗖的一下就把那家伙给甩了出去。
啪!那个朝鲜人如同断线地风筝,脑袋狠狠地撞到了法院的墙上,顿时撞得千朵万朵桃花开,从墙上滑下来的时候,留下一抹嫣红。
“好!”
“打得好!”
中国的老百姓大声叫好!
“柯里昂先生,死人了!死人了!”臧式毅哆嗦了起来。
“跟你说了这是我们的事情。死人有什么大不了的!达伦,卡瓦,继续!”我笑了起来。
卡瓦、达伦他们听到这话,大喜,带着一帮人如同猛虎入羊群,冲过去拳打脚踢,就看见日本人和朝鲜人四处乱飞嗷嗷直叫!
这些家伙,在中国祸害惯了,这一次算是倒霉了,几十个人五分钟不到,躺倒了一地,死的死伤的伤。
剩下的七八个日本人。被卡瓦他们围在中间,一个个面如特色。
“你们这不公平!有本事地单挑!”其中地一个一看就知道是个武士。
卡瓦和达伦顿时乐了起来,刚要动手。就被霍尔金娜叫住了。
“安德烈,我能打一打不?时间长了不运动,手都生了。”霍尔金娜抱住我的胳膊撒娇道。
“打打打。老婆,可得打得漂亮点。”我笑道。
“知道了。璇子,我给你出气去!”霍尔金娜冲璇子挤吧了一下眼睛,走了上去。
霍尔金娜一边走一边摘下了戴地帽子,露出了一头金发,然后从口袋里面套出橡皮筋把头发扎在了一起。一身黑衣的她。站在街道上,全身上下极为利索,那张脸,更是俊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达伦,卡瓦,你们下去,我来。”霍尔金娜笑道。
达伦和卡瓦相互看了看,坏笑着退了下去。
“来来来!”霍尔金娜伸出手指,朝那个日本人比划了一下。
日本人虽然听不懂她说什么,但是看着她地手势大体明白了。
“哈哈哈哈。”那个日本人大笑了气来。一双眼睛在霍尔金娜身上瞄来瞄去,满脸的淫荡。
“女人,我最喜欢女人,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人。”日本人一边笑一边走过来,突然发力,飞起一脚踢向霍尔金娜。
“这狗娘养的有点本事!”我顿时一颗心提了上来。
“这么长时间能不倒下的,自然有点本事,不过老板,你用不着担心。”卡瓦一边擦着手上沾的血迹一边笑道。
霍尔金娜一个闪身躲过了日本人致命地一踢,然后挥舞着手臂立掌为刀狠狠地砍在了那个日本人的咽喉上面!
那个日本人连哼都没哼。一头栽倒在地,双手捂着脖子抽了几下就不动了。
秒杀!
“你们,一起上!”霍尔金娜笑了笑。
剩下地几个日本人你看看我我看看起,齐声大喊。然后扑了过来。
霍尔金娜身形灵动,没多久就撂倒了好几个。
“好!”
“使劲打!”
“叫他们还嚣张不!”
“姑娘,好样地!”
沈阳的老百姓全都鼓起掌来,他们被这些日本人、朝鲜人欺负惯了,今天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这个时候,霍尔金娜地面前,只剩下两个日本人了。他们看着霍尔金娜,再也不敢打了。吓得面如土色。
“你们如果不想像他们一样。那就跪下来磕个头!”我走上前去,笑道。
两个日本相互看了一眼。看看面带笑容的霍尔金娜,看看地上躺着或死或伤的同伴,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
围观的老百姓全都笑了来。
我也笑,可就在笑的时候,面前地离我不到两米远的一个日本人突然冲了过来,他的手里面,握着一把闪亮的短刀!
“安德烈,注意!”霍尔金娜惊呼一声。
她离我有段距离,哪里顾得上。
那把刀,在阳光之下闪着寒光,朝着我的胸口就刺了过来!今天一万四千字,这两天码字码得腰酸背痛的。
昨天上QQ,很多大大给我发来讯息,都是鼓励之词,小张很感谢,呵呵。
主角的这趟中国之行,特别是九.一八爆发之后的事情,我想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看了一下评论区,很多事情我也就不说了。我会按照我原有的计划写,其他地就随缘吧。
一半中西大大说:“让九一八改变吧然写到了这些,就不要让那段不抵抗的历史发生吧,至少也要打上一打!!!”呵呵,这话算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觉得你也应该是个好编剧。嘿嘿。
这几天一直在想事情,想怎么能把这段历史写好,后来突然觉得摸着良心写就行了,其他的,不管那么多了。
小张就是这样地人。
第1016章 千古未有的耻辱!第1017章 冲突
日本人的短刀,锃亮,锋利,一抹寒光,径直刺来。
霍尔金娜大惊,但是她距离我有一段距离,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那日本人,被打成那样,跪倒在地,谁会想到这家伙竟然会摸刀戳过来。
霍尔金娜傻眼了,卡瓦和达伦傻眼了,连围观的中国老百姓们都发出了惊呼。
我甚至看到了那个日本人脸上的狞笑。
但是,瞬间之中,他脸上的笑就变成了痴呆的僵硬。
就在他即将刺到我的瞬间,我一个滑步躲开,然后抓住他的手,一个过肩摔将那日本人甩了出去,结果这家伙也该死,自己趴在了手里面的刀上,那刀从咽喉戳进去从脖颈后面露了出来。
“好!”人群中发出了一阵高呼声。
“没想到这招学得有模有样吗。”霍尔金娜走到我跟前,笑道。
“那是老婆打人教导有方。”我嘿嘿一阵坏笑。
自己老婆是搏击高手,平时在床上的时候,我们没少过招,往往都是你来我往搏斗过一段时间才能奔主题,加上平时霍尔金娜对我历练历练,我的反应也算是略有小成,加上我身体素质本来就不错,对付一个小倭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这个日本人被我甩出去之后,法庭门口已经再没有一个站起来地日本人了。跪在我面眼前的那几个更是吓得全身如同筛糠一般,哆哆嗦嗦哪里有刚才的半点威风。
这几十个日本人,有一半被打死。剩下地一半都是重伤,现场一片呻吟之声。
“八嘎!”就在我们说笑的时候,一声厉呼从后面传过来。
我转过脸去,看见一辆军车停在了门口,从里面走出了几个军官,为首的一个,个子不高,但是一脸的横肉。见法庭门口日本人死伤一片,走到臧式毅跟前唰的一下抽出了佩刀。
“可恶的支那人!竟然敢击杀我日本侨民!可恶!可恶!”那日本人一脸的愤怒,同时也露出了一丝得意。
或许,眼前的景象正是他们求之不得地吧。
“臧主席,你们竟然击杀我大日本帝国如此多的无辜侨民,实在可恶!那就别怪我们对不起了!”前一段时间还客客气气的板垣征四郎现在也变得凶神恶煞一般。
在他们看来,有了这日本侨民的几十条人命,实在是可以找到一个开战的理由了。
臧式毅吓得脸色铁青,赶紧哈腰来了个鞠躬:“两位将军,这些日本桥名不是我们东北军击杀的。”
“狡猾!你们支那人就是狡猾!在你们沈阳。在你们东北军的地盘上,他们不是你们杀死的,还能是谁!?”板垣征四郎身边的那个军国恶狠狠地问道。
“板垣将军,你们冤枉臧主席了。这件事情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你们手下的这些刁民,是我们击杀地。”我逃出手帕,一边擦着手一边笑盈盈地走了过去。
“什么!?”板垣和那个日本军官全都愣住了。
先前他们脸上的笑容全都僵硬在了脸上。
“柯里昂先生,你的话,我们不明白。”板垣身旁的那个军官竟然能够认出我。
“这位是?”我笑道。
“关东军第二师团师团长多门二郎!请多关照!”那个日本人见到我,很是客气。收起了刀,给我鞠了一躬。
“多门将军,板垣将军,我们你们日本人十分的失望。你们称的这帮侨民。简直就是一群刁民,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大街上到处打人,调戏良家妇女,竟然连我妹妹都敢动手,甚至还想要我的命,我们只得自卫。这件事情,我需要你们做出解释,另外。我会通过我国领事馆向贵国要求一个说法。如果你们的答复不能够让我觉得是真诚的话,我会向鲁特曼总统亲自反应。到时候总统会有什么举动我就不知道了。”
我的一番话,让板垣和多门唰地一下脸色就白了。
这帮家伙算是明白事情有些严重了。
日本一直以来都对美国十分的忌惮,毕竟实力在那里摆着,如果两国发生冲突,损失的肯定是他们日本,而且他们也知道我在美国的影响力,更知道我和鲁特曼总统地交情,如果事情闹大了,关东军肯定会受到国家的斥责,本来这个半独立的军事组织在日本国内就颇受微词,如果因为这件事情闹大了,那么关东军就可能给日本国内的那些反对派制造一个绝好的把柄,到时候他们可就永不翻身之日了。
板垣和多门相互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死了爹一样。
“柯里昂先生,实在是抱歉。”后面的两个日本人现在说上话了,一个是土肥原贤二,另外一个我不认识,不过看着土肥原贤二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我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如果没猜错地话,他就是关东军地司令本庄繁了。
“土肥原先生,我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解释。”我看着这些日本人,一脸的严肃。
本庄繁叫过跪在上地一个日本人,两个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阵,那个揍得鼻青脸肿的日本人一边鞠躬一边对我们一帮人指指戳戳之后,退下了。
“柯里昂先生,我为我国侨民所做的事情深感抱歉!改日我一定带人亲自登门致歉!”本庄繁走到我跟前,给我鞠了一躬。
“柯里昂先生。算了吧,和为贵,和为贵。”臧式毅看到眼前这副情景。赶紧插起话来。
他担心事情会闹大,所以极尽调和。
看着他满脸堆笑地表情,我就想吐。
和为贵,这句话现在成为了我最讨厌的一句话。虽然有些时候这句话是有点道理的,但是不管什么场合不管什么时候都拿这句话出来,就会让人家觉得你这个民族实在是太奴性了。
我冷笑了一声,对本庄繁道:“本庄繁先生,你们地人做出如此的举动。让我妹妹吓成这样,还让我的手下受了伤,总得赔偿吧。”
我说这句的时候,激灵的璇子立马哭了气来,而且哭得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身后的卡瓦和达伦等人,本来衣服上溅得一身是血,手上也都是,这个时候全都做出了受伤的样子。
本庄繁和板垣等人愣了,他们小声嘀咕了一句,土肥原贤二对身边地一个人点了点头。那个人走到车子里摸出一叠纸币来。
“柯里昂先生,这里是五万元,希望能够弥补你们的损失。”土肥原贤二一脸的微笑。
我接过来,看了看那五万块,转手交给了卡瓦吓,算是我对他们的一点弥补吧。”
卡瓦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五万元,带着厂卫军的人走到了围观那些沈阳的老百姓跟前。
“排队领钱!这钱不要白不要!”费穆站在人群前面。大笑了起来。
“向来都是日本人从我们这里拿钱,还从来没见过我们从他们那里拿,乡亲们,这钱得拿。拿得舒服!”一个老头哈哈大笑。
“对!拿!”
“拿!这钱拿得舒服!”
老百姓扬眉吐气。
“司令先生,你看贵国这些人……”我转身指了指一地的死尸和那些呻吟没有死的日本人。
“多门,带领你的人,把这些让大日本帝国丢脸地人都给我清理掉!快点!”土肥原贤二喊话道。
多门一句话不说,灰溜溜地带领着他的手下去清理那些死尸和伤员去了。
“柯里昂先生,这些人死有余辜,我们还是进去看审判吧。”土肥原贤二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道:“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丢脸。丢脸。”
我一边说,一边带领着众人走进法庭。
本庄繁等人跟在后面。耷拉着脑袋,脸色铁青,算是丢人都到了家。
一行人鱼贯而入,进入嘉宾席,我坐下来一抬头,在人群中间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小津安二郎和伊藤大辅。
他们两个人驾着摄影机,正在那里做准备呢。我看到了他们,他们也看到了我,双方用眼神相互问候,然后我就转过了脸。
庭审随后开始,担任审理的是中国方面的法官,也是东北最有名的一位,东北军和日本方面各自出了辩护律师。
庭审十分热闹,一开始,日本人就咄咄逼人地之处了东北军是谋财害命,是看到了中村震太郎身上代的财物起了邪心进而把他秘密处死,随后他们出示了那块手表。
日本人对这块手表那是相当的看重,认为这就是直接的证据。
中国方面,则出示了从中村身上查出来地一系列的物品,包括军事地图和很多间谍用品、纪录,中国方面认为中村是间谍之一判断是千真万确的,中方有权处死间谍。
双方辩驳激烈,最后,日本人干脆要求人证到场。
于是在一帮人的注视之下,一个中国人被带了进来。
“法官先生,这位就是兴安屯三连地司务长李德保,他是整件事情的见证者,他见证了东北军殴打我国侨民并且谋财害命的全过程!”日本方面的律师洋洋得意。
“叛徒!”
“算是给祖上丢了脸了!”
“咱东北怎么出了这样地孬种!”
李德保出现在法庭上面的时候。一片骂声。
在众人的谩骂声中,李德保抬不起头来。
“德保呀!德保!”就在李德保走上人证席地时候,观众席里面走出了几个人。一个老太婆,一个妇女,后面还跟着三个小孩,一看就是一家子。
“娘!?玉琴!?你们怎么来了!?”李德保看到这些人,表情激动了起来。
“德保呀,这些日本人没安好心!你可不能帮他们地忙呀!咱们李家祖宗八辈都是顶天立地地汉子,你爹死在土匪手里的时候到死都没有跪下过,你可不能让咱们李家今后抬不起头来!德保呀。你这是给我们丢人呀!”老太婆看着儿子,放声大哭。
“爹,爹,别人都骂我是日本犊子!回家吧!”
“爹!”
法庭上顿时乱了出来。
日本人哪里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全都愣了起来。
李德保看着一家人,双眼噙泪。
看得出来,这家伙之所以和日本人配合,八成是为了一家人能够过上好日子,但是眼前地这情景,让他实在是难受。
“法官先生。我要求把这些闲杂人驱逐出去!”日本律师马上站起来。
法官点了点头。
庭警走过来带走了这一帮人。
“娘!娘!”李德保大喊了起来。
“德保呀,你可不能给祖宗丢脸呀!将来让我到下面哪有脸见你爹!德保呀!你可不能干傻事呀!”
“爹!”
“爹!”
一家人被带下去的时候,法庭里面响起了哭声。
李德保揪着自己的头发嚎啕大哭。
“我方请求带关玉衡。”中国律师提出了要求。
时候不大,关玉衡被带了进来。
他是兴安屯的最高长官,全权负责中村震太郎地事情,也是日本方面认为的凶犯。
关玉衡是个大个子,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没有穿军装,但是走进来的时候,获得了法庭上中国人的一片掌声。
同样是一个部队的人。民众对待关玉衡和李德保的态度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底下。
关玉衡详细说了抓获中村震太郎以及处死他的一系列经过,认定中村是个间谍中方有权处死。
到了这里,整个案件的关键就看李德保的证词了。李德保,你把你那天看到地事情说一下。”法官沉声道。
法庭里面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德保的身上。
这些目光中,绝大多数都是十分愤怒的。
李德保看了一下身边的那些日本人,看了看法国,然后又转脸看了看那扇他一家人走过的门,然后低下了头。
“李德保,把你那天看到的事情说一下!”法官重复道。
“那个日本人……”李德保抬起了头,目光变得坚定了起来。
旁边的日本人个个露出了得意的笑声。
坐在我不远处的土肥原贤二眯着眼睛,表情十分地得意。好像他已经看到了这个庭审的结果了。
多门二郎和板垣交头接耳小声嘀咕。不时发出一阵诡秘的笑声。
“那个日本人,是间谍!”李德保大声说道。众愣了!
日本人,更是愣了!
“那个日本人是间谍,身上带着间谍地东西,这些日本人想收买我,他们让我做伪证,他们……”李德保站在人证席上滔滔不绝,他的身体在抖,但是他在揭日本人的老底。
“八嘎!”多门二郎恼羞成怒,一下子站了起来,从腰间拔出手枪,抬起枪对准李德保啪的就是一枪。
李德保地后背顿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他转过身来,看着多门二郎,满脸的愤怒。然后瘫倒在地上!
“***,竟然敢在法庭上杀我们中国人!”
“日本人,我日你姥姥!”
前来列席地中国人全都愤怒了起来。法庭上一片大乱。
“警察呢,警察呢,把这些给我轰出去!轰出去!”臧式毅站起身来,指着那些中国人大声叫了起来。
警察们从外面冲了进来,然后将旁观席上地中国人全部带了出去。
“本庄将军,法庭是一个神圣地地方。贵国是不是有在法庭上面击毙证人的传统呀!?这样地行为,实在是野蛮!野蛮之至!”我冷笑了起来,带着无比的愤怒。
在中国的土地上,在中国的法庭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拔枪击杀中国人,这种行为,实在是嚣张到了极点。
本庄繁也占了起来,他地脸上,一会白一会青。
“法官大人,我是个列席者。本来我是没有权力说什么的,但是多门将军的这种行为,按照国际惯例,是应该被逮捕然后接受处理的。”我站起来,看着那位法官道。而这位法官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李德保,看了看多门二郎,一脸的尴尬。
我知道,这家伙是肯定无法做出这样的判决的。
一个士兵的死,和两国之间的关系,孰轻孰重。在他心里面早就有了数。他是不会为一个中国人地死,去把第二师团的师团长多门二郎抓起来的,如果那样的话,事情就闹大了。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啪!啪!
本庄繁走到多门二郎的跟前。扬手给了多门二郎两个耳光。
“哈以!”挨了两耳光的多门二郎低头行礼,被打得没有一点脾气。
“真是丢脸!”本庄繁胡子直抖:“来人,把多门给我绑回去!”
土肥原贤二身后走出两个日本人,驾着多门二郎往外就走。
本庄繁转脸对法官点头道:“法官大人,请允许我等告退。”
法官站起来,机械地点了点头。
本庄繁一挥手,一帮人扬长而去。
“这帮***,绑回去估计屁事没有。该干吗干吗。我们中国人算是白死了!”费穆双目喷火。
中国庭警走过来,拖走了李德保的尸体。
我们也走出法庭。
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德保呀!我地儿呀!”
“爹!”
“爹!”
李德保的那个老娘趴在李德保的尸体上哭得死去活来,三个孩子跪在地上,煞是可怜。
“胖子好好拍,把这些都拍下来!看看日本人都看了什么!”我愤怒地叫道。
一直以来就没有停下来的胖子一边拍一边气得嘴唇哆嗦。
“卡瓦,等会拿些钱给这家人吧,让他们离开沈阳,不要回来了,有日本人在,这里就是地狱呀!”我咬了咬牙。
卡瓦点了点头。
我转身看了看身后地法庭,看着这个高大雄伟的建筑,摇了摇头。
“敬庐呀,这哪里是一个法庭,简直就是一个千古未有的耻辱呀!”我愤怒地说道。
我们离开了那个法庭,离开了这个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地方。
卡瓦把钱递给李德保家人的时候,老人家带着三个孙子和儿媳妇跪倒在我的跟前。
“这位先生,谢谢了!谢谢了!”老人家满头的白发在风中飞舞,让人心酸。
我赶紧上前一步搀起了她,摇头道:“老人家,没有什么谢谢不谢谢的,拿上这些钱离开这里吧,找个安生地地方,好好过日子。”
老人家看着我,满脸地泪水,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个家,李德保肯定是唯一的依靠,他死了,这个家就算是塌了大梁。
“狗子。带着你兄弟给先生磕头!”老人家摸着孙子地脑袋道。
三个小孩再次跪倒在地,磕得梆梆响。
我蹲下身子,把他们三个扶起来。擦干了他们脸上的泪痕。
这三个孩子,年纪最大的差不多十一二岁,最下地七八岁,个个虎头虎脑的。
有的孩子在这个年纪估计连衣服都让人来穿,可是他们,早早得就要体会这个世界的冰冷和折磨了。
“你叫狗子?”我问道。
“是!”狗子点了点头。
“狗子,我告诉你的话,你要牢牢记住。记住一辈子。”我咬了咬牙。
狗子看着我,眼神坚毅,这个孩子,在父亲的尸体面前,已经体会到了很多同龄人体会不到的东西。
“狗子,男人的膝盖是最金贵地东西,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除此之外。就是断了,也不能沾地!这叫骨气!你爹不是叛徒,是条真正的汉子!这家里你是最大的男人,就得像个男人那样挑起大梁来!懂吗!?”我看着狗子,双手放在了他柔软的肩膀上。
“先生,我懂!”狗子使劲点了点头。上了车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刚才的那一幕,狗子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我。
“敬庐呀,只要中国有关玉衡、李德保这样的汉子在。有狗子这样的后代在,就不会亡!”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中村事件地再次审判,让日本人着实灰头土脸了一把。先不说土肥原贤二指使一帮日本和朝鲜的无赖之徒前来闹事继而想挑起事端被我们打得一地死尸,光是李德保的当堂翻供就已经让日本人丢人丢到家了。
恼羞成怒中,多门二郎开枪打死了李德保,更显出了日本人的理屈词穷。
带着无比的愤怒和感慨,我离开了法庭,离开了那个让人觉得耻辱的地方。
路上大家都不怎么说话,然后费穆转过脸来,对我说道:“老板。我刚才在厕所里面碰到了小津了。”
他的这句话。让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小津说什么了没有?”我问道。
自从香港一别,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基本上没有从小津那里收到消息。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小津他们的安全考虑,这一次也是我们从分别之后第一次见面。
“小津和我就说了一会,把他们的基本情况说了一下。他们三个人现在还是有分工的,伊藤现在跟在本庄繁地身边,只要拍摄的是司令部的上层人物的活动,小津跟着地是第二师团长多门二郎,沟口下到了基层,就在独立守备大队里面。”费穆小声道。
“这三个家伙,倒是很聪明,之前我还担心他们拍摄的东西会很单一呢,想不到他们在这方面做得很是出色。”我笑了起来。
“除了这个之外,小津还说了一些关东军内部的一些情况。”提到这个,费穆的脸色就阴沉了起来。
“哦,说说。”我来了精神。
“老板,形式很不乐观。”费穆叹了口气,道:“小津说,关东军内部发动战争的呼声很高,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石原莞尔以及总司令本庄繁都极力想发动战争,这一次中村事件再一次被提起,也是他们想找一个借口。可以说,这场战争十有八九是要打的了,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点了点头,望向了窗外。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老百姓对战争似乎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小津还说了,如果有消息的话,他们会通知我们。”费穆道。
“告诉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他们地最重要地工作是拍摄电影,而搞情报工作,如果因为这个暴露了,那损失可就大了。”我看了看前面的尼可,道:“尼可,这方面地事情就需要你了。”
“老板,这个没问题,我们组织的人已经全部调动开了。”尼可信心满满。
见他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接下来地几天。事情就很热闹了。
中国的各大报纸都把当天庭审的事情一一报道了出来,中国地记者们很多都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如同写章回体小说一样写得极为惊心动魄,什么“小日本街头嚣张。柯里昂劈掌退敌”,什么“李德保法庭翻供,日本人举枪杀人”,诸如此类的报道,在报纸上随处可见。
我们一伙人那天在法院门口的表现算是被宣传了出去,很多记者甚至拍下了照片,这些报道在全国一刊出,引来了中国人举国叫好。而李德保也从开始的叛徒变成了一条人人敬重的汉子。
中国方面对于日本人当庭杀人的举动开始了强烈的谴责,在南京,在北平,很多学生走上街头游行,要求政府挺起腰板来做人,要求对日本人这一野蛮行径给予抨击。
迫于民众和媒体地巨大压力,张学良派荣臻照会乱了日本住沈阳领事馆的领事林久治郎,对多门二郎当庭击杀中国人的行径进行抗议,结果林久治郎回答的一句话让荣臻灰溜溜地回来了。林久治郎道:“多门将军现在已经被关东军处理了,他已经得到了惩罚。至于你们的抗议,我觉得很可笑,难道你们中国政府就只知道抗议吗?”
据说林久治郎的这句话把荣臻差一点给噎死,是呀,荣臻每一次去找林久治郎,几乎都是去抗议的。
抗议,管个屁用,人家正眼都不看你,反而更加鄙视你。
而林久治郎所说的关东军对多门二郎的惩罚,我事后让尼可去打听了一下。不错,是有惩罚,本庄繁一行回到辽阳之后,晚上吃了一顿饭。罚多门二郎喝了一壶清酒,让他以后务必把事情做得漂亮一点。
荣臻在提出所谓的抗议之后,多门二郎当庭击毙李德保这件事情算是不了了之了。中国方面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在他们眼里面,毕竟只是死了一个小老百姓,要和气嘛。
日本方面呢,因而被李德保地翻供搞得灰头土脸的,理屈词穷。所以暂时也没有了动作。据说土肥原贤二十分的忙。估计又在忙着修找什么新的证据了。
所以,接下来的这几天。日本方面十分的安宁,但是这并不代表沈阳城就平静了。
恰恰相反,自从那天的庭审之后,沈阳城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沈阳的城西,从大西门、小西门一直到商埠地,这一带都是日本人聚集的地方,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就驻扎在那里,除此之外,还有第二师团地第29联队,这个联队150人,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的,开始有了活动的迹象。
而最嚣张的,就算是那些日本人和朝鲜人了。
从大西门、小西门到商埠地,有很多日本人开得酒馆或者是商店,那里是一个比较繁荣地商业区,可是庭审之后,接二连三地发生一连串的事情,先是一群日本人殴打了前去巡逻的警察,那队中国警察也许是事先得到了上头的指使要他们不要和日本人冲突,所以日本人殴打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还手,结果被打死了2个人,其余的都是重伤。对于这件事情,臧式毅到了第29联队的驻地去讨个说法,结果29联队的联队长平田幸弘叫手下一顿枪托把臧式毅打了出来,平田幸弘地原话是:“又不是我们联队地人殴打了你们的警察,你们要找事,就找那些日本侨民去!”
臧式毅抱头鼠窜,回来之后,这件事情便没有了下文,难道真地让东北军的警察们去抓那些日本侨民?真要是这样的话,肯定会出事。
警务处长黄显声气得在他的办公室暴跳如雷,结果也是无可奈何。
除了殴打巡警之外,那些日本人和朝鲜人的行为越来越嚣张,开始的时候只不过是在他们的地盘闹事,到了后来,干脆成群结队地在沈阳城西晃荡,白吃白喝,故意滋事,随便打人,强抢东西。
9月3号,庭审后的第三天,在沈阳城西发生了一件让沈阳老百姓忍无可忍的事情。
这天上午。沈阳地一个叫王老三的老头带着他的闺女小蝶去买东西,出了西门之后,被一群朝鲜人盯上了。比起他们地主子。朝鲜人比日本人更坏,他们围住王老三和他的闺女,几个人把王老三帮在了一颗树上,剩下的人在王老三的面前扒光了小蝶的衣服,然后这些朝鲜人跑去叫来了他们的日本主子,一帮畜生当着王老三的面轮奸了小蝶。
事后,这帮人嚣张地把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小蝶抬到了西门,并且将王老三暴打了一顿。才扬长而去。他们殴打抬着小蝶地尸体到西门并且殴打赵老三的时候,胖子正好经过,将这起事件拍了下来。
这起事件随后被刊登在了沈阳的报纸上,然后国内很多媒体转载,民众彻底愤怒了。
在中国人的土地上,光天化日之下日本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凡是有血性的中国人都受不了!
沈阳各行各界涌到了长官公署,联名向张作相请命,要求政府无论如何也得管管了。
“这样的国家,是何等的国家!?这样的政府。是何等的政府!?我民之屈辱,到了何种境地!?”报纸上面,这样愤怒地言论连篇累牍。
民怨沸腾,但是张作相又能够做什么呢?
这个老头这几天每天都气得浑身哆嗦,已经昏倒好几次了。
我去的时候,他正躺在椅子上让医生给他打针。看到我,这位老将军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柯里昂先生,你知道我现在想干嘛吗?”他看着我,气氛地说道。
“干嘛?”我做了下来。
“我想脱掉这身衣服,做一个普通的东北人。然后带着刀枪到西门去,我要把那帮日本人一个个都给活剐了!”这个老头已经出离愤怒了:“柯里昂先生,我活了六十多岁了,还从来没有活得这么窝囊过!七哥活着的时候。我们和日本人的关系也不好,但是日本人从来不敢像这样骑在我们的脖子上拉屎拉尿!那个本庄繁,原来就是七哥的军事顾问,见到七哥点头哈腰的,现在,你看看,多嚣张!”
“以前在沈阳,日本侨民见到警察都规规矩矩的。日本军队有个调动事先都得过来通报。可是看看现在,这帮畜生都干了什么!?柯里昂先生。这些天我生气呀!我生气呀!看看那些老百姓,他们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地人,从来没有招谁惹谁,他们依靠的就是政府,平时我们去收税的时候,他们从来都没有推辞过,可是遭了难,我们就当了孬种了!就知道抗议!你看看荣臻和臧式毅,他娘的都快成了奴才了!我们拿老百姓地钱,吃他们的,穿他们的,难道就拿抗议去糊弄他们!?”
“他娘的,老子恨不得现在就带兵到西门把那帮***全部抓起来用枪突突了!全部突突了!可是柯里昂先生,我收到的指示是忍!是不能发生冲突!我憋屈呀!憋屈呀!”
张作相老泪横流,这个向来顶天立地的汉子,在我面前泪如雨下。
他身旁站着的几个人,黄显声、陈海华、张志忻等人,全都气得双目圆睁牙关紧咬。
他们想教训,想痛痛快快地去修理那帮日本人,到那时他们又不能,因为他们面前,还有着一个所谓地“大局为重”!
那些到长官公署情愿地老百姓,最后被荣臻和臧式毅驱散了,在警察的驱赶之下,这些老百姓们低着头,抹着眼泪,一步一回头。
他们脸上淌着泪水,看着身后那些拿着武器地当兵的,满脸的愤慨,又是那么的无奈。
那景象,那眼神,让人心酸,让人心碎!
这样的一件惨案发生之后,日本人在城西依然是那么嚣张,而且是有过之无不及。
政府没有办法,只得宣布封闭西门,对西门进行管制,公干总队派出了三百人在西门设置了路障,他们不敢出西门,只能在西门里面晃悠,因为他们担心出去的话,还有遭到日本人的殴打。
而老百姓们,也不太敢到西门去了。出了事情,政府是不管地,倒霉受罪的只有自己。
而到了九月六号左右。形势就越来越严峻了。在沈阳城的四门之外,日本人都开始闹事,尤其在北门,日本人甚至敢袭击守城换防地部队,他们有的用石块攻击,有的干脆混到士兵的队伍当中偷枪支。
到后来,在北门的东北军不得不采取这样的一个办法,就是换防的人一律带上白色的臂章。臂章上有队伍长官地签名,用这样的一种办法,才让日本人无法混进来。
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算是屈辱到头了。
九月七号,张作相接到了一条秘电,那一天,张作相在他的公署里面摆了一桌酒,这桌酒不是为了庆祝什么的,而是一桌苦酒。他把黄显声等人召集起来,一帮人喝着闷酒把这些天受到的憋屈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喝到最后,一帮爷们一个个嚎啕大哭。
我也在场,看着这些人,这些平时顶天立地的爷们,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窝囊!
不是他们窝囊,是这样的政策,窝囊!
就在大家都快要醉了的时候,一个副官走了进来,递给了张作相一张密报。
啪,张作相看完密报之后。手中的酒杯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周围地人全都不哭了,抬起头看着他们的老长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辅帅。怎么了?”黄显声问道。
“土肥原贤二回日本了。”张作相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
“这个瘟神回去好呀!”陈海华道。
“好!?好什么!?土肥原贤二这一次回去,恐怕有些不妙。现在情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日本人十有八九要有动作,他这次回去,说不定就是最后请示去了。等他回来,估计就糟糕了。”我的这句话,让桌子上的人全都酒醒了。
“柯里昂先生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个土肥原贤二一直是关东军沈阳特务机关的头子。照理说他是不可能回国的,这一次竟然回去了。那说明关东军肯定有什么大动作。这件事情我得告诉汉卿,对了,我们也得做好防范的准备。”
张作相看了看坐在自己左侧的警务处长黄显声和20旅旅长常经武,道:“显声,经武,你们的部队现在部署得如何了?”
“经武的部队布置在南门和东门,我地公安总队布置在西门和北门。宪兵总队以及一些零散的部队都安排在城里各处留作机动。”黄显声道。
“公安总队人虽然有一万多人,但是比起正规军还是有差距的,不稳妥,不稳妥。”张作相摇了摇头。
“辅帅,要不从我那里调一些到城里吧。”王以哲沉声道。
在沈阳的所有部队中,王以哲地红龙旅绝对是最大的一个保障。
“也行,那就把你们的炮兵团和骑兵团调过来,北大营留下两个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张作相点了点头,然后对身边的部队道:“其他的部队没有问题吧?”
“张树森的骑兵3旅在新民驻守待命,张廷枢的12旅也已经在东大营驻扎,都没有什么问题。”张志忻答道。
“好,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他娘的,正规军我们有四万多人,加上其他地零散地部队也有6万多,我难道害怕他们关东军!?”张作相一身的酒气,拎着酒瓶哈哈大笑。
这天晚上,张作相把土肥原贤二回国地事情禀告了张学良,张学良的回复是:“务必注意,各方必须牢记职责,切不可和日军发生冲突。切记!切记!”
这样的回复,让东北军的一帮将领不知道说什么好。
除此之外,张学良特别提到了我,他让张作相不论如何要照顾好我,一旦有变,立刻派转机送我离开。
对于他的这份关心,我是很感动的,但是对于他的这个指示,我很是失望。
“柯里昂先生,我有一种预感,今天可能是我一辈子过的最后一个生日!”黄显声拉着我的手,苦笑了起来。
这一天是他的生日,三十五岁的生日!
这个汉子,似乎已经意识到这场仗在所难免。虽然和他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知道这是个绝不会屈服的汉子,他似乎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
看着黄显声,我没有说话。我只是抬头看了看夜幕。
天空之上,满是乌云,月亮被完全吞没了。
“要有风雨了。”我长出了一口气。
第1018章 临阵换将 第1019章 我不能做亡国史上头一页!
9月4日,王以哲红龙旅旗下的620骑兵团和炮兵团被调到了沈阳城里,在西门和北门驻防。
这两个团调动的这一天,引起了不小的动静。本来,红龙旅在南大冉一战成名就已经受到很多人的关注了,加上这一次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下进城,那就更加让人觉得意义非常了。
红龙旅两团进城的这一天,沈阳城的老百姓全都涌上街头欢迎这支队伍。长时间以来,这些老百姓是担心受怕的,他们痛恨日本人,却又担心日本人进攻沈阳让他们无家可归,因此当他们看到这支精锐部队进城的时候,在心理上得到了巨大的安慰,这个时候,他们是真正地东北军当成了自己的部队。
而红龙旅下属的两个团这一天的进城,动静实在闹腾得不小,前面是620骑兵团开路,一匹匹膘肥体壮的战马在街道上飞驰,每个战士都是全副武装,他们身上的装备,是沈阳人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以前他们觉得日本人的装备先进,但是当看到这支队伍的时候,他们就觉得日本人都有点寒碜了。
骑兵团后面,是炮兵团,一排排的大炮拖过去,黑洞洞的炮筒务必的刺眼,特别是后面跟着的那几十门重炮,不管是在火炮的口井上还是在射程上都比一般的火炮强了十几倍,不用想都能够知道它的毁灭性有多大。
两团。4000人,用了将近一个上午地事件才完成驻防。这个过程中,可以看得出来。东北军是故意摆出这种姿态的,他们是在告诉日本人,我们不管是士兵的数量上还是武器地先进程度上,都比你们要强得多。
这一天,也有很多日本人前去观看东北军的入城,其中不乏有特务机关的,当他们看到这些装备以及进城的这两个团的风貌的时候,很多日本人都是满脸铁青。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团进城起了效果。从这一天开始,西门和北门外的的日本人老实了很多,而且远没有以前那么嚣张了。
“这几天日本人老实了。我看他娘地就是贱!这帮***,你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老实!”在张作相的花园里面,黄显声很是高兴。
张作相也心情很好。自从红龙旅的两团进城之后,日本人总算是服帖了一些,闹事的人少了,沈阳城前来请愿的人也少了。
“辅帅,这样做最好。现在开战对双方都不利。这一点日本人估计也知道。我们的军队进了城,日本人估计也得重新考虑考虑了,过几天,我再到日本人那边去说说,双方能和好的就和好,对吧,好话好说嘛。”臧式毅笑得一脸都是褶子。
这段时间,这家伙也很忙,忙着去调停,腰都快弯折了。
“能不打仗就最好了。”张作相叹了一口气。染那后倒了一杯茶。
“汉卿那边有消息过来了。”喝了一口茶之后,张作相沉声说了一句话。
“什么消息?”黄显声问道。
“中村事件引起了中央政府的关注了。日本人上次虽然阴谋没得逞,在法庭上露了洋相,但是始终都没有甘心。他们的外交官已经直接和中央政府搭上气了。要求逮捕关玉衡给他们关东军一个说法。”张作相解释道。
“他娘地!这也欺人太甚了!凭什么!?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道理,凭什么要逮捕关玉衡!?”黄显声火暴脾气又发了。
“据说日本人的态度十分的蛮横,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中央政府的行事风格。他们给汉卿交流了一通,在这一点上,汉卿也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让我做好相应的准备。我估摸着,关玉衡这一次恐怕得受罪了。”张作相说到这里,开始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狂躁地扇了几下扇子。
“明明我们有理。少帅难道真的要按照日本人说的那样处理关玉衡!?”其他地几个人也都不相信,他们在这件事情上。更多的是愤怒。
“这我就不知道了。”张作相耷拉起了眼皮。
他的话,很快就应验了。几天之后,9月10日,北平传来的消息:逮捕关玉衡。
张作相不得不让黄显声去执行这个命令。
“我不去!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会去地!千古奇冤!千古奇冤!”黄显声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气得直打转。
“显声,这是命令!汉卿的命令!”张作相虎着脸。
“辅帅!关玉衡是条汉子!他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他枪毙了小鬼子,那是为了我们东北军,如果我们把他给办了,东北军几十万将士心寒呀!心寒呀!”
黄显声大吼着,泪如雨下。
此情此景,也让张作相的眼睛湿润了起来。
“黄显声,他娘的!你难受,难道我就不难受吗!?我告诉你,关玉衡这小子我也是看着他起来的,我比你们任何人都难受!但是汉卿的命令在这里,作军人的,必须服从!明白吗!?”张作相也发火了。
“辅帅!”黄显声看着张作相,无可奈何。
“显声,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张作相的语气柔缓了起来:“如果你不去逮捕关玉衡,肯定有人去地,难道你想让关玉衡落在日本人地手里不成?”张作相的这句话,让黄显声愣了起来,他似乎明白了一点东西。
“显声,我们把关玉衡带回来,对外说是逮捕了。但是在我们这里,他吃得好喝得好,就跟休假一般。如果你不去,让日本人抢了先,你觉得关玉衡地日子会好过吗?”张作相盯着黄显声,一字一顿地说道。
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是一点没错的。
黄显声赶紧抹干了眼泪,敬了个军礼,道:“辅帅。我这就带人去!”说完,他转身就走了出去。
“柯里昂先生,你看看,我难不难。”看着黄显声地背影,张作相摇了摇头:“我这个老头子,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维持了。心力交瘁,心力交瘁呀。”
张作相的难处,我是深有体会的,而东北军这帮将士的委屈和憋闷,我也能够体会。
逮捕关玉衡的这一天。差一点出了乱子。
黄显声带着他公安总队手下的200人,浩浩荡荡到了法庭的收押间,他们从里面带出了关玉衡,出门就碰到了日本人。
五六十个日本人在一个小队长地带领下,拿着关东军司令本庄繁的手令也来提人,当得知关玉衡被东北军带走的时候,这群日本人顿时火冒三丈,上来就要从黄显声手里面抢人。黄显声可不像臧式毅和荣臻那么好和日本人说话,这家伙当场就瞪眼了,500多个警察呼啦啦就把日本人给围起来了。
“这是东北军的地盘。容不得你们撒野,如果你们敢胡来,我就按照东北治安条例,判你们抢劫监狱罪。就地击毙!”黄显声这句话,事后传遍了整个沈阳城,让中国人大呼过瘾。
面对着500多个警察,面对着愤怒得像头狮子的黄显声,日本人最后退缩了,他们离开了法庭,什么话都没说。
“好险呀,再晚去一步。老关就要落在日本人的手里了。事后。黄显声一身冷汗。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也许日本人因为没有得到关玉衡。在沉寂了一顿时间之后,开始有了新的动作。
九月十一号,关东军总司令本庄繁亲临南满铁路沿线巡视并且检阅部队,日本人在接受检阅的事后高呼天皇万岁,喊声震天,气焰十分的嚣张。
在检阅了关东军铁路守备队最后,铁路守备队开始武装演习。说是演习,其实是武装示威,这些日本兵,占据沈阳附近铁路沿线,荷枪实弹,演习起来的事后也是真刀真枪,沈阳城外枪声阵阵,形势显得恶劣了起来。
他们不光演习,还借着演习之名阻断交通,沈阳城里面地火车很难开出来,交通陷于瘫痪。
“多亏了柯里昂先生,要不是他们提醒,我们现在根本就没办法那些武器装备和黄金白银运出去!”张作相召集收下商量对策的时候,说了一句后怕的话。
“是呀,想一想都心惊胆战的,沈阳城里面的那么多的东西,要是运不出去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面,那我们可就是罪人了!好在现在沈阳城基本上就是个空城了,破罐子破摔,谁怕谁呀!”陈海华笑了起来。
局势如此恶劣,这帮军官们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
“形势不妙呀!形势不妙呀!”一帮人正在说着话,荣臻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进来一边嘴里面嘟嘟囔囔的。”荣参谋长很是惊慌呀。”黄显声冷冷地说道。
“事关东北军大业,我能不紧张嘛。”荣臻坐下来,灌了一口水,然后对张作相道:“辅帅,我刚才经过西门外日本人的忠魂北附近,发现日本人在那边已经架起了十几门大炮了,而且那边的路已经被封锁了,我还是绕到北门才进来地。”荣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喘了一口气。
“还有,在北门,日本人也开始演习了,他们架起了机枪,就在合堡大街上,我向一个日本的少佐打听了一下,他们演习的有城市边防战、夜战、拂晓战,日本人搞这些名堂显然是有意图地。”荣臻看着张作相,眼神闪烁,十分的担
张作相沉吟了一番,道:“日本人的这些异动我已经向汉卿汇报了,汉卿让我们沉住气。”
“沉住气。我现在真地有点沉不住了。”荣臻喃喃自语道。
关东军的演习,规模不小,而且持续的事件很长。根本就没有停下来地意思,沈阳城里面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严峻。
这天晚上,秘电处处长张志忻找到了正和我们商量对策地张作相。
“辅帅,刚刚收到了一些秘密地消息。”张志忻的脸色很是凝重。
“一件一件说。”张作相抬起了头,老头子地眼睛里面满是血丝,这段事件,他看起来根本就没有睡过什么好觉。
“土肥原贤二回来了,就在今天晚上。”张志忻的一句话。让大家都紧张了起来。
土肥原贤二之前回国,很多人就认为这个特务头子是回去请示的,他这次回来,关东军肯定要有动作。
“今天几号呀?”张作相问道。
“14号。”
“14号……14号,土肥原动作很迅速呀。他回来之后到哪里了?”张作相低声道。
“直接回关东军司令部。”
“旅顺?”张作相皱了皱眉头。
土肥原贤二地职务是沈阳特务机关负责人,一般来说他平时都呆在沈阳或者是沈阳附近的辽阳,这次却去了位于旅顺的关东军司令部,实在是诡异。
“还有什么消息?”张作相点燃了一支烟。
“熙洽主席和马占山主席来电,日本在东北的在乡军人今天开始得到命令,集中到哈尔滨、长春附近报道。开始接领枪支弹药。”张志忻的声音不大,但是当在座的东北军的军官们眉毛直抖。
“沈阳这边呢?”张作相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
“沈阳这边日本的在乡军人集中到了西门,也开始有同样的动作。”张志忻答道。
“还有什么其他地消息了吗?”黄显声接道。
“有。我们的情报人员得到情报,南满铁路附属的缝纫厂开始赶制我们的军服。”张志忻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个缝纫厂不是日本人的吗!?”张作相有些糊涂了。
“不错,是日本南满洲铁路株式会社的。”
“那他们赶制我们的军装干嘛!?”张作相愣道。
“辅帅,难道他们想穿上我们的军装浑水摸鱼?”黄显声道。“有可能!非常有可能!辅帅,如果这场仗真的打起来了,依照日本人的做法,这帮狗日地肯定会用一些歪门邪道。说不定他们会派一支军队换上我们的衣服来突击我们。”王以哲点了点头。
一帮人商量来商量去,都觉得和日本人的这场仗似乎难以避免了。
“各位,从今天开始,沈阳附近开始进入戒备状态。希望大家务必恪守职责,谁出了问题,我就拿谁开刀!”张作相低吼了起来。
“是!辅帅!”一帮人齐声答应。
十五日,就在局势相当严峻的时候,从北平传来了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让东北军地一帮人心沉了起来。
这天上午,张学良从北平发来电报,要张作相速回北平开会。辽宁省军务和政务由荣臻和臧式毅代理。
“这个时候让我回去。真不知道汉卿是怎么想的!”接到这个命令之后,张作相火冒三丈。
张学良的这种行为是典型的临阵换将。这对军心、民心的动摇无疑是相当大的。
“现在日本人磨刀霍霍,辽宁这里有我镇守,东北军各方面也还能沉得住气,我在这里一天,局势就能够得到控制一天,这个时候调我会北平,人们难免有想法!”张作相看着我,一脸无奈。
他的意思,我明白。
现在沈阳的形势已经十分地危险,张作相作为东北军地辅帅,他在这里面,至少表明东北军对沈阳的态度,毕竟他是东北军地二号人物,更是张学良的八叔。如今张学良调他回北平,其他人肯定是想张学良只是认为沈阳危险怕张作相什么意外才把他调回去地。他这样的做法,很容易让人们觉得东北军没有坚守沈阳的想法。
临阵换帅,这是最忌讳地。
但是张学良结结实实地这么做了。
张作相的担心。是很自然的事情。
“柯里昂先生,我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荣臻和臧式毅。”张作相昂起头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老头子,现在已经郁闷得快要崩溃了。”荣臻这个人,是个军人,有的时候很像条汉子,又得时候却软得很,虽然他对于汉卿是忠心耿耿的。但是我就担心他会办错事情。“
张作相的这句话,我明白。张学良现在基本的指示是不抵抗,荣臻对于张学良地任何命令都忠实地执行,他不想张作相,做事情有自己的想法。
“臧式毅这个人,不是个军人,搞经济有一套,但是就是腿软,在日本人面前,他从来就没有挺起过腰。他看重的,是身家性命,是自己的前程。让这两个人主持军务和政务,我担心呀。”张作相越说越气,攥起拳头狠狠砸在了桌子上,茶水四溅。
“辅帅,难道你就不能不去北平吗?”我问道。
“不去?怎么可能。我如果不去的话,北平那边肯定有人说我要拥兵自重了。到时候就更遭了。”张作相对于张学良的命令,也是没有办法的。
“辅帅,那就去吧。”我笑了起来。
“去!可是这边……唉!”张作相苦恼急了。
“辅帅。那边不是说去开会嘛,你忙完了再回来不就行了?”我一句话提醒了张作相。
“对呀,我找个借口早点回来。”张作相愣了一下。
“辅帅,有句话我觉得应该跟你说清楚。一定要尽快回来,最好在十七八号回来。”看着张作相,我提醒道。
我本来想说让他十八号之前回来的,但是又怕他生疑。
“是了是了,我能早回来就早回来。到那边,争取呆个两三天!”张作相对于我的这句话没有多想。
“叫他们过来开会!”张作相转过身对副官挥了挥手。
这天上午,东北军的一帮人聚集了起来,张作相宣布了张学良地命令。房间里面立刻就炸了锅。
“辅帅。这个时候你可不能走呀!”黄显声急了。
“是呀辅帅,你在这里我们心里有底呀。”荣臻也站了起来。
“辅帅。你在这里,大家都服,你走了,我和荣参谋长不好工作呀。”臧式毅看了看张作相,又看了看黄显声等人。
他现在虽然是辽宁省的副主席,但是黄先生等人并不买他的账,有张作相在,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找张作相,张作相走了,他就不好办事情了。
“别说了,这是汉卿的命令,我肯定得执行,今天下午我就走,不过你们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张作相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其他人见到这种情况,也就不好多说了。
“各位,今天我把话说开了,你们都给我好好听着。”张作相站了起来,呻吟凝重。
“沈阳,是东三省的中心,也是我们东北军的窝,当年七哥拿下沈阳城的时候,就说这是东北军的肇兴之地,沈阳如果在咱们手里面,东北军就在,沈阳如果完了,东北军地前途就没有了!这句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里有我们这么多年奋斗下来的家业!这里是我们的家!不管关东军如何嚣张,在东北我们也有20万地军队,20万对两万,你们说说我们能不能打胜仗!要有这个信心!”
“汉卿对于我们的指示是能忍就忍,不能凭一己私愤而置国家民族利益于不顾,不能这些人都是对东北军忠心耿耿的人,这一点,我是毫不怀疑的,但是我告诉你们,汉卿说这句话,是不想和日本人发生冲突,不想因此把东北拖入战火,可不是让你们白白把沈阳交给日本人!不是不抵抗!”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中间。有人有这种想法,今天,我要说地是。这种想法是要不得的!沈阳丢了,东北人会戳我们的脊梁骨,全中国人会戳我们脊梁骨,连七哥,泉下有知也会大骂一句:妈了个巴子地!”
张作相说这句话地时候,荣臻和臧式毅都低下了头。
“按照汉卿地命令,我走之后,荣参谋长代理军务。臧主席负责政务,各位务必精诚合作,为了我们东北军,也为了我们自己!他娘的,这一次,就看你们地了!谁要是丢了沈阳,我张作相第一个不放过他!”张作相举起了酒杯。
“为了东北军!”一帮人齐声答道。
这一天下午,张作相从东塔机场做飞机离开了沈阳。他的离开,让沈阳城蒙上了一层阴影。
“但愿辅帅能够早点回来,最好能够在开战之前回来。”看着天空之上越飞越远的那架飞机。王以哲喃喃道。
张作相走了,带着无比的气愤和担心离开了沈阳城。
他离开了之后辽宁省主事地人变成了东北军的参谋长荣臻和辽宁省副主席臧式毅。
从机场回来,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在车里,一帮人都不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里面,局势越来越紧张,因为张作相的离开,我也没有怎么再往长官公署里面跑,而是带着胖子等人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拍摄工作,
“老板。局势这么紧张,我觉得我们应当分成几个摄影小组来拍摄,这样的话,会兼顾很多方面。”费穆建议道。
他的这个建议我十分的同意。于是我们分成三个拍摄小组,一个小组由费穆领头,赶到东大营,那里有张廷枢的12旅,还有东北讲武堂的2300多名学兵,可以拍摄一些东西,斯登堡跟着黄显声等人在沈阳城里面地拍摄城里的情况,我则决定带着胖子到北大营拍摄红龙旅。
除此之外。我们还让剧组里面的明星电影公司的摄影们赶到了洮南、通辽、郑家屯、长春、哈尔滨等各个地方。在这些地方都城里了人数不等的小组,想拍摄到整个东北的情况。
这个时候。东北军也有些紧张了起来,因为张作相临走时候说的话,使得东北军的高层么都硬气了不少,连荣臻和臧式毅也不太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往日本人那里跑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了就到了九月十七日。
这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气很是晴朗。剧烈地阳光从高空中照射下来,落在窗户上面,十分的耀眼。
但是我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想一想明天就是九月十八号了,我就有些担心。
“柯里昂先生,臧主席给你送来了一张请帖。”红龙旅的参谋长赵镇藩跑了进来,然后递给了我一张请帖。
我接过来看看,果然是臧式毅发来地,上面写着今天是他父亲的大寿,让我们前去出席。
我点了点头,把那张请帖随手放在了桌子上面。
“赵参谋长,王旅长呢?”我问道。
“旅长去开一个会议了。”赵镇藩道。
“什么会议?”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好像是一个什么水利会议,说是后天才能回来。”赵镇藩随意地回答道。
“后天才回来!?”我一下子叫了起来。
“不错,旅长就是这么说的。怎么了?”赵镇藩被我吓了一跳。
“你去告诉你们旅长,那个什么水里会议不用他开了,什么破会议。让他赶紧回来,这两天无论如何都要呆在北大营里面。”我沉声道。
“柯里昂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赵镇藩低声道。
“让你办你就去办,我担心日本人就这两天闹事。”听了我的话,赵镇藩愣了一下,然后一溜烟出了房门:“我这就去把旅长找回来!”
这天上午,我带着达伦、卡瓦和霍尔金娜以及胖子几个人去了沈阳城。到北门的时候,就看见到处都是演习地日本兵。说是演习,其实跟占领没有什么两样,北门外面被拉上了铁丝网。使得交通彻底阻断,不过我们的车子,他们还是放了进去。
臧式毅的家距离张学良地大帅府不远,那是一个高大地洋房。
我到的时候,里面非常地人闹,大厅中间摆设起了寿堂,香烟缭绕,很是奢华。在东大厅里面,满屋子的都是政府的大员们,有的躺在榻上抽大烟,有的打麻将,旁边有京韵大鼓,很是热闹。
“柯里昂先生,你来了!”臧式毅对待我十分地客气,把我拉到了房间里面,和他的父亲母亲见面。
臧式毅的父亲母亲都建在,年纪都不小了。估计有七八十岁。臧式毅的父亲穿着一身讲究的长衫,接受众人的祝贺。
我送给了他一份贺礼,里面是一块战国时代的黄玉玉璧,老头很是高兴,臧式毅连喊破费。
臧式毅的母亲,是个很有精神的老太太,满头的银发,这个老太太,我见到了之后,对她印象很好。
历史上。九.一八事变发生之后,臧式毅被日本人抓住了,就是这个老太太让儿子为国捐躯,臧式毅不听。后来投降了日本人,老太太气愤得上吊自杀。可以说这位老人绝对是满腔地爱国热情。
“柯里昂先生,我早就想见你了。上一回,就听说你在法庭门口给咱们中国人出了一口恶气,我就老念叨着要见你,可式毅总说你忙,我也怕打扰你,就没有过去。现在总算是看到你了。你是咱们中国人的朋友。真正的朋友!“老人家拉着我的手,慈眉善目。满脸带笑。
“式毅现在也算当个官,我经常告诉他,当官也罢,当个老百姓也罢,最重要的是有骨气,日本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待他们,可不能给咱们中国人丢脸!”老太太一边说一边转脸看着臧式毅,眼神中带着一丝责怪。
看来她知道臧式毅对待日本人的态度。
“娘,今天是爹的好日子,你说这些干啥玩意。”臧式毅笑了起来。“好好好,我不说,不说,行了吧。”老太太拉起了我的手,道:“柯里昂先生,我很高兴你今天能够到家里来,多喝点酒,我们家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就是有好酒。”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笑,露出了空荡荡的牙床。
出了内厅,我们一帮人来到外面地大厅谈笑风生,刚谈了一会,就看见荣臻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直接奔着我们走了过来。
“等一会林久治郎会过来。”他的一句话,就让臧式毅目瞪口呆。
“林久治郎过来?他过来干嘛?”臧式毅问道。
“人家是驻沈阳领事,自然是过来给你爹祝寿的。”荣臻笑了笑。
“我宁愿相信母猪上树,也不相信他会来给我爹祝寿。”臧式毅摇了摇头。
在如此紧张的形势之下,日本人地任何动作显然都是有意外含义的,作为领事,林久治郎基本上就是关东军的传声筒,他是不可能没事随随便便就过来的。
一帮人正在说,就听见原本嚣闹的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我们向门口望去,看见一对日本人走了进来。
林久治郎和土肥原贤二在前,后面跟着二十几个日本士兵。
这帮人的出现,让大厅里面顿时冷了场。唱戏的不唱了,跳舞的不跳了,人们呆呆地看着这群日本人,不知道这帮家伙要干嘛。
臧式毅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林久治郎很有礼貌,和土肥原贤二送上了一块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寿比南山。
臧式毅和荣臻亲自请林久治郎和土肥原贤二走进了大厅,这个时候,我意识到很有可能这帮人要谈重要地事情,便带着胖子也走了进去,这个客厅是个通间,有个巨大地屏风,胖子把摄影机塞到了屏风旁边的一个帷幕里面,日本人没有发现。
臧式毅和荣臻虽然看见了,但是对于我地这个举动没有做任何的关注,他们还把外面地一些东北军的高层叫了进来。日本人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双方地气氛很是尴尬。
林久治郎和土肥原贤二在外面的时候满脸是笑,但是走到房间里面脸上就完全僵硬了。在谈话之前,双方甚至连礼节都免了。直奔主题。林久治郎站起身来,看着荣臻道:“荣参谋长,关于中村事件,现在已经到了严重的关头,不知道参谋长如何答复?”
他的这句话,一下子就让荣臻等人懵掉了。
虽然大家都猜到了这帮日本人这次过来恐怕不是祝寿那么简单,但是谁又能想得到他们一上来就谈到了中村事件。
林久治郎看着荣臻,态度十分的强硬。
“林久先生。我们几个说得不算,法庭说得算。”臧式毅笑道。
林久治郎对臧式毅的笑脸根本就熟视无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道:“荣参谋长,臧主席,我再一次提醒你们,这个事件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今天,我们是来听取你们最后的意见地,希望你们能够考虑清楚。”
“林久先生。现在辅帅不在,我们两个作不了主,你看是不是等辅帅回来……”臧式毅站起来,点头哈腰。
“八嘎!你以为这里是你们支那的商场可以讨价还价的吗!?”一直不说话的土肥原贤二突然怒了起来。
臧式毅被吼得目瞪口呆。
“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最后的答复!”土肥原贤二站起来,目露凶光,十分的蛮横。
臧式毅没有办法了,转脸看着荣臻,征求他的意见。
这个时候,我的心提了起来。
这两个软蛋。可不要在日本人面前丢人现眼呀。
荣臻转脸对他的秘书嘀咕了一句,秘书出去了,十几分钟后,拿出来了一个文件盒。
荣臻打开了文件盒。拿出了很多文件,那些都是中村进行间谍活动证据的附件。荣臻拿起这些东西,走到了林久治郎地跟前,把它们放在了桌子上,道:“领事先生,你看看,这些东西让我没法办。你们没有向交涉署照会,没有我们的护照。我们不能负保护责任。”
荣臻这话。倒是让我甚感意外。
这个平时对日本人很是忌惮的家伙,这一次倒是义正严辞了起来。
林久治郎显然没有料到荣臻会有如此的举动。他看着荣臻道:“参谋长先生,经过了这么多次的会谈,你现在还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干嘛?”
荣臻道:“干嘛?这是证据呀。领事先生,中村事件谈了这么多次,你们不是现在还在说吗?”
坐在沙发上,我原本绷直的身体顿时舒缓了下来,原本我还担心呢,听了荣臻这话我算是放心了。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荣臻怎么小宇宙爆发了,终于敢和日本人这么说话了。
林久治郎看着这些证据,很是紧张,房间里面本来就热,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然后,他看了看身边的土肥原贤二,然后转脸对荣臻道:“荣参谋长,我必须提醒你,日本军人十分的横暴,从来不服从外交官的指示,行动自由,现在是紧要关头,别地谈不了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林久治郎看着荣臻,双目圆睁。
他的话,让我心理咯噔一下。
显然,他说的这番话,有着很丰富地潜台词。他在提醒荣臻,关东军做事情向来是很自由的,连日本政府又得时候都控制不了,而中村事件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
这句话,听起来是奉告,其实更像是威胁。
我死死地盯着荣臻和臧式毅,再次担心起来。
我担心这两个软蛋在这一刻瘫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日本人在这件事情上就彻底占据上风了。
站在荣臻旁边的臧式毅满脸都是汗,紧张得身体都发抖了。他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候了。
荣臻脸上一会青一会红。他看着林久治郎,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来话。
林久治郎和土肥原贤二就站在那里,等待他地回复。
“领事先生。我也实话跟你说吧,我们的军人也是横暴。你们没有护照,擅入兴安岭屯垦区绘图拍照,还辱骂我们地士兵,我们也没有办法!”荣臻大声说道。为他鼓掌。
认识了这家伙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觉得他像个汉子。
与此同时,房间里面地其他东北军的军官们。也都站了起来,他们看荣臻地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样充满蔑视了。
这个时候,站在荣臻旁边的臧式毅吓得都快要晕了,他结结巴巴地对荣臻说道:“参谋长,你说话可得注意呀,你忘记了少帅的指示了!?我们可担负不起这个责任!”
臧式毅看着荣臻,目光复杂。
他显然在提醒荣臻,张学良之前可是有指示的,那个指示是什么。所有东北军都很明白:不能和日本人起冲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林久治郎擦了擦头上的汗,十分欣赏地看了看臧式毅。
两个日本人态度虽然十分的嚣张,但是看得出来,他们心里也是有点发虚地。
“臧式毅,我不能作亡国史上的头一页!要做你作!”荣臻大怒道。
臧式毅被他吼得目瞪口呆。
荣臻的这句话,算是大大地长了东北军所有人的面子。
“亡国史的头一页不是你作的,谁说了谁负责,参谋长。你懂吗?”臧式毅赶紧说道。
他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张学良的意思,责任自然是他来负责。
荣臻看了一眼臧式毅,道:“这事。我算办不好了!”
林久治郎看到荣臻这个态度,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这件事情不能办了,我回去了!”说完,转头就要走。
臧式毅赶紧走过去拦住,低声下气地对林久治郎道:“领事先生,和为贵,和为贵,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林久治郎看着臧式毅。怒道:“中日友好关系最后破裂,我不能负责任!”
然后。他一把推开了臧式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土肥原贤二跟在林久治郎的身后,脸色严峻,一句话都没说也随后离开了。
臧式毅被林久治郎推了一把,差点撞到了墙上,灰头土脸地站起来,一下子瘫倒在了沙发上。
“荣参谋长,你这件事情处理得欠妥当!欠妥当呀!”臧式毅看着荣臻,大声说道。
荣臻啪的一下拍了桌子,道:“你说该怎么做!?辅帅走地时候已经说了,谁要是丢了沈阳,谁要是给东北军丢脸他就不放过谁!这帮日本人的态度你也看见了,顺从他们只有坏事!到时候不但所有人戳我们的脊梁骨,估计最后少帅都不会放过我们!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荣臻的这句话,算是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我头一次意识到,这两个人其实也很难做人。
别看平时他们在辽宁省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员,一个是东北军的参谋长,一个是辽宁省的副主席,但是在张学良面前,在日本人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
张学良让他们不能和日本人发生冲突,要克制,但是同时要求又不能给他丢脸,更不能让东北军有所损失,日本人呢,那更是蛮横不讲理,他们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中村事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小事件,但是谁都清楚,这里面大文章,荣臻明白,在其他事情上可以软,唯独这件事情上软不得。
一方面这件事情现在闹得举国皆知,如果他们在日本人面前服了软,给中国人丢了脸,他们辛辛苦苦得来的职位和前途那就全毁了,不光名誉不保,估计到最后张学良还得找一个垫背的,黑锅肯定让他们两个人来背,到时候,他们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荣臻这一次才出奇地强硬,他这也是被逼地。
从某种角度上说,荣臻比臧式毅要聪明一些。
而臧式毅这个时候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坐在沙发上,呆如木鸡。
良久,臧式毅才叫过了来了身边的一个负责外交的官员:“明宇,你去领事馆找林久治郎,告诉他,有关中村事件的任何赔偿道歉,我们都可以先担起来,至于讨价还价,等辅帅回来再合计。”
那个外交官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唉!这叫什么事呀!”荣臻懊恼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看到了我。
“柯里昂先生,你怎么看这件事情?”荣臻问道。
房间里面所有地目光都放在了我的脸上。
我喝了一口茶,道:“日本人这是最后通牒,不管你们如何答复,他们已经是铁了心要采取措施了!”
我的话,让房间里面一片安静。
“看来这场仗,真的在所难免了。”臧式毅呆呆地说道。
第1020章 抗日!第1021章 九·一八的炮声
这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让东北军将领扬眉吐气,却让臧式毅大为惊慌。他命令东北军外交官王明宇找到了林久治郎,提出有事好商量。
这天晚上,林久治郎到了长官公署重新谈判,提出了四项条件,分别是:
一,道歉。
二,处罚责任者。
三,赔偿一切损失。
四,保证以后不得再有类似事件。
林久治郎除了提出这四项条件之外,更是在每一条后面都负有一个解释:
第一条,必须由兴安区首长行之,东北军政府在媒体和外交正式场合进行。
第二条,安中国法律自行处罚。
第三条,除行礼马匹作价赔偿外,须按日本陆军抚恤条例,中村大尉按阵亡抚恤之。
第四条,洮索铁路之间设,可购买满铁剩余材料,并准许日本人在兴安区购买土地从事开荒耕种。
这四个条件,几乎每一个都是不合理的要求,而且一个比一个厉害。
首先,在这件事情上,中国方面没有任何做错的地方,中村是间谍,他被抓到就应该被处死,何来道歉之说。
处罚责任者,赔偿一切损失,这两条同样也都是极为不合理的,尤其是那个中村震太郎要按照日本国条列抚恤,显然是对中国的侮辱。
最厉害地。是第四条。允许日本人在兴安区购买土地从事开荒耕种,这是变相占领中国人的土地,兴安区地理位置十分的重要。而且是中国人地居住地,日本人购买土地耕种,算是哪门子事情!?而且谁能保证这些日本人在买了土地之后霸占下来不走,谁能保证这些日本人不是日本军人而且有进行间谍活动的可能?
荣臻拿到这个条件之后,脸都黑了。
基于之前发生的冲突,他对林久治郎回复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得等候张副司令批示之后才能决定。”
到了这里,双方的谈判遂告中止。
臧式毅很是高兴。笑嘻嘻地对荣臻说:“这下好了,总算能够托住日本人两天了,就应该这样,不要把事情闹僵嘛。”
荣臻没有说话,只是苦笑。
这天晚上,我在院子里面指挥胖子冲洗前一天拍摄的胶片的时候,王以哲走了进来。
“王大旅长,你的水利会议开完了?”我笑道。
王以哲挠了挠头:“柯里昂先生,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我放下手里面的活,道:“王旅长。不是我说你,这都什么时候了,形势危急,你一旅之长竟然跑去开那个什么水利会议,一旦发生冲突,北大营群龙无首,怎么办?”
王以哲不好意思起来,道:“柯里昂先生,这个水利会议是日本人发起地,说对北大营周围的水利设施进行改修。他们点名要我出席,我不去,不好。”
“那你就没有想到这可能是他们的技俩?”我笑道。
“所以呀,我这不回来了嘛。”王以哲走到我跟前。看着我手里面的胶片。
“原来胶片是怎么来的,真神气。”王以哲兀自叹息道。
“你今天找我,不是为了到我这里面看胶片的吧。”我把胶片放了下来。
“差点把正事忘了。柯里昂先生,今晚你有时间吗?”王以哲问道。
“有呀。怎么了?”
“我们一帮人搞了一个聚会,你去不去?”王以哲两眼放光。
“什么聚会?”我问道。
“给关玉衡设宴庆祝。”王以哲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
“关玉衡?”我不解。
“日本人不是提出条件说处理关玉衡嘛,我今天问了一下荣参谋长,他的意思是把关玉衡调离兴安区就行了。今天晚上就把关玉衡放了。所以我们一帮人聚到一起给他庆祝。你去不去?”王以哲充满期待。
“去。”我点了点头。穿上衣服,跟着王以哲上了车。直奔东城。
东城的一个饭庄,门口有卫兵把手,里面很安静,看来已经被这帮人给包了下来。
走到里面,推开一扇门,就看见一帮人坐在了饭桌前面。
这帮人中,有警务处长黄显声,航空处参谋长陈海华,12旅旅长张廷枢,骑兵三旅旅长张树森,还有20旅旅长常经武等人,都是驻扎在沈阳以及附近区域的东北军的头头。
关玉衡也在,穿上军装地他比起法庭上威风了不少。
大家都不是陌生人,所以席间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喝得很是开
喝着喝着,陈海华就叹了口气。
“陈老弟,叹什么气呀?”王以哲拍了拍陈海华的肩膀。
陈海华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纸条,道:“今天早上,日本人在北门的城墙上贴了布告,我把上面的内容抄录了下来。”
他一边说,一边把那张纸条放在了桌子上面。
“大日本沈阳驻屯军,近日以来举行秋操,满铁附近居民突闻枪声勿得惊慌,此布。”王以哲一字一顿地读了出来。
“现在街上人心惶恐不安,都说日本人要攻打沈阳城了。我们这些当兵的,到底该如何是好?现在辅帅不在,沈阳城里面荣臻和臧式毅又无所作为,急死人了。”陈海华砸了一下桌子。
“是呀。我来地是好,街上已经家家自危了,商店、钱庄大多数都没有开门。那些汉奸亲日派以及日本人在街头横行霸道,看到我们的士兵就故意滋事,加上日本人的军队频繁调动,我估摸着这几天真地有可能。”黄显声低声道。
“我收到消息说日本人把独立守备队的第一大队和第五大队调到了虎石台,加上第二大队,那里可就有了至少1500人了。”秘电处处长张志忻道:“我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荣参谋长,他没有做任何地批示。”
“虎石台!?老王,那不是离你那里挺近的!?”张廷枢道。
王以哲皱起了眉头:“是呀。一旦开战,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打,还是不打!?”
王以哲的话,让一般人顿时七嘴八舌起来。
“当然不能打了,少帅不是有命令嘛,不能抵抗,否则会处理的。”常经武道。
“不打?!难道就看着他们把我们弄死!?”黄显声睁眼道。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实在让让人为难!”更多地人却是极为烦恼。
“各位,我觉得倒是有个折中的办法。”一直没有说话地张廷枢笑了笑。
“说。”一帮人都凑了上去。
“少帅不是说让我们遇到日本人就撤退吗,这撤退,可是有大学问,拔腿就跑乱哄哄的叫撤退,有组织有计划一边推一边打的也叫撤退,只要中庸一点,我想还是可以的。”张廷枢抖了抖眉毛。
“这有点意思。”一帮人都点起头来。
在他们看来,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在旁边笑了起来。
“柯里昂先生。你笑什么?”黄显声问道。
“说不定柯里昂先生有什么好办法。”王以哲对我最为熟悉,看到我这样地表情立马乐了起来。
我喝了一杯酒,道:“你们这帮当兵地,也真够可以的。打不打那是你们地事情。只要你们觉得对得起自己地良心就行了。老百姓给你们吃给你们穿,你们一枪不放转脸就跑,算是怎么回事?再说了,你们可别忘了辅帅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沈阳要是丢了,他可不会放过你们。沈阳城里面管事的虽然是荣参谋长和臧主席,但是能不能抱住沈阳城可是你们这些人说了算,你们要是拧成一股绳。那就能够做大事。你们要是瘪了,沈阳城肯定丢。而且丢了之后你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这种事情,想一想就明白了,你们如果按照上头的命令撤退,肯定会丢了沈阳城,到时候在全国民众的指责声中,在辅帅那里,你们都不好交代,不仅落下了一辈子的骂名,事后恐怕一个个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而如果奋起保卫沈阳城,即便是因为违反了少帅的命令而被处理,事后举国上下都会称你们为英雄,说不定你们还会永载史册,你们说,对于英雄,少帅能怎么处理你们?这样的事情,只要动动脑子思考一下就行了。”
我的一番话,让一帮人目瞪口呆。
这个时候,你给他们说民族大义那是没有多大用处地,你得给他们分析利弊。
如果不抵抗,会是什么结果,如果奋起反击,会是什么结果,哪一个好处更多。这样分析下来,他们自然明白,何况这些人中间绝大部分的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啪!黄显声一巴掌趴在了桌子上:“好!柯里昂先生分析得好!还是有文化的人看问题看得深!我黄显声就没有想到这些。他娘地,不抵抗没有好果子吃事后还落个骂名,挺起胸膛当回汉子即便是受处罚,我也心甘!只要日本人敢打仗,我黄显声第一个上!”
一帮人种,黄显声最为坚决。
“妈了个巴子!我们红龙旅是东北军的脸面,怎么着也不能给东北军丢脸!大不了撤了我的职,老子从头再来!”王以哲满脸通红。
“我也豁出去了,机场还有20架飞机,只要日本人敢来,我就带人飞上去。炸不死他们我就撞!”陈海华激动了起来。
一屋子地人群情激昂。
看着他们,我噗嗤一下又笑了起来。
“柯里昂先生,你又笑什么?”王以哲问道。
“我笑你们有这样的心情固然好。但是很多事情都没有做到位。”我取过茶壶,倒了一杯茶。
“哦,柯里昂先生,那你就说说,我们那方面没到位了?”黄显声道。
“士兵。”我笑着说出了两个字。
“什么意思?”王以哲问道。
“我敢保证,如果日本人在今天晚上发动袭击的话,尽管是你们这些长官有心抵抗,估计也会一片混乱。最后溃不成军。”我地脸色沉凝了起来。
“为何?”张廷枢问道。
“这几天我在沈阳城以及北大营拍摄,对你们的情况还是了解地。虽然你们已经宣布进入了戒备状态,但是你们手下地人相当的松散,别地不说,说说空军。东塔机场的那些飞行员们,都住在城里面,而且十分的分散,如果日进发动袭击,我敢保证这些飞行员肯定来不及赶到机场,而且我也敢保证。一旦战争打响,陈参谋长肯定找不到几个飞行员去开飞机,那些飞机只能在机场上歇菜。你信不信?”
我看着陈海华,他地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我的话,算是切中了他的要害。
“还有黄处长的公安总队,你们的队伍都是以公安局为基本单位的,这些公安局分散在沈阳城的四处,日本人如果攻城,会很迅速,你觉得你还有时间把这些警察集合到一起嘛?而且你能保证这些警察们有多少人会在接到命令之后赶过来?估计大多数的人一听到枪声就跑了吧。”
“这个……”黄显声脑门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我看了看在我旁边幸灾乐祸地王以哲。道:“就连王旅长的红龙旅都存在着大问题。”
“我的红龙旅还存在问题?”王以哲不信。
“你自己都说,这几天是关键时期,日本人随时可能打起来。各位,根据日本人习惯。他们是不可能光天化日地功过来的,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兵少,硬拼起来他们吃亏,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一向有玩阴招的传统,我估计十有八九会选择在晚上偷袭,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情况就更遭了,因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人最容易慌乱。再加上穿衣服拿武器、集合等等一系列的动作,等你忙完了。人们的枪口已经对准你了。你还怎么打?”
“如果日本人在晚上偷袭,我敢保证,空军地20多架飞机全部会落入他们手里面,黄处长一万多人的公安总队能够集合起来一千人就已经是奇迹了,就连王旅长的红龙旅,都手忙脚乱死伤惨重。”
我的一番话之后,房间里面安静极了,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满脸地冷汗,估计酒都吓醒了。
“柯里昂先生,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太厉害了!我黄显声佩服!”
“佩服!”
一帮人齐齐端起了酒杯。
喝了这杯酒,黄显声道:“柯里昂先生,你好人做到底,告诉我们应该怎么调度准备?”
我笑道:“怎么调度准备那是你们的事情,我的意思是,这几天是关键时期,说不定明天就打仗了,你们应该把你们的手下集中到一起,不能让他们松散开,同时,你们应当片刻不离你们的岗位,尤其是晚上,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离开,你离开了,你的队伍就群龙无首。还有,最关键的,是晚上让士兵们做好准备,比如和衣而卧,比如将部队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警戒,一部分休息,还要做好侦查工作等等等等,你们都是老兵了,这方面地事情比我熟悉。”
一帮人连连点头,不少人甚至开始掏出随身带地小本子在上面记了起来。
他们相互激烈讨论着,讨论如何才能够做得最好,提出了不少好的想法,然后大家都一条条地记下来。回去之后施行,与此同似乎,王以哲还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一旦开战,东北军各部地协调问题。”沈阳城里面以及附近的区域这些部队不能各自为政,一旦打起来,得有个组织计划才行,否则肯定一窝蜂。”王以哲干脆拿来了一幅地图。
“最要紧的当然是保卫沈阳城了。我觉得一旦开战,日军肯定会猛攻沈阳城,各部队必须尽快增援,这样才能够保证沈阳城不丢。”黄显声道。
“是了是了。我也是这个想法,一旦开战,树森地骑兵第三旅应该要火速从新民赶到沈阳,负责西门的防守,我的红龙旅负责北门,经武的20旅负责东门,显声的公安总队负责西门,城里面的宪兵总队、陆军、海军、空军司令部等处的零散部队也组织起来,留作激动之用。”王以哲在打仗上面很有一套,这方面房间里面没有人能和他比。
“我呢?”张廷枢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
“老张,东大营和我们这些部队地驻地可不一样,那里可有讲武堂。”王以哲的一句话,张廷枢算是明白过来了。
“讲武堂里面的2300多学兵可是咱们东北军未来的希望,而且讲武堂是咱们的圣地,不能落入日本人的手里,此外,我们的部队都缩到城里面也不是个办法,城外需要一支部队进行接应,不然就成了死守了。”王以哲的话。说服了张廷枢。
“各位,柯里昂先生说得没错,这几天形势严峻,我们必须准备准备了。回去之后,大家立刻进行,这一次,我们得做回爷们!他娘的,都憋屈了好几年了!”王以哲大笑了起来。
“说的是!”
“这一回做回爷们!”
一帮人群情激昂。
看着他们,我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如果这个场面被张学良看到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都说关东军十分地独立,连日本陆军部的命令都不怎么服从。现在眼前的这帮人也独立了一回。他们撇开了荣臻和臧式毅,某种程度上说。也瞥来了张学良。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很简单,只因为作为一个军人的良心,一个扛枪保家卫国的军人的良心。
这样的两支部队,如果碰到了一起,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如果战争真的在明天爆发,在九月十八号爆发,这个九.一八,绝对会和历史上的那个九.一八有很大地不同!
虽然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是我敢肯定,至少这些中国军人会扬眉吐气。
大家越说越兴奋,越说越起劲,酒快喝完的事后,有士兵走进了房间,然后张志忻出去了。
过了一回,张志忻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极为难看。
“志忻,怎么了?”王以哲问道。
“各位,我有个灾难性的消息要告诉你们。”张志忻看着大家,扬了扬手中地那张纸。
“有话就说,怎么变嗦了起来。”黄显声大声道。
张志忻把那张纸放在了桌子上,道:”你们自己看吧。”
王以哲第一个夺了过去,然后低头看了一下,脸色也变了。
“老王,读呀。”脾气火暴的黄显声急了。
“昨日,日本驻朝鲜司令官林铣十郎已派出第19、20师团沿朝鲜北上,在图们江区域展开军事演习,意图不轨。”
王以哲读完了之后,瞠目结舌。
“这帮***!”黄显声蹭的一下子就占了起来。
林铣十郎本来就和关东军极为亲密,更是一个彻底的侵华派的狂热分子,他手底下的两个师团,19、20师团,总兵力达到3万人,而且算得上是精锐,这一次竟然到了图们江区域,虽然说是演习,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想接应关东军,一旦关东军和东北军开战,这两个师团肯定会越境进入东北配合关东军展开全面进攻!
19、20师团地三万人。再加上关东军地一万五千人,加在一起差不多4万人,沈阳地局势算是严峻到了极点了。
东北军在沈阳地驻军。现在对付关东军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加上林铣十郎手下地这两个师团,那可就相当吃力了!
张志忻说得没错,这个消息,绝对是灾难性的!
房间里原本有说有笑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
张志忻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十足的坏消息。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大石,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屋漏偏逢连天雨。祸不单行。
“娘的!管他来多少,来多少,咱们打多少!打一个也是打,打一千也是打!更痛快!”黄显声吼了气来。
“说的是!”王以哲地脸上,因为激动,肌肉都抽动了气来。
“我们按照先前的计划准备,志忻,你把这个情况告诉荣臻他们。看他们怎么说。”王以哲对张志忻道。
张志忻点了点头。
酒喝到这份上,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各位,大家干了这一杯酒,说不定这是我们这些人最后以此聚会了!”黄显声举起了酒杯。
“干!”
“干他娘的!”
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夜里十一点多,一般人从饭庄里面出来,各自告辞。
“柯里昂先生,我送你回去。”王以哲进了车子,对我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告诉我的人。转移到了北大营了,直接回去了就行了。”我笑了笑。
“柯里昂先生,沈阳城里面更安全。”王以哲提醒我道。
“我要是图安全,就根本不会来沈阳了。我来这里。可是为了拍摄一部电影的。”我的话,把王以哲逗乐了。
这个汉子笑了一下,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柯里昂先生,你说辅帅这几天能够回来吗?”王以哲突然问了一句让我发愣的话。”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王以哲叹气道:“一方面我希望辅帅能够回来,他要是一回来,我们这些人地很多事情就好办了,可另外一方面。我又不想让他回来。柯里昂先生,你不知道。在我们东北军中,辅帅是对日本人最强硬的人,这方面他和少帅有些矛盾,这一次他如果是回来了,我们这么一闹腾,绝对会连累他。我们这些人怎么处理都没有关系,可是辅帅如果被处理了,那东北军的脊梁可就没有了。”
王以哲一边说,一边扭头看着窗外。
车过北门,外面全部是站岗的日本兵。
“看看看看,这些日本人,每一次看到我都想拽出一把龙式冲锋枪把他们突突了!”王以哲骂了一句,朝车窗外吐了一口唾沫。
到了北大营,已经是深夜了。
回到了王以哲给我安排的那个院子,霍尔金娜他们都在等我呢。
“我让你们办的事情你们都办了没有?”我问道。
“都办了,璇子他们我已经想办法运出城了,在北平那边有人接应他们。”尼可答道。
拍摄到了现在,一部分戏已经拍摄完毕了,像璇子这些演员都完成了自己的人物,留在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了必要,所以我叫尼可想办法弄了一列车,把他们连同剧组里面那些没有留下必要的人员、设备全都装去了北平,而留下来的人,比如金焰等人,都是精简下来的人身上有拍摄任务地人。
“老婆,我让你走,你偏不走,留在这里,多危险。”我笑着对霍尔金娜道。
霍尔金娜使劲拍了我一下,然后白了我一眼:“我走了,谁看着你!要走一起走!”
看着灯光下她的那张小脸,我立刻心暖了起来。
“咱们的厂卫军如何分配地?”我转身问达伦。
“50个跟着费穆先生他们。50个跟着斯登堡,剩下地,全都到这边来了。”达伦笑了笑。然后问我道:“老板,是不是快要打仗了?”
“快了。达伦,告诉我们的人,让他们给我警觉点,明天白天好好休息,明天晚上谁都不准睡觉,一定要做好战斗准备。”我低声道。
“老板,明天要打仗!?”卡瓦惊诧了起来。
“基本上可以确定。”我笑了笑。然后大手一挥:“睡觉去!”
这天晚上,我睡得格外地香甜。不知道是因为喝酒的原因,还是因为对王以哲等人的行为感到欣慰。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外面的动静给闹醒了。
走出门外,发现北大营里面一片忙乱,两个团4000多名士兵都被发动起来,开始在大营里面布置起工事来。这段时间,北大营就已经在做这件事情了,四个卡子门周围全都用麻袋堆起了防御工事,大营里面更是不满了战壕。我到外面的时候,王以哲正在指挥人把枪支弹药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呢。
“忙死了。事情太多了。”王以哲苦笑道。
“忙完了这些就让你地兵好好休息吧,不要太累,白天好好睡觉,晚上才有精神。”我笑道。
“说地是。今天下午我就让他们给我睡觉!”王以哲摘下了帽子,捋了捋头发。
忙活了一上午,北大营里面地工事基本上完成了,下午地时候,除了安排少量的人负责警戒之外,其他的士兵都被王以哲命令取睡觉了。
“也不知道其他的部队现在怎么样了?”王以哲和我坐在旅部里面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估计也在忙活吧。”我答道。
“旅长。旅长!”王以哲的侍卫队长跑了进来。
“马六!你他娘的每次就不能不这么慌慌张张的!”王以哲骂道。
“旅长,日本人,日本人来人了!”那个马六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一口东北话。气喘吁吁地指了指门外。
“日本人来人了!?”王以哲一下子站了起来,道:“你有没有让他们进来!?”
“没有!你不是吩咐了吗,日本人如果来了一律不让进营子。”马六嘿嘿笑了起来。
“算你小子有脑子!”王以哲冲我挤吧了一下眼睛,然后带着一帮人出了旅部直奔西大门。
穿过了防御工事,走到了门口,果然发现门口站了一队日本人。
“小野中队长,到我们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王以哲看着为首的那个日本人笑道。
看起来他们对彼此都很是熟悉。
那个日本人态度也很好。用生硬地汉语道:”王旅长。我们来拜访,你不让我们进去。实在是很不礼貌。”
王以哲做出了一个十分无辜的表情,道:“我也想请你们进去喝茶,可是不行呀,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营子里面有不少人生病了,好像是传染病,整个营子都封锁了,连我都感觉身体有些异样,你们要是想进去,我不反对。”
王以哲一边说一边往前走,那帮日本人一听说传染病,全都后退了起来。
“这个不必了,不必了。”领头的这个叫小野的连连说道。
“小野中队长,到我们这里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没有?”王以哲问道。
“有。有。”小野一边点着头,一边满脸是笑地说道:“王旅长,你也知道,最近中日两国军队有点摩擦,我奉岛本长官的命令前来照会王旅长,希望我们双方不要起冲突,做个好邻居。”
小野满脸笑容,嘴唇上的小胡子直抖。
“这个我们当然欢迎了。请回去状告岛本大队长,我们对此很是赞同。”王以哲点了点头。
“那么,就此告辞!”小野行了个礼,带着人一溜烟走了。
“旅长,今天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小鬼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619团团长张世贤惊诧道。
“估计是看我们这段时间又是修工事忙进忙出地。加上上一次620团和独立炮兵团进城,小鬼子吓到了,所以这才主动过来要求和平。”621团副团长王志军笑道。
“老王。有点不对劲呀。”旅附何立中看了看自己的老上司王以哲,皱起了眉头。
“你也感觉出来了?”王以哲一边笑一边转过身去。
“小鬼子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加上最近形势这么严峻,他们刚才这一出戏十分的不正常。”何立中断定日本人有鬼。
“柯里昂先生,你怎么看?”打了这么长时间地交道,王以哲十分重视我地意见。
“估计是麻痹吧。让你们放松警觉。王旅长,日本人看来真的近期要发动进攻了,而且很有可能你们的北大营就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
王以哲听了我地话。点了点头。
“旅长,那我们怎么办!?”张世贤、王志军等人有些急了。
“怎么办?打他娘的!”王以哲笑道。
“老王,上头可是有命令的。”何立中提醒王以哲道。
王以哲和我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何立中等人不明白我们葫芦里面卖地是什么药。
“老何,你们是想和日本人痛痛快快打呢,还是跑犊子?”王以哲道。
“当然是打了!谁他娘的像当孙子!”何立中也骂了出来。
“既然是这样,那就别问了,什么事情都听我的!”王以哲神秘地笑了笑。
何立中、张世贤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明白了自己这位顶头上司的想法了。
九月十八日。这一天天气有些炎热,阳光很好。就照在窗户外面,让人慵懒。
但是在北大营的旅部里面,一帮人却在商量着如何对付。
“日本人如果打,估计十有八九会从虎石台发兵,然后从柳条湖攻打西卡子门。所以这一带一定要重兵防守。”王以哲一脸地兴奋,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老王,日本人可是有炮地,他们一贯善于先用火炮轰击然后步兵压上,我们的炮兵团可是调到了城里面了,现在在北大营。只留下2门重炮还有20多门一般地火炮。”何立中道。
“够了,足够了。”王以哲咕嘟咕嘟喝了一杯水,抹了一下腮帮子,道:“我们四千人。他们是三个守备大队加在一起才1500人,我们的武器又比他们地好,还打不过他们?”
王以哲圆睁虎目,兀自攥紧了拳头。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吃完了晚饭之后,北大营里面一片安静,士兵们按照先前的指示。一部分和衣而卧在兵舍里面休息。一部分则开始警戒。
北大营在沈阳城外,不像沈阳城里面那么的喧闹。除了听到呼呼的夜风之外,只能听到一些不知名的鸟叫。
北大营的中心,一棵大树旁边,是一个小型的掩体。这个掩体,现在是北大营的指挥部。
掩体里面地方不大,但是充当指挥所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因为天气热,说一王以哲让人大树下面摆起了一张桌子泡上了一壶茶,我们一帮人在夜色里面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柯里昂先生,你觉得他们今天晚上会有动作吗?”王以哲问道。
“这个我不敢肯定,不过很大可能有。”我喝了一口茶。
“我也这么觉得。就冲小鬼子今天那个出奇的举动。”何立中搭话道。
“那就让他们来吧!”王以哲咬了咬牙。
他有些紧张。不光是他,何立中等人也很紧张。这毕竟是和日本人地正式冲突。虽然之前一直都说冲突冲突,但是真正发生了的时候,心情显然是不一样的。
“柯里昂先生,如果发生冲突,你们可得注意一点。”王以哲叮嘱我道。
剧组的人已经被我安排下去。我和胖子已经做好了足够地拍摄准备,尽管有厂卫军的保护,王以哲还是不放心。把他的侍卫队都拨给了我,让马六带人贴身保护。
“放心吧,你们打你们地,我们没问题。”我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胖子,胖子拍了拍摄影机,示意他已经做好准备工作了。
夜色越来越浓,刮起了风,风一刮。先前的暑气就一点点散去了,到了后来,就感觉到有点凉了。
一帮人搬进了掩体,开始的时候我们还聊天,倒是到了后来大家就有点疲倦了,便眯着眼睛打盹。
中间我醒过来几次,最后一次醒来,看了一下怀表,上面显示的是十一点。
“柯里昂先生,这么晚了。看来今天晚上怕是没事情了。”王以哲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是呀,这么晚了。”何立中应承道。
619团团长张世贤和621团附王志军已经下到队伍去了,所以掩体里面没有多少人。
“那可不一定。后半夜可是最危险地时候。”我打了一个哈欠。
轰!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一声巨响从西边传来。
王以哲噌地一下就走出了掩体。
与此同时,胖子手脚麻利地打开了摄影机。
“老何,刚才是不是炮声!是不是!?”王以哲看着西卡子门的方向大声道。
“不是!应该是引爆了炸药。”何立中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王以哲转身进了掩体,然后抄起了步话机:“老张,刚才那声爆炸是怎么回事!?”
“旅长,是从西边柳条湖传来地!好像是有人引爆了什么东西!”那边传来了张世贤有些纳闷的声音。
“奇了怪了!”王以哲嘟囔了一句。
轰!
轰轰!
轰轰轰!
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地面都震动了起来!
突突突突突突!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
“旅长!西门外有人向我们进攻了!是小鬼子!我看到他们的旗子了!……重型榴弹炮!重型榴弹炮!还有机枪!……旅长,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张世贤的声音夹在在枪炮声中,很是嘈杂。
“日本人这算是找茬了!”王以哲转身,对通信兵大吼了起来:“给我接荣参谋长!”
通信兵很快接通了电话。过了一会,那边响起了荣臻的声音,听他那声音,估计刚刚从被窝里面起来。
“王旅长,什么事情?”荣臻喃喃道。
“参谋长!日军突然进攻我北大营,用重炮轰击,现在已经杀向西卡子门!我们应该如何心动!?如何行动!?”王以哲大声吼道。
“什么!?”荣臻看样子清醒了:“你再说一遍!?”
“日军突然进攻北大营!形势危急!我等如何行事,还请参谋长指示!”王以哲重复了一遍。
“日本人进攻北大营!不可能!”荣臻叫了起来。然后马上命令道:“王旅长。无论如何,就是日本人冲进了营内也不能抵抗!武器都要收入库内!听清楚了没有!?”
“可是参谋长。日本如果要命怎么办!?”王以哲叫道。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要命就给他!我再说一遍,不准抵抗!不准动!要把枪放在库房里面!日本人进来,你们挺着死!大家成仁,为国牺牲!”荣臻的声音,很是刺耳。
王以哲气得脖子上的青筋条条绽出。
“参谋长,把枪放在库房里面,恐怕不容易办到吧!?难道就让兄弟们被日本人活活打死!?”王以哲愤怒了。
“王以哲!我传递的是少帅地意思!也是南京蒋主席的意思!你要是挑起事端,酿成大祸,毙了你一百回都不能挽回重大损失!你可不要置国家利益于不顾!不准抵抗!”
荣臻吼完,挂断了电话。
啪!王以哲放下了手中的话筒,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旅长,怎么办!?”何立中叫道。
王以哲睁开眼睛,使劲拍了一下桌子:“我们吃老百姓的,喝老百姓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说不抵抗的那些人,全是孬种!不抵抗!?老百姓会戳他的脊梁骨!我们红龙旅不当孬种,做不出这样孬种的事情来!传我的命令,给我打!狠狠地打!”
王以哲卷起了袖子,转脸对传令兵道:“告诉张世贤和王志军,他娘的谁要敢临阵逃脱就我毙了谁,不能让小鬼子踏进北大营一步!”
“是!”
掩体之内,群情激昂。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猛烈地炮声响了起来,外面一片火光!
九.一八的炮声,在这一刻,响了起来!
第1022-1023章 血战北大营
1931年9月18日晚11点47分。
这个时间,一定会被永远的记住!
日本人在一阵剧烈的炮击之后,开始从西卡子门进攻中国军队驻守的北大营,王以哲在接到荣臻的不抵抗命令之后愤然抗命,带着手下的619团和621团对日本人的进攻发起了抵抗。
因为事先已经有了准备,所以中国军队并没有多少的慌乱,而在兵舍里面休息的那些士兵们,一听到炮声也都从兵舍里面跑出来在各级长官的带领之下迅速进入制定阵地。
西卡子门。战况最激烈的地方。
我和胖子带人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密集的枪炮覆盖。
“打!给我狠狠地打!兄弟们,小鬼子的人没有咱们的多!”619团团长张世贤亲自上阵指挥,怒吼连连。
“张团长,战况如何?”在布置好胖子的拍摄工作之后,我弯着腰跑到了张世贤的身边,子弹就在我头上嗖嗖的飞过。
“柯里昂先生!?你怎么跑到这里了!这里太危险了!”张世贤发现是我,大惊。
“危险个屁,不到这里来我哪里能够拍到镜头。”我笑了起来。
“西卡子门看来是日本人的主攻方向,我方前面至少有二个守备大队一千多人。这帮***一开始以为我们不会抵抗。所以进攻起来肆无忌惮,我们一开火,外面就丢下了一地地尸体。现在他们知道碰上硬钉子了,你看看,开始龟缩到后面用他们的老技俩了。”张世贤哈哈大笑,露出了略有些发黄的牙齿。
我半站起来观察,果然见西卡子门外地野地上,日军死了一地。
西卡子门的土墙,已经倒塌了很大一部分,这些土墙虽然厚实。但是绝对是禁不起日军的重炮轰击的,好在中国军队早就有准备了,在土墙后面已经挖好了战壕等工事,所以土墙倒下之后,日本想大规模地冲入显然是不现实的。
他们绝对没有料到中国军队会抵抗得如此顽强,更没有想到中国军队竟然有所准备,所以在一开始进攻吃亏之后,他们开始后撤,然后使用了炮火轰炸的老办法。
轰轰轰!
轰轰轰!
日本人的火炮猛烈轰击,那些炮弹飞到北大营里面爆炸。空气里面到处都是灰尘。
“呸!”张世贤吐掉了嘴里面的土,转脸抄起了步话机:“赵老黑,你们一营是不是孬种呀!机枪呢!?机枪呢!?”
“团长,急什么呀?日本人没上来用机枪太浪费了,俺们用冲锋枪招呼他们就已经是高看他们一眼了!……娘地,全体卧倒,小鬼子使用掷弹筒了!”
步话机那边传来了一个老兵油子的声音。
轰轰轰!
日本士兵果然大规模地使用了掷弹筒。那是日本军队中最常用的杀伤性武器,威力介于火炮和手榴弹之间。
西卡子门左侧的一片阵地被覆盖了,原本的一些火力点变成了哑巴,那边的一些战士很有可能牺牲了。但是仅仅一两分钟之后,从那些战壕里面再次响起了愤怒的枪声!
“火炮!咱们的火炮呢!?”张世贤转脸吼道。”团长,咱们的火炮已经到位了!”一个士兵跑了过来。
“打!告诉火炮营,给我回击!”张世贤咬牙道。
轰轰轰!
中国方面也炮火还击。由于炮兵团被调到了沈阳。所以北大营里面的只留下几门重炮,其余地都是东北军部队里面常用的普通火炮,但是这种东北军自己生产的火炮,威力并不比日本人逊色多少,所以一阵猛轰之后,日本人那边也是人仰马翻。
“对!就这么打!他娘的!”张世贤大笑。
双方就这么用炮火相互轰击,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日本人那边暂时没有动静了。
“团长。有些奇怪呀。”张世贤的参谋长赵果有点纳闷了。
“日本人难道逃了?”张世贤身边有人小声嘀咕道。
“逃?这不太像这帮日本人的作风。恐怕有大阴谋吧。”张世贤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轰隆隆。
一阵响声从夜幕里面传了过来。虽然看不清楚前方的情况,但是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日军阵地里面应该是开出了什么东西。
“赵老黑!注意了!日本人用上坦克车了!”张世贤立马明白了。抄起了步话机一阵猛喊。
我伸出头去,借着炮火的微弱的光亮,看到自西卡子门外出现了一排高大地身影。
装甲车!日本人一次用上了近20辆装甲车!
“调集火炮!调集火炮!”张世贤大喊了起来。
这一次,算是西卡子门的形势第一次变得严峻了起来。比起炮火轰击,日本人的坦克车的威胁更大,庞然大物地坦克车,拥有三寸的钢架,如毒蛇猛兽搬冲过来,不时发射出炮弹,坦克车上的机枪手更是居高临下突突突地猛扫,加上跟在后面的日本步兵的冲锋,很容易就会在阵地上撕开一个口子然后让日本人蜂拥而入。
张世贤急了,大叫调集火炮,这个时候,有可能对付坦克车的,也只有火炮了。
“胖子,我们走!”我对胖子摆了摆手,我们搬着机器就要上前,张世贤一把把我拽住。
“柯里昂先生。你要干吗!?”张世贤大叫道。
“我上前面去。”我笑了起来。
“不行!前面太危险了!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没法向上面交代。”张世贤说什么也不让我上去。
“张团长,你地任务是打仗。我的任务是怕电影,这里是你地战场,也是我地战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保护好柯里昂先生!”张世贤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和胖子等人顺着战壕来到了西卡子门的最前沿阵地,在那里,我见到了赵老黑。
这是个身高至少有一米八的铁塔一搬的大汉,脸上都是土,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鼻子眼,他笑的时候,只能看到一排白牙。
“赵营长,怎么样?”我问道。
“日本人被我们撂倒了一地。我们这边也有不小的伤亡,我手下差不多有一个连地兄弟没了。”赵老黑说到这里,沉默了。
左侧的一个战壕里面,躺着不少战士的尸体,炮火映衬出一张张年轻的脸。
“营长,日本人的铁怪上来了,怎么办?”赵老黑身边的一个战士道。
“团长调重炮呢!”赵老黑一边说。一边对右侧的人道:“虎子!给我用火力压制!”
“营长,你就放心吧!”那边回复了一句话,然后阵地上就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这枪声,我再熟悉不过了,龙式冲锋枪的怒吼惊天动地。
日本装甲车上的机枪手很多都被射得一身窟窿,但是坦克车依然如履平地轰隆隆向前,它们一边冲锋一边发射,东北军前方地阵地陷入一片火海,很多战士都牺牲了。
而东北军的子弹打在装甲车上根本没有不能伤它一丝一毫。
轰轰轰!
阵地的后方响起了炮声,一发发炮弹呼啸着飞向了日军。张世贤的火炮算是发威了。
跟在坦克车后面的那些日本人算是倒了霉了。被轰得残肢乱飞,在倒下一片之后,仓皇后撤。
也有炮弹打在坦克车上,坦克车被打得一下子弯了过去。
“打中了!打中了!”阵地上响起了战士们的欢呼声。
但是他们的欢呼声还没有持续多久就消失了。日本人的坦克车只不过被打得转个身而已。调整好之后,它们又掉过头来继续前面。
“铁怪!铁怪!”东北军的士兵们目瞪口呆纷纷大叫了起来。
是的,地确是铁怪!日本的装甲车在沟壑面前如履平地,碰到战壕,只要宽阔得不足以把它们吞噬,它们就能大摇大摆地冲过来。
很快,前面的十几辆坦克车就突破了东北军的第一道防线,战壕里面地东北军跳出来射击。结果都倒在了从坦克车上射出的子弹下面。
看着一排排的战士倒下。我的心揪了起来。
“赵营长,得想个办法呀!”我急道。
红龙旅虽然装备先进。但是并没有反坦克炮。
这好几吨重的怪物在东北军的阵地上肆无忌惮,它们在士兵们的身体上碾压,子弹的扫射更是带来地巨大地伤亡。
“兄弟们,咱们让小鬼子看看咱们东北军爷们的厉害!上!”从我们右侧发出了一声怒吼,我转过脸去,发现在一个三十多岁脸上留有胡子地大汉的带领下,一群士兵从战壕里面跳了出来,向日本人的坦克冲了过去。
“他们这是要干吗!?自杀吗!?”我睁大了眼睛。
突突突突!
日本人的机枪响了起来。
冲过去的这些战士,在跃出战壕之后,立刻散开,分成十几个小队冲向敌人的十几辆坦克,在日军的扫射面前,很多战士没冲到跟前就倒下了,只有为数不多的战士冲到了坦克跟前。
他们,用血肉之躯和日本人的铁怪拼命!?
有敌无我!
我的心揪了起来,目光紧紧放在了那个留着胡子的大汉身上。
他在地上翻滚。在地上匍匐前行,子弹射在他身边地土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在躲闪之中。他冲到坦克车跟前,然后一纵身由坦克车的边缘攀爬而上,左手掀开坦克车顶上的铁盖,右手地手榴弹就往里面甩,然后一个箭步跳下地,翻几个滚,迅速离开。
轰!
一声闷响在日军的坦克车里面传来,瞬间那个咆哮的铁怪就窝工不动了。
“好!”
“炸得好!”
阵地上响起了战士们的一片欢呼。
那大汉炸了一辆坦克之后。再次攀上旁边的一个坦克车,将手榴弹塞进了铁盖里面,然后整个人的身子攀附在坦克上等待里面爆炸。可是这一次,让人不能置信的事情发生了,那手榴弹竟然没有爆炸,被坦克车里面惊慌失措的日本人给甩了出来。
大汉急了,再一次爬上坦克,掀开铁盖拽出了龙式冲锋枪,把冲锋枪塞到了铁盖里面。
突突突突突突!
一阵枪响之后,那辆坦克也停止了动作。
轰!
轰!
轰!克中。有七八辆内部都发生了爆炸,坦克车里面的日本人被炸得血肉横飞!其余的几辆见形势不好,掉转车头落荒而逃!
坦克车在日本人里面向来都是最厉害的武器,所向披靡,但是这一次,在红龙旅战士的血肉之躯面前,它们栽了跟头。
那大汉站在坦克车上,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小日本,给我记住了,东北军没有一个孬种!没有一个孬……”
轰轰轰!
他还没有喊完话。就被一阵猛烈的炮火覆盖!
后方的日军炮火齐射,无数发炮弹将他们连同那些被炸毁的坦克车一并覆盖!
那大汉倒下了!
在炮火中倒下了!
连同和他一起的弟兄们!
这个连的人,全体阵亡,无一生还!
“虎子!”我身边地赵老黑目眦尽裂!
我的心。在滴血!
胖子在旁边一边拍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泣一边咬着牙调整摄影机的位置和镜头!
这个连的冲锋,让日本人的坦克车瞎了火,一下子就损失了七八辆坦克车的日本人,也恼火了,在剩下的十几辆坦克车的开路之下,他们再次发起了冲锋。
十几辆坦克车轰隆隆前行,后面跟着一队队的日军!他们迅速向东北军已经快要成为焦土的阵地前进。
东北军地前沿阵地。赵老黑的手里。只剩下不足200人了。
“兄弟们,日本人上来了。你们说怎么办?”赵老黑大叫了起来。
“打他娘的!”
“给虎子连长报仇!”
战士们全都从后面掏出了手榴弹。
“柯里昂先生,你赶紧后撤。这片阵地我不知道能不能守住了。”赵老黑一边拽出手榴弹,一边转脸对我笑了笑。
我明白他要干嘛,他要带领着兄弟们像虎子那样把日本人最后的这十几辆坦克给炸掉,只要炸掉了这最后地铁怪,日本人进攻的优势就不在了。
这可是九死一生呀!
他还能笑得出来!
“马六,告诉团长,往后清明的时候,别忘记了给兄弟们烧点纸钱!”赵老黑冲站在我身边的马六挤吧了一下眼,然后转身对身边的那200多个战士高吼了起来!
“兄弟们,有卵子的跟着我赵老黑杀鬼子!”
“杀呀!”
“杀呀!”
“杀鬼子!”
在赵老黑的带领之下,一群好汉跃出战壕,他们端起龙式冲锋枪一边射击一边向前猛冲!
留给我们的,是一个个高大地背影!
日本人被吓倒了,跟在坦克后方地那些日本兵很多人都呆了!
他们不敢相信。在坦克面前这帮中国人竟然发起了冲锋。
“亚西给给!亚西给给!”日本地军官吼了起来。
日本兵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漫过坦克车朝赵老黑他们发起了进攻。
赵老黑他们一边跑一边射击,龙式冲锋枪比起日本人地三八大盖占尽了优势。冲到前面的日本人纷纷倒下,赵老黑地人们迅速向前。
突突突突!
日本人坦克上的机枪开始扫射,一次同时,后面的日军也开始蹲在地上射击。
日本人的三八大盖虽然在连发上不如龙式冲锋枪,但是准确性十分的高,在密集的射击之下,赵老黑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了!
面对着日本人的子弹和炮火,200都条好汉没有一个退缩。即便是倒下了,也是朝着敌人地方向!
很快,有战士冲到了坦克跟前,他们攀上了坦克,将手榴弹塞到了坦克里面。
这一次,日本人聪明了,很多坦克里面的日本兵都把手榴弹甩了出来,他们甩出来,东北军的兄弟们就再给他塞进去,双方就这么争夺着。
轰!
第一辆坦克车被炸了。炸掉敌人坦克的那个士兵,年纪很轻,估计之后十七八岁,在炸掉敌人之后,他就倒在了日本步兵的子弹之下。
轰!一辆坦克上,一个东北军的士兵在和一个日本兵拉扯手榴弹的时候,手榴弹爆炸了,他和敌人瞬间就消失了,而跟在他后面的一个同伴并没有悲伤,而是顶替了他的位置。再一次朝日本人的坦克里面塞进了手榴弹,然后,他死死地用胸膛堵住了坦克车地铁盖口,不让敌人把手榴弹甩出来。
噗!
他的后背上。露出了一把军刀的刀尖,里面的日本人肯定是气急败坏了。
轰!
手榴弹终于在坦克车里面爆炸了!坦克车歇了火,这个战士的身体,也消失了!
轰!
轰!
轰!
一声声的闷响在战场上响起,就在我眼前的不远处!
我希望听到这样的声音,因为每一声响就说明有一辆日军的坦克报销了!
但是我又不愿意听到!
因为每一声响,都表示至少一个东北军兄弟的生命消失了!
赵老黑!
现在他是在日本人面前没有倒下地不多的十几个人之一,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两辆没有被炸毁的坦克车。
紧紧十几分钟。日军地十几辆坦克车只剩下了这两辆,而东北军的这一个营。也只留下了这十几个人!
可他们依然没有人退缩!
日本兵很清楚赵老黑他们的意图,步兵蜂拥而上,要保护他们最后的这两辆坦克。
有步兵保护,想攀上坦克,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怎么办!?
“小日本!爷爷送你们上路!”赵老黑发出了一声怒吼,然后冲向了那些日本人。
他的身体上挂满了手榴弹,而这些手榴弹的总引线,已经被他拽开了!
“红龙旅的兄弟们,替我多杀几个鬼子呀!”
轰!!!!!!!
一声巨响,淹没了赵老黑,也淹没了他面前地那群日本兵!
“赵营长!”
“赵老黑!”
东北军地阵地上,响起了一阵吼声!
赵老黑用自己的性命,给他地手下铺平了道路!
爆炸之后,保护坦克的日本兵被炸得血肉狼藉,坦克周围顿时得到了肃清。
剩下了的几个东北军的士兵从地上爬起来,攀上了坦克。
“兄弟们,多杀鬼子呀!”
在吼声之中,他们全部牺牲在日本人的子弹下面!
轰!
剩下的两辆日本坦克,其中的一辆被炸坏了。
但是最后的一辆,依然轰隆隆向前!
日本人的最有一辆坦克!
在阵地之上。它是那么地刺眼,那么的厌恶扬威!
它的装甲上面,全部是血!那些血。有日本人地,也有东北军的!
“他娘的,我去!”我身边的马六纵身就要上去。
轰!!!!
就在马六快要跳出战壕的时候,日军留下的那唯一的一辆坦克突然剧烈爆炸,连外壳都被炸得粉碎!
“老板!那是重炮!咱们的龙式重炮!”我身边地达伦大叫了起来。
龙式重炮在北大营只剩下2门,一个分布在北卡子门,另外一门重炮被布置在军火库旁边以防万一,看来张世贤最后还是把它调过来了!
随着日军最后一辆坦克被炸毁。东北军前方的最大危险被消除,接下来,就要是硬碰硬了!
“柯里昂先生,我们走吧!”马六看着我道。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战壕,则个原本属于赵老黑他们的空荡荡的战壕,满脸都是泪水。
“卡瓦,鸣枪,给赵老黑他们送行!”我转脸对卡瓦他们道。
卡瓦一挥手,跟在他身后的那100名厂卫军集体将手中的龙式冲锋枪对准了蜂拥而来的日
突突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突突!
一阵阵枪声在这片战壕上回响!
冲在前方的日本人纷纷仆倒!
“柯里昂先生,团长有令。这里太危险,让你退到后面的战壕里,这里我们来接手!”一队队士兵沿着战壕漫了过来,领头地一个年纪有二十多岁的人对我说道。
“栓子,你自己当心点!记住娘说的话。”马六关照了那个领头的一句,然后转身对我说道:“柯里昂先生,我们走吧!”说完,他带人过来,架起了我,离开了这片阵地。
“马六。刚才那个是?”我问道。
“我弟弟。”马六看着我,笑了一下。
火光中,这条汉子的脸,是那么的坚毅!
“兄弟们。一营的人个个是好汉!咱们二营的也不是孬种!好汉死在阵地上!给我上刺刀!”身后传来了栓子的喊声!
西卡子门一战,炮火之中,619团1营几乎全体阵亡。
在他们面前,日本无法前进一步,马栓带领着2营迅速填补了1营的阵地,这个时候,日本人已经发起了冲锋!
他们已经损失惨重了,现在又没有了坦克地冲锋。时间紧迫。只能采取最直接的方式了。
这也意味着,最惨烈的肉搏战即将开始!
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进入战场。马六做地,只是叮嘱一句就带着我离开。
他把亲弟弟留在了身后,脸上满是自豪。
“旅长,放心吧!只要我们619团还有一个人在,小鬼子就不可能踏进西卡子门一步!……我知道了!……是!”掩体后面,619团团长张世贤卷胳膊捋袖子,双目赤红!
刚才的那一幕幕惨烈的场面,他自然是看到了。
“柯里昂先生,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轻易上战场!”张世贤抓起了望眼镜,观察起西卡子门外的战况。
“张团长,马栓今年多大?”我问道。
“23了。”张世贤回答道。
“23?!”虽然我料到马栓年纪不大,但是没想到这么年轻。
“怎么,嫌他年轻?”张世贤转脸看了看我,笑了起来。
“有点。”我点了点头。
“柯里昂先生,他23岁就能当上营长,那可是凭本事的。告诉你吧,那小子打14岁开始就扛枪吃粮了,打过无数次仗,也算上是个老兵油子了!”张世贤哈哈大笑。
站在他身边的马六一边笑一边摸着自己腰上的枪。
说不担心自己的弟弟,那是假话。但是谁让他是当兵地呢。
西卡子门外,杀声震天,日军开始冲锋!
一片片日军端着上了刺刀地三八大盖冲了上来。
“打!给我打!”
在栓子地命令之下。阵地上响起了龙式冲锋枪地怒吼声。
冲锋的日军不断有人仆倒,但是因为双方地距离实在是很近,所以转眼之间他们就冲到了前面。
“弟兄们。我娘说过,当兵的就得保家卫国!跟着我,上!”马栓第一个跳出战壕,端着刺刀就冲了上去。
“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2营的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跳出战壕冲向日军,杀声震天!
肉搏战!最惨烈的肉搏战就在眼前!
日本人的三八大盖,那是出了名的善于近战的武器,枪长1.275米。重近4公斤,配上三零式刺刀,整体超过1.5米,这个长度长于世界上所有的步枪,在近战中一向有着无与伦比地优势,而且日军平时重视刺杀训练,几层各部队都有刺杀教官,他们的刺杀技术十分的不错,加上三八大盖这个拼刺的利器,使得他们在以往的肉搏站中占尽优势。
可能也是因为如此。日本的指挥官才会下达冲锋的命令。他想用这样的优势来在肉搏战中击垮东北军,进而突破成功。
但是他的如意算盘,这一次可能要失灵了。
因为在武器上,龙式冲锋枪并不比日本人的三八大盖差。枪长1.2米,重3.5公斤,配上专用地三棱龙式刺刀,整体长也达到了1.5米,可以说在长度上,龙式冲锋枪和三八大盖不相上下,而在重量上龙式冲锋枪比三八大盖轻了不少。更加灵活。
红龙旅的人,都是精锐,也都是选拔出来的,平时在肉搏上也有训练。虽然不像日本人那样有专门的教官,但是这些人的肉搏经验都是从战场上学会来的,更加的实用,而在体能上,东北军人高马大,日军身材矮小,这也占了不少便宜。
除了这些之外,东北军还有一个极大的优势。这个优势。是日本人自己放弃掉的。
在后世,很多人看战争电影的时候都会看到日军在冲锋肉搏地时候退掉三八大盖中的子弹。他们会以为日本人这是讲武士道精神,其实这种想法大谬。
日军之所以在肉搏的时候退掉子弹,根本的原因是因为三八大盖本身有一个极大地缺陷。设计这种武器的人员当时由于过于重视三八大盖在射程和精确度上面得要求,导致它采用了6.5毫米半底缘尖弹,这种小口径的子弹虽然有着良好的飞行稳定性,但是因为它的稳定性实在是太好了,导致如果近距离肉搏,子弹击中人体之后,依然能够保持原样飞出来。也是说它有很好的穿透力,能够贯穿人体,一弹两洞,连受伤的时候,伤口都是光滑的。
由于子弹击中人体在人体停留地时间很短,然后飞出,使得人体受伤较小,如果不被集中重要部位,很难对射中者形成致命伤。而在肉搏地时候,士兵是混乱的,可以想象,日本对对手开枪,子弹很有可能射穿对手地身体然后击中在他身后的同伴然后直接造成同伴的死亡。
所以,在肉搏的时候,日本人很自觉地把子弹退出来,并不是他们讲什么武士道精神,而是因为三八大盖本身的这个致命缺陷。
但是龙式冲锋枪就不存在这个缺陷,也就是说,东北军在肉搏的时候,可以照打不误!
西卡子门外,杀声震天,双方的军队在阵地上你来我往展开肉搏,刺刀碰撞的声音、突突突的龙式冲锋枪的射击声,此起彼伏。
马栓的2营虽然在肉搏、武器上占优势,但是相比于对手,他们的人数少,所以导致战事焦灼。
“告诉李谨,让他带上三营摸到敌人两侧去,然后狠狠地在日军两肋上插上两刀!”张世贤命令道。
“团长,那咱们的正面阵地可就空了。”参谋长赵果提醒张世贤道。
“怕个蛋!日本人也没有多少人了!他们一共三个守备大队,加在前一起1700多人,这一仗下来伤亡不比我们小,现在已经全部冲锋了。我们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告诉李谨,机灵点。”张世贤笑道。“是!”
命令很快被传了下去。619团最后一个营也开始行动了起来。趁着夜色,他们从土墙地缺口漏出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西卡子门外的肉搏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这样的战争方式,是最容易造成伤亡地,阵地上很快就躺满了尸体,有东北军的。也有日军的。
一会日本人突破了东北军的防线,一会东北军又把日本人赶了回去,状况激烈。
在一群人中,马栓的表现很抢眼。这个年轻人,身手灵活,他如同在日军中辗转腾挪,瞅准时机就会刺出致命的一刀,有的时候,干脆就突突突地射出去一排子弹,所以沾在他身边的日军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张世贤说得没错。打起仗来,这家伙是个好手。
而日军中,这样地好手,也是存在的。
在马栓前方50多米远的地方,就有一个日本军官,他一手挥舞着指挥刀,一首拿着手枪,动作犀利,东北军不少的士兵不是死在他的刀下就是死在他的枪下。
这个日本军官,我见过。不是别人,正是下午那个前来本答应要求和平共处的独立守备队2大队1中队长小野正雄!
他一边指挥一边进攻,然后发现了在他不远处的马栓。马栓那个时候,正在对付面前的一个高大的日本士兵呢。
小野举起了手枪。他意识到眼前地这个人可能是这群中国军人的头。
“小心!”在马栓旁边的一个士兵发现了小野正雄,他扑上前去护住了马栓。
啪!
小野正雄的那一枪击中了那个士兵的胸口,当场要了那士兵的命。
这个时候,马栓的刺刀已经刺进了他对面的那个日军的胸口,当他收回刀的时候,看到了小野正雄击杀了自己地同伴。
年轻的马栓直奔小野而去,凡是靠近他的日军都被他用冲锋枪给突突了。
小野正雄没有退缩,迎了上来。
两个人的肉搏。成为了这场肉搏大战中地焦点。
小野正雄的肉搏技巧是很高的。但是他的对手是不知道打过了多少仗的马栓。
仅仅两个照面之后,小野正雄手中的军刀就被马栓给挑掉了。
马栓并没有趁机杀他。而是将地上的一支三八大盖踢给了小野正雄。
小野气得五官扭曲,嗷嗷直叫,捡起枪就扑了上来。
两个人你来我往,几分钟之后,小野的进攻显得凌乱了起来,马栓瞅准时机将刺刀狠狠戳进了小野正雄地胸膛!
小野正雄惨叫一声,双膝跪地,倒了下去。
马栓走上前去,从腰上掏出刀,砍下了小野地脑袋。
“小日本,你们领头的脑袋被我砍下来了!”马栓用刺刀挑着小野地脑袋,在战场中大吼了起来。
他全身是血,如同凶神恶煞一般!
“杀呀!”
“杀!”
东北军士气大振,日本士兵慌乱了,很多人开始后退。
“亚西给给!亚西给给!”日军的后方,一个军官一边喊着一边拔出了枪。
“马栓,注意!”看到那个军官拔枪,我的心就提了起来。
马栓没有看到那个军官,他挑着小野的脑袋,大步向前,所到之处,日军纷纷后退。
啪!
一声枪响之后,马栓身体一震,停住了。他转脸看着那个军官,满脸的愤怒!
“栓子!”我身边的马六大叫了起来。
马栓踉跄着,将枪横放在手中,如同投掷标枪一样投了出去!
噗!
枪上长长的刺刀极其精准地刺穿了那个军官的脖子!
看到那军官倒地,马栓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那个灵巧的身体也重重倒下!
“栓子!栓子!”看着亲弟弟战死,马六悲痛欲绝。
“营长!”
“营长!”
“替营长报仇!“杀鬼子!”
2营士兵见马栓战死。悲愤冲天,发起了死命冲锋。
“杀!”
“杀!”
与此同时,从日军地两翼。3营的士兵突然杀出,日军顿时陷入了混乱。
“营长杀的是岛本!“
“小鬼子,你们地岛本大队长被我们杀了!”
在乱军之中,一个士兵挑起了被马栓最后击杀的那个日军军官的脑袋。
在火光之下,那个军官的面孔是如此的狰狞。
哗!混乱的日军见到这个脑袋,彻底崩溃了,丢下一地的尸体,猖狂后退。
“杀!”东北军乘胜追击。斩杀甚众!
“马六,栓子杀死的,是独立守备队2大队地大队长岛本正一!”张世贤放下望眼镜,看着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马六,拍了拍他的肩膀:“栓子是条汉子!”
马六抬起头看着张世贤,咬了咬牙:“团长,我要把栓子的尸体带回来。”
“去吧。”张世贤点了点头,眼眶红了起来。
马六带着人走向了战场,在战场之上,他找到了弟弟的尸体。
他就那么抱着。踉踉跄跄地走回来,泪流满面。
“他们兄弟俩,从小就相依为命,父亲让土匪抓去活剐了,母亲送他们当兵之后被日本人吊死了。我第一次见到栓子的时候,他才13。那是个冬天,我带着部队经过一个树林,一个孩子窜了出来,他手里面拿着一把刀,站在我的马前拦住了我。”
“他说他哥病得快要死掉了。让我救他,如果我救了他哥哥,他的那条命就是我的了,如果我不救。他就会杀了我。”
“我身边的很多人都被这个小孩逗笑了。但是我没有,我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小窝棚里面,看到了当时已经快要死掉地马六。我把他们兄弟俩带了回来,他们就留在了东北军。”
“这么多年来,他们兄弟俩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生死,从一个小兵,成为了咱们东北军中的军官,栓子更是成为咱们旅的说得着的打仗能手。可是今天……”
张世贤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这场肉搏之后,日军溃退了。东北军追击了之后,返回到了北大营。
“团长,日军现在退到了柳条湖一线,转为防御。”3营营长李谨跑了过来。
这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面皮发红。
“叫兄弟们打扫战场,同时做好防御工作,我估计日本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张世贤挥了挥手,李谨退下去了。
“团长,旅长叫你过去!”一个通信兵报告到。
张世贤点点头,把阵地交给了赵果,然后走向了红龙旅的指挥所。
指挥所里面,忙碌一片,王以哲站在一张地图面前,脸色严峻。
“旅长,我们击溃了日军的进攻,现在他们已经退到柳条湖一带转为防御了。”张世贤敬了个军礼。
“伤亡如何?”王以哲转过脸来,他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听说日本人溃败而露出任何的喜悦之色。
“我团一营全营死伤殆尽,营长赵老黑阵亡,二营营长马栓阵亡,其部伤亡近200人。击毙日军地数目正在痛击,不过不会少于800人!”张世贤回道。
“马栓阵亡了!?”王以哲睁大了眼睛。
张世贤点了点头。
王以哲沉默了起来,然后取下了挂在墙上的他的那件大衣交给了张世贤:“交给马六,让栓子穿着它走吧。”
张世贤点了点头。
王以哲叹了口气道,转身对身边的通信兵道:“发电!给荣参谋长、北平发电!”
王以哲大步走到门口,看着外面地夜色道:“九月十八日晚十一点四十六分,日军突然深夜进攻我东北军北大营驻地,猛攻西卡子门,并在其他各门开始进攻,先是炮火轰击,接着出动坦克,气焰之嚣张,前所未有!我红龙旅奋起反抗,于西卡子门击溃日军主力,伤亡近千人,击毙日军800余众!扬我东北军之威风,守我东北之领土!日军现退守柳条湖,我旅欲增援沈阳,确保沈阳之平安!王以哲,民国二十年九月十九日!”
“旅长,我们要撤吗?”张世贤问道。
王以哲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那幅地图边,道:“我刚刚收到了黄显声和张志忻的消息,日军这一次显然是精心布局,他们派三个独立守备大队进攻我北大营,与此同时,驻扎在沈阳西门的日军第2师团第29联队1500人开始进攻大西门,黄显声和王铁汉他们正在奋力抗击,战况激烈,此外,日军的守备队一部连同日本在乡军人越500人冲进北市场,从南驶来的列车满载着日军到站,并没有向北驶去,估计是增援部队。目前沈阳城东南西北都交上了火,而以西门最为激烈,黄处长的公安总队虽然人数众多,但是装备不行,打得很是吃力,好在西门有王铁汉顶着,暂时没有失守的危险,不过时间长了,难免会发生意外,所以我想增援沈阳城。你们觉得呢?”
王以哲打量着张世贤和何立中等人。
“旅长,我们听你的。”
“对,北大营这边已经打完了,沈阳不能丢。”
张世贤等人十分同意王以哲地观点。
“柯里昂先生,你觉得呢?”王以哲最后问我道。
“增援是没有问题地。但是我觉得你们少做了一件事情,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看着王以哲,我沉声说道。
从今天开始,壮烈地东北抗日就要开始!
第1024-1025章 浴血西大门(上)
“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没有做?”王以哲看着我问道。
“你们向荣臻发电,向北平发电,在程序上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你们忽视了更为重要的人。”我笑了起来。
“更为重要的人?难道是南京的那位?”王以哲问我道。
我摇了摇头。
“柯里昂先生,那还能有谁?”王以哲有点糊涂了。
“民众,中国四万万民众,还有所有希望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人。”我沉声道。
王以哲看着我,不说话了。他基本上算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日本人没有借口是不会突然攻击北大营的,而中村事件绝对不会是最重要的借口,如果我估计的不错,他们在此之前肯定已经策划了一些阴谋,而今天晚上之后,他们肯定会大肆宣传这种阴谋,如果你们这边没有声音,那人们就会相信他们的话,那样一来,你们就是再有理,变成没理了。所以你们必须要抢先把事情的真相发出去。”我提醒道。
“柯里昂先生,你的这个提醒,实在是太重要了!参谋长,向全国发电!”王以哲对何立中吼道。
接下来一个小时里面,北大营十分的忙乱,一方面要打扫战场,掩埋战士的尸体,另外一方面,要做一些转移行动,而红龙旅的高层,则忙着沈阳、北平和全国的通联工作。
19日凌晨3点,红龙旅的两个团开始撤离北大营,向沈阳城进军。
南边的沈阳城炮声隆隆,枪身阵阵,喊杀声四起。
王以哲手下的两个团,由621团开路。从北门进入沈阳城,北门外只有200多日军,在东北军猛烈的进攻之下很快就溃退了。
到了城里。所有人都愣掉了。
乱!非常之乱!着火的倒塌地房子、逃难的百姓,还有仓皇逃窜的东北军地散兵游勇!
乱!太乱了!
“这里怎么回事!?他娘的,怎么会这么乱!?”王以哲看到眼前的情景,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按照之前的布置,沈阳城里面应该各处都有驻军的。4万多正规军在城里面,怎么可能会乱成这个样子!?
形势有些不妙。
“旅长。城里面发现大量地日本人和朝鲜人,这些人身份都是日本侨民,但是他们现在手里面有枪,在沈阳城里面的四处攻击我方人员,该怎么办?”619团团长张世贤跑了过来。
王以哲看了看我,然后转脸对张世贤道:“凡是袭击我们之日本侨民。一律格杀勿论!”
“是!”
张世贤舔了舔嘴唇,然后带着他地部队开始击杀那些嚣张的日本侨民。
在留下张世贤的619团防守西门之后,王以哲带着人直奔长官公署。
长官公署。沈阳城的核心。往日里面这里井井有条很是威风,但是现在门口全是极为凌乱,到处停的都是车,一队队的士兵从门口经过,脸上都是紧张地神色。这里距离西门不是很远,剧烈的炮声震耳欲聋。
我们进入长官公署,到了荣臻的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荣臻暴跳如雷的声音。
“黄显声,我要枪毙了你!我要毙了你!你们这些人抗命不从!必将置我东北于死地!看看你们做的好事!看看你们做得好事!现在日本人攻击了!日本人攻击了!开战了!东北完了!我东北军就要完了!”
“荣参谋长!是日本人先袭击我们我们才还击的!我们没有错!即便是开战了,我东北军也绝对不会失败!我四十万东北军难道怕几万关东军不成!”里面传来了黄显声愤怒的声音。
“还击!?我之前怎么告诉你们的!不抵抗!即便是日本人攻击你们你们也不能抵抗!这是少帅的命令!这是蒋主席地命令!你们竟然敢抗命!你们不想活了!”荣臻气急败坏!
“参谋长!王旅长的电报你也看到了!日本人炮击我北大营,难道我们就站在那里成为日本人的靶子吗!?”办公室里面就传来了张志忻劝说的声音。
“别提那个王以哲!我告诉你们,第一个该枪毙的,就是他!他请示我的时候,我已经跟他说了,把枪收到仓库里面。日本人要命。就给他们,大家挺着死。为国成仁!可是他呢,他娘的,竟然带兵还击!击毙了800多日军,好威武呀!日本人死了这么多人,能和我们和平吗!?”荣臻更气了。
“反正已经开打了!参谋长,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黄显声吼了起来。
“都是你们干的好事!本来什么问题都没有!几个小时之前我还接到日本方面地通报,说他们今天晚上将在北大营举行夜间演习,人家根本就没有攻击北大营,你们就还击了!这分明是你们挑起地!”荣臻开始颠倒黑白了。
啪!
王以哲抬脚就踢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里面地人停止了争吵,齐刷刷地看着门口。
王以哲虎着脸走了进去,向荣臻敬了个礼,道:“参谋长,日本人处心积虑已久,你收到的那个电报,只不过是他们的诡计,我们在北大营连出去都没有出去,他们就开始用火炮轰击我们,然后坦克车在前,日本兵在后,对我西卡子门展开猛攻,我红龙旅奋起反击,做出了巨大牺牲才击溃日军,你这么说,实在让我们心寒!”
荣臻看着王以哲,脸都绿了:“王以哲,你还敢回来!有种!他娘的有种!来人!来人!”
荣臻朝门口喊了起来。
外面冲进来了几个卫兵。
“把这个狗东西给我抓起来毙了!毙了!”荣臻指着王以哲对卫兵喊道。
那些卫兵看着王以哲,没有一个人动手。
“怎么了!?你们也不服从命令!?”荣臻大叫了起来。
“参谋长!凡是有些血性的,都知道日本人是什么东西!都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如果执行你的不抵抗命令之后。北大营早就没了,沈阳城早就没了!”黄显声上前异步,怒视荣臻。
荣臻气得都哆嗦了。
“沈阳城丢了。辅帅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我们,东北的父老乡亲乃至全中国人都会戳我们脊梁骨!这样的孬种你愿意做,我们不愿意!”黄显声这个时候根本不顾虑荣臻是他的上司了。
荣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根本说不出话来。
“黄处长。王旅长,各位。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现在已经打起来了,说这些也没有用,我们应该商量怎么解决才对。”臧式毅在旁边见房间里面地气氛实在是火药味十足,搞不好就会闹大了,他赶紧过来劝架。
“臧主席,你说该怎么办?”王以哲问道。
“这个……”臧式毅一时语塞。转脸望了望荣臻。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荣臻站起来,道:“命令你们的部队,全部给我停火,我们派人到日本人那里面好好说,看能不能把问题解决了!此外,我还得请示少帅!”
荣臻的话,让臧式毅连连点头:“对对对,赶紧停火,赶紧停火。这样打下去,双方就彻底伤了和气了。我再去和林久治郎说一说,看能不能停火,日军开什么条件,我们就答应他们!”
“日本人开什么条件你们就答应他们!?他们要是要沈阳呢!?他们要是要我们这些人地命呢!?他们要是要东三省呢!?你们都给他们?!你们有这么权力吗!?”黄显声发怒了。
“谈判!?好,要谈你们去谈!我们这边是不会挺火的!我们继续打!已经这样了,根本停不下来!即便是我们停下来,日本人也是不会停下来的!那样做。是找死!”王以哲也火了。
“那我就请示少帅。你们这些人亲自跟少帅说!”荣臻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臧式毅跟在荣臻的屁股后头,也跟了过去。房间里面剩下王以哲、张志忻、黄显声三人。
“老黄。现在形势怎么样了?!”王以哲问道。
黄显声深吸了一口气道:“日本人在进攻你们北大营的同时,也开始攻击沈阳城,他们重点攻击地是西门,我们公安总队1000多人进行还击,但是日本人装备、素质远远超过我们,开战半个小时之内,我们的先头部队就被击溃了,日军站在城墙上向我城内开火,多亏了王铁汉,他带领着他地骑兵团对敌人进行了阻击,将日本人钉在了西门,之后赵镇藩又调来了炮兵团一部,用重炮轰击,我又调集了3000警察配合进攻,这才将小鬼子从城墙上赶下去,目前双方交战的焦点在西门,已经炮轰了几个小时了,现在还没有停歇呢。此外,常经武的20旅现在在城门其他地方布防,也和日本人零星接上了火。”
“城外部队呢?”王以哲问道。
“张廷枢的12旅驻扎东大营,目前还没有受到敌人攻击,随时可以增援我们。此外,张树森的骑兵3旅已经开始赶来,他们将进驻北大营一线防御。哦对了,东塔机场也在我们的手里面,陈海华现在嗷嗷乱叫,要求空军参加作战呢。”
黄显声地回答,让王以哲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现在的沈阳城还在东北军的控制之中。
“其他部队呢?”王以哲问道。
他的这句话刚出口,黄显声就气得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怎么了?”王以哲问道。
“孬种!都是孬种!”黄显声怒道:“于芷山的省防一旅,接到我们增援的命令,根本就不动,说什么要听候商机上级指示,张海鹏那个***,一听说日本人和我们开战了。部队后撤了50里!跑得比兔子还快!辎重教导队的牛元峰说他们现在力量薄弱,过来也没有多大地用处,而去他们还得负责当地的防守!他娘地。全都是脚底抹油!”
王以哲叹了口气,道:“这帮人,我原本就没有打算指望他们。”
“老王,我们该怎么办?”黄显声低声问王以哲道。
“你的意思是?”王以哲看了看门口。
“少帅如果直接下命令让我们不抵抗,我们该怎么办?”黄显声问道。
黄显声的话。让王以哲一下子愣掉了。
他可以抗荣臻地命令不从,但是张学良如果让他们不抵抗。他们可就难办了。
不管怎么说,张学良的直接命令,他们是没有理由抗拒的。
“老黄,这一次,我们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了。如果少帅让我们不抵抗,你愿意放下枪让小鬼子进沈阳城吗?”王以哲问道。
黄显声笑了笑。道:“老王,不瞒你说,上段时间我就把老婆还子全送到北平去了,这一次我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沈阳城!”
“好!老黄,那这一次,咱们就好好干他娘地一把!”
“干他娘地一把!”黄显声兴奋了起来。
两个人正在房间里说,然后就看见荣臻和臧式毅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少帅指令!”荣臻拿出了一张电令。
啪!王以哲动人挺直腰板做立正状,听候指令。
“王以哲通电已收到。日军处心积虑已久,确有侵犯我东北之心。红龙旅抗命不从理应军法从事。但念其保家卫国之心,暂不处理。现,沈阳军政大权,暂由荣参谋长与臧主席长官,各部队务必听从遵守,荣、臧即刻开始与日本调停,此外,王、黄等人务必保证沈阳城不能落入日本人之手。以上。张学良。民国20年9月19日。”
荣臻念完了这封电报。王以哲和黄显声地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来张学良也被王以哲等人地抵抗行动搞得无奈了,既然已经开打了。也没得选择了,张学良虽然还是希望通过外交调停来解决问题,但是也不希望沈阳城丢了,毕竟从目前地战况来看,东北军暂时获得了胜利,这对于谈判也有一定的帮助,目前只能一边谈一边打了。
“荣参谋长,请下达命令吧。”王以哲道。
“命令!?我哪有资格给你们下命令呀!?”荣臻用讽刺的语气回道:“王旅长,你们不是能打仗吗,那你就去打仗吧,少帅说了,沈阳城不能丢,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和臧主席要去日本人那边去当孙子了。”
荣臻气呼呼地带着臧式毅走开了。
“走,到西门去!”荣臻走了之后,王以哲和黄显声出了长官公署直奔西门。
我们并没有乘车,而是跟着部队步行进入阵地。
沈阳城的西门,现在已经和之前的完全两样了。
靠近西门内的房屋建筑基本上已经成为废墟了!在街道上面垒起了一道道防御阵地,在阵地里面负责防守地,是黄显声的公安总队。那些警察们趴在掩体后面,举枪射击,再往后,是红龙旅赵镇藩的炮兵团一部,20门重炮,100多门火炮对阵西门外面轰轰炸响!
日军方面也以炮火猛烈还击,他们的炮弹呼啸地落入城中,到处都是弹坑。
王以哲到了西门之后,把指挥部设在了宪兵司令部内部的一个地下室里面。
“驻扎在西门外的关东军有多少?”王以哲一进地下室,就问了一个最为关心的问题。
“刚开始负责进攻的是第二师团29联队的平田幸弘一部,约有1500人,此外,日军已经连夜开始调集军力,辽阳地第二师团部队已经悉数启程,如果估计得不错的话,他们已经抵达,算在一起。此次西门外至少已经集结了7000多日军,其余的部队正在蜂拥而来。”赵镇藩答道。
“这一次,估计第二师团都会涌过来。不光光是他们,关东军大部都可能被我们引过来,这场仗,有意思!”黄显声看着地图,咧嘴笑了笑。
“日本人往往先用炮火覆盖对方阵地。等彻底摧毁了面前的一切防御工事然后才会进攻,现在双方已经炮轰了几个消失。出了小规模的日军发动进攻之外,日本并没有太大的动静,所以我们只是派出了一部分公安总队进行抵抗,王铁汉地620团被我们撤下来修整,估计天一亮,日本人就会发动总攻。到时候就看他们的了。”赵镇藩笑道。
“还有我们。”621团团长何立中笑了起来。
“各位,努力吧。少帅说了,让我们力保沈阳城不失!”王以哲点了点头。
“对了,老黄,让你手下驻扎城内地没有派上战场地公安总队马上全程开战行动,我担心在城里面的那些日本侨民会闹事,他们中间很多人都是混进来地特务,如果里应外合那就不好办了,你们负责抓捕。凡是抵抗的,就地击毙!”王以哲咬咬牙说道。
“这个我马上就去布置。”黄显声二话没说就去布置了。
开完会后,各部队开始了布置,由于621团的到来,使得西门一线地防守得到了极大的巩固。
双方地炮击还在继续,天黑没有亮,巨大的爆炸声和炮火让原本沉寂的沈阳城硝烟弥漫。
我带着卡瓦、达伦等人出了指挥部,直接到西门阵地上。在那里。我找到了灰头土脸的斯登堡。
他正带着人在那里面拍摄呢,整个人脏兮兮的。简直就是一个土人。
“老板!你们怎么来了!?”看到我,斯登堡手舞足蹈起来:“听说日本人进攻北大营了,我还担心你们呢。”
“我们没事,你怎么样?”我问道。
“拍摄进行得十分的顺利!”斯登堡笑了笑,然后沉着脸对我道:“老板,战争实在是太惨烈了,你们没有看到日本人攻进城里来地时候,那些警察们是如何抵抗的。他们和日本人相比,武器太落后了,身上也没有什么装备,就是用步枪和手枪和日本人作战,死了不少人,但是几乎没有人抛掉的。让人敬佩。”
“等天亮还会更激烈。”我拍了拍斯登堡的肩膀,然后对他说道:“斯登堡,你带人到其他几个门拍摄,这边交给我们吧。”
“老板,天亮了这边可是日本人进攻最猛烈的地方!”斯登堡睁大了眼睛。
“让你去你就去,哪这么多废话!”胖子笑了起来。
斯登堡也不多说,带着他的人撤离了。
“老大,这块阵地我们就接手了。”胖子把摄影机放在地上,笑了起来。
我看了看表,已经5点多了。
日本人和东北军的炮击还在继续,再过一段时间,天就亮了。
我和胖子等人趁着这段时间在掩体后面小睡了一会,也许是精神紧张得太久了,刚一躺下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被推醒了。
“老板,赶紧起来。有动静了。”达伦兴奋地说道。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而这个时候,双方的炮击停止了。
安静!
黎明前的安静,
要是往常,这样地安静是十分惬意的,但是现在,反而显出了无限的诡异。
在我前方的一道道防御工事里面,在街道两旁的废墟里面,在一些没有倒塌的小楼上,东北军开始进驻阵地。
负责正面防御的,出了黄显声的公安总队,还有621团。
王铁汉地骑兵团留作预备队,赵镇藩地炮兵团在后方时刻准备炮轰。
在一片死寂面前,士兵们都很紧张,他们都是打过仗的人,已经感觉到了大仗到来之前地那种氛围。
“他娘的,小鬼子怎么还不上来!?”621团团附王志军坐在我的不远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支烟,点上了火。
轰!
他刚点着。一枚跑道就在旁边炸开了,王志军拍打着身上的土,一下子跳了起来。大笑道:“来了,来了!”
日本人真的来了!
在晨光当中,西门外传来了一阵阵履带碾压地面时发出地声响。
“坦克车!又是坦克车!”在我身边的达伦低吼了起来。
一辆辆坦克车,出现在沈阳城的西门。这些坦克车很快就破坏了西门地铁丝网,然后冲了过来。
它们在东北军的防御工事面前。如履平地,一边前进一边发炮。跟在装甲车后面的日军更是开始射击东北军。
“重炮!重炮!”
王志军高吼了起来。
轰!日军的一辆坦克轰击了街道旁边的一个建筑,上面据守地东北军士兵被炸得飞了出去。
突突突突突突!
双方的开始交上了火!
日军坦克十分地灵活,进入城中之后就开始分散,想在第一时间撕裂守军的防御阵地,突入之迅速,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轰!
一辆坦克被东北军的重炮击中。顿时粉身碎骨。
在重炮面前,这种坦克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御的可能。
轰轰轰!
炮兵团的20多们重炮的怒吼声此起彼伏,炮弹在日军中炸开,日军地坦克接连中招,跟在后面的日军也伤亡惨重。
但是炮兵发炮的频率赶不上日军蜂拥而入,在前沿阵地,公安总队的警察们已经和日本人展开了白刃战!
这些警察,平时虽然接受过一些训练,但是和正规军是无法相比的。
他们穿着他们的警服。甚至来钢盔都没有,手中有的是步枪,有的是手枪,面对着武装到了牙齿的日军,他们没有人后退,而是不断地向日军还击。
突突突突突突!
在如今在扫射面前,很多警察被打成了筛子,日军大叫着。疯狂地发动冲锋。
他们地枪上装备上了刺刀。一边冲一边开枪!这种打法,显然和他们一贯的打法有明显的不同。
看到日军冲到阵地前。警察们咬牙还击,而一旦日军冲到掩体时,他们就愤然而去和日本人展开肉搏。
噗噗噗!
在日军锐利的刺刀面前,很多警察在跳出来的一瞬间,被刺中胸膛。
“老少爷们,杀鬼子呀!”
“杀呀!”
整个西门阵地上,一片怒吼之声!
这些警察们用枪,用警棍,用石头,甚至用牙齿和日本人扭打在一起,他们怒吼着,没有丝毫的畏惧。
我看见一个警察在被日军刺中胸口之后将自己手中的匕首刺进了日军的脖子里!一个十七八岁年纪满脸稚气地警察将一个日军扑倒在地,用石头将那个日本兵地脑袋砸得稀烂,却在站起来欢呼的时候被日军地子弹击穿了头部!
一个歪戴警帽的汉子,手里面握着一面鬼头大刀面对着十几个鬼子毫无惧色,他在鬼子中间游走,刀光之下,鬼子的脑袋如同西瓜一样滚了一地。
“小鬼子!记住爷爷的名姓!爷爷郑一刀,当年当绺子的时候,没少砍过你们这帮孙子的脑袋!”他一边砍一边连连大笑。
日军被他逼得躲闪后退。
“老少爷们!忍了这么多年了!今天总算是出口气了!杀呀!”他一边抡刀一边喊!
轰!一发炮弹在他身边炸开,这个英勇的活生生的汉子,瞬间消失了!
在沈阳,在东北,乃至在全中国,民众对于警察是很看不起的。
在一般人的心目中,这些警察就是腰里面别着一根警棍,穿着一身警服,在街道、闹事游荡,很多是欺软怕硬鱼肉乡里。在沈阳,百姓对于警察的印象也是如此,在他们心目中,这些警察是让他们觉得不舒服的人。
但是现在。我想如果他们看到了西门发生的情景,绝对没有一个人会说这些警察是孬种。
他们比任何人都英勇!比任何人都更爷们!
面对着敌人的坦克和蜂拥而上的刺刀,他们一次次挺身而出。用身体挡住敌人的子弹和刺刀,和敌人周璇、拼命!
防御工事周围,躺满了尸体,喊杀声四起!
我对着胖子一摆手,离开了后方。穿过一条条街道,来到了阵地前沿。
整个沈阳西城现在都进入了战斗之中。战线拉得很长,每一条街道,每一存土地上,都在发生在最惨烈地搏斗。
我们被一阵激烈的枪声吸引,顺着一个倒塌的房屋地废墟来到了一个阵地上。
这个掩体后面,有五个警察据守。他们的对面,放眼望过去全是日军!
突突突突突突!其中的一个警察抱着一挺机关枪,咬着牙朝着日本人扫射,机关枪喷出火舌,日军一排排被击倒,如同风吹落叶。
“快!快!再快一点!”机枪手还嫌枪慢!
在他的周围,分布着众多的掩体,枪声一片。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属于一个分局地人。
“局长。日本人冲过来了!”在他身边,一个警察叫了起来。
左侧,狡猾的日本人绕过一栋建筑从侧面发起了攻击,在前沿阵地地一个机枪手中弹身亡。
“他***!”这位局长火冒三丈,把手里面的机枪交给了身旁的手下,冒着敌人的炮火,朝前沿阵地猛跑!
嗖嗖嗖嗖!
日军的子弹就在他地身边穿梭,他却一往无前!
跑到了那名阵亡的手下跟前。他抱起机关牵。突突突突突突,又是一连串火舌!侧面偷袭的这队日军纷纷倒在他的扫射之下。其中的几个落荒而逃。
他跳出掩体,抱着机枪跟着就追,结果脚下一滑连人带枪滚下了坡地。
“局长!”周围一片惊呼。
日军蜂拥而上,其中的一个军官更是拔出了他的指挥刀。局长抱着机关枪想开火,发现子弹没了。
他抱着机关枪转身往掩体里面跑,日本军官一直追在后面,高高举起刀就往下砍。他似乎听到了背后的动静,突然一个转身,用机枪挡住了日本的军刀,然后来了一个空手入白刃,竟将那军官地长刀躲到了手中!
“死去吧!”他怒吼着,朝那军官砍去。
当啷!
刀砍在了日本军官的钢盔上面,那军官转身躲过这一刀,转身想跑,他再次猛力挥刀将那名军官拦腰砍断!
“好!”周围的警察齐喊了一声!
噗噗噗!
就在砍死那军官的同时,三名日军的刺刀,刺中了他的胸膛!
“杀呀!为局长报仇!”
“为局长报仇!”
眼见局长身死,这个分局的警察们纷纷从掩体后面跳出来,端着枪朝日军扫射,日军一边还击一边撤退,丢下一地尸体!
在一栋原本是一家商行的废墟里面,原本镇守地60名警察只剩下了三个人。
之前,他们已经打退了十七次进攻。
“老刘头,敌人又上来了!”一个二十出头地警察紧张地对身边的一个五十多岁地老警察道。
“怕什么,他们敢过来,就打他娘的!”旁边的一个脸上有刀疤满口山东话的警察笑了笑。
他肩膀上中了两弹,衣服都红了。
“还有人吗!?”一个汉奸跑了进来,朝里面喊道。
刚才的一阵炮火之后,他们估计这阵地里面应该没人了。
“没人!”那个二十出头的警察紧张地答道。
“我的娘呀!”那汉奸一口烟地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刀疤和老警察都笑了起来。
“二子,你这家伙太笨了!”刀疤笑得捂着肚子。
二子也觉得而不好意思,跟着笑,笑着笑着他的眼睛就瞪圆了:“坦克!老刘头,坦克!”
轰轰轰,日军开上来了一个坦克。
看来这块阵地他们久攻不下已经恼火了。
轰!一发跑道在掩体旁边炸开,尘土飞扬。
“把手榴弹都给我!”刀疤爬了起来。从老刘头和二子手里面结果手榴弹,把那些手榴弹系在一起,然后窜出了战壕。他灵巧地躲过了坦克上射来的机枪。然后来到了那坦克跟前,将手榴弹塞到了坦克的履带里面。
就在他要引爆手榴弹的时候,坦克车里面的子弹射中了他地脑袋。
“队长!”老刘头和二子都叫了起来。
“我去!”二子站起来就要跳出去,被老刘头一把拉住。
“二子,你这娃还年轻!再说了。打完仗你还得娶媳妇呢!我去!”老刘头摸了摸亮子的脑袋,翻身出了掩体。来到那坦克车跟前,拽掉了手榴弹的引线!
坦克车里面地人似乎知道了他们的想法,扭转坦克车就要走,手榴弹从履带上掉了下来。
紧要关头,老刘头抱住手榴弹死死地贴住了那坦克车。
轰!
一声爆炸之后,坦克车被炸得四分五裂!
“老刘头!”二子眼泪耍的一下就出来了。
“亚西给给!”日军开始了冲锋。蜂拥而上。
“二子,退吧!”我看着这个年轻人,鼻子一酸。
“四位先生,你们走吧。赶紧走。”二子看着我、胖子、达伦和卡瓦,抹干了眼泪:“这里是我们大队的阵地,局长说了,人在阵地在,人亡阵地亡!我不能当孬种!你们赶紧走吧!”
二子推开了我们,然后从兜里面摸出了两颗手榴弹。
“二子!”我的眼泪下来了。
“四位先生。走吧!我知道你们手里那是摄影机!等你们出去了,告诉人们,我们中国人每一个是孬种!全是响当当地爷们!走吧!”二子举起手里面的手榴弹,笑了笑。
看到他地动作,我是明白了,他要和日本人同归于尽。
“老板,走吧!”卡瓦搀这我,走出了这个商行的废墟。
轰一声爆炸就从后面传了过来。
“二子!”看着那片废墟。我大叫了起来!的米行。如今在炮火中也倒坍了半边。
我们经过的时候,这片阵地刚刚击退敌人的一次进攻。警察们在掩体里面休息。看到我们过来,其中的一个警察拉住了我。
“你是柯里昂先生吧!?”他兴奋地问道。
“是。你怎么认识我?”我答道。
“那天在法院门口你打日本人地时候我就在旁边维持秩序!真过瘾!”他笑了起来。
周围的警察都围了过来。
“柯里昂先生,你这是要拍电影吗?”他指了指摄影机。
我点了点头。
“给我们拍拍吧!”一个警察叫了起来。
哈哈哈哈,这些汉子都笑。
“别扯淡,柯里昂先生可是大导演,哪能随随便便就拍!”这个警察一边笑一边拍了一下刚才的那个。
“头,我这不是想让兄弟们留个念想嘛,等会我们死了,谁会记得我们?”那个警察的一句话,让他们都沉默了起来。
看着这群灰头土脸的战士,我一阵心酸。
“来来来,都拍,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对着镜头说!”我让胖子打开摄影机,对准了他们。
一听要把他们拍进去,这些刚才还大大咧咧的战士们顿时扭捏了起来,有的整理衣服,有的戴上已经破烂不堪地警帽。
“娘,我现在打鬼子呢!你自己保重!儿子怕是不能再照顾你了!等下辈子,我还当你儿子!”
“翠芬,好好把我儿子养大,等他长大了,告诉他,他爹我是打鬼子战死的!不丢人!让他好好活。长大了也当兵,也打鬼子!告诉他,可不能当孬种!……还有。不要改嫁!你要是改嫁,看我打耳光不抽你!”
“哥,嫂子,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你们把我拉扯大,我也没来得报答你们的恩情。谁让咱们是扛枪的呢!我还欠李家二儿子十块钱,你帮我还了吧。”
“爹。你老说俺没有出息。俺现在也有出息了!俺今天杀了一、二、三……七,七个鬼子!爹,等会小鬼子怕还要上来,俺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了。俺给你老磕头了!”
面对着镜头,这些人的话语,质朴得落在地上就能砸一个坑。
面对着这一张张鲜活的脸。面对这这些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地人,我的心在颤抖。
我能做地,只是满足他们地这个小小的愿望!
“柯里昂先生,你要拍,应该拍拍那米行里面地兄弟!应该是621团的!实在是英勇!成群的日本人进攻那个米行,不知道被他们打退了多少次,那边一地都是小鬼子地尸体,现在日本人都不敢进攻米行了!”其中个一个警察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米行。
“是了是了!应该拍拍里面地人!那才是真正的汉子,日本人出动坦克车都没有攻下来米行!红龙旅就是厉害!”
旁边的人都这么说。
我们点了点头。告别了他们,摸进了米行里面。
一进里面,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到处都是尸体!有东北军的,也有日本人的!
很多士兵和日本人死在了一起,有地甚至相互用刺刀刺穿了对方的身体,一看就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惨烈的战斗!
日本人估计是一次次冲锋,然后被他们一次次打退。
我们在里面寻找幸存者。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一个活人!
轰轰轰!米行的外面。日本人已经开始进攻了,他们疯狂地向别处进攻。却唯独没有朝这里来。
看来他们真的被这个地方吓怕了。
“老大,那里有一个人!”胖子指了指一个角落里。
果然,在那里有一个士兵半蹲在地上举着枪朝外面做瞄准状。
我急忙走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他依然瞄准着外面,没有任何的反应。
“喂。”胖子也拍了拍。
他依然一动不动。
我凑上前去看了一下,顿时潸然泪下。
这个战士,额头上中了一弹,早就牺牲了,但是他并没有倒下,而是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呆在这里!日本人或许因为这块一根硬骨头阵地还有人,所以才不敢进攻的吧。
面对这这样的战士,胖子等人也都流泪了。
我们想把他放下来,让他和他地那些战友们躺在一起,但是怎么都扯不动他,他仿佛和那墙体融为一体了。
“胖子,不要动了,就让他这样吧。”我阻止胖子他们的行动。
我们离开了那个米行,走出老远,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那个战士。
他半蹲在在那里,举着前,依然面对着日军的阵地!
一缕阳光从他头顶上漏下来,照在他的身上,是那么的灿烂!
从米行出来,我们又经过了刚才的那个阵地。日军的进攻再一次推却了。
“老大,我想去问问刚才的那个警察,这一回他打死了多少鬼子。”胖子地提议得到了大家地认同。
当我们四个人摸到那个掩体的时候,全都沉默了。
刚才还对着镜头露出笑容地警察们,全都躺倒在了掩体里面牺牲了!
胖子哽咽了起来,他抱着摄像机,一边哭一边直抹眼泪。
东北军和关东军的这次交锋,从凌晨七八点,一直杀到下午五点多才渐渐停歇了下来。这段时间里面,我们扛着摄像机在阵地里面不停的拍摄,到后来,每个人都是眼睛红肿。沉默不语。
这样的镜头太多太多了!
有的时候,我恨不得能将所有牺牲的这些战士都拍下来,所有人!让人们知道。他们是为了这个国家而死!为了这个民族!
下午六点,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日本人又展开了一次全线总攻,在炮火之中,我们回到了西门东北军的指挥部。
“柯里昂先生。你总算是回来了!我担心死了!你怎么可能带三个人就出去了呢!太危险了!”正在做军事布置地王以哲看到我,急忙走了过来。
“人多了。拍摄不方便。”我揉了揉红肿的眼睛。
霍尔金娜走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我走地时候,也没有告诉她,她的担心,我是清楚的。
“王旅长,现在战况如何?”我走到王以哲的身边。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
“惨烈!”王以哲皱起了眉头。
“日本人在四门展开攻击,西门为主攻,我们得到地情报是,现在第二师团的大部已经全线压上,第二师团师团长多门二郎现在亲自坐镇指挥,指挥部就在西门外。与此同时,其他地方地日军也有了动静,在吉林,日军已经开始集结。尽管部队没有这边多,但很是让人担
“从今天中午开始,日军除了攻击我们沈阳城之外,在沈阳以南也展开了进攻。其中,独立守备队3大队进攻营口,4大队进攻凤凰城和安东,6大队进攻,到目前为止。这些地方都落入了日军之手。”
“还有。驻扎在旅顺的关东本庄繁已经带领部队开往沈阳,图们江演习的林铣十郎的19、20师团三万人。也磨刀霍霍向辽宁集结。这里将有一场大战呀。”
说道这里,王以哲脸色阴沉了起来。
“今天作战的结果怎么样?”我问道。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地心也是沉甸甸的。尽管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但是根据这一天我亲自看到的景象,我就已经差不多知道了战况了。
“我手下的投入战场的3000人现在能撤下来的,凑在一起有400人就已经很不错了,就在刚刚,公安总队第二集团总队的4000人刚被调进去。”黄显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地公安总队,伤亡最大。
“621团的3营投入了战斗,全营几乎伤亡殆尽。”王以哲补充道。
仅仅一天,光沈阳城的西门,近4000条性命就搭进去了!
“日军呢?”我问道。
“日军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伤亡了4000多人,他们至少有两三千。”王以哲咬了咬牙。
日军和中国士兵战斗的时候,往往都是1:3,也就是说往往三个中国士兵才能换一个日本兵,主要是因为双方的装备以及各方面的条件,即便是红龙旅的人,和日军交起手来,一般也是
公安总队的警察,战斗力和东北军地正规军队是不能比地,竟然能消灭如此多的日军,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而之所以有这样地结果,说到底还是这些警察宁死不屈拼死抵抗的精神所致吧。
我虽然不知道日本人心情如何,但是可以肯定,那个多门二郎现在肯定是暴跳如雷了。
“旅长!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一个通信兵跑了进来王以哲的眉头,再次紧紧皱起!
今天一万四千字。
看了一下评论区,有大大在猜安德烈手里面将会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呵呵,这将是一部完全原创的电影。
有大大不明白我为什么把战争写得这么详细,其实战争是这部电影的主体,如果一笔带过的话,到后来电影首映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那个气氛,很突兀,自然也就没有了感染力。
我希望有些大大能够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第1026章 浴血大西门(下)第1027章 谁说不抵抗,老子毙了他
“怎么了?”王以哲看着那个通信兵问道。
“刚刚日军发动猛攻,趁我方交接阵地的时候一举突破我军的防线,现在已经进攻到了西大街!”通信兵的声音让房间里面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抬起了头。
从日军费这么大劲进攻,无疑就是想突入城内,从大西门到西大街,中间是一个比较宽阔的地带,王以哲等人制定的作战计划,根本的目的就是将日军阻止在大西门前后的狭小空间之内,这样以来日军就不能大规模地展开进攻,中国军队可以利用地形的优势有效地消减敌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东北军驻守的第一道防线尤为重要,而西大街,更是一个标志线,如果日军突击到了这里,那就意味着他们身后已经有了供大部队集结的足够的空间,这样一来,势必给东北军带来极大的危害。
此外,日军进攻到了西大街,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意味着日军攻破沈阳的西门了。这个消息,自然会极大地动摇沈阳城的民心。
“他娘的!告诉王志军,让他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把丢掉的阵地给我拿下来!”王以哲努口了起来。
“是!”通信兵转身就想走,被黄显声叫住了。
“老王,让我们公安总队去吧!”黄显声看着王以哲哲摇了摇头。
他的话,自然说得一点没错。
这一次不是敌人来进攻东北军防守。而是调了个个,日军在掩体里面防守。东北军进攻,这本身就使得东北军吃亏了,而黄显声的公安总队,在所有守城部队中,实力又是最弱地。他们过去,显然是不太合适的。
一来,伤亡肯定很大。二来,如果夺不下来打草惊蛇,以后地行动就更难了,而且对于士气的打击肯定是非常大的。
黄显声自然知道王以哲的想法,他看着这个老朋友,笑了起来:“老王,这一仗让我们公安总队上。你可别忘记了,日本人可是要源源不断地往沈阳城运兵的。你们红龙旅保存实力,等着啃硬骨头,现在,就让我们公安总队顶!他娘地,我们死光了,你们再上!”
黄显声的这句话,让王以哲眼眶红了,他看着黄显声,什么都没说。
“我亲自带队上去。今天晚上,一定拿下丢掉的阵地!”黄显声给房间里面地这些人敬了个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老大,我带人跟过去拍摄。”胖子带着卡瓦、达伦等人跟着黄显声也出去了。
“这一夜,我们不知道又要失去多少好兄弟!”王以哲看着我,哽咽了起来。
然后他突然转脸对部下命令道:“发电给陈海华,他那些飞机该派上用场了!***!让鬼子见识见识我们空军的厉害!”
“是!”通信兵发出了电令。”柯里昂先生,走。我们到外面观战去!”王以哲戴上钢盔。我们一起走出了指挥部。
城西,这个时候已经杀生震天!
在王以哲的命令之下。赵镇藩的炮兵团用强大火炮进行支援,一枚枚炮弹呼啸着落在日军阵地上,程度,炮弹之密集,是开战一来所不曾有的。
炮兵团将从大西门到西大街的广阔地带在地图上画成了方格,然后一个方格一个方格进行扫荡,几乎是地毯式轰炸!
“对,就这样,告诉赵镇藩,给我进行毁灭性炮击!”为了能够给黄显声的公安总队尽可能地创造有利条件,王以哲已经用上全力了,赵镇藩地炮兵团这个时候几乎用上了所有的炮火,不管是重炮山地炮还是榴弹炮、迫击炮,万炮齐发,日军的阵地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嗡!!!
几乎就在同时,在沈阳城的上空,出现了10架飞机,看到这些飞机,东北军都欢呼了起来。
“看,我们的飞机!”
“哈哈,老子终于看到我们的飞机了!”
“把那些鬼子全都给炸了!”
在战士们的欢呼声中,飞机飞向日军阵地,接着一枚枚炸弹被投了下去,同时,飞机上的机枪开始了扫射。
飞机的轰炸,炮火地覆盖,在这块阵地上的日军日子绝对不好过。
炮击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才停止,停止的瞬间,黄显声带着他的4000名手下趁着夜色,趁着双方挺火修整的空荡,西大街一线展开了反攻!
“冲呀!”
“杀鬼子!”
“夺阵地!”
从一片片废墟之中,从一条条战壕里面,公安总队的警察们端着步枪奋勇向前!
在世界战争史上,这样的战争景象可能也很少出现!一场战争中,一方是武装到牙齿的正规军,一方却是穿着警服装备简陋地警察!有谁见过这样地战争!?
但是现在,就发生在我的眼前!
这些警察,前几天可能还拎着警棍在街头巡查,维护社会治安,但是现在,他们端上了枪,成为了战士,一往无前地战士!
4000个好汉,在火光之中冲向日军阵地,有敌无我!
突突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突突!
日军阵地响起了枪声,很多冲在前面的警察仆倒在进攻的道路上,他们倒下之后,后面的跟上!
火光之中。他们地背影,是那么的高大!
“起来。不愿做奴隶地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在这个是时候,奉命防守的王志军的621团阵地上,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义勇军进行曲》!
开始地时候,是几个人唱。这歌声仿佛传染一般,到后来,整个阵地上的人都在唱!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地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前进!
前进!
进!!”
歌声在火炮和枪声中回响,几千人在吼,夜空之中,这歌声直上云霄,甚至盖过了枪炮声!
厮杀了一天的将士们丢掉了身上的疲惫,他们面向着战场的方向,双目圆睁,很多人搂在战友的肩膀。一边吼一边流泪,那是愤怒地泪水,那是自豪的泪水!
621团地人在喉,炮兵团的人在喉,那些撤下来的公安总队的警察们也跟着唱,到后来,这歌声越传越远,感觉整个沈阳城都在吼!
歌声之中,前方传来了一阵阵厮杀和呐喊声!
我不知道公安总队的那些战士们有没有听到这歌声。但是他们一定是在拼命了!面对着比他们精锐的日军,面对着仇敌,他们拼命了!
我闭上了眼睛!
大地在震动!空气在燃烧!
那撕杀之声,那高吼的歌声,混合着枪炮声,组成了一曲波澜壮阔的进行曲,惊天动地!
“王志军!让你的621团准备!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把日军赶出城去!”王以哲吼道。
看着前方火光冲天地阵地。他的身体在抖!
“是!!!”王志军转身走掉了。
他们已经做好了时刻接应黄显声的准备。
这场争夺战。从夜里八点开始,一直打到晚上十点。两个小时的时间里面,从大西门到西大街,彻底淹没在枪炮和厮杀声之中。
过了十点,枪炮声渐渐弱了下去。
“旅长,黄处长电!”通信兵跑了过来。
“念!”王以哲干脆地命令道。
“我公安总队,不辱使命,已全面占领丢掉之阵地,将日军赶至大西门外!现正在修整布置防线,日军退缩之后,不复又进攻之意图,近日之中,预计不会有战事。此役,我方伤亡280人,击毙俘虏日军1500人,日军第2师团,遭受重创!”通信兵念完了这个通电,王以哲深吸了一口气。
丢掉的阵地算是夺回来了,但是黄显声带上去的那4000个汉子,绝大多数永远倒在了这片土地之上。
沈阳城西,仅一天,公安总队就牺牲了近6000人!
他们总共才一万多人,一天之内就拼掉了一半!
王以哲坐在一块石头上,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甩给了我一支。
“今天这场仗,算下来,日军也损失了四五千人,大大伤了元气,看来今天晚上是不太会有大动静了。”王以哲长出了一口气,这场战役的第一天,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对于王以哲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一场胜利。
“发电,向北平发电,向全国发电!”抽完了烟,王以哲站了起来。
“九月十九日凌晨,日军进攻沈阳城,猛攻大西门,我沈阳守军奋起抵抗,自凌晨至夜十点,日军发动几十次冲锋皆被我方击退,敌人现龟缩在大西门外,我之正面,已无敌踪,是役,击毙、俘虏日军近5000人,大扬我东北军之威!我沈阳守军,欲与沈阳城共存亡!王以哲,民国20年九月十九日!”这封通电,很快发了出去。
“不晓得外面的人知不知道我们地情况。”王以哲抬头望天。“这个好办,找台收音机来不就知道了?”我笑了起来。
“是了是了。马六,你们几个。去找些收音机来。”王以哲转身对马六道。
马六带着人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沈阳城里面大商号、银行这样地地方,收音机那是绝对有的,时候不大,就见马六他们开着一辆车停在了道路上。
“搬下来。”马六一边指挥人一边往下搬东西。
车里面全是收音机,大概有一两百台。
“马六。哪来地这么多收音机!?”王以哲问道。
“我早先知道城里面有一家卖收音机的店,想过去买几台,哪知道那店里面早就没有人了。我就把这些收音机拉过来了。”马六笑道。
“你这小子!这么多,那就分下去吧。”王以哲无可奈何地挥了挥手。
一辆百台收音机很快就分到了部队里面。王以哲笨手笨脚地打开了一台收音机,拧到了一个调频,里面传来了播音员的声音。
“日本政府对我东北发动的进攻,是无理的!他们称我方炸毁柳条湖铁路,是对我方地污蔑!北大营驻守的王以哲一部已经证实,九月十八日当晚,日军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对我北大营发动攻击,与此同时,日军开始炮击沈阳城!从这些情况来看,日军对我之进攻,是有预谋地!称我们挑起战争,是他们的借口,是他们的托词!”
广播里面的这番话,让王以哲等人一下子愣了起来。
“娘的,什么炸柳条湖铁路!?”王以哲睁大眼睛道。
我指了指收音机。示意让他继续听下去。
“今日,张学良将军在北平照会日本政府领事,就关东军进攻沈阳一事表示抗议,他称日军这是蓄意发动进攻,蓄意占领我东北领土,我东北军40万官兵不会束手待毙,必死守我国疆土,保家卫国!日本政府必须就此问题向我中国做出交代!此外。张学良将军邀请了北平名流组成委员会。具体商量对策。”
“今日上午,外交部长王正廷已紧急照会日本国代表。就此事进行磋商。中央政府会将此事在国联上申报,邀请国联仲裁调节。”
“我中央政府告知民众:东北为我之领土,中央政府不会坐视国家受此侵略而不管,今日各地大量学生群众走上街头,已造成社会动荡,希望民众不要感情用事,国之大事,须谨慎从事,不了解国家实力,瞎起哄是没有用的。感情用事无济于事,甚至有招来亡国之祸的危险,我们要知己知彼,才能用理智克服一命地打仗,他们中央政府竟然说这样地狗屁话!”张世贤顿时跳了起来。
这是战争打响以来,他们第一次听到外界对这件事情的反应。
通过刚才的一番话,他们算是听到了一点东西。
首先,日军炸毁了柳条湖铁路然后无赖是中国人干的,然后以此为借口进攻北大营和沈阳。
其次,张学良和中央政府都已经和日本人照会了,并且向国联申请调停,看来他们并不想和日本人打。
第三,九.一八事变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国,民众已经开始走上街头游行示威了。
王以哲低着头,换了几个台,最后在其中的一个台上停了下来。
“日本人亡我之心久已!九.一八事变是他们吞食我中国之第一部!我方已经派遣记者进入沈阳,就沈阳现状进行了采访,《申报》今日所刊登的消息,便是来源于此。刚刚,我们收到驻守沈阳王以哲将军电,言日军今日重兵攻击山沈阳西大门,猛攻几十次皆被沈阳守军击退,伤亡5000余人,损失惨重,现已龟缩到沈阳西门之外,王将军称,沈阳守军定与城池共存亡!此心此精神,可昭日月!”
“反观我政府及张学良将军,虽照会日本外交人员,但是寄希望于国联。显然是不明智的!日本之心,路人皆知。岂是调停可以的!?枪炮之事,须由枪炮来解决!”
“我中华民族,历来自主和平,倘使有人欺负到头上来,夺我国土。杀我民众,我定不会忍气吞声!奉劝外交部长王正廷之流,切莫忘记了民族大义!”
“好!这话说得好!”
“说得好!”
周围地人都大声叫好。
这家电台是上海《申报》等几家媒体入股合办的一家电台。声誉很好,收听地民众很多,所以也是收到王以哲通电的第一批电台。如我所料,王以哲等人的声音和战果,通过中央政府的渠道根本就无法到达民众的耳朵里面,只有曲线救国才能够让老百姓明白事情地真相。
这样地电台,老百姓绝对喜欢,但是国民政府恐怕就气得牙痒痒了。
夜里开始起风了。一起风,就明显有些凉了。经过了刚才地大战,东北军和关东军都同时选择了停火和修整,所以一整天喊杀声四起地沈阳城,也变得安静了下来,这安静,显得是如此地难得。
战士们都抓紧时间休息,有些部队则忙着重新布置防线以应对第二天日军的进攻,战地上传来收音机的声音。战士们用它来收听外界的信息,也有的用来收听歌曲,而且还会听到战士们的笑声,也算得上是苦中作乐吧。
王以哲站起身来,走到道路的当中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之上,一碧如洗,满是星斗,璀璨无比。
他地面前。一支部队正在向前方的阵地进发。一队又一队的警察。
公安总队!
这已经是第三批人了!
“这么打下去,黄显声的公安总队迟早会拼光。”王以哲叹了一口气。
黄显声的公安总队。一共才一万多人,今天一天已经损失了一大半,剩下的,能有6000就不错了,现在是第三批上去了,王以哲说得一点没错,照这样拼下去,这个公安总队迟在会拼光。
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沈阳城外第二师团还有五六千人,更重要的是,林铣十郎的那两个师团现在正在朝沈阳集结呢。那可是三万人!
“志忻,从朝鲜来地日本人的那两个师团有动静没有?”进了指挥部,王以哲问张志忻道。
作为秘电处的处长,张志忻也负责情报方面的工作,可以说这两天,他是最繁忙的一个人。
“情况可能不太妙,林铣十郎的这两个师团已经经图们江向沈阳移动了,估计几日之内就能抵达,如果他们来了的话,我们的压力可就大了。沈阳城里面地现在也就四五万军队,林铣十郎地这三万军队一过来,你们有把握守住沈阳城吗?”张志忻小声道。
“守不住也得守!”王以哲咬了咬牙。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3万日军一旦抵达将意味着什么。
日军在装备和素质上本来就占优,两军如果在数量上持平,对于东北军来说,绝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能守住沈阳城地机会实在不大,但是王以哲他们实在是没有其他的选择。
即便是残兵,也要守住沈阳城!
“这里就是吾等的坟墓,不能退,死也要死在这里!”王以哲拍了拍桌子。
“王旅长,荣参谋长和臧主席到!”在卫兵的带领下,荣臻和臧式毅两个人走了进来。
一看到房间里面熬得双目通红的人,荣臻和臧式毅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
“以哲,这仗你们打得不错,让我们和林久说话的时候也好说。”臧式毅笑道。
他对谁都是这么的“和气”。
荣臻却不说话,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的脸色,有些阴沉。
“参谋长,臧主席,你们和林久治郎谈得怎么样?”王以哲也坐了下来。
“情况不太好。”臧式毅摇了摇头,道:“这次打仗,我们紧张,日本人也紧张。这你们知道不?”
“他们也紧张!?”王以哲睁大了眼睛。
臧式毅点了点头:“当然紧张了。林久治郎不是军部的人,所以今天晚上告诉了我们一些事情。关东军是个很独立的组织。这个你们也知道,如果失败了,他们会自然也有很惨。”
“现在战争地消息日本政府已经知道了,他们内部也是一团糟。据说在出兵上,内阁和军部有分歧。具体的情况,我们就不知道了。但是你们这么一打,算是彻底惹上军部了。我早就说过。不让你们打不让你们打,要和气,你们就是不听,现在连朝鲜地两个师团都派来了,如何是好!?”
臧式毅的话,让王以哲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们来了,我们就打!这有什么难的,和他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来了三万人。你们打得了吗?!”一直不说话的荣臻说了一句让王以哲等人眉头紧皱地话。
“林铣十郎的那两个师团,战斗力不比关东军第二师团差,这可是三万人!”荣臻叹了口气。
“你们想怎么办?”王以哲看着荣臻和臧式毅道。
“我们和林久治郎商量了,这几天你们还是尽量别打,我们积极通过外交途径来解决,此外,少帅和中央政府已经邀请国联来调节了,估计应该会得到圆满的解决。”臧式毅笑道。
“国联?他们能真心来调停吗!?我看,还是打。拳头下面才能有真理!”张世贤在旁边接道。
“打!?我听说今天一天黄显声地6000人就没了!你们能撑得了几天!?”荣臻白了张世贤一眼。
“反正我们不能当孬种!”张世贤攥紧了拳头。
“你们谈你们的,我们打我们的。”王以哲脸色严峻。
荣臻和臧式毅这一次过来,本来是想劝说王以哲等人在他们和林久治郎交涉的时候不好和日军发生战斗的,但是他们的这个想法在王以哲这里面行不通。
“不行。绝对不行。”当住那更适宜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王以哲想都没想就摇头了。
“王旅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臧式毅原本还是满脸笑意的,看到王以哲这个态度,立马就火了。
在日本人面前他从来都是点头哈腰。但是在王以哲等人跟前。他可就神气十足了。
“没什么意思。这不是我们能够决定地。日本人要打,我们不可能不还手。不还手就只有死。”王以哲话说得十分的明白。
“王以哲!我告诉你。现在沈阳城可是我和荣参谋长说得算!你得接受命令!现在是关键时期,如果再打下去,林铣十郎的那两个师团开到沈阳来,沈阳就完了,而且到那个时候,就是想通过外交途径来解决也已经没有任何的可能了!?你明白吗!?林铣十郎的那两个师团可不是关东军,他一但加入战争,就表示日本军队全面参战了!”臧式毅声色俱厉。
“难道日本人开枪冲进来,我们就站在那里等死!?让他们的刺刀穿过我们东北军兄弟的胸膛!?”王以哲也火了起来,他指着门外道:“你听听,你自己去听听!外面的那些当兵的都在说些什么!?他们拼着自己地性命,把脑袋系在自己的裤腰带上,就是为了能够挺起腰板来做一会人!?不抵抗?!我是办不到!要说,你去跟他们说!你看看他们会不会用手里面的枪把你崩了!”
在王以哲的怒吼声中,臧式毅脸色死灰。
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走到那些士兵中间去命令他们不抵抗。这一两天来,这些士兵都已经杀得眼红了,让他们不抵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今天一天!就仅仅一天,公安总队6000个兄弟的性命就搭进去了!西城血流成河,兄弟们的尸体到处都是!柯里昂先生带着摄影机在里面拍摄,你看看,他眼睛都哭红了!都是汉子,不见到伤心事,能哭成这样吗!?那些兄弟们,那么拼命,是你们给他们钱了还是答应升他们的官了!?他们之所以这么卖命,不就是为了咱们东北军咱们中国人地骨气吗!?小日本多猖狂。可是看看现在,活生生被我们打得龟缩到西门外了!打仗。我们地任务完成了!完成得很好!可你们的谈判地,你们所谓的外交解决呢!?除了在日本人面前点头哈腰之外,除了让我们不抵抗之外,你们还能干什么!?还能干什么!?”
王以哲的吼声,让房间里面所有人都怒了起来。
“谁说不抵抗!?谁说的!?老子毙了他!”这个时候。一声怒吼从外面传了进来,紧接着,在两个手下的搀扶之下。黄显声愤然地走了进来。
他脸色苍白,左肩已经被子弹击穿了。
看到臧式毅,黄显声目露凶光:“臧主席,我6000个部下今天把性命撂在这沈阳城里面了,有五六十岁地老头,也有十几岁毛都没齐的孩子!每一个孬种后撤的!老少爷们都憋着一股劲,打日本,把命搭上。爷们眉头都不皱一下!当孬种,我们办不到!”
面对着受了伤地如同猛虎一般咆哮的黄显声,房间里面一片安静。
臧式毅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荣臻站起来,眼眶湿润,拍了拍黄显声的肩膀走掉了。
臧式毅见荣臻走了,赶紧跟在后面也一溜烟地走掉了。
“今天晚上,大家抓紧时间休息,我估计明天还有一场大战!”王以哲看着他的伙伴们。点了点头。
这一夜,十分的安静。
也许是受了重创,日军没有发动任何的工事,沈阳城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交战双方都在修整。
东北军除了修筑工事之外,更是安排了沈阳城中的老百姓来安置伤员和运送尸体。
在这方面,沈阳城的老百姓爆发出了极大地热情,他们自动走出家门。带上工具来转运尸体。没有工具的用肩扛用背背,面对着战事们的尸体。很多老百姓搬着搬着就哭了。
“***,谁说我们东北军是孬种!?谁说我们中国人不敢打日本人!?老子活了70多了,以后谁要是说这句话,我就和他拼命!”一个老头一边推着装有公安总队警察尸体的车子,一边哭道。
“都是汉子!爷们!王旅长,要是缺人手,你就招呼一声,俺们虽然没扛过枪,可有的是一身力气,你尽管使唤!”在王以哲的面前,参加搬运的一些壮丁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老百姓知道大是大非,老百姓知道什么人是爷们!
这一夜,沈阳城度过了战争爆发过后的第一个安静地夜晚。
第二天,睡在指挥部沙发上的我被王以哲拍醒了,
“起来,起来。”眼前的王以哲,穿戴得异常整齐,竟然带上了白手套,这让我惊诧不已。
打仗的时候,他可是什么都不顾的,连刷牙洗脸这样的时候都免了,今天打扮得如此的光鲜亮丽。
“你这是?”我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
“日本方面来人了,我自然不能给咱们东北军丢人。你赶紧收拾收拾,拍拍呗。”王以哲做出了一个拍摄地动作。
我笑了笑,爬了起来。
我们来到了宪兵司令部地大院子,在那里,胖子等人已经架好了摄影机,张世贤、黄显声等人都在院子里面,他们的对面,是一群日本人。
日本领事林久治郎,他地身后跟着两名日本军官,臧式毅和荣臻也在场。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王以哲站在院子里面,冷冷地说道。
“我旅长,这位是第二师团29联队联队长平田幸弘,这位是步兵第15旅团长天野六郎少将,我此次前来,是想和贵方谈判。”林久治郎看着王以哲,态度比先前恭敬多了。
不管是北大营还是在沈阳城西,日本人遭受了重创,这使得他们对东北军的态度转变非常之大,毕竟他们敬佩的就是强者。
“说吧,你们都有什么条件。”王以哲点燃了一支烟。
“王旅长,我第二师团对贵军连日以来的作战精神十分的钦佩!”第一个说话地。是平田幸弘,他手下的29联队是第一波进攻沈阳地军队。
“平田联队长。你手下的部队好像应该没有几个人了吧。”王以哲盯着平田幸弘的脸,问道。
这句话,让平田幸弘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王以哲说得一点没错,平田幸弘手下的29联队负责地是第一波进攻,结果在东北军的攻击之下死伤殆尽。其实可以看得出来,不光光是他的部队,连他身边地那位第15旅团长天野六郎的部队应该也拼光了。要不然关东军是不会派出他们前来谈判的。
“王旅长。贵军实在是英勇,我关东军佩服!”天野六郎低头施礼。
王以哲笑了笑,转脸对林久治郎道:“领事先生,说说你们有什么条件吧。”
林久治郎和平田幸弘以及天野六郎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对王以哲道:“王旅长,我双方部队交战惨烈,都损失惨重,而这起冲突。存在很多问题,所以这几天我们双方需要展开外交磋商,在此期间,希望双方都不要发生冲突,不知道我王旅长认为如何?”
林久治郎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臧式毅就急忙对王以哲道:“王旅长,领事先生这是好意,希望我们双方能够和平解决这次冲突,希望你们不要闹事。以便我们双方可以进行外交磋商。”
这句话,让王以哲的眉头皱了起来:“臧主席,这件事情少帅知道吗?”
“少帅当然知道!就这件事情我和荣参谋长请示了少帅,他表示同意,叫我和荣参谋长全权负责,所以你得服从命令。”臧式毅严厉地说道。
“既然是命令了,那你们还来问我干嘛?”王以哲冷笑了一声。
“王以哲!我们过来告诉你,是关东军对你们的尊重!你别不识好歹!”臧式毅吼道。
“王旅长。本庄司令很欣赏贵军的英勇。所以让我们过来务必表达钦佩之情。”天野六郎低头道。
“领事先生,如果你们的军队又像九月十八号晚上那样突然进攻进攻我们了呢?”王以哲问道。
林久治郎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身边地天野六郎和平田幸
“王旅长,我们用我们大日本帝国关东军的荣誉担保,绝对不会在和谈期间进攻贵部,同时也希望贵部信守承诺!”平田幸弘道。
这个时候,站在王以哲身边的第20旅长常经武笑了起来。他的20旅主要负责的是南门和东门的防守,开战以来,虽然有小摩擦,但是并没有打仗。
“领事先生,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常经武这个人,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请说。”林久治郎点了点头。
“听说贵军林铣十郎将军的两个师团已经向沈阳集结,我怎么能够保证你们不是利用这段时间来完成你们的集结呢?”常经武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地这句哈,一下子让所有人都愣了起来。
王以哲更是眉头一抖!
是呀!关东军遭受重创,现在龟缩在城西,满打满算也只不过有5000多人,而沈阳城中可有着几万东北军,如果趁着这个时机,东北军几路杀出,完全可以将第二师团包围消灭。日本方面在这个时候提出谈判,可谓意味深长。
林铣十郎的两个师团的兵力正在朝朝鲜集结,日军很有可能就是以谈判为借口来为林铣十郎的这两师团的集结争取时间。
常经武想到这一点,显然提醒了王以哲等人。
“领事先生,倘若如此,我们不好办呀。”王以哲沉声道。
林久治郎不说话了,看了看天野六郎和平田幸弘,在军事上面,林久治郎是说不上话的。
“王旅长,臧主席,荣参谋长,我关东军此次和谈之诚意是毋庸置疑的,倘若贵方不信任我们,我们觉得没有和谈的必要了。”那个天野六郎阴沉着脸转身就要走。
“天野将军。请留步!请留步!”臧式毅赶紧拉住了天野六郎,然后转过身来走到了王以哲地跟前。
“我早就料到你们会这样!”臧式毅看着王以哲和常经武等人。脸上露出了得意而又愤怒地笑容。
“你们这些人呢,可以不把我和荣参谋长放在眼里,但是少帅地命令,你们得听吧!”臧式毅说完,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纸。展开来,大声道:“少帅电令!”
啪!
王以哲和常经武等人立刻立正挺直腰板聆听训令。
“王以哲、常经武部:此次冲突,误会居多。林久领事所提之和平谈判,表明日本方面之诚意,我方须同意以真诚对之!臧主席、荣参谋长负责谈判事宜,特令你二人所部,在外交磋商期间,不得向日方发动任何攻击!张学良民国20年九月十九日。”
臧式毅念完电令,看着常经武和王以哲冷笑了两声:“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谨遵少帅命令!”王以哲和常经武异口同声。
“那就好!记住了,不要闹事!”臧式毅白了王以哲和常经武一眼。然后转身对天野六郎等人道:“领事先生,天野将军,平田联队长,我在公署安排了酒宴,我们到那里谈。”
“有劳臧主席。”林久治郎点了点头。
一帮人扬长而去。
“奴才!”王以哲愤然骂道。
回到了指挥部,众人地情绪都很低落。
“老王,常旅长说得很有道理,现在关东军损失惨重,不可能对我们再发动致命的进攻。如果日本人借着和谈这几天拖延时间,让林铣十郎的那两个师团季节到沈阳来,那可就麻烦了。”黄显声一边抽烟一边说道。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参谋长赵镇藩回答道。
“少帅地命令,我们有什么办法?!”王以哲的一句话,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臧式毅刚才的一句话说得很是恰当,王以哲这些人可以不把他和荣臻放在眼里,可以不遵守他们地命令,他们这么做。是因为张作相在那里。他们在接到荣臻的不抵抗命令之后依然能够奋起反抗,就是因为张作相说过不能丢了沈阳城。有张作相在。即便是荣臻和臧式毅也不能对他们的行动有什么阻拦。
但是张学良的电令就不一样了,就是张作相本人,也得听张学良的,就更不用说王以哲他们仅仅只是小小的旅长了。
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没有任何的选择。
“看来,我们只能祷告日本人在和谈上面有些诚意吧。”王以哲苦笑了一声。
“旅长,就算是林铣十郎的那两个师团地人赶过来,我们也要崩了他们满口牙!来一个我们打一个,来两个我们打一双!”王铁汉嚷道。
“就是,关东军多嚣张,现在不也是被我们打趴下了!”张世贤一边擦着他的那把心爱的手枪一边笑道。
“你们这帮家伙,现在过过嘴瘾吧,等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笑不出来了。”王以哲坐在椅子上,笑了起来。
“老王,我觉得即便是在这几天,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得干点事情来。”黄显声道。
“是了,是了,得做点事情来。”王以哲思考了一下,道:“我们不能保证日本人是绝对的哟诚意,我是不相信他们。现在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最主要地是为林铣十郎的那两个师团做好准备。”
“首先,我们得趁着这几天把沈阳城里面的的工事好好修筑一下。我们地那些工事,都是临时搞起来的,遇到大战,肯定是要吃亏的。趁着这几天,你们都带领部下好好搞一搞,务必做到我们的防线坚如磐石!”王以哲的这个建议,得到了一帮人的一致赞同。
“这第二嘛,我觉得得要兵了。林铣十郎的那两个师团刻有三万人,沈阳城内外的部队加在一起有近5万,可是打起仗来也不一定是他们地对手。我等会向辅帅发电。看他能不能跟少帅说说,把其他地部队调过来几支。”
“调谁地部队。张海鹏是个孬种。他地部队很难到,即便是到了也是脚底抹油,于芷山的省防二旅还要防守辽西,其他的基本上就没人了。总不能从吉林调人吧。”王以哲的这个想法,让常经武叹了一口气。
“我们试试吧。说不定少帅会从锦州调部队呢,也有可能。”王以哲笑了笑。
商量完了之后,王以哲给张作相打了个电话。
这个时候。张作相正在北平,老头子被张学良指派负责那个由北京名流组成地筹划委员会,具体商讨对日工作呢。
接到电话,张作相答应会立刻汇报给张学良。
“以哲,不管怎么样你们都得守住沈阳城。”在电话里面,张作相还忘不了嘱咐。
王以哲这边挂掉电话,秘电处处长张志忻就走进了指挥部。
“各位,有些坏消息要宣布。”张志忻掏出了一张纸。
大家的脸色都沉寂了下来。
“今天早上。我们在各地的队员汇报了战况,日军独立守备队6大队攻下,并且开始在修剪防御阵地,此外,独立守备队3大队攻下营口,将那里彻底抗制,四大队攻下了凤凰城之后,攻克安东。现在日军已经在辽东打通了一条直接通向沈阳地通道。”
张志忻的话,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营口、凤凰城、安东等地。东北军被没有正规军驻守,担任防守工作的,都是各地的警察局和当地的民兵组织,他们的力量本来就很薄弱,在日军的进攻特别是突袭面前,想守住是不太现实的。
虽然在此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这方面地心理准备,但是消息真的传来的时候,这些东北军的将领们心情一个个很是沉重。
虽然在战争没有开始前。辽东的这些地方事迹的控制权都落在了关东军的手里。但是毕竟东北军依然名义上还拥有自主权,依然还有驻军在那里。这场仗一打,整个辽东一两天之内就全部落入到了日本人的手里面。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是东北军不拼命,是日本人在这么多年里面,早已经实质上控制了辽东了,多年以来,东北军也只是在坚守沈阳和辽西而已。
“如此以来,林铣十郎向进军沈阳,就更容易了。”王以哲站起身来,将烟头摁灭,揉了揉太阳穴。地留言很好玩,现在贴出来:“导演万岁,我是从你写开始看的,……我追女朋友聊到没有话题时候就给她讲电影,大大你帮我大忙了”
看到这个评论,我笑了起来,实在想不到,我的这本书还能帮山“啊撒达”大大这么大的忙,呵呵,自豪又骄傲,不过啊撒达,光说电影是没有用的,有空带女朋友上电影院看电影吧,或者是自己找一些好电影两个人一起看,这样效果更好哦。呵呵。
大概几个月前把,有个大大在QQ上给我聊,说是在一次聚会上无意间聊起了我的小说,结果另外的一个女声也表示自己看过,两个人就聊了起来,然后就勾搭到一块去了。
没想到现在,小张帮了啊撒达大大成就了这样的美事,呵呵,俺决定副业可以当当红娘什么地,应该很不错。
呵呵,开个玩笑。
小张每次看到诸如此类地评论,就很开心。
第1028章 老帅坐镇!第1029章 中国不死
九月二十日。九-一八事变之后轰隆隆的炮火突然之间熄灭了。
沈阳城似乎一下子从残酷的战争中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只有那成片的废墟在提醒人们,在过去的一两天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王以哲等人十分担心日本人是利用谈判的时间来完成他们主要兵力的集结,但是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选择停火,悬在在战争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他们的时候停火,等待荣臻、臧式毅他们和日本人谈判的消息。
对于这次谈判,不管是东北军高层还是中央政府都十分的重视,荣臻和臧式毅这一次直接受张学良指挥,全权负责和日本人的谈判工作,可以说,这一次是张学良和日本人谈。至于国民政府,外交部长王正廷也在南京频频照会日本外交官,和沈阳形成一南一北两个谈判阵营,他们对于这次谈判是十分郑重的。
除此之外,中央政府也开始寻求国际援助。19日,当沈阳城激战正酣的时候,国民政府就向国联递交了调解申请,到了2日,国联的声音开始出来了。
英国人首先发表声明,声称日本这一次的军事行动为侵略行径,关东军应该立刻停止向中国军队的进攻。紧跟其后,美国政府也发表声明,敦促日本关东军应该撤回原先的驻地,日本政府应该组织关东军的这种行动。
可以说,在国际上,绝大多数的国家是支持中国的,不管他们抱有什么样的目的。
但是对于这些国际其他国家发出的声音,日本政府并没有过多地理会。
而在日本国内,争论似乎也十分的激烈。
犬养内阁和军部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十分的好,在关东军挑起的这次事变地问题上。首相犬养毅要求关东军必须从沈阳撤回并且停止一切行动,不能对中国发动战争,他认为一旦发生战争,日本将面临着一场灾难,同时。他要求日本政府要以外交途径最终解决这件事情,从而恢复日本和中国之间的关系。
但是犬养毅的这种说法,遭到了军部为首的绝大多数政府要员的一致反对,特别是军部,很多人叫嚣着一定要给中国政府颜色看看,同时,石原莞尔提出的“满洲生命线”的理论不断被提出,而且在全日本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不管是当局还是民众,很多人都对这个理论极力支持。
而持和平观点的犬养毅。则在回家的路上遭到了不明人士地围攻,重伤住院。直接使得犬养内阁的正常工作瘫痪。
20日,王以哲等人收到消息,日本驻朝鲜司令官林铣十郎手下地两个师团并没有停止脚步,而是继续开始向沈阳开进,并且气势汹汹。
这个消息,让王以哲等人很是担心。他们去找荣臻和臧式毅,要求他们在和日本人谈判的时候,应该说明这一点,要求日本人将林铣十郎的部队阻止在中国疆域之外。
但是荣臻和臧式毅根本就不管这个问题,他们的眼里面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日本人在沈阳问题上不在打打杀杀而是做出和平的承诺。
也是在这一天,林久治郎在谈判的时候。向荣臻和臧式毅提出了一个要求:鉴于中日双方军队现在地气氛十分的紧张,所以应该停止一切的敌对行动,中国军队必须销毁他们的一切防御工事,这样才能够现实诚意,否则日本人不会相信东北军,日本和中国的和谈也很难有一个很好的基础。
荣臻和臧式毅立马找到了王以哲等人。
当他们把日本人的这个要求说了之后。王以哲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以哲吼得脖子上地青筋都条条绽出。
即便是老百姓。用脚趾头想一想都明白防御工事在战争中有着多么巨大的作用,尤其对于防守的一方来说。没有坚固的防御工事,那就意味着灾难。相对于日军,尽管东北军中有像红龙旅这样的装备先进的部队,但是绝大多数地部队在装备上根本就没法和日本人相比,所以在这个时候,防御工事就显得极为重要,没有防御工事,日本人一旦反动进攻,在坦克车地带领之下,完全可以凭借着他们的强大火力一举突破东北军防线轻而易举占领沈阳城。
防御工事,那就是保命地东西,身为旅长,王以哲比任何人都清楚东北军这几天辛辛苦苦修建的防御工事是何等的重要。
“王旅长,不就是一些防御工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是防御工事重要,还是国事重要!?当然是国事重要了!”臧式毅看着王以哲,劝道。
“臧主席,你没有带兵打过仗,你不知道防御工事对我们的重要性!日本人本来就武器先进,我们如果销毁这些防御工事,那就等于战争没有开始就事先输掉了一半。这些天来,我们的战士抓紧一切可能的时间修建工事,整个沈阳城,城内城外,沟壑纵横,壕沟、掩体、地堡等等等等,已经基本组成了一个立体防护网,有这些防御工事在,日本人即便是发动进攻,我们也可以组织有效的抵抗。别的不说,就说是日本人的坦克吧,现在在我们的防御阵地上,前方有很多宽宽的壕沟,日本的坦克开过来,一头就载到里面去了,因为壕沟太宽了,它们根本就跨不过去,如果你把这些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壕沟填平了,日本人的坦克好不奋进地就开了进来,我们凭什么抵抗它们!?那个时候我们绝对会死伤惨重呀!”
王以哲越说越气,然后对荣臻道:“荣参谋长,这样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身为东北军参谋长的荣臻,自然知道防御工事的作用。但是他现在什么也不说,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他现在的任务就是臧式毅一起完成和日本人的谈判。这是张学良交给他地任务,如果他完不成,那就意味着他将给张学良留下一个极其恶劣的印象,以后在东北军中,他可就要穿小鞋了。而现在。看日本人的口气,东北军毁掉防御工事是谈判得意进行的一个重要的条件,不完成这件事情,和谈就很难进行,因此尽管他知道王以哲说地这些到道理,但是他也不会帮王以哲的。
荣臻不说话,臧式毅可就不管这么多了。这家伙对大仗根本就不了解那么多,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满足日本人的条件然后完成和谈,那样他可就是大功一件了。
“王以哲,我觉得在这一点上。你是完全过虑了。”臧式毅坐在椅子上,摆出了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问王以哲道:“我问你,防御工事的存在,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打仗!”王以哲连想都没想。
臧式毅哈哈大笑起来:“是了是了,王旅长,你也说了,保留防御工事就是为了打仗。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日本人根本就没有打仗的意思,人家来进行谈判呢。没有仗打,你们的防御工事留着有什么用,销毁了,倒是省事,这样不仅可以有利于和谈。也有利于沈阳城的老百姓嘛,你看看你们挖的那些沟沟坎坎,好端端的沈阳城快成了迷魂阵了,多不方便!”
臧式毅地话,让房间里面的王以哲等人鼻子都气歪了。
看着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无比正确地臧式毅,王以哲气得说不出话来。
“臧主席!你懂不懂得打仗!?”黄显声可不管这么多。反正他已经和臧式毅卯上了。
“黄处长。你什么意思!?”臧式毅一下子脸色就沉凝了下来。
黄显声狠狠地说道:“日本人说和谈,谁知道他们是真和谈还是假和谈!?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以和谈为借口拖延时间使得林铣十郎的那两个师团的兵力集结到沈阳来然后对沈阳进行大进攻!?他们说和谈了。但是和谈以来林铣十郎的部队根本就没有停止进军,他们现在已经抵临边境线了!让你们跟日本人提,日本人对这个问题很是回避,不了了之,这就表明了他们提出的这个谈判里面有猫腻!”
臧式毅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指着黄显声地鼻子道:“黄显声!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日本人这一次如果没有诚意的话,用得着和我们谈判吗!?既然是谈判,当然要双方表明诚意。现在沈阳城里面的的驻军有几万,关东军只有600多人,人家能不有所顾虑吗!?你们如果不销毁防御工事,他们怎么可能心里面踏实。提到林铣十郎,不是我说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把日本人打得那么惨,怎么可能把那两个师团招来!?林铣十郎为什么来!?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人家担心你们会吃掉关东军!人家这是自卫!你们如果销毁了防御工事,摆出了你们无意发动战争的态度,人家怎么可能会来!?”
“我和荣参谋长早就说过,对待日本人,要忍让,和气,和气生财嘛!如果你们遵守荣参谋长的命令不抵抗,现在根本就不至于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根本就不可能惹来林铣十郎的那两个师团,也不可能让东北军付出如此惨重地损失!更不可能让少帅如此的苦恼!你们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是你们赎罪的时候了,你们竟然还这么不明是非!”
臧式毅越说越有理,滔滔不绝。
王以哲、常经武、黄显声、陈海华等人全都火了,黄显声气得直接把腰上的枪都拽了出来。
“他娘的!这么说我们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保家卫国还做错了!?我6000多个兄弟眼睛都不眨一下牺牲在阵地上,你们不但不说他们一声好,还说他们是罪人!?驴日的!今天要不给我一个说法,我黄显声地枪可不认人!”黄显声本来脾气就火爆,这几天来跟着自己地弟兄牺牲了这么多,哪里容得了臧式毅这么诋毁。
这个臧式毅,也的确有两下子。这歪理被他说得振振有词,密不透风。在他地嘴里面,事情还真的像那么回事。
王以哲等人气得都快要崩溃了,常经武一边拉住黄显声,一边大声道:“臧主席。今天我常经武说一句公道话!如果当初我们遵守不抵抗命令之后,今天我们还能够站在这沈阳城里面吗!?沈阳城上面早就飘着小日本地太阳旗了!东北军这么多兄弟牺牲在阵地上,为的什么,为的是保家卫国,你这么说他们,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我们要把这些话禀明少帅!”
“对,我们要向少帅讨个说法!”
陈海华等人群起激昂,全都臧式毅发起火来。
哼哼哼哼。臧式毅一阵冷笑。
看着王以哲等人,这个平时对他们有些忌惮的人,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底气十足起来。
他指着黄显声道:“黄显声。别***给你脸不要脸!我要提醒你,少帅委任我全权负责沈阳城地一切事情。你要是再敢给我闹腾,我撤了你的职!还有你们!都不要给我这么猖狂!今天,今天开始就把工事给我毁了,否则你们全都军法从事!”
臧式毅大吼着,像一条疯狗一半。
王以哲等人气得快要撞墙了,但是他们还真的就没有什么办法。因为臧式毅说得一点没错,张学良的确委任他全权负责沈阳城的一切,可以说臧式毅手头握有生杀大权。
他如果把王以哲他们给撤了,王以哲等人还真的就没有任何的办法。
眼见要坏事。
“臧主席好大的官威呀!是不是把我这个老头子也要军法从事呀!?”就在臧式毅嚣张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这个声音地出现,让屋子里面立刻安静了下来,王以哲等人的脸上。顿时出现了笑容。
坐在沙发上抽烟地荣臻、叫嚣的臧式毅,全都立正战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穿着军装略有些肥胖的身影。
“辅帅!”王以哲等人啪的一下齐声敬了个军礼。
张作相!这个老头终于出现了。
和之前相比,他明显瘦了不少,眼睛里面不瞒了血丝。看来这几天。这个老头算是累坏了。
他走进来,看了看王以哲等人。看了看臧式毅和荣臻,一句话没说走到椅子上坐了下去,然后转脸对我说道:“柯里昂先生,看到了吧,这就是东北军,让我都丢脸!”
我笑了笑,耸了耸肩。
张作相的这句话,让房间里面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地到来,使得沈阳城里面的这两派人,全都服服帖帖。
张作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臧主席,我要事先禀告你一下,这次我是受汉卿的嘱托来的,他让我坐镇沈阳城,所以以后恐怕你还得委屈一下,听我的。”
“辅帅,不敢,不敢。”臧式毅满脸通红,点头哈腰,刚才的那股子嚣张劲荡然全无。
“这几天沈阳发生的事情,我都清楚了。确切地说,站在这个房间里面地人,做的事情都没有错。荣参谋长下达不抵抗的命令,那是遵守汉卿遵守南京政府,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荣参谋长没有错,臧主席和日本人周旋,不惜个人受辱,这个也是为了我东北军,也没有错,而以哲他们奋起抗击,带领着我东北军浴血奋战让关东军灰头土脸,更没有错!”
“这几天来,我揪心呀!听到我东北军6000多伤亡,那么多好汉牺牲在阵地上,我揪心呀!他们是英雄!我张作相一辈子只佩服一个人那就是七哥,现在,我还要佩服这些汉子!这些有骨气的汉子!他们让我觉得我张作相没白活,我张作相作为东北军一员,光荣!”
张作相的声音越来越高,也越说越激动。
“没有这些战士的浴血奋战,沈阳城现在早就沦陷在日本人地铁蹄之下了!丢了沈阳城。我们东北军就是有一万个理由来解释,在民众地眼里面,我们也是孬种!”
“这次我找到汉卿,要求到沈阳来,汉卿说什么都不同意。最后我拔出了枪对准自己的脑袋,汉卿才答应让我过来。我为什么要来!?我就是想过来给这些死去地好兄弟们鞠个躬!替汉卿,替我东三省千千万万百姓!”
张作相看着房间里面的这些人,双目喷火。
王以哲等人昂首挺胸,荣臻和臧式毅眼神躲躲闪闪。
然后,张作相的玉器缓和了下去:“来的时候,汉卿也嘱咐我了,日本人的这次和谈十分地重要,让我无论如何要想尽一切办法促成和谈。现在这种情况下,的确是不战为好。发生了战争,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和谈这方面。还请荣参谋长和臧主席无比费心。”
“辅帅,和谈我们义无反顾!不管我们受多大的委屈,我们都没有什么,只要能为少帅分忧,只要能为东北军做事,我们粉碎碎骨都没二话!”臧式毅立刻拍起了胸脯。然后,他声音一转,道:“可是现在情况有些麻烦呀,日本人要求我们必须毁掉防守工事他们才能谈判,说这样有诚意,不这样办的话,对和谈恐怕有极大的影响。”
“辅帅!不能呀!林铣十郎的那两个师团正在集结。意图不明,如果我们毁掉了辛辛苦苦建起来的防御工事,一旦战争爆发,那我们可就等以自掘坟墓呀!”王以哲急了。
他知道,如果张作相同意了臧式毅的说法,那他们就根本没有任何的选择了。
哈哈哈哈。
张作相笑了起来。
“臧主席。你可以答应日本人的这个要求。”张作相点了点头。
“什么!?”王以哲等人目瞪口呆。
臧式毅也呆了。他想不到张作相会答应得如此痛快。
“辅帅!”王以哲差点都要跪下了!
张作相伸手阻止了王以哲地话,然后转脸对臧式毅道:“臧主席。你转告日本人的时候,也告诉他们,我们答应了他们地条件,他们也必须答应我们的条件,他们不是要表示诚意吗,好,我们炸毁防御工事,他们呢,也得做出有些行动来,沈阳城西的关东军必须撤回旅顺和辽阳,此外,林铣十郎的部队必须返回朝鲜,如果这两个条件他们不答应,让我们销毁防御工事,门都没有!”
张作相的这番话,让王以哲等人顿时喜笑颜开。
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
在这方面,王以哲他们根本就不是张作相地对手。
如果张作相也像王以哲那样断然拒绝日本人的请求,那必然给日本人留下一个借口:我们好心好意来谈判,是你们中国人不想谈,是你们中国人没有诚意。
现在呢,张作相打了一个太极:你们的条件我们答应,你们不是说你们有诚意嘛,行,那你们也得答应我们的条件,不答应,其他的事情都是白搭。
日本人如果答应了张作相的这个条件,那么东北的为难形势自然可以得到解决,如果日本人无法答应或者无法做到,那么东北军自然不用销毁自己地防御工事,而且日本人在舆论上也必然先失一招:不是我们没有诚意,是你们日本人没有诚意。
高!实在是高!
连我都快要为张作相叫好了。“臧主席,你看这件事情如此处理,合不合适?”张作相喝了一口茶,问道。
“合适,合适。”臧式毅哪里敢说不合适,点了点头。
“既然合适的话,那你们就去和日本人说吧。”张作相挥了挥手。
“辅帅,告辞。”臧式毅和荣臻两个人灰溜溜地出去了。
“辅帅,你刚才可把我们吓坏了!”臧式毅和荣臻一走,王以哲等人就叫了起来。
张作相呵呵笑了一下,指着王以哲、黄显声等人道:“你们这帮猴子,现在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刚才我要是不来,你们是不是要开枪把臧式毅给打死呀!?”
“辅帅,你还别说,我还真想把他给毙了,一了百了。说不定还可以嫁祸给日本人!”黄显声笑道。
“蠢材!有这样想法的,显然是没有脑子的人!黄显声,臧式毅可是东北军一等一的大员,你把他给毙了,怎么向少帅交代!?少帅要是一追查下来,你们谁能够担待得起?还嫁祸给日本人?日本人就是那么容易嫁祸的,他们可是巴不得你们嫁祸呢,到时候人家正好来个借口,说你们诬赖好人!再说了臧式毅和日本人关系那么好,鬼相信日本人会宰了他!”
张作相一通训。把黄显声骂个狗血淋头。辅帅,你回来了。我们可就心中有底了!”王以哲笑道。
张作相冷笑了一声,道:“我这次回来,他娘地就没想过或者出这沈阳城!七哥被日本人炸死地时候,我就发过誓,一定要和日本人好好斗上一斗!现在,就让小鬼子来吧!”
张作相地回归。让沈阳城前所未有地安定了下来。
这位老帅就是沈阳城地主心骨,也是沈阳城的一面不不倒的旗帜,有他坐镇沈阳城,不管是东北军还是民众,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都得以放到了肚子里面。
有他在,沈阳城里面地的所有人都放心了。
在沈阳,在全东北。没有人不知道张作相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在东北人的心里,在东北军的心目中,张作相和他终生敬佩的七哥张作霖一样,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所以他出现在沈阳城中,无比坚定了沈阳人和东北军的信
在长官公署的那个办公室里面。张作相面对着这帮手下。在慷慨陈词之后,脸色还是暗淡了下去。
“现在沈阳的局势。还不是很好呀。”他叹了一口气,便不说话了。
王以哲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这位老帅到底是什么意思。
“汉卿和南京政府都十分相信日本人这次地和谈,而且他们似乎有很大的信心认为日本人这次和谈是有诚心地。”张作相沉声说道。
“为什么?辅帅,我们可不认为日本人会这样。”王以哲摇头道。
张作相笑了笑:“你们和日本人当面作战,白刀子红刀子出,自然不相信日本人会想和谈,可是汉卿和南京政府的那帮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看到的不是血淋淋的战场,他们得出的结论都是从文件上和报告中得来的。”
“一来,日本政府现在在对关东军这一次地时间上,是分为两派的,日本内阁并不支持关东军,并且要求关东军立刻撤军,要求通过和谈和平解决,而日本的军部则很是嚣张。虽然军部实力很大,但是在汉卿和南京政府的眼里面,日本政府当家的还是犬养内阁,既然他们说要通过和谈解决,那就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第二,国民政府已经就这次冲突向国联提出了调停,包括美国、英国这些国家都谴责日本,认为他们是侵略我们,日本现在面临着国际压力,这也让汉卿和国民政府认为依靠外交能够圆满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现在你们也看到了,不管是南京政府还是北平,还是沈阳,都在忙着谈判。”
张作相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
虽然他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表露自己的意见,但是潜台词是十分清楚的。
这个老头和王以哲等人一样,对日本人根本就不相信。
这也许和他亲眼见证张作霖被炸死有关吧。
“辅帅,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王以哲问道。
张作相点燃了他地烟斗,吸了一口,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以哲,你们的防御工事还要继续修,不仅要修,而且要大修。要做好打打仗的准备。我敢肯定,日本人是绝对不可能实现我提出的那两个条件的,不是他们不答应,而是他们答应了恐怕也无法兑现,因为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关东军和那个林铣十郎根本就不会听犬养内阁的,他们听从地是日本军部那一帮人地话。所以关东军不会撤离沈阳,林铣十郎的那两个师团也有有可能继续朝沈阳挺近。”
“至于日本谈判地那些人,虽然他们真的可能是想通过谈判来解决问题,但是我们也不能把全部地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因为他们很有可能根本就管不住关东军和林铣十郎,他们答应了,那也是空头支票,我们如果相信了这空头支票,到头来面临的是一场灾难!所以。还是按照最坏的打算准备吧,我的意思。你懂吗?”
张作相虽然没有正面回答王以哲的这个问题,但是通过这样的指示,已经彻底表达出了他在这件事情上的观点。
他和张学良不同,和南京政府不同,他不相信日本人,他要战斗!尽管他这样坐。某种意义上说是违背了张学良的意思。
看着这个老头,我不由地暗自赞叹了起来。
可以说,他是东北军中,不多的几个能够让我尊敬的人。
说完了这些,张作相看了看他地这些手下门,笑道:“你们这帮家伙,仗打得不错。但是有件事情,我觉得你们漏掉了,而且很少有人关注,这件事情,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请辅帅明示!”王以哲等人围了上去。
“沈阳城现在很危险,打起仗来。死伤惨重那是一定地事情。我们当军人的,没二话。谁让我们是军人的,但是你们想过没有,那些老百姓可就有问题了。他们没有任何的武器,一旦打起仗来,最后最受罪的,还是他们。沈阳城的这些老百姓,都是跟着我们东北军一起这么多年来支持我们地人,我们得为他们做一些打算!”张作相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
“辅帅,你的意思是?”王以哲似乎有些听明白了。
“我的意思是,这几天不是停火了嘛,不是谈判嘛,正是一个好机会。你们可以修建你们的防御工事,同时呢,打开城门让沈阳城里面的的老百姓赶紧撤离出去,让他们到离开沈阳城离开者是非之地,如果不打仗更好,他们可以在回来,如果打起来了,他们也不会死在日本人的炮火之下,不会遭罪,沈阳城里面地没有他们,我们这些人打起仗来也就彻底没有任何的负担了。现在城里面没有钱,也没有什么军火,连百姓都没有,十足一个空城,即便是最后日本人付出惨重代价攻下来之后,这里也是一片焦土了,他们屁都没有得到!”
张作相眯起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辅帅,高明!”王以哲竖起了大拇指!
张作相白了王以哲一眼,道:“不要拍马匹!显声,以哲,转移民众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尽快转移,做好沈阳人的思想工作。”
“放心吧,我们保证完成任务。”王以哲笑了笑。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们牺牲的那些战士们,你们怎么处理了?”张作相问道。
“这几天正在处理。不过还没有处理完。”黄显声低下来头。
张作相不说话了,抽了几口烟,抬起头道:“显声,这几天你们把这些战士埋在一起吧,然后找人给他们立一个大碑,碑立好了,我过去给他们送行!”张作相的眼睛湿润了。
“是!”王以哲他们齐声答应了下来。
“好了,你们各自忙活你们的吧,我累了。”说完了这些,张作相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这个老头,地确是累坏了。
接下来地几天里,沈阳城算是彻底忙坏了。
常经武的120旅连同王以哲619、620团开始大修防御工事,沈阳城都快被挖空了,沟沟壑壑,碉堡暗垒,整个沈阳层被他们修建得如同刺猬一般,如此地防御工事,日本人要想攻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不仅在城内修,他们甚至把防御工事修到了城外。在南城、东城和北城外面,都修建了防御工事,一部分的东北军在城外布防(西门外没有修建,因为关东军还赖在那里)。
除此之外。黄显声领着他的公安总队和王以哲的621团、炮兵团开始输送沈阳老百姓离开沈阳城。
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工作,冗繁地工作,沈阳城那么多人,转移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大战在即,很多人都明白留下来会怎么样,所以这个时候让他们走,他们很多人都选择了顺从。
他们热恋着故土,毕竟这块地方是他们世代生存的家园,但是战争面前。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他们舍弃了家园,带着家当扶老携幼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沈阳城。从21日开始。沈阳城北门和东门打开,无数沈阳人从这里涌出,开始了他们的逃难之路。
两股人流奔流不息,朝着东北三省深处行进,那里,没有日本人。那里,没有战火。
这么大地动静,日本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但是他们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怎么阻拦,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也没有办法。
不过他们至少从东北军这个举动上面。猜到了东北军的一些想法,看到了东北军的决心:东北军要舍弃一切包袱,心无旁骛地留下来和他们血战!
这对于日本人来说,显然是一个头疼的事情。
先前,在他们心目中,从来就没有瞧得起过东北军。这支部队。从一开始建立,似乎就跟着他们日本人学习。张作霖或者的时候,东北军的军事顾问就是现任关东军总司令的本庄繁,所以关东军比熟悉自己还熟悉这支部队,他们轻视他们,觉得对付起这支部队来没有丝毫的问题。
但是,他们现在要改变这种看法了,经过这一连串的血战,关东军损失惨重的同时,更是认识到他面前地这支部队,有着不可能会压断的脊梁!他们地头可断,血可留,但是想让他们跪倒投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起码,在疏散沈阳人离开沈阳城这件事情上面,日本人看到了这样的一支军队。
除了修筑防御工事和疏散民众,东北军与此同时干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沈阳城北为战死的那几千英灵建立一个公共墓地。
墓地就在北门外的一个土坡上面,牺牲地战士被火化,骨灰集中埋在一起。黄显声还找到了沈阳城里面最好的制作墓碑的工匠开始制作墓碑。
听说是给战死的那些战士们制作墓碑,沈阳城的石匠们全都拥到了公安总队的门口,他们自愿做这件事情,一个老工匠甚至把他祖辈珍藏的一块稀有地汉白玉的巨大石碑捐献了出来,那一块石碑,据说是当年清朝皇帝为了修建陵墓征集的。
工匠们加班加点赶制石碑,公安总队的院子里面,叮叮当当的声音彻夜不息。
而在这几天里面,忙得团团转的人,还有我们。
我们忙着拍摄电影!
在战争开始地时候,我们很忙,忙着在战火中穿梭拍取东北军英勇奋战地场面,但是在这战争的空隙里面,我们更忙,因为这部电影里面除了有很多地直接来源于战场的纪实镜头之外,还有一部分的戏是靠演员表演出来的。
金焰、阮玲玉等人这个时候全部上阵。在我的带领之下,按照我的剧本大纲,这些演员们在废墟中摸爬滚演得十分的辛苦。为了配合我的拍摄工作,王以哲让张世贤的619团配合我拍摄,这些东北军的军官都知道我的这部电影十分的重要,连张作相都说:“柯里昂先生的这部电影,抵得上10万东北军!”
和我们配合的东北军战士们十分钦佩我们这些电影人,这些天,我们冒着枪林弹雨和他们呆在一起,已经让他们产生了深深的认同感,而金焰、阮玲玉等人,这些原本风光无限生活在大上海的明星大腕们,这一次亲眼目的了战争的残酷,目睹了东北军的英勇,他们每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为东北军地精神感动了,所以不管多难的戏,不管有多危险的戏,他们都毫不推脱,而且演起来十分的投入。
在拍摄的过程中。被成为中国电影皇帝地金焰,抱着机枪不停地吼叫,最后连嗓子都哑了,发着高烧依然不愿意停止拍摄,阮玲玉在演一个需要从三楼跳下来的镜头是,拒绝使用替身,这个本来有些恐高症的女星,咬着牙从三楼上跳下来,在被人们扶起之后,她哭着喊道:“我这是为了东北军而跳!”
东北军打仗的时候。疯了,我们拍戏的时候。更是疯了!
每一个人,内心深处都在燃烧着一团火!一团愤怒的火!一团感动的火!不管是金焰、阮玲玉中国人,还是斯登堡、胖子这些外国人,整个剧组,上下一心,如同一台发动机一样。轰隆隆运转,激情飞扬。
拍摄进行得无比顺利,进度之快,让我目瞪口呆。
九月二十五日,在停战好几天之后,在开拍了好几天之后,公安总队的院子里面。那块巨大的汉白玉石碑被一帮工匠们雕刻完成了!
这些工匠为了雕刻这块碑,很多人几天几夜没有合眼,那个捐献石碑的老工匠甚至活活累死在了石碑上面!
这块石碑,高3米,宽1米,耸立在院子里面。用红布裹着。异常地高大。
然后,它被搬运上车。拉到了沈阳城北。
沈阳城的北门外!一个土坡之上,密密麻麻地插着木头制作地灵牌!每一个灵牌下面,都埋葬着一个东北军的战士,土坡之上,六千个灵牌如同一片森林!
东北军除了留下足够的部队守城之外,两万多人参加了这次祭奠活动。
张作相、荣臻、臧式毅、王以哲、黄显声等人全部出席,林久治郎等日本外交人员以及沈阳城之内的各国领事也都应邀出席,除了这些人之外,沈阳城的老百姓在听说这件事情这个,也都涌到了土坡那里。
这几天,沈阳城的老百姓基本上被输送得差不多了,留下来地,是最后一批,大概有两三万人,很多人都是打算今天离开的,但是当他们听到公祭之后,决定推迟再走。
土坡周围,人山人海。
在一群东北军官兵的齐声呐喊之下,那块巨大的石碑被他们抬到了土坡之上。
土坡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大风呼啦啦吹响。
张作相等人身穿着最正式的军装,站在墓碑之下,表情肃穆。
“鸣炮!”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60声巨响,代表向6000多英灵的最高致敬!
那声音,惊天动地!
面对这几万东北军,面对着几万民众,张作相在风中高声训话。
“东北军的兄弟们,沈阳城地父老乡亲们!之前,有人问我,如果有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的时候,你张作相敢不敢举兵抗击!?”
“敢!我张作相敢!不仅我敢,我东北军40万将士都敢!我东北千万老少爷们更敢!”
“在我身后,躺着6000多个汉子!从18号到19号,一天多的时间里面,这6000多个汉子倒下了!倒在了日本人的炮火之中!倒在了沈阳城,倒在了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土地上!”
“这些人,没有一个孬种!没有一个看到敌人撒丫子就跑!他们死的时候,是头朝着敌人地方向!这些人,有老头,有壮年,也有还未成年地孩子!但是现在,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英雄!”
张作相咆哮着,他地声音,随风飘散。
“今天,在这里,我们公祭我们的英雄!他们将长眠在这土坡之上,他们在这里看得见沈阳城!我要说的是,活下来的东北军们,这些英雄也在看着你们!为了沈阳城,为了我们中国人的尊严,他们倒下了,你们要做的。是不能让他们死不瞑目!沈阳城如果丢了,你们对不起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张作相一把扯掉了蒙在墓碑上地红布,一块巨大的石碑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上面并没有写任何“英雄”之类的字眼,并没有密密麻麻地记载着战士们功绩的长篇累牍的碑文,在石碑之上,只有四个大字,四个鲜红的大字:“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看着那块墓碑,所有人都震动了!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军,几万民众,他们的吼声,聚集到一起。直上云霄!
在这吼声中,所有人的血液都沸腾了!
石碑上的那四个大字,如同四团大火,灼烧着每一个人的
这句口号,漫天回荡,久久不散!
站在我不远处的那些日本外交人员,在这吼声之中。一个个脸色苍白,他们从来没有感受到中国人如此的让他们感觉到惧怕!
“这是一个只可以打败不可以被征服地民族!”一个英国领事低声说道。
“汤姆生,你错了,这不仅是一个不可以被征服的民族,也是一个不可以被打败地民族!”英国领事旁边,美国领事约翰逊坚定地说道。
而他们的旁边。日本领事林久治郎目光呆滞。他喃喃地说了一句话,后来有人告诉我。他说得这句话是:“如果本庄繁和军部的那些人现在在这里,他们就知道他们的想法是多么的错误。”
这一天,本庄繁并没有到场,但是不管他有没有到场,都迟早会知道这些。
“沈阳,是我们中国人的!这东北,也是我们中国人地!中国可能现在很落后,但是中国从来都不会少了有骨气的汉子!我们这个民族,已经繁衍了几千年!几千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够把我们灭绝掉!”
“我记得以前在报纸上看到过柯里昂先生在美国说过一句话,他是对着老兵们说的,他说,老兵可以老去,但是老兵不死,今天,在这里,我要说的是,中国人从来都不会灭绝,中国,不死!”
张作相高举手臂,泪流满面!
“中国不死!”
“中国不死!”
“中国不死!”声,惊天地!泣鬼神!
啪嗒。林久治郎手里面的那根文明棒掉到了地上,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地血色。
在这吼声之中,每一个日本人都哆嗦了起来。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
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
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
起来!
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地炮火
前进,
冒着敌人地炮火
前进!
前进!
前进!
进!!”
不知道是谁,带头唱起了这首歌曲!
紧接着,所有东北军都在喉!所有中国人都在跟着吼!
这歌声,雄浑激荡,在这片土坡之上回响,在这片安葬着6000英灵的土地上空回响,让风云为之变色!
我抬头看着那块高大地石碑,内心被骄傲和自豪填满!
中国不死!中国不会亡!呀,我想看安德烈拍电影,什么时候能看呀?
呵呵,我的回答是,现在的很多情节就是一部分电影了。之所以把这次事件写得这么详细,就是因为电影的需要。这个我已经说过了,东北军的悲壮,东北军的宁死不屈,以及其他的一些内容,都是激荡人心的,前面一晃而过后面靠一部电影来展现,这种做法是十分苍白无力的,因为情绪没有铺展开。
厚积薄发,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不要说快点写完这些我要看电影之类的话,这些如果不写了,电影肯定不成功,那就没意思了。是不。
第1030章 决战!第1031章 死守高土坡!(上)
九月二十五日。东北军北郊公祭。
当几万东北军和民众振臂高呼的时候,凡是参加公祭的人,心底都在颤抖。
这颤抖,有骄傲,有自豪,也有的是害怕和担忧。
日本外交官一个个低着脑袋各自想着心事,眉头紧锁。
面对这样的军队,这样的民众,只要有脑子的都会想到和他们作战,将意味着什么。
美国外交官约翰逊说得一点都不错,这是一群不可以被打败更不可以被征服的民众。
“辅帅!东北军是好汉,咱沈阳人也不是忪蛋!乡亲们,咱们不要走了,留下来,帮着咱们的队伍守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民众当中,一个老汉站了出来。
“大叔说得对!不走了,就呆在沈阳城,我们也有力气,不能打仗,我们搬运武器也行!”一个青年叫道。
“对!”
“不走了!
几万民众纷纷调转他们的独轮车的车头,不愿意在走了。
他们要和自己的军队呆在一起,他们要和沈阳城共存亡!
看到这一幕,张作相哽咽了。
“乡亲们,走吧,留在沈阳城,谁都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走吧,等太平了再回来。”张作相吼道。
“辅帅!你让我们走,是为我们好,但是沈阳城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小鬼子来了,我们撒腿就跑,不是东北人的作风!我们留下来,可以做一些事情。别的不说。力气活我们还是能够做一些的!”
“是呀!
张作相的话,民众根本就不听了。
如此的形势,张作相也束手无策。这些老百姓不是他手下地兵。张作相无法对他们下达命令,更何况这些老百姓地举动,是为了他们东北军。
不过在张作相的劝说之下,民众中的那些老弱妇孺最后还是离开了。他们前往锦州,那里目前还算是个太平地地方。
剩下的将近两万民众,都是年富力强的,他们留了下来。和东北军留在了这沈阳城里面。
原本浩浩荡荡的人群,分成了两个部分,挥泪分别地场面随处可见。
“孩子,去吧,好好照顾自己,别丢了老赵家的骨气。”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把自己唯一的一个儿子送回了城。
“好好带着孩子,等打完仗我就去找你们娘几个。”一个丈夫把妻儿送上了路之后,转身返回出沈阳。
“爹,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弟弟地。”一个老汉的面前。站着两个年轻人,一看就知道是他的两个儿子。
“爹知道,老大,你看管好你弟弟,两个人在一起,你爹老了,没有力气了,你们两个就帮着张辅帅吧。记住了。咱东北人都是汉子。可不能膝盖发软!”老头抹了抹眼泪。
“知道了!放心吧爹!要是软蛋,那就不是你老镢头的儿子!”两个年轻人跪倒在老头的脚下。给老头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转身离去。
这样的分别场面,让人心碎,但是却是那么的让人震撼!
这一天,算得上影响沈阳命运的一天。
如果说之前张作相没有回来的时候,沈阳城里面还存在着一丝侥幸的不抵抗心理地话,那么从这一天开始,随着这次公祭,随着民众东北军吼出的共同的誓言,这种心理已经荡然无存了。
诺大的一个沈阳城,所有人的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民众和东北军的这种心态,坚如磐石,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即便是张学良,他如果下达了不抵抗的命令,也不会有人去执行。
因为事态的发展,已经到了连张学良都无法掌控地地步了。
民心所向,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也是这一天,张作相接到了秘电处长张志忻地报告。
“辅帅,情况好像不太妙。”张志忻拿着电报走进来,然后把电报放在了张作相的跟前。
“我不看,你说就行了。”张作相一边说一边喝了口茶。
“辅帅,关东军独立守备队三大队攻陷营口之后,四大队攻陷凤凰城、安东之后,六大队占领之后,开始合拢,现在,三个大队越1800人集中于一带,开始和常经武地20旅一部对峙。”
“哦。”张作相抬起了头,看了看在他面前的王以哲等人。
“以哲,你们怎么看这个问题?”张作相问道。
“很明显,日本人集中兵力是有意图的。现在关东军第二师团在沈阳城西有6000多人,独立守备大队3、4、6大队1800人现在集中于一带,是针对我南门一线的举动,这帮***,别有用心。”王以哲的话,让大家都点了点头。
“此外,原本退居柳条湖一带防守的守备队1、2、5三个大队残部800多人,现在再次逼近北大营。还有,林铣十郎的两个师团的部队,现在已经到达连山关了。”张志忻的话,让张作相等人皱起了眉头。
连山关,位于沈阳东南,距离沈阳128公里,西接辽阳,北抵沈阳,东至鸭绿江,是辽东最重要的战略要地。连山关境内躲闪,最高峰摩天岭,海拔969公里,自古以来就是料辽东的战略要地。
而对于张作相等人来说,最要命的是,连山关到沈阳,是修了铁路的。日军从这里如果搭乘火车,一日之内就能够抵达沈阳城下。
林铣十郎的两个师团,这一次的动作十分的迅速。
“19、20师团有什么动静没有?”张作相揉了揉自己地太阳穴,有些头疼了。
“暂时还没有动静。这两个师团抵达连山关之后。开始修整。目前还没有向沈阳进军地动静。”张志忻的回答,让张作相长叹了一口气。
“这两个师团如果没有进攻沈阳的动静,那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情。”陈海华道。
张作相摇了摇头:“他们如果直奔沈阳来。我还反而不担心了,这两个师团地动作,实在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辅帅,你的意思是?”王以哲低声道。
“林铣十郎的这两个师团。也算得上是精锐了,3万人的部队,我担心他们停滞在在连山关不前,有什么其他地阴谋诡计。”张作相叹道。
“他们能有什么阴谋诡计。顶多就是突击到我们沈阳城下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可是现在我们把工事修建得如此的坚固,他们这个如意算盘根本就打不响。”黄显声笑了笑。
在他们的眼里,林铣十郎的两个师团尽管有3万人,但是只要来到沈阳城下,东北军凭借着防御工事,一样不会让他们好过。
“谁能搞得懂日本人地想法呢。志忻呀,这段时间你们可不能马乎,一定要时刻注意林铣十郎那两个师团的动静!”张作相回答道。
“是!”张志忻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从25日开始。沈阳城内的气氛就变得严峻了起来。林铣十郎的两个师团抵达连山关的消息,让轻松了几天的东北军开始全面进入了戒备状态,上至张作相,下到东北军普通的士兵,都明白如果日本人的那两个师团抵达沈阳城参战,将会有什么结果。
那将是名副其实的血战!
东北军开始戒备,驻扎在沈阳城外的关东军也开始嚣张了起来。
前几天他们像乌龟一样缩在壳里面,现在竟然出动开始在围绕着沈阳城打探城内地消息了。在西门。日军甚至逼近大西门。开始在大西门外布置人马。
形势有些紧张,但是还没有到打仗的程度。
与此同时。荣臻、臧式毅和林久治郎的谈判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这段时间来,双方争论得十分厉害,进展缓慢。
自从林铣十郎的两个师团出现在连山关之后,张作相就让荣臻和臧式毅就这个问题向日本人交涉。对此,林久治郎的回答是:“关东军这是为了自卫,绝对没有攻击沈阳城的意思。”
他这么说,让荣臻和臧式毅也无话可说,毕竟日本人的确没有发动进攻。
所以,事情就开始这么托了下来。
出乎东北军意料的是,林铣十郎地两个师团在连山关停下来之后,并没有立刻有动静,从2日到28日,这两三天地时间里面,日军19、20师团就驻扎在连山关,没有任何的举动。
这让张作相等人极为纳闷。
九月二十九日。这一天,从早上开始,就下去了大雨。瓢泼地雨水从高空落下,一片汪洋。图恶劣的天气,让沈阳城中人们的心情更加的阴郁。
大雨从早上开始就下,一直到下午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好大的雨,今年一年都没有这么大的雨。”站在宪兵司令部指挥所的檐下,王以哲看着天空转脸对我笑了笑。
“这雨实在是太大了。”我啧了啧嘴。
“在外面防守的兄弟们,可就要受罪了。”王以哲摇了摇头。是呀,这么大的雨,外面防守的那些东北军将士肯定都要淋成落汤鸡了,估计一个个都找可以躲雨的地方了。
大雨下到夜色四合的时候,才终于开始小了起来。
我和王以哲等人坐在指挥所里面吃饭,突然,从沈阳城南传来了猛烈的炮声!
啪!王以哲手里面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哪里开炮了!?”王以哲一溜烟跑了出去。
“旅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是城南传来的!”张世贤现在也跑了过来。
“城南!?城南只有常经武的部队呀!他们怎么会开炮!?“王以哲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劲了!
“赶紧联系辅帅!世贤,命令所有的部队,立刻做好警戒!我觉得有问题!”王以哲大吼道。
“是!”张世贤大步流行走了出去。
城南的炮声越来越猛烈。枪声喊杀声震耳。
“柯里昂先生。打仗了!肯定是打仗了!”王以哲一边指挥手下做好战斗准备,然后吵起来电话带给了张作相。
“辅帅!?怎么回事?”王以哲道。
那边传来地张作相愤怒地声音:“他娘的,我就料到小鬼子没有什么诚意!看样子是林铣十郎的两个师团趁着今天地暴雨突袭到了沈阳城下。现在,他们和的1800人的独立守备大队配合起来,向常经武的阵地展开了猛攻!”
“什么!?”王以哲地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19、20师团三万人加上独立守备大队1800人的猛攻,而且是突袭。常经武的手下才只有一万多人,想一想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20旅656团驻扎在城南高土坡,日军发动进攻就在那里,常经武现在已经明令657团前往支援。他们那点人,想守住阵地有些困难,日军这一次来得有些突然,火力也猛。以哲,你带人前去火速支援!”张作相急道。
“是!”王以哲挂掉了电话。
日军两个师团外加三个独立守备大队地攻击,常经武只有两个个团守住阵地,武器什么都都不如人家,想守住阵地希望甚微,但是如果不能守住阵地让沈阳城里面的有足够的反应时间的话,对于沈阳城守军来说显然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王以哲明白这件事情又多么重要。所以他大步走出了指挥所。
我赶紧带上胖子和他一起出去。
城南,肯定是主战场。
轰轰轰!
轰轰轰!
西大门外,也传来了炮火声,紧接着,厮杀声响起!
“旅长,关东军从西门外开始进攻了,而且几乎是全线压上!”何立中跑了过来,身后跟着黄显声等人。
“他娘的。小鬼子实在是狡猾。这简直就是四面开花嘛!安静了这么多天,这一回算是决战了!”王以哲的额头上。出现了汗水。
西门外虽然只有6000关东军,但是剩下来的都是关东军中的硬骨头,对付起来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旅长,怎么办!?”何立中急了起来。
王以哲稍微思考了一下,便道:“621团留守,配合公安总队对付关东军!各位,我要求你们一定不能让关东军进城,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王以哲看着张世贤等人道。
“老王,放心吧,关东军6000多人,我们对付得了!”黄显声道。
公安总队现在还剩下6000多人,621团自从事变一来就没有怎么参加战斗,加在一起8000多人,配合着防御工事抵抗起关东军地进攻还是有可能的。
“从现在开始,老何,西门我就交给你了。”王以哲对旅附何立中说道。
“放心吧,有我和老黄在,西门就在!”何立中点了点头。
作为红龙旅的旅附兼任621团的团长,何立中有勇有谋,比任何人都适合担任西门的总指挥。“老何,这一次我连炮兵团都得拉走,这样一来,你们的压力就大了,没办法,南边压力太大,辛苦你们了。”王以哲和何立中、黄显声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脸上带着歉意。
“啥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放心,就是没有炮兵团的重炮,我们也能抵挡地了,毕竟我们还有一些普通地火炮。老王赶紧启程吧!保重!”何立中笑了笑。
王以哲点了点头,大声道:“王铁汉,他娘的,你带着你六条腿地骑兵团火速赶往南城高坡地。配合常经武的20旅给我坚持住。丢了高坡地,提头来见!”
“是!放心吧旅长,我们骑兵团绝对完成任务!”王铁汉一溜烟出去了。
“张世贤。你地619团也给我压上,老赵,炮兵团跟着!兄弟们,杀鬼子去!”王以哲一声招呼。红龙旅顿时一片忙活。
沈阳地街道之上,顿时出现了一支支队伍!
这些队伍或骑马或跑步前进,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方向:南城!
坐在车里面,王以哲很是着急。不停地让司机开快点。城里面到处都是军队,到处都是帮忙的那些民众。
“他娘地,老子刚刚休整一段时间,他们就来了!”王以哲骂了起来。在北大营和西门,红龙旅损失了一两千人,这段时间,王以哲他们从城中留下来的那两万多青壮中选拔出了一批身体素质过硬的填充到了部队里面,这才刚刚训练几天,日本人就来了,这让王以哲觉得很不爽。
在城里面。只觉得有些乱,但是到了南城的适合,眼前地景象就变得惨烈了起来。
到处都是伤兵,老百姓们抬着担架将这些伤兵从火线上运下来,缺胳膊掉腿的,到处都是。
“***日本鬼子!”王以哲不忍再看,转过脸去。
高土坡,沈阳城南3里地。那里是南城20旅防守的主阵地。常经武地部队这段时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那里修筑防御工事,那片高坡。地形十分有利于防守,如果守住了高土坡,日军根本就无法抵达沈阳南门。
而现在,那里早已经淹没在一片炮火之中,喊杀声震天。
那炮火,比起关东军进攻北大营以及他们进攻大西门的适合,猛烈的不知道多少倍。
“日本人估计把火炮都调过来了!”看见高土坡炮火死去,王以哲就攥紧了拳头。
如此猛烈的炮火之下,高土坡的守军死伤状况可想而知。
晚上九点零五分,我们抵达了这块坡地。
这个时候,日军总算是停止了炮击。
而当我们抵达高土坡的时候,发现阵地上竟然没有几个人!
“怎么回事!?阵地上怎么没有人!?”王以哲抓住旁边的一个浑身是土的当兵大声问道。
等他看清楚那个人的面目,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个大兵不是别人,正是2旅旅长常经武。
“阵地上怎么可能有人!?”常经武吐掉了嘴里面地土,指着阵地前方的一片庄稼地道:“都在那里面呢。喏,不都回来了吗?!”
我们抬头看去,果然看见黑压压的东北军跑了过来,其中,就有斯登堡等人。
“怎么回事?”王以哲问道。
常经武坏笑了两下道:“日本人炮火猛轰我高土坡,我们怎么可能傻了吧唧地站在这里面由着他们轰!?他们炮击的时候,是不会出动军队的,所以我们就跑到前面的庄稼地里躲着,等他们停止了炮击,我们再回来,这样,伤亡可就小得多了,又浪费了日本人的炮弹。”
常经武的回答,让我们都笑了起来。
这个常经武,可是一帮旅长中,鬼点子最多地人。
“老王,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啊?刚刚王铁汉地骑兵团来得可是十分的及时,日本人正在对阵地进行猛攻,他带人从后面抄了过来,一下子就击溃了敌人。”泥人一样地常经武坐下来,点燃了一支烟。
“除了把621团留在西门之外,这一次,红龙旅全都被我带来了。”王以哲挨在他身边坐下。
“老王,这么多部队不能全放在阵地上,危险。对面的日本人虽然多,但是他们的进攻也是一拨接着一拨的,我们只要守住阵地就行,不能一下子全都押上,得留下点预备队,毕竟沈阳城的防守主力是你们红龙旅。你们如果有个好歹,那我们的希望可就没了。”常经武看了王以哲一眼。然后道:“这样吧。你带着一个团在南门防守,我担心小鬼子有什么花招侧面撕破我们的防线直捣南门我们腹背受敌那就惨了,你在那里。我放心,炮兵团给我留下,有了赵镇藩的炮兵团,日本鬼子就苦头吃了。其他地就交给我了。”
王以哲想了想,道:“这样吧老常,我带王铁汉地骑兵团到南门去,加上那里你们20旅的658团。你可以放心后方,炮兵团我给你留下,此外,我们619团我也给你留下,你们面对的可是三万多日军。”
常经武没有推辞,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不是客套地时候。
“你们的伤亡如何?”王以哲问道。
他的这句话,让常经武的脸下子就暗淡了下来。
“我地656团,没了。”常经武的一句话,让王以哲瞠目结舌。
只是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团就没了!?
这一个多小时。高土坡彻底陷入猛烈的炮火之中,伤亡惨重也是一定地,但是当常经武说他的656团没了的时候,王以哲等人顿时睁大了眼睛。
一个团,可是近2000号人!就没了?
常经武眼眶都红了道:“小鬼子趁着下雨摸到了高土坡之下,然后突然炮击,当时656团大部分都在工事里面,整连整连牺牲在阵地上。剩下些没有牺牲的。也都在接下来和他们拼上了刺刀,等657团干过来的时候。他们刚刚击退日本人的一次进攻,阵地上只剩下不倒一个排的人了。”
常经武低下了头,哽咽道:“连团长都牺牲了。好在657团赶来得及时,不然这块阵地要是丢了,我可实在没法向辅帅交代。”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对面响起了日本人的喊杀声,他们发动冲锋了。
前面一排坦克开路,日本兵跟在后面,杀气腾腾。
王以哲和常经武握手分别,我让斯登堡带人到城西拍摄,自己则带着胖子等人留了下来。
直觉告诉我,这个高土坡阵地,绝对会成为整个战役的主阵地。
“告诉赵团长,让他们用重炮!”常经武趴在掩体后面大叫道。
在阵地地后方,赵镇藩的炮兵团已经布置妥当。这个团,是所有东北军最为先进的一个炮兵团,光那几十门重炮,就够小鬼子受的了。
轰轰轰!
轰轰轰!
在通讯兵的引导之下,炮兵团的重炮发出了怒吼,那些炮弹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准确地击中轰隆隆向前的日军坦克,同时让跟在坦克后面的日军死伤惨重。
日军顿时一片慌乱,看得出来,这一个多小时以来,他们恐怕就没有遭受到炮击,现在突然遇到如此威力巨大地炮击,一下子全都懵了。
除了重炮之外,炮兵团地普通的火炮也齐齐发射,一发发炮弹呼啸飞去,高土坡面前地平地成为了日军的坟墓。
小鬼子被炸得嗷嗷惨叫,残肢乱飞,刚才他们的炮火发了猛,现在,轮到东北军了。
日军的坦克几乎很少有没被轰毁的,损失惨重,而当一队一队的日军在付出惨重的代价攻到阵地前面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冲锋枪的怒吼!
高土坡阵地前,是实实在在的屠杀,敌军的第一波冲击,连阵地都没有上来就丢下了一地死尸就仓皇逃窜了。
“他娘的,打得真过瘾!”619团团长张世贤哈哈大笑。
高土坡阵地上,常经武带着他的657团退下去修整了,这个阵地上,如今只剩下619团一个团。
“团长,日本人这么一退下去,会不会再炮击?”副团长赵果担心道。
“我怎么知道。叫兄弟们离开阵地,到前面的庄稼地去!”
为了以防万一,张世贤还是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619团在刚刚离开阵地抵达阵地前面的庄稼地里面的时候,日军猛烈的炮火就覆盖了高土坡。
那个本来就不高的阵地,现在被轰炸得面目全非。
“好险。”张世贤吐了吐舌头。
“告诉老赵,让他对着日军阵地使劲轰她娘地一轰,反正咱们地重炮比他们的炮火射程远!”张世贤大叫道。
过了一会,果然听到了龙式重炮的怒吼声。
大家直起身子望向日军地阵地。发现那些炮弹直接越过日军的一些工事在日军深处炸响。甚至有些炮弹落入了日军的炮兵之中,炸毁了日军不少的火炮。
“好,就这样打!叫老赵他们不要停止轰击!”张世贤乐得合不拢嘴。
赵镇藩地炮兵团虽然只有4多门重炮。但是这40多门重炮威力极大,射程极远,面对日军的阵地不停地轰击,日军的伤亡可就大了去了。在轰击大约十分钟之后。高土坡阵地前面的日军就开始后撤,为了躲避炮火,他们将炮兵撤到了安全地地方,这样一来。日军对高土坡的炮击,算是解除了。
接下来,便是一波一波直接的进攻!
日军凭借着人多势众,蜂拥而上,企图用人海战术一举占领高土坡。
放眼望过去,土坡之前,到处都是日军,黑压压一大片绵延开去,那景象,只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看得出来。他们也已经疯狂了,面对着东北军炮火的猛烈轰击,面对着东北军密集的射击,这些日本人根本就没有后退的。
战事立刻焦灼了起来。日军的进攻,明显十分,在这一连串的进攻当中,攻击的日军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进攻高土坡主阵地。一部分进攻高土坡右侧越1000米远的一个高地。那块高地地高度虽然没有高土坡高,但是如果被日军占领。必然直接威胁到东北军的危险。
到了这个时候,常经武手下的657团也上来了,他们负责的就是右翼高地的防守,双方相互拼杀,战斗惨烈。
“打!狠狠地打!快!”
“就这么打!就这么打!”
张世贤吼得声音都哑了,这个脾气火爆的团长恨不得自己抱着机枪冲上去。
“团长,日本人并没有全力冲锋,他们这一次派上来的,是两个步兵联队。我们刚才俘虏了一个日军的少佐,据他地供词,我们面前现在是20师团。”在又一次打退敌人进攻之后,副团长赵果急急走了过来。
“20师团?”张世贤点了点头。
“团长,还有一个重大地消息。”赵果看着张世贤目光闪烁。
“说!”张世贤坐在阵地上,点了了一支烟。
“我们对面,只有20师团一个师团!”赵果的话,让张世贤一屁股坐了起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张世贤立马吼了起来:“不是两个师团吗!?怎么变成了一个了!?”
要知道,从一开始,东北军这边收到地情报就是林铣十郎手下的部队这一次过来的可是两个师团三万人,这一次进攻,所有人都认为日军必然全线压上,而从炮火的猛烈程度也证明了这一点,可是现在赵果说他们的对面就只有一个20师团,张世贤怎么可能相信。
“赵果!这样的消息可不能乱说!得牢靠,不然可是会产生重大失误的!”张世贤叫道。
“团长,我知道!我也是在详细审问了那个少佐之后才敢肯定他说的话是真的。”赵果很肯定他的判断:“那家伙就是20师团第三联队的联队长,所以对于日军的情况十分的了解,他说的很多情况都和我们手头的情况相吻合。”
“那我问你,19师团呢?1师团呢?”张世贤问道。
“19师团这一次,根本就没有全来。”赵果的话,再次让张世贤愣了起来。
“林铣十郎的这支部队,并不是像我们之前说得那样两个师团全部过来,他们派出了20师团,然后从19师团又抽出两个步兵联队,这样组成了一支部队,对外宣称是两个师团,其实并不是。”赵果继续说道:“20师团一万五千人。包括四个步兵联队。每联队1500人,两个主力旅团,每旅团2000人。一个炮兵联队2000人,一个骑兵联队2000人以及辎重联队1000人,19师团这次抽调出两个步兵联队,一共8000人。所以林铣十郎过来的部队。一共两万三千人,而去林铣十郎本人并没有来。”
“林铣十郎本人没来?”张世贤皱起了眉头。
“对。据那个少佐称,不但林铣十郎没有来,连20师团的师团长也没有来。现在负责2师团指挥的,是板垣征四郎!”
“什么!?”这一回轮到我大叫了起来。
20师团师团长是谁我可不知道,估计也不是很有名,但是板垣征四郎过来指挥,那可就厉害了!这个被称为关东军之刀的家伙在领兵打仗上面,是十分有一手的!
“板垣怎么会跑去指挥20师团了!?”张世贤也有些糊涂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那个少佐说这好像是关东军和林铣十郎商量地结果,毕竟板垣地指挥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赵果答道。
“管他谁指挥,照打不误!”张世贤狠狠地摁灭了手里面的烟头。
“张团长,可马虎不得。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板垣这个人十分地狡猾!”我赶紧提醒张世贤。
在现在这个时候,板垣的名声并不是很大,但是在后世,板垣征四郎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他之所以这么有名,没有真本领那是不可能的。
张世贤点了点头,然后问赵果到:“那个少佐有没有说19师团地那两个步兵联队8000人到什么地方去了?!”
赵果摇了摇头:“他也说不知道。不过他称在他们出发之前。那两个步兵联队就已经出发了。具体的作战地点,谁都不知道。”
“这个情报十分的重要。你赶紧向辅帅报告!”张世贤嘴角抽动了一下。这突然消失的两个步兵联队8000人,无疑让人害怕。
“是!”赵果退下去了。
“团长,鬼子又进攻了!”在仅仅休息了十分钟不到,日军又开始了进攻。
“他娘地,这么快!”张世贤跳了起来。
高土坡在沉寂了十几分钟之后,再次淹没于喊杀声之中。
日军一次次冲锋,一次次被打退,然后短时间内再进行冲锋……
这场战争,就是这样单调地上演,却惨烈异常。
晚上十二点半。在击退日军的一次进攻之后,张世贤受伤了。
一颗子弹击穿了他的手臂,让他痛得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我们打退了多少次进攻了?”张世贤一边让军医给他包扎伤口,一边问身边的人道。
“记不清了,估计二十多次了吧。”他的一个勤务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
一次次的冲锋,高土坡已经称为了一片焦土。原本在阵地面前的那成片的庄稼现在根本就不存在了,全都被踩到了泥土之中,阵地前方,到处都是尸体,有日军的,也有东北军地。
日军开始的冲锋,东北军对付起来还轻松自如,但是一次两次,越到后面就越吃力,在打退敌人十几次冲锋之后,日军就完全冲到了阵地前前沿,619团的士兵不得不冲下去和他们肉搏,激烈程度,让人乍舌,可以说,在高土坡阵地上,几乎找不到一个完整的尸体。
最后这几次冲锋,张世贤甚至带领着自己的勤务兵上前作战了。五分钟之前的那一次,竟然有日军冲到了张世贤面前的战壕里和张世贤面对面拼刺刀,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
“赵果,咱们还有多少人?”张世贤问道。
“没多少人了,加在一起不到300了。团长,如果咱们地援兵再不来,估计我们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赵果低声答道。
这条汉子,现在也挂了彩,之前他就带人和敌人拼刺刀了。
“快了,援军快到了。我们再坚持一下。”张世贤地脸上。抽出了一下。
他是心疼自己手里面的兄弟。
619团在北大营时候担任主力。伤亡了一半,在沈阳城里面地经过补充满员,但是整体的战斗力和之前没法比。毕竟新兵和老兵很多方面无法相比的。在补充新兵之后,张世贤把整个团彻底打乱,将新兵填充到老兵当中,这样一来。三个营是辛劳混合,用张世贤地话说,是老兵带新兵,这也是没有办法地办法。
这场仗。他们就是凭借着这样的2000人的队伍,面对这2师团,抵挡了几个小时,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高土坡阵地上,到处都是牺牲地战士的尸体,剩下来的300多士兵,也有一半受伤。如果日军再发动冲击,他们能够再打退一次进攻,就已经不错了。
619团2000号人只剩下了不到300人,日军也好不到多少。在这二十几次冲锋中,日军的伤亡比起东北军来要大得多,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要向高坡冲锋,处于劣势,另外一方面是因为619团地武器比他们先进得多。
光从阵地上面日军堆积如山的尸体就可以看出来,从战争开始到现在,20师团至少损失了四五千人。
高土坡周围的土地,都已经被血染透了。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咕咕往下流。
“657团那边情况如何?”张世贤问道。
20旅657团在修整了半个小时之后就顶上来了。战斗得一场的勇猛。
赵果苦笑了一下。
其实不用他回答,也能推测出657团那边地情况。论装备。他们比不上619团,而他们驻守的那个现在被称为107高地的高坡,也是日军的主攻阵地之一,虽然那边的战斗没有这边的惨烈,但是619团现在都快拼光了,他们能好到什么程度?
“马团长在刚才的冲锋中牺牲了,他们现在剩下一个营就已经不错了。”赵果答道。
“马团长也牺牲了?!”张世贤站了起来。
在半个小时之前,619团就牺牲了一个团附和参谋长,至于下面的营长、连长,那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他们的马团长也牺牲了,这可是开战一来,东北军牺牲的军衔最高地军官。
而我有一种预感,这个纪录,恐怕还会被打破。
“团长,日军估计等一会还会发动进攻,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冲锋了。”赵果笑了笑。
“把我带来的那坛酒拿来!”张世贤冲身边的一个勤务兵挥了挥手,那个勤务兵转身走到掩体里面,拿出了一瓶酒。
张世贤开了酒,那坛酒在阵地上传了一圈,300个存留下来的619团的士兵每个人都用随身带的小碗乘了一小碗。
天空还在飘着零星的小雨,风一刮,很是寒冷。
“兄弟们,跟着我张世贤,让你们受苦了!别人现在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你们却要跟着我拼命,亏不亏?!”张世贤端着碗,大声叫道。
“不亏!”
“杀鬼子,不亏!”
张世贤面前的这些人,有跟着他多年地老兵,也有几天之前才招收地新兵蛋子,但是没有一个人脸上有任何的退缩和害怕。
“好!他娘地像我张世贤手下的兵!兄弟们,今天这块阵地上,几个小时之前,已经拼光了20旅的656团,现在,我们619团只剩下我们不到300人了!你们转脸看看107高地,就在刚刚,657团的马邵武团长已经牺牲了,他们的团现在剩下来的人,不到一个营!这个阵地,可能是我们三个团的坟墓!”
张世贤说道这里,声音有些哽咽了。
“兄弟们,等会小鬼子肯定会冲锋!这一次,对于咱们中间的很多人来说,将是最有一次冲锋!兄弟们,喝了这碗酒,爷们们上路!”
张世贤昂头喝光了碗里面的酒,将手中的碗扔在了地上。
阵地上的士兵们,全都喝了酒,挺身而立。
“团长,跟着你打鬼子,死也值了!”
“值了!”
“值!”了伤,但是眼神炙烈而坚毅!
他们身体中,有团火在烧!
“657团的兄弟们!你们还在不在!?”张世贤对107高地喊道。
“在!”那边传来了高亢的回答声。
“等会比一比,看谁杀的鬼子多!”张世贤哈哈大笑。
“张团长,放心吧,657团不会输给你们的!”那边也传来了一阵大笑。
那笑声,是洒脱的笑,是面对死亡淡然处之的笑!
“兄弟们,来来来,咱们唱一唱咱们的旅歌!然后上路!我来开个头!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唱!”张世贤挥舞大手一挥!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
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
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
起来!
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前进!
前进!
进!!”
雄壮的歌声飘扬在高土坡阵地之上,在风雨之中直上云霄!
旁边的107高地很快也有了回应,他们也在唱这首歌。
这首《义勇军进行曲》,在这段时间里面,已经被整个沈阳城的人传唱开来,成为了所有人最喜欢的歌!
几天前,公安总队的6000多战士唱着它血洒疆场,今天,这些人唱着它面对着日军阵地义无反顾!
有敌无我!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