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平行志愿
余老师一路小跑到办公楼，他现在只想赶快确定雅辞所说的小说里的内容。
已经是六月中旬了，赤乌市一天比一天热，余老师才从教学楼里出来，不一会儿，就已经满头大汗。
“哟，余华！干嘛去啊？这么急？”
余老师丝毫没有理会他人的话，也顾不得敲门之类的礼仪，径直跑进了朱洁老师的办公室。
“不是这本！也不是这本！”余华很是轻车熟路地拉开朱洁老师放学生小说的柜子，一本小说一本小说的翻着。
“是这本！”余华找到雅辞的那本小说，一页页的翻看着，仿佛这些事就发生在昨天。
余华看到后面，有些口干舌燥，衬衫早已被汗湿。
“作者——佚名！”看着小说的封面，余华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到底是谁？是谁？”余华自言自语，心乱如麻。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把小说装进文件袋里，并且写了一张便条放在朱洁老师的桌子上。
“余老师你回来了啊！怎么样？”雅辞兴奋地问道。
“啊，是这样，我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那本小说。你是在哪里买的，老师可以再买一本给你！”余华把文件袋放在办公桌上，看着雅辞，心里有些慌乱。
“啊，这个，不用的。其实这本书是我在路上捡的了，我也不知道哪里有卖的。”雅辞说着，心里有些小失落。
“哦，是这样啊！”余华回到座位上盯着眼前的文件袋，有些不知所措。
“那，老师这里有一本全英文的《了不起的盖茨比》，我觉得不错，给你吧！”余华打开抽屉，拿出一本精装版的小说。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雅辞有些受宠若惊，“其实我那本小说也是捡的啦，而且还挺破的，我不能拿老师的书。”
“没事的，你拿着吧！”余华笑了笑，心里松了口气。
“对啦，书的事不要和别人说，毕竟尖子班的学生上课看小说被老师发现，说出去不太好听。”余华把《了不起的盖茨比》递给雅辞，小声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老师！”雅辞拿着书，向余华道了谢，连忙回到教室，收拾好书包骑车回家。
余华现在阳台上，看着雅辞的背影渐行渐远，良久不发一言。
“听说可以查成绩了！”老爸坐到雅辞旁边，一脸期待。
“是啊，我想等会儿再查！”雅辞开了电视机，她现在还没准备好看成绩。
“等什么，现在就看啊！”老爸一个劲儿的催促着。
“哦！”雅辞有些不耐烦，回到房间，拿出手机。
这个手机是在高考考完后，老妈给买的，雅辞还不是很会用。
过了好一会儿，雅辞从房间走出来。
“查个成绩还跑房间去，还去了这么久！”老爸等的有些急了，把抗战片的声音调小，“考的怎么样？”
“还行吧，和平常测验成绩差不多！”雅辞长舒一口气。
“我和你妈呢，想你去学医或者当老师！”老爸抽了口烟，吐着烟圈，缓缓地说道。
“我不想做老师！”雅辞脱口而出，从小学到初中、高中，每次开家长会，她都胆战心惊。
慢慢地，雅辞便对老师这个职业敬而远之，又或是总有老人们一遍遍地说当老师好，这引起了雅辞的反感。
“那就学医吧！”老爸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我想学生物！”雅辞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她不想也不能和爸妈对着干。
“哎，小何，好久不见，加个qq呗！”明鉴看到一旁的雅辞，有些喜出望外。
遇到明鉴，雅辞也有些吃惊，她是被别的同学带来听填志愿的讲座的，本来还有些不情愿，现在倒开心多了。
“等下你准备去哪里？”明鉴有些无聊，挤到雅辞身边问道。
“回家啊，还能去哪！”雅辞笑了笑。
这还是明鉴第一次看到雅辞穿裙子，上学的时候一直都穿校服，明鉴有些小意外。
“你看什么？”靠的这么近，雅辞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就是第一次看你不穿校服，挺好的！”明鉴上下打量着雅辞，认识了这么久，第一次这么紧张。
“看什么看，少见多怪！”雅辞小声嘟囔着。
自从有了手机，雅辞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有空就在qq上和同学各种聊。
正好要办升学宴，雅辞借着这个由头，恨不得一天24个小时都挂在qq上。
“8月16日有空吗？[微笑脸]”雅辞发了条qq消息给明鉴。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雅辞时不时打开手机，查看同学们的回复。
“唉！他怎么还不回呢？”雅辞在床上来回翻滚，之前还想着暑假不能放松，要学习、要追求进步，现在很明显都成了泡影。
“有空！当然有空了！[调皮]”明鉴发了条qq消息过来。
“[撒花][撒花][撒花]”雅辞秒回。
办升学宴这天，雅辞在酒店门口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着。
“嘿！”明鉴从后面拍了拍雅辞。
“呀，你没走丢啊，真好，这里有些不好找呢！”雅辞笑眯眯的。
“是有点迷，我绕了好几圈才找到的！”明鉴出了不少汗，看起来油头满面。
“我们先上楼吧！外面好热啊！”雅辞提醒道。
雅辞本来皮肤就白，现在又穿着一件黄色的小裙子，看起来格外美丽动人。
明鉴走在后面，拿出手机，偷偷拍了雅辞的背影，心里美滋滋的。
“你等下可以和同学们出去玩啊！”老妈在雅辞耳边小声说道。
“嗯！”雅辞点了点头，不过从小到大雅辞都没怎么出去找同学玩过，现在老妈这么一说，她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你妈妈刚才和你说什么啊？”雅辞坐在同学们那一桌，明鉴又正好坐在雅辞旁边，好奇地八卦着。
“没什么啦，就是叫我等下带同学们出去玩！”雅辞瘪了瘪嘴，心里有些毛毛的。
“不如这样，等下我带你去我家玩！”明鉴有些小激动。
“啊？不好吧！”
“不要紧的！”
“我记得你一直住校的？你家离这里不近吧！”
“但其实也没有那么远了！而且刚好我爸妈、老弟又都不在！”明鉴怂恿着，本来就胖乎乎的，现在出了汗，显得更加油腻了。
“嗯，好吧！”雅辞笑了笑，虽说自己的确不擅长拒绝，但其实心里也确实期待不已。
第十八章 促膝长谈
八月的午后，烈日当空。
仅仅是在外面走了一圈，雅辞便已经满头大汗。
“对了，我们现在是去坐公交车吗？”雅辞擦了擦汗，大口喘气。
“是啊！”明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
“还有多久啊！”雅辞坐上公交，看着窗外的景色，小声嘀咕。
“快了，不过等下要换一辆车！”明鉴越来越紧张，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那你早上一定起的很早吧！”
“还好了，都正常作息了！”明鉴傻傻的笑着。
“……”
“来，随便坐！”明鉴一回到家，如鱼得水。
雅辞有些小激动，四处张望。
“小何，来这里坐，我把空调打开，好热啊！”
“嗯嗯！”
“给！西瓜！”明鉴说着，盘腿坐在雅辞身旁。
“对了，你要去哪里上学啊！”明鉴把电视打开，声音调到最小。
“伍德！伍德医科大学！”雅辞擦了擦嘴，声音里没有一丝期待与憧憬。
“怎么了，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开心呢！不想学医吗？”
“没那么想，但现在也不讨厌，就是感觉怪怪的。”
“怎么感觉怪怪的啊！学的什么专业？”明鉴有些好奇，自从高考完了就几乎和雅辞失去了联系，好久没有这样面对面聊天了，心里有些小失落。
“护理！”雅辞小声念叨。
“护理？干嘛的啊！”
“好像是护士吧！”雅辞噘了噘嘴，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记得医科大学分数线都挺高吧！小何你考多少啊！”明鉴有些不明所以。
“比一本分数线多四十多分吧好像！”雅辞托腮，一脸呆滞。
“嗯，那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一脸不高兴呢？”
“也没有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难形容。我爸妈总说这个专业好找工作，”雅辞有些茫然，“但是我记得我哥当初选专业时就没看就业，去学了他特别特别想学的专业，然后我爸妈也很支持。”
“啊，小何的爸妈是更喜欢男孩儿吗？”明鉴问的很小声。
“也许吧！你爸妈不是嘛？”雅辞瞥了明鉴一眼。
“不是啊！他们不关心我，主要是觉得我不需要关心，即使受了伤，不一会儿就会好！”明鉴叹了口气，“而且我慢慢觉得有些东西得到的太容易，就会不那么珍惜了。”
“所以，现在，连你自己也慢慢开始不在乎自己的健康了吗？”雅辞觉得明鉴有些自暴自弃，他想得到别人的关心，可是自己却已经不会关心自己了。
“你怎么这么说！”明鉴低着头，心里有些难过。
“小何，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是我长这么大，是家里人先都不关心我，慢慢的我才也开始不关心自己的。然后因为我自己都不在乎自己，别人便也更不会关心我！如此恶性循环着！才不是单纯的说，要想别人关心自己，首先自己不能自轻自贱呢！”
雅辞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
“那你从来也没有和别的同学说过吗？或许我想不止你一个人有这个能力哦！”雅辞率先打破了宁静，欲言又止。
“我不太敢和别人说，因为我怕他们对我有想法，或者让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
“没准真的也有人拥有和你一样的能力，只是现在你不知道而已。还是别想太多，坦然接受吧！”雅辞直直的盯着明鉴的双眼，可是成效并不显著。
“雅辞真是不会把烦恼的事儿放在心上总念叨着呢！”明鉴苦笑着。
“没有啊，只是不喜欢说出来而已！”
“可是我真的只想过普通的生活。”明鉴边说边削起了苹果。
“哈哈哈，就像旅游一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可我觉得你这样也很好啊，有一个执念，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也总是问自己，却还是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啊——”明鉴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啊，削到手了，没事儿没事儿，吹一吹就好了！”雅辞模仿小时候奶奶哄她的场景，完全把明鉴立马就会恢复的事抛在脑后了。
“我不要紧！”看着雅辞一脸投入，明鉴心里有些开心，伤口不一会儿便好了。
“或许以后明鉴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能力了！但在那之前，你要先好好照顾自己，每一天都做好失去这项能力的准备哦！”
“你说的对，我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呢！”明鉴看着雅辞，觉得自己好幸运啊。
“对啦！那本小说朱老师给你了没？”明鉴突然想起这回事，话锋一转。
“没有，我去的时候朱老师不在，余老师说没找到，就给了我一本全英文的小说做补偿！”
“哇，好有心啊！那你还记得小说叫什么名字不？我们在手机上搜一搜？”明鉴掏出手机，雅辞还有些不明所以。
“啊？我不记得呢，我想了好久只知道小说的作者叫佚名，我觉得这个作者还挺厉害的，写了不少文章呢！”
雅辞正一本正经的说着，明鉴忽的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不是了，佚名不是指一个作者的名字了！”
“……”
“就要离开赤乌市了，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叔叔阿姨也同意？”明鉴化身豌豆射手，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同意啊！他们没有特别的理由不会说什么的！”雅辞吃了不少西瓜，肚子有些胀，“其实我从小到大爸爸妈妈也不怎么关心我，可我不像你，就是一个正常的小孩，但爸爸妈妈也不是很关心。”
雅辞说着，心里却已经没有一丝波澜，“而且我觉得有的东西在该得到的时候没有得到的话，后来就算得到了，也不那么在乎了！”
“怎么感觉和你同病相怜呢！”明鉴有些后悔就这样掀起雅辞的伤心事。
雅辞低头不语，只是笑了笑。
“现在不早了，我要准备回去了呢！”雅辞抬头看了看时间。
“嗯，那我送你！”
“哦，对啦！明鉴我想和你说一件事，”雅辞突然神秘兮兮的。
“什么事儿啊！”明鉴收拾好垃圾，准备送雅辞出门。
“嗯，我不是安慰你啊，我就是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我觉得赫青山可能也有你的这种能力！”
“什么，不会吧？”明鉴有些不敢相信，瞪大了双眼。
“而且还有，我觉得余老师肯定知道些什么……”
“余老师？”明鉴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就是一种感觉了！我觉得在踢球的时候你和赫青山还有余老师特别像，感觉就像知道自己一定会没事儿样的，踢起来可狠了！你都没发现吗？在不知不觉中，你已经习惯性忽视生活中很多危险的事了，因为你知道那些都伤害不到你！但是我还是想说，你得收敛一点啊！”
“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明鉴开始想入非非。
“我啊是觉得，上大学后，离开家，可以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你可要好好珍惜、好好把握哦！”
“嗯嗯，我送你回家，还要继续努力哦！”两人相视一笑，日落西山。
第十九章 背井离乡（一）
不知不觉到了坐火车去伍德的日子，雅辞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小期待。自己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出远门呢。
老妈给雅辞买了一个很大很实用的拉杆箱，不靠谱的老爸也勉强买到了火车票——30多个小时的硬座。
“现在要开启人生的新篇章了！”雅辞心里想着，背着书包，拿着零食和拉杆箱坐上车。
天还没亮，凌晨三点半的赤乌，真是别有一番风景。
雅辞第一次坐火车有些兴奋，同时上站的人都累的不行了，她还一个劲儿的朝窗外张望着。
“也不知道学校到底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上学住校是什么感觉，但是终于出远门了！”雅辞看着窗外发呆。
“到伍德站了——”
“别急别急，都能下！”列车员扯着嗓子喊道。
这一节车厢几乎都是学生和家长，一靠站便人头攒动，挤的不行。
“等下出了火车站看有没有校车来接！”老爸抖了个机灵。
“应该有吧，入学指南上有写哦！”雅辞拎着大包小包，四处张望。
费劲一番周折，终于到了学校。
“还可以哦！”老爸在学校门口、四周疯狂地拍照。
看着红砖绿瓦、古色古香的学校，雅辞越发期待自己的大学生活了。
“你晚上就住在宿舍喽，我和你舍友家长一起出去玩一玩啊！”老爸在帮雅辞买了些生活用品后，就不见了踪影。
雅辞和舍友打了个招呼，颤颤巍巍的上了床，把自己的新手机号发给明鉴等人。
雅辞一直很期待睡在上铺，但刚才才发现自己还是怂的不行。
老爸在外面玩的风生水起，雅辞在学校军训的体无完肤。
这段日子雅辞疯狂输出，各种拍照发说说，后来回想起来，她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乡下人进城啊！
自从上了大学，也不知怎么的，和高中同学的联系慢慢变少。
“明鉴可能也开始交新朋友了吧！”雅辞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的。
这段新生期，各种学生会的竞选还有社团活动，让雅辞应接不暇。她也没有多少心思找明鉴聊天，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怀念以前高三晚自习的时候，两个人在操场上跑步、在课后谈心的日子。
“不知道明鉴到了新的学校，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被自己的体质困扰！”
雅辞想着想着就眯着了。
“叮叮当，叮叮当——”
手机响了好久，雅辞才从睡梦中醒来。
“是谁啊！”雅辞有点起床气，好好的黄粱美梦，就这样被吵醒了，下次睡觉要静音。
雅辞看了看手机，是明鉴打来的电话。
接了电话，忙下床到走廊，天已经黑了，但雅辞还没吃晚饭呢。
“喂，是小何同学吗？刚才在做什么啊！这么久才接电话！”
明鉴急切又兴奋地声音都要溢出屏幕了！
“刚睡没多久，就被你这电话给吵醒了！”雅辞伸了个懒腰，声音也软软的。
“这样啊！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气别生气！之前来学校，我有好多事要忙，还有军训，一直没来得及联系你，你现在怎么样啊？”
“就这样呗！我觉得还挺好的！”雅辞背靠着墙壁，打了个哈欠。
“那有什么不习惯吗？还有你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吗？我有空去找你玩啊！”
“我属橡皮泥的，适应能力可强了！还有好玩的我也不太清楚，现在还没探索呢！我倒是觉得我老爸走之前玩的倒挺多，可惜他也没告诉我都去哪里了，只能我自己先慢慢探索喽！”雅辞聊着聊着清醒了过来，脑袋也不那么昏昏沉沉的啦。
“对啦！你打电话给我肯定是有什么事吧！”雅辞小机灵一把。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明鉴有些心虚。
“快说，什么事，再不说我就挂电话喽！”雅辞故意提高音量想吓一吓明鉴。
这招果然好使！
“诶，别，我是想和你说点事儿了！”
“什么事儿啊！不会是你不习惯学校那边想和我抱怨吧！对不起，不听不听我不听！”雅辞开始逗起了明鉴。
“是这样，我才知道我和赫青山在一个学校诶！”明鉴说的神秘兮兮的，好像有什么见不得光似的。
“那不挺好的吗？我酸了，怎么办？你要负责！”雅辞调皮的回道。
“是挺好啊！然后坐车的时候他爸爸给我们买了软卧，我们就在一起呆了10多个小时，聊了好久，我就……”
还没等明鉴说完，雅辞便打断道：“软卧！对不起，我又酸了，你可以不要说这些，说重点好不！”
“啊，好，那重点是我和他坦白了！”明鉴一时思路被雅辞打断，有些语无伦次。
“坦白什么，你难道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雅辞说着，开启了八卦模式。
“不是了，你忘了上次来我家和我说的话了吗？你说赫青山可能也和我一样，也可能有……”
还不等明鉴说完，雅辞便猜到了结局，又打断道：“你不会直接问他了吧？这肯定不行啊！你要委婉一些，不然这么突兀的问人家会觉得很奇怪诶！然后人家就会觉得你是不是也有这种能力！”
雅辞突然严肃起来。
“不是了，我是直接和赫青山说，我自从小时候那场车祸后，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恢复的很快。没有你那样啦！”明鉴说着，心里笑出了声。
“啊？这么直白吗？那可能我是个戏精吧！”雅辞有些脸红，“那你还真是大胆诶，万一他没有这种能力呢，你不怕他给你说出去吗？”
“我不怕，我想了很多，而且我相信你的直觉！”明鉴肯定的说道。
“那，他怎么说啊？”雅辞有些怕怕的，如果是她有这种能力，她估计会以——我有个朋友，他……这种开头说。
“他听完我的话之后，挺震惊的，但马上也就缓过来了。他和我说其实从那次车祸后，他也有这个能力了！我还问他，有没有被困扰，结果那家伙心里还美滋滋的！我还有点羡慕他！”
“我也羡慕他，好有钱哦，软卧耶！”雅辞又皮了一下。
“哎呀，以后你来找我玩，我给你买软卧还包吃包住好不！”明鉴哄道。
“再说吧，看本小姐心情！那后来呢？”
“后来啊……”
雅辞愣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有些奇怪。再一看手机，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第二十章 背井离乡（二）
雅辞忙回到宿舍给手机充电，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和明鉴联系上。
“刚才怎么了？突然就挂断了！[问号脸][问号脸]”明鉴发来一条qq消息。
“手机没电关机了[捂脸哭][捂脸哭]”
“那要不你先给手机充个电，我们晚上再聊？”
“嗯嗯，也行！我晚饭还没吃呢！都快饿瘪了[笑哭][笑哭]”
“你啊！快去吧！”
“……”
雅辞在去食堂的路上满脑子都是明鉴的事。
“他真是不得了，要是我才不和别人说呢！”雅辞心想，“但是这又是为什么呢？他们两个居然都是一场车祸后获得这个能力的，怎么听着都像有点阴谋论的感觉！”
雅辞开始饿着的时候还没想太多，一吃饱躺在床上，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难道说这不是一次意外，而是一场蓄意制造的车祸，是故意设计让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同时获得这个能力的！然后？然后为什么呢？”雅辞转了转身，又连忙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肯定是……哎呀，也不可能了，要是真有这种好事，不想着自己的亲人，拿外人做什么实验啊！”雅辞抓耳挠腮，实在是想不通。
“你在上面发什么巅啊！”躺在下铺的林君说道。
“啊？我动作幅度有那么大吗？不好意思啊！”
“算了！算了！‘别人的动机’这种东西太主观了，猜不透的。不过，这样说开也好，以后明鉴就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异类了！”雅辞双手交叉枕在脑袋下，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
“哎呀，都快10点了，赶紧收拾收拾！再过一小时就要熄灯了！”雅辞又在床上作妖了。
“在干嘛呢？忙吗？”
雅辞才刷牙洗脸完准备爬上床，手机的提示音就响起来了！
“刚上床，今天星期五，明早可以睡个懒觉！真好！[开心][开心]”
“那我继续和你说刚才没说完的话！”明鉴有些急不可耐，迅速进入主题。
“嗯嗯，后来你们两怎么样了？[问号脸][问号脸]”雅辞转身面向墙壁。
“后来我先是问赫青山他家里人知道吗？结果你猜怎么着？”
“家里人应该知道吧！[疑问][疑问]”
“不是，他家里人不知道，因为他们家很注意保健和体检之类的，都很少生病！”
“哇，感觉好爽啊！[羡慕脸][羡慕脸]”
“不过也因此他过了好几年才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的！因为家里条件实在太好嘛，所以一直没想到是自己的能力让病好的那么快！”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和家里吵架自残？[奸笑][奸笑]”雅辞来到了陌生的环境里后，无拘无束，调皮了不止一点点。
“乱说！是余华老师啦！”明鉴看着屏幕笑了起来，他明显感觉到雅辞自从离开家，去了新的城市后，整个人放松多了。
“余老师？和他有什么关系啊[震惊脸][震惊脸]”雅辞不是很懂明鉴的意思。
“是初中的时候，赫青山他英语成绩实在太差，然后他爸爸找了个英语老师来辅导他，找的人正好就是余华老师！”
“哦！这样啊，那后来肯定发生什么流血事件了吧！[流汗][流汗]”雅辞对着屏幕，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
“是啊！赫青山和我说那是初二的时候，他放学后直接去余华家上课，结果突然有人闯进门来。”
“是小偷吗？”雅辞有些不敢相信。
“赫青山说应该不是小偷，那些人气势汹汹的，好像是来找什么东西样的！”
“那后来怎么样了吗？”即使知道赫青山肯定没事，但雅辞心里还是揪着心，就像看柯南剧场版一样，即使知道最后主角肯定没事，但是一到危急关头，还是被剧情牵着走。
“赫青山说那些人一直叫余华老师把什么红色池水交出来，不然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还说了好多他听不懂的话！但更要命的是他们最后还动起手来了！”明鉴发了好长一段文字，没有一个表情包，让雅辞觉得好严肃、好可怕。
“那最后有人受伤了吗？报警了没？”
“这就是关键：没报警[捂脸笑][捂脸笑]”
“为什么啊？[黑人问号脸][黑人问号脸]”
“因为到最后好像也没怎么样[震惊][震惊]”
“什么鬼？？？”雅辞嫌找合适的表情有些麻烦。
“本来是那些人围着余华老师，碰巧赫青山从房间走出来，就被那伙人抓了。那些人威胁余老师说不把红色池水交出来，就对赫青山动手，他们好像误以为赫青山是余老师的儿子了！”
“那再后来呢？”
“再后来[捂脸][捂脸]，余老师说赫青山是他补习的学生，这样根本威胁不到他，反而会给他们自己惹麻烦。而且还特意补充说赫青山就是个普通的孩子。”
“啥？啥？啥？怎么我听起来好像有点什么猫腻！！！”
“更那个的是，那些人不信，在赫青山胳膊上划了一刀[捂脸][捂脸]结果赫青山就晕过去了[捂脸][捂脸]”
“什么？不是说他和你一样恢复的很快吗？怎么还晕过去了？”
“因为他晕血[笑哭][笑哭]”
“所以……”
“所以后来的事他就不知道了，当他醒过来的时候，胳膊上的伤被余老师包扎好了。余老师还特意叫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说他是欠了那些人的钱！”
“真的假的啊？”
“谁知道呢！可逗了！赫青山当时还和余老师说：‘我爸爸有钱，你可以和我爸爸借，那些人也太坏了’之类的，我都笑死了！”
“哎呀，这倒是没想到[笑哭][笑哭]”
“然后赫青山就没和别人提起过这件事，不过他一出余老师家门，就想偷偷看看自己的伤口，然后编个借口应付爸妈的，结果没想到伤口不见了！”
“什么？”
“他说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是余老师给他用了什么特别的药，但是又一直不敢问。后来他自己去玩花样滑冰的时候，不小心摔骨折了，本来疼的要死，但突然就好了，去医院检查也说没事！然后慢慢地他就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我和他说我也有这个能力的时候，他就坚定的认为他其实是在车祸后就有了这个能力的，但那么晚才发现，还怪我不告诉他[笑哭][笑哭]”
“天哪！这怎么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无奈][无奈]不过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余老师怪怪的呢？”
“有吗？我觉得他挺不错的啊！长得又帅，气质又好，头发还多[笑哭][笑哭]”
“你说什么呢[笑哭]不过这也挺好，以后你就可以和赫青山交流交流，就在不是你一个人了[期待][期待]”
“是吗！可我早就觉得我不是一个人了啊[脸红][脸红]”
“算了，不和你哔哔了，熄灯了，我要睡觉！！！”
“那好吧！小何，晚安喽！”
“嗯嗯，晚安！”
第二十一章 永无止境
新学期都开始一个月了，余华还是没缓过来。
过去那些年，他从来不会把工作带回家，而这两三个月里，却一直有意无意的把工作都留回家来完成。
如果不这样，余华自己心里清楚，他就想翻看那本小说——《永无止境》！
“该死！手怎么这么欠呢！”余华深呼吸又拿起了那本小说。
家里空荡荡的，这么多年来，他都选择一个人独居，反正也不会有人催他结婚，这也省了不少事。
“……”
“阿威……”董舒走进县衙内一间破旧的小屋子里。
屋里不是很亮，窗户边也积攒了不少灰尘，看来是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人都死了！你们还来假惺惺的干什么！”小武用力推了一把董舒。
董舒看着一旁嚎啕大哭的阿威，怔怔地，往后退了几步，什么都没说，连忙退了出去。
红色池水能让伤口快速恢复这件事在县衙内部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但现在大家伤的重，又有那林捕头守在那里，也没有人敢动什么歪心思。
阿威擦了擦眼泪，转身走到窗户边，看着门外。
因为贾大人有说那些起不了身、估计不等取回三色池水就升仙的人暂且不管，所以不少受伤比较重的人也依然强撑着来到这边，以证明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此刻董砷正在统计受伤的人，准备等下去三色池那里取红色池水。
看着窗外那一张张期待的脸，阿威怒火中烧。
“啊！”阿威拿起刀子往自己肚子上捅了一刀。
“你这是干什么？”小武正说着，阿威拔出刀打算继续伤害自己。
“你到底要干什么？”小武一把拍落阿威手里的刀，连忙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包扎阿威的伤口。
小武的手上本来就沾有阿珂的血，都凝固了，现在又染上了鲜血。
董家村捕快的衣服是黑色的，只有腰间、袖口处绑着红色的绳子。因此，流了再多的血也看不出来。
“这是他们欠阿珂的，我得要回来！”因为剧烈的疼痛，阿威的声音也时断时续。
“扶我一把，我想出去！”阿威此刻脸色有些惨白，说话声也很虚弱。
“慢点，你慢点！你这是何苦呢！”小武把阿威的胳膊架在肩膀上，一手搂着他的腰，一点一点的朝门外挪动。
“还有他！还有他！董舒董砷你们先别走！”小武大声喊道。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小武这边。
“阿威怎么了？”董舒快步走到小武面前，看着冒着虚汗的阿威。
“其实他从三色池那边回来的时候就受了伤，但因为想先给阿珂争取一下，怕贾大人不同意，就一直没说。求求你们了，把他也算上吧，阿珂都已经死了，他们家还指望着他呢！”小武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好！阿威你撑住，我们马上就回来救你！”董舒拍了拍阿威，带着董家村的人火速离开了县衙。
太阳快落山了，但县衙里的勾心斗角才刚刚开始。
“阿威！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能装啊！”洪涛戏谑道。
“放你娘的狗屁！我看你才是装的吧！”小武扶着阿威靠在柱子旁，破口大骂。
“你发什么火嘛？”洪涛搭着小武的肩膀，“我们又不会说出去，更何况大家鱼死网破的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好处！”
“你什么意思你！”小武甩开洪涛的手，坐在阿威旁边，心里愤愤不平，“这些狗东西吃人不吐骨头，凭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红色池水，阿珂人那么好却不行！”
“阿珂怎么会说不疼呢！我觉得还挺疼的！”阿威脸色发白，小武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听到他的话。
“真是傻子！”洪涛看了看衣服上的血迹和窟窿，“死了那么多人，就不知道从他们身上扒几件衣服下来嘛，又看不出来！”
“……”
“董舒你们怎么来了！”阿部迎了上去，特意对和美笑了笑。
“我们是奉巡抚大人和贾大人的命令来取一些红色池水的，县衙里好多兄弟都快不行了！”董舒气喘吁吁，一时还没缓过来。
“真的是这样吗？董谦你说？”林捕头半信半疑。
“董舒说的没错，有巡抚大人的手令，还有统计的受伤人员名单。”迟震特意叫董谦跟着来。
不得不说这的确省了不少麻烦，毕竟董谦已经喝过红色池水，要是没有大人们的命令，没必要多此一举。这样不仅自己捞不着什么好处，还会让更多的人和他一样。
“嗯，一人一勺就行了啊！”
林捕头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到底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天知道多取了多少。
“快点回县衙，别耽误了救人！”林捕头依然不苟言笑，一个劲儿的催促着。
“阿部哥哥，你没事真好！”和美跑到阿部面前，感觉整个人都在发光。
“天都快黑了，你也赶快回去！我觉得董家村不久就有大事要发生了，你啊，要小心些，好好照顾自己啊！”阿部柔声提醒着。
“嗯！你也不可以得意哦！虽然受伤了好的快，但是也不能就此傻傻的什么事都冲上去！你又不是不会疼！”和美低着头，有些害羞。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在不回去，你爹就要盯死我了！”阿部看了董远一眼。
和美回头看了看董远，笑着跑开了。
“……”
自从出现了三色池，族长、董远等人这几天都提心吊胆的，现下更是不能安生了。
“估计朝廷不会坐视不理的，我们董家村日后估计就成了那‘兵家必争之地’了！”董远说着呵呵一笑，但是心情着实复杂。
“他们争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我们只要不争不抢，还能把我们扯进去吗？”和美跟在后面，小声嘀咕着。
“你啊！还真是个孩子！”族长笑了笑，又严肃了起来。
“这红色池水看起来是个好东西不假，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了它反而情况会变得更糟糕！”族长语重心长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今天在大堂上，巡抚大人的反应不就很明显了么！”董舒瘪了瘪嘴。
这一行人渐行渐远，各自回到村东头的住处里。
夜幕降临，董家村又恢复了宁静。
第二十二章 议论纷纷
月初升，夜空繁星点点，一闪一闪的，明天一定是个晴天。
阿威仍然靠在柱子上，仰着头痴痴地看着天空。
其他人有的受了重伤，抗不住晚上的丝丝凉意；有的人等的不耐烦进了屋。
小武好几次想让阿威进去躺着，他都死活不去，刚才已经有人把阿珂的尸首带出去草草处理了。
但阿威还是不敢进去，他怕，此刻的他更愿意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阿威心里想着：“今晚一定多了一颗星星，但又到底是那一颗呢！”
“……”
“快点！快跟上！”董谦带着红色池水，一行人一路小跑回来。
县衙里烛光点点，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只隐约看到角落有一个人影。
“阿威啊！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啊？”董谦走上前询问。
“你们没回来，我不好意思进屋里躺着！”阿威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小武心里知道，他就是不想进去。
“你可真倔！这样又是何苦呢！快把这个喝了吧！”董谦倒出一杯红色池水给阿威。
“真是麻烦你了！为了我们这些人大老远的跑一趟！”阿威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你们快去把这些红色池水分下去！”董谦示意众人赶紧动起身来，现在外面已经有一丝丝凉意。
“瞧你这话说的，在其位谋其政，大人也有自己的考虑，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董谦蹲坐在阿威旁边，呆呆地看着他。
阿威的伤口愈合的很快，他自己还摸了摸，但心里依然很不是滋味。
“这红色池水还真是神奇，这样的好东西谁不想要呢，居然真的特地给我们这些下流胚子喝这么名贵的东西！”阿威笑了笑。
“小武你真的没事吗？看你脸上手上都是血的！”董谦不知道怎么接阿威的话，刻意转移话题。
“我没什么大事，自己能好！还是把东西留给需要的人吧！”三人并排而坐，话刚说出口，小武心里便有些不舒服，很明显有人没受伤也来占朝廷的便宜。
“你能这么想真是不错，要是每个人都能这么想，这件事就简单喽！”董谦叹了口气。
“谁知道呢！”阿威哼了一声，进了厢房。
小武正准备跟着进去，却被董谦拦了下来。
“这个你拿着，以后要是受了什么伤，也好给自己留个希望！”董谦递给小武一杯三色池水，示意他收下。
“这怎么行！我也不能白拿啊！”小武心里有道坎还是过不去。
“正如你说的，总有人混这个池水，与其让它落在那些败类手里，不如给更配得上它的人！”董谦把水杯小心翼翼的放进小武手里，“或者你就当是替阿珂兄弟收下吧！”
董谦拍了拍小武的肩膀，走开了。
县衙里刚才还传来一阵又一阵地欢声笑语，现在安静了不少。
毕竟巡抚大人之前就说过，董家村的人和董谦等人一道取了红色池水后便可以回去了，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也吵不起来。
更何况取水救治受伤的人后，这件事也瞒不住了，县衙里也必要留这么多人。
除此之外巡抚大人还写了四封信：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帝京，然后三封派人送给手下另外三个名捕，让他们快些带人来守住县衙和三色池。
“但这样一来，没过多久就会弄得举世皆知了啊！不知道朝廷会不会派兵把这里团团围住。”董谦回到厢房，心事重重但又有些期盼，他感觉自己就要时来运转了！
“……”
“阿威大哥，你看！”小武一边说着一边把红色池水装进一个小葫芦里。
“你从哪里弄来的？”阿威有些吃惊。
“董谦给的啊！意思是替阿珂收着，以后也许有用！”小武说着，把小葫芦装进贴身的兜里。
“哼，马后炮！他刚才在大堂上就不是这么说的！”阿威愤愤地。
“唉！这也没办法啊！本来我们和他也就非亲非故的，向着我们又没什么好处，顺着大人们的心意才是要紧的！”
“呸！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阿威俨然成了一个小愤青，但话锋一转，说话语调中又带着丝丝羞愧，“对了！你不会瞧不起我吧！和那些人一样，制造伤口骗三色池水。”
“这个嘛，”小武搬了个凳子坐在床下，“我很理解你了，而且也觉得真的很无奈了。那些真正需要的、努力争取的都死在了路上，而那些不费吹灰之力的，却坐享其成，怎么想心里都酸！”
“不过，我娘和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要是真有那种下三滥的人尽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还过得比你好，你可以羡慕但千万不要嫉妒，不然会毁了自己的。还有就是水至清则无鱼，也不能太死板了，要会变通嘛！”
看着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讲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阿威心里越发的不平衡，感觉因果报应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那小武你把那个收起来干嘛？怎么不喝？”阿威看着小武一系列神操作，有些不明所以。
“有没有是一回事，喝不喝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我现在还没准备好呢！”烛光下，小武突然显得成熟了不少。
“这还要准备啥？”阿威越来越懵。
“心态就会变啊！我觉得我要是喝了，我就会不那么珍惜自己，做事情也会变得鲁莽，生活中就会少了很多乐趣！”小武说的头头是道。
“会这样吗？”阿威小声嘀咕。
“我知道我会啊！”小武躺在床上，刚说完就睡着了，实在是太累了！
“……”
“哎！你看你看，真的没什么事！”洪涛兴奋地说道。
他刚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但不一会儿伤口就好了。
“真是个好东西哈！”众人纷纷附和道。
“老子还以为这次死定了呢！没想到这穷山僻壤的还有点盼头。”
“就是，就是，以后大家说话都硬气些！”
“我们这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听说巡抚大人已经报告上去了，以后要是有人想要估计就不是那么容易喽！”洪涛说着，一脸占了便宜的得意样。
“到底还是涛哥机灵，从死去的兄弟们身上换衣服，我们也好占了这便宜！”
“哎！这也要看时机嘛！谁让棒打出头鸟呢，要不是阿珂、阿威那两兄弟我们也捞不着油水！我们还得谢谢他们嘞！”洪涛阴阳怪气的，一脸狐笑。
董谦在窗外不经意间听到他们的话，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第二十三章 怒火中烧
夜已深，寒风阵阵。
董谦本想出来吹吹风冷静冷静，让自己回到现实里，不要一直沉浸在幻想自己鲤鱼跃龙门的喜悦中，却没想到听到了更现实的话。
“这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唉！真是又可恨又可怜哪！”董谦心里突然堵得慌，转身往回走，默默叹了口气。
“……”
“哎！这不是董谦吗？大老晚的不睡觉，在这晃悠啥呢！”阿部带着一队兄弟从后门进来，看到董谦一个人神情落寞。
“你们快去休息吧！今天都辛苦大家了！”阿部示意兄弟们快些进屋，留下自己和董谦单独谈话。
“出来给自己泼点冷水醒醒脑！”董谦话语里带着一丝怨气。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还是去你房里坐着说吧！我在外面吹了大半天，真有点冷！”阿部拉着董谦回房，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毕竟现在正是风口浪尖，聚在一起说七说八，实在是容易被误认为图谋不轨。
这也可能是和林逸臣待久了，被他搞得神经兮兮的。
果然能做巡抚大人心腹的就不是一般人啊，明明县衙里那些喝了红色池水的兄弟们来替班，还愣是不放心，睡也要睡在那里。
“你刚捡回一条命，说这丧气话干嘛？”阿部那些茶壶往嘴里灌，话说的也不利索。
“就是心里不舒服，白白便宜了一些人，让他们坐享渔翁之利！”董谦撑着脑袋，目光呆滞。
“唉，这就是你们读书人——清高！你这样一根筋还想混官场？”阿部又沏了一壶茶，今天守在水边不喝水，把自己馋的要死。
到底跟林逸臣还是不能比啊！那可真是个宝藏捕头，明明是个大男人，心思却无比细腻，当然还贼小气！
“今天你来取水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不少混子，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阿部灌了一肚子茶水，心满意足。
“道理我都懂，就是……”董谦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
“就是啥？就是啥？这不挺好的嘛！要真的就是我们三喝了，以后我们在县衙里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真糟心！”董谦看着蜡烛发呆。
“快别想这些了，巡抚大人还有贾大人头才大呢！”阿部笑呵呵的。
“对了，三色池那里怎么样？”董谦话锋一转。
“没怎么样啊！守在那里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不会动什么歪心思。而且还听说巡抚大人手下另外三个捕头也要来，用不着我们担心！”
“我总觉得还是多防着点好！”董谦小声嘀咕。
“想这么多干嘛？走一步看一步吧！”阿部在董谦房里走来走去，喝的一肚子水。
“哎呀，撑死我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吧！”阿部揉了揉肚子，喝的实在是太饱，有点勒，特意松了松。
“嗯，那我就不送你了！”董谦关好门后，熄了几盏灯。
“咦？这是什么？”董谦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蹲下来一看，发现是个紫色的小葫芦。
“这是什么？难道是……”董谦张大嘴，有些不敢置信。
“阿部那个小子居然藏私！但是为什么要藏紫色池水呢？”董谦躺在床上，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拿着紫色的小葫芦各种拨弄。
“算了，不想了，不想了，赶紧睡吧！”董谦把紫色池水放到里衣的口袋里，把蜡烛吹灭，躲在被窝里想些有的没的。
“……”
“喂！你们什么人，把县衙当成是什么地方了，就这样随便闯？”洪涛在县衙门口值午班，有些急躁。
“我们是巡抚大人手下的捕快，特意快马加鞭赶来的，看到这令牌了没有，一边儿去，别挡道！”李捕头等人话一说完，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直奔大堂。
“瞧把他给能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呸！”洪涛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
“属下见过大人！”李迟不敢耽误，马上带着兄弟们面见巡抚大人。
“哎呀！你们真的来的太及时了！”迟震心里突然有了底，激动的难以言表。
“等下孙聪和张侠带着兄弟们去三色池那边把逸臣替换下来，我会让阿部带你们去。李迟你就留一队兄弟守着县衙。”
“遵命！”
“……”
“阿部兄弟，我们还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你能给我们说说吗？”孙捕头和张捕头一路上问个不停，阿部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讲起，不过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这一下午怕是不会觉得无聊了。
“……”
“洪涛啊！你带着李捕头他们熟悉一下衙门里的环境。”贾清安排了一下，便和迟震进里屋商量其他的事儿了。
“是！李捕头跟我来吧！”洪涛上下打量着李迟，要是平常，他肯定觉得自己怎么也比不上巡抚大人身边的捕快。不过现在，他倒是觉得这些人也不过如此嘛！
“李捕头能成为巡抚大人手下的四大名捕之一，肯定是有不少过人之处吧！”洪涛带着李捕头等人在县衙里来回兜圈子，一句句试探着。
“我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好好干，我想贾大人总有一天也会提拔你的！”李迟第一次来董家村的县衙内，绕来绕去的有些迷糊。
“我总觉得在贾大人身边不得重用，不知道您那边缺不缺人手？”洪涛连掩饰都不想掩饰，直接开门见山。
董谦之前就看到洪涛带着一队人在门外晃了一圈又一圈的，心里有些奇怪，便一直跟在后面，原来他是打着这个念头啊！
“好的捕快总是缺的，不过我们也是宁缺毋滥。”李迟脑子可不迟钝，一句话便打消了洪涛的念头。
“李捕头可不能隔着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瞧瘪了！”洪涛有些急了，自从喝了红色池水，他就开始飘飘然。
“怎的！你想怎样啊！”李迟停了下来，坐在石凳上，“你带着我们在这里来回兜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我能耐可大着呢！”洪涛正说着，看着董谦站在人群中，突然噎住了。
“你说啊！不是能耐大着嘛？”李迟轻蔑地笑了笑，带着弟兄们转身离去。
董谦盯了洪涛一眼，整理县衙里的文件去了。
洪涛一个人杵在那里，恶狠狠的看着那些人的背影。
“呸！不识好歹！”
第二十四章 改头换面
外面早已下起瓢泼大雨，而余华却仍沉浸在《永无止境》这本小说中。
“碰！”
一阵大风吹过把房间门关上，余华着实被吓得不轻。
“呼！”余华放下手上的小说，关上窗户，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书里描绘的种种，依然历历在目，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一样。
余华做起了眼保健操，但还是不能静下心来，一直在想后来发生的事。
“……”
“啊！你是董谦吧？”李迟把弟兄们各自负责的区域分配好后，来到县衙里的资料库，想查一查和董家村的资料，碰巧看到有一个人在角落里整理归档。
“嗯，我是董谦，你是巡抚大人手下的李捕头吧！”董谦说着倒了杯茶，示意李捕头坐下。
“兄弟我也是初来乍到，好多事情也是道听途说，不是很明白。”李迟说话一向开门见山，“我在来的路上也听说过一些你的事，不过我不明白刚才那个洪涛是怎么回事，那么横！”
“他啊！”董谦无奈的笑了笑，李捕头不知道也罢，这种人不值得上心。
“我倒不是关心他！”李迟吹了吹，喝着茶，“只是在想那红色池水果真有那么了不得吗？瞧他嘚瑟的！”
“红色池水自然是有点用的，不过谁也不知道它能用多久，也不知道喝的人什么时候会被打回原形。”董谦说的很平静，已不像昨晚那么愤青了。
“是这样啊！”李迟说着，转身拔刀往董谦胳膊上划了一刀。
“啊！”董谦猝不及防，大喊了一声。
只见他手臂上鲜血直流，但不过一会儿，伤口便愈合了，而且完好如初。
“你干什么？”董谦缓了缓，很是生气。
“果然是名不虚传！”李迟一把抓住董谦的胳膊，反复看着。
“你有病吗？”董谦用力甩开李迟，拿着砚台往李迟身上砸去。
“这样搞你疼不疼！啊！疼不疼！”董谦怒气冲冲，连忙跑出资料库。
“……”
董谦一路小跑，时不时回头看李迟有没有跟来，一个没注意，便和迟震撞了个满怀。
“董谦，你干什么呢？毛毛躁躁的！”迟震还没反应过来，贾清倒先斥责起董谦来。
“是李捕头，他，他……”董谦大口喘气，话都说不清楚。
“他，他怎么了他，你一个读书人，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啊！”贾清心里本来就烦，董谦正好撞在枪口上，被好一通嫌弃。
“见过巡抚大人、贾大人！”李迟悄无声息地追了上来。
董谦吓了一跳，缩到迟震旁边。
“巡抚大人，刚才李捕头不分青红皂白便拿刀砍我，我也是一时惊慌失措，不是故意冒犯的。”董谦说着，一双沾满鲜血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
“这……”迟震看着面色苍白的董谦，来不及冷静，大喊道：“李迟你好大的胆子！太放肆了！”
“大人息怒，”李迟屈膝半跪着，“小人也只是想知道那些传言是否属实，一时情急，才……”
“一派胡言！”迟震还没等李迟说完，便一脚踢过去。
“把刀拿来！快点！”迟震伸出手把刀递给董谦。
“他怎么对你的，你双倍还回去，我丢不起这个人！”迟震甩了甩衣袖，转过身去。
董谦，李迟还有贾清大气都不敢出。
董谦第一次拿刀，握的也不是很稳，他看了看低着头的李迟，又看了眼贾清，把刀扔到地上。
“大人你有这个心，小的便满足了！不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李捕头又是大人的得力助手，不如还是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再说吧！”董谦手心直冒汗，他到底还是下不了手。
“真是难为你了，去换身衣服，好好歇歇，我过会儿去看你！”迟震轻拍董谦的肩膀，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跟我来！”迟震恶狠狠地看着李迟，转身离开了。
“……”
“你是怎么回事？谁惯的你这臭毛病？”迟震把李迟带进里屋一顿批，丝毫不留情面。
“他们就算是不会有事，你也不能这样啊？”
“卑职是一时糊涂了！”
“我看你不是糊涂，你就是蠢！”
迟震气的脸都青了。
“大人，卑职是想……”
“想都不许想！”迟震气急了，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
李迟站在一旁不发一言，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你怎么这么鲁莽呢？”迟震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卑职知道错了！”李迟回答道，“卑职并非有意冒犯董谦，只是想试试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卑职发现县衙里不少捕头喝了三色池水后飘飘然，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所以想试一试董谦是不是还有所坚守。”
“真有这样事？”
“卑职不敢胡言，大人明察！”
“这样吧，你先去三色池那边取些绿色池水来！”迟震叹了口气，自己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是！可是卑职不是很清楚……”
“你去找董谦，说点好话，让他带你去！”
“卑职知道了，卑职这就去！”
“……”
“哟，这不是董谦吗？听说你被李捕头……”洪涛一脸欠抽样，故意拦着董谦不让他过去。
“你干嘛？”董谦有些烦了。
“没什么？把你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们开心开心再走啊！”
“你让开！”
“就不让，你能怎地！”
洪涛和董谦两人推搡着，互不相让。
不过董谦毕竟还是一个文弱书生，一动起手来就不行了。
洪涛撕扯着董谦的衣服，把他的头按在墙上，“瞧把你牛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见到我，小心点！”
董谦手无缚鸡之力，反抗也没用，反而让藏在衣服里的紫色小葫芦掉了出来。
“哟！瞧瞧这是什么？”洪涛威胁道，“要是我告诉巡抚大人，你偷藏紫色池水，看你怎么办！”
“你到底想怎么样！”董谦抢也抢不过洪涛，有些心急。
“我不想怎样，就想过点好日子而已。你要是能帮我搞一些红色池水，这件事我就不说出去，不然你也别想好过。”
“你休想！”
“哎，你看，李捕头来了，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董谦回了回头，看着远处小跑过来的李迟，一时不知所措。
“我，我不能，我做不到！”
“哼！那你就别怪我了！”洪涛攥紧紫色小葫芦，欲迎上李捕头。
“你别去！”董谦伸手抓住洪涛，有些颤抖，“我答应你！”
“这才对嘛！”洪涛得意地笑了笑。
“把那个给我！”
“这可不行，万一给了你，你反咬我一口怎么办！”
“哼！我又和你不一样！”
“那也不行！我要以防万一！”
“你要这样我怎么信你！”董谦小声嘀咕。
“行吧行吧！”洪涛有些不耐烦，打开小葫芦，把紫色池水给喝了。
“这个小葫芦我得留在手里，你可别忘了……”
洪涛话还没说完，整个人有些呆呆地，站都站不稳，猛的倒下了。
“他怎么啦，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李迟跑上前来。
“他，他刚才找我麻烦，说我和你的事，然后就不知怎么的，成这样了！”董谦说着蹲了下来，试探洪涛还有没有鼻息，顺便取回紫色小葫芦。
“没道理啊！你们不是都喝了红色池水吗？”李迟摆出一副黑人问号脸。
“他好像没气了！”董谦右手一直在颤抖，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呢？”李迟趴在洪涛身上，确信洪涛确实是没呼吸了。
“难道他没喝红色池水？”李迟摇了摇董谦。
“不，他喝了，我看到过，他拿刀划自己，一下子就好了！”董谦还是有些没缓过来，把手里的小葫芦攥的更紧了。
“走，快去找巡抚大人！”李迟把洪涛扛起来，一路小跑。
“诶！等等我！”董谦突然明白了什么，忙追上去。
“……”
林逸臣带着一队兄弟从三色池那边回来，正在向巡抚大人汇报情况。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李迟大喊大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又是怎么了，他今天一直这么毛毛躁躁的！”迟震叹了口气。
“大人，出事了！”李迟扛着洪涛的尸体一路跑进来。
“你又干什么了！”迟震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洪涛，怒不可遏。
“不，卑职这次什么都没做啊！而且董谦说这个人是喝了红色池水的啊！”李迟气喘吁吁。
“是吗？董谦。”林捕头问道。
“不会有错的，取水名单上有他的名字，而且他后来还拿刀划过自己，一下子就好了！”
“什么？难道说这红色池水的功效不是永久的？”贾清走上前看着洪涛的尸体，唏嘘不已。
“那也不对啊，适才李迟伤了董谦，也一下子就好了啊！”迟震好不容易理清了一些谜团，现在头都要大了。
董谦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但他心里已经明白，即使喝了红色池水，再喝紫色池水也还是会死。
“那这又是为什么呢？”林捕头眉头紧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这样也好，把这件事通知下去，也好压一压县衙里的歪风邪气！”迟震转念一想，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随即走到李迟旁边，小声嘱咐，“你暂且先不用去取那绿色池水了！”
“是！”李迟回道。
“你们先下去安排这个人的身后事，越张扬越好！快去吧！”
“卑职遵命！”
第二十五章 背井离乡（三）
外面云开雾散，雨停了，漏出一丝丝斜阳，金灿灿的。
余华躺在沙发上想着往事，睡着了，现已是傍晚时分。
“开门开门！开门开门！”
余华家门口传来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真没素质！”余华睡得正香，这个时候被吵醒，难免有些起床气。
“你他妈的是耳朵聋了吗？这么久才开门？”一个恶狠狠带头大哥大嚷大叫的。
“你谁啊你？”余华有些小脾气。
“怎么的，不记得哥儿几个了！几年前还见过的！没想到你搬到这里来了，倒是让我们好找。”
余华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想起那次赫青山的事，“原来是你们啊！真是贼心不死！”
“我们也不是那种白占便宜的人！你开个价，我们做生意！”带头大哥领着几个小弟，在余华家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做什么生意？我没兴趣！”
余华看着眼前这几个来路不明的人，心里疑惑不已，“到底是谁把我给暴露了？”
“都2015年了，余华老师你就别装蒜了，自己多大岁数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或者我还是叫你董谦比较合适呢？”一旁正摆弄着茶具的一个小弟不耐烦的说道。
天气预报本来说今天是个晴天，结果却下起了瓢泼大雨，搞得他们弟兄几个身上透湿，但又不想白跑一趟，烦得要死。
“你，你们是谁？”董谦一下子懵了。
“我们就是生意人，想来和你买红色池水而已……”带头大哥喷了一口烟。
烟的味道在屋里久久不能散去，董谦有些受不了。
“谁说我这里有的？你们怎么不找他去？”董谦打开窗户，想透透气。
“你看没看过这本书啊？”带头大哥从沾满泥泞的背包里掏出《永无止境》这本小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董谦有些慌乱，忙喝几口茶压压惊。
“这有什么奇怪吗？这本书本来就是我们老板写的！我想你们应该是老朋友吧。”带头大哥冷笑着。
“是谁？难道是……”
“唉！你别猜，你也不想想，你都知道化名，我们老板难道不知道吗？”带头大哥把烟头熄了，走到董谦面前。
“你这里就没藏什么红色池水吗？”
“我藏那玩意儿干什么，我又不需要！”董谦一脸不屑。
“哼！你别以为我们不能拿你怎么样。你现在没有没关系，但是你得帮我们找出来！”
“凭什么？”
“就凭这把刀！”
“哼！”董谦靠在餐桌上，双手交叉，心里暗自想着，“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啊！”
带头大哥在董谦胳膊上划了一刀，鲜血直流。
“你以为你这样能威胁到我吗？”董谦恶狠狠的说道。
“本来我想了个更狠的招来对付你，只不过我们老板念在和你是旧相识，有些于心不忍。因此换了一招，那就是给你喝绿色池水，再慢慢折磨你！”带头大哥抓起董谦的衣领，把他扔到沙发上。
“你就没觉得你刚才喝的茶有什么问题吗？”旁边那个小弟拿出绿色的小葫芦得意的笑了。
“你们！”董谦出了不少血，有点紧张。
“呵！就算你活了这么多年，我也不信你真的愿意就这么死了！”带头大哥缓缓说道，“你现在有没有其实不要紧，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帮我们找到！”
“都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人惦记这个！我看你们还是动手吧！”董谦鲜血直流，却一直不见好，心里反而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这哪里轮着着我们动手啊！”带头大哥把刀上的血擦干净，收了起来。
“你要是不愿意配合我们，就把你带到我们老板那里去！之前也有几个嘴硬的，但后来都答应了，你猜我们是怎么做的？”
董谦惶恐不安的看着眼前这几个小混混，汗流浃背。
“挖一个大坑！放上一口棺材！把那些不肯答应的人放到棺材里！放一直手机！埋了！等什么时候愿意了，答应了，在放出来。”带头大哥越说越靠近董谦，说道后面，整张脸都几乎贴在董谦脸上了。“反正他们又死不了，憋死了又活过来，再憋死再活过来，你看……”
董谦咽了口口水，呼吸急促。
“可是，我也不是很清楚红色池水在哪里啊？当初发生了不少事！我……”董谦声音很干涩，身上汗液、血液到处都是，很是难受。
“这么说，你是答应喽！”
“可是我现在不是和普通人一样了吗？我答应和不答应有那么重要吗？”董谦声音变得更加虚弱。
“你干嘛吓自己！刚才用的那个绿色池水是被稀释了很多的，你过会儿就好了！不过你要是想反悔，”带头大哥眯眯眼，“就期待一下我们会给你准备的棺材吧！哼！你也明白，你拿我们根本没办法，你也不能报警，大家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
董谦稍稍松了口气，满脑子都是妈卖批。
“这个手机你拿着，我们会和你联络的。你现在从赤乌市高级中学辞职，我们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别的工作，这样我们也方便找你！”
带头大哥扔了个手机给董谦，挥手示意兄弟们撤。
果不其然，董谦的伤口愈合了，血也都凝固了。
他双手捂着脸，深呼吸，该来的总会来的。
“……”
“伍德市英语培训学校！”
董谦托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刚从伍德火车站下车，便被一群事先等在那里的人带走了。
“你就在这里做英语培训老师吧！工资待遇自然不会亏待你，但你要知道合理安排时间，不要忘了我们让你来这里的目的。”
刚进培训机构，就有个自称林经理的人对董谦说七说八。
董谦看着这里，表面上是个英语培训机构，但这里的员工大部分可能和自己一样，都是被威胁来这里，帮忙找被封印的三色池的。
“哎！活了这么多年了，看来我的安稳日子果真是快到头了！”董谦趴在办公桌上，叹了口气。
伍德市又进入了一个平常的夜晚。
第二十六章 心心相惜
星期五晚，打屁时间到！
这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雅辞和明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在星期五晚上就要聊很久天。
赫青山之前还一直以为他是交了什么女朋友，有些担心他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但被告知是雅辞后，心里突然感觉很怪，之前还没觉得，现在越发明显的感觉到——她也是个女的啊。
“你注意点分寸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想清楚了再说啊！人家也是个女孩子啊！”赫青山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地提醒明鉴。
“我心里有数！吃你的饭吧！”明鉴嘴里这么说，但是一到了和雅辞聊天的时间，便什么都一股脑儿的忘在脑后了！
“……”
“最近怎么样啊！在学校参加什么社团，学生会了没！有没有交到好朋友，心里还会不能接受自己吗？”雅辞不知怎么的，一放假就亢奋，问问题也问个不停。
果然离开家就是好啊！浑身舒畅！
“进了个学吉他的社团，感觉还可以。只不过还是老觉得大学里认识的朋友和高中认识的有很大差别！”明鉴打字飞快，也不怎么挑选表情包了，毕竟一斗起图来，时间刷得一下就过去了。
“你这才入学半个学期呢！别急着下定论！和赫青山一个宿舍感觉很不错吧，我有点柠檬了！”雅辞缩在被窝里，指尖在键盘上飞舞。
“嗯，不急！我觉得知道有别人和我一样，感觉还挺复杂呢！”
“这怎么说？”
“就是，本来以为只有自己这样了，心里到底还是有点小嘚瑟的，当然也会难过！现在知道了还有别人，一来就没那么张狂，二来心里也平衡了不少！”
“哟，你内心戏还挺足嘛！”
“哪有啊！我就是个普通的小明了！就是会出现在数学书各个例题里的小明了！”
“别妄自菲薄嘛，总有一天你会慢慢放下那些不开心的事，而且你的爸爸妈妈也会意识到自己的不足，然后补偿你的啦！”雅辞噗嗤笑出了声，下铺舍友早已习以为常了。
“我早就不指望那些了！”
“放松点，别和自己过不去！最近忙啥呢？”
“学习呗，还能干啥！不过赫青山倒是参加各种社团活动，去撩妹。而且每次他想带我去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怎么这么想呢！你也放开点嘛！”
“我就是，就是羡慕他那从内心深处焕发出来的自信嘛。而且也没有什么生活、学习的负担，再加上他有了这种能力，整个人的状态，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他在发光！而我呢，就像一根蜡烛，两头燃烧自己！”明鉴发着qq消息，但脸色还是变得很明显。
“这也没办法嘛！我们又不能选择自己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你啊，不要总这么悲观嘛！”
“可能是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突然有几束光照进来，反而觉得会很刺眼吧！”
“那我们要学会适应这个新的状态啊！像向日葵一样，骄傲的抬着头面向阳光！”
“向日葵？小何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语嘛！”
“啊？这个，这个，我不知道，是什么啊？”
“现在先不告诉你，保密！”
“切～”
“对了，学医怕不怕？”
“这个嘛！说不怕是假的，不过呢，我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毕竟要对生命存在敬畏之心嘛！”
“嗯，说的真好！那努力学习喽！”
“这不过还是依然对专业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而且越来越在意！但是目前又说不明白，有点纠结！”
“哟，看来我们小何也有烦恼啊！”
“有哦！可多了！好烦啊！”
“烦什么，跟我说说，也不能总让小何当听众啊！”
“就是有的时候本来心情挺好，发生那么一丢丢不好的事，整个人就都不好了，通常还会影响到别的不相干的事上！而且我还总是不太好意思拒绝别人，哎，就是心情很受影响了！”
“嗯，我理解你的感觉，我也困扰过，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首先，我们要像小宝宝学习，本来嗷嗷哭，然后拿个别的什么东西逗他，一下子就转移了注意力，不仅不哭了，而且还不会受到刚才的事的影响。其次，拒绝别人一些无理的要求，千万不要不好意思，毕竟别人都好意思麻烦你，我们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这么想啊！”
“哇！我突然觉得你还挺有想法的诶！”
“瞧你这话说的，高手都是深藏功与名的好不啦！”
“哈哈哈！我知道了，可能也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第一次住校，有些以前没有在意的问题，现在就慢慢变得很明显了！”
“感觉这样聊天很放松呢！”明鉴心里美滋滋的，对雅辞的感情也逐步加深。
“你也要多出去走走，这样的话以后我去找你，也就方便多了！”雅辞的小算盘打的噼啪响。
“嗯，我知道了！有点累，睡觉不！”
“嗯，明鉴晚安喽！”
“晚安！”
“……”
“1月几号就放寒假了，记得买票啊！”林君课间无事，提醒道。
“放假！然后就过年了，挺好挺好！”雅辞有些激动，这样一来就可以找明鉴玩了。
“不过这次回去有个小作业，感觉好烦啊！”林君转身面向雅辞，小声嘟囔着。
“要干啥啊？”雅辞趴在桌子上，慵慵懒懒的。
“就是去找个医院见习一个星期啊？你怎么忘了，脑子里都想啥呢？”
“啊？见习！怎么这么麻烦啊……”雅辞心里有点堵，“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不想这些！”
“雅辞啊！火车票买到了吗？”
“坐票！二十几个小时啊！”雅辞有点身无可恋。
“你撑住，你可以的，加油！”林君仿佛感同身受，拍了拍雅辞的肩膀。
“……”
“听说余老师辞职了！”赫青山等饭的时候，充分发挥了他的八卦属性。
“怎么回事？感觉他挺好的啊！长得又帅，教的也挺好！”明鉴饿的没力气说话。
“可能是觉得学校工资低吧！听说去培训机构了！”
“那里工资高？”
“谁知道呢？听说去的那个培训机构还挺远，在伍德呢！他可真有魄力！”
“伍德？小何不就在那里读书嘛！”
“哟哟哟，你反应倒是挺快，你不会对她有意思吧！”
“你别瞎说，我去看看烤盘有没有好！”
“哟喂，还不好意思了！”
第二十七章 寒假糗事（一）
一路奔波，雅辞回到家感觉骨头都散架了。
“果然一个人都不在！”雅辞伸了伸懒腰，闭目养神。
“叮——”
手机来电显示。
“喂，明鉴啊！有什么事？”雅辞拿起手机看到是明鉴，有些兴奋。
“听说你放假回家了！你们学校放的好早啊！”明鉴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是啊！羡慕了吧！”雅辞有些小得意，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
“说不羡慕是假的！你先在家里好好休息，等我回去再找你玩啊！”
“行！你回来告诉我一声，我们再约！”
“嗯，就这样，我要去上课了，有空再聊！”明鉴话一说完就挂了！
“唉，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雅辞从沙发上挣扎起来，客厅里光线不是很足，虽然才下午3点多，仍然感觉暗暗的。
“唉！客厅灯居然是坏的！哦！对了，之前老妈就说过客厅灯是坏的来着，我怎么给忘了……”雅辞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瓜，随即又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估计只有家里的麦克风和网线坏了，老爸才会马上修，不然就是一拖再拖，拖个没完……”
看着空空荡荡、一无所有、又冷清的要死的家里，雅辞突然又想回学校了。
“哦，对啦！见习报告！我还是在明鉴还没回来前，先弄好吧！毕竟要一个星期呢……”
雅辞心里又打起了小算盘，家里凌乱不堪，东西放的到处都是，垃圾也没扔，这可真是快逼死雅辞这个强迫症了。
“累死了！可算是收拾的像个人住的地方了！明天就去市人民医院安排见习的事吧！”雅辞瘫在床上，慢慢的睡着了。
“……”
赤乌的冬天虽然也就零下几度，和伍德零下二十多度没法比，但毕竟是湿冷，雅辞一出门还是被冻得得得缩缩的，果然在外面待了大半年，心里开始飘了啊！
雅辞揣着白服，推荐信和见习手册来到了赤乌市人民医院。
经历了一番波折，好不容易可以在这里见习了。
稍后，一个负责带教的老师准备把雅辞带到被安排的普外科去。
这个市人民医院其实也是刚搬到这个新的地址，带教的老师也不是很熟悉，带着雅辞各种绕，走了不少弯路，在等电梯的时候，便和雅辞聊起了天。
“你是一本的护理啊？”
“是啊！”雅辞点点头，不是很明白老师的意思。
“能考上一本！还学什么护理啊！”带教老师叹了口气，很是惋惜的摇了摇头。
雅辞不明白老师这是什么反应，但心里莫名感觉很不舒服。
“我等下带你去普外，和护士长说一下，你今天就熟悉一下环境，然后明天再来吧！”
“嗯嗯，我知道了！”
雅辞到了普外，带教老师和护士长还有几个护士姐姐说了几句，便离开了，留下雅辞一个人在那里发愣。
“你一本的啊！你傻不傻啊？我大专我都觉得亏死了！”在治疗室，一个护士姐姐调侃道。
雅辞笑了笑，一句话都没说，但心里突然明白了自己以前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什么了。
回家的路上，雅辞第一次开始思考一份工作需要的学历问题。
一直以来，当被问道学校、专业时，她都能感受到来自各方深深的偏见。
“嗯，你这个学校不错！你学什么专业？护理啊！学临床多好啊！怎么学护理呢！”几乎每次都是以这样的回复结局。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会觉得一本学护理可惜呢？”雅辞百思不得其解。
从小到大，爸妈就告诉雅辞要去考一个好大学，然后毕业了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却从来没有说学校和专业这两者之间的权衡，仿佛只要考进一个好学校，不管学什么都是好的一样。
“算了算了，不想了！想也想不明白，还是多去做吧！”雅辞扶着路边一棵树，定了定神。
“……”
“你哥还没回来，你一个人早上、中午随便买点什么吃就行，晚上店里没那么忙，你再来店里吃啊！”老爸对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雅辞说道。
雅辞小声“哦！”了一下，揉了揉眼睛，果然乌漆嘛黑看电视不好。但是自己房间又冷，又没信号，灯还不是很亮，回房也没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还是睡觉吧！”雅辞把电视一关，回自己房间，钻进被窝里，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
“她们到底什么意思啊？还有学校的老师也是！有的生化课老师一讲到比较难的地方的时候，就会说你们学护理的听不懂也不要紧！可这是一个老师该说的话吗？”
被子硬邦邦的，雅辞蜷缩成一团，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本来想问爸妈，但是他们总是懒得和雅辞多聊。
这个时候也不知为什么，雅辞突然觉得自己好想明鉴，莫名其妙的好想他。
“……”
“你睡了吗？”雅辞从枕头下摸出手机，还没来得及多想，qq消息就发出去了。
“怎么可能，才10点不到，怎么睡的着啊！”几乎就那么一瞬间，明鉴的回复就发过来了！
“哇！你好快啊！[震惊]”
“嘿嘿嘿！那可不，有什么事儿吗？”
“没啥了，就是一回到家没得爸妈关心，有点小失落。而且今天去市医院，也感觉气氛怪怪的！”
“没多久就要过年了，爸妈肯定忙，你啊！别多想！[吐舌][吐舌]”明鉴打这些字的时候，自己心里都有些不那么坚定。
“市医院不好吗，怎么怪怪的了！[疑问][疑问]”明鉴立马转移了话题。
“也不是不好了！就是感觉他们对我的专业和学历很不友好的样子！”
“唉！小何何必在乎他们的看法呢！他们在那个平台上也只能那样看问题了，但是我们要知道学历还是很重要的啊！”
“是很重要，但我感觉她们的意思是好像是说我很傻，学这个很亏！[捂脸哭][捂脸哭]”
“那小何你自己觉得呢？你觉得亏吗？”
“没觉得啊！但是别人总这么说，容易被影响！”
“你啊！都是个小大人了！不能总被别人的看法牵着走，也不要去做无谓的比较，要为自己活嘛！”
“是哦！但是就是有点小虚荣，有点把子在乎别人的看法！[纠结][纠结]”
“你瞧瞧你，左摇右摆的，多不像话。与其尽想些没用的，不如自己去好好探索一番，多问问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而不是看别人喜不喜欢。”
“嗯！你说的对，我得收收心，不能老想些有的没的！[害羞][害羞]”
“早点睡吧，明天不还要去医院嘛！”
“嗯嗯！”被子里慢慢暖了起来，雅辞一点点把腿伸直。
“晚安喽，小何！”
“明鉴，晚安喽！”
第二十八章 寒假糗事（二）
外面稀稀拉拉的飘起了雪花，这可把刚放假的小孩子们乐坏了，毕竟赤乌市已经好几年没有下过雪了。
雅辞掀开被子，瑟瑟发抖，要不是要去医院见习，她这个起床困难户根本不可能从床上爬下来。
“加油！加油！”雅辞赶紧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爸妈老早就出去了，还骑走了家里唯一一辆可以用的自行车。
雅辞看着门外角落里已经废弃不能用的自行车，心里有点失落。
“又不是没钱！为什么就是不买车呢？哦！老爸不会开车！大哥上高中的时候在学校旁边租房子，也没必要买车。这个自行车还是我上高中的时候买的呢！”雅辞撑着伞，走在前往市医院的路上，开始羡慕起别人家的孩子。
“……”
“你就是那个来这里见习的一本学护理的？”一个看起来比雅辞大不了多少的护士姐姐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啊！怎么啦吗？”雅辞刚换上白服，来到护士站，就又被问了。
“你脑子有泡啊？我要是能考上一本，我才不学护理呢！你们说，她是不是傻？”
一旁的护士姐姐，不，阿姨们，笑了笑，不发一言。
雅辞有些无语，翻了个白眼，进了治疗室。
“……”
“来！你跟我去取药！”刚才那个挖苦雅辞的护士姐姐特意来招呼雅辞。
“去哪里啊！”
“去旧医院那里拿！”
“那我们怎么去呢？”
“坐车去啊！”
雅辞白服里面只穿了一件秋衣和毛线，就这样出去在冰天雪地里等了会医院的车，肠子都悔青了！
本来刚才雅辞还想着拿件外套再去，但那个小护士一直催着，说她矫情，就出去那么一会儿，哪里就冻死她了呢，雅辞便没拿。
但现在看到那个小护士自己还特意加了件棉袄，雅辞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开始瞧不起人。
“……”
“来！这些，这些，你都拿着！等下我们还要拿着别的！”小护士一个劲儿的往雅辞手里塞东西。
“哟！你这才去普外多久啊！就开始带学生了！”管理用物的阿姨调侃道。
“哎哟，我哪里教得了她，她可是一本学护理的！你说，是不是有病！”
“一本学护理的啊……”雅辞手里东西拿的太多，看不到仓库阿姨的表情，但听这语气就感觉的出来，很是不屑。
“我们走，我们走，还有很多东西要拿呢！”小护士示意雅辞快些跟上。
“……”
坐在回新医院的车上，雅辞看到一个穿着市一中校服的男同学也上了车，估计是生病了吧，两边奔波。
雅辞心里莫名的很不是滋味，这高中毕业也不过半年，自己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而且自己心里明明很难受，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里和学校差别实在太大，雅辞根本没做好心里准备。
“你学校有附属医院吗？”一得了空，小护士就问东问西。
“五个！”
“是我们医院这样的二甲吗？”
“都是省会城市的三甲医院！”
“啊！都是三甲啊！”
雅辞看小护士一脸震惊，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生她的气，自己和她明明就不是一个频道的人。
“有什么奇怪的吗？而且我们医院招聘护士时，都要求本科学历！所以我实在是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一本学护理脑子有坑。”雅辞看着眼前这个没比自己大多少，却已经开始工作的护士姐姐，心里的气一下子消了，真是夏虫不可语冰！
“哦！那也没差多少啊！一个二甲，一个三甲！”小护士灰溜溜的走了。
雅辞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
“哎！这操心的七天终于过去了，以后不管老妈怎么说，我都不会回这边工作的，真是受不了那些人！”雅辞趴在被子上，感觉自己又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我以前还觉得家里挺好的，怎么现在一回来，就觉得哪哪儿都不好了呢！”
这才高中毕业多久，雅辞俨然成了个“问题少年”！
“……”
“怎么样，见习结束了吧！有没有想通什么啊？明天我就要到家了，有空约啊！”
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雅辞差点就睡着了。
“嗯，结束了，真开心！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儿，美滋滋！”
“哟，那么……”
“那么什么啊！[奸笑][奸笑]”
“那么有空出来玩了吧！”明鉴有些迫不及待，明明自己还没上火车呢！
“等你回来再说吧！前几天下雪了，刚停，外面还湿漉漉的呢！”
“嗯嗯！不急，我们找个好日子出来约，我有顿饭还没请你吃呢！还记得吗！就我住院那次！”
“哦！[惊喜][惊喜]那我可不客气喽[期待][期待]”
“和我不用客气了，我回去安顿好之后就约你出来啊！”
“嗯，最近一段时间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有很多空闲哟！嘻嘻嘻！”
“那可太好了[奸笑][奸笑]”
“而且我们市最近新修了一个远山公园，听说挺不错的，我们可以去那里溜达溜达！”雅辞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好啊，都听你的！对了，高中毕业证你拿了吗？”
“啥？高中毕业证？”雅辞一脸懵逼。
“是啊！班级群里说要自己去拿，也不知道是去学校还是哪里，等我回去，我们一起去学校看看吧？”
“嗯嗯！我还不知道这事呢[震惊][震惊]”
“你啊！一天天的，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有的时候想些乱七八糟的；有的时候又只想好好学习；有的时候想和爸妈一起看电视，多说说话；有的时候……”
“有的时候还想偷懒[奸笑][奸笑]”
“你这样会失去我的，你知道吗！”
“怎么办！我好怕啊！快，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啊[奸笑][奸笑]”明鉴飞快的打字，一脸得意。
“你哪凉快哪待着去！我要眯一会儿……”
“那好吧，要盖上被子哦！”
“嗯嗯！回来给我打电话啊！等你回来一起浪！”
“得嘞，您就瞧好吧！”
“睡了睡了！”
“好梦哦！”
第二十九章 寒假糗事（三）
赤乌市的雪化的差不多了，地上也没那么湿，雅辞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
明鉴昨天才回来，今天就迫不及待约雅辞出来玩。
本来还想和爸妈说一下，但很明显，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雅辞和明鉴相约在市一中小后门见面，这个时候还有一些高三补习的同学在上课，可以从这里进学校。
也不知为什么，雅辞一大早出门后，心里既期待又紧张，脑子里尽想些有的没的。
“怎么还不来啊！”雅辞老早就在学校后门公交车站等着，左顾右盼。
一辆又一辆公交车停过，雅辞脖子都伸直了。
“你啊！看啥呢？等很久了吧，刚才一路红灯，所以晚了点。”车一停稳，明鉴就赶紧下车跑向雅辞。
“啊？”雅辞突然愣住了，刚才匆匆一眼，没想到下车的那个人居然是明鉴。
这才过了大半年，雅辞觉得明鉴就像变了个人，没以前那么胖，整个人也更轻快了。
“呀！是你啊，我都没认出来！”雅辞有些惊喜，看来明鉴已经完全放开了。
“是吧，感觉瘦下来就很不一样呢！”
“看来你减肥成功了啊！实现了长久的梦想。”
“我看你气色也不错啊！看来出去一趟就是不一样。”
明鉴看着久别重逢的雅辞，眼里闪闪发光。
这两人一直站在公交站牌那儿，但司机一看他们就不像要上车的人，不多久公交车都开走了，学校门口就剩下明鉴和雅辞。
“主要是想的东西不一样了，现在回头看，觉得高三那点小烦恼算啥啊！”雅辞有点脸红，看着明鉴都不好意思抬头。
“我们进学校看看吧，也不知道去哪里拿毕业证！”明鉴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校园。
果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这才过了多久，雅辞就觉得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去办公楼找班主任呗，他肯定知道！”雅辞又机灵了一把。
“可是听说他现在不教高三了，今天估计不在呢！”明鉴突然回过神了。
“那怎么办……”
“我问问赫青山他们是怎么办的吧！”明鉴掏出手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舞动。
“那我们现在杵在这里干嘛呢？”雅辞心里有些失落，现在也不过早上9点多。
“你瞧瞧你，我们又不急着这一时，现在正好去浪啊！”明鉴拍拍雅辞的脑袋，心里小算盘打的飞快。
“我问你哦，市一中你有完整逛过一圈嘛？”明鉴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你干嘛那么看着我啊！我没完整逛过怎么了！我不觉得有什么！”雅辞嘟着嘴，双手插兜。
“没怎么啊！正好我现在带你去看看，其实我们高中还挺大的哦！”明鉴嘴角上扬，带雅辞绕开了最熟悉的教学楼。
“……”
“你看，那就是月牙湖！我有一次下了水后，身上可不舒服了，也就是那次我在医院待了一个月！不过连我都这样，你可得小心点！”明鉴指着前面一片翠绿的湖水说道。
月牙湖边中了很多垂杨柳，是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们附庸风雅的地方。
“我才不下水呢！不过下学期有游泳课，我有点期待！”雅辞看着嘚嘚瑟瑟的明鉴，莫名有些小嫉妒。
“游泳课，那是不是要穿……”
“你看不到的，死心吧！”雅辞一脸坏笑，“谁进泳池还带手机的嘛？”
“小气！”
“……”
明鉴二人走着走着便到了当初他们摔落的地方，也就是那次，雅辞发现明鉴的小秘密；也就是从那开始，明鉴对雅辞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可真是难以形容的感觉，明明想有人能理解自己，却又整天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不让别人走进自己。
不过明鉴还是足够幸运，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上天给他派了个合适的人。
“学校还真挺大的，这一块我都很少来！”雅辞东瞅瞅西看看，像个一年级新生。
“你啊，高中尽想着学习，把自己逼得太紧。其实吧，我一直想，你要是放松些，高考没准能考的更好！”
“我觉得吧，我要是想开些，高三不来这个班，我没准考的会更好呢！”雅辞故意看着明鉴，一字一句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嘛，认识我，你不开心嘛！”明鉴越发大胆了。
“油嘴滑舌的，你这都跟谁学的啊！”
“……”
“小何早上出门是不是没吃早餐啊！”
明鉴和雅辞一路慢慢悠悠的出了校门，游走在大街上。
“我早上睡懒觉了，起的晚，一着急就没有吃！”
明鉴一猜就是，这小肚肚叫的，肯定是饿坏了。
“那我带你去吃饭吧，说好了要请客的！”
“你这样说，我就不客气喽！”雅辞有点小开心，跟着明鉴来到了美食城，准备吃火锅。
这里有不少小情侣，要不就是几个女同学聚会，雅辞有些不太好意思，她感觉自己和明鉴好像也被自然而然地划分到男女朋友的范围里了。
“等下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明鉴对着正四处张望的雅辞提议道。
“啊？电影！也行啊！那我来买电影票吧！”雅辞回过头，小脸红扑扑的。
“没事的，我来吧，票都买好了，就是个喜剧片，我们正好开心一把！”明鉴声音里掩饰不出喜悦，虽然也没干什么，但是心里就是莫名觉得和雅辞的距离拉进了不少。
“那，今天可真是让你破费了！”雅辞感觉自己好像在占便宜，心里开始计划下一次叫明鉴出来吃饭、看电影的事。
真奇怪，雅辞从小到大明明就不太喜欢找同学玩，怎么现在这么放的开呢！
“小何真是太客气了，这都没什么了！”明鉴心里美滋滋的，二人之间的友情也在慢慢升华。
“……”
“哈哈哈！”
新上映的喜剧片逗得两人哈哈大笑，但毕竟还是逃不过国产片的套路，最后一个大团圆结局。
雅辞看着男女主角两人说着肉麻的情话，执手相看泪眼，身上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地。
“不行不行，看不下去，实在是看不下去！”
雅辞捂着眼睛，下意识往明鉴肩膀上靠。
明鉴被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搞得心惊肉跳，小心脏一通乱跳，心里又高兴又紧张又害怕，完全不知道电影是怎么结束的，观众是怎么离开的。
直到影院的灯光亮起，明鉴才缓过神来，手心全是汗。
第三十章 情愫暗生
电影院人来人往，走了一波又来一波。
很明显，在路人眼中明鉴和雅辞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对小情侣。但事实上，谁又说的清楚呢！
这两人一下子靠的近，一下子又隔开一定距离，让人捉摸不定。
电影结束后，明鉴和雅辞便漫步到新修的远山公园附近。
明明没什么意思，但不知为何，雅辞就很享受这样和明鉴一起“浪费时间”！
“我们去那个小亭子里坐一坐吧！也走了挺久的！”明鉴两个小脸蛋都红成什么样了。
长这么大，明鉴一直很排斥和别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尤其是异性。
而且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明鉴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会孤独一生。
但又很奇怪，很喜欢雅辞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感觉，或者说很希望能抱着雅辞坐在草坪上什么也不干。
“你怎么啦，想什么呢！”雅辞双手凑到明鉴眼前晃了晃，坐在他身边。
“啊！”明鉴愣过神来，“我没想什么，就是很开心了！”
明鉴看着雅辞，突然紧张了起来，可明明都已经是认识这么久的老熟人了，没道理啊！
当然他也不是一下子就这样的，昨晚说今天约见面，马上就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早上出门又冲了个澡，整理发型，还喷了点香水，自己都被自己给震惊了。
“嗯，今天真是让你破费了，有空我找你出来玩，好不好！”雅辞痴痴地看着明鉴，虽然老爸老妈和她交流的不多，但做人的一些基本道理，倒是一遍遍重复教导雅辞。
其中最主要一条就是不要占别人便宜，特别是不要占好朋友的便宜，要懂得礼尚往来。
“小何不用和我客气，你要是找我出来玩，我一定出来的！”
“嗯，那就好！”雅辞此刻心里就有一条小鹿，在到处乱撞，说话也语无伦次的。
“现在不早了呢！要不我送你去坐公交，你等下回去还要转车呢！”雅辞时不时看着手表，生怕明鉴错过时间，回不了家。
“行，我们先过去！”
“你等下要是到家了给我发消息哦！路上一定要小心点知道吗！”雅辞一个劲儿的叮嘱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鉴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心都被融化了，果然是小别胜新婚，这隔了大半年的再相见，两个人的关系也变得暧昧了不少。
“嗯，我知道！你也要给我发消息哦！车来了，我上车了！”明鉴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告别雅辞。
雅辞看着公交车渐渐消失在人海，眼神里瞬间失去了不少光彩。
“……”
“小何，明天有空不！我去赤乌找你玩啊！[期待][期待]”
“好啊！”雅辞也开始秒回消息了，以前还不觉得，现在要是过了好一会儿，明鉴没回她，她心里便急的不行。
“真的嘛！那明天我在新华书店那里等你好嘛，那里离你家不远吧！”
“嗯，不远！”雅辞心里乐开了花，本来还打算问明鉴什么时候有空的，没想到被他占了先机。
“那我现在要早点睡喽！小何也不要熬夜哟！”明鉴嘴上这么说，其实是在选明天穿的衣服，香水，准备洗浴的东西，好把自己刷干净。
“嗯，明鉴晚安喽！”雅辞说完，放下手机洗澡去了。
“……”
“每次明鉴来找我都要坐三个多小时的车，多不好啊，下次就我去他那边找他吧！”
雅辞打开花洒，洗去一身的泡沫，脑子里全是明鉴的身影。
“……”
“明天可是2月14日情人节，我要好好收拾一下自己，这都多久没见到小何了，好想她啊！”
明鉴满脑子明天见面的事，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搓。
“哦！小何不会不知道明天是情人节吧，这这这……”
明鉴有些忐忑。
“管他呢，能见到小何就好了！明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明鉴吹着口哨，丝毫没有受到家人的影响，虽然他们一遍又一遍的敲门，但是明鉴不愿意马马虎虎的洗完。
何况自己从小到大一直都被欺负，现在反抗一两下怎么了！
明鉴越想越开心，在浴室里扭来扭去。
“……”
虽然赤乌市二月份还是寒风凛冽，但只要一出太阳，不管多冷，就都可以出去放飞自我。
“我快到十里亭了，估计再过十几分钟就到新华书店喽[期待][期待]”明鉴在车上都快被挤瘪了，也要腾出手来给雅辞发消息。
“嗯嗯，我也快到了，你别急哦！”雅辞秒回，其实自己在新华书店这儿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
“小何！”明鉴左右看看没有车，一路小跑过来。
“好久没见你了，都在忙着什么呢！”雅辞自从查日历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后，便动了一些歪心思。
“明鉴为什么要在情人节这天找我玩呢？难道他对我有什么想法？不对，不可能的，我们可是同学啊！”
“也没什么了，就是不少亲戚结婚，办酒之类的！我们还是先去远山公园那里草坪上坐着好不，现在还早呢！”
“行，从这里走，近！”雅辞快速收回自己不正当的小心思，跟上明鉴的步伐。
远山公园里有不少石拱桥，以及有名的树种，甚至还在长廊处设置了一些猜谜。
当然喽，就算是去一个十分无聊的地方，这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也还是会走的津津有味的。
“这里有些小小草，不过应该能坐。之前我有去别的公园，但是被保安说了一顿，可惨了，所以搞得现在就有点神经兮兮的。”
明鉴坐在草坪上，双腿伸直，雅辞坐在旁边，脑袋很自然地搭在明鉴的肩膀上。
雅辞靠着明鉴玩手机，不时地和他一起分享，丝毫没有觉得做的是否不妥。
“你看这个，真搞笑！”明鉴歪了歪脑袋，从背影来看，这不是情侣是什么！
“对了！我想起来！”雅辞坐起身，“有个恐怖片，我想和你一起看来着！”
“哇！恐怖片耶，小何不怕啊！”
“所以和你一起看啊，怎么样，是吃了再去，还是去了再吃！”雅辞期待的不行，感觉自己和明鉴越来越亲近了。
“先去吃饭吧，不然看电影的时候饿的话影响气氛！”
“行！快走快走！这样能赶上一个不错的时间，我可不能让你下午等车困难！”
“你啊！真是个小机灵鬼！”
第三十一章 再度分离
电影院里人山人海，果然情人节的噱头可不是盖的。
好像有一种无言的默契，让明鉴和雅辞两人都选择不挑破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或者说都选择让他们自己被误认为是男女朋友关系。
但即便如此，依然在一众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小情侣里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刚吃完饭，明鉴带雅辞去买了不少零食，准备“偷渡”进电影院，当然这也只是他们自己单方面YY，一进放映厅，才播了个预告片，两人就被吓得不轻。
明鉴下意识抓住雅辞的手，十指相扣。
雅辞也慢慢地靠向明鉴，抱着他的胳膊，不时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恐怖片已经播放到高潮，明鉴紧紧攥着雅辞的手，死死盯着银幕，心里却很踏实，很满足。
“……”
“吓死我了都！”雅辞靠在明鉴身上，影片已经播完，情侣们陆续离开座位。
“好好缓一缓，缓一缓！没事的！”明鉴看着雅辞，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这是他第一次抓着她的手这么久。
“嗯！”雅辞准备收拾起身，有些慌乱的把手缩回，但心里却美滋滋的。
“来，快出去吧！”
“现在还有些时间，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啊！”雅辞第一次主动和明鉴这么说。
“行啊！去哪里呢？”
“没有想去哪里，就是随便走走，走到哪里都是哪里！”雅辞一直想这么做，只是自己一个人总是不太敢，有了明鉴，便什么都不怕了。
“好！不过要注意时间哦！我们走！”明鉴没好意思拉雅辞的手，只是尽量和她保持一个速度。
“……”
“你在学校有人发现你的不同之处吗？”雅辞打开了话匣子。
“没有啊！我又不像赫青山，经常出去糟蹋自己。我老老实实的，又不受什么伤，没有人会在意的！”
“赫青山他怎么糟蹋自己了？”雅辞心里一惊，尽往不好的方向想，“哦！是不是总是去玩一些比较刺激的运动啊！”
“那不然嘞！你这小脑袋瓜哦，成天的都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啊！人家这也是好心提醒你嘛！你还是要注意点哦！感觉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被很多人知道会很危险呢！”雅辞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挽着明鉴的胳膊。
明鉴嘴角轻轻上扬，表示默许。
“我知道！”俏皮的声音里掩饰不出喜悦的心情，“我在外面不会总想着出风头了！”
“嗯，对啦！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雅辞一下子反应过来，今天上午等明鉴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我啊！回学校不急，火车票是2月25号的！你呢？”
“我买的也是2月25日的呢！”虽然有些意料之外的小惊喜，但雅辞心里还是有些小伤感，不知不觉就到了分开的日子。
但是这次分开的感觉和高中毕业时的感觉，差的也未免太多了！
不知为何，这一次雅辞心里特别特别舍不得，本来隔三差五的出来玩就觉得隔了好久好久，现在这一别就是半年，让雅辞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那你是几点的火车啊！我是晚上九点的车呢！”明鉴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是下午六点半的车哦！”
“那这样吧，我提前来，送你上火车怎么样！”
“真的吗？”雅辞两眼放光，这就已经开始期待不已。
“真的啊，反正早点到火车站也没什么嘛！”明鉴带雅辞走在荫蔽处，自己被太阳晒着，出了一身汗。
“太好了！开心！”
“你啊！好容易满足哦！不过你开心我就开心！”
“哪有啊！我就是觉得和你一起玩很开心，又不是和谁都这样！”雅辞低着头，不好意思看明鉴。
“其实，小何在我心里也很特别哦！每次出来玩，我也很开心的啊！小心点，有台阶！”
雅辞看了明鉴一眼，痴痴地笑着，太阳快落山了，二人的影子重合在一起，又细又长。
“这有个公交站，等下车来了，你上车，坐到新华书店就可以喽！”明鉴在公交车站牌那里来来回回的看着，终于找到一趟公交可以让雅辞坐回去。
“那你呢！都怪我，你怎么回去呢！”雅辞觉得他们好像走的有些远了，偏离了明鉴回家的路线。
“我可以坐这一趟车，”明鉴说着在站牌上指了指，“不过等下再换两趟车就是了！”
“啊？这么麻烦啊？”雅辞有点舍不得，本来还想说让自己去明鉴那边找他玩，结果一直没有合适的时间说。
“没事的了，我都习惯了，这不算什么的！”明鉴充满爱意的摸了摸雅辞的脑袋，但真的好想抱她啊。
“那我想看着你上车！”
“不行！你看，你坐的那趟车都要来了，你现在不坐，等下你一个人在这里等，我不放心！乖啦，你先上车，我等下上车了会给你发消息的，好不好！”明鉴说话的语气也越发温柔了，几乎全程都在哄雅辞。
“那好吧！你记得给我发消息哦！”
“记得记得，不会忘的！你快上车啊！”
雅辞一步一回头看着明鉴，在公交车上找了个座位，看着明鉴在身后渐行渐远。
“……”
“你明天去火车站的时候，记得把家里的钥匙送到店里来啊！钥匙又掉了几把！”
这是老爸在雅辞走之前说的最后几句话，老妈忙着店里的生意，也没空顾着雅辞。
“回来时家里的灯是坏的，现在都要走了，家里的灯还没有修好，唉，真没意思！”雅辞把东西都收拾好，趴在床上放空自己。
“再配几把钥匙要很多钱吗？还非要我多走一趟送到店里，好麻烦啊！”
明明都要离开家了，雅辞不仅没有一丝舍不得，相反心里的吐槽能量倒是快要集满了，蓄势爆发。
“好想他啊！他现在一定睡着了吧，我还是不打扰他了！”
雅辞一安静下来，满脑子就都是明鉴，唯一一张二人的合照还是高三的毕业照呢！
不过这毕业照都被雅辞快翻破了！
“那个时候一直嚷嚷着要减肥，结果高三毕业一下子就胖回去了！说好要练出八块腹肌的，结果一下子走火入魔，练到第九块腹肌，然后九九归一了！”雅辞心里YY，嘴上不自觉笑出了猪叫声。
看着明天要带的书和零食，雅辞深吸一口气，估计把这些都带到火车站肯定是要剥掉自己一层皮的。
但一想到明鉴明天和她一起坐在候车厅，雅辞心里突然觉得这些烦恼都不算什么，美美地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