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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特种狙神全文阅读

作者:板栗饼     抗战特种狙神txt下载     抗战特种狙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全镇出名

    日军小队士兵用枪头抵用秦木,几个士兵按住他,并要求他下跪。秦木怒气顿时便从心底冲到脑袋,这真是群乌龟,说话不算话,打赢了就派人以多欺少,算什么武士道精神,呸。

    对于日军蛮横的要求,秦木不服,被几个日军用枪杆子猛地击腿后,被迫跪下。

    “你们怎么打人呀,明明就是我们赢了山本,怎么能这样,说话不算话…。”

    暴怒的百姓为着秦木争取最后的公平权利,谁也没想到小鬼子既然说话不算数,摆出如此的姿态。擂台上的日本武士回应道:“你们这些混蛋,都给我闭嘴,谁再说话,我就毙了他。”从身旁的士兵借过步枪,指着百姓,全场的怨声立即止住,没人敢再多说一句。

    秦木不服气地跪在地上,双手被按住,几条步枪正对准他的头部和身体,有任何的反抗动作,就马上会被结束生命。他强忍着怒气,要不是有这几把破枪,论单兵作战,哪怕这些鬼子一些上,他也能从地上迅速站起,解决他们弱小的生命。

    “次川君,给他五十大洋,放他走。我们武士道精神不能丢掉,别丢了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脸。”山本咳了几声,刚才那迅急的过肩摔,威力大而动作快,连他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还没来得及调整动作和呼吸,已经被重重砸下来。

    “可是山本君,他打伤你和宁木君,怎么能放过他?”次川握紧手中的拳头,看着秦木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活活打死的冲动。

    山本挽着自己刚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手臂,有些臃肿起来,那是外力快要将之折断的疼痛,身体遭到摔击也不断咳着,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不在复有血色,那股子嚣张的气焰也在打斗中熄灭。

    命令一下,所有的士兵只好收起枪支,放开秦木,一位日本女侍者穿着和服,端上托盘,上面放着用红纸包着的五十块大洋的奖金,台下人群又跃动起来。大伙为公平的比赛终于得以圆满,总算是为国人出了口恶气。

    动下胳膊,秦木露着杀气般的眼神盯着次川,他牢牢将其记在脑海中,要是某天不幸运让他遇上这家伙,也只有祝他好人一生平安了!

    和服女侍者请秦木收下五十块的大洋,日本女子温柔细腻的声音和白皙的皮肤惹得秦木不住多看了几秒,想不到原来现在这个时期,还是有美女存在的。他抓起略带些份量的大洋,撕开红色的包装纸,散出锃亮的大洋。

    要不是为了更好的在清水镇里混下去,调查出日军的指挥所,杀个大官,他可不会伸手去拿鬼子的钱。不过,不拿白不拿,用鬼子的钱,来收拾鬼子,这笔买卖还是挺不错的。

    装好五十大洋,秦木也算放下心,即找机会好好痛扁了鬼子,也正好弄到点过日子要的钱财,寻找鬼子大官的任务,总算能够继续进行下去。

    离开擂台时,秦木再次狠眼瞅了那位次川的人物,双方互相以犀利的眼神瞪了片刻。百姓们在秦木走下台时,拥上前,将他抱起,众手将之抛向天空,落下后再继续抛起,以此庆祝他们的喜悦。

    “让开,让开…”欢呼的人群被不知从哪鬼使神差冒出的另外日军士兵粗暴地吼道。

    秦木小心被放下来,几十名鬼子持着枪,将百姓驱离数米之外,唯独留下秦木一个人。一位看似有点官职的日军指挥官从然的踏步走来,山本等武士赶忙走下擂台去迎接。

    “崎田少佐,知道你要来,我定派人去迎接你。”山本恭敬地说道,崎田已经看到他臃肿的手臂和惨淡的脸色。

    一听到少佐二字,秦木顿时精神振奋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自己要寻得大官,居然刚来镇上就被自己碰到个少佐级的人物,确实运气的成分不少。仔细端详起少佐周围的人员,他发觉事情还是有点难度。

    这个名叫崎田少佐的周围几名贴身侍卫紧随其而来,士兵的模样看起来比其他鬼子更加精神严肃,似乎对周围任何的环境变化有着不一般的警觉性。要现在对其下手,除非同归于尽。

    崎田少佐看下受伤的山本和被抬浑身是血的宁木,笑着脸走到秦木身边,贴身士兵也一齐跟着上前,几个士兵站在秦木左右,防止任何意外发生。

    “你什么厉害!把我们的山本君和宁木君打倒,看来你有练过功夫。你叫什么名字?”崎田也是个会说中。国话的鬼子,浓重日本口音的话让秦木听着有些别扭。

    “我叫秦木,一个普通的百姓。”

    崎田其实在刚才擂台的比试时,就无意中看到了秦木的格斗技术和能力异于常人的厉害,他很看好这个叫秦木的人。并且从他取下大洋时,他觉得应该可以从金钱上收买他,不过在这点上,崎田或许有所失误。

    “秦木君,刚刚看你的搏斗技术非常的厉害,虽然不知道你用的是什么功夫,我崎田,相当的欣赏你。其实招开擂台比武,一方面是为了宣扬我们大日本的武士道;另一方面,则是想要招收民间的武术高手。”崎田带着极度欣赏的目光瞅着秦木,像是有种发现宝藏般的激动。

    他手举至半空,轻松一招,后方士兵递上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与原先擂台上用红纸包装的大洋一样的东西。

    崎田接着补充说道:“我希望秦木君能来教导我们大日本的士兵格斗,这些一共500大洋,就算作是见面礼,到时升官发财,自然不在话下。”

    也就在这时,秦木和周围的百姓总算明白,原来小鬼子举行的擂台比武大赛目的并不简单,真是太小看他们,真是阴险呀!

    士兵把托盘往前一伸,装着五百大洋的托盘显得异常的沉甸甸,秦木毫不客气地用手将托盘推离面前,带着轻淡地语气说道:“谢谢崎田少佐,我只是个普通百姓,干些杂活,那些什么教人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个大老粗,干不来。我哪有什么真本事呀,刚才擂台之上也是闹着玩的。”

    被秦木拒绝,崎田显得有些吃惊,表情有点并不高兴的模样,面部的肌肉微微抽动一下,山本见到少佐不高兴,马上插话道:“能得到崎田少佐的赏识,是多大的荣幸,你一个小小的百姓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别给脸不要脸。”

    看到自己手下败将的山本竟然如此对自己说话,秦木也不服气,嘴角勾出不屑的笑容,说:“谁爱干,谁干去。”既然对方言语毫不客气,他也犯不着,最恨的便是这种人。不就是个少佐而已,迟早给他一枪爆头。

    秦木转身便要离去,站在左右的两个强壮的士兵伸出双手拦住,秦木很自然的推开对方的手,力量颇让士兵感到吃惊,这就是打倒山本的人,果然有着不凡的实力。

    “住手,由他去吧。”崎田轻声说道,止住了要拨枪动手的士兵,望着秦木渐渐穿梭在人流当中。“中。国有句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要想办法,慢慢把他弄过来。”

    一行人随着崎田少佐离开,山本拖着受伤的身体,不时的回过头望着已经模糊不见踪影的秦木,心中泛起有些异样恐怖的感觉,这家伙的实力强得有些可怕…

    战胜清水镇最强日本武士山本,拒绝小鬼子五百重金的聘请…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议论此事,秦木一时间成了清水镇的英雄级人物。走在路上,身后总跟着一群群兴奋地有点夸张的百姓,不时还有几家店铺,在秦木走过街道上大放鞭炮,不亚于平日里的春节般隆重。

    不过是想拿着钱花花,打几个鬼子出出气,没想到闹出这么大动静,后续还怎么侦察鬼子的指挥所和跟踪大官呢。秦木走在路上,无奈地叹着气,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这么高调的,可是也没办法呀,谁让身上的钱都让小偷给刮去,也怪自己太大意。

    耗去一个早上,总算没有白忙,也算是把钱给解决了。走进永来客栈,老板像迎接高官一般迎进秦木。小二马上将厅内的一张桌椅快速擦一遍,让秦木入座,并砌了壶上好的西湖龙井呈上给他。

    老板和小二的举动让秦木有些受宠若惊,还没等秦木开话,老板便咧出带些黑色茶渍的牙齿说道:“您别客气,这可是上好的西湖龙井,专门用来接待您这样的贵人。这不,刚刚打败了小鬼子,街坊邻居,有哪个不知道您的威名。能让您这样的贵人住进店铺,小店总算可以扬名一回了,来喝茶,喝茶。”

    他真没想到,消息传得如此之快,在他到达客栈前,消息几乎已经遍布清水镇每处角落。紧接着,老板抽出一张红色的宴请贴递给秦木。

    “这是我们清水镇的王大老板特意请你今晚上门参加宴请的,您一定可得去,王大老板可是全镇有名的富商之一呢。”老板带着敬畏的语气,眉目间透出一丝喜色。

第十七章:财主摆宴

    秦木接过红色的宴请贴,上面一个赫然的“宴”字占据半面请帖,用金色纹路勾勒出,一看便是出自豪门的手笔才能有如此的阔绰。

    翻开宴请贴,几行刚劲有力的黑色字体印入眼帘,秦木虽不识书法,但常人也可看出这笔锋的劲道和坚韧的美。老板见状在秦木耳边解释道:“这字体出自本地大文豪石柳先生丫丫电子书,也只有富商豪门请得起这样的文人墨客。单是写这一封帖子,便要去一个大洋,少有人请得起呀!”

    从帖子的印制再到笔墨,无一不透露出客栈老板口中说的王大老板确实是个富商。秦木扭过头,半带着疑惑的神情问:“为什么要请我过去呢?”

    他没有想到,他今早的表现,消息早已如风般传遍小镇,王大老板特意加急送来帖子,就是为了能够第一个请到秦木。

    “王大老板就爱结识有名人士,您今早的表现可算是轰动我们这个镇,现在有谁不知道您呀!王大老板这个人黑白两道通吃,有钱有势,连镇里的伪军都要让三分。”客栈老板说这话时,特意贴上秦木耳边,低声附和道。

    既然是在清水镇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得罪这个王大老板,那他要侦察鬼子指挥部,杀军官的目的可就多层阻碍,现在还不是树立更多敌人的时候。经过片刻的现实情况分析,秦木将茶杯里的西湖龙井一饮而尽,带着贴子往楼上走去。

    “那您的意思是?”老板有点琢磨不透。

    “去吧,亲自送上帖子,哪有不去的道理。”秦木在登上二楼转角处说道,声音顺着楼梯窜下来,老板心里总算舒坦下来,像吃蜂蜜般合不拢嘴。

    傍晚时分,清水镇街道开始亮出灯火,王大老板已派马匹迎接秦木,骑上高头俊马,在客栈老板小二的目送上远去,老板回过头对店里的客人笑嘻嘻说:“看到没有,本镇大英雄秦木,就在我这客店里住呢!”

    跨过几条大街,秦木骑着马来到一户偌大的宅邸门前,中间一位圆胖脸,光头的财主和四五个乡绅土豪正在宅邸前等候秦木的到来。门前两只石狮子的嘴里链着红色的卷布,夜色下并未看清是什么,不过秦木确知道,应该是财主们特意安排的迎接。

    下了马,还没等秦木开口说话,中间那位光头便一个箭步上前,恭敬回答道:“在下王有财,是本镇的小商人,承蒙秦大英雄光临,真是万分荣幸。”几个乡绅们也恭敬有加,让秦木觉得自己的身份顿时高大许多。

    透过光头的自我介绍,秦木想起客栈老板的话,请他过去的是王大老板,眼前的人自称是王有财,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位富商王大老板。

    “谢谢王老板的邀请,还要王老板亲自迎接,太客气太客气。”对于礼数方面,秦木还是尽可能地保持谦逊客气的用词,虽然对于这个时代的说话难免有些客套,他也正努力去适应。

    话不多说,王有财领着秦木跨过大门,宽阔的院子比得上普通村庄里一户人家,庭院当中各式花花草草栽培得精心别致,院中木制的桌椅与石制的器具搭配得合理均衡,像是出自艺术家之手。高大气派又不失风格的建筑风格,引得秦木心中暗自稀奇。

    进入厅中,一张紫檀木做成的八仙桌摆在正中,在大伙步入院时,侍女们已经陆续上菜。当大伙进入厅中,正好全部菜肴一应摆齐,一切都像是分秒不差的演练,穿着华丽而又精心打扮的侍女站在一旁接待,国色天香,似乎收拢了清水镇所有的美女级人物。

    别的先不说,单是眼里所见,秦木只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王有财,果然是个大财主。

    入席而坐,一行人先是举杯欲进秦木,被一一回绝。特种兵是烟酒不沾,这些不良的东西会影响身体的素质,他本身就没有这些习惯。

    “我还是以茶代酒吧。”秦木举杯与众人相饮而尽,茶入口中,清香而又甘甜,不带一丝苦涩,浓郁的茶味直入体内,让他为之一振。味道比客栈老板的上等西湖龙井不知道要好多少,想来这茶水也必值重金。

    秦木坐于酒桌之上,话不太多,王有财不断夸奖他的年轻有为,已是本镇赫然有名的英雄,在位的乡绅也是连连夸赞不绝,弄得他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脸上泛起微润的红光。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秦木已经酒足饭饱,王有财突然离开位置,亲自上前酌茶倒入杯中,连敬秦木三杯。王有财圆胖的脸肉不住地颤抖,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眯着双眼,说道:“秦兄弟,我王有财就是佩服你这样年轻有为的英雄人物,能宴请到您这样的人,我王某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份。”

    “王老板太客气,别这样说,我就一普通农民罢了,算不得什么英雄。”

    王有财伸出软厚的手掌拍在秦木肩头,一双眼里充满无比的敬佩,似有泪光冲出的感觉,带着似求非求的语气继续道:“不管怎么说,能与秦兄弟相遇,即是缘份,以后大家都是朋友。这些侍女,秦兄弟有中意的,随便挑去,如果不喜欢,我再换新一批来。”

    眼神转至厅内的七八位侍女中,每一位都水灵动人,红润的脸颊夹杂着倾人的笑容,曼妙的身姿配以纤细白皙的嫩手,一般人见此,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秦木心一下跳起,皮肤感到有些微热。

    他尴尬地扯出一丝笑容道:“王老板的这些侍女都相当漂亮,我真是愧不敢当,现在没有多想这类事情。”

    “行,一切都听秦兄弟的。”王有财话锋突然掉转,“秦兄弟呀,我王某过些日子将会新开家酒楼,名为宴芳楼,不过至今还未有提字,不知道秦兄弟能否为我的宴芳楼书写楼名,我一定派人有重金装裱牌匾,高高挂起。顺便诚至邀请秦兄弟,酒楼开张的那天,过来剪彩。”

    都说商人头脑精明,步步以钱为营,没想到果然如此,无商不奸,秦木此刻也总算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看看富丽奢华的院落和厅内布置,想必王有财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多少年在生意场上的摸爬滚打,如今已有此家业。

    没有马上直接回应王有财的问话,秦木端起茶杯感谢王老板对自己的赏识,先干为敬一番,他借用敬茶的时间来思考着是否要答应这桩事情。

    王有财是个有钱的商人,客栈老板说过他黑白两道通吃,连伪军也要敬他三分,这样的人肯定是惹不起。从另一方面看,这个王老板人品在百姓当中如何,自己未曾知晓,要是个坏人,自己岂不帮助坏人挣钱,这违背他的正义感。

    犹豫再三,王有财精明的头脑和为人处世已看穿秦木的小算盘,用微弱的声音提醒着他说:“王某提的几个建议,不知秦兄弟意下如何,要不先为在下的酒楼先提个字。”

    心头有些不知所措,秦木心想,自己为这个王有财提字,无非是想借自己的名声来宣传他的酒楼,表面上谁都看得出。从其他方面考虑,他可不知道这个王有财拿他提的字会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对于这一类的土财主,他向来并不看好。

    “王老板实在是客气,我真不懂提什么字,粗人一个,干不了什么提字。我也不好什么热闹,这剪彩的事,真是不敢当。”直截了当拒绝了王有财的要求,各位乡绅们颇为吃惊,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拒绝王老板的请求。大家在酒桌上交头接头,脸色略微有些变得难看,不敢再多说一句。

    王有财反倒是表现得相当冷静,依旧面带笑容,老道而又熟练的语气让人分辨不清他是否故作淡定:“秦兄弟,这话言重,不过是提笔写几个字,剪个彩,这不是什么难活…。”

    还没等王老板话说完,秦木不住地晃起双手,再次以拒绝回应他:“不行,不行,我真是做不来。”

    酒桌上一行人的谈话从进入厅内开始,尽数都被藏在屏风后面的年轻少年听得,他的脸色涨表,咬着牙几欲将手中的酒杯砸碎,最后在秦木不住地拒绝中无法忍受愤怒,冲出屏风之中,身后跟着的仆人怎么也拦不住他。

    “少爷,少爷,这可不行。”仆人说的时候,这位少爷怒火冲冲走至厅内,所有人目光不由自主转至他的身上。

    “你算个什么玩意,我爹好心叫你吃个饭,让你看下我们家的奢华,你不就一普通农民,摆什么臭架子…”王有财趁着这个不懂事的儿子还没把话完全说完,随即上前堵住他的嘴,吩咐仆人拉下去。

    “秦兄弟,真是不好意思,失礼失礼,刚才那是我儿,都是玩笑都是玩笑,我这就罚酒三杯,以赔罪,望谅解望谅解。”王有财原本心头还有怒气,可儿子突如其来的搅乱,弄得完全失措。

    年少气盛的公子哥一席话,自然也惹得秦木怒火中烧,王有财正欲喝酒谢罪,屏风再次冲出王有财的儿子,同时伴着几个恶狠狠的仆人。

    只听得一声喊:“给我打死这姓秦的小子…”

第十八章:蛮横少爷

    几个仆人在少爷的唆使下,持着木棒,不顾乡绅们和父亲在宴请贵客,上去就围着秦木动手。秦木见状,并不着急,缓缓拿起茶杯,嘴唇轻轻嗫口,毫无慌张神情,在场的乡绅无不感叹。

    “旺财,你这是干什么,这是父亲请来的贵客呀…”王有财着急万分,他可不想这件事传出去,多少对他的名声有点损害,毕竟这可是全镇的英雄,得罪全镇的百姓,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

    儿子王旺财从小被父亲王有财宠爱有加,溺爱之至,无人不晓。这个没什么出息的儿子,好歹也是王家的五代单传,王有财娶了四房姨太,绝望时,终于幸得一子,至是十分疼爱,儿子的要求也是一呼百应,因此养成蛮横无理的行径。

    冲出来的儿子伸手便拦住父亲,并下令打死秦木,一边对父亲说道:“父亲,你给他脸,他还不要,我就没见过有谁敢说不的。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否则我跟这家伙一个姓。”

    说话间,乡绅们被吓得躲开八仙桌,秦木气定神闲站起身面对前来的打手,神情自若,似乎并没有要与之动手的意图。这么淡定的一站,仆人和少爷旺财,连同所有在场的人都傻傻的一怔,这样的气魄真是难得!

    仆人转过头去看着少爷,“看什么,还不赶紧动手。”儿子捂住父亲的嘴,不让他开口说话。

    有了少爷的命令,几根小手臂粗的木棍蓄足劲从秦木的肩头、身体、大腿等部分一齐打了过来,秦木只是闭眼的一瞬,身体毅然不动,任由木棍打在自己的身体。在所有人目瞪口呆时,木棍发出断裂的声响,残缺的木头弹到厅内,数根半截木棍掉在地面的脆响,不惊令人胆寒。

    睁开双眼,仆人们顿感一头苏醒般的野兽,双眼射出的清幽寒光,使他们不由自主的后退数步,直至到少爷的身后。秦木没有感到什么痛感,这点硬功夫,在特种部队中都只能算个屁,哪个没有刀滚过,铁砸过,硬气功和良好的身体抗打击能力是必不可少的基本要求。

    秦木踩着小步伐走至王旺财面前,父亲王有财挡在秦木向前,一个劲地赔不是。

    “秦兄弟,我这儿子不懂事,家里就这么一个五代单传,都怪我宠坏。我明日就登门道歉,奉上一百大洋赔礼外加各类上等用品…”乡绅们已经从话中听出王有财的恐惧,双手已经不能自然保持平稳,后背紧贴着儿子。

    王旺财从小欺负人长大,哪见过这般勇猛的秦木,一下愣在父亲身后,身体发出因为恐慌才有的颤抖,双腿不断打着哆嗦,眼前的秦木如虎狼般逼近,他想要逃,却腿不听使唤,裤裆突然变湿,一股骚味蔓延开来。王有财回过神来,发现没用的儿子已经吓成这样,不经觉得颜面大丢。

    此时的秦木已经走至父子俩面前,他面无表情,刚才王老板儿子的失礼态度和置他于死地的行径,换作是谁都定会想要动手。秦木转念一想,这样有势力的富商他惹不起,至少现在还没有惹得起的本事,他有着更重要的目标要去完成。

    一只有力地拍在王有财的肩膀之上,吓得他紧闭双眼,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大家听不懂的话。

    “王老板,你儿子太有趣了,我跟你开玩笑呢。”秦木的脸上突然恢复笑容,众乡绅似乎明白秦木有意给王老板台阶,也跟着一起附和,寂静的厅内又喧闹起来,充满虚假的笑意。

    听得秦木这么一说,王有财的沉重的心情如释重负般轻快,先是用手将额头上如水的汗珠抹去,昂起头,露出发白的面色,精神势头也算提了不少,引着秦木坐回位置。王有财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看,还是秦兄弟了解我儿,这么个玩笑都识破。刚才也是我儿特意为大伙祝祝兴的小节目,我们继续吃继续吃。”

    王有财转过头看儿子,发现已经没了踪影,唯独留下一摊不堪入目的水渍,依旧散发着挥之不去的骚味,几个侍女很机灵地从外面挂着数盆芳香扑鼻地名花摆入厅内,以此来掩盖儿子留下的臭味。

    被打破的气氛难以回到先前那么融洽,王有财依旧没能像往常那般淡定,刚才真是吓死他了,现在拿筷子的双手还在不停地抖,致使他三番两次抓起筷子后便又果断放下。

    “天色也晚了,王老板,我先行告辞,谢谢你今晚的款待,下回轮到我做东吧。”秦木说着便起身告别王有财和众位乡绅。

    见到秦木要走,王有财自然没有阻拦,提心吊胆的心总算可以舒坦下来,赶忙迎送秦木至宅门外,并嘱咐仆人一定要将秦兄弟安全送回住处。

    见至秦木已经骑马而去,众乡绅也十分知趣地拜别王有财,各自散去。仆人从者马上上前搀扶着王有财,他肥胖的身躯令仆人费劲,四五个前前后后扶着老爷往走回厅内,他的双腿现在已经无力在支撑在身体,瘫坐于椅上。

    侍女沏上一杯茶,放在桌上,王有财端起茶杯,双手无法稳举茶杯,瓷器间的颤抖发生饶有节奏的声响,最后,装水茶水的茶杯在不住的摇晃下摔在地上,王有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仆人们赶紧上前打扫碎片,重新沏上一杯茶。

    “爹。。你没。。事吧。”换好着装的儿子王旺财从重新走出来,看着摔在地上的茶杯和父亲惨淡的脸色,浑身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

    王有财极力控制住颤抖的身体,众人一惊,他呯的往桌上一拍,怒着说道:“你个没用的败家子,你可知道今天请来的贵客是谁?他可是秦木,连小鬼子的武士都被他打败,要是对你动起手,咱家五代单传的香火就无后,这么庞大的家业,你让我要给谁。”

    瞅见秦木离开,王旺财又变回那般霸道,坐在椅子上,一脚跨在凳子,表情不屑地说:“就那小子,看他也没种动我,迟早叫人把他给废了,想要清水镇混,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地盘。”

    儿子不吸取教训的态度也让王有财无可奈何,他摇头叹气,让仆人把少爷带回房间,今天不要再去招惹那个叫秦木的人。虽然秦木今天的举动令王有财有些许的不满,新开张的酒楼正欲借秦木的名声来混个满堂金,毕竟商人从来不嫌钱多,能多挣些,自然是好事。

    离酒楼开张还有些时日,王有财琢磨着明日送些礼金去永来客栈给秦木,拉拉交情,或许酒楼剪彩的事情,还有点转机。

    琢磨间,一位穿着长袍的人,已经人院子内走来,跨入厅内,嘴里不住地叫着老爷。

    此人正是王家的冯管家,跟随老爷近十年之久,办事得力,为人忠诚,王有财自然对他放心有加,整个家业各项家产的账目和运营全都由冯管家经手最重要环节,地位是王家的一把手。

    王有财恢复精神般,站起身,向前一步走,脸上有种期待喜悦般的神情说道:“冯管家,事情办得怎样,查得那姓秦的来历了吗?”

    冯管家稍微喘口气,见到老爷两眼直盯着他,也没来得及喝杯茶,就急忙回答:“老爷,这个姓秦的来历我愣是托各路关系,硬是没找到半点线索。他的出身,年龄和家里人员,全都一无所获,以我调查他人这么多年的经验,从来没有碰过如此干净的人,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一样,真是邪门了。”

    听到这番话,王有财的精神随即萎靡而下,屁股坐在椅子上,浑身发软,使不出劲,有气无力地对冯管家述说着晚上安排的宴席被儿子搞砸的情况,冯管家也着实被吓到。

    “越是这样来历不明,又有能力的家伙,咱们越是要小心,可千万别在招惹人家。说不定背后有什么我们想不到的靠山,老爷,要不我明日亲自送礼金登门看看这个叫秦木的家伙,您也好放心下。”

    “行,这件事还非得你亲自去不可,没人办事有比你更好的,你办事,我放心。还有哦,你明天天一亮,马上派人给我去招募些能守家当护卫的家丁,万一以后真发生什么事,也可以防防这姓秦的。”王有财这时才和缓住心情,慢慢端起茶杯,吹吹茶水,小小地嗫一口便放下。

    旋即,王有财灵光一现,马上招呼冯管家到身旁。冯管家明白老爷的意思,凑到耳边,听老爷的私密安排。王有财见厅内无人,贴到冯管家耳边低声说道:“明天,你也顺便去找那个日本的军火商,给我弄些枪支弹药过来,记得一定要万分小心,要是被知道,可是要掉脑袋的。”

    “老爷,上回我们找那日本军火商采购,价钱有些超出我们预算,您看……”

    王有财回应道:“钱别管了,赶紧先弄些枪支,要是真和姓秦发生冲突,还是枪支管用。”

第十九章:军火交易

    二日清早,秦木醒得早,身体倚在窗户边望着热闹的街道陷入深深的沉思。他现在已经在全镇出名,连日本的少佐都认识他,看来要杀个大官,得暗中狙杀,手上总得弄把像样的枪吧。

    进城前,由于伪军检查,随身也不方便带枪,不过镇里到处是伪军和日军,杀个人,夺条枪,也算是轻而易举的事。只不过,这样一来,肯定会发现有人死,引起敌人的注意,自然会加强警备,那任务就更加艰难。

    不经意地,秦木强而有力的手紧握在窗户边,木头吱吱发出迸裂的声音,一道裂缝从中生出。

    “看来,干掉那个崎田少佐得先悄悄弄条枪来,要靠近守备森严的少佐并不容易,远距离才是他们守备的要害。现在如果能弄把狙击枪多好,哪怕是把普通的也行……”秦木心中暗自想着,嘴角抿起,露出无奈的表情。

    正想着办法,街道上热闹的人群向两侧退去,一支小型队伍从街道走来。领头的骑着马,后面跟着几个仆人扛着红布包裹起来的箱子,大摇大摆地向永来客栈走来。客栈老板早已老远处便望见,招呼小二和自己在门口处候着,老板心中早想到和秦木有关,因为骑马的正是王家的冯管家。

    队伍在客栈门口停住,几支不大不小的箱子被抬入里面,老板笑容满面,仿佛东西都是送给自己一般,连忙和小二招呼着冯管家,不敢有一丝怠慢。

    “冯管家,大驾光临呀,请进请进。能有您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小店,我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老板赶忙从柜子中取出上等的西湖龙井,吩咐着小二去沏壶热茶给冯管家,这是老板的第二位贵客。

    “我今来是见秦兄弟的,我们老爷吩咐,给他送些礼品,也算表达我们的心意。”冯管家边说边瞅了客栈的布置,与王家奢华相比,寒碜不少。

    “是是是,我这就让领您去见秦兄弟,我们可是给他安排在最好的房间,天字五号房呢。”正领着管家要上楼,秦木已从楼梯的拐角处下来。

    冯管家赶忙上去迎他,秦木看到王家送来的三箱礼品一字摆开在地上,他听到了冯管家和老板的谈话,他没想到王有财那么快就派人登门拜访,王老板的手段和处世实在有些厉害。

    “秦兄弟,我是王家的冯管家,受老爷所托给你送上些微不足道的礼品,以示友好,也是我们老爷对您的欣赏,还望您能收下。”管家手一挥,仆人们掀开鲜红的红布,打开箱子,老板和店小二的不由地瞪大双眼,嘴巴都圆了。

    三个箱子中装着不同的物品,一只箱子装了百年的人参,一只箱子则是难得一见的灵芝,最后一只箱子则放置着一把锋利无比,装饰精美的匕首。

    秦木抬头看着冯管家,多少流露出些许的吃惊神色,连忙开口说道:“冯管家,这王老板实在太客气,根本没必要送这厚礼,我哪能接受。”

    这所谓,拿人的手短,如此贵重的东西,换作谁都会有些迟疑。昨日王老板儿子的恶劣举动,今日马上派人送礼,无非是想修复下关系,再者也是拉拢下交情。

    冯管家是个老练强干的人,王有财让管家亲自登门送礼自然有他的道理。见到秦木的拒绝,似乎已经在管家的预料之中,他不慌不忙地请秦木坐下,客栈老板亲自为俩位沏茶。

    “秦兄弟,我们老爷也是出于一片好心,这不还有一些大洋作为见面礼让我奉上。”管家一转头,仆人将五条红纸包裹着的大洋摆在秦木面前,还没等秦木开口,管家迅速拉开话题,“前些日秦兄弟打倒日本武士真是厉害,能打倒他们,领取五十元大洋自然是本事。我们老爷也对于这样的豪杰人物,自然也希望能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不知道秦兄弟愿意收下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的一点心意不?”

    巧舌如簧的管家,自然给出秦木一道难题。取过茶水,秦木细细嗫几口,向着管家轻轻露着笑容,脑袋迅速思考着。

    管家言外之意便是说自己收取日本武士的奖金,如若不收他的钱,就真说不过去。道理已经明显摆在眼前,秦木也不是傻子,也只得答应。“冯管家,既然王老板是代表百姓的心意,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暂且收下吧。”

    “那这些…。”管家指着地上的箱子内的物品说道,有意将话拖长开来。

    “这满大街的人看着王老板送礼过来,要是给退回去,多少让王老板面子过不去。我也不想王老板丢了脸面,礼物我也收下,那就代我谢谢王老板了。”

    客栈老板和店小二在一旁听得不亦乐乎,随时做好为俩人满上茶水,小二的眼睛时不时瞄过去望着一整箱的宝贝胡思乱想,这灵芝、人参的要是哪去卖,能换多少钱呀…!

    听到秦木已经答应收下,管家放出爽朗的笑声,随即又接着道:“过些日子,老爷新开张的酒楼,不知秦兄弟能否为牌匾提字,剪彩,也算是沾沾秦兄弟的喜气。”

    刚以为算把礼品这关过了,没想到管家又再次说起秦木不愿提起的话题,步步紧逼之意,看来这个冯管家真不好对付。

    “秦兄弟,这是好事,王老板开的新酒楼,要是能有你提字、剪彩,那可是多大的荣幸!”客栈老板应声附和着管家,到时秦木在酒楼开张时剪彩定人吸引更多的人气,说不定他的小店也有沾秦木的光,从此一举成为名店。

    连老板也插嘴,真让秦木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当的理由来搪塞剪彩活动,他咧出有些尴尬的笑容,正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外面跑进王家另外的仆人。

    因为跑得急忙,仆人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进来就是往管家的耳边贴上去,耳语一番,管家的面色惊慌起来,额头上皱起几道纹,眼神中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真不好意思秦兄弟,突然有点急事要去处理,那礼物就给你留下了。您再好好考虑下酒楼的事情,到时我们一定登门迎接您,在下先行告辞。”管家匆忙辞退秦木,大步像店外走出,秦木放眼望去,他们好像是从东南方向而去。

    对于管家如此的匆忙,秦木心生好奇,说不定有什么机密。一种按捺不住的冲动令他急欲离开客栈,从箱子中取出那把装饰精美的匕首,刀鞘做工异常的精致,古朴的雕刻细腻而不失典雅,抽出刀子,一道闪光划出天际。

    果然是把好刀,刀刃之利,似有斩铁削泥之气势。把刀带上身上,秦木转身对老板说:“掌柜的,我现在出门一趟,帮我把大洋先收起来,其余的灵芝和人参,就送给你们了,反正我也用不着。”

    “真的呀!!!”客栈老板一阵惊呼,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甩起手掌先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确认不是在做梦,向秦木道谢不迭,和小二一起将木箱的宝贝搬回自己屋内。

    ……寻觅着冯管家一行人离去的踪影,秦木沿途尾随而去,还好当日打败小鬼子时,见到他的人不算特别多,总算不影响他跟踪。

    热闹的人群成为极好的掩护工具,穿梭过几条街道,人群逐渐稀少,道路变得愈来愈窄也愈来愈安静。

    秦木动作轻巧敏捷,完全出入于无声之际一般,冯管家至人烟稀少的地方才向身边的仆人开口问话道:“不是说好的十点在陈南旧仓库见面的,怎么突然改了时间?”

    仆人急步跟在后头,说:“小的不知道,只是传话的人说时间提早,让我们准时到那,否则就取消交易谈判。”

    管家四十多出头,一下急步而行至此,不免得体力上不支,连连喘着气,终于停下小休憩一会,仆人见状问道:“冯管家,你怎么不骑马呀,速度快还不累自己。”

    管家劈头盖脸就给仆人的脑袋打过去,其它仆人捂嘴轻声呵呵一笑,只听得管家哼一声说:“你个笨蛋,这可是秘密交易,骑马去,你是怕全镇的人都不知道我们去干什么呀…”

    骂完仆人,又接着上路,清晰的谈话全被秦木听在耳中,他知道自己这次跟来果然没有白来,冯管家又在进行一项不为人知的交易,如果能抓住把柄,也可用作防身。

    约摸半个多小时过去后,终于辗转旧陈南旧仓库,附近一些苦力正在旧仓库搬运东西,人烟较为稀少,管家往旧仓库后方一株柳树下走去,一个身穿黑色服装的男子正抽着烟,在树下来回走动,似乎早已等待多时,地上散落着四五根烟头。

    跟在他们身后的秦木迅速向附近地上堆放着货品杂物的地方躲去,距离柳树仅十多米的距离,管家让仆人在周围看守,不许有人进入,他则和黑衣人物交涉。

    “让我等了那么久,到底还想不想买枪……”黑衣人甩下烟,脚踏向烟头,厉声喝道。

第二十章:神秘黑衣

    黑衣男子的厉声喝道连仆人都听见说的话,秦木躲在杂物之中,蜷缩着身体,“枪支”二字窜入他的耳窝,心里突兀般怔住。

    “小声点,要是让外人知道,生意没法做,连小命都保不住。”冯管家箭步上前,安抚住黑衣男子的怒气,从衣兜里摸出十多枚大洋很自然地放入黑衣男子衣服口袋中。“别介意,久等了,算是赔罪,您拿去买点茶喝喝。”

    男子从口袋中拾出一块大洋,大拇指在上面搓着,大洋在阳光下反射出令人心亮的光。男子将大洋移至嘴边,用力往大洋上吹气,再拿到耳边倾听,原本有些不耐烦的表情转为清晰的笑声:“老子,就喜欢这玩意,看着舒服,听着也舒服。”

    总算把这个男子烦躁的心情安抚下来,管家马上进入正题:“小田君那方面,对于价格能否再少点,我们只是普通小商人,弄点武器也是为了保家。现在世道乱,谁都怕保不齐哪天碰上个硬茬,有家伙防身,总归还是好事。”

    黑衣瞅一眼管家,从裤兜里摸出根香烟放入嘴边,点燃烟,嘴里一会便吞云吐雾,鼻子冒出两道白烟,管家觉得有些呛鼻,只得忍受。

    “你也知道,武器可是严禁买卖的,小田君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帮助你们。哪怕是一颗子弹,要是被发现,整个人都是要掉脑袋的,这可是在刀尖上舔血的活,价格一分也不能少。”男子毫不客气地看一眼管家,便将头转过去,自顾吐着云雾。

    面部一皱,管家挪步挤到男子身边:“近来生意也不好做,家业开销又大,我们可是节衣缩食……”

    还没等管家说完话,男子把抽了不到半截的烟掷到地上,用脚搓着踩灭,打断管家的话。表情又露出恶狠狠,不耐烦地说:“别给老子胡扯一大堆,王家的家财和产业有谁不知道,警告你一次,再也别提钱少的问题,小田君可不吃这一套。再说,你们王家可是抠门的出名,全镇就你们王家钱最多,要是不想买,别浪费我的时间。”

    男子哼一声扭头便走,管家拦在前面,低声下气地说:“行,那就依照小田君的价格来办吧。”

    听到事情差不多成了,黑衣男子这时眉开眼笑,从裤里摸出根烟递给管家,被管家拒绝后,自己继续点上。

    秦木侧着耳朵倾听着两人的谈话,距离不算近,不过周围安静至极,半数的话他还是可以听得清楚,他了解到王家好像在和日本某个官员做地下军火的生意,好像王家准备购买些武器装备。

    王家的财富,多少也算得上全镇有名,估摸着抵得上半个镇。如若王家的家财购买武器,怎么说好歹也能养得起半支部队,实力绝对不可小视。

    周围的仆人在四周来回走动,沿着仓库巡查着,他们严格遵照命令不许有外人靠近,冯管家伸出手指在和男子进行比划,双方无声,默默以手指数量来暗示数量和价格。

    最后结果似乎一拍而定,两人放出爽朗的笑声,互相拍打着肩头。

    “行,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回去禀告老爷,改些时日定奉上全部金额,希望小田君能提供给我们的是好武器,而不是破旧的烂枪。”管家机警的说道,他担心鬼子玩心计,烂枪虽说还凑和能用,不过根本不值这价格,再说,用新枪的价格换旧枪,怎么说也是被坑。

    男子略有不愉快地答道:“冯管家,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上次你们买了三支枪,看起来有些旧,不过那时也是迫于无奈,正好例行检查,武器管得严,好歹也是可以用的,怎么能说烂枪。”

    冯管家看脸上也并不愉快,不过还是尽力保持平和的心态说:“上回老爷买的那三支枪只是试试手,正好出去打打猎,没想到,三支枪没放出几枪便卡壳,再后来就几乎报废。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我也希望小田君能提供我们性能良好的新枪,不要再出现上回的情况,否则我和老爷也不好交待。我们王家想必也是你们一直想要合作的伙伴吧,所以希望双方合作愉快。”

    黑衣男子此时笑而不语,一只手再从兜里摸出根烟,一手搭拉在管家肩头,寻着仓库的方向走去,俩人已经谈妥完毕,准备离开。

    管家从原路返回,黑衣男子看下四周,从仓库的另一边离去,秦木见到双方离去,从杂物堆中挤出来,快步跟上前方的男子,男子步伐快速而又机警,每隔一会便向后方张望或左右探头,对于环境还是保持高度的警惕性。

    绕过迂回的小巷子,穿梭过几条热闹的大街,男子在一处军事地方停下脚步,继续张望着四周,然后往里走去。

    秦木站在附近,看着这个军事区,有着小鬼子的部队把守,一看便是指挥所之类的地方。他露出喜色,没想到出门钓着两条大鱼,抓住王家的把柄又摸清鬼子一处类似指挥所的地方,要逮住猎物,看来只是时间问题。

    ……。

    黑衣男子步入楼房之中,进入房间内,推开推拉木门,脱去鞋子,跪于地上。

    房间里一位略微发胖,圆脸戴着眼镜的日本军官正提笔练字,一抹下去,纸上黑色字体浓墨重彩般展开,军官不由自主暗自得意。待完整将一个“武”字书写完毕,才放下毛笔,问起黑衣男子。

    “严三,今天和王家谈得怎样?”军官整理下领口,然后盘膝坐于地上,小桌上摆出两个小杯子,倒满酒,将一小杯酒递给严三,严三上前双手接过。

    “谢小田君!”严三将酒一饮而尽,夸赞酒味,“小田君,王家已经答应我们给的价格,并约定过些时日就会全额奉上,他们要得都是些普通的武器。”

    小田君笑逐颜开,继续为严三再倒上一杯酒,提高音量说道:“好样的,今天又挣了一笔,严三啊,只要跟着我好好干,你也会跟着发财,不过这种事,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其他日军军官,你得只字不提。”

    “那是那是,天知地知,小田君知,严三知,不会再有第三者参与进来的。”

    小田君站起身,拨出墙上的武士道,挥舞了几下:“严三,我就喜欢你办事,很有味道。我喜欢毛笔、国画还有很多历史的东西,只要有足够的钱,我便可以把这些都统统搞回来。”

    严三饮完二杯酒也是梅开二度,脸上扑通红光满面,今天的交易完成的太顺利,要是成交,他能得到不少的酬金,至少也得有个几百大洋,一定要去云岚阁好好痛快潇洒一回。

    冯管家回到王家,王有财和儿子已经焦急地坐在厅内等待,见到冯管家来,马上将厅内不相关的侍女统统喝退。管家身后的仆人退下,把守在院外,除了大厅,其余的人员都不能靠近。

    三人围坐在厅内,王旺财正抠着鼻子,百无聊赖地不知所以。

    “老爷,成了,过些时日把钱全部交过去就可以。”管家有些激动,一桩危险的买卖也算是尘埃落定。

    见到儿子对此事毫无兴趣,便将他挤到一边,王有财低声说:“可是小田君本人来与你谈的买卖还是严三?”

    “老爷,这小田君谨慎的很,他可是负责军火的,从来不露面,估计除了严三,再无其它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此次买卖也由严三一手负责。”听到此话,老爷面色并不好看。严三在这里充当的是中间人的身份,自然会从买卖中抽取酬金,中间人越多,要花的钱也越多,精明的王有财自然有些不开心。

    “好吧,也只能如此。那交货的地点在哪?”

    “严三说,这次在镇外的天狮岭交货,那里人少,方便办事。现在城内查得严,万一出事,全部人都得完蛋。”

    王有财儿子不屑地甩过头去,“鬼子真是孬种,这点小事,怕成这样。”

    王有财一生气,将他踹离椅子:“滚回房里呆着,在这里也是碍事,要不是你,我也不用花这么多钱去买那些破玩意,浪费我的钱…。”

    儿子王旺财被父亲这么一踹,自是不开心,头也不甩地奔出厅内,吹着口哨消失在厅外。

    ……。。

    秦木守在严三进去的地方,他从街道上买了两包最好最贵的香烟放在兜里,要了只烧鸡和一碗凉茶,呆在墙角的角落里,边吃边喝,坐等着黑衣男子从里头出来。

    午后的阳光慢慢热起来,墙角的阴影投下凉爽,秦木耐心地坐等快两个钟头,里头毫无动静。墙角留下烧鸡的骨头被包在纸袋里,掷于角落。

    严三也就在此时从里头走出来,身着黑衣,一眼便被秦木认出。严三转向左边走去,秦木马上跟进,又走近二十分钟的脚程,严三在一处街道巷子内的门前停下步子。

    小巷较为安静,门上挂着一把铜锁,两个红灯笼挂在门前,却已积上不少灰尘。严三站在门前,手伸进衣服里正要掏钥匙,秦木知道这是严三的住所,在严三拿出钥匙准备插入锁孔时,一只厚实有力的手掌拍在严三肩头。

    “啊!”小巷中响起突兀的叫声,严三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第二十一章:茶楼谈事

    今刚和王家进行一笔危险的地下军火买卖,严三沿途小心翼翼,谨慎至极,没想到从小田君那里回来,突然被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双手勾搭,把严三整个人都吓得魂飞魄散。

    明明进入小巷的时候还静悄悄的,四周也没看见有人,秦木的突然出现,着实让人勾出半边魂,瘫坐在地上的严三看到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猛地一抬头,咦,原来是个人呀。

    “你长了狗眼,看不到我呀,你是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呀!要不是老子今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严三扶着门站起身,拍拍黑衣上的灰尘,嘴里骂骂咧咧,好不痛快。

    秦木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有事找你谈谈,没想到吓着你。”

    回过神来,严三心里略有一怔,自己与这家伙素不相识,除了搞地下黑市工作,向来别无其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呢?

    “什么事呀,有屁放快,没事赶紧滚蛋。难不成你是来要饭的…。。”严三没好气地看一眼秦木,看他的模样有不像什么贵族,明摆着一个普通百姓。

    秦木缩起三个指头,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做示意,嘴角轻蔑地一笑。这一简单的示意动作让严三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双腿又有种发麻的感觉,经不住向后一退,卡在门槛上。

    这样的手势分明代表着枪,严三心虚起来,不过为了不让人看出他的紧张感,他故意大声咳下,身体僵硬地挺直,说话带些断续,假装不在意地说道:“老子没有八块大洋,要钱自己去街上要,我就一良民,没有那么钱给你,你这是坑孙子呀。”

    严三故作无知,也算在秦木的预料之中,毕竟这样危险的买卖,当然不肯让不认识的人轻易透露,掉脑袋的玩意也不是那么好就接触的。他双手搭在严三肩膀,严三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声音颤抖地说道:“你要干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没有这么抢劫的,我后台的靠山可硬着,要。。是动我…。一下,你…。小命。。都没…有。”

    秦木笑着说道:“你知道我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做笔生意,你是卖家,我是买家,仅此而已。”

    “我家徒四壁,也不是个商人,哪有什么东西可以卖给你……。”严三还没把话说完,木门上的铜锁已经被打开,也就在秦木与他近身时,钥匙不知怎么地被秦木勾去,神不知鬼不觉就开了门。

    一股力量猛地将严三推进院子当中,呯一声,秦木关上门。

    院子当中除了四把石椅和一张石桌,几盆没人照顾长势有些凌乱的花草,便再无其它东西。

    “进来了,也方便我们说话,我把话就明说了吧。”秦木不想再和这个严三浪费时间,直接将话挑开。“通过朋友介绍,知道你手上有一些家伙可以卖,我正好现在手里有点钱,也缺这个东西,想跟你做笔买卖,当然,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当秦木把话挑明开,严三的眼睛俨然瞪的老大,嘴巴变形,脑袋一片蒙,这个小子居然知道他在做这种买卖,看来有点来头。

    理理自己的神情,严三请秦木移步至石椅上入座,慢慢谈事。冰凉的石椅总算让严三的脑袋清醒一回,他从口袋中伸手去摸什么,摸了半天一无所获,而秦木非常机灵地从自己的口袋中抽出一包香烟递上去给他。

    “一根就好。”严三笑笑,看着这香烟,可是街边卖的最好最贵的牌子,抽起来不呛,味道清爽,耐人寻味。已经有快一年多没有搞过一笔地上黑市生意,严三没有了酬金,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连点像样的香烟都没有,秦木一见面便给有模有样的烟,挺让他吃惊。

    “一根哪够,这整包都拿去,不够的话,我这还有一包,也都给你。”说着从兜里甩出同样一包香烟掷在石桌上,口气豪爽,真有点豪门作风。

    严三向来有极大的烟瘾,要是嘴里不时常叼根烟,就像要死一般难受。早晨在陈南旧仓库,秦木便发现严三这个人烟瘾大,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便抽了快五根烟,有一个简单的习惯,是很容易接近的。

    将两包香烟纳入自己兜里,严三问道:“你说是朋友介绍的,哪位朋友?”

    秦三转而反问道:“一般跟你做生意的都有哪些人,叫什么?”

    “只做买卖,不问来历。”几句话的功夫,严三再次吞云吐雾。

    “只做买卖,不问来历,朋友的姓名自然不方便透露,不过呢,我叫清木,清水的清,木头的木。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看到对方直接报上姓名,严三也不能示弱,可对方的名字听起来怎么有点像日本人名。他领下衣领,自豪的说道:“老子姓严,单名一个三字,这地下黑市就我一把手,绝无第二人。”说到此处,严三突然想起眼前这个人莫名的来历,似乎有些不太信任。

    一句话刚说完,严三嘴里的烟便滑落到地上,他弯腰去拾起地上的烟头。突然,改变动作,迅速出手摸至石桌下面,冷不防抽出一把王八盒子,直接对准秦木。

    “小子不错呀,差点被你绕进去,都还没查清你的来历,倒是自己先送上门来主动做买卖,我终究有点不信任。今天要是不解释清楚,我可就先解决你。”严三的举动秦木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被信任自然是正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依旧保持着镇静。

    秦木缓缓举起双手,站起身,手枪已经移至额头眉心处,黑洞的枪口正指着他。

    “严兄,别激动,我可是诚心来找你做买卖的,你可得信任我呀。”

    “那你解释给我说呀,你的来历到底是什么?”严三不依不挠持着枪,拉开保险,随时欲扣动扳机。

    秦木面部微微拉开,轻松一笑说道:“好,我这就证明我的诚意给你看。”

    最后一字刚落音,严三便感觉令他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已经从他的手中将王八盒子夺走,他心头一愣,此时的态势完全反转,手枪黑洞的枪口转向自己的额头,他下意识的抖起双腿,嘴角抽动起来。

    “清木兄弟,刚刚跟你开个玩笑,现在知道你是诚心的,放下枪吧。”秦木把枪在手指往转一圈,将枪准确丢向凌乱的花草之中,严三长长喘口气,一惊一乍,自己完全不敌对方。

    “行吧,既然如此,你确实是来做生意的。这样吧,这种事情我从来不在自家谈,外边选个地方,我们好好地谈吧,家里万一被人盯上,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严三冷冷说着。

    “行,严兄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出去外面谈,地方你选,费用我出。”秦木自信地说。

    果然是豪爽,严三一听,劲头也来,比起在陈南旧仓库那种安静的破地方谈生意,他更想去有吃有喝的地方享受一番。“要不就去一品茶楼,那里谈生意最好,人多更不容易引起注意。”严三心里暗自高兴,看来今天真是走狗屎味,刚成一笔生意,现在又来一笔,今年可算是发了。

    ……。

    “二位客官里边请!这有位置,二位可以坐这。”他们来到一品茶楼,店小二指着角落一张空位置说道。

    “不,小二,我要一间包间,最好最贵的包间,好茶好吃都上来,不要有人进来。”秦木掏出大洋抖进小二手里,小二顿时有点狗眼看人低,真是把贵人看错,赶忙迎合起笑脸。

    “二位楼上起,天字一号包间,风景好,空气好,凭栏便可临看街道,再好不过了。”小二极度热情地招呼着二人,很快一壶好茶和四五样甜品便摆上桌子,严三伸手就抓起甜品吃起来,完全忘了生意一回事。

    清淡而素雅的碧螺春散出淡雅的茶香,严三捏起茶杯,鼻尖顶上去细细闻着这股味道,满足的咧嘴而笑,轻轻吹着热茶,便将一小杯茶入肚。

    包间宽敞明亮,凭栏而望,外边热闹的街道一目了然,再无其它人入内,布置也相当精致,是个绝佳谈生意的好地方。

    严三掏出秦木给他的香烟,抖出数根放于桌面,拾起一根又继续抽起来,一脚跨在凳子上,一手抓起茶壶往杯里倒入碧螺春,对于这一切,严三似乎饶有兴趣。

    秦木也不着急,自己也慢慢品着碧螺春,虽说弄不清茶这玩意品质好坏高低,不过味道喝起来他还是比较喜欢的,合他的口味。

    ……

    此时,一品茶楼内,走进四五个人,前头是个少爷模样,后面跟着几个仆人,大摇大摆走进茶楼。小二正要给厅内的客人倒茶,举起茶壶刚倾斜个角度,见到这位少爷进来,忙放下茶壶,飞快迎上去。

    “腾少爷,今有空过来玩呀,里边请。”

    腾少爷嚣张地一脚踩在凳子上,凳子上的客人马上识趣的走离位置,他傲慢地说道:“今天想来喝口茶,给我弄个包间。”

    “好好好,这边给你安排个天字二号包间。”小二说道。

    “什么,我是谁,我向来都订天字一号包间,除了那间,我哪间也不要,别废话,我就要天字一号!”腾少爷面色一变,语气中带着能把茶楼砸翻的怒气,一踢凳子,带着仆人往天字一号包间走去。

第二十二章:争抢包间

    天字一号包间是一品茶楼最好的包间,没有之一,虽然天字二号和天字三号包间同样是上等包间,可怎么也不能和一号包间相比。风景正对街道中央,景色的独到之处,是腾家少爷最欣赏的地方,只要有空一来,腾家少爷必然要天字一号包间。

    由于天字一号包间的价格也较昂贵,因此少有人去,谈生意,拉关系的人,也多数选择天字二号或三号包间。

    秦木豪爽的包下一号包间,小二不晓得腾家少爷突然来茶楼,否则他定不会把秦木安排在一号包间,惹怒腾氏家族,哪怕是这个镇上最有名的茶楼,也能在一夜之间倒闭关门。

    小二在身后不住地劝解道:“腾少爷,真对不住,天字一号刚有客人包下,您看看,要不……”

    腾少爷不耐烦地在二楼楼梯处甩过脸,直直一个响巴掌朝小二脸上盖去,小二手里的茶壶咚地掉到楼梯上,自己也沿着楼梯滚到地面。掌柜正在柜里算账,这腾少爷发脾气也时常见的,没想到今日这么严重。

    掌柜赶忙上前扶起小二,哀声叹气说:“腾家能惹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腾子冲的脾气,下次千万不要再和他对着干了,到时可能你连自己都小命不保。”看着腾少爷一行人走上楼去,掌柜说道:“也罢也罢,反正天字一号包间的客人看起来也没什么权势,只要腾少爷把他们赶出来,我们也就没什么事,大不了把钱退给那位客人便好。”

    二人正在品茶之中,忽听得茶楼内有人从楼梯滚下的声音,还传来几声嚣张的骂声,没听太清楚,二人也就继续着,直至门外作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天字一号包间的门被粗鲁地踹开,一行人进入包间。

    被这样毫无客气地打扰,严三自然气不过,他叼着烟转过身骂道:“妈的,说过了包间不能进来,小二没告诉你,还是听不懂人话……。你…你…”

    当严三骂到后头,才发现眼前如此嚣张的人物正是镇里三大家族之一的腾氏家族,腾少爷—腾子冲。他的烟霎时从嘴里滑落,摔在地上还冒着烟。

    “你这个狗奴才,敢骂老子,找死呀。今不教训你,我跟你姓。”腾子冲哪能受得别人骂他,上前呼呼就是连续四个耳光,抽得秦木都替此严三感到脸疼,毫不留情,打人跟打狗一样。

    令秦木奇怪的是,严三却也毫不反抗,站在那里任由腾子冲连续而有节奏地给上他四个耳光,面部马上暴出红色,皮肤下还可以隐约看见如血丝一般,嘴角渗出比较轻微的血迹,严三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

    腾子冲打得手有些痛,揉揉手背,一把将严三推到一边,发现眼前的秦木见到他竟还能淡定的坐在椅子背,一壶上等的碧螺春摆上桌上,几份甜品吃得只留下残羹。

    刚打完小二,骂完人,又打了严三,腾子冲有些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手一个劲地扇风,头也不理秦木,完全视之以空气。

    仆人见状,也嚣张地走到秦木身边说道:“还不快滚,我们腾少爷只要有空来一品茶楼,都在天字一号包间,你什么货色也来抢我们少爷的包间。”

    “就是,穿得就是个普通百姓,也不撒尿照个镜子,这天字一号是你能来的吗?”另外的仆人也插嘴道,腾子冲不说话,看着仆人骂声,轻蔑地瞅上秦木一眼,便歪着嘴将脸甩过一侧。

    “看你也是新来我们镇吧,连个规则也不懂,不跟你废话。识相就跟我们少爷道个歉,然后马上从房间消失。我们腾少爷可是镇里有名望的三大家族之一的腾氏家族,少爷放个屁,镇里都能闻到味。”仆人得意地说道,主人有身份,自己自然嚣张不可一世。

    腾子冲毫无预兆的猛地起身,向拍马屁的仆人屁股就是一脚过去,仆人跌向栏杆处。“妈的,你会不会介绍我呀,什么叫我一放屁,就全镇能闻到,我是有多臭。”

    其他仆人马上转换表达方法:“我们少爷,跺下脚,全镇都得抖三抖,就怕你尿裤子,站不直腰来。”

    听到这话还算中听,腾子冲满意地笑了下,愉快地坐回椅子上。秦木方才明白,原来是镇里有名份的三大家族之一呀,听起来蛮厉害的样子,难怪严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就是个土豪地主,仗势欺人的货色。

    包间内,严三站在角落,时不时用手捂住发烫发红的面部,身体还略有些发抖,自己怎么就那么不小心,没看清对方是谁,就这么给骂出去了呀。这个公子哥,要是生气起来,把自己杀了,都没人管得了。

    除了有点害怕,严三心里对那四记响亮的耳光铭记在心,要是他跟着小田君某天混出名,别说什么腾家少爷,就算是整个腾氏家族,恐怕都得让他三分。只要自己在忍忍,等到有出头日的那天,四记耳光也得让这个兔崽子还回来。

    对于严三这样的角色,没什么人知道,就是街边一个生不出名,死也无人理睬的小人物,然后就是因为这样毫不起眼,无人会注意到的角色,小田君才选择严三来当地下黑市交易的中间人。理由相当明了,像他这样的人物,没有人会去注意到,更不会增加交易的曝光率。

    严三是市井混混的代表,骨子里办事多有些老练的味道,懂得如何与人打个交道,混点交情,办事也还算令小田君满意。镇外边多有些土匪强盗等货色,手里的枪有不少是通过严三这个中间人,来从地下黑市上进行买卖获取的。

    别的不敢说,至少在武器地下黑市交易方面,严三也是业内第一人,除了需要购买的人外,几乎没人知晓他的这种特殊身份。小田君在每笔生意后,都会给他一定的酬金,他花钱厉害,近来生意冷淡,自是生活朴素不少。

    仆人好说歹说,列了一堆腾少爷如何厉害,马屁也算拍得响亮,秦木依然无动于衷。仆人见到腾少爷脸上藏不住的怒色,眼神死死盯着秦木,严三余光早已瞄到这个气焰嚣张的少爷。

    严三冲过去,一把位住秦木的手,附在耳边低声道:“清木兄弟,快走,腾家惹不起,就算光天杀人都无人管得了他,我们可不是对手呀。”

    秦木不理不睬,伸手就往严三肩膀上按下,将他按住在椅子上,一手捏起块糕点,贴近鼻尖嗅嗅,很开心地往嘴里嚼去。

    表面故作开心模样,就是为了气气这少爷,前些日才刚刚和有名的王老板交涉,为了完成杀日本大官的任务,他已忍气吞声,就是为了不影响任务。现在他有了严三这个角色,自然多了武器来源,现在也不用再担心什么王家,腾家。

    前日是王老板,今日又是腾家,什么三大家族,妈的,每家的儿子都如此不把他放眼里,怎么也得给点颜色看看吧。

    “真不把老子放眼里是吧,给我赏这浑球一记耳光,要让全茶楼都能听得到的耳光!”腾子冲怒吼一声,近身在秦木身边的仆人卷起袖子,绷紧了手掌,一条自认为漂亮的弧线甩至秦木脸上。

    快打至脸上时,秦木右手已抓在仆人手腕处,只见他手力将手掌握紧,前手臂的肌肉纹路清晰而又生动地展示开来,伴随着一声令人骇然的骨碎声,马上被仆人撕心裂肺的惨叫掩盖住,茶楼顿时众人放眼望天字一号的包间望去,几欲知晓里面的情况,却无人敢踏上二楼一步。

    松开手,仆人痛倒在地上,像一条跃出水面跳至地上的鱼,不断甩动着身体挣扎,面部涨得火红,手腕处已经无力的垂下,软得已经失去固定的骨架支撑,惨叫不断。

    腾子冲下意识从位置上起身,向后退去两步,眼神中掠过冰凉的冷意,面部显得有些僵硬,不知所措,其余仆人上前很害怕地将伤者拖离至腾子冲后面。

    缓下神情,腾子冲暗自想道:妈的,这人够狠的。不行!我怎么说好歹也是腾家少爷,腾氏家族动下手指头,想杀谁就杀谁,要是被这个混蛋给休辱,以后还怎么抬起脸面。不就是个普通的百姓,有点小钱,就来和我抢包间,以后在其他二大家族面前,岂不把我当成笑话。

    “不错,敢和我腾子冲作对,整个镇找不出第二个人,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民间流传的大英雄秦木呀!”腾子冲往地上呸下,接着说道:“哪怕是哪个狗屁英雄秦木,到我面前,也得向我点头哈腰,叫他下跪,他都得像狗一样听话!”

    秦木勾起半边嘴角的笑,这腾子冲也真他。妈的太搞笑,他绝对不会想对,在他面前的就是他嘴里说了半天的秦木。

    “既然要和我斗,好呀,我今天正好闲得发慌,就陪你玩玩。规则我来定,输了得话,我一定会让人打得你爬着出一品茶楼,让你和他一样在地上惨叫。”腾子冲指着被秦木捏断手腕的仆人道。

    秦木依旧默不作声,听着腾子冲叽里呱来说一大堆,最后问了句:“说吧,要比什么,我一定奉陪。”

第二十三章:比拼箭术

    秦木还没听腾少爷要比什么,便爽快答应下来,腾子冲自然将秦木深深拉入他下的套中,准备好好虐他一回,不过,他打算来一次公平的比赛,因为这是他最擅长的项目。

    “去两个人,给我弄把弓过来,多弄些箭来,本少爷今要好好陪这个将死之人玩玩。”腾子冲自信地戏虐道,坐回位置上,给自己满上一杯碧螺春,眯着双眼看秦木,一片胸有成竹的模样。

    两个仆人迅速冲出茶楼,向外奔去,严三失色万分,强行拖着秦木走至包间的角落,像是在说些什么。

    “喂,清木,你不是要和我做生意,我们赶紧跟人家道个歉,去别的地方谈生意。你可不知道,腾少爷游手好闲,不过就爱玩箭,没事外出打猎,箭法听说颇厉害。如若不是高手,十成有九成会输,家族里还特意花重金为他聘请箭术高手呢。”严三将一通话往秦木说完,也不管他听不听,跑上前去跟腾少爷道歉。

    “腾少爷,你大人有大量,小的真不知道你今要来一品茶楼,否则我一定恭迎你。这天字一号包间就算我们出钱替你订下,包间还是你的,你看这样成不。”严三低声说道,腾少爷举起茶杯,正吹着茶水,听到严三过来求饶,索幸将茶水泼到脸上。

    腾子冲站起身,又踹倒严三,厉声喝道:“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凭什么听你的。看你衣服的样子,穿得倒比那个农民小子好多了,怎么比他还像个孬种。本少爷,今天就玩定了,要是输了,你们俩都得死!死字知道怎么写不!”他戏虐般的拍拍严三绝望的脸蛋,猥琐般笑起来。

    完蛋,真的彻底完蛋,这腾少爷已经放下狠话,自己可是才刚成一比生意,不能还没拿酬金,还没去云岚阁左拥右抱,还没摸那成把成把大洋的感觉,难道就这样死去!

    严三一把上前就是抱住腾少爷的大腿,鼻涕眼泪都混成团,毫不掩饰地涂在面上,带着哭腔声说:“腾少爷,小的叫严三,就一无名小卒,求高高在上的腾少爷不要和小的计较。我上有年迈的母亲需要照顾,下有老婆孩子需要靠我生活,您一定要放了小的,我感激不尽。”

    秦木也是一愣一愣地坐着,进去严三的院子时,屋里也没有传出什么动静,明明就只有他一人住,哪来什么老母亲,哪来什么老婆孩子,也是够能扯淡的,哎。

    “妈的,你这满脸鼻涕的,别把本少爷华丽的服饰弄脏了,真够恶心的,给我滚开。”腾子冲踹开严三,他满脸的鼻涕真能恶心别人。

    严三似乎颇为兴奋地说道:“谢谢腾少爷,小的这就是马上滚开!”说着便往包间外面跑去。

    秦木顿时佩服起严三,连一句话也能把意思给扭曲,难怪是地下黑市的交易人。

    “回来!”腾子冲啪一声拍响桌子,“叫什么严什么三来着,你今天要是敢给本少爷走出包间一步,最好思考好你的两条狗腿还要不要,打不断,我这个少爷让给你当。”

    狠话已经放出,严三半条腿已跨在半空中,啰嗦着身体又退缩回来,驼着腰,往秦木身后的角落呆去,沉默下来。

    不到一根烟的功夫,出去的俩位仆人已经跑回一位,身上带着一把古朴精致的弓,背上挂着一盒箭,修长的箭尾后面是白色的羽毛。

    “少爷少爷,弓箭弄来了。我跑去附近一家当铺,报上少爷的名号,当铺老板二话没说,就要把这弓箭送给您。”仆人兴冲冲地喊道。

    接过弓箭,腾子冲带着专业般的眼色瞅瞅弓身,上面雕刻着细腻而又高贵的图案,从质地上看,已有不少年代。能进入当铺的物品,年代至少也算的是有些历史,而弓身摸起来带着坚固而有韧性的质地,贴近鼻尖,还能闻到木制品隐约的木料香。

    指尖触碰上弦,发出快急而又悦耳的振动嗡响,令人赏心悦目。腾子冲喜形于色:“不错,真是把好弓,虽然与本少爷的弓会有些差距,不过已经足够好了,至少年份历史上,十分悠久。弓本身却依然保持着固有的韧性,是把好弓箭,看来今天本少爷真要让这俩位狗奴才见识下厉害。”

    秦木再往嘴里放入一块糕点,心里暗想,腾子冲这个浑球,比什么不好,偏偏比箭术,真是纯心打自己耳光。

    狙击手的本质在于精确的射击,换而言之,只要是能进行射击的武器,在秦木手中,够得上是极具危险性武器。从瞄准到射击,训练的本质是一样的,弓箭的道理和枪完全没有异同,唯一差别只是武器的使用性能和先进程度罢了。

    “狗奴才,今天比的就是箭术,要是输了,我会打得你们趴下求饶,然后将你们吊在一品茶楼,示众三天,怎么样?”腾子冲突然觉得这真是个诱人的惩罚,一定非常有趣,呆在角落的严三冷汗直流,脑子里尽是被毒打后,吊起来示众的场景。

    “要是你输了呢?”秦木带着玩笑般地口吻问道。

    腾子冲一急,这狗奴才,本少爷怎么可能会输。我可是师从名门,练过多年箭术,要是连个粗衣百姓都对付不了,也不用当少爷了。

    “笑话,也不打听打听,全镇有谁不知道我腾子冲箭术之精妙,无人能及。瞧你那粗手粗脚的模样,要不要本少爷先去请个名师教你怎么用箭,恐怕花钱也没人愿意教你哦。”少爷和仆人同时爆出大笑,他们完全已经胜券在握。

    “要是你输了呢?”对于他们的嘲笑,秦木置之不理,继续重复着问题。

    “我们少爷是谁,可能输吗?瞧你那样,跪下磕几个响头,或许我们少爷心情好还能饶你条性命。”仆人回应道。

    “要是你输了呢?”

    当秦木第三次不厌其烦地问道,仆人总算知道这人真脑袋出了毛病,要是把少爷惹到极点,整座茶楼都会被烧成灰烬。

    腾子冲将弓砸在桌面,茶杯晃当摇晃。“要是本少爷输了,这包间还是你的,我把身上的二百块大洋,全都双手承上给你,以后再也不来一品茶楼。并向茶楼内的所有人承认,这包间是你们俩的,怎么样?”

    “好,那怎么比试呢?”

    包间向外延伸出去的小阳台,凭栏眺望,可以看到三四百米的远处,腾子冲持着弓走向外面,指着远处一根旗帜,红色的布面上写着大大的黑体“酒”字,那里是一间酒楼。

    “狗奴才,看到没有,大约一百多步外,街道左侧的那间酒楼,上面有根旗帜,中间有个酒字。三箭之内,谁射中,谁就算赢。有没有射中很明显,就不需要旁人断定了吧。”

    “没问题,就这么定了。”秦木了当答应。

    腾子冲朝仆人使个眼色,仆人随即跑出包间,往街道外奔去。

    “大伙全都让开,我们腾少爷要和人比试箭术,如果不想被箭射死,马上从街道上让开。当然,我们少爷箭术精湛,绝对箭无虚发,只是和我们少爷比试的人,箭术太烂,怕会射偏杀死人,全都靠边站去。”仆人一路沿街跑去大喊,宣传着比赛的事情。

    秦木默默鄙视着,不是说好的,不需要旁人断定,还特意大张旗鼓沿街宣传。原本想给这个少爷留个面子,既然这么不要脸,也只得作罢。

    听到仆人卖力的喊劲,腾子冲准备今日得胜后,好好奖赏全部跟随他出来的仆人,至少一人二十个大洋,有钱就得这么花。

    性格酷爱张扬的腾子冲,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炫耀自己箭术的机会。上回外出打个猎,持箭射中急速奔跑的野兔,好歹也用了三箭才射中,为此,特意花了百来大洋,在全镇大肆宣传,搞得人尽皆知。

    腾子冲的父亲腾占权知道儿子爱张扬,特意在回春酒楼,大摆二天二夜宴席,宴请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区区小事,也惊动不少人士。迫于无奈,大伙也只得参加,虽然只是件不起眼的小事,腾家的面子还是得给。

    不到半截烟的功夫,整个街道像被整顿过一般,所有人群向两侧的房屋挤去,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一品茶楼上的腾子冲和秦木身上。

    “你瞧,腾少爷身边那个人,我好像似曾相识,忘了在哪见过,总觉得有印象呀,就是想不起来。”一位路人向身边的友人嘀咕道,友人也应声回答:“对呀,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算了不想那么多,有好戏看呢!”

    仆人气喘吁吁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断续地说:“少。。爷,事情。。办。。好了,可…以开始了。”

    腾子冲将箭摆在桌上:“这里有二十支箭,不多不少,我们一人十支,每人先试发三箭,也好让你有个赴死的准备,免得说我腾子冲欺负你。三箭过后,就算正式开始,如何?”

    秦木抱以蔑视的眼神,无聊至极地说道:“哼,随你。”

第二十四章:轮番比试

    秦木嚣张的口气让腾子冲颇为不爽,抓起箭,腾子冲便开始自行预射三箭试了一番。

    由于旗帜也在一百多步开外,也显得有些小了许多,要射中这样的目标,怎么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表面上腾占权大摆过二天二夜的宴席,大肆宣传儿子的厉害之处,腾子冲在箭术上确有点小成就,不过也是半吊子的功力。

    自满自负的他,不分自己实力的高低,便选择远处一百多步的目标,这未免有点悬。家族里聘请的箭术师傅,时常告诫腾子冲不可骄傲,箭术需要长久时间刻苦练习,腾子冲只是爱听不听,就爱跟着去打猎射箭,功力也只是维持着以往的水平。

    连发三箭后,腾子冲无一箭射中,都是与旗帜隔了半米或是半步的距离擦过,看来真是有点悬。仆人在一旁说:“少爷,要不我们换个近点的目标。”

    试箭当中的不顺,让腾子冲憋了不少火气,被仆人如此一说,他顿时爆发出来:“本少爷刚才三箭只不过是试个手,等下再来三箭,一定就射中,你不要多嘴,闪到一边去。”

    将弓递给秦木,腾子冲心中暗想,自己要射中都不容易,换作是这个狗奴才,想必一定南辕北辙,到时就算自己射不中,也是离目标最近的,照样判他输。

    抓起弓箭,只是短暂的接触,秦木便能感受到武器在他手中不一般的感觉,那是种射击时,能量迸发而出的的力量。

    抽取桌上一根箭,身体微侧,箭至弦上,拉弓蓄满,似乎没什么瞄准,秦木便放箭而出。

    “妈的,这小子放箭也太快了,都没什么瞄准,乱射的吧。”腾子冲心中暗想,不免带些嘲讽与不屑。

    箭嗖的一声便窜出,划破天际,犹如一颗迅急的流星。

    “哈哈,我就说你乱射的吧,没打中,虽然离目标差了一点,你****运也真好,乱射也能差点碰到目标。”腾子冲得意笑起来,他对比赛更有把握。

    秦木那一箭,从旗帜的一侧偏擦而过,险显就命中目标。他没有感到可惜,第一发只是随意的试试,他的目的在于查看箭的性能与射出的轨迹,随意一箭便使他摸清这把弓箭的精准度与箭本身的特性。

    箭弦本身具有十足的弹性,箭身带有一定的重量,在保持不受到空气阻力影响的同时,又不至于使重量过大而使箭有向下偏离的弧度,果然是把相当不错的弓箭,秦木细细想着。

    第二次试箭,秦木稍微对准,比原先迟疑了两秒左右,也放弦而出,箭身冲出弦上,犹如准确定位目标,只听一声入木的脆响,箭直直插入挂着旗帜的圆木之上。

    众人惋惜一声:“哎,就差那么些,就能射中旗帜了。”

    腾子冲不经按腹而笑:“你个狗奴才,****运太好了,刚才偏擦过旗帜,现在倒还射在旗帜上的圆木细杆上。”

    余光扫下旁边的腾家大少爷,秦木叹口气,不经想起刚才那一箭,他的目标并非是旗帜,旗帜对于他来说显得过于轻而易举,他故意以挂着旗帜的圆木细杆为目标作为练习。圆木细长,在一百多步外,显得颇为小,常人定不敢想象能射中,但秦木是个例外。

    放下弓,秦木说道:“我现在已经差不多熟悉这把弓箭,直接开始正式比赛吧,免得浪费时间,我还有事要忙,没空。”

    “妈的,狗奴才说话比我还嚣张,今天本少爷定要好好赢给所有人看看,不把你们俩吊起来挂在一品茶楼,我腾字倒过来写。”抓起弓,腾子冲怒气满满。

    仆人开始对着外面大声吼道:“箭术比赛正式开始,由我们腾少爷先发三箭。击中旗帜目标的为胜者。”

    摆正身位,腾子冲上箭,拉弦,动作一气呵成,颇有些专业弓箭手的味道。当比赛正式开始,腾子冲反倒有些紧张,上百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他的第一发箭上。

    “冷静冷静,这可是本少爷好不容易在镇人面前展示英姿一番,第一箭可重要,绝不能出丑,一定要一发命中。”心里忽上忽下,腾子冲手微微有点颤抖,极力控制住后,果断射出第一箭。

    箭飞过街道上空,一声入木的闷响,箭头插入酒楼的牌匾之上,离旗帜偏差甚大。酒楼老板一声哀叹,捶胸顿足:“这招牌都要被腾家少爷给毁了呀,哎。”

    心理素质不稳定,腾子冲的水平比试箭时掉下一截,好好的旗帜没射中,倒把酒楼的招牌给糟蹋,对于生意人来说,是多不吉利的事。

    腾子冲有些不满,抓起桌上的碧螺春喝下一杯,觉得不够,直接茶壶端起往嘴里灌水。揉揉手腕,继续第二发。

    他调整下呼吸,仆人一旁紧张地看着,对于第一箭的重大失误,仆人不敢多说一个字,万一被少爷一箭射死,他就死不足惜。

    弦一嗡响,箭再次射出,腾子冲对第二箭有更多的把握。如他所预料,箭虽未直接命中,却也直接从旗帜上方掠过,离旗帜仅有半米之差。酒楼老板再次顿足:“我这心里那个慌张呀,腾少爷要是真射中这旗帜也就罢了,这来回几支箭穿梭,我酒楼以后说不定都没人敢来咯。”

    仆人终于敢开口:“少爷,差点,就差点就中了,第三箭,少爷稳赢。”

    腾子冲没有说起来,仆人这话说得很是时候,非常中听,对于这样的成绩,他也颇为满意,总归来说,也是在不断进步。

    第三箭,腾子冲蓄事待发,姿势僵持足有近一分钟,确认无误,有十二分把握后,在射出瞬间大吼一声,带着极度的自信与狂妄,箭直飞而去。

    酒楼老板眼瞅着箭心极快的速度飞来,只眨眼的功夫便至眼前。

    “好!”仆人大喊一声,声音传向整片街道。

    箭在最后一刻奔向旗帜,在旗帜临近边缘之处,箭正好窜入,冲破旗帜而过。街道百姓拍起并不响亮的掌声,这一箭也只是正巧擦着旗帜的边缘,要是偏那么一点,就可没机会咯。

    “哈哈,本少爷厉害吧,这回我赢定了。”狂妄地大笑一声,腾子冲将弓随手丢在地上,大摇大摆坐回位置,盯着秦木看笑话。

    弯腰拾起弓箭,秦木感叹声:“这么好的弓,随便扔,真是一种侮辱,你不配使用它。”

    “三箭之内,要是赢不了我,我一定当场扒了你的皮,给你一千个耳光,看你的嘴有多厉害。”腾子冲活这么大,没见过有人敢和他如此说话,气自然不打一处来。

    秦木正持弓准备,仆人在一旁喊道:“现在由狗奴才开始进行射箭!”

    街道上众人一阵哄笑,不经纷纷议论道:“腾少爷身边的仆人不就是狗奴才嘛,哈哈。”

    不理会仆人的嘲笑和侮辱,秦木转身对腾子冲说道:“那旗帜太容易,玩起来没劲,要不我射挂着旗帜的圆木细杆吧。”

    嘴里的茶在秦木一番话过后,不经喷出来,腾子冲以为秦木开玩笑,这么高难度的目标,怎么可能射的中。

    “要是你真能射中,我马上下跪向你认错。”腾子冲嬉皮笑脸走至秦木身旁,望望那根在百步之外显得渺小的细杆,心中替秦木的吹牛感到好笑。

    仆人也不放过任何羞辱秦木的机会,继续大声向外喊道:“狗奴才说要射挂着旗帜的那根细杆子,请大伙见证下,。”

    人群一片骇然,交头接头,安静的街道立刻变得热闹起来,谁也不敢相信,百步之外能够一箭射中这细杆,又不是三国时的吕布百步穿杨的箭术,如何能够射中。

    酒楼老板一屁股坐在店门口,呼喘着气,带点愤恨的语气自言自语道:“这比赛到底还比不比,折腾半天,一下射这,一下又要射那,我这小酒楼,迟早得被这个姓腾的整垮呀!”

    凝神聚气,秦木深吸缓呼,不断将身体调整至最佳状态,闭目养神片刻之后,左手持弓伸前,右手搭上箭,双眼如鹰般死死盯住,整个身体如石像矗立不动,完全堪比一代箭神转世。

    “这狗奴才装得还有模有样的,真当自己是吕布在世,还是神仙下凡。我的师傅要射那细杆,说不定还有五成把握,就那粗布麻衣模样,捡屎的吧。”腾子冲还在一旁啰嗦起来,秦木充耳不闻。

    当眼神中闪过触目的寒光之时,便是箭嗖一声冲破空气之时,可就在箭从弓中脱去时,秦木反倒有些微微一怔,目光望着箭有些迷茫。

    当箭射出那一刻时,平静的空气却掠起微风,风速划过秦木的指尖,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妙,这样的波动已经对箭射出的轨迹产生影响了。

    如风般的箭以微妙之差,在众人眼皮之下,划过细杆,继续向前冲去。酒店老板还听见箭擦过细杆发出的声响,临近的百姓也都听见,只可惜箭未命中。

第二十五章:失信耍赖

    街道上百姓的吃惊反应伴着腾子冲一脸痴呆的模样,谁也没有想到,这箭术真是邪门,箭是挨着细杆的边擦过,几乎能说得上是命中目标了。

    三箭已用去一箭,还有两箭的机会,腾子冲的心顿时忐忑不安,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确实有几分不一样的实力,看来先前真不是吹牛。

    秦木取第二支箭,上弦继续开始瞄准起来,外边的微风速度并不快,比之前已经减弱一些,不过对于有点远的距离,要进行精确度较高的射击,多少还是会产生影响的。

    这和高精准度的狙击是一个道理,射击的过程不仅要有超高的瞄准水平,更要将风速,甚至是湿度等因素考虑在内。现在的环境完全可以忽略湿度,一般情况下用不上,他更做着细微的调整,好将风速产生的偏差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秦木将箭头先对准细杆,根据现有风速预估可能产生的影响,在进行细微的移动,他似乎找到感觉,咧嘴一笑。轻微的笑容反倒激起腾子冲一身冷汗,他站在身旁已经开始慌张起来,要是被这小子赢了,那他岂不丢了八辈子的脸。

    不行,没有我对付不了的人,明着胜算不高,咱来阴的,总之,赢家一定是我。

    腾子冲抖抖眉尖,眼神晃下,仆人立即会意少爷的意思,挪着身体挤到秦木身边。专心于一处的秦木,犹如一台正在做着超高精度计算的机械,箭尖以微米的距离锁定下来,被食指和中指扣住的箭尾,正要从他手中脱去,奔向秦木已经设定好的目标之中。

    大腿出乎意料一阵晃动,秦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导致身体也跟着晃动,箭头完全脱离预设轨道,嗖的一声偏离细杆足有十多米的距离,一箭插入旁边的屋顶上,众人不住的叹息。

    愤怒从腿底冲上脑门,他甩过头瞪着故意在他要发箭时刻偷偷撞过来的仆人,再回过头看着露出淫笑的腾子冲,积聚的怒火欲要喷涌而出。

    严三依旧呆在角落,默默注视着不断变化的情况,对于秦木如此高超的箭术,不经也是吃惊。前一刻他怀着胜利的希望,后一刻见到腾子冲卑劣的行径,自然也是符合这位大少爷的身份和性格。失落和恐惧再次溢出他的心头,要是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射中嘛。

    第三支箭从桌面抽出,秦木吸取上一回的教训,这次没再把弦绷得那么紧,只是摆个似射非射的模样。仆人故技重施,靠近秦木的右后方,临近身体之处。

    秦木也就将计就计,故作一个欲发箭的动作,仆人瞅准机会,马上用腿撞向秦木,身体又是一阵晃动。

    老把戏没能破坏最后一发箭,秦木身体晃动后,箭还是稳稳保持在弦上。当仆人可恶地撞向他的大腿时,总算抓住对方的把柄,秦木向后一脚,了当干脆踹在仆人小腿骨上。

    脆弱的小腿骨怎能承受秦木正面的一击,仆人几乎同时跌倒在地,小腿发生恐怖的形变,骨头贴着皮肉将小腿改变成向外突出,天字一号包间再次发出与刚才被捏断手腕的仆人一般的惨叫。

    仆人剧烈的疼痛,强忍着伤痛,拖着断掉小腿骨的脚,逃命般使劲从秦木身边挪开,在他看来,眼前就是一个能够将人活活折磨至死魔鬼。

    “你…。”腾子冲带着愤怒和恐惧结巴着说道,秦木的手段带着雷厉风行的作风。

    “我要的是一场公平的比赛,要是你再唆使人搞乱,我会连你也一起作了。”从秦木那双非人般的双眼透露出来的眼神,腾子冲甩过头,不屑地往其他地方看去,心里却是带着不满与害怕。

    没了腾子冲的诡计,秦木放心射出最后一支箭,他泯下嘴唇,一支箭漂亮划过天际的隐形线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勾勒出来,像是一部进行着超高准度模拟的系统般。

    双指轻轻脱手后,箭带着所有百姓的期待感,从一品茶楼飞出,所有人目光快速转动。一声入木的声音响过街道,雷鸣般的掌声和嚎叫从街道一直传向一品茶楼。

    放下弓箭,秦木得意往腾子冲挑个眉,带着无辜的表情说道:“腾少爷,真不好意思,刚才手抖,不小心射中,承让承让。”

    严三心里迸出不可言状的喜悦,看来小命是保住,他冲到腾子冲面前,脸上控制不住的笑着:“腾少爷,今天只是个小小的比试,纯属是运气好,哪比得上你的箭术。我们这就告退,下次小的一定做东,请你好好吃一顿。”说着便要拉秦木走开。

    混于社会的严三完全懂得,真要是按照腾子冲比赛前说的承诺,这个傲慢的腾少爷哪能全都照做。而且现场也无人作证,就算百姓都在场,他依然可以不履行承诺。

    重要的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免得日后腾家找麻烦,到时清水镇绝对混不下去,三大家族,有谁不是仗势欺人,有钱能使鬼推磨。

    秦木不为所动,严三怎么也拉不走,他正等着腾子冲履行他的承诺。面对自己引以为豪的箭术,竟然在今天被人彻底给打败,还是羞辱地让他无法还口,比试前许下的承诺,突然像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在腾子冲的心里冲突起来。

    “妈的,现在有风,你的箭被风吹,偏离方向,正好才射中的。哪里算什么本事,根本不算数,别以为本少爷会这么认输。要是我像你这样好运,也是可以射中,这比试哪里公平。”腾子冲怒怒说道,理直气壮。

    早就知道三大家族的人没那么容易履行自己的承诺,尤其是这样丢自己脸面的承诺。“难道腾少爷想要反悔,你可是堂堂的腾家少爷,说话不算数,传出去真是丢家族的脸。”秦木阴险地盯着他,想看他如何做。

    腾子冲气得一脚踹开椅子,掀翻桌子,上面的茶杯,碟盘全都碎一地。刚刚一品茶楼的茶客们也跟着出去看热闹,现在回到茶楼里,听到天字一号包间里传出轰隆的声音和破碎的瓷器声,众人似乎猜到一二。

    瓷器碎响后没几秒的功夫,从茶楼外闯进十几个身穿腾家服装的仆人,手持木棍,径直地冲向天字一号包间,凶神恶煞。茶客们即害怕波及到自己,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最终还是选择呆在茶楼内看腾家到底要怎么处置包间里的人。

    见到腾子冲掀翻桌椅,疯狂的状态马上令严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贴着墙角慢慢在不引起发火的腾少爷注意下,往包间门外闪去。

    刚至门外,突然听得楼梯上奔来众多急冲冲跑上来的脚步声,立即使严三止住脚步,面容失色,索幸又在退回来,不住地啰嗦,跑到秦木身边。

    与此同时,秦木也听得许多脚踏着木板,步履匆忙而又凌乱,直奔楼上而来。见至严三从门外退却而来,他也猜出是怎么回事。

    “少爷少爷,我叫人来了,刚才那个小子打伤我们家族的仆人,定要他好看。”冲在最前面的仆人满面是汗,他正是先前被派去取箭的两位仆人之一,取箭时折返回家族喊人过来,以防少爷有个闪失,十几位仆人带着清一色的木棍,几个人还拿着绳子前来支援。

    腾家的打手来得恰得好处,腾子冲大叫一个好,命令打手把俩人围在包间内,一个也不许放过,十几根木棍对准秦木和严三,大伙看着地上被踢断腿的同伴,感到面前的这个人有点令人摸不清的能力摆在眼前。

    “腾少爷息怒,大家都只是闹着玩,多一个朋友对大家都有好处,小的有幸能结交到您这样的大人物,不知有多高兴,您可千万不能动怒伤身体。”严三没有多少底气,场面已经把他唬住。

    秦木不为所动,眼光扫视下这些小喽啰,从腾家跑到一品茶楼,他们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起来已有些体力不支,显得没有什么精神势头。

    别说现在这样的状态,哪怕小喽啰们精神饱满,要对付秦木这样的精英,难免不自量力。

    “害怕了吧,这些都是我们滕家的人,我只要这么一弹指,随便都能再变个百八十人。跟我玩,也不打听打听,是谁的地盘。”滕子冲恢复以往那番嚣张嘴脸,伸手一挥,打手冲上去擒秦木。

    木棍哗地打下来,秦木左手伸起,格挡住齐打来的木棍,数声拦腰折断的木棍,打手们面面俱到,后退着,不敢近前。

    滕子冲卑鄙地拿起弓箭,拉开弓,对准二人。“我倒不相信,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箭利。”

    凭他的身手,一个极快的闪躲便可将身位移开箭的攻击,不过,在略微迟疑后,秦木束手就擒,打手上去就给上秦木几拳数腿,再五花大绑。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胆小怕死,全无一身本事的严三。如若严三死去,那武器的地下交易就无人可抵,岂不失去一个大好机会。

    虽然满是不甘心,考虑到大的利益,秦咬咬牙,干脆放弃抵抗。

    天字一号包间传出疯狂的大笑,是滕少爷的声音,众人略有所悟。紧接笑声,是一行人从二楼陆续下来,秦木与严三被绳子捆住,带下楼来,身后的滕子冲满是喜悦之情。

    “本少爷今天很高兴。”抓出一把的大洋往地上抛去,金属砸在木制地板发出极好听的合奏,“掌柜的,这些钱就当是我给你赏钱,以后,天字一号,除了我,谁也不许包下来。”

    见到一地的钱,掌柜异常兴奋,弯腰捡钱,一边说道:“谢滕少爷打赏,天字一号也就符合您的身份,除了您,我谁也不租了。”

    留下滕子冲狂妄的笑声,滕家仆人走出一品茶楼,往滕家走去,路上惹来众人的目光。

    “这两个人看着挺年轻,怎么就命不好,碰上这个滕少爷,哎。”路上一个百姓替秦木和严三感到惋惜。

    另外一人用手肘撞下对方的手臂,低语道:“找死啊,说那么大声,要是被滕家听到,你也和那俩小子一样。”

    二人无奈摇头叹气,落在滕少爷手里,哪能活命。

    ……

    “滕少爷,您回来啦!”天色开始黯淡,滕家门口,管家笑嘻嘻迎接滕子冲。

第二十六章:初次交手

    腾家的李孝全李管家,见到身后押着的两名百姓,有点眉目紧皱:“少爷这俩位…。。”

    “没什么,就碰到跟我作对的,押回来好好收拾他们,本少爷可不是好惹的。”

    管家欲要说什么,腾子冲大步踏入府中,李管家只得跟在身后,看着押送进府中的俩人,无奈叹口气,心里暗自嘀咕:这回不知少爷又要闹哪般。

    进府后,大门呯的关上,腾家的宅底邸与王家不相上下,只是门前未有什么石狮子,而是一只古代的年兽,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门的上方,挂着一块大字匾额:腾氏家府。

    进府后,腾家的院落似乎比王家更要宽阔些,仆人和侍女进进出出,手里端着菜肴和酒水,往会客厅内送去。

    “李管家,今天家里来贵客了吗?”腾子冲见到忙碌的众人,问下管家。

    “少爷,昨日老爷就安排宴请镇上的几位有名的武师前来,这不,昨日老爷派人跟你说,你没理睬。晚宴马上就要开始,老爷让我找你回来,好歹也是贵客,少爷您赶紧跟我去厅内吧。”管家说。

    “你们几个,把这俩个狗奴才押到后院屋中,把身上的东西都搜出来,关进柴房里,没我的命令,不要给他们送吃的。”腾子冲转身跟着管家往厅内走去。

    偌大的府邸有点真能把人弄晕,还好转弯不是太多,秦木不停观察着院内的人员分布和路线,做好随时逃脱,他现在只需保全严三,其他一切好办。

    进入后院,仆人们搜遍二人全身,从严三身上搜出两包香烟,众人满心得意,四散分着抽起来,像严三那般吞云吐雾,好生开心。

    继续往秦木身上搜去,更是大有所获,几十枚大洋就在衣兜里,还有一把精致锋利的匕首,看模样绝不是一般货色能比。跟着腾家见过大场面的仆人,自然有点眼光,决定把匕首交给少爷,说不定会得到什么奖赏。

    “大洋都分了吧,每人七八块大洋,够我们潇洒一段时间。”一个仆人兴奋地说起。

    “少爷知道了会不会发火呀?”

    “不就是个几十块大洋,少爷看都看不上,再说了,上回不是从一个小老板身上搜出近百个大洋,少爷还不是让我们都分了。”在几个仆人怂恿下,大家三三两两将搜刮过来的大洋平均分配,满意之后,留下两人看守,其他人则离开。

    “你们注意看守,别放跑了他们,我们把匕首交给少爷,过段时间再来轮流看守。”

    秦木和严三被粗鲁推进柴房当中,天色已经黑下来,柴房中显得黑漆漆一团,借着从窗户口洒进来的月光,还能分辨出五指,俩个仆人在门外抽着烟,将大洋放在手里来回碰撞,听着那令人欢欣的金属质感的钱。

    “完蛋了,都跟你说,让你离开包间,你偏不。现在被抓进腾家来,我们都活不过明天,我怎么那么命苦,碰上你这么个倒霉鬼。”严三叫苦不迭。

    突然一声低沉的断裂声,严三转头看去,模糊的视线让他感觉秦木好像松开双手,略微有些震惊。

    秦木用劲发力,绳子马上开始绷断,这太小菜一碟,伸出手便解开严三的绳子。严三总算又燃起些许的希望,只要趁着夜色,到凌晨时,翻墙溜出腾家大院,他便可活命。

    “我现在带你出去。”秦木一句话打破严三心里预谋的计划。

    “现在出去,岂不送死,还是等到腾家都入睡,我们再溜吧。”严三胆战地说道。

    “你觉得我们可能活那么久嘛,那个腾少爷吃完饭就要把我们宰了,难道你还想等死。”秦木一番解释,严三觉得是有些道理,腾家少爷可没耐心等到天明,一定会今夜就来折磨他们,还是先溜为上。

    点头之后,秦木便往柴房门上扣动几声,守候的仆人感到不对劲,甩下烟头,打开柴房冲进来,还没见着屋内的人,立即失去意识。

    秦木利索打晕他们后,取下钥匙,二人再换上腾家仆人的衣裳,锁上柴房门,把二人关在里头。

    “这能行吗?”严三还是不太相信。

    “没问题,这里是后院,等会你翻墙出去,我还要去拿回刚刚被搜走的东西。”

    严三感到面前的这个人真是不怕死,好不容易虎口脱险,现在又要自己送上门去,他乞求道:“清木兄弟,快一起走吧,不就是些钱和把破匕首,再值钱也比不上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没有太多的解释,秦木带着严三往后院一处墙去,帮助严三翻过墙,见严三离开,自己也就放心。刚才被搜走的那把匕首,秦木也甚是喜欢,自己的东西,现在就得拿回来。

    秦木心里嘀咕着,不知那把匕首有没有被仆人交给腾少爷,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腾家在摆宴请客,应该不会选在这时候把匕首交给腾子冲的,倒不如先寻寻先前那几个仆人去哪了。

    沿着那伙仆人离去的方向,秦木在腾家院里穿梭起来,见至一队仆人有说有笑走过,秦木将头略微低下,均速步伐从他们身边走过。

    “刚才那个人怎么面生呀,最近我们腾家招新人吗?”一位仆人说道。

    “仔细想想,好像也没见过,不会是少爷刚弄进来的吧,我们腾家人不是挺多的嘛。”带着几分猜测,他们东聊西扯便没在注意下去。

    查看十几个地方,愣是没发现刚才那伙仆人去了哪里,走着走着,忽然来到厅外,这里几乎没有仆人和侍女走过,似乎在商议着什么重要事情。

    父亲腾占权吩咐众人都退下,没人命令,都不要进来,因此厅外显得格外安静。

    秦木在厅外没见到半个人,也不想久留,突忽得厅内的谈话,让他不经驻足侧耳。

    “不瞒几位武师,那个王有财,听说近来要开个什么酒楼,还特意请最近突然出名的叫什么秦木的家伙。我也听过这人的名声,拳打鬼子,连那个什么山本的武士也打倒,王有财这人就是只狐狸,当晚就宴请秦木过去。”腾占权向各位武师解释道。

    儿子腾子冲马上发话:“什么狗屁秦木,在我面前,让他下跪,他都不敢还口。要是被我碰上这个家伙,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父亲止住儿子的插话,回头继续向武师们说道:“原本镇上就我们三大家族,这个王家开个酒楼,可要把生意再抢去一部分,毕竟民以食为天,吃饭请客,怎么也少不了去个酒楼。再加上,我派人探听出,王有财好像要请那个秦木去剪彩,到时百姓肯定争相去看,那腾家生意定要被拉下几分。”

    酒过三旬,武师们显得有些自傲,听到腾占权如此说这个人物,他们自然颇为不爽。听过这个秦木的名声,镇上有谁不知,只不过,没能面对面交过手,多少心里都不服气。

    廖武师先开口:“腾兄,你这话兄弟们就不爱听,我们怎么说也好歹算得上是镇内有名的武师,几个镇里,多少有些名声。虽说在这乱世,武力比不上一把破枪,不过也不至于毫无用处。想必,腾兄,今日请我们来,也是想助你一臂之力的吧。”

    腾占权笑着点头:“确有此意,几位都是有名声的武师,我腾某也打算弄个酒楼,就开在王家对面,和他们王家选同样的时间,到时,我就不相信,凭几位武师的名声会镇不住区区一个秦木。”

    小小比试,竟然已经牵动到三大家族,秦木也不知该说什么,在厅外,继续侧耳倾听,好奇心让他不住地听下去。

    “那是,那是,腾兄这话我便爱听。到时两家一起开张,定是非常热闹。要是那姓王的不服,大可当众让秦木与我们诸位比试比试,胜负自然知晓。”说话的是德武师,灌进口酒,便不知道天高地厚,向来不畏他人。

    一旁的李武师听到二人都说话,自己也当然不能落后,他夹口肉塞进嘴里,嚼至一半,再进口酒说道:“那什么小鬼子山本武士,就是爱吹牛,当时上擂台的都是几个没用的杂碎,要是我们几个武师,随意上去一个,便可打倒那些小鬼子,哪轮得到那个姓秦的小子出名。”

    可当日本武士摆擂台时,几位有名的武士却都害怕不敢上去应战,闭门不前或佯装生病。

    各位武师脸上都泛着红光,酒后话不遮拦,心里有什么便全都说了出来,腾占权却是听得心花怒放,觉得秦木与他们相比,确实浪得虚名。有几位武师助力阵,他的酒楼定能红红火火,说不定能让王家的酒楼倒闭。

    厅外的秦木正听得起劲,李管家突然走来,见到厅外有个仆人居然敢在外面偷听老爷们的谈话,自是怒火起来。

    “你是谁,老爷在会客,你竟然偷听。”管家厉声一出,厅内的人员马上向外冲出,几个武师最先到外边。

    秦木见人冲出,马上向院墙跑去,武师们说得热血腾沸,正遇到上可以出手的机会,都争先恐后奔去阻拦。墙角之中,光线自是昏暗许多,只是几个人影在窜动,豢脚相加,几个粗声吼起。

第二十七章:逃离腾家

    借着酒劲,武师们立即拳脚相加,三位武师左右开弓,颇得几分架势,腾占权在旁边看得如痴如醉。谁也不敢上前打亮灯笼,生怕拳脚波及自身,唯有墙角横七竖八的影子。

    秦木左突右闪,武师们打得有点像是醉拳,似醉非醉,看来酒意还是不够完全浓烈。格挡、推击,闪躲,几个简单的动作就招架住武师们的夹攻,碰上个空隙,秦木近身贴胸,就往廖武师腿上伴脚,抓住手臂,往前一放,廖武师摔倒在地。

    秦木跃过廖武师身体,往墙角一蹬,加上几步推力,手臂借力撑上,轻松翻过腾家院墙,消失而去。

    “三位武师没事吧?”腾占权刚才还沉醉在武师们一招一式的搏斗当中,没想到只一会的功夫,不名身份的男子便撂倒廖武师,灵巧的身法窜出腾家大院,可见多少有点能奈。

    两位武师扶起廖武师,三人脚步有点踉跄,五六个仆人马上迎上去搀扶。

    “腾兄,要不是我们仨今喝多了,怎么说也不可能让那小毛贼溜走,绝对不可能。都说喝酒误事,喝酒误事,看来真是喝多了。”廖武师满身的酒气味,嘴里一字一句吐露出女儿红的味道,他最好这口。

    德武师和李武师现在也感到酒劲上头,仆人们吃力扶仨进厅内入座,腾子冲咬着牙,气得满面通红,父亲以为他是喝酒上脸,不免没有放太多注意。

    “老爷,要不我派人去查下,到底是何人敢来我们腾府做如此胆大之事。”李管家说道。

    “孝全呀,我觉得倒不必了,看此人也不是那么好找得到,不必浪费精力,查也未必查得出什么。再说,还没什么人能捍动我们腾家。除了王家和田家,还有谁敢来我腾家。”老爷一语让管家有所领悟,连连点头,便退身下去。

    腾子冲胃口全无,向父亲辞别和武师们随意道个别,便快步奔离厅内。刚才那个人的模样似乎有点隐隐相识,虽然披上腾家仆人的服装,可脸是改变不了的。

    夜色有些黑,令他没法完全看清脸庞,不过心里已经有个不安的感觉,似乎就是那人。

    快步走至后院,柴房门紧锁,门外空无一人,见到锁扣住门,自是心放下半截。正巧从另一处回来准备替换看守的仆人们见到少爷,赶忙上去招呼:“少爷,现在是不是要把那俩个小兔崽子抓出来折磨一顿。”

    “当然,本少爷是谁,哪容得下别人占用我的包间,还多番羞辱我,简直是要扯我们腾家的脸。快给我打开柴房门,我这心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刚有个不名身份的人在厅外发现,逃跑了,我总感觉和这俩人有关系,快开门。”腾子冲催促下仆人,突然几个人东张西望,有些不对劲。

    指着门上的锁说道:“少爷,这锁的钥匙不是我们看管的,是阿三和阿四看守,他们才有钥匙,刚才我们都去吃饭,让他们先看守,不知道现在人去哪了。”

    “什么,还不快找。”腾子冲的心慌张起来,怎么不见看守的仆人,柴房里静更让人心神不安,他的心忽上忽下,有种不详的预感。

    门被敲响,里面是阿三和阿四的声音,“少爷,快救救我们,我们被关在里面了,那俩小子跑走了…。。”

    腾子冲跺下脚,气得一塌糊涂,上前往柴房上连踹几脚,最后整个人被门弹到外面,跌在地上,仆人们上前扶起,都被他甩开。

    “好大的胆子,敢打伤我的人,假扮腾家仆人,居然还偷听腾家的谈话。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他起身拍去衣上的尘土,突然停住动作,对仆人说道:“这件事最好别让我爹知道,多嘴的人,哼,你们懂得…。”

    抛下警告,腾子冲带着不愉快的心情折返回房间,留下仆人们和被关着的阿三和阿四,没有钥匙,众人只能强行破门而入。一伙人脚踹肩撞,费了半天的力气才将柴房撞开,累得坐在地上休息,突然一个仆人冒出句话,指着墙角的金属说:“啊,这不就是柴房的钥匙,原来被扔在门了!”

    ……。。

    严三一路左顾右盼,生怕腾家的人追上来,跑出数百米后,脱去那套腾家的服装,换上自己的衣服,在小巷和大街中不断绕着路,就是为了避免被人跟踪。

    啰嗦着从兜里掏出钥匙,对着锁孔,晃动半天,硬是没能插入,折腾半天,好不容易才开门。向外回看数秒,确认无人跟踪,才放心把大门关上,放下门栓。

    转个身,发现一个黑影坐在院内石椅上,三魂六魄都被勾出来,一股脑连腿也软下去。

    “严三,你也太久了,逃跑个半天,你还想不想活命了。”秦木坐在石椅上,等了严三一会,他才到。过于谨慎的严三,路上浪费太多时间。

    听到秦木的声音,严三长舒一口气,扶起身子晃摇摇走到石椅边上,精神低落。“来,抽包烟缓缓神。”秦木丢过一包新的香烟,严三赶忙先是抽出一根,快步走至屋内,拿出火柴划下,夜色中亮起略带红光的烟头。

    “你香烟和钱不都被搜光了,你哪来的钱买烟呀?”严三疑惑不解。

    “别忘了,我们可是换上那俩个仆人的衣服,正好口袋里有点钱,就帮你买包烟,给你压压惊,睢你吓得那模样。”秦木像讲着笑话般说道,今天的经历被轻描淡写,完全不是个事。

    严三拍腿叫起:“我这一紧张,都忘了,刚刚衣服被我丢了,说不定里面能搜几个大洋出来。”说着便欲动身出门。

    身子刚起,秦木猛地拉下他:“你为了那钱,连命都不要啦,刚才还口口声声说命值钱,现在怎么听着就是贱命一条呀。”

    接着秦木马上进入正题:“严三,今本来是找你谈生意的,现在被那姓腾的破坏。要不就现在谈会,等会我马上就回客栈,绝对不耽误你功夫,急事先解决嘛。”

    严三望院子里看看,也看不出什么明堂,说道:“行吧,长话短说,省得夜长梦多。”

    “我要买把狙击枪,有不?”

    严三丢下烟头,又是一脚踩灭:“你疯啦?”

    “怎么了?”秦木问道。

    “这是什么破枪呀,老子听都不听说过,我们有九九式,三八式,中正式也有一点,从八路那里有时会弄来一点,手雷,各类子弹,没有什么狙击枪。你到底懂不懂玩枪,看你玩箭还行,玩枪你就怂了吧。”严三像是业内老道的行家,对黑市的行情还是说得头头是道。

    “真的没有这种枪卖吗?”

    严三划过火柴点燃火,靠近嘴边,将第二支香烟点起,甩灭火柴的火,丢到地上踏灭。“好吧,看在我们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怎么说也算有缘,又请我抽烟,这人情我还是要还的。这样吧,明天我去小田君帮你问问,钱方面你可得准备足了,别到时候我忙乎半天,价格谈不拢,那我不白搭了。”

    “放心,钱不是问题,我肯定会想办法弄齐,关键怕你拿不出这种枪来。”

    吸进烟,再呼出一个烟圈,严三轻蔑地笑道:“你可知道小田君干什么的,日本那里负责军火的,一切大大小小的军火数量都得通过他那里,什么武器他没见过,什么武器小日本那里没有,笑话,真是笑话。”

    “那好,明天中午给我个答复,我在你家等你。”秦木呼地跑去严三的院墙,几下功夫从墙边上去,跳出墙外。

    “清木这小子,身手不错,又会玩箭,看样子是个农家出身的猎户,不过从哪听来的狙击枪这玩意,又要做什么呢?”不愿多想太多,他的职责就是促成更多的黑市买卖,从而挣取更多的酬金,这钱比什么都来得快。至于卖家的身份和目的,那不是他关心的事了。

    回到客栈已经夜深,街道上了无人烟,刚入客栈门口,店老板马上放出爽朗的招呼声:“哎哟,秦兄弟,你可总算回来了。”

    “有什么事吗?”

    老板从柜台上拿出一张帖子,又是先前那般红色的帖子上印着金色的字体,勾勒出贵族般的气派华贵。

    “秦兄弟,王家那边从傍晚到现在,冯管家亲自上门送帖来的,见你不在,又折返回府。一连来了三次,最后才留下这封帖子,要我亲自交给你,看来真是件重要的事。”老板按捺不住喜悦,他已经偷偷看过帖子的内容。

    帖子上,无非是邀请秦木参加后天的王家新开张的酒楼的剪彩仪式,希望秦木能来为酒楼捧场。

    扔下帖子,秦木不感兴趣地摇摇头,困意涌上来,懒散地道:“知道了,就是点小事,我先上楼去睡觉。”

    帖子被丢在桌面上,老板心一下沉下来,心里琢磨不透,这秦木难道不去参加王家的剪彩,那他还怎么进一步借着这个大好的机会好好宣传下自己的永来客栈呀。走到门口,老板看看这个挂了近十年的老牌子,默默叹口气。

第二十八章:客栈纠纷

    严三起了个大早,锁好门,向小田君那里奔去。

    小田君正在房间里品着茶,清晨一杯清茶正是他享受之际,见到严三过来,也给他倒了杯茶。

    “严三,今天来得早啊,有什么事嘛?”

    同小田君打个招呼,严三说道:“这不刚和王家谈了笔买卖,哪知道又有人找上门也要弄些家伙。既然如此,不如一起做了,多一次出货,就多一分危险,一次性解决,省得夜长梦多,小田君你看是吧。”

    已经有大半年没什么地下生意做,小田君和严三多少有些闷闷不乐,军火也有不少堆积在那里,正愁没销路,最近生意开始略有些起色。

    清茶一饮而尽,小田用手碰上眼镜,露出憨态地笑道:“好,实在好,严三你最近办事越来越有效率,没多久又有一单。照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保证你一定拥有只逊色于三大家族的财富。”

    听到小田君的话,严三兴奋劲往脑子里冲,幻想着买下间酒楼,每日躺在美人堆里,看着钱不断往兜里滚来。

    “谢小田君,不过这人买的武器我好像没听过?”严三一皱眉,放下茶杯。

    “哦?说来听听,还没有我没见过的武器。”小田君饶有几分兴趣,自己可是掌管军火的,大大小小,国内外各式武器,多少知道。在他面前谈及武器,简直是外行。

    “那人要把狙什么枪,哦,对是…狙击枪。”严三想了会说道。

    狙击枪?小田君一愣,茶杯脱手落下,杯里的茶水洒到腿上,却浑然没有反应。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种东西?”小田君话语有些急促,没有去理睬自己腿上被沾湿的茶水和滚落在地的茶杯,神色带着几分慌恐不安。

    从小田君的话中,严三这才知道原来真有这种东西,看来清木这小子真的是个行家,居然连狙击枪自己都不懂,他会懂得。

    严三有点吓得:“我们这个军火交易,不是从来都不问买家来历和身份,只做买卖,不问来历嘛。人家的身份我也没搞懂,不过他的身手和箭术不错,穿得像个农民,我猜他是猎户出身。”

    小田扭过头,目光深邃,在思索着什么重大情况,严三继续补充。

    “小田君也应该知道,现在,都是山里那些猎户身手和射击能力都不错,从小山里长大,靠打猎为生,自然也就不奇怪,只是我不知道狙击枪这是啥玩意。做了不少笔买卖,怎么就没见过这东西。”

    摘下眼镜,小田擦了擦,又重新戴上,停顿片刻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猎户。狙击枪是把先进的武器,我们整个日军中,都极少数有人拥有,只有高超的神枪手才配得上。哪怕是装备精良的国民党军那里,也找不出几把狙击枪。”

    听到小田的解释,严三嘴巴突然张大,眼神一怔,神情都恍惚起来。

    小田道:“他会不会是八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严三回过神来,死命的摇头,“他敢和腾家作对,而且对镇里的三大家族好像不太知晓,这不,昨日还把腾家少爷家的仆人都打重伤,那个下手狠。”

    越说越激动,严三直接向小田君又靠近一步:“镇里的三大家族有谁不知道,明争暗斗,没人敢惹他们,八路不会没事惹他们,这不是摆明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嘛。所以这家伙绝对不可能是八路。”

    “那这就奇怪,他要狙击枪干什么,这武器可是相当致命的,哪怕是要弄到都异常困难。没有特批指示,整个联队里面都不可能有一把。”

    退回原来的位置上,严三情绪顿时低落下来,听小田君这么一说,那这把好端端的买卖不是泡汤了。

    “他就一个人吗?”小田君问。

    “是的,就一个人。”严三说。

    小田用手指抬下眼镜,拾起掉在地上的茶杯,放在眼睛前转个圈,反复观察着。最后,他突然灵光一现,脸上的肉被笑容挤开。

    “行,这笔买卖我们跟他做,不过,这个狙击枪可不好弄,自然价钱也贵,想必他也是知道这个道理。”

    “嗯,那我们给他开价多少?”严三还是对价格的事情最为关心,这是他的生钱之道也是生计方式。

    小田伸出一根食指向严三示意,看着好普通的一根手指,严三多少有些失望。

    “一百大洋?”

    小田摇摇头,继续报以兴奋的笑容。

    “难道是一千大洋?”严三有点激动,像是在拍卖市场不断抬高价钱般,预计的价格比自己想得要高多了,自然自己所能拿到的酬金也更多。

    “一根小黄鱼!”小田终于说出他心里的价格,严三差点叫出口。这到底是把什么枪,居然一把要一根小黄鱼的价格,如果他卖得每把枪都这个价格,现在他应该已经是清水镇首富了吧。

    “小。。田。。君,真的吗?这么贵?”打着结巴,严三狠抽自己一个耳光,是不是幻听,弄错了。

    小田上前拍下他的肩膀,再次重复一遍道:“没错,就是一根小黄鱼。这狙击枪可比一般枪值钱多了,那位买家肯定也知道行情,一分不少,要弄这枪,我可是要冒着比以往更大的风险,价格只多不少。”

    愣住的严三依然没有从天价的价格之上苏醒过来,小田推了又推,严三终于恍过神:“好的,我一定去告知买主,让准备好价钱,看来这笔买卖做起来不容易。”

    告别小田君,严三迅速奔回家中,约定好中午清木这家伙会登门来访,这笔买卖如果成了,自己一年也可以不愁吃穿。想到能在云岚阁怎么包夜都行,到时要把那里的姑娘都包下,快活快活,什么一品茶楼,老子要把那里的甜品都吃个够。

    ……

    快至日头,秦木准备动身出发去严三家谈买卖,他也迫不及待,要是能一举拿到狙击枪。什么狗。。屁崎田少佐,一枪打爆他的头。

    下楼来,老板又是一番热情的招呼秦木,突然客栈门外走来五个壮汉簇拥着一个衣着光鲜的胖子进来。

    “老板,给我来间临街的房间,要最好的。”胖子脸上的肉搭拉着往下坠,身躯庞大而又圆实,说话粗声粗气。

    老板迎上前:“客官不好意思,临街的几间房都客满,还有几个普通房间,都不比天字号差,你看要不我…。。”

    胖子死命挥着手,带动脸上下坠的肉不住地晃动:“不行不行,那种劣质的房间我住不惯,就要临街的天字房间,没有也给我腾出来,大不了让其他人去普通房间,价钱我出。”

    后面五个壮汉上前一步,瞪目怒眉,拳头握得叭啦响,就等着老板给个满意的答复,不然他们可不会手留情。

    进退两间,秦木见到对方丝毫不让理,一副暴力相向,仗势欺人,有钱挥霍的模样自然也是心里怒火。

    几个天字号的客人们也呆在厅内聊天,听到有人要来占他们的房间,拍案而起,结伙往柜台走来。

    “你什么意思,我们有的是钱,不会把天字号房间让给你的,你去别家客栈投宿吧。”客人们愤愤不平,这是何等的霸道,有几个钱了不起呀。

    壮汉一听火了,一个大步上前,握紧拳头不由分说,就是一记猛拳往这位放出话的天字号房间的客人鼻梁上打过去。

    被这如此霸道的暴力击来,客人身体一缩,双手挡在眼睛前,害怕得发抖,却不见任何拳头击在自己身上。手指打开缝隙,看见原来是秦木挡在自己身前,左手抓住壮汉的手腕,将他的拳头拦下来。

    虚惊一场!还好有惊无险,客人倚着秦木的本事,挺直胸膛,开始喋喋不休,各大道理啰嗦个遍。

    壮汉瞅下身边这个小子,身材也算标准,有些精瘦,却比不上自己这番强壮的肌肉,居然还跑出来多管闲事。

    右手一挥,往秦木面颊甩去,秦木身体向后靠去,很轻巧躲过。大汉徒有蛮力,身法不及秦木半分。

    “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块肉,就到处横行霸道,我最看不惯就是这类人,请你们去其它地方,永来客栈不适合你们住。”

    秦木话一出,背后的客人们连连拍手叫好。这句话说得霸气侧露,气壮山河,真是鼓舞人心!

    客人插话道:“你们外地来的吧,不知道眼前这位可是我们清水镇的头号英雄,徒手打倒鬼子不在话下,就你们还想来搞乱,趁早回家种田吧。”

    其他的壮汉四眼相对,他们确是从外地而来,从来不晓得清水镇有什么狗。屁英雄。他们是跟着这个胖子来做生意,负责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胖子摇头晃脑甩动脸上的浮肉,用手暴怒指着秦木一干人等,抛下句:“这店我是住定里,那些不知好歹的人,都给我往死里打,谁也别给我手下留情,老子要废了你们。”

第二十九章:赔偿损失

    五个壮汉像狮子般怒吼朝秦木一干人暴打过来,先前与秦木交手的男子,抱住面前的一张桌子,抬至头顶,欲把秦木砸个粉碎。

    粗壮而有力的双手轻松将桌子抬起至头顶,欲要发力把桌子砸下,便感到右肋传来突兀的疼痛感,双手也失去爆发的力量,软了下来,将桌子轻轻放下,身体砸在桌上,抱着右肋叫苦连天。

    也就在壮汉抬起桌子时,秦木瞬步上前,往壮汉右肋就是一击,打得他右侧肋骨尽皆断裂。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先将桌子放下,可见壮汉的身体素质确实比一般人强多了。

    再猛的硬汉也受不了骨头的断裂,气焰嚣张的头一个,现在跟一条被打得丧家狗,嗷嗷大叫,其它壮汉也是怒了,个个争先恐后要来报仇。

    “秦兄弟,你别害怕,我们这些天字号房客在背后给你支持。”身后的房客面面相惧,都不敢上前,生怕一拳过来就见阎王。

    秦木不由无奈起来,都是些嘴上硬,骨子里软的家伙。

    原地跃起,凌空华丽而速急的转身,大腿带动小腿鞭打出去,一腿撞在冲在最前面的大汉身上,由胸腔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大汉随即向后飞去。

    其余三人合力抱住身体不稳的大汉,他捂住胸口,表情甚是痛快,已经说不上话。胸闷难受的他刚喘口气,就喷出口鲜血,整个人又是软下去,嘴角时不时涌起点血出来。

    “血光之灾,血光之灾呀!”老板躲在柜台里面,看着店里头的打斗,心痛不已。砸坏东西的损失不算,生意都给败了,真是倒霉,怎么碰上这群畜生。

    小二弯腰下蹲在柜台角落,探出头来,数着被砸坏的东西的价值:“掌柜的,损失可多了,大概有……”

    老板捂住小二的嘴,心里痛得流血,支支捂捂道:“别说了,再说我以后都睡不着觉了。”

    打斗还在继续,另外的大汉又向秦木走来,口里骂骂咧咧,用手抹去被喷在面上的血迹:“老子今天要让你见血。”

    他抽出腰间别的一把大刀,刀身有些显旧,不过照常还能使用。拨刀出鞘,刀锋并不算太锋利,数处碗口大的刀口横在眼前,这让秦木想起前些天王家派人送来的那把精致得让他确实从心里有点爱慕的匕首。

    大汉右手握刀,步步紧逼,秦木立于原地,不进不退,以静制动般等着出手的时机。

    残缺的刀锋直直捅来,秦木反应着刀锋过来的速度,一闪而过,大汉随即顺势转个弧线在划过来,秦木抓起地上的板凳进行格挡。

    残刀叭地砍在板凳上,秦木用力一推,挤开大刀,大汉被推得后退数步。另外的壮汉趁机马上扑着空当就要上来,被秦木眼角的余光死死盯住。

    就在壮汉偷袭时,手里的板凳像是一条炙热的长鞭,准确无误甩在壮汉的侧脸上,像是非常人般能打出的洪亮而又令人激动的耳光,把壮汉打得彻彻底底。那条板凳也在击中后,破得粉碎,断成数十根,掉在地上。

    壮汉直接倒在地址,抱着侧面疼得眼泪直流,这一招比右肋的肋骨断裂还要撕心裂肺。壮汉的侧脸已经发生红肿,他咳咳几声,侧面的牙齿喷出数颗,一颗滚到小二的脚边,吓得他赶紧把身体缩回去。

    “掌柜的,又见血啦。”小二汇报着战场的情况。

    老板已经不敢再看厅内打斗的情况,蜷缩在柜台里,期盼早点结束,听到小二这么一说,捶打着大腿,就差哭出眼泪。

    “这伙人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呀,再这么下去,客栈都要关门咯。”老板哀叹起来。

    “妈的,老二你坚持住,俺给你报仇。”拿大刀的大汉回过身来,挥舞着大刀横冲直撞,往秦木身上砍来。

    秦木不断保持着闪躲和适当的距离,对付持刀,就得近身,让刀失去距离上的优势,从而抢占先机,所以马上秦木得出作战策略。

    还没得秦木反应过来,大汉发疯般持刀就砍砍,全无任何招式可言。

    “你到底有练过刀法没,这般乱砍。”秦木打斗中问道。

    “你懂个屁,无招胜有招,什么十八路刀法,七路近身刀,都是扯淡,顶不上老子随意一刀。”大汉边砍边说,越发激动,带着怒吼和蛮力把这把残刀挥得在空气中都发出呼呼的声响。

    无人敢靠近,连秦木都觉得有些棘手。这大汉乱砍挥得快,一刀挥过,还来不及近身,就马上回刀,看来还是得从体力上消耗,待到体力不支,动作慢下来,再来近身也不迟呀。

    正想着,谁也没有料想到,残刀当一声断成两截掉在地上,大汉和另外一位壮汉顿时愣在原地。正扶着侧面肿起的壮汉的男子,情绪有些激动,对刀断感到吃惊和心疼,大声说道:“哥,你闯祸了,那可是俺们娘留下的宝刀,祖宗传了五代下来,你居然把它弄断了。”

    大汉手握着残刀的刀柄,还有半截的刀身尚在,剩下半截在砸到地上后,又碎成不少节。

    天字号的房客们一阵哄笑:“什么破刀,连刀身上的缺口都那么大,刀不断才怪呢,哈哈。”

    这样的情况,秦木也是第一次见到,原本还打算来个近身战,看来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几个壮汉似乎沉浸在一种悲痛的氛围当中,完全不知所措,对着断成多截的刀身,有种欲哭的冲动。

    老板听见动静,起身查看,非常巧妙来了句:“出了店门,向前三百米,左转走六十步,正数第二家面馆的旁边小巷往里走二百米,出来后向右侧走,那里有个卖茶叶蛋的老阿婆身后十米有一家铁匠铺,那里可以锻刀。”

    持刀大汉突然面露喜色,回头看下老板,眼神中充满希望般,收拾起刀身碎片。

    “五弟,你在这等着,大哥去锻刀,马上回来,给我盯紧了这里的人,只准进不准出。等我锻刀好,回来把他们都宰光。”持刀大汉说道。

    大汉口里说的五弟带着疑惑的神情问道:“大哥,你有钱吗?”

    为首的大汉似乎是五个人兄弟的老大,他摸下衣兜,表情沮丧:“没钱呀,那俺娘给我们的刀坏了,怎么办?”

    胖子在山东一处偏僻的地方收购玉米时,碰到一家五兄弟他们,见到他们年轻力壮,于是收他们为打手,保护自己在做生意时,不受到生命的威胁。商人总是精明的,胖子给他们五人一个月总共一块大洋的钱。

    五兄弟心想,五个人一个月总共可以拿到一块大洋,心里开心不得了,辞别家中老母,跟着胖子一路南奔北跑。

    大汉看看五弟,五弟也摸下身上,表示无奈,“我们五个一个月省吃俭用,一块大洋早花完了,哪有什么钱呀!”

    众人和老板吃惊地说不上话,心中都想着原来胖子是这样狠毒的人。听到兄弟俩的谈话,胖子也发话:“还不赶紧把他们给我打死,晚上加餐,每人多一份馒头。”

    兄弟们都没有再打架的**,那把刀可是传家至宝,连这样的东西都坏了,还谈吃什么饭呢。

    “南哥,刀可是俺娘给我们五兄弟的传家宝,现在坏了,谁也心情收拾这些兔崽子,俺得去修刀。”大汉满脸的忧郁。

    胖子气得要死,连连跺脚,抓起柜台上面的算盘就往地上猛地砸去,算盘的珠子滚得满地都是,哗啦啦地刺痛着老板的心,又是一笔要开销的钱。

    “老大,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让你不要把刀拿来砍柴呀,剁肉呀,你偏不听,弄个刀身到处都是缺口,你能怪谁呢。叫你把刀给五弟保管,你就是听不进去。”胖子也在发着牢骚,没想到客栈还没住进去,发生那么多不愉快的事。

    “都是你这个小子害的,我要你赔我的刀!”大汉这回倒把气发在秦木身上,打斗又继续。

    没有刀的嚣张,秦木很快近身与大汉打在一起,大汉孔武有力,可与现代特种兵相比,毕竟不是同个层次上面。

    论力量和技巧远不如秦木,被秦木很快擒拿扣住,五弟也上来一起帮忙打秦木。大汉被秦木一脚踢开,撞在厅内柱子上,五弟身法较为敏捷,躲过秦木的侧踢。

    五弟不知好歹,来个凌空踢脚,直接被秦木下蹲抱住大腿,借力用力,一个扭身,扣住大腿甩至店门口,撞在门槛上。

    与此同时,奔上前至胖子面前,胖子啰嗦着拿出手帕,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声音一下沉入谷底:“好汉,果然是英雄,多有得罪,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江湖行走,大家都是朋友。”

    秦木拍在胖子肩膀,用头示意碎了一地的桌椅,胖子很精明从兜里掏出十多枚大洋摆在柜台上:“抱歉,就当是见面礼,给老板赔个不是,打坏的东西,我赔。”

    老板在柜台里,赶紧将钱收起,直呼:“够了够了!”又是眉开眼笑,好似运走桃花。

第三十章:生财之路

    胖子招呼五兄弟们,个个相互搀扶着,慢慢离开永来客栈,跑到附近其他客栈去住宿,老板竖着大拇指对秦木赞不绝口。

    有这么多钱,老板心里哪能不乐,有一些老旧的桌椅和一副使用了十年的算盘换来十多枚大洋,这样的买卖,算是挣翻。老板转念又想:早知道刚才把那些旧东西都搬出来,让他们砸个够。

    赶跑闲来无事搞乱的家伙,秦木道别老板,往严三的家中去。

    秦木又如以往一般,在悄无声息中落入严三家的院子当中,他稳住脚,瞅见桌子上居然摆了两道菜,一道红烧鱼,一道炒牛肉。

    而严三的屋内正在浓烟滚滚往外冒出,秦木顿感事情不妙,如果屋里着火,烧死这个地下黑市的中间人怎么办。不多想,秦木马上捂住口鼻往里冲处,行至半处,却见严三用湿毛巾绑在脸上,端着一盘菜从里头走来。

    见至秦木来了,严三大喜,招呼着往院子里边坐边。最后一道菜也终于上桌,二人入椅而座,午后的阳光有些热,严三早已作好准备。

    从院子中取出一根长尖木插入地上,往上绑上根伞,恰好投下一片阴凉。

    “严三,去屋里吃就好了,看你在院子里大张费事,不就谈个生意而已,弄得这么客气。”秦木想不到严三还是颇有些人情世道,还挺风趣。

    严三笑笑:“哪里费事,你是贵客呀,院子里空气好,还是请你在院子里比较好。”事实本非如此,只因严三住的屋内寒碜,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布置,由于长久无人打扫,显得异常的肮脏阴暗。

    “瞧你整的一桌子菜,就是麻烦,去外面酒楼叫些菜来就好了,弄得满屋子都是烟,我还以为你家里着火咯。”秦木还可以看到现在屋里不断冒出的余烟向外阵阵飘去,夹杂着不知名的菜味。

    被贵客这么一说,自然有些尴尬,他早晨从小田君那里回来时,打算去凤来酒楼叫些好菜,摸下身上所剩无及的钱,打消了这个主意,还是自己东西丰衣足食。

    “打算去凤来酒楼给你叫些菜肴,可是这样多没诚意呀,还是我亲自主厨,也表达我的地主之谊。话不多说,我们先吃吧。”严三坐下,先点上根烟,慰劳下自己的辛苦。

    “严三,那狙击枪的事问得怎样?”

    “差不多了,先吃,我们边吃边聊。”

    秦木也不好意思紧追着问题不放,人家请自己吃饭,总得给个面子,也动起筷子尝尝严三的手艺。

    “严三,这鱼怎么一面烧成焦,一面都还渗出血。”秦木夹着筷子掀起严三做的红烧鱼发现这个关乎身体健康的问题。

    咬着烟,严三也查看下红烧鱼的情况,确实一面已经烧成焦炭般,乌黑的有些发硬;而另一边,好像因为忘了翻过来煮,导致半面没有煮,里面新鲜的血液不时流出点来。

    “清兄,你可不知道,我们这鱼呀,一面烧成这样才香,入味。”说着他夹起烧黑的那面往嘴里放进块肉,强忍着欢笑直说好吃。

    “另一面是故意不煮的,就是为了新鲜,生鱼片听说过没,小鬼子就兴这一套,我们也来点。”

    了无兴趣的放下红烧鱼,秦木尴尬呵道:“严三,还是你多吃点吧,我最近身体有些营养过剩,不能进补,你吃你吃。”

    红烧鱼吃不了,秦木只得把目标转向炒牛肉,看起来模样还算正常。他夹进一块往嘴里放去,表情皱起来:“牛肉怎么有股浓的酸味。”

    严三一想,对哦,早上钱不多,没去猪老六那边买新鲜的牛肉,为了省些钱,特意去附近买了已经过夜但是非常便宜的牛肉,虽然上面飞着一大堆苍蝇蚊虫,价格总归自己能接受,白菜价而已就给收购回来了。

    提过酒壶,严三准备给秦木倒点酒,秦木摇头表示自己不喝酒,严三欣喜,酒也只买了半壶,剩下半壶特意兑过水,不然酒价现在自己也不太承受得起。从屋内取出一个已经被烟熏得发黑的水壶,给秦木满上杯白水。

    看来炒牛肉也不能吃了,仅剩下炒黑豆了,秦木抱着不大的兴趣吃下炒黑豆。

    “味道不错,严三你炒的黑豆挺好吃的,我第一次知道黑豆也能炒的,挺合口的。”秦木对唯一的最后一道菜表示满意,总算还能入胃。

    严三马上解释道:“清木,你真爱说笑,这可不是黑豆,这是炒花生。”

    嘴里半嚼着的在秦木也戛然而止,黑成这样,完全认不出来是花生呀,换作是谁都以为是黑豆,这严三的厨艺真够牛逼闪闪的。

    秦木往杯里倒满水,大口喝进一杯,现在回想起来表面那层烧得乌黑,多少有些苦涩。“严三,菜也吃了,该谈谈买卖的事情了吧。”对于严三的菜,秦木实在没有胃口再吃下去,转个话题,或许对双方都好。

    “小田君那边已经说了,狙击枪是很厉害的武器,难以弄到。”说到这里,严三便不再说下去。

    秦木有些着急,问道:“饭前你不是说差不多,现在怎么又弄不到了呢?”

    “是难以弄到,不过小田君还是有办法弄的,只不过价格有些高。狙击枪和普通枪不一样嘛,秦兄应该可以理解吧。”对于谈判,严三还是懂得哪里应该抬高价值,哪里应该激起买家的兴趣。

    “说吧,要多少钱,只要有枪在,多少钱我都会尽量满足,但不能太夸张,要什么金山银山我可弄不来。”

    尝下已经有点变质发酸的炒牛肉,味道还是可以,但吃吃炒花生,也是蛮香的。严三放下筷子,自信道:“价钱好说,看在清兄和我有缘的份上,原本小田君说要两根小黄鱼,我特意拒绝,最后谈到只要一根小黄鱼。”

    秦木啪地拍到石桌上,整个石桌晃动起来,严三吓得筷子掉在桌上,颤抖着看看秦木有些不知如何形容的面色。

    “严三,你干嘛不早说,我来时便看到街道上有人卖小黄鱼,早知道直接买回来了。别说一条,就算一百条,我也给你买。”秦木想到,这笔买卖真是卖了人情给他,只算他一条小黄鱼。

    听到秦木的话,严三整个人都垮下去,秦木站起身便要出门。

    “你去哪?给我回来!”严三叫道。

    “给你买小黄鱼呀!”秦木现在迫不及待赶快成交,拿到狙击枪。

    他叹口气,有点不耐烦地解释道:“清兄,你真不知道小黄鱼是什么吗?就是黄金呀,我们都俗称小黄鱼。”

    秦木坐回位置,心想,不对呀,历史老师好像没有教过他,小黄鱼就是黄金的俗称呀。

    “怎么要那么贵,黄金这东西可稀罕,又值钱,我哪有那么多。”秦木回过神,发现原来一把狙击枪要那么贵,真是天价。话说回来,确实狙击枪是很稀罕的玩意。

    作为半个商人和老于世故的严三,开始夸张地形容早上和小田君之间的谈话,三言两语便把狙击枪的重要性和弄来狙击枪的过程形容的无比的困难。

    道上有道上的行规,交易有交易的原则,一分钱一分货,危险大自然价格不菲。

    一阵口水四溅的解说之后,秦木也只得按照交易的价格来,毕竟一把狙击枪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现在只剩下钱的问题。

    “这黄金多贵呀,严三,我上哪去弄那么多钱。要是几十个,上百个大洋,我还是拿得出手,现在这天价,我怕是有些棘手。”秦木对着一堆难吃的饭菜嘀咕着,都是钱惹的祸。

    严三故作为难地说:“清兄可不知,世道艰难,我也深有体会,我俩同是苦命人。那兄弟我也帮你,告知你一条挣钱的财路,可否?”

    这样的建议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事,秦木抬起头,探过脑袋问:“什么事?能搞到钱的事,只要不欺负百姓,我肯定做,说来听听。”

    “不过清兄可得答应,事成之后,分我一些酬金如何?”严三不放过一丝挣钱机会。

    “行,只要能挣大钱,分你一点不碍事,再说你提供的消息,多少都得给点。”秦木爽快说道。

    “跟你说,镇上伪军的头领,就是傅兴起,他的二姨太回娘家时,被山里的土匪绑架咯。听说怀有身孕,可是他的伪军哪里打得过土匪,都是怕死的人。原本打算让日本帮忙,可是想到日军出手的话,绝对不会顾及他二姨太,到时打死可不好。”

    “然后呢?”

    “所以傅兴起就暗地里要征些勇士,一起去打土匪,酬劳相当的高,听说有黄金价,只为换得他的二姨太平安归来。我看清兄的箭术和身法不错,要不去试试。”说着严三挑个眉,秦木陷入沉思中。

    一会,秦木便说:“严三,你不是不在家里谈生意,怎么请我在家里谈咯?”

    “这不信任你,觉得有你在,安全。”

    “行,这笔买卖我干,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秦木说完,严三合不拢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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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特种狙神介绍:
【中国梦征文参赛作品】
现代特种狙击手意外穿越回到抗战时期,凭借超乎常人难以想象的枪法,一越成为轰动一时的狙神。
杀日军,毫不在话下,潜入日军总部,暗杀重要军官,乔装打扮,揪出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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