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致命狙杀
走来的正是小鬼子的队伍,气势颇有几分独霸,众士兵拥着一个军官往前走去,秦木从镜中瞅见军官的背景,腰间配有指挥刀。
“没错,哼,一定是崎田这个小鬼子前来恭贺王有财。”秦木动下手指,整个人如静止般端着步枪,瞄准镜的准心从胸口位置移到脑袋。
今日阳光明媚,不带微风,对于精确度,他能把握得相当好,只等着他扣下扳机的那一刻。
鞭炮声还在炸响,鬼子军官大踏步往前走去,王有财心花怒放,不免得意地往腾占权那边瞅去,仅隔着一条街的距离。
“死胖子,不就是请个小鬼子请来助阵,有啥了不起的。”腾占权小声骂道,眼神给王有财以恶狠狠的还击,随即转向身边的三个武师。
拿了腾占权的好处,三个武师本想今日把姓秦的好好教训一顿,秦木倒是没来,三个毫不客气侮辱着秦木是胆小鬼,都不敢前来,腾占仅听得满心欢欣。
现在倒来个鬼子军官,一排的士兵手拿枪支,严阵以待,人群让出一条路来。三个武师有点安静下来,气焰被扑灭般,谁也不敢去惹鬼子,子弹比拳头都硬。
上前就是一个礼貌而又客套的招呼,迎接鬼子军官,王有财极度地热情,炸响的鞭炮绕着酒楼还在肆意地叫嚣,两家的鞭炮把三分之一的镇都覆盖在喜庆的鞭炮声下。
秦木欣喜不已,这鞭炮声正好可以在一定程度下掩盖他的枪声,使敌人更不易发现他的所在。
鬼子军官也笑着和王有财打着招呼,手一挥,几个士兵上前捧上礼品,红色的纸包裹着十几盒礼品端过来,王有财连声道谢,吩咐着仆人取走。
军官看着炸响的鞭炮,也是觉得热闹非凡,第一次见过这么长这么响的鞭炮,不比枪声小多少,四处散发着鞭炮的浓烟。
空气里已经开始弥漫出淡蓝色的烟雾,渐渐使周围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秦木的瞄准镜中开始呈现出些许的异样。
“不好,浓烟越来越多,再不赶紧开枪,等会就找不准位置了。”对于鞭炮产生的浓烟也是出乎秦木的意料,他有点粗心了。
周围的鬼子并不算多,二十左右,军官正站在酒楼处与王有财说笑着,只见王有财弯腰把手向前一伸,准备请军官入酒楼内休息。
当准心最后锁定在军官脑部时,秦木静止不动的身躯还是打出这一枪。
枪声与双方酒楼混合在一处的声音完全夹杂在其中,富有穿透力的枪响声冲撞着鞭炮声令百姓们完全听不出有异常的不同。
军官往前刚踏两步,急促的往前倒前,子弹从后脑勺位置迸进,后方的士兵看到血溅出的痕迹,长官突然倒地,令他们马上恐慌起来。
最前的士兵冲上前检查长官,地上却已是涌出的血液遍布,四肢软弱无力地被士兵们抓起来。
“有敌人,有敌人…。”鬼子用日语疯狂地叫着,小队人马拉开保险,往四周快速扫动着目光,企图发现敌人的隐藏点。
当看到鬼子军官倒地,秦木呼出口气,“总算是把崎田这个龟孙子干掉!”
收拾好武器,秦木敏捷地往塔下窜去。热闹的鞭炮声还在继续,把鬼子疯狂的呼救给掩盖住,几个士兵拖着长官往王家酒楼里抬去,其他人死命往总部去支援求救。
三四位士兵神情紧张地守在王家酒楼外,不让任何外人进入,楼内的贵客吓着冲出酒楼,百姓尖叫着也四散而去。
王有财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冯管家并着仆人硬是把他拖到椅子,看着了无生气,血从脑袋流得稀里哗啦,王有财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
意外的事故也让腾家惊讶不少,好端端的开张怎么会碰到如此倒霉的事件。腾占权不太开心,他看看王有财那副模样,也算是得到些安慰。
“我呸,一个军官死在你酒楼,我看你还怎么和我拼。”他往地下气势十足呸上口唾沫,甩身进入自己的酒楼。
淡蓝色的浓烟愈来愈多,眼前已呈现模糊的景象,不到十分钟,鬼子大队人马迅速跑来,马上封锁现场,对周围进行搜索。
主要事情还是集中在军官的死亡情况上,医生还是被请了过来,四五个日本军官也一齐赶来,腾家酒楼已在鬼子赶到时关上店门,他们可不想因此受到牵连。
王家被前来的上百名日军围得水泄不通,接到紧急号令,傅兴起也披挂上阵,全城戒严,封锁围堵,任何可疑人员都不许放过。
清水镇的城门被关闭起来,日军一面对死亡的军官进行查看,一面派人对全镇进行火速的搜查。
就在军官倒地,人群混乱之时,秦木已溜到塔下,传来鬼子死亡的消息,令大伙奔相走告,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半个镇子掀起一片波澜。
秦木沿途听了个大概,有个日本的大官死了,鬼子出去步兵要搜查啦。街道上的小贩们也预料到不久鬼子会来,急忙收拾起东西,灰溜溜地跑开,谁也不想无端被抓去审问,热闹的街道在不到半个小时的内显得有些冷静。
永来客栈老板、店小二并着些许客人站在门外看着奔走的百姓也是有些惊讶,无聊的客人们掐着手指算着日子,“不对呀,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怎么就会死人了呢?”
客栈老板则是感叹,小鬼子一搜街,准不定要来客栈搜查,到时弄得一团糟,指不定要砸坏什么东西,世道不容易呀。
看了一会,大伙转身往里走去,不多时,秦木也进客栈,抱着长条的盒状物体径直往楼上走去,脚步快消失时,老板方才发现秦木回来。
很快,被杀死的军官即刻被担架抬起往总部送去,脑后的血已经流得差不多,医生例行作了最简单查看,士兵们都知道,这一枪直接打在脑袋中,根本没有多余的治疗必要。
宴芳楼内,日军呆了不到十五分钟,一行人也撤离而去,王有财不能免责,被日军带着押往进行审讯。恐惧导致他全身使不出劲,被两个鬼子拖在地上拉走的,酒楼一干人等,无一幸免。
为首的日军长官气愤得手直扣着指挥刀,腮邦咬得看出肌肉条纹在动,眼睛带着同情而又可惜的目光盯着死去的战友,几欲怒吼而出,又被强行压制在体内。
日军分兵搜查,很快对全镇进行大致的摸底检查,永来客栈也不能逃过。当鬼子闯入秦木的房间时,他安静吃着早餐,对鬼子的来并不意外。
二两个鬼子对他居住的地方乱扫一通,堆放在桌子前的礼品尽数推翻在地,柜子里也被翻得乱七八糟。
简单的布置并没有什么可藏东西的地方,不一会,鬼子便离开客栈,前脚一走,所有的房客冲到大厅内,又是吐唾沫又是骂祖宗,好歹送走这群龟孙子。
一厅的人,绕着军官的死展开话题,呼唤着老板上好酒好菜,成群的人坐着吃肉喝酒,好好议论下鬼子怎么个死法的。
折腾大半个早上,鬼子收兵而回,尽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或是可疑人物,甚至找不到敌人是在哪个方向对军官进行狙杀的,所有人陷入一片焦急的等待中。
午饭时间,所有的茶楼、酒楼、饭馆等场所,人气爆满,生意火爆程度异常不同以往,人们争相往那里去。
由于上午轰动性的事件,整个清水镇都快掀翻了,日本大官一死,各类事件的还原者开始大吹特吹,茶楼和酒楼等场所,成了人们打听消息,八卦新闻的最好场所。
“我们镇里冒出个枪神,跟你们大家说,那个枪法,活了百年都难得一遇呀。”一品茶楼内有人大喊说道,所有人都凝神听着。
“你们可不知道,一眨眼的功夫,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看到那个鬼子大官倒地,简直是神了。”回春酒楼内,当时在现场的人亲眼目睹场景。
“那枪法,只能是天下一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小鬼子都没发现是在哪射击的。不过绝对是非常远的地方,那么远的地方,脑袋多小的,就这么一枪中头,太牛了!”天隆饭馆的一位当时在现场的路人说道。
一时半刻,消息已经覆盖住全镇,封锁的城门依旧未打开,家家户户几乎已经晓得鬼子被射杀而死的事件。
短时间内,成了一度走红的火爆话题,清水镇流传出一位极度神秘的枪手。
日军经过取出子弹,发现是7。7mm九九式步枪的子弹,酒楼附近经过调查,并不适合进行埋伏射击,多数地方会有一定的死角。没有死角的地方,距离有些近,三四百米内,枪声一响,便容易在短时间内被围捕。
看来敌人,是在远距离进行狙杀,精确得令人发指的枪法也一度在日军内部流传开来,只不过,对于事件的真实性问题,还有待调查,因此最后并未在充分调查论证的情况下公开。
清水镇如今,却有着一个神一般的传说:一个逆天的神秘的神枪手隐藏于镇中!
第四十七章:情报人员
清水镇城门被封锁后,谁也别想出城,除了鬼子使用电报与上级报告军官被不名身份的人物狙杀外,任何人员都暂时都无法进出。
身穿着粗布麻衣的大叔,提笔在一张小纸条上书写着什么,然后把纸一卷塞进一只信鸽绑在腿上的小筒子里。
走到院子当中,大叔把信鸽一抛,展翅而飞的信鸽拍打着翅膀飞离而去,望着信鸽消失的点影,大叔方才放心回到屋内。
信鸽呼赤着翅膀经过飞行,降落在某处村庄的院子中,走来几个身穿灰色军装的士兵,上前抓住信鸽,往屋内送去。
“团长,镇里来消息了。”士兵抓着信鸽朝屋里喊去,边跑边冲。
八路团长周子云从屋里走出来,嘴里嗑着瓜子,另外只手接着瓜子壳:“把纸条取出来让我看看。”
周子云把瓜子磕完,拍拍手,接过来纸条看起来,眼角多出道亮光,一道漂亮的弧线从嘴角划出,一声爆如洪钟的喊叫乍得出现,把士兵和屋内的人员顿时吓到一跳。
二营长张九正往院子里走来,听到突然地作响,下意识拨出手枪就往院子里冲出。身后跟着的士兵也拉开保险,一行人三步就作二步奔来。
看到团长并无大碍,反而笑声爆出,连连来回踱着步子,手上的纸条被紧捏在手里,见到二营长过来,激动地把他的手枪关上,放到一边。
“老九,你看看,我们镇里的老夏给我们传来的消息,你快看。”周子云把纸条交到张九手上。
哪支部队没有内应和相关的情报人员遍布各地,老夏就是八路安插在清水镇里打探各类消息的人员,这样的人员少说也有十来个。
由于缺少电报这样奢侈的设备以及电报呼出时被日军查到时的危险性,老夏的独门法宝便是通过信鸽来与八路进行最原始的沟通。
如此的方式即能保障信息的快速传递,同时是最大程度上的安全保障,除了老夏,别人还真没这个本事。
“他娘娘的,真的吗?消息可靠?”二营长的心情激动地和周子云不相上下,他看看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他好好发泄下心情。
他指着身后的士兵喊道:“马上把其他营长找来,快!”
不一会的功夫,其他营长火急为燎一齐奔到院子当中,周子云和二营长已经无法在开口说话,直接把纸条递给营长们自己看。
只一眼,大家兴奋地质疑起来:“团长,真的吗?太好了,龟孙子的,还没打他,居然死了。”
“团长,你派了哪个神枪手去杀的?”
问到此处,周子云的面色陷入沉思中,半晌没有任何反应,营长们多呼唤几声,他方才回过神,望着纸条,犹豫地说道:“我从来没有派人去清水镇,再说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日军长官行踪的消息。”
众人四目相瞪,有点惊讶:“那是谁干的,总不可能是国民党部队吧,他们绝不可能以身犯险,在清水镇内伏击的。他们也没那本事。”
周子云心里一直惦记着某个人,此时的事件似乎与他离别时的留下的话多少有某种程度上的吻合,他转身背对大伙,看着房门,思绪有些飘忽。
“该不会是秦木那小子吧…”三营长道出团长一直没说出口的话,马上令周子云转身而去。
“为什么这么说,你继续说说看。”周子云想借由三营长的口中说出,验证他与三营长的看法是否一致,这样优秀的一位人才,他真不想放弃。
“大家看,老夏说了,军官是被射杀时,枪手至少在几百米外,这样的距离除了秦木,几乎让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再者,秦木离开也有不少时日,可我们驻扎的据点竟没有任何日军哪怕是伪军的偷袭。
最后也是秦木留下的纸条,他说过要证明自己,几乎完全符合他的作风,所以我觉得应该是秦木。”三营长讲述完一阵道理。
二营长挠挠头,颇有意味着瞪大眼球:“似乎相当有道理,听着就是这理,如果那小子真的不是奸细,那一定要回归我的营。”
“张九,你太霸道吧,你都已经把人从营中赶走,现在还想要回去,太不讲理了吧。怎么说也应该到我三营来。”
“尽扯淡,把他关押起来的士兵中,就没有我们一营的,还是来我们一营好…。”
还没见证事实,大家已经忙着争论秦木如果真的归队后的何去何从,周子云也眉开眼笑:“我的看法和三营长是一致的,我相信秦木,这次射杀军官,多半是他干的。马上信鸽联系老夏,看看镇上有没有个叫秦木的人,去探听下这次事件。”
没多久的功夫,信鸽再度被放飞,带着八路的秘信往清水镇飞去。
老夏挑着豆腐在家门口附近摆摊,看到信鸽的身影,连忙挑起扁担往家里赶去,落下门栓,放下扁担,把信鸽腿上的纸条取出来。
入了房,关上门,打开那封秘信。老夏眼睛也跟着大起来,有些诧异,纸上提及的人物,不就是前段日子,暴打小鬼子的那个英雄秦木嘛。
老夏思索一番,开始筹划着怎么与秦木碰个面,他在镇上呆了不下十年,被八路安排在镇里当情报人员,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是都他在眼皮里的。
点火烧了纸条,老夏挑起副扁担往永来客栈走去,一路叫喊着卖豆腐,步伐却是坚定地往永来客栈走去。
“卖豆腐,新鲜的豆腐…。”老夏利索而又自然地走进永来客栈,老板见着有人进来卖豆腐,正好省得出去买菜。
“你那些豆腐我都要了,全都给我吧。”老板寻思着,正好有几位房客午饭要吃豆腐。
老夏熟练地把豆腐划成一块块,在小二的帮忙下抬进厨房,出来时,老夏特意留了两块豆腐在碗中,对老板道:“秦兄弟可还在店内?”
老板说:“是啊,大名鼎鼎的秦英雄便是住我的客栈。”
“正好,昨日街上碰上秦兄弟,说我的豆腐不错,让今带两块给他尝尝。这不刚做好的,急忙给带过来,他住哪,我给他送上去。”老夏把计划想得简单而又奏效,老板自然得让老夏上楼。
“既然是秦英雄的要求,那你上二楼,天字五号房便是。送完就下来,别耽误人家休息。”
“是,绝不耽误。”老夏笑着带动脸上的皱纹,捧着碗走去二楼。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传来,秦木刚正在房间内擦拭着九九式狙击步枪,好不容易安静地把玩,听着有人上楼的声音,立马把枪包裹起来,往房梁上攀爬而上,藏好。
他打开门,是位上了年纪的大叔,捧着装有两块雪白豆腐的碗,正站在门口。
“您是有什么事…?”秦木质疑却又带礼貌的语气问道。
“刚刚给客栈卖了些豆腐,老板让我送来给你尝尝,我亲自做的。”老夏说完迈入步子往房里走去,一个不小心,勾住门槛,身体倾斜,很快上前失去平衡。
秦木右脚立位,一手扶住碗,一手贴在大叔的胸前,轻轻让本该失去平衡而跌到的身躯又恢复常态。
老夏的手正扶在秦木的手上,站好身子:“谢谢秦兄弟。”
“没事,您小心点,门槛容易拌脚。”
把碗放在桌上,老夏迅急的目光已经把房间各处扫视一遍,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况,桌子上还放着些礼品。
秦木执意要送些礼品给他,却被老夏婉绝,通过短暂的接触,阅人无数的老夏已经瞅出九成的端倪,颇有自信开始如审问般对话着秦木。
“你杀了那个日本军官对吧。”老夏眯着眼睛笑道,一如慈祥的老者。
“大叔,我不杀人的,你弄错了吧。”猝不及防的第一句话使秦木神色透露出慌张,看来这大叔不简单,一句道破,不留余地。
秦木似乎还想解释着,被老夏挥手打断:“秦兄弟,别在说什么了,你当过几天的八路,我都知道。刚才我是故意假装跌倒,试探你的手指上的虎口位置,明显是当过兵,拿过枪的,这点我还是知道的,你可不要骗一位老人。”
登时,一切犹如被事情告知一般,秦木的活动已经被眼前卖豆腐的大叔掌握的一清二楚,他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要做什么,好人亦或是坏人。
他身上的刀已经有点蠢蠢欲动,虽说眼前的大叔看不出有什么能够与之抗拒的力量,只一下便可使他安静下来,面对看起来善良而又慈祥的老夏,秦木犹豫起来。
“见过这么多人,是好人坏人,我老夏还是分得清楚。你的枪法准,身手好,日本军官在远距离被杀,除了你,我觉得不会再有其他人。你只要承认事实即可。”老夏继续补充道。
无论是事实还是分析,老夏的话真真切切符合实情,令秦木多少想不出任何托辞来回应,他心一狠,说道:“大叔,没错,是我干的。或许你的背后还有其他人知道,但是我说再多你也不会相信,想要干什么,你直说吧。如果要威胁我,我绝对会在你眨眼的时候,就结束你的性命…。”
话到此时,秦木已经作好拨出匕首的准备,摸下身上,竟找不着匕首去哪。
老夏得意地从背后摸出把匕首置于桌上:“秦兄弟,你说要结束我,是用这把刀吗?”
第四十八章:城门开放
眼前慈祥的大叔语出惊人,甚至是行为都令秦木感叹不已。他身上放着的匕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悄然摸去,自己浑然不知。
琢磨一会,才想起是刚才扶大叔,肯定是那时候被摸走的,能有此等身手,自己竟未察觉到。
“秦兄弟,你刚才对我没有抱任何戒心,疏于防备,因此我能从你身上神不知鬼不觉拿走匕首你却不知道。当然,我年轻时也干过十几年摸人口袋东西的营生,虽然老了,手法还是依然健在。”老夏说道。
“没错,小鬼子是我杀的,就算现在没有刀,我也能在马上解决你的性命。”秦木试图以另外的方式进行威胁,表明自己强大的实力。
“我叫老夏,八路的情报人员,你之前在周团长那里呆过,现在你已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以归队了,团长还等着用你呢。”
喜悦让人有种冲昏头脑,秦木晃下头脑,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听错,眼前的人,居然是八路的情报人员。
自己呆过八路的事情,他全然知晓,连周团长也认识,怎么说也不可能是骗人的吧。
“如果真能归队就好,我绝对会不遗余力来打鬼子的。”秦木握紧拳头,数声脆响从中响起,他接着问道:“老夏同志,不知往后怎么与你取得联系?”
“我就住在回春楼后的二号巷子中,院墙上长满爬山虎,很好认的。”把该说的说完,老夏转身告别离开秦木,并嘱咐秦木不可在镇上多呆,谁也不知道后续鬼子是否还会进行搜索,毕竟死了个大官。
看着老夏离开,秦木看看还留有余温的匕首,暗自感叹老夏不凡的身手,八路果真有各类能人。
从来清水镇起,秦木已呆有些时日,现如今任务已经完成,鬼子一定不多时日定会正常敞开城门放行,倒时自己在出城即可。
不对!自己那把枪怎么办,这可是要随手携带走的,对于自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仔细一琢磨,秦木还是对出城颇有信心,那些看守城门的伪军,都是些财迷心窍的人,大不了再给些大洋,一样可以顺利出去。
次日一早,秦木还在房间里,却听得外边走廊内几个房客收拾着包袱,高兴地碎语道:“城门终于开了,我也赶紧出城坐买卖,可别再耽误我的生意咯。”
“就是就是,我的货物至今还没送出城,要是迟了,可要赔偿人家损失的…”两位房客走离走廊,秦木听见谈话,也马上收拾起东西出门。
“老板结账。”秦木把几个大洋丢在柜台面上,老板正打着算盘,见到秦木离去有点吃惊。
“秦兄弟,不多呆呆,这么快就要走啦,怎么也不提前说声,好为你饯行。”老板从柜台里出来,对于秦木的走感到惋惜,作为镇上的英雄,多少为他的店添光不少,再怎么说,以后也是块活字招牌。
时间一久,老板对秦木也有不少感情,说走就走,多少有点离别的味道。这回,客栈老板反而没有去看柜面上的大洋,倒是和秦木略带感伤地拉起些离别的话语。
“我还得赶着出镇做事,抽空来清水镇,一定回来看看你,你的客栈我还是很满意的。对哦,房间内的那些礼品我用不着,老板你都收下吧,给我也是浪费。”道别完老板,秦木提着由灰布包裹着的锦盒走出门外。
老板送着他到门口,望着秦木离别的身影有些淡淡的感伤,有种惜英雄的感觉,这么多年,还没有像秦木这样的人物来他小客栈里过,秦木是第一个。
他收拾好柜面上的大洋,呼喊着小二一起上楼把那些礼品都搬回自己的房中。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归八路,秦木也算为自己找到一个安家之所,毕竟再也不用被人怀疑自己的忠诚。
……
锦盒附在身上,秦木像是回家一般,满面吹风,快步行至城门前,满脸的喜色霎时黯然无存,他用手摸下后背的锦盒,止步不前。
自从军官死去,镇里的戒备比以前更严,街道上的日军巡逻人员增加了一倍,不过秦木能轻易绕开他们而行,反倒是城门上的守卫给他不少惊讶。
原本伪军看守的城门,已经由日军和伪军共同配合,所有人员的进出都要经过日军严格的检查,五六个日军站在城门口,丝毫不留情地搜查着每一个人。
往周围瞄去,秦木在后边的街道看到傅兴起,带着一小队的伪军也在拼命搜查着路上的可疑人群,连街边开门营业的店铺也不放过。
自从赵意逃跑后,傅兴起的心几乎每日提着,他不晓得一个弱小的商人,居然不顾妻儿的安危,擅自逃离,想必一定还躲在清水镇内,只要二虎看守着,就算赵意跑过去,也没办法救人。
正当傅兴起要去找赵意回来时,日军上头传来军官被杀消息,马上所有的兵力投入搜捕可疑人员,不得已只得装装样子。
傅兴起带着手下认真地做着搜捕工作,实际上确是在找寻赵意的下落,他对杀死日军的人不感兴趣,有九成是八路干的,他只想好好逮到赵意教训一顿。
城门口的日军搜查的格外严格,进出城门的人员已经排了百米长队,每个人员都要详细地搜身,不少妇女被趁机吃了豆腐,日军阴险地一笑。
“大哥行行好,这是我老婆,可不能搜身,男女授授不亲,不能乱摸的。”男子试图阻止鬼子的搜捕,推开正欲对他的妻子进行全身搜查的日军。
对于这样的阻挠,鬼子没有丝毫的耐心,抓起枪杆,抡起胳膊就往男子头部砸去,在妻子的哭声和惊吓中,倒在地上,血流满面。
“敢不让我搜身,一定有嫌疑,给我带回去拷问。”鬼子叫嚣道,在众人眼前男子被强行拖走。
身后成队的百姓都愤愤不平,刚开城门不久的时间,现在已经被抓走快二十人,随便荒唐的理由即可被送入监狱,真是龟孙子一群群。
秦木短暂怒火丛生,要是让他出了城,直接在林子中把这几个没有天良的小鬼子都开枪把他们的腿打断。
幻想间,一个熟悉的模样从秦木面前走过,面色并不太好,脚步有些急,身上带个包袱左顾右盼。
“喂,干嘛去。”秦木上前一个手拍在严三的肩膀上,让他为之一吓。
看到秦木,严三赶紧拉着他往旁边的巷子口拖去,二人挤在巷子口低声碎语。
“清木呀清木,我真是看走眼了你,那军官是不是你干的,你不会是八路吧?”严三有些紧张地问道。
“怎么可能是我,严三,你玩笑开大了吧。”秦木镇定自若,又附上自然的微笑。
严三再次把他往墙角里拉去,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得清的声音说道:“鬼子大官被杀,日军内部初步判断是在远距离范围内被杀的,而军官死的前一晚,你又正好拿到九九式狙击步枪,小田君那边一猜就知道是你了,哪会有那么碰巧的事。”
秦木瞪大眼睛瞅着严三,不再解释什么,眼神中是一种欲要继续听下去的好奇。
“你也别解释,除了你,应该别人也没那么本事。本来小田君不想多管,可是鬼子军官在镇内被杀,哪能不闹大。”话到激动处,严三从兜里掏出香烟,手有些啰嗦,划了半天也没点起。
秦木拿过火柴,轻松一划,点燃后帮着严三点上,甩灭火,继续听着严三平复下心情的谈话。
“清木呀,你可知道要是被日军查到,小田君和我的脑袋都保不齐,说不定还有什么酷刑等着我,我可不想那么早死呢。
我也是后悔,怎么会跟你做买卖,小田君让我赶紧出去先避避风头,否则被查到,可真要掉脑袋。”严三大口吸着烟,一如往常。
秦木就这么静静听着严三把知道的一切吐露出来。
“你干什么不好,偏偏去杀那个军官,虽然小田君和他有过节,三番五次想要夺取武器的掌控权,小田和他也明争暗斗数年,现在人一死,自然小田君的嫌疑最大。”
“原来是这样!不瞒你说,就是我干的。”秦木见着托辞再也不能瞒得了别人,果断说出。
严三被秦木直截了当地一说,顿时烟呛到他,弯下腰大声咳嗽。本以为秦木会运用各种合适的理由和托辞说服自己,来证实他的判断是错误的,没想到,话一出,就是这么简单的承认。
“哪有人那么轻易就承认自己干的这种事呀!”严三暗自想到。
“我的真名是叫秦木!秦朝的秦,不是清水的清。”
一瞬间,严三双腿无力,掉落烟头,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这情景和秦木第一次见面时的一样的。秦木把他扶到墙角处,严三虚汗冒出,手往兜里掏去时还在不住地抽搐着。
“妈呀,原来跟自己做了半天生意的小子,居然是镇里上回打倒鬼子,大名鼎鼎的秦木。”严三有点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真相,而秦木下句话,又是让他把好不容易掏出来的香烟又滑到了地上。
“跟我一起干八路吧…”
第四十九章:拉拢严三
秦木的真实身份以及他在清水镇里闹出的动静,甚至是现在的言行举止完全与严三所想得不在同一个层次上,第一次在道上混这么久,遇到如此迥异的人。
一起干八路?
对于这个提议,严三从来没有想过,跟着小田君,只要有生意吃香喝辣的,进入云岚阁,左拥右抱,如此的美梦已经实现过多次,这才是他要的生活。
至于八路呢,他何尝不知,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生活苦,日子酸,能不能顿顿保证白面馒头都是个问题。
上的是前线,扛的是弹药箱,睡的是战壕,还要面对鬼子打来的枪林弹雨和炮弹呼啸,这完全与他的梦想不在一个点上。
严三认为自己并不是叛国,他与小田君混在一起,完全是小田看上他,把他当成合作伙伴,双方是生意上的搭档。
而其他的小鬼子,他同样是不喜欢,可他还没有到达要参军这个地步。就算要去,也会选择条件优越的国民党部队。八路?他从来没有想过。
坐在地上的严三喘着粗气,把烟捡起来吹干净,脸上的汗流个不停,他斜着眼看了下秦木。
“妈的,这小子肯定也是出来混的,气质就是不一样,是个狠角色,跟着他混,绝对有好处。只不过他是跟八路混,多少让我为难了。”严三心里嘀咕着,他需要马上分析现在的情况。
“去不去,一句话,还等着你一起出城。”秦木站在旁边加大了声音。
“可是干那东西,没钱又累,真不适合我呀。”严三哀求道,他还是决定不去吧。
“我看你小子有些门道,混得也还可以,多少也是半个人才,叫上你一起干出一片天下。看你那么年纪轻轻,干嘛要替别人卖力,何不跟我一起做个土老板,还不用看人眼色。”秦木把烟塞进严三的嘴里,善意地拍拍肩头。
一席话着实把严三给愣住了,他想到自己十几岁时出来混,那时的社会,他还是个擅长扒人口袋的惯偷,进入他人宅院,收集他人所要消息,在道上也算是混得风声水起,怎么说也是半个人物。
至于后来,世道不济,他开始给人卖力干活,什么活都干,听人差使,看人眼色,多少也培养出他老练的世道。
想到这里,严三心里有种隐隐的东西被激起来,秦木再次把他划着火柴,他似乎看到一种光芒燃起。
“你?…我?…。我们一起干?”严三结巴地问道。
“没错。”秦木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愿意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还要担心受人辱骂,看人眼色,点头哈腰?哪怕再不济,连山大王也好歹是一山之王,哪还用听人差遣。”
秦木已经为严三的人生勾勒出一幅宏伟的蓝图,严三陷入美丽的幻想之中,想法在秦木构筑的蓝图面前摇摇欲坠。
“兄弟,我看得出你天生就不是听人使唤,受人驱使的命。来吧,跟我一起干,怎么说我也能带你打土豪,惩恶霸,有谁还敢欺负你。
到时,你的名字就是一种象征,那时什么权利财富美女,统统都不是事。人们提到你时,会仰视你,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样。走在路上,恶霸见到也得绕道,你想想那感觉…。”
经过半小时的人生理想及世界观的洗脑,在秦木的忽悠下,严三最后还是受不了从小那种自由自在的理想,一步步跟着秦木。
“行,我严三也先跟着你,如果待遇不怎样,那我还是会离开的。”严三把话摊开了说。
“没问题,跟着我,以后绝对混得比任何人都好。”拉起严三,拍拍身上的土,秦木咧嘴一笑,看来自己是越来越能忽悠人了。
双方就这么愉快地定下,拉到严三这样的人,就算是以后要出去办点事,也有个人可以辅助,多少是有很大帮助的,尤其是严三这样混出来的人。
“对了严三,我身上背着这枪,城门那里鬼子抓得严,你想个办法呗。”秦木问道。
吸进口烟,严三还沉浸在秦木先前说的那番话,不断幻想,得意地说道:“拨出枪,呯呯几枪,干掉那几个小鬼子,我们直接跑出城。只要到了林子里,想追我们,可不容易。”
秦木一下就是劈头盖脸给严三打下去,连烟头也掉了,严三赶忙捡起还有大半截的烟头,吹吹继续吸进。秦木说道:“你是没看到城门上,那几挺机枪吗?我死了,你跟谁混去。”
正对着严三批评教育中,一辆马车后面拖着十几箱的货物从严三和秦木身边擦肩撞了过去,在碰撞前进当中,把二人狠狠地推向一边。
马车主是个商人,肥头胖身地在马车边走,回过头看看被撞开的二人,轻蔑地一笑而过,丝毫没有道歉之意。
“还有没有公道,撞了人还那么嚣张,有钱算个屁。”严三骂道。
几个护送货品的孔武的镖师回过头看下严三,恶狠狠的眼神中告诉着,他们可不是好惹的。严三倒没有任何的惧怕,因为他和秦木现在是一伙,秦木的实力,有谁不知道。
“老大,他们瞪我,你说过不能让恶霸欺负我们,给他们点教训。”转过身,严三拉拉秦木的衣裳。
秦木把严三扯到一边,马车便继续往前走开,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打下去,“严三你搞清楚点状况,刚拉你入伙,没想到突然变笨了。要是现在闹出动静,日军还不过来抓来,到时我身上这家伙可不就暴露。”
严三寻思着也有道理,心里这口恶气还是难以消下去,秦木接着说道:“现在的情况,得智取,懂不。这事交给你办了,能不能出城,看你咯。”
灵光的脑袋转而想到一个不错的办法,严三拉着秦木说:“走,现在就带你出城去,我有办法了。”
秦木半信半疑问地问道:“那我身上的玩意藏哪?”
“不用藏,没人会去检查那东西,跟着我就对了,又不害你。我可是将来要跟着你混出点名堂的严三。”一种莫名的自信使秦木下了个大赌注,就这么跟着严三往城门走去。
他们紧紧跟在马车后面,十几箱的货物显得格外显眼,严三对着货品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名的阴笑,“敢欺负我严三,我看你怎么做买卖。”
马车同样需要排除等候检查,鬼子不放过一丝角落,前方的独轮车上的物品都被掏出来摆在地上,均是些大米之类的东西,商人心疼也只得忍耐。
二人就这么跟在马车后,等待着例行检查,半盏的功夫,也算是快轮到他们。
就在几个鬼子要对马车进行例行检查时,严三神色慌张地冲着鬼子跑过去,秦木的心有点纠到极点,而严三竟然指着自己站的位置,有他听不懂的日语大声说着什么。
“不会吧,这小子敢背叛我,居然告秘。”秦木手摸向腰间上隐藏着的匕首,随时掷向严三,死也得把他拉下来。
鬼子们也鼓动起来,马上举枪拉开保险,把秦木所在的地方围起来,并用日语吼着乱七八糟的话语。
“看来严三真的背叛我。”秦木有点愤怒。
也在此时,严三挤过人群,把秦木拉到一边,鬼子朝天空放了一枪,人群吓得四散而逃。趁着混乱,严三扯着秦木往镇外跑去,出城的人半数也都往外跑,进城的人则是慌张着往里跑,唯独留下那辆不动的马车。
秦木回过神来,看来是误会严三了,总算逃过鬼子的检查,想不到真有他的一套。
“小子,有两下子,看不出来,脑袋灵光。居然还会说日语,这个有用。”秦木开心地往严三手臂上轻轻地碰上几下。
“那还用说,我严三是谁,混到现在,没两手,小田君能看上我嘛。”严三急走时不望回过头看着被日军团团围住的马车在发笑。
“你都跟日军说啥啦?”
严三又是抽出根烟,咬在嘴边说道:“那个土财主,不就一马车的破货物,撞了我们居然还那样嚣张,我不给他整点苦头,以后还怎么混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跟日军说,那个马车里的货物,自己好像看到有什么类似枪的东西,要出人命哪。”
秦木搭在严三肩头,二人哈哈大笑,突然城门那里响起一声枪响,传来鬼子怒不可遏的叫喊声,所有马车上的货物被扔到地上。
几个孔武有力的镖师很识趣地贴在墙上,被日军绑起,连带着商人一起押送而去。其余人员用带着刺刀的枪挑开箱子,一一检查着货物。
“像这样的商人,就该被鬼子抓走。”秦木也满是得意的表情,二人很快不走平时的道路,迅速往林子中窜去。
经过数个小时的山林和山路的跋涉,严三累得腿软无力,他没想到居然还要走这么多的路。秦木则硬拖着严三,午后的阳光有些热,在林子中走走停停,总算来到一处村庄。
“终于到了,我们进村吧。”秦木很是欢欣,又是一种阔别重逢的味道。
“这是哪呀?”严三上下不接下气。
“八路的根据地!”
严三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被秦木扶住半边身体,硬拖了起来。
第五十章:回归八路
严三没想到不知不觉走了这么长的路,居然来到八路的根据地,他抓住秦木的手臂说:“老大,行得通吗?我以前可是给小田君当下手,能进得了不?”
“这就是你的优势,怕什么,八路欢迎有能力的人,我看好你。”说着往村里走去。
刚至村外,一队人马从暗处突然出现,端着落后不一的武器把他俩围住,严三的腿啰嗦起来,紧贴着秦木小声嘀咕着什么。
“身上带的是什么东西?交出来。”士兵指着秦木背上的锦盒说道。
好不容易得来的枪,可不能让他们说收走就收走,说不定枪支还要上交到军区,甚至拿不回来。想到这里,秦木不由有些紧张,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转而说道:“我是秦木,我来见周团长的。”
秦木?他们听过这个名字,曾经在部队里呆过几天时间,因为被怀疑是奸细而后逃离部队。这不,刚听团长说,秦木可能是狙杀鬼子军官的人,全团都轰动了。
士兵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对他的身份还是不能确定,背上枪,让其他人守着,他则迅速报告团长。
团长一听,顿时甩下笔,丢在地图上,并着一营长从屋内大步走出。
“记住,先别告诉其他营长,知道不!”一营长对来报告的士兵说道,他心里盘算着一定要把秦木这小子拉到自己队伍中来,好歹是一员猛将,可别再让其他营长拉走。
一营长心里甭提多高兴,路上没和团长说话,尽想着日后打战如何多捞功能。方才走至村口,只见已有两个营长驱散士兵,拉着秦木往树下坐去,争得不亦乐乎。
带着怒气,板着脸,一营长斥道:“不是不让你告诉其它营长的,怎么二营和三营长都已经在了?”
士兵有点纳闷,一口回绝说:“报告营长,我第一时间报告团长,并没有跟其他人说。”
见到二营长和三营长已经展开攻势,一营长感到岌岌可危,先发制人已经不行,看来必须后来居上。
村口边上立即热闹起来,二营长抓出好不容易没舍得抽得烟,往秦木手上塞去,还帮着要点火,被拒绝了。
“不抽烟是吧,行,是好事,跟老哥唠叨唠叨杀鬼子那事。”二营长语气千柔百媚。
“老九,有你这么说话的嘛,人家刚来多累呀。秦木,别搭理老九,就一大老粗,来三营,等会给你炖鸡汤为你接风。”三营长笑得有种想把人吃掉的冲动,秦木感受到与第一次来部队时与众不同的感觉,就像当时战场得胜回来一般。
见到团长来了,三个营长起身站到一旁,周子云兴高采烈迎上去,秦木站起身敬了礼,背后的严三也学着模样敬礼。
“欢迎归队,之前一些对不住的地方,我代表三团全体,向秦木同志致歉。”营长们跟着团长鞠躬,秦木尴尬地上前扶起团长,不知该说什么。
“这位兄弟是?”周子云看向严三问道。
“他叫严三,我拉他过来加八路,不会打仗,不过机灵有几分本事,还会日语。”
后面半句话,马上激起营长们的争夺之意,先前被二营和三营先发制人,早窝一肚子火的一营长,箭步就是上前握紧严三的手:“严三兄弟,我第一眼就觉得和你眼熟,再一瞅,觉得你本事不小,没想到真有缘,难怪要来我们一营。”
俩个营长上前就是猛地推开一营长,“严三呀,甭听一营长拍马屁,还是来三营好。”
二营长还是老规则,上前就是递上一根烟招呼着,万万没想到正中严三的下怀,“兄弟,来根烟抽抽,我越来越觉得你长得像二营的人。”
严三看到有烟抽,毫不客气地接过,呼呼吸起烟来,“营长们对我们真是太好了。”
对于秦木和严三的归属问题,三个营长互不相让,团长有些为难,二营长看准时机抽出根烟给团长,周子云呵呵一笑:“老九,连马屁都会拍啦。”
周子云问道:“严三会日语,以后用得着,放在哪个营都一样,那秦木该分配到哪个营呢?”
三营长道:“秦木枪法神,必须来我们营指导指导,才能发挥他最大的作用。”
“狗屁”一营长抢话着,他可毫不示弱,“我们一营向来枪法烂,打一枪费一颗子弹,一场小战斗下来,能杀死个十人就算不错的了。”
周子云抽着烟也笑起来,这一营打仗向来不弱,怎么说到抢人,就说得自己营如此差劲。
张九吼道:“要比差,哪有我们营差,上回遇上百人日军,近九十人都是被一营和三营干掉的,我们二营差不多就打了十人,还有五人是手榴弹炸死的,从道理上看,应该把秦木分配给我们二营。”
话一出口,一营和三营有点不堪受冤,“老九,你个王八,上回遇上日军的百人部队,可是你一个营就干掉的,当时我们两个营和团长还在村里练兵,哪来的打仗呀。”
三营长带着几分傲气说道:“还是得到我们营,枪法可是差到连鬼子都晓得,打仗最爱挑我们营。”
俩个营长带着不屑的眼神反驳道:“三营长,你个混球,谁不知道三个月前部队里射击比试,前三名都是你们营的。”
争论半天,周子云的烟也快吸完,张九见势不妙,随即从掏出根烟,被周子云推开。“要我说呀,秦木作为神枪手,这样的水平难得一见。也不要分到哪个营了,随机作战吧。
平日里教教大伙练枪,有任务,就和部队一起出战,这样才能发挥最大用处。”
团长开话,三个营长也不便在争论什么,都同意地点点头,秦木也对周长的安排表示同意服从。他无所谓在哪个营,只要能尽可能地多打鬼子即可。
原本对八路印象不太好的严三,受到如此热情的招待,不免觉得自己身份高涨许多。平日里不怎么受人待见,现在却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
跟着小田君也好歹混了几年,日语多少能吧啦几句不成问题,文字也能看得懂不少,看来在日军那里还是学了几样绝活,这可是八路里面没多少人能会的东西,自己难免炙手可热。
“秦木呀,既然回来了,那我们今可要给你接风洗尘,你杀了个鬼子大官,真是天大的功劳,绝对要庆贺!”周子云提到鬼子军官甭扯多开心。
秦木泯下嘴,被如此大声地夸道,有些腼腆说道:“运气好,正好遇上那个叫崎田的少佐,就把他给狙杀了。”
众人并着严三都为之一惊,周子云有点摸不着头脑,其他营长互相对视也有点奇怪,秦木是不是没搞清楚情况。
周子云问道:“你又杀了一个军官?”
这问题问得可把秦木给疑惑住了,什么叫又杀一个,他明明只杀了一个军官,哪来的又一个呢?
带点疑惑不解的神情,秦木解释道:“团长,没有呀,我就只杀了一个崎田少佐,没再杀死其它军官,当时就一个崎田少佐出现。”
严三听着总算明白的事情的原委,他上前扯下秦木的衣袖,低声说道:“老大,你可能搞错情况了,崎田那家伙可没死呢。”
像是晴天霹雳般给秦木一击,顿时头都蒙了,他快弄不清怎么回事,“不会吧,那一枪可是直接打在头部,我瞄准镜里可看得一清二楚,难道这样也没死,命这么大?不可能呀!”
严三吁口气,不知该如何解释,拍下大腿,转身呆在一旁听着其它人慢慢解释。
二营长张九说道:“秦木呀,你亲眼看到那个军官是崎田吗?”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秦木却是没有正面瞅到崎田,军官是背对着他的瞄准镜而来,全程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过和他当时看到的崎田是差不多的才对。
并且从包打听那里也打探出消息,有个叫崎田少佐的军官要去酒楼祝贺,这样的情况哪来弄错呢。
“没有正面看到鬼子军官的模样,不过,我已经探听消息,崎田会出现,因此那个军官应该就是崎田才对。”秦木有点不自信地说着,脑袋已经完全混乱,他努力回想当时的每一点细节。
周子云也想着那日的情况,指着三营长和二营长说道:“那就不对呀,你狙杀军官当天的黎明时分,天色还没有亮,我们就和崎田在另一处地点交战,对方并不恋战,打不到一小时便离开,正是崎田部队。”
“那照团长这么说,原来崎田还真没死呀!”看来任务失败,秦木大失所望,没想到居然把狙杀对象弄错,白白浪费个机会。
严三终于看不下去,上前说了句:“老大,看来你真不知道,死的那个军官可和崎田不一样咯。”
“有什么不一样?”秦木问道。
周子云和其他营长大声笑起,看来秦木真的是把对象搞错了,张九大声喊道:“那可不,你狙杀的可不是那个狗。屁崎田少佐,而是一位中佐!”
第五十一章:粮食危机
我真的没听错吗?秦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将要面对的事实,他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该归纠于运气。
中佐,那可是比少佐还要高一级,能高一级,立的功劳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一场战斗下来,可能要费尽所有的弹药甚至全团的主要战斗力,才能那么点机会赢取战斗,并且从中还有另外一小部分机会抓住敌军大官。
对于鬼子一次出行,秦木单枪匹马干掉一个难得中佐级别的大官,八路能不兴奋嘛。
周子云现在确定秦木干掉了所谓的康本中佐,他决定等会就给军区发电报,申请下特殊的嘉奖,一个人,一颗子弹,干掉日军军官,这样的战斗力和实力,绝对是榜样极人物。
“我打听到是崎田少佐会出现,没想到少佐级人物未出来,被我杀死得居然是个中佐。”秦木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哭笑不得,一切都如戏剧般。
“不管少佐还是中佐,总之是个大官,该庆贺下。”团长又喝来警卫员,“快去,晚上摆宴,全团都好好庆贺下。”
警卫员随即跑开,跑去炊事班报告团长的指示。
谁也不会想到,原本应该崎田少佐出席的场合,恰巧碰到临时的军事调动,被派遣去执行紧急任务的崎田,所幸躲过一劫。
早就知道崎田要去镇上王家酒楼那里捧场,向来爱凑热闹的康本中佐代替崎田给王家道贺。短短见面没多长的时间,在一片欢天喜地的鞭炮声中,康本中佐就此亡命。
“哼,看来这回打的是中佐,与少佐一比,还赚了不少,值!”心中惦量着,秦木觉得此次狙杀也算完成的圆满,结局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也算是往更好的方面发展。
几个人围在树下,问着秦木在清水镇上的种种,以及见到的一些日军的情报。虽说日军情报收获得不多,至少有那么一点点,也算是给八路增加点了解。
严三可是跟着小田君混了几年,自然对日军的情况,不敢说是完全了解,怎么也比秦木知道的多。
他说得唾沫横飞,烟雾撩绕,主要都是关于小田方面的消息。
“严三,有两下子,没想到还做过鬼子的地下军火交易人。”周子云的夸奖让他有点沾沾自喜。
几个营长琢磨着说道:“我还真不晓得,原来小鬼子居然还能卖武器,真他妈邪乎了!要是每个人都像小田这样,估计赶走小鬼子的日子也不远咯。”
还没多久的功夫,警卫员跑回来,在周子云耳边耳语着,团长的脸色马上转为严肃的表情。
营长们都看在眼里,定是出什么纰漏。周子云起身往旁边走去,向警卫员说着什么话,很快警卫员又跑走了。
“没什么,一点小事。”周子云又淡回微笑,浅浅地说道:“差不多行了,也该让秦木和严三好好休息,记得晚上的庆功宴哦。”
二人又是敬礼,在三营长的带领下,安排休息的屋子,跟着三营长往村里头走去。村里的百姓早听说有个杀鬼子的厉害人物来村子,好奇地在秦木走过时,出来张望,好不热闹!
人一走,二营长很机灵地问着:“团长,啥事?”
周子云叹口气,向他们说了起来,两个营长也惆怅起来,“这可怎么行,团长,你看啥办,要不我出去搞点回来?”
“晚上就要庆功酒,你上哪搞去,人都给我到齐,没有命令,不许擅自出兵!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自会有办法。”周子云的话让两位营长还是颇为不放心,他们跟着团长背后嘀咕着什么。
“别打什么歪主意,听到没有?”周子云转身严厉喝住两人的低语谈论。
“是。”二人只得应允。
……
傍晚太阳一落山,庆功宴便围满人,大大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八路士兵,甚至连村里的父老乡亲也被请过来,全村同乐。
秦木和严三与团长营长等人坐一桌,其它干部和士兵分坐其它位置,由团长开场说了几句庆功的话,全团就稀里哗啦吃了起来。
花生米、白面馒头、烙饼、白粥甚至还有一些菜炒肉丝,喷香可人,在热闹的气氛下,秦木乐不可支,与团长们热热闹闹吃了起来。
他没有注意到,其它战友的桌上,只是些清淡的稀粥伴着烙饼,仅有为数不多的几盘野菜,不加半点油水,也不见任何荤腥。
庆功一小时,大伙也都热闹完毕,起身回屋休息。秦木见着自己的桌子上还有两份烙饼在盘中,收拾起盘子,帮忙端进炊事班去,严三也跟着他一起。
“吃饱了吗?”秦木嘲笑着问道,他以为严三还会如以往一样对八路的伙食条件挑剔一番。
“饱了,吃得还算可以,有点乡村的味道。”严三笑着说,饭后之余不忘点根烟,虽然现在已经穿上八路的军装,老样子也是一时半伙改不了。
或许是沿途跋涉许久,肚子经不起饿了,今晚的饭菜严三还是吃得格外起劲,有点挑剔的他,竟没有嫌弃起八路的伙食,秦木也是感到意外。
走到炊事班屋外,正欲踏入屋内,前脚却是缩了回来,左手端着盘子,右手拦住身后的严三。
严三马上明白事理,也后退一步,秦木听得屋内炊事班的战友在谈论着让他不愿上前,要听明白的话。
“哎,老班长,你说人家堂堂的大英雄秦木回来,我们八路竟然没有足够的伙食,连稍微多一点的油水都没有,竟是些烙饼、馒头。”屋内一个小兵嘟哝着嘴,有些委屈地说道。
炊事的老班长把一小嗫纸打开,往里倒上些烟叶,卷起来,舌头一舔,很快成为一根粗制的手工烟。小兵从灶里抽出根炭火,老班长往前一碰,烟就燃起来。
老班长吸口烟,感叹着说道:“那有什么办法,部队上回在村庄里遇袭,连夜转移时,粮食都在村里,现在没有储粮,单靠种些作物,买些粮食,根本不济。”
小兵把烧成半截炭的木棍扔进灶里,有点不甘心地说道:“都是那么鬼子害的,要不然今晚的庆功宴,我们的粮食本该够全团好好一顿的,现在连团长的桌子上也就一道菜炒肉丝。”
鼻尖有点发酸,秦木捏捏鼻子继续听着,严三也听着情况,八路现在的情况比他想得还要惨,难怪今晚听到其它桌上的士兵尽是喝粥的声音,稀里哗啦的。
“对了,老班长你还没吃饭吧,刚才尽忙着,这里还有半块烙饼,你拿去吃吧。”小兵从锅里捧出块加热过的热乎烧饼。
抖抖烟灰,老班长神色有些忧郁:“你吃吧,烙饼是团长特意送过来的,吃吧,别浪费。”
“可是,老班长你都还没吃,身体别垮啦…。。”
秦木已经听得差不多,了解到部队现在的情况,端着盘子走进去,将盘子放到桌子,拿起两份烙饼,递给老班长和小兵。
老班长有些措手不及,连忙道:“秦木,你就是秦木吧,刚刚端菜的时候瞅见你,夜色有些模糊,没看清正面。”
小兵也是一阵激动涌上心头,相互打声招呼,老班长也不好意思再吸烟,把烟扔进灶里。在秦木的催促下,二人还是吃完了烙饼。
往后一伸手,严三很知趣地掏出香烟盒,秦木抖出几根递给老班长:“今晚菜煮得不错,好吃,来,抽根烟,镇上带回来的。”
对于为人处世的世道,秦木已经摸得有些门路,许多人都有那么抽烟的习惯,秦木自然会送上几根烟,尤其是老班长还在用纸片夹着烟叶来抽。
这样制成的烟味道并不好,有点呛口,限于条件,也没啥子办法,能有口叶子烟抽就不错了。
推脱不了,老班长接过抽了起来,“味道就是不一样,比那烟叶舒服多了。”
见到老班长笑了,秦木问道:“老班长,部队里伙食还够吃多久呀?”
转过眼神看着秦木,老班长知道谈话都被听到了,无奈之情显露无疑。他看向灶里,火还在烧着,“兴许一周,至多十天,部队没钱买粮,上头拨的钱不够粮食也不够。”
秦木若有所思,听着老班长的话,没有任何打断。
“部队自己种些菜也来不及,挖的野菜也持续不了多久,偶尔也会进山弄些野味,但满足不了部队需求。
鬼子上回的偷袭导致损失严重,现在要去从鬼子那里弄些粮食,不是没想过,兵力上有点险。”
小兵已经把烙饼吃完,先前的半份烙饼,老班长递给小兵。粮食上的危机开始冲击着严三,他可不想刚痛下决心入八路,换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
“老大,我们得想办法呀,可不能这么耗下去,到时说不定,没打仗就先饿死。”严三凑上前发表自己的看法,老班长意味深长地微微点下头。
“现在我们真的能去和鬼子抢粮吗?”小兵问道,嘴角边还余留下点烙饼的渣。
“行,干嘛不能打!”说话人从屋外走了进来,来的正是团长周子云。
第五十二章:平南车站
团长周子云也已然听到屋里的谈话,粮食的危机已经不能再自已自足。
“我们没有足够的钱去买粮,更无法靠一亩三分地来满足士兵的需求,除非去抢鬼子,不然我们都得饿死。”周子云语重心长地讲道。
秦木皱着眉问道:“团长,要去哪里抢鬼子的粮?”
“我们在平南火车站的情报人员送来消息,鬼子有三批补养分批次通过火车送到平南火车站。如果三批补养都送到,鬼子便会一齐装车运走,我们要赶在第三批补养到达前,把平南那里先到的前两批补差抢光。”
小兵颇为亢奋,擦下嘴巴叫了起来:“好啊,这样一来,就有粮食,我们也不用挨饿啦。”
毕竟是新兵蛋子,事情哪有想得那么容易,老班长站在小兵旁,用胳膊肘蹭着小兵,让他安静点。
“那可是鬼子的粮呀!”严三张大嘴巴,他多少还是了解点平南车站的情况,“听说那里重兵把守,就我们的装备和人员,哎。”
“没错,严三说得对。”周子云也坦白地承认,“只要一有动静,车站附近的鬼子马上就能以最快速度的支援,可以说是五至十分钟内便可把我们包围起来。”
“那抢粮不就是废话嘛。”小兵在心里想道,瞅着粮食不够,作为炊事人员,他比谁都着急。
“为什么不半路截了他们的补养?”秦木问。
“鬼子补养车有派兵运送,如果我们半路截车,不可能短时间内攻下。到时鬼子呼喊增援,就算我们抢到粮食,也没办法迅速撤退。
其它据点易守难攻,更不能抢。只能从火车站的仓库下手,不能强攻,只能暗夺。
明天我会布置下作战任务,大伙都回去休息吧。”周子云挥手示意,秦木心有所思地和严三慢步离开。
……
拂晓,周子云召集部下,布置任务。毕竟赶到平南车站是个较远的距离,他得到的消息是鬼子的补养会这几日送达,具体时间也没个准确,只能提前到达指定地点,按兵坐等时机,宁可提前,也绝不可错过。
部队所有人带好五天的口粮,一小时后出发。炊事班昨夜就在周子云的安排下,通宵达旦为战士们准备好五天的口粮。
只留下炊事班和一个连在村内驻守,其余所有人员便动身启程,到平南路途遥远,说不好也要个一天半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用不着一路奔袭而去,照正常行军速度即可。
“秦木、严三,你们俩过来一下。”周子云随即让警卫员牵来两匹马,引到跟前。
“团长啥事?”秦木不知团长又在整哪出。
“你们俩,一个身手枪法好,一个会日语,先骑马赶去平南车站,不用管我们。任务就是探查鬼子的分布及仓库补养情况。”团长拍拍两匹俊马,“都是好马呀,骑上他们,晌午过后不出两个小时,你们就可以到达。”
严三神色有点不对劲,他弯曲着手指,不断摆弄着,在他的理解看来,这样的任务是不是送死的危险活。想到此处,他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情忘了问团长,当八路一个月能领多少钱?
瞅瞅个个士兵都赶着送死的样子,还有背后虎背熊腰的几个营长,加上连粮食都还要跟鬼子去抢,他琢磨着估计话一出口,又得弄得大家尴尬,索幸也就不问了。
“行,团长我一定办到。那到时和你们在哪里汇合?”
“平南车站正对面,二点钟方向的山林处,情报人员已经选好地址,那里最不容易被鬼子发现,隐蔽性好。完成任务,去那里和我们汇合。”周子云交过马绳,“注意安全。”
“驾”告别完团长,二人骑着马往平南车站赶去,怀里放着去平南的地图,秦木不断催促着马儿快跑,严三在身后都快有点追不上。
午后在林子中休憩半小时,补充下水源和口粮,又继续赶路,跟周子云预估的差不多,他们午后又奔了两小时,总算抵达平南,马从清晨奔至现在,也喘着粗声。
平南城比清水镇略微大了四分之一的面积,守城的竟是些懒散的伪军,比清水镇傅兴起所带的伪军,更是有过之而不及。正靠在城墙角边,两个一堆,三个一团,又是点烟又是玩色子,心情好了,动下身,检查几个百姓。
秦木还是老样子,进城前把身上那把九九式狙击步枪藏起来,并着严三一起入城,找了间住人的同时又能够寄养马的客栈。
平南城向来是鬼子驻防的一个重点,交通便利,重要的物资通过平南火车站进行运输,以此向周边的城镇进行大面积的辐射,对于小鬼子的意义不言而喻。
这样的城,当然很少受到攻击,守城伪军都较为随意,反倒是大街上时常可以看到五人小队的日军巡逻兵走动。
根据地图显示,他们是从城的西门进入,而平南车站在东门位置。二人寻思着先去车站摸摸底,看下情况如何,也好想想对策。
“老大,你说要是成功抢粮,我们会记一等功吗?有什么奖励?”严三阴笑着问道,“侦察可不好做,随时会被鬼子抓走呢,九死一生。”
“那也比你看人眼色,低三下四强多了。看看我们俩多自由,想干嘛就干嘛!”秦木不由自主拍下严三的脑袋。
一拍下去,严三仿佛顿悟一般,似有觉悟的侧过脸,说道:“老大,你说得太有道理。跟着你,果真是想干嘛就干嘛,这样的任务其实最没有束缚。想到上回在一品茶楼受的气,要是再让我遇上姓腾的龟孙子,我一定踩碎他的骨头。”
混上了八路,有秦木这个老大撑腰,严三又似乎回到昔日那辉煌的日子,他现在可再也不怕被谁欺负。
秦木买了顶草帽,一幅空得几乎没什么东西的扁担,扮作个小农民,晃悠悠往平南车站走去,二人时不时对换下肩头的扁担。
快至平南车站,他们好像听到火车呜呜的叫声,没往前多远,小鬼子的人数猛然增加不少。车站外的人流量不算少,几十人的鬼子部队,分作好几支小队,来回在附近走动。
百姓很少,主要都是鬼子的火车在运送着七七八八的物资,火车刚停下,鬼子便集中到车站站台处,过不久,铁皮火车的门被拉开,大大的货箱里堆满物资。
隔着二三百米的距离,他们瞅不清都是些什么货,粗布麻袋包得严实,还有些则是木箱子装着的大物品。
紧接着,一群当地的百姓被鬼子唤上来,个个体大腰粗,卷着裤腿,额头扎着毛巾,在日军枪支的看管上,一个个轮流把货品搬下来。
“走,我们走近点瞧瞧。”秦木挑着扁担马上往车站赶去,严三也屁颠颠跟着。
放下扁担,秦木在车站附近看着几十名百姓扛着大包小包的物资从铁皮火车上下来,再送到日军的卡车上,有一部分则是扛到火车站附近的仓库。
站台之外,坐着一位看管人员,所有的劳工都是由他找来的。此时,走来一位鬼子军官,腰间依旧佩着典型的指挥刀,嘴唇上挂着鬼子独有的一摄小胡子,颇为满意地看着今日的成果,点头不迭。
军官小小的示意一下,随后跟着的士兵抓出一把大洋放到看管员手里,男子看着这些大洋眯起眼,笑得更欢。
“快,动作都麻利点,别拖拖拉拉的。”在接过钱之后,男子卖力叫了起来,仿佛是在证明着自己的办事能力,“都他妈吃点力,抓紧时间。”
随后军官笑出声,对男子的做法相当满意,轻轻拍下肩膀,而后转身离开。
“走,我们过去。”秦木挑起扁担就过去,边走边喊,“卖酒咯,最好的女儿红。”
“站住!”站台的鬼子恶狠狠地冒出句日语,秦木听不懂啥意思,看见枪指着自己,自然也知道就是不让自己靠近呗。
秦木竖起个大拇指,偏向自己,“良民,大大的良民。”不忘带上一抹微笑,点头哈腰。
看管的男子听见秦木嘴里的叫喊,酒瘾有些上来,快步走上来。看管人员向鬼子招呼几句,“我买些酒,就赶他们走。”
“酒怎么卖,给我来一小坛,天气又热又无聊,搞点小酒来解闷。”男子扯扯衣领,用手呼呼扇着风,脸上因为热有点微红。
“酒在筐里,您随便挑。”严三嘻皮笑脸应和道,他对小本生意还是弄过一段时间,多少有点回味当时。
男子弯腰瞅下两个筐里,面色有点怒,像是被欺骗般斥道:“哪有什么酒挑呀,两个筐里就一坛酒。”
顿时把严三给震住了,他从眼神中与秦木对视后,进行短暂的交流。
“老大,你一点也不会装扮了吧,佯装个商人好歹也多弄些东西,就一坛子酒,还好没被拆穿。”严三低下头,默默在心里抱怨起来。
“算了算了,就这坛酒吧。多少钱,价钱必须合适,多一分我也不会要的,我能挑你们最后一坛酒,是便宜你们了。”男子不耐烦,甩着白眼,使着傲慢口气。
第五十三章:仓库搬货
见至已成功吸引男子上钩,秦木恰如其分地摆摆手,“大哥,哪能收你钱,就算是送你的啦。”
男子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仅几秒钟的片刻,随即恢复严肃的神态,瞅着秦木问道:“哪有这么好的事,白白送我一坛子酒。”
秦木凑上前,看看周围,对男子说道:“我们就想和你讨份差事做做,成天在街上逛着卖酒,挣不了多少钱,碰上个坏天气,生意都做不成。这不,刚瞅见你好像管这块地盘,跟你弄个稳定的活干干。”
男子算是明白送他酒的意图,原来就是想要份简单的差事。他上下打量下二人,看着身子骨也还算行,多点人,他拿的佣金会更高点。
“我们可是要给日军搬货物的,受得了吗?万一弄砸了,可不是赔钱,甚至要掉脑袋的。”
“肯定能成,就那点活,绝对没问题。”严三也凑上前拍拍胸膛,毫不气馁。
两人的自信和恳求的态度让男子下了决心:“行吧,我是这里的头,大伙管我叫财哥,你们俩叫什么名字,我马上给你们登记就可以干活了。”
严三扭头转脑,他在想到底该不该报下自己的真名,秦木却已脱口而出:“我叫老秦,他叫小三。”秦木呵呵一笑,他太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尤其是给严三取的名,真棒!
财哥指着铁皮火车上的一节节车厢里的货物,说道:“上去帮把手,跟着一起干,名字等会我给你们登记下。”
“好咯,财哥。”秦木呼唤一声,拉着严三奔向火车上。
货物真是不少,估摸着有六七节车厢,秦木抓起个木箱往外抬,重量不算太重,他还可以看到一些挤出缝隙的干草。
一肩扛一箱,严三只扛了一箱,跟着前面的人往仓库的方向走去。路上,秦木趁着没人注意,双肩一抖,试探着里面装的物品。撞击在木箱板上的声音带着沉重感和质地感,产生一股闷响。
除了枪支武器,他有点再也想不出来里面到底会是什么东西。严三也尝试着破解里面的奥秘,却也是空凭猜测,无法得出准确的答案。
走了不到五分钟,一行人来到一间巨大的如工厂般的仓库前,铁铸般的铁门外站着四五个鬼子,手里的家伙对着劳工,嘴里恶声叫着听不懂的日语。
“严三,鬼子叫啥?”秦木低头问道。
“鬼子说,让我们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严三斜着眼对鬼子抱以不屑。
进了铁门后,工厂的空地上堆起来的小木楼,上面站着哨兵,盯着搬货的劳工,地面上七八名鬼子围在用沙袋堆起的掩体之后。
上面架着一挺机枪,几个鬼子大笑着在谈论着什么,围在一起,摸出些香烟,每个人依次点上,又是作出令秦木反感的笑声。
在鬼子的催促下,他们很快进入仓库之中,仓库门口还有着士兵把守,看架势,看守仓库的鬼子人并不少,武器火力配置也强,强攻必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下,况且还要付出不少代价。
缷下货,鬼子又再不停叫嚣着,严三拉着秦木迅速离开,低头环视着整个仓库的布置。近百箱的货品和麻袋堆放在各个位置,仓库内的鬼子至少二十人以上,暗处的角落还有着模糊的影子闪动,但秦木不确定那是什么。
干到晌午,货也算搬完,大伙汇集到一处阴凉的树下,财哥已经派人送来午饭,除了青菜就是豆腐,不见半点肉末。
“兄弟,那些货都是啥东西呀?”秦木边吃着饭,边向一起干活的人问道。
“新来的吧,难怪会好奇。那些都是鬼子的货,可不能乱问,我们也不知道是具体是个啥。上回有个劳工,就是好奇拆开鬼子的货偷看,结果呢…。”男子叹口气,往嘴里大口吃进菜。
身后一只手拍在秦木的肩头,另一位劳工也上前搭上话:“那人结果被鬼子当场枪毙了。”
严三吃到一半,饭菜都卡在嘴里,妈的,太狠了吧。不就是些破货物嘛,有必要这样吗?
慢慢放下饭菜,秦木眼光望向仓库的方向,看来日军对货物还是管制的相当严格,连看一眼都不行。
“你们说,会不会是一些武器呀?”秦木从严三身上抓出些香烟,给附近的劳工们都分了些,拿到烟得人甭提多开心,全都把身体挪近过来。
“有些事情不就是明摆着嘛,除了武器和一些日常用品,还能是什么。虽然鬼子不说,可我们心里也差不多明白。”叼着香烟的劳工毫不避讳地谈及自己的想法。
“有一回呀,一个劳工兄弟不小心把箱子掉到地上,所有鬼子马上都卧倒了。”身后的人鼻孔冒着烟气说道。
“结果呢?”秦木问。
“后来什么事也没发生,那个劳工随即被拖下去,至今再也没见到。听有些人说是被活埋了。”
“那鬼子可奇怪了,为什么箱子一掉地上就要卧倒呀?”严三嘴里要咬着饭菜,不明事理地问着,被秦木果断拍了脑袋。
“你小子,怎么变笨了,一看不就知道里面是手雷炮弹之类的东西咯。”秦木解释道。
劳工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小兄弟,看不出来,有点见识,还懂些门路,当过兵呀。”
秦木摇头不迭:“哪能当兵,要是当兵,还能来给鬼子搬货,早扛枪去了。”
身后的劳工都咧嘴一笑,大家都围着说话间,不远处的财哥踏着急步,甩手擦下额头上的汗珠,还不停用手扇风,往大伙这走来。
“看,财哥来了,估计又出了什么事。”劳工们纷纷起身。
喘着粗气,财哥奔到阴影下便停住脚步,弯着腰在恢复下体力,脸色有些慌张。
“财哥,有啥事,看你累成这样跑过来?”
咳咳,财哥急切而又带愤怒的嗓声从胸膛冒出:“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平时我也待你们不薄,现在居然又给我惹事,难道你们还嫌惹的事不够多吗?”
大伙正对财哥的话疑惑不解时,财哥继续补充道:“全都去仓库集合,鬼子要审问你们。”
第五十四章:小偷小摸
几十名劳工只得再财哥的催促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往仓库走去,人群中还在猜测着鬼子到底是要做什么。
秦木很乐意再走一趟仓库,他希望进一步再把鬼子的兵力人数和火力配置弄个清楚。
走到仓库门前,鬼子哨兵和机枪手都严阵以待,一个鬼子军官正在仓库前不耐烦地来回踱着步子,见到劳工都来,马上大吼着叫嚣起来。
财哥心怯着催着大伙赶快集合,一行人依次站成三排,低着头站着军官面前。军官满面憎恶看着他们,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喊道:“你们这些支那,都是猪,给你们工钱,竟然敢得寸进尺。”
军官解了解领口的钮扣,闷热的天气加上怒火让他有点想要透点气,从旁边士兵手中取过一条粗鞭,狠狠往地上一甩,响亮的鞭响使他得意地一笑。
财哥怯怯地站在军官身后,低着头,听到鞋子的声响着实吓得往后退却几步,双脚极力在控制下保持略微地摇晃,似乎撑不住他的身躯。
“把东西拖出来。”在军官命令下,士兵从仓库里往外拖出一箱子,箱子已经被拆开过,并未那么严紧密封着,不注意情况下难以发觉。
士兵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一整箱的罐头,所有人的目光往罐头上望去。满满的罐头已经不能把箱子填满,显眼地空出几个空洞,少了几盒。
军官轻蔑地往人群里一看,声音洪亮而又发狠地说道:“你们当中搬货的人,有人偷了箱子里的罐头,谁干的,马上给我站出来。”
所有人交头接耳,马上对军官的话抱以无辜的神情,除了谈论的声音外,接着又是一片沉静下来。
财哥上前几步,骂骂咧咧说起来:“这群小兔崽子,有谁动货,主动承认下错误,说不定还能从轻发落,要是被查出来,可是要掉脑袋,我的姑奶奶呀。”
这类事件发生过两三次,每次都引得财哥提心吊胆,生怕连累到自己,职位不保事小,要是连他也一起毙了,那可就是罪过。
“财哥,我们没拿货物,要是被发现,肯定是要没了命的,道理我们都懂,谁也不会干这事。”几个劳工也是愤愤不平。
秦木借机看着周围的鬼子,人数约摸二十多人,一把机枪火力,其余都是步枪,他猜测出一定是通过警报来使附近的鬼子进行增援的。二十多人如若单独驻守仓库,任何一支部队都有可能灭了他们,想必一定不是单独的。
又是一记响鞭,军官怒不可遏,他已经没有耐心听他们的辩解。
“罐头不会凭空消失,箱子分明就是拆开过的,我检查时无意中发现,如果主动承认,我可以饶他不死,要是被我纠出来,会当场折磨死他。”军官走上前,看着大家,表现出极度的厌烦感。
经过一分钟的沉默以待,情况依旧不明朗,军官抽出鞭子,不由分说地往人群中打去,“要是不说,我把你们一个个都抽死。”
甩着粗鞭,军官在人群中胡乱抽着,劳工们发出疼痛的惨叫,不少人在挨上一鞭后,颈上和背上手臂上,留下血红般的印记,渗出的血向皮肤外迅速流去。
几个劳工滚在地上被乱鞭抽的来回翻转,闭着双眼,嘶吼着求饶。财哥连忙往后再退几步,他怕军官连他也一起给抽了。
秦木怒得握拳捏掌,就在军官一鞭甩来之时,他清冷的目光已瞅准鞭子甩过的路径,粗壮的手臂就这么不由分说直直抓在鞭子一端,瞬间的力量止住疯狂的粗鞭。
军官一下又似恢复冷静的神情,不敢想象劳工还居然动手反抗。他用力把粗鞭拽回来,却不想劳工的力气太大,秦木抓着鞭子一动不动,像一尊颇有重量的石像。
紧紧握着粗鞭的军官还在奋力与秦木的力量对抗,他咬着牙嘶吼道:“不识好歹的支那猪,竟然敢反抗,今天要把你们统统抽死。”
听得军官一声突如的叫声,连人带鞭一同被扯向人群中,巨大的拉力使军官无法抵挡,周围的士兵马上冲上前,拉开保险就上前对准劳工。
财哥见势不妙连忙上前扶起军官,由于刚才的暴怒鞭打,军官并未见清是谁抓住粗鞭,把他给拽过去的,顿时被扶起后,左右喊住士兵,统统一个不许放过。
机枪兵也插好弹排,一群人被枪支团团围住,军官气不打一处来,连劳工也敢偷东西,也敢造反,甩掉鞭子,从腰间唰的抽出把手枪。
财哥上前给军官消气,让他冷静下,一定能抓住偷东西的人,不想反倒被军官枪把直接砸倒在地,鼻血从两个鼻孔就冒出来。
摸去鼻血,财哥就害怕又有不爽藏在心底,那枪把打在他脸上,疼得他发麻,刺骨的作痛让他不断挣扎着,差点没把鬼子的祖宗痛骂一顿。
军官已经失去理智,让他如此不爽,手枪可不会任何留情,拨开保险,就把枪往前一指,直接果断扣下扳机。
劳工们吓得身体一缩,紧闭双眼,却听不得任何枪响。
军官一愣,心里暗骂,妈的,早上起来擦枪,忘了上子弹。慌张把一盒弹夹按进去,疯狂嘶叫一声,又要展开杀戮。
此刻,从仓库门外快步跑来的鬼子士兵进来,冲到军官面前,敬礼报告,语速惊人,似乎说着什么重要事情。
军官面色也惊恐不已,赶忙收起枪,插回腰间。
“下次再来审问你们这些支那猪。”双手示意,带着半数的士兵往门外走去。
劳工们上前扶起财哥,财哥颇为不爽地甩开大家的手,骂道:“要不是你们惹的祸,我能这么惨嘛,下次要是谁再发生这种事,我第一个灭了他。”
正当大家还在寻思着到底是谁动了罐头,离去的半数鬼子们,突然有人在紧跟队伍时,从身上落下三罐的罐头,咕咚掉在地上,顺着地面直直往前滚去,所有人的目光立即寻着声响望了过去。
第五十五章:意外收获
正欲踏出仓库铁门外的军官猛然回首,一盒罐头咕咚着从他的脚边滚过,被军官一脚踩住。
弯下腰,拾起罐头,眼神打量着罐头,然后便转眼看到士兵身上。士兵万万没想到居然罐头给掉出来,上前就是弯腰致敬,不说任何话。
他的身体在颤抖,不敢直视军官,嘴唇发白。军官嘴角抽动,看下后方围在一起的劳工,几十双眼睛和其他鬼子都瞅着眼前的一切。
弄了半天,原来是部队内部的监守自盗行为,军官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在最卑微的劳工面前,丧失作为一个日本军人最基本的尊严。
“混蛋,混蛋……”军官咆哮着,把手里的罐头砸向士兵身上,胸口突起的一击,使他向后退一步,显得有些难受。
右手一甩,拨出腰间的手枪,“你不配作为一个大日本帝**人。”
一枪打在额头上,士兵向后冲倒,四目惊恐地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立马流出大量的鲜血。军官转过身,迅速离开。
仓库的鬼子上前把死去的士兵拖开,财哥也是一惊,对着劳工们抱怨的话,也随即骤然停止,像没发生过什么一样,“大伙都回去吧,这是最好的教训,可别和那鬼子一样。”
劳工们低头挤肩抱怨着,对鬼子军官不屑地谈论着和对死去鬼子的嘲笑与讥讽,严三颇为得意,他也算是看场惊心动魄的戏,还带着意犹未尽的味道说着秦木刚才把鬼子军官拉过来的举动。
“严三,鬼子刚才说什么你听见了吗?走得那么匆忙。”秦木还在回想着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刻。
“刚才那场面混乱,没听得鬼子们说啥玩意。”严三满不在乎地回答,反倒是倾听着劳工们的话。
走出仓库外,秦木扭头看向周围,他瞅见远处鬼子们离去的身影,往仓库另外的方向走去,脚步异常的匆忙。
“兄弟,你们说为啥鬼子突然离开,碰到什么急事啦?”秦木随意问着。
劳工们哼一声:“死鬼子,谁知道发生个鸟事。附近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有个鬼子的小据点,八成那里出啥状况,否则我们今天难逃一死。”
“我咒鬼子最好出大事,以后别再来折腾我们。”劳工望向军官走去的方向,满脸憎恨。
秦木脑袋寻思着,看来鬼子附近真有个小据点,也难怪,仓库重要地方,多少得派兵驻守附近,随时可以支援。
下午没事做,劳工们都散伙而回,秦木和严三也准备回客栈休息,半路之中,严三摸下兜里的大洋,得意地说道:“老大,要不我们去怡春楼玩玩?”
来平南车站的路上,严三早瞅准这里的怡春楼,他不知道与清水镇的云岚阁一比,是否有更胜之处。
“我还得回去休息,晚上跟着我一起去鬼子的小据点看看情况,别玩的太晚回来。”秦木冷冷说道,起步往客栈回去,严三脸上一笑,改道往怡春楼奔去。
几名风骚的女子在怡春楼上花枝招展般对着路过的行人吆喝着,来往进出的人不在少数。严三理理衣裳,身上还留下搬货后的肮脏与臭汗味。
拍拍上面的尘土,严三抓着大洋,自信踏入怡春楼内。正在吆喝的姑娘,瞅见严三的穿着和带着肮脏的行头,停住吆喝声,甩脸过去,是一种傲慢与不理。
严三满不在乎这些,他把大洋往手里来回抛着,一见是个有钱的主,姑娘马上几个一拥而上,面如桃花,喜气洋洋。
“客官第一次来吧,看着面生,我们怡春楼可是最好的哦。”带着妩媚的味道,姑娘们笑道。
老练的严三也不含乎说道:“给老子安排个包间,弄几名姑娘我来挑选挑选。”
很快,严三被带着往二楼上去,推开一间房,里面香气扑来,整洁而又干净的房间带给他很好的印象,布置和云岚阁没有差别,就是不知道姑娘的水准如何。
前前后后五名姑娘入内,严三打量半天,个个都还不错,挑不出该选哪个,看来质量真比云岚阁略胜一筹。
正得意地琢磨间,一席操着日语的人物从房间前走过,严三竖起耳朵,马上近身贴在门边,几个人走进他的邻房。
鬼子也来怡春楼,真是潇洒,看样子也是个有官阶的人物。严三一下兴趣有点扫光,他留下点大洋,把姑娘们都驱散开,走到房间的木樯上,耳朵贴着,可以听到另一间屋里传来的话语。
“混蛋,这几天我本该好好休息的,据点里现在闹出这样的事,完全坏了我的兴致。”一位说着日语的人大声喊道,声音清晰可闻。
“加木君,千万别生气,这不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谁也没想到嘛。为了让你消消气,才带你来怡春楼放松下,这的姑娘最好了。”另一位不断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加木君。
加木拍下桌子,震得杯子碰撞发生响声,怒气不小,“据点内的房屋坍塌谁也没想到,又碰上过不多久,送来的三批补养马上要到平南车站,让我们加派人手防护。一边要抓紧修建据点坍塌的建筑,一边又要加派人手保护物资,哪有人手和时间安排呀。”
“加木君,别急嘛,这不已经让人正在抢修,负责看守仓库的次井君不是中午刚被你紧急调派过去处理,你现在安心先放松下。”男子端起茶杯,细细倒上一杯茶,递给加木君。
推开递来的茶杯,加木怒气依然不减:“这三批补养数量大,可不能出差错,要不井藤联队长怪罪下来,我必死无疑。谁知道八路会不会过来搞乱,我最近心老是不安,现在兵力又紧。”
严三总算弄明白为什么鬼子那么匆忙要离开,原来是据点发生事故,真他。娘的上天助我。他突然想起,还是小田君,打心底觉得,日军中,小田算是最好的。
几个姑娘从门外走过,径直走向加木的房间里,传来姑娘们的妩媚的嗓音,严三往地上呸口水,好姑娘都让鬼子糟蹋了。
随即推门而走,快步走离怡春楼,重要的消息得马上告诉秦木才行。
第五十六章:诡异客栈
严三疾步往客栈走去,一路上想着听到的谈话。
走入客栈,直奔楼上,刚露出个脑袋,严三却瞅得店小二鬼鬼祟祟趴在房门前,贴着耳朵在听里面的动静。
从进来客栈就觉得不对劲,连老板也未见着,只一个店小二,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他俩进店以来,小二便开始问东问西,出门也不忘打探个清楚,现在居然还在门外窃听,不得不令人怀疑。
继续走上前,严三故意加大了脚步声,惊得店小二忙挪回身体,一脸心虚的面色说道:“想问客官有什么需要,怕在休息,不敢打扰。”
严三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呆在门外做什么。我们是来做小买卖的,如果东西丢了,就找你算账。”
此时秦木听到说话声,打开了房门,店小二避开二人的目光,虚笑着道:“客官真爱开玩笑,我们这治安可好。”说完讪讪下楼,头也没回。
“这家店越来越可疑,得小心!”严三迈入房内,把刚才所见告知秦木,二人默契地沉思起来。而后,严三把怡春楼所闻讲述一遍,秦木眉开眼笑,似有所想。
他先走到门前,推开房门,左右看下,确定店小二已经不在,回到屋内,与严三窃窃私语一番。
夕阳快落山,二人启程出发,格外注意了身后,果不其然,发现有人跟着。他们没有直接奔向目的地,而是进了家饭馆,点了饭菜大口吃起来。
还可以瞅见跟踪的人员在饭馆外等候着,他们也不着急,慢悠悠吃饱喝足,便和饭馆老板借用后门,悄然溜开。
跟踪人员愣是坐等一个多小时,始终未见他们从饭馆出来,疑惑之时,进入饭馆。一桌桌甚至连包间查看过去,二人依旧无影无踪。
两名人员捶胸顿足,不知如何交待,只得继续搜索。
正当跟踪人员苦恼之际,他们已经跑到鬼子平南车站附近的小据点进行暗中调查。
依照秦木的计划,他们先探虚实,如诺是真,那可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离据点还有几百米距离,已经看见朦胧的夜幕降临下,窜动的人影沿路走动,肩头扛着什么东西似的。
再往前走一会,他们已经见到许多百姓正在干活,其中不乏持枪的鬼子,催促着叫嚷。
俩人打算问个工作的人,到底怎么回事,正盘算着,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原来你们俩在这。”
突兀地一惊,二人回过头,原来是财哥,他还没等俩人说话,吧啦着嘴说:“赶紧赶紧,鬼子据点内一栋建筑年久失修,加上虫蛀,就这么给塌了。这个据点原本是民居,后来被强占为据点,估计是房屋主人显灵……哎!”
“别提那些费话,鬼子现在开两倍的工钱抢修,还不赶紧的,可是笔大生意。”财哥讲到此处搓了搓手,露出商人得意的奸笑。
二人对视一下,严三想到又要卖力气,并不开心,秦木拍拍他的肩头,鼓舞一下:“我们二人正愁找事做,财哥给钱路子,多少得干一回。”
在财哥带领下,他们直入鬼子据点,财哥跟鬼子打声招呼完,鬼子掏出两个小证件,拿笔在上面写了写,随即盖章印下。鬼子看了俩人一眼,递给了证件,示意着二人便可开始干活。
进入据点内,除了四周的房屋,中间即是那已经倒塌的房屋建筑,残桓破壁,房梁木头压倒一地。
探照灯集束照射下来,即使黑夜也能依然像白日般工作,白天的劳工们现在全都在忙着收拾,几人连手将粗重的梁木从废墟中拉出。
“快点,你们俩个别在那磨磨蹭蹭,赶紧的干活。”说话人正是响午在仓库抓捕偷窃罐头的次井君,他从响午被叫过来负责抢修。
二人扛根不重不轻的梁木,跟着劳工们送到外面,他们把断木堆着一块空地上,其他人员便返回继续干活。
秦木丢下断,拍拍手,看下身后的据点,对严三说:“走吧。”
严三抓下脑袋,“回去干什么?”
“鬼子据点都是废墟,没什么可看的,难道你还想辛苦卖力气呀。”秦木趁着夜色无人注意,又偷偷溜开,现在这据点没什么价值。
“老大说的对,走,回去好好歇着,赶明再来玩。”严三得意甩着手,很快消**影。
……
客栈内,刚才跟踪着秦木的俩个人员正坐在厅内桌上与小二说着什么。见到秦木回来,马上小二故作与二人不相识,喊了声:“二位客官要吃什么。”
严三贴上秦木耳边,私语数句,秦木双眼盯下二人,让他们不敢抬头,只得低头喝茶。
走入房间,还未准备歇息,秦木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嘘一声,严三立即立即安静下来,略带惊恐望着房门。
“小心,外边有人。”秦木轻声说道,轻踱着步子往门前滑去,右手拨出刀子。
还未至门前,一把刀插入,轻轻撬开房门。秦木一下拉开房门,面前三人顿时惊得一惊一乍的表情。
一人身上背附着绳子,一人拿着麻袋,还有一人提着把手枪。秦木刷的一下,刀锋划过其中一人男子手臂,手枪先掉下来,左手一甩,接住手枪,只这么一提枪,三人吓得跪到地上。
“大哥,开玩笑开玩笑,别走火了。”三人一脸哭丧着脸。
“小声点,全都进来。”秦木令下,三人爬着进到房间,被严三一一踹向屁股。
严三坐在椅上,煞有介事地拍下桌子:“给老子倒茶。”
三个男子争先恐后就是摆杯,倒水。秦木把刀一掷,刀飞过插在桌面上,发出嗡嗡振响,男子们随即放下茶杯,立在一边。
“我不喜欢听废话或者撒谎,谁要是不老老实实回到了我的问题,我会放光你们的血。”秦木说道。
“是是是,小的不敢。”一位男子拔出刀,双手捧着递给秦木,“大哥,这是你的刀。”
秦木伸手要接过时,男子突然反手,右手握住刀,直直朝着秦木胸口就刺去。
第五十七章:幕后指挥
严三被这一男子反变的行为感到吃惊,脑袋里一瞬即是秦木受伤的场景,他惊得全身紧绷。
刀尖刺去,男子脸色阴沉地一笑,这下又快又准,直往胸口而去,仅一臂多的距离,怕是躲也躲不了。
可秦木哪是他所能想象,也就是握刀直刺的片刻,秦木推手而去,几乎和刀刺来的时刻同时一起。在刀尖快近胸口时,男子的手腕被捏住,秦木往右推开,左手扭动男子握刀的手,右手甩下,接住掉下的刀。
短短的时间,男子错愕的眼神暴露出他无法想象的惊讶。秦木转身,右手反握刀柄,旋转而去,一道鲜血从男子脖子喷出,而他还在惊讶之余,发现自己失去力气。
当他不自觉地将手按压在刀锋划过的脖子,不住涌出的血致使他倒地后抽搐几下,双眼企求救命似的望着同伙,惨痛的表情之下,说不出半句只言片语。
秦木蹲下身,把刀上的血迹在男子身上擦擦,又重新站起身。
“大哥,饶命呀,都是这臭小子想暗算你,我们绝不敢这么做,天地为证啊。”剩下两个人抱成一团,退却在角落。
严三也算是嘘惊一场,吁口气:“让你们配合下,多简单的事,一定要把事情闹大。要是你们再不老实回答我们,有像他这样的企图,直接拉到野外喂狗。”
两名男子一抹鼻涕眼泪,跪爬着过来,抱住严三的大腿,“大哥,你要问什么,我们都说,都说。”
“你们干什么跟踪我们,现在还弄些绳子手枪,要置我们于死地?”
男子连忙慌乱说道:“不敢不敢,我们也只是听人命令,手枪也只是不得已而用的。”
“谁让你们这么做?听谁的命令?店里的小二指使?”严三又踹去一脚泄愤。
两人对望一眼,默默低下头,不愿再提及幕后的指使人物,任由身体在颤抖,趴在地上不语。
“不肯说是吗?没关系,我迟早会清楚,你们不说,店里的小二也会说,我先杀了你们,再去找店小二来问,就不相信,看到你们的尸体,他会不说话。”秦木提刀就要刺下去。
“别别别,大哥,我们说还不行嘛。”男子伸手止住秦木,“店里小二也是和我们一伙的,店是由鬼子控制的,凡是住店的可疑人员,全要弄清底细。”
另一位男子接着说:“我们也是被逼的,不听从鬼子命令,会被杀。”
“为什么要找我们下手,我们哪点可疑?打算把我们怎么办?”
“从俩位入店开始,就不像是平南镇的人,面生。而且二位行踪诡异,跟踪几次都没影,所以我们就肯定你们嫌疑大,打算把你们绑了。就算不是什么嫌疑的人,也可以抢了你们的钱财潇洒一阵子。”男子说到这里,黯然低下头。
秦木撒下几枚大洋,说道:“这些钱把尸体给安葬了吧,我们来这里是做些买卖,地下黑市的买卖,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瞒你们,我们挣的是黑心钱。”
把刀在手里玩转几下,秦木低下脸瞅瞅二人,俩男子连连点头,应和着秦木的话说道:“看来我们真是搞错了,二位只是来做弄些黑心买卖的。”
“就是这样的,毕竟我们不想别人知道,如若你们敢说出去,小命不保。”秦木横眉怒目盯着二人的眼睛,吓得他们低头求饶。
找了块布,把死去的同伴包裹起来,抹去地上的血迹,二人抬着尸体慌张溜出秦木房间,轰轰的脚步声急速往楼下奔去,踩的木板尽是响亮的脚步声。
严三看到二人离开,关上房门:“老大,你这不是放虎归山嘛,万一他们再回来怎么办,依我看,就该杀光他们。”
“他们可是和鬼子保持联系的,万一都死了,那我们岂不是直接受到鬼子的监控,到时抢补养的事,准会不顺利,你还吃什么饭。”秦木推开窗,让血腥味吹散而去。
“还是老大聪明。”严三恭敬地倒了杯茶给秦木。
被抬下去的尸体搬到了客栈后院处,店小二软坐在地上,问道:“楼上住的都是什么人,这般厉害。”
两个男子不由地想起刚才那一幕还心有余悸,望望四周,蹲下身和店小二说起:“甭提了,惹错对象了。那俩人,是做黑心买卖的,不让别人知道,和我们干的是一样的勾当。”
“哎,算我们倒霉。”小二叹口气,掀开布,看到尸体,连忙盖上。
“要给鬼子报道下吗?”另外的男子说道。
这话把店小二和另外的同伴惹急了,二人踹去几脚,骂道:“你脑子有病吧,鬼子和他们,我们都惹不起。要是鬼子把他们抓走,他们一定会有手下过来复仇,到时死的还是我们。”
“自认倒霉,自认倒霉吧,尸体拖去城外树木埋了吧。”店小二扶着柱子起身,走进厅里,两名男子把尸体丢到一辆独轮车上,放在其它的杂物,推着车从后门走出。
……。
天刚亮,秦木和严三一反常态呆在店里吃早饭,店小二也是一反常态的热情招呼,显然多是害怕造成的。
“小二,来两盘肉,两盘白面馒头。”秦木喊道。
“是,马上就给你备好。”小二挤出硬生生的笑,转身往厨房奔去。
“老大,你看,现在小二好像怕极我们,那感觉真爽。”严三不经得瑟起来,一脚跨在板凳上,把火柴盒一丢,又抽起烟来。
客栈外,一队人马扛着大量的梁木,陆陆续续从客栈前经过,人数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令秦木想起鬼子据点内那已经倒塌的房屋。
“客官来了,您慢用。”小二很快理好饭菜端上桌来。
“小二,那些人抬梁木去干什么?”秦木问道。
小二看下路过的队伍,说道:“鬼子附近据点要重盖一栋楼,听说也是昨日突然塌的,现在紧急抢修,只要能马上提供木材的商家,都被最快速度调配梁木过去了。昨晚弄了个通宵,把废木都拖走,今开始要重建了。”
“鬼子动作倒是挺快的。”秦木小声嘀咕,挥手让小二忙去,他和严三正低声碎语着什么。
第五十八章:招工搬货
吃过早饭,秦木和严三就往外头走去,小二也不敢再打听什么,乖乖收拾碗筷,就当他们是普通人。
走到一半路,他们驻足看着路边一位左手拿着告示,右手正在弄浆糊的人,那人正是财哥。
刷子往墙上一抹,白纸黑字就往上按下,随即财哥提起浆糊桶,继续往其它的地方走去。行人们纷纷围上去,看着告示上面的内容。
二人也上前看看财哥到底贴些什么东西。告示上写着是招募劳工的需求,由于近来鬼子那边需求量大,本周内将会需要大量的劳工,工钱还是平日的两倍,多少让人有些跃跃欲试。
人群里也开始议论起来:“鬼子开那么高的工钱,不会是骗人的吧,会不会是什么累死人的工作?”
“你没听说嘛,鬼子据点里的房屋倒塌咯,现在正缺工人加紧抢修,工钱不高,谁愿意去呀。”
“那可不,看来这次有点来头,去个几天,能多得些工钱,听起来也蛮不错的。不过要替鬼子工作,心里头碜得慌,好歹不能替鬼子卖命……。”
秦木倒觉得没什么,现在暂时还没弄清楚鬼子那批大量的物资补养,啥时候才运来,都来两天了,火车站也没瞅见什么动静,现在还得去蹲点守着。
拉开严三,他们向平南车站走去。现在的火车站那头没什么动静,几个鬼子无趣地来回走动,晃晃悠悠,连辆驶过的火车也没有,更别提什么补养。
找块隐蔽而又阴凉的地方,秦木就地而坐,蹲点守候着,他现在还在思索着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平南火车站二点钟方向位置的山头里,周子云带领的部队已在昨晚悄然到达,此时正呆在树林里,等待着鬼子的补养送来。
“团长,我从望远镜里瞅半天,也没见火车站那里有什么动静,补养的消息可靠吗?”一营长热得直扇风,把望远镜递给团长。
周子云坐在地上,靠着树正休息着,招呼着一营长一同坐下,“急也没用,情报员给的消息应该是不会错的。要是闲得慌,带几个去火车站那里晃悠几圈,摸摸底。”
一营长看见阳光炙热,地面直冒着热气,嘻笑着说道:“别啊团长,这不秦木和严三还在那里探情况,我要是过去,没准还坏事,我还是安心呆着吧。”
树林里所有人席地而坐,享受着林子里片刻的清凉,偶尔周子云端起望远镜看看火车站的情况,虽说嘴上打着笑脸,心里没一刻不提着心。
鬼子补养啥时候到,他也没个准信,只能坐等着鱼儿上钩,别无他法,剩下的就靠秦木了。
“老大快看,火车站那边有动静了,好像是财哥带了一伙人过来。”严三不经意望一眼,便瞧得火车站多了不少人,赶紧通知秦木。
秦木正休息着,听到有动静,带着小兴奋探出脑袋,从林子里看向火车站。果然,为首带队的正是财哥,他和鬼子招呼着什么玩意,说了几句话,伸手指指带来的人。
一行人跟着财哥在火车站那头,听着财哥的指挥。秦木仿佛嗅到时机,血液里兴奋起来:“说不定又是个探听鬼子消息的机会,快走!”
二人窜出林子,直奔向火车站,财哥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叫他的名字,“财哥,财哥……”
财哥转身看去,原来是老秦和小三跑过来,面色顿时有点不太开心:“你们俩好好不去据点那里修建房屋,跑来这里干什么?”
秦木摸下严三的衣兜,取出条烟和火柴给财哥点上,这才让财哥恢复了喜色。“财哥,这不我们俩都干了个通宵,也得休息下不是,没有休息,谁活得了呀。”
“也对,看来你俩还是有卖力的。”财哥吸着烟,微微点点头。他早回去睡觉,哪还晓得秦木二人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干活。
一支烟,很好地缓解了财哥的情绪,他吸得津津有味,秦木也上前继续搭话:“财哥,你又领那么多人来干什么呀?”
皱皱眉,财哥说道:“哎,甭提了,最近忙得要死,这不今天傍晚开始有一火车的东西要送到,人手都去修建房屋里,我忙了一整早上去招人来,就是为了傍晚能搬货。”
二人眉尖一挑,似乎看到机会,严三率先开了口:“财哥,搬货哪能要这么多人,都是些什么货?”
“我哪能知道什么货,不该问别多问,小心挨枪子。我只晓得有三批货,不多招些人,哪搬得完,现在就招了十多个,下午我还得继续招,要是完不成任务,我可是不好过哦。”
三批货?这不正和团长得来的消息,有三批补差要送来,批次上是一致,难不成正上那批补养?
严三暗暗用手肘撞下秦木有胳膊,二人都觉得正是那批补养,准没错咯。
“财哥,人不够吧,正好我之前也认识些兄弟,要多少人都可以满足你,不知道你……。”
秦木刚起个头,财哥一股脑热血涌起,丢下烟头就抓住秦木的手,甭提多高兴:“老秦,多给我带些人来,这回全靠你了,哥哥才能保住这个职位呀。虽说这几天工钱开了平时两倍,可是知道给鬼子办事,没多少人来,现在人不好招呀。要是你能多弄些兄弟过来,下回怡春楼,我好好招待你们俩,真是救星呀。”
“五十,八十还是一百人?”
“一百,就一百人吧,听说今晚三批货都挺多的,多些人动作快,省得到时鬼子又得找麻烦,工钱绝对不少给你们。”财哥笑得脸上肥肉一抖一抖的。
“行,有财哥这话,我肯定把人在傍晚前给你带来,那鬼子这一边你也给说说,省得到时人带来,还要检查什么的,多麻烦。”
“必须的,必须的,你能带人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要检查呢。都包在我身上,我去和鬼子那边说下,人来就马上开工,其他的事都不会碍着你们。”
秦木和严三笑得比财哥还开心,“那我们也就放心了,人我一定准时带来!”秦木望向二点钟方向的山林,不就是一百人而已,我们有的是人!
第五十九章:夜扰据点
既然财哥已经答应下来,秦木辞别财哥,一溜烟往平南火车站二点钟方向的树林里边奔去。
“团长,有人来了!”侦察兵报告后,所有人员立即进入隐蔽状态。周子云拿起望远镜看下前来的二人,“原地休息,不用躲了,是自己人。”
“团长团长,好消息……”刚入树林,秦木迎上去就是一阵激动人心的话,他咽下干渴的喉咙叫道。
“赶快说来听听。”周子云一干人等上前拉过秦木,几个营长围成一圈。
“鬼子傍晚会有三批物资送到,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三批补养了。而且,需要人员搬货,管事的招不到足够人员,让我带一百人过去帮忙……。。”秦木咽下口小,滋润下喉咙,周子云马上递过两杯水给二人。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们,各营挑一百个身手好,动作麻利的老兵跟着秦木,晚上扮成工人去搬货。”周子云也是激动,在林间不停地走着,“一定要抢在第三批补养送来时,把仓库的鬼子都给我干掉。”
……。
傍晚时分,夕阳都快落山,秦木还未到,财哥站在车站时显得焦急万分,他不断翻看着手里的表和即将落下山头的夕阳,急得手心冒汗。
“老秦不会是在吹牛吧,到现在了怎么还没来,再不来,交不了差,我还怎么活呀!”财哥急得都快流出泪,跺下脚,心里有点后悔把差事交给老秦,早知道应该自己来做,毕竟一百人可不是小数目。
还是站台的鬼子率先警觉起来,拉开枪的保险,对准来人大叫起来。财哥擦下眼睛,没错,就是老秦和带来的一百人,果真来啦。
“自己人,自己人,都是我特意招来搬货的工人,大大的良民。已经和次井君说好,人多搬货才快,放心放心。”财哥和站台巡逻的鬼子打好招呼,便冲上去与秦木汇合。
“一百人,都给你带来了,鬼子应该不会再要什么检查吧?”秦木笑着问道。
“不会不会,刚招呼过,全都自己人,等会火车一到,把货搬到仓库就可以了,其它的我会摆平。”焦急的心总算安定下来,这回财哥掏出烟递给秦木,被秦木推回,反倒是严三接过,抽了起来。
一百号人在火车站地面坐下,白天留下的余温还在地上炙烤着未散发完,待到日头刚没入山下,响起火车呜呜的咆哮声。大伙冲到车站边向铁路延伸的一头望去,却不见半点车影。
又是一阵火车的呜声,终于在地平线露出个车脑袋,缓缓向车站驶来,所有的人员摩拳擦掌。当火车巨大的铁轮停下后,鬼子们上前拉开铁皮车厢,满车的货物横列在眼前。
“等会还有辆火车会送来第二批货,你们都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鬼子叫嚣起来,财哥马上招呼着大家一涌而上。
车上的货物都沉甸甸,重量相当沉,扛在肩头都让人费不少劲。一节节车厢的货物,从一头到另一头,看起来数量相当的多。
其中一个工人冷不防瞅了下眼前的火车,嘴角微笑看着满车的货物,心里盘算着什么,他便是团长周子云,亲自佯装打扮也混了进来。
大伙搬着货物很快来到仓库,鬼子们看着工人一个个抬着货品进入,仓库前已经有十来辆的卡车停留。
在鬼子的指挥下,所有人员把货物统统堆放在车上,又在鬼子催促下,离开仓库去搬货。
“看来小鬼子这次的补养真他娘的多呀,足足十来辆卡车,要是能吃下这口肥肉,回去还能招兵买马。”周子云跟着秦木身后说着,虽然鬼子仓库人员守备森严,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吃下这口肉。
在这二列火车要驶进站台前,货物也搬运完成,还没等休息,马上迎来第二批货物的缷载。
“老秦呀,我看你们兄弟们都挺卖力的,事成后,好处肯定少不了你。有你在,我也就放心,你帮我好好顾下场面,我这就去怡春楼给你和小三定个包间,找几个好姑娘。”财哥见着秦木办事不错,自然也就放心。他自己更想去怡春楼潇洒一回,借机卖个人情,也好开溜休息。
“财哥放心去吧,有事我扛着,如果真遇上事,到时再叫你回来就行,你慢走,搬货完,肯定去找你。”送走完财哥,秦木更加开心,又少了个碍眼的人。
第二批货物搬了一半,秦木走到周子云耳边说了几句,周子云点下头,提醒着秦木小心点。趁车站鬼子不注意,秦木又悄悄溜开了。
借着夜色摸入鬼子附近的小据点内,他决定要看场好戏。
据点内灯火通明,经过鬼子昼夜不分地加紧赶工中,倒塌的房屋已经呈现出恢复的起色,工程已经盖好三分之一,预计不多时日便可完工。
来来回回的工人有拖着梁木也有在房屋内抓紧建筑的,四周的探照灯除了扫视周围外,更多是集中在建筑的房屋上。
秦木也跟着工人们随意扶着扛过去的梁木,很自然地混入其中。他点燃一支烟,说道:“兄弟吸口烟不?”
工人也不见外,接过烟就是吸上口,真舒服:“不错,这烟确实好货。”
秦木进入屋内,在一角不经意间堆放了些干草和易燃的东西,从身上拿出个小酒坛,扯开倒在梁木上,很快一股酒味散开。
“谁还有闲情喝酒呀,哈哈!”几个工人说着俏皮话,酒味很快被闻着。
秦木手里还握着半支烟,他走到一处探照灯未照射的暗自,捡了块石子,“看我不砸烂你们的灯。”
一声犀利的碎声,一探照灯就这么黯淡下去,照射在房屋上的探照灯马上将光束集中在破碎的灯上,并不断扫视着周围。
“小心八路,小心八路。”鬼子发出预警,一时间,所有的探照灯从四周疯狂扫荡起来,企图发现潜藏的人员。
失去探照后,工人们也无法进行工作,只得等着重新恢复照射。
“八路要打进来了,快跑。”秦木在工人里怂恿起来,很快人群在惊慌中往外逃窜,他也在混乱中,将半支烟扔在角落中,那被正是被刚才堆放过干草和撒过酒的地方。
第六十章:调虎离山
当半截烟头掷到角落,没多少片刻的功夫,漆黑的角落里亮起星星之火,又是眨眼的功夫,火势借着木材很快攀升起来。
鬼子也发现异样的火苗,探照灯又聚集而来,注目着谁也没有预料到的火势。工人们也都跑开,谁也不愿意去趟这个浑水,鬼子的据点里,响起警报声。
“快救火,快去拿水桶灭火!”上方探照灯旁的鬼子嘶叫着,辛苦折磨半天的房屋,才搭建没多少,就已经燃起大火。
由于房屋本身构筑就较为大,火势很快蹭上半空,整个据点内灯火通明,不巧的是又刮起些许的风。
火焰很快得到大幅度的蔓延,站在哨台上的鬼子也只得下台逃命,万一波及到自己,可是要被活活烧成灰的。
据点内的鬼子赶紧临时去打水,慌乱的人群四散找着水桶,三三两两接过水桶往燃烧的建筑内浇起来。
凶猛的火势未得到太多的遏制,其它的建筑也烧起,据点内变得更加通亮和炙热,从火车站便可看到不远处据点那一片鲜艳的火光。
“混蛋,怎么回事?”守在仓库的次井君望着火光,心里并不好受。今晚正加紧赶着搬运货,怎么据点又出了事。“你们几个守在这,你们几个跟我去看看情况。”
次井带走半数的人员直奔据点而去,团长周子云看着火光出了神,“秦木这小子真是把好手,这么快就弄出动静出来。”
“没你们的事,都别看,赶紧干活的去。”负责在火车站的小鬼子冒出几句难听的普通话,佯装工人的八路们会心一笑,心里偷着乐。
“今晚据点内是谁负责的,竟然给我冒出火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次井沿途叫骂着,急步走去,火光已经向半空展开火舌。
当他走近据点时,嗞嗞的火焰和高温令他止步不前,鬼子们已经受不住火焰的侵蚀,都跑到外围,少量的水桶正泼着并未起太大作用的水,其他人员抡起树枝奋力扑火。
“看着干什么,全都上去一起救火。”次井急得焦头烂额,出了事,责任由谁来担当,免不了训斥甚至是降级处罚。“武器和弹药都搬出来了吗?”
还未等人员回复,据点内轰然炸响巨声,一处房屋就这样倒塌而下,火焰被风波推倒而后又继续张牙舞爪。
“报告,据点内的东西多数已经搬出来,还有少部分没来得及运出。”士兵说完,次井给了他耳光,走到火焰前,气得满面火光。
“赶紧救火,要是据点保不住,你们统统割腹自尽。”次井咬牙咆哮着。
秦木赶回来时,第二批的货物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周子云给他竖个大拇指,秦木走到身边低语:“团长,这些货物都确定是什么了吗?万一不是补养,可不白忙乎。”
“臭小子,反倒训起我来啦,放心,早就偷偷探过,里面有花生面粉大米,还有罐头,一大堆物资,够了。”周子云呵呵笑道。
秦木转脸看下站台的小鬼子,嘟哝着嘴骂道:“瞧小鬼子,一个个吃得油光满面,竟整些好货色,干完这一票,我们也可以轰轰烈烈地搞个庆功宴,想吃啥就整啥。”
“没错,就得这么干,以后我们没有的东西,都抢鬼子的,吃喝拉撒都靠着他们。”
不多时,火车上的货物已经搬得差不多,所有人像是收到信号一般,交接着眼神,来回接收着无声的讯息。
当最后一袋货物扛下火车时,一个有意的踉跄给摔倒在地上,这是暗号,也代表着进攻的开始。
“笨蛋,快起来,赶紧的干活。”鬼子踹了几脚,怒怒地骂道。
八路拍拍身,故作艰难的扛起货物,此时周边的鬼子已经在悄然中被其他的八路靠近着。
突然货物又再次掉到地上,鬼子的眼神跟着货转移到地上的一瞬,也就是货落下时,刀锋从货底抽出割在喉咙上。
所有的人员,保持着惊人的一致动作,鬼子们捂着喉咙,任鲜血直流,不出半点喊叫,只是痛苦地挣扎一番,全都死去。
“干得好,全都扔铁轨上去。”周子云命令道,他带人迅速往仓库去。
秦木率先进行探底,扛着货物进了仓库,他对仓库的火力配置和人员分布掌握得最清楚。他摸摸身上,确定五把刀都还保持着事先放着的位置。
走到卡车后面,正要把货丢进去时,他从卡车里原本的货物中掏出几个罐头,扔在地上,滚动的罐头很快把两个鬼子吸引着过去。
“这伙工人又偷罐头啦?”两个鬼子有点怀疑,拾起罐头往卡车后跑去。
“混蛋,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乱偷东西是要枪毙的。”鬼子的话让秦木听得有些难受。
“你中国话讲得特难听,我不爱听。”秦木不屑地说道,引起鬼子们的愤怒。
正要拉开保险,给上秦木一枪,手还没来得及拉,秦木刀已到位,把他们都放倒了。有卡车的掩护,没人知道后面发生什么。
“救命呀,出事了。”秦木慌乱叫着,把另外的鬼子也引了过来,站在高处的哨兵和机枪手反倒是保持着一贯的警惕,呆在原地准备着。
当鬼子进来后,又是悄无声息,没了动静,哨兵也看不到卡车后发生什么情况,那里正是视线盲区,机枪兵的鬼子也预感不对劲。
突然之间,一个人从卡车后边侧身飞去,甩过手臂,刀就已插在机枪兵的前额上,扑倒在枪身上。
高处的哨兵感到不对,举枪就开,秦木灵巧又迅急的步法又窜入卡车后。哨兵还在瞄准着,周子云冲入仓库内,呯的枪声把哨兵从高处给打下来。
仓库内又冲出一小队鬼子,听到枪声后马上从里头奔了出来,最前方的几个鬼子,在秦木的刀下,已经死得无声无息,而又干脆利索。都是刀入额头,一命呜呼。
其余的几个鬼子被八路人马乱枪打死,仓库的鬼子也都死光。
周子云走到卡车后,看着满满十来辆的补养,极其满意地笑了:“老子也可以当回土财主,什么牛肉罐头,不一样白白到手。回去顿顿吃罐头,餐餐喝洋酒。”
“快,上车,把这些补养全都拉走,趁鬼子还没发现,赶紧出发。”命令一下,人员立马登车而入,“其余人员马上撤入林子内,到指定地点接应补养车。”
一干人员撤离的迅速,十来辆卡车开离仓库,此时的次井君终于发现情形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