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巧卖翡翠
上官朝笛将玉叶子都抱在怀里,满眼都是小星星的看着曾爱军,“还有吗?这些玉叶子太漂亮了,娘我想要,我都想买下来。”
上官夫人毕竟是见过世面的,此刻仿佛已经明白了曾爱军的用意,便嘴角含着浅浅微笑,看着曾爱军表演。
曾爱军将两只空手掌对准母女二人,然后互相按住,缓缓向右推进,待左掌离开,便又出现了两片如同上等羊脂白玉般的叶子,而且还白里透红,特别漂亮。
“让夫人见笑了。”
“这些玉叶子是?”上官夫人问询起来,曾爱军忙道,“乃是以前祖宗们传下来的,只是现在我急需用钱,便用了些小花样,还请夫人不要怪罪才好。”
上官夫人笑起来,摩挲着玉叶子说道,“你的确聪明,知道这东西若是送去当铺,或是银楼,必然会被压价,而那银楼又是我家开的,你和小女又有大夫与病人的关系,所以你就直接省掉中间环节,把东西送到我们桌上。你心里一定清楚,你治好了小女,我们十分感谢你,必不会在价钱上亏待了你,可能还会高出原本价来买你的玉。”
上官夫人真是一针见血,若换了一般人,早就面皮通红,尴尬不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地去了事,但是她遇到的是腹黑皮厚的狐狸二哥。
狐狸二哥根本不知道害羞为何物,听见上官夫人这话,便抱拳恭维道,“夫人果然是巾帼英豪,在下佩服之至。既然夫人是个中行家,那我就不多嘴了,夫人也不必顾及在下的身份,请尽管给个合理的价格吧。”
上官朝笛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曾爱军前来给她表演戏法是假,卖玉才是真,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起来,
但一想到之前自己被王卓云拒绝,羞愧的吃不下饭时,又是眼前这个瘦弱少年开导她,逗她乐,才让她走出阴影的,便又心肠软了下来,似是撒娇般,拉着上官夫人衣袖道,“娘,这些玉叶子,我好生喜欢呢,你就买下来吧,正好曾大夫急用钱,我们也算是做了善事嘛。”
上官夫人眸光闪了闪,满月般的圆脸上面笑容渐渐收敛,“原本你用这样的手段卖玉,我完全可以让人把你轰出去,不过看在你曾治好笛儿的份上,我就饶你一次。现在笛儿替你求情,这玉我们就买了,不过你可别以为我们都是好忽悠的。”
狐狸二哥气定神闲,脸上依旧浅淡微笑,“不敢。”
这个上官夫人看来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一点呢。
上官夫人将那两片碧玉通透如上等翡翠般的玉叶子,和两片白里透红如上等羊脂白玉的玉叶子挑出来,另两片青中带黄的玉叶子放一旁。
指着左面四片叶子说道,“左面这四片成色虽然不错,但是毕竟玉叶甚小,我给你五十俩一片,右面这两片成色稍次,我给三十俩一片,你意下如何?”
曾爱军迅速在心里,将古代的银子和现代的人民币进行等价计算了下,这成色较好的玉叶子,雕功又如此精美,在现代至少能卖到十万元,而古代最繁盛时期,以唐朝为例,一俩银子等于两到四千元左右;
那么他若只取中间值,比如一俩银子等于两千块钱,那么五十俩正好等于十万元钱,这样说来上官夫人给的价钱,不高也不低。
曾爱军现在毕竟只是回春堂一个药徒,如果他是声名在外的大夫,那么上官夫人肯定也不会给这个价格了。
就像在现代,如果将这玉叶进行包装下,肯定卖的也不止是十万元了。
曾爱军一番计算下来,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吃少亏,就算换一家,送到县城的银楼去,也未必能卖得这个价钱,那脸上的笑容便越发的浓郁了,“多谢夫人了。”
上官夫人脸色淡淡的吩咐贴身妈妈,拿了两百六十俩银子出来,曾爱军面色坦然,不卑不亢的拿了银子,便起身告辞了。
上官朝笛急的扯着上官夫人的衣袖撒娇,“娘,你别气他了,我想他一定是没办法,才想到这主意的,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利用女儿啊,再说了,他医术这样好,要是换别人巴不得给他送个人情呢。”
上官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上官朝笛,宠爱的摸了摸女儿焦虑的小脸,“放心吧,我怎么会责怪他,他能这样,说明他是有脑子的人,我很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笛儿好像很在意曾大夫?”
上官朝笛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跺了跺脚啐道,“娘,你胡说什么,我就是感激他治好了我的病而已。”
其实或许是有一点,她把曾爱军当成男闺密的感觉,因为她发现曾爱军很会揣摩人心,很会说话,总是能说到她心坎里去。
曾爱军拿着二百六十俩银子,出了上官家,心思一转,索性在街上逛了一圈,原本他也是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思,看看有没有人转让铺面,结果没想到,还真让他遇着一个。
原本是个早点铺子,老板家里遇到了事儿,急等着用钱,想赶紧将这铺子脱手,价钱也不贵,因为铺子面积不太大,只有一前一后两进,前面是店面,后面是厨房的存在。
只要六十俩银子即可。
本着不还价白不还的原则,狐狸二哥利用自己那七寸不烂之舌,愣是将价格砍了一小半,最后双方谈定,只需要三十五俩银子即可,不过因为价格太低,所以要一次性立即付清。
曾二哥也不罗索,立即掏出三十五俩银子,和那老板去了镇公所将铺子的契约转到了曾友趣的名下。
搞定了铺子,又有了余额银钱,曾爱军回家的途中,别提多爱军哪,经过山上的时候,顺手又采了两株不同的草药,往空间里一种。
他这边才刚刚完成,曾安心那里就受到主空间提示了:翠园主人曾友趣收到铺子房契一张,西面药园已经升为一级附属空间了。
曾安心心头大喜,料定曾二哥那边事估计已经成了,立即将这好消息告诉了爹和娘。
此刻张黑虎正好也赶着牛车,带着五十俩银子来了。
曾安心左一看,右一看,也没看到那个长的高高大大,喜欢咧嘴笑,一笑嘴角就扯到耳朵根的大嘴舅舅。
张黑虎解释道:“爹说现在山上果园正是忙的时候,等到果园忙完了,就立即过来帮你家开山。”说罢下了牛车,将怀里装银子的碎花布包交给张老太太。
张老太太觑了一眼女儿女婿,故意大声问道,“你回家拿银子,你爹娘没说啥?”
“有。爹说了,姑家好不容易办点事,咱自家人不支持谁支持;咱娘说都听奶的,奶说咋办就咋办。”
张老太太得意的看着女儿一笑,“看吧,我就说老二媳妇是个明事理的人。那你有没有跟他们说,这钱就算是我们张家入股的,如果你姑家买这山赚了,自然少不了他们的好,如果亏了,就算是从我的棺材本里扣吧。”
张氏急了,“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再怎么紧巴,也不能动你的钱。你放心,不管赚了或是亏了,年底的时候,一准给我哥嫂凑出五十俩来。”
“怕啥,你娘我离死还远着呢,我这身子健壮着哪。我还想活着,看见高大爱军娶媳妇,看见我们家安心嫁人呢?反正这棺材本,一时半会也用不着的,白放着也是落灰,不如拿出来干点实事。”
张氏的眼圈就红了,拿了手帕子擦眼泪,老太太赶紧劝道,“你这丫头,都是有身子的人,怎么动不动就抹眼泪的,你从小就是我和你爹最疼的一个,现在你哥嫂日子都过好了,就剩你苦了巴唧的了,不支助你支助谁?安心呀,快拿个盆来,接着你娘的金豆子,看回来能不能换俩钱儿。”
“娘,你讨厌!”张氏一时竟被老太太给逗笑了,白晰的脸儿更是出现了少女般的羞红。
张黑虎栓好了牛车,走过来笑道,“姑,你别担心,我爹说了,能赚钱固然是好事,若是亏了,这钱就算是报给他小外甥的见面礼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张氏知道,等到她真正生产那天,她大哥必定又要把家里东西都搬过来,才算好的。
有这样团结温暖的娘家人,张氏感觉真的很安心,很温暖,很感动。
这钱既然凑齐了,曾友趣也不多耽搁了,立即动身到了陶海家,交了钱,画了押,写了契纸。
陶村长也是热情,想到曾家办趟事不容易,便立即坐了牛车,往镇上赶,要拿着这契纸去镇公所换青玉山的地契,还要在镇公所盖上官印,又交一成的税,这才算完全结束。
等到下午的时候,曾爱军是和陶海村长的牛车一起回来的,顺便还带回来青玉山的地契。
曾安心紧紧握着那张地契,心里激动的不行。
想着舅舅家拿了五十俩银子过来,亲兄弟尚要明算帐,而且她知道,有仙桃空间在,青玉山是肯定会赚到钱的,便写下了契约,指明给大舅舅张志民两成分红。
张老太太也不推脱,知道他们不这样做,心里不安,便由着他们去了,若这山真能赚钱,他们得些红利,也是应当的。若是不能赚钱,她自然也不会追着女儿要债的。
随后又配合着何氏和张老太太整治了一桌不错的菜,请了村长和几位德高望重的人过来吃。
原本也想请尤先生的,因为有他这面挡箭牌,曾安心才能完美的解释自己会算帐会认字会写字的事情。
只是可惜,尤先生草堂紧闭,似乎不在家中,不知道是去访友了,还是云游了。
不过桃源村风气良好,尤先生的草堂就算没有落锁,但也不会丢失东西,而且还时不时有热情周到的村民,前去帮他打扫院子。
还时不时有大婶大妈,将自家种的菜,装了篮子挂在其院门口,有时候尤先生回来,便回提回家中自用,但也有时候尤先生久不回来,那菜就不新鲜了,不过第二天就会被人换下,又装上新鲜的菜色。
农村里的人对有才学的人,都是极其尊重的,特别是尤先生这样的大儒,他虽然脾气古怪了些,但为人却是最为亲善,并不因为乡亲们是农民,而看不起人。
大家愉快的吃过晚饭,曾安心和于小丽包揽了所有的碗筷,待洗完后,这才各自回家歇息。
曾安心进入主空间,收到提示,已经满足升级条件,申请是否升级?
咦,她觉得古怪,便去探查,结果发现是那张一千多亩的青玉山地契起了作用,这张地契可以代替原本所缺少的东西。
曾安心当然是高兴之极,能够升级,就代表着大家可以串门了,正是求之不得呢。
仙桃使用须知再度提醒,升级时,最好将附属空间主人都召回来,和空间一起升级,这样有利于附属主人的身体健康,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机缘触发。
曾安心为难了下,现在张氏和外婆睡在一起,如果张氏突然消失了,外婆还不得吓疯呀?
张黑虎和曾大哥曾二哥曾友趣住一个房间,也不方便离开。
她试着询问了下主空间,升级需要多久时间,没成想,主空间真的在玉简上面显露字迹回答,一级空间升级时间:一刻钟。
原来只需要一刻钟时间,那便没问题了,曾安心悄悄去给各自打了招呼,让他们等到所有人都熟睡后,进入空间。
曾爱军怕万一事露吓着了人,便在药园里采了一种叫安眠草的药,将汁水融进茶水里,特意让张老太太和张黑虎喝下。
果然,没过一会儿功夫,祖孙俩就睡的特别香了。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回到各自的空间,曾安心见玉简上显示,附属空间主人已经就位,便立即吩咐,准备升级。
曾安心话音一落,就感觉眼皮极重,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其它人亦是如此,明明刚才还是清醒的,但却突然间睡着了,等他们再度清醒时,已经发现各自空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安心先看自己的主空间,仙藤屋面积增大一倍,多了一个阁楼,她快速着藤蔓阶梯走上去一看,却原来是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
书房墙上挂着四幅画,第一幅图正是有些营养不良的仙桃树模样,上面的叶子也仿佛快要凋零似的;
第二幅则大不相同,树身拨高,枝叶茂密,而且还有微微泛粉的花苞掩映在绿叶之间;
第三幅更是奇妙,满树的五色桃花瓣,开的艳丽绮迷,有蝴蝶不停在花瓣之间翩飞,让人感觉只要深嗅就能闻到桃花芬芳;
第四幅则是压的满枝的硕果累累,许许多多比面盆还大的仙桃藏掩在绿叶之间,诱人食指大动,仿佛已经能品尝出其多汁的美味了。
曾安心想到自己刚进空间时,那仙桃小树苗的模样,突然恍然大悟,原来这四幅画,是在告诉自己,每升一级时,空间里的仙桃树会变化成什么模样。
除了墙上的画之外,古檀木的书桌上,还有一本线装的书籍,曾安心走过去,只见上面有三个古色的纂体字,她辩认半天,也没认出是什么字来,当翻开书页时,发现里面更是写着各种像小蝌蚪一样的字迹,根本就是两眼一摸黑,什么都不知道。
曾安心突然想到博学的尤先生,或许他会认识,想到这里,她立即拿出一张纸,从那古书籍上面摹了第二个字来,又在内页摹了两个分开的蝌蚪小字,细心折起来揣在怀里,打算等哪天遇到尤先生的时候,再来问他。
主空间除了仙藤屋多了一层外,仙桃树身也茁壮了许多,那玉池更是扩大了整整一圈,水更加清澈见底。
在玉池的外围和仙桃树根处,多了一座小小的拱桥,拱桥柱子上雕着繁复的花朵,看起来便有一种古朴的感觉,而且柱身上也刻着字,曾安心趴在上面细细看去,不由气恼,又是那可恶的蝌蚪字,歪歪扭扭的,谁知道是什么东西?
她再远目,见远本紧紧围绕着仙藤屋的白雾也退到很远的地方,露出沁人心脾的绿色草坪。
那座花蔓秋千,倒并未有多大变化,依旧轻微摇荡在风中
“喔喔!”仙桃树浓密的绿叶中间,突然发出三色大公鸡急切的打鸣声。
曾安心一愣,随即叉着腰大笑起来,“你也有今天啊,我之前让你不要待树上睡觉,你偏不听我的,现在看吧,哈哈,被卡住了吧?活该呀你。”
那只三色大公鸡原本正在睡觉,睡的很是舒服,却突然感觉原本很是平坦宽阔的树叉,变得紧致起来,勒的它的肚子好疼呀。
它便睁开圆溜溜的小眼,打量四周,突然很惊奇,明明睡前,树身还很矮小,那树叶也稀稀落落,怎么睡一觉起来,就长的如此高大,还变得如此浓密?
最为关键的是,它之前是睡在树叉中间的,空间升级,仙桃树长大了,中间有一只鸡,它不能穿过鸡身,便只能绕着它长,结果就变成了三色大公鸡的牢笼,将它紧紧包裹在树心里面了。
它左冲右突,就是挤不出来,急的拼命扑腾翅膀,发出凄厉的求救声。
“救我,主人,救我!”突然一个急切的男童声音传入曾安心的耳际,她微一愣,突然大喜,难怪空间说升级时,如果主人在,会有惊奇的事情发生,难道就是指这个吗?
她以前能和小动物交流,是通过一种很玄妙的感觉,但并不能直接对话,但现在居然直接能听见大公鸡的声音了。
她试探的问道,“大公鸡,刚才是你喊我吗?”
三色大公鸡忙喔喔的叫起来,“是呀主人,是我在喊你,主人,你终于能听到我的话啦,太好了,你快来救我呀,我感觉气都喘不过来了。”
“可是,这树身长的如此浓密,我要怎么救你,总不能把树权砍了吧,我可不干,这可是仙桃树,宝贝着呢。”
“呜呜,那我怎么办呀主人,我真后悔当初不听你的话,你快想想办法呀,既然你是这空间的主人,或许这仙桃树也会听你的话呢,你命令它看看,命令它放开我,看看它会不会有反应?”大公鸡出了主意。
曾安心满脸狐疑,“我觉得可能不大耶,如果它会反应,岂不是说它也成精了?不过还是试试吧,可怜的大公鸡,谁让你吃了睡睡了吃,变成大肥鸡的。”
“仙桃乖乖,把门儿开开,让大公鸡出来!”曾安心喃喃念着,结果仙桃树根本理也不理她的。
这个不行?曾安心又换了个方法,结果试到累瘫,仙桃树也依旧没有反应。
曾安心突然想,她真是疯了,怎么会以为仙桃树也有自己的灵性呢,居然会相信大公鸡的话。
实在没办法,最后曾安心只得扒开树枝绿叶,极力打探,看看那树叉间的空间距离,再打量着肥公鸡的体形,估摸着硬撑,应该可以把它从中间挤出来。
结果一人一鸡,拉了半天,大公鸡的头出来了,但是翅膀那里有两块大翅骨,就是咔着出不来,把大公鸡疼的眼都绿了。
曾安心忙的气喘吁吁,“你说你平日里怎么不运动运动,整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你看吧,这肥成这样,怎么出来呀?”
“主人,好疼,翅膀好疼,要不然你把这根小树叉砍掉吧,只要砍掉这根小树叉,我就可以脱身了。”
曾安心杏眼立即一瞪,“你疯了,这可是仙桃树,以后要结仙桃的,一片叶子我都宝贝的要死,你居然想让我把一根树叉给砍了,万一砍完树叉,空间受了损伤,这责任谁负?”
三色大公鸡只得委屈的耷拉着脑袋,它实在没力气往外挤了,于是现在变成了,进也不成,出也不成,咔在半道上了。
“主人,你好歹是想想办法呀,我现在这半拉子算怎么回事呀?这么倒吊着,我好像要脑充血了。”三色大公鸡的声音弱弱的,还带着哭腔。
曾安心累的一屁股坐在树根下面,喘着气道,“你又不是人,脑充什么血,我先得歇歇,累死我了。”
用手捧了一些玉池水喝,曾安心才觉得精神头好了许多,她抬起头看这颗长热茂密的仙桃树,树叶间果然偶尔有浅浅青色的花骨头冒头。
第585章 空间升级
安心用手摸了下那挺直的树干,记得未升级时,那树干是淡淡青色,而且不及小儿手臂粗,现在却变成了成人两个手臂粗细,而且颜色变得有些深褐色了。
她用手在上面摸了摸,只是才摸了一下子,就好像听见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又摸了几下,还加重了力道,果然那笑声就更加明显了,这回还有话了。
是个很稚嫩软和的婴儿的萌萌嗓音,“痒,好痒啊,咯咯,好痒啊咯咯。”
与此同时,树上身的树枝树叶们,竟然同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无风竟然也摇晃起来,然后卟嗵一声,三色大公鸡掉了下来,正好砸在曾安心的怀里。
“咦,是谁在笑,是你吗,小桃树?”曾安心试探的问道。
仙桃树又恢复了平静,之前那些摇荡不停的树枝也归拢到了一起,安静的就像刚才的一切像幻觉。
但是死活咔在中间的大公鸡,却又真切的掉了下来。
三色大公鸡站直身体,扑腾了下翅膀,抖了抖肥硕的身体,仰起天得意的打了长长一串鸣叫声,“自由了,自由了,终于自由了,丫的,以后再也不睡树上了。真是坑鸡呀。”
曾安心卟哧一声笑起来,一把掐住它的鸡脖子,它也不敢反抗,只得老实的任由她掐,“看你以后还敢乱往树上扑腾,受教训了吧。走,跟我去瞧瞧,我爹娘那边怎么样了?”
三色大公鸡立即很狗腿的扑腾了下翅膀,“是,主人,都听您的。”
于是曾家几位,都看见了让人好笑的一幕,顶着桃心小脸的小姑娘,身后跟着一只神气活现,三色翎尾的大公鸡,一摇一摆的晃了过来。
首先来到的是张氏的悠然农庄,只见原本小小两间的农庄,一下子变成了四五间房,不但面积变大,房间也增多了。
另外就是菜地面积也变大了,原先只有二十来亩,现在至少有五十多亩的样子,而且在菜地的旁边还出现了一条小溪,里面溪水清澈,时不时有几鱼儿在圆圆的鹅卵石上游过,还有几只调皮的小螃蟹在嬉戏。
“娘,你这悠然农庄小有规模了呀。”曾安心赶紧扶了张氏,四处打量着,风景是典型的乡村农家小院,空气清新,环境优雅,真是不错的去处。
三色大公鸡一眼就瞄到了小溪里头的螃蟹,立即飞扑过去,一尖啄下去,就叼到一个,得意的吞进了肚子里,然后小眼圆溜又紧紧盯着小溪里其它的螃蟹。
张氏看见原本围绕在悠然农庄外面的白雾终于散尽,露出一条碎石子路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悠然农庄,居然与南部曾友趣的翠园比邻而居。
“走,我们去爹的翠园那儿串串门去。”
张氏微笑的点头,但是经过农庄院门时,还是心有余悸的用手推了推,及待发现手可以通过,这才放心的走了过去。
原本零级时的翠园只是一座绿砖瓦房,一座假山,一个小池塘,但现在明显变得不一样了,倒有点像是城里头富户的园子了,竟还出来一个小花园呢。
只是花园里空空荡荡的,看来回头得挪些花来种种,美化下环境。
松松正在假山上面,下蹿下跳,一看见曾安心来了,立即飞奔过来,“主人,主人,我好想你哟,主人。”是个欢快的小男童声音。
只是他刚从假山上面跳到曾安心的肩膀上面,三色大公鸡就扑了过来,恶狠狠的凶道,“主人是我的,你给我滚开。”
松松急速跳到了曾安心的头顶上,左右摇晃着屁股后面的蓬松大尾巴,不停对着大公鸡龇牙咧嘴,“我跟着主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打鸣呢,居然也敢跟我抢主人。
主人不是你一个人的,主人还有我,还有小小,还有许多小宠物呢,你以为你是谁呀?就算要论资排辈,你也是最小的最后的最末的,哼!”
曾安心突然发现,这能听懂小动物的话,也不是件好事,耳朵里都灌满了,真是吵死了呀,她赶紧抬手,“停!都别吵了。松小跳,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最近太闲了对吧,要不要出去,给我找草药?还有你,胖子,你再这样见谁啄谁,信不信我立即把你红烧了。”
松松一听曾安心这样说,睁着圆溜溜眼睛,突然笑翻在曾安心的肩膀上面,“胖子,你居然叫胖子,哈哈,太搞笑了。”
三色大公鸡满眼幽怨的看向曾安心,“主人,我不叫胖子,我有名字的,我叫三翎呀。”
曾安心一边逛老爹的园子一边回应道,“三菱?我还松下呢?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呀,咔在树上下不来,你不是胖子谁是胖子?我觉得胖子这名挺好的。”
三色大公鸡立即没了斗志,主人才救了它,它不能忘恩负义啄主人,再说还想喝玉池的水,便只能伤心的应着了,胖子就胖子吧。
它有些沮丧的耷拉着脑袋,跟在曾安心后面,松松不停在头顶挑衅它,它也爱理不理的。
悠然农庄的环境简单质朴,翠园就比较富丽奢华了,特别是那房间,里面的装潢不但精美,而且锦被牙床,一应俱全。
曾友趣爱军的朝着安心招手,又扶着张氏,一起去看新出来的房间,最大最舒服的一间,自然是他们夫妻俩住,另外有三间房子,分别位于三个方位,曾友趣特意把朝南位置最好的指给小女儿。
其它两间就给高大和爱军吧。
这房间并不是单独一间,是一个套间,也就是独立的小院子,简直可以比美上等大户人家了。
曾友趣哈哈大笑起来,拍着上等红木家俱道,“夫人,以后若是住烦了农家小院,就到这里来住,换换口胃,若是看厌了这里的风景,咱再换地方住。”
曾安心带着松松和胖子,来到自己的闺房,两眼发亮,这简直就是故事里说的,大户人家小姐的香闺嘛。
簇新的铜镜照影,漂亮的梳妆盒,拔步象牙床,家俱样样精致。
当然梳妆盒里面是空的,等待着主人用珠宝将它填满呢。
已经睡了好一阵子藤床了,曾安心果断决定,从今天开始,她要住进这里,享受下千金小姐睡的房间。
曾友趣自然是欢迎之至,顺便游说张氏也搬过来。
张氏却不愿意,她还是喜欢农家小院里的简单,每日推开窗,便能看见茂盛的菜地,金黄色的麦田,就像能闻见丰收的香气似的。
曾友趣拗不过她,当然是夫人住哪儿他住哪儿了。
参观完翠园,大家又一起去西面的药庐。
药园的面积自然也扩大了,而且草堂由原来的一间扩大成了三间,还多了一个专门用制作药膳的小厨房,里面药杵药碾药罐什么的一应俱全。
药田也扩大不少,此刻曾爱军正在卖力的将药田划分开来,他发现离水井近的药田土质是最好的,离井越远的地方则相对较差,这个较差在外面也是极好的。
他就将药田划分成几部分,把那些生长慢的移到靠里边去,那些常用的生长又快的则移到靠药庐旁边来,方便采摘。
“老二这里整的还不错,嗯,你继续忙活,我们去你大哥那儿逛逛。”张氏说罢便抬起了右手,曾友趣立即识相的托了过去,把跟在后面的曾安心看的笑的不行。
曾爱军手里的活计也做的差不多了,便洗干净手,和大家伙儿并两只动物,一起来到北面的石屋。
当曾安心看清楚北面的变化时,突然欢呼一声跳起来,朝着前方白色的蒙古包奔过去,“我今晚要住这里,我要住这里。”
曾友趣满脸怨念:闺女,你刚才不是说要住老爹那儿吗?怎么一看见这儿,就把爹抛到脑后了?
谁能想到曾高大北面石屋这边,不但草原面积增大,而且还出现了前方隐约的雪山峰尖,如果仔细看,仿佛还能看见雄鹰不时在那山尖盘旋,简直太奇妙了。
最让曾安心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草原中间居然如散落的星辰一般,出现了五六座白色的蒙古包。
曾高大的铸造房里传出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曾爱军站在院外喊道,“大哥,在干啥呢?”
曾友趣扶着妻子坐好,便上前去看,只见炉火旺盛,大儿子正赤着上身,汗流夹背,似乎正在打造着什么。
“爹,娘,你们过来了,快,快坐下,我这边一会就好。”曾高大用毛巾擦了把头上的汗,继续用捶子敲打了起来。
曾友趣走过去,当他看见那一排排的铸造工具和许多农具机械的图纸时,不由眼前一亮,“高大,这些图纸是你画的?”
他急速打开那本手绘图纸,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现代最基本的一些机械农具,如抛秧机,收割机,榨油机等等,这些图纸上竟然都有,而且那参数也是照着古代的实际情况,进行修改过了。
“不是,是这次空间升级,自己冒出来的,前儿个小妹不是说要种油菜吗,我想着赶紧把榨油的机器打造出来,虽然榨油的过程我们都明白那个原理,但毕竟没有实际操作过,我想先弄出来,慢慢试验一下。如果真的成功了,到时候我们可以让桃源村的人都种油菜。这样吃油的问题就可以自给自足了,而不是像现在还需要去镇上的油坊里打油,那油掺了太多的水,价钱又贵,不实在。”
曾友趣对于儿子的话十分满意,就立即拿曾高大的言行教育狐狸二哥来了,“你看看你大哥,多有觉悟,你呢,整天都在做些什么,就知道瞎胡闹。”
狐狸二哥真是躺着也中枪呀。
张氏赶紧替老二说话,“爱军现在也是回春堂的学徒了,听说马上就要参加行医资格考试了呢。”
张氏原本是想夸儿子能干,结果曾老爹眼睛一翻,“前世好歹是军区总院的医师主任,到了这儿才混了个药徒,还自以为挺光荣是吧?”
曾爱军摸了摸鼻子,前世老爹就看不顺眼他,他原也没指望穿越后,老爹能有多少改观,反正他脸皮厚,早就习惯了。
倒是曾安心看不下去了,“爹,这次我们家能成功买下青玉山来,其实二哥起了很大作用哪。”
曾友趣歪斜着眼睛看了曾爱军一眼,“他能起什么作用?不跟着胡闹就好事了。”
“二哥前阵子治好了上官家二小姐,上官镇长可是上官家二小姐的爹,上官镇长能那么大度给咱们家这么优惠的价格,都是因为二哥救了他女儿,他在报恩呢,而且这次二哥去卖玉叶子,也是找的上官家二小姐。”
“当真?可是我怎么听说上官镇长是看你大哥的面子,你大哥可是曾经当过镇护卫队的队长的。”
曾高大立即挺自己兄弟,“爹,我那点面子哪里好办事,这次事能顺利成功,还真是二弟的功劳呢。”
曾友趣这才信了,像是觉得不太好意思一般,硬着头皮说道,“买青玉山为的是全家,你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因为治了上官家二小姐,就居功自傲,还得继续谦虚低调做人,懂不懂?”
狐狸二哥立即点头哈腰,“是,爹说的是,儿子记住了。”
只是脸上陪着笑,心里却是咕哝起来,我哪里有居功自傲,人家分明很低调的好不好?
曾安心见二哥那不自在的样子,赶紧救场,要拖着娘去看草原风光,还有梅花鹿呢,张氏去了,那曾友趣当然是立即跟上。
三人一走,曾爱军就没有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满心委屈,“大哥,你说爹咋就这样看不上我呢?一见着我就教训我,明明我才是最乖的嘛。”
“老二,爹就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别看他嘴里凶得狠,指不定转过身,就会夸你呢。”曾高大赶紧替双方说和。
曾爱军哼哼了声,“他哪里是夸我呀,分明是在自夸。他一定这样说:看,我曾友趣的儿子就是厉害,才小小药徒而已,就比那许多正式大夫厉害多了,居然连上官家二小姐那奇特的病都能治,这小子,干的不错,那也是因为有我的教导,没有老子的教导,他懂个屁。”
曾安心正好打算溜回来安慰二哥,结果一进屋,就听见这句话,立即笑的捧着肚皮,直喊肚子疼。
“二哥,你实在是太了解咱爹了,我跟你说,他老人家一出了院子,就说了这话,和你说的一模一样,一字不漏。”
卟哧哧,兄妹三人,互相看一眼,然后同时大笑起来。
此刻张氏正吹着草原上的风,看着远处的雪山奇景,摸了摸乖巧的梅花鹿,不由娇嗔了自家男人一眼,“你明知道老二也是很优秀的,见面的时候,就不能说句正常话,老是训他,老是打击他,好好一孩子,都被你训蔫了,看着怪叫人心疼的。”
曾友趣立即一本正经端起架子来,“常言道,棍棒底下出孝子,老二和老大不一样,老大听话,我让他干嘛他就会干嘛,但老二也不知道像谁,就喜欢偷奸耍滑,鬼主意一个赛一个,脸皮比城墙还要厚。我要是再不督促着点,他不就长歪了?”
“曾友趣,你成心气我是不是,我让你对老二宽容点,你那意思是不够严了?”张氏把圆滚滚的肚皮一挺,双手叉腰,就想要打架的仗势。
曾友趣立即换了颜色,小心翼翼陪起笑脸来,“小心身子,别动气呀。我怎么会气你呢,好的,好的都听你的。不训了,不训了,这样好吧?”
张氏想了想道,“老二要真是做了什么违背原则的事,不等你来训,我自然会说他的,但他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到了你的嘴里,他竟然一无是处了?反正我不管,以后你不许没事在人前落他面子。他也不小了,再过几年,都要娶媳妇了,你到时候还能在媳妇面前,继续训他不成?”
“只要他犯了错,别说是在他未来的媳妇面前,就是未来的丈人面前,我也得照样训。”曾友趣提高的嗓音还没落下,接收到妻子的目光,立即转换了方向,陪笑道,“不过到时候一定请夫人先训,我就从旁协助。”
张氏微笑的白了他一眼,“算你识相,这走的有点累了,你扶我到那蒙古包里坐会儿。”
“得令!”曾友趣立即从威严老爹变成了妻管严,心甘情愿的扶着妻子朝着乳白色的蒙古包走去。
当张老太太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女儿女婿早就醒了,连早饭都做好了,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自从到了六十岁以后,从来没有睡的这样实沉过。
结果出门发现张黑虎也满脸疑惑的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看见她就跑过来扶着她的肩膀,不好意思的摸头,“奶,我起迟了,姑会不会怪我呀。”
“你小子平时睡觉挺警醒的呀,今天怎么会睡的这么死?”张老太太感觉更不可思议了。
曾安心赶紧接过话头,“也许是昨天太累的缘故,快别多想了,赶紧洗脸吃早饭吧。刚才陶仁叔过来通知大家伙了,说是村长召集大家开会,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呢。”
张黑虎有些提不起兴趣来,“你们桃源村开会,我和奶去干嘛,吃完早饭,我继续去开地,你们去开会好了。”
“地都开好了,现在只等买种子种了,就当是歇一天呗。”曾友趣说道,“你们也不是外人,我估摸着村长十有*是想说,海选春童的事,我记得往年有规定,可以由本村或是本地的亲戚来参加,所以黑虎呀,你和安心,爱军,玉强应该都可以参加的。”
既然姑父都这样说了,张黑虎便也不推辞了,便哼哧哼哧吃起早饭,只是曾安心时不时拿眼儿瞟他,还满脸得意的样子,他就尴尬的脸红,谁晓得杂回事他怎么就起迟了呢?
曾友趣怕到时候人多,挤着张氏,便让她和张老太太留在家里,自己带着儿子女儿和张黑虎,去了村长家的外院。
到那里时,已经挤的人满为患了,村长陶海站在自家搭建的木头架子上面,正挥舞着手臂,发表即兴演讲,说的可兴奋了。
“今天把大家伙儿喊到这儿来,主要是为了三件大事儿。大家都忙着撒种晒种,我也不多废话了,头一件大事就是海选春童的事儿。女春童的年龄要求是八岁到十四岁,男春童的要求是十岁到十六岁。明天上午就正式开始了,海选评委是我,还有村里得高望重的族老们,另外我们很荣兴的还请到了尤先生。至于到底要比什么,这个明天会说的;
现在我们说第二件事,我们这村子周围一共有三座山,都统一称青玉山,现在我告诉大家,头前最大的那座山,已经被曾友趣家买下来了,以后大家要想进山采点啥,可别往那里去了,那里现在是私人的地儿了。估计大家头前都听到一点信儿了,就是的,镇公所的官印都盖了,千真万确。上官镇长鼓励开荒,给定的价格,我已经让我儿子陶礼写了纸,贴在村子口了,回头大家自己看看,也有想买山的,欢迎来找我。然后派自己家能说得上话的,到我这儿来领曾家买山,我们分得的钱。
我可以给大家透露个数,一共是二百六十俩银子,刨去二十六俩给了镇里交税,其它的二百三十四俩都归我们大家伙儿,但是我要重点申明一点,这个钱,只有桃源村本地住户和搬到我们桃源村落户满十年以上的,才有名额领。
我昨晚统计了下,咱村本地户大约有九户,住了十年以上的有六户,一共是十五户。为了遵照当今圣上所提到的仁爱和平互助,我特意把村里的孤寡老人五户算了进来,这个我想大家伙儿应该没有意见吧?所以一共是二十户。
这样算来的话,大约每家可以分得十几俩左右,这钱不少了,抵得上半年的收入了。”
陶海话一落音,下面的人群立即发出嗡嗡的声音,兴奋的不行,许多人脸上都是笑容,还有些人议论起来,“不会吧,曾友趣疯了?花几百俩,买一座荒山干什么?”
第586章 古代社戏
“谁知道呢,听说村子里好些人劝,他铁了心要买,谁能拦得住?”
“真是可惜了,这曾友趣不会是被一场大火把脑子烧坏了吧?这几百俩银子,做两间砖瓦房,再买上几十亩上等的田地,那是够够的了,剩下的再留给两小子娶媳妇,眼见着小地主的生活就到手了,杂这么糊涂呢?”
“管它呢,他要不犯糊涂,咱上哪分钱去?十几俩银子呀,抵得上咱辛苦忙碌大半年呢。”
“就是就是,前儿个我闺女还说在镇上成衣店,看上一套衣服,我正嫌贵呢,要一俩半银子,我没给松口,我婆娘和我闺女都几天不太爱搭理我了,现在好了拿了这银子,回头买了漂亮衣回家,我婆娘和闺女还不得把我供成大爷呀。”
众说纷芸,反正大部分人是不看好的。
张黑虎的脸绷的紧紧的,拳头也握的紧紧的,大家说的话也正是他所担心的,他也不明白,姑姑杂就同意这事了呢?
突然两双手搭在张黑虎的肩膀上面,他扭过头就看见曾高大眼神坚定的看着他,轻声道,“不用担心。”
他又扭过头看向曾爱军,他也满脸温暖的微笑,“你要相信安心,相信我们。”
张黑虎皱了下眉,什么叫相信安心?难道,难道提出买山这个建议,不是姑和姑父的主意,是曾安心的主意?
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慌了起来,曾安心又想干什么?她以前是小打小闹只要漂亮衣服胭脂水粉,现在居然开起这样大的玩笑来了?
不行,他一定得找曾安心聊聊了,不知道这山能不能退?
曾友趣自然也注意到大家的议论了,不过他原本就满脸的络腮胡子,是以大家只能看见他的眼神清冷,嘴唇紧抿,线条十分钢毅,其它的看不清了。
曾安心下意识就捏紧了曾友趣的大手,曾友趣却是微微一笑,蹲下来,用自己的胡子蹭了蹭女儿白嫩的小脸,用动作告诉她,别担心。
陶海挥了挥双手,示意大家安静,“现在说第三件事,因为今年曾家的安心呀,给我们村赢了这次参加行春大典的机会,所以县老爷特别看重我们,就决定将行春当天晚上的社戏活动,交给我们桃源镇来办,桃源镇有两个村子,就是我们和胜利村,每个村子有四个节目的名额,但并不到此为上,还要进过镇上和县里的挑选,如果遇到相同的,可能还要喊过去比试。所以大家一定要多想办法,多出点子,到时候可能会有京里来的大官看社戏呢?我们可得给桃源村争脸。”
大家伙儿立即把曾友趣买山的事儿,抛到脑后,似是不敢相信一般,“村长,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能去看社戏?”
古代的社戏相当于现代的文艺汇报演出,孟国的分为两种,一种是行春当天,走在春牛前后头的,大多是由一些商家人士出资聘请的伶人,乐工参与其间,演出诸如像昭君出塞,西施采莲等一类群众喜闻的戏文,来庆贺新春,祈兆丰年。
而孟国的晚间社戏则由各村各镇出节目组办的晚会,大家伙儿忙碌了一天了,将春牛送到柳仙堂供上后,就可以坐下来喝着元宝茶,吃着春饼,聊着天,看看热闹有趣的社戏了。
不过因为县衙地方有限,往年各村镇能去的人都是有数的。
桃源村的人因为已经有十年未参加过行春,所以也有十年没能有机会去看社戏了。
这下把他们激动的呀。
陶海也激动呀,现在看见曾安心,都恨不得直接抱到案头供起来才好呢。
“不仅仅是去看,还要表演节目。上官镇长对我说,让我们在三天后拿出具体的节目本子,大家可要踊跃呀,想到什么好点子,就都来告诉我。有什么手艺的也别藏着掖着了,现在可是我们桃源村在县里头露脸的时候,争光的时候,我们桃源村虽然没有胜利村的元宝茶,也没有清水镇丰富的水产,但是我们有不服输的精神。”
陶村长还是挺会煽动人心的,果然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热烈了起来。
有人纷纷举手道,“我们前几年自己玩的皮影戏,我还留着那箱子和工具哪,我跟我家婆娘报一个。”
“我也要报一个,我会踩高跷耍灯笼。”
“我奶我娘唱戏老好听了,那水袖甩得叫一个漂亮,我要给我奶报个戏曲。”
陶海再度挥了挥双手,大家热情的议论了一会,声音才小了些,听陶海说道,“不要着急,大家先派当家人过来,把买山钱领了,然后再回家好好商量琢磨下,有什么精彩的节目要表演,到时候再来报名登记。明天上午我们举办春童海选大赛,后天下午我们就来过滤筛选大家报上来的节目,如果定下来,就要好好排练上了。”
村长的话一落音,人群中再度嗡嗡议论起来,这时候有人问道,“村长,镇上叫咱办社戏,要是办得好,有工钱不?”
问这话的是村里的胡屠夫,他话一出口立即被旁边的人鄙视了,“咱村能参加社戏,那是多大的光荣呀,你就钻钱眼里去了?”
“我也觉得胡大海没说错呀,现在大家伙儿都忙的很,有工钱嘛,玩了做了倒也不错,如果白做,谁愿意呀,还不如在家晒谷种呢。”
陶海的婆娘顾氏见场面有些混乱,便猛然用锅铲在一个皮锣上面大力敲打起来,哐哐哐,那声音,顿时吵的让大家不上分说的把耳朵捂上了。
“你们是村长,还是我们家是村长,话还说没完呢,插什么嘴?”顾母老虎一出,立即现场一片安静。
陶海这才抽了口烟,吐了两个圈,还磕了下烟袋,在别人伸长脖子的时候,不急不慢的说道,“工钱肯定是有的,不过是过了上官镇长的眼,定下来的节目人员,才有工钱,被淘汰的人没有工钱。”
“村长,那你既然都说有工钱了,就说说呗,一天给多少钱呀?”
“只要点子和节目好,过了镇长的眼,就先发五百文钱,接下来自己个儿在家排练,工具材料也自己弄。到表演节目的时候,按人头算,每人五百文,还有一顿饭和点心,如果到时候表演得好,县太爷赏了,那钱再另算,大家平摊。”
许多想要报名的人,就在想面扳着指头算起帐来了。
平常在外面做活计,每天的工钱最多五十文,时间久困难点的也就一百文,一俩银子也要十天才能赚到。
现在居然去两次就有一俩银子赚,还能出名,还能露脸,挺好的,许多人都心动了。
甚至有人想呀,要是自己表演的节目,得了县令的夸奖,那到时候赏赐还是哗啦啦的。
“看来不错呀,只要节目过了,一俩就是妥妥到手了,我们家那皮影戏是手到擒来,妥妥过关,哪里用得着练呀,到时候田里庄稼的活也做了,钱也拿了,还出了风头,值当。也不用回家商量了,我们家就报了。”其中一个皮糙肤黑的中年汉子举着手说道。
一旁的陶礼赶紧将毛笔沾饱了墨汁,在册子上写了下来,并且高声读了一遍,“第一个报名的是何家民夫妻俩,皮影戏儿,那个,演的是啥呀,总得有个曲目吧?”
何家民憨笑一声,“好多年没玩那玩意了,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这样反正你给我留个位子,我先回家翻翻东西,再练两下子,晚上一准告诉你曲名。”
陶礼嘴角直撇,这些人哪,一听说有银子,那眼都绿了,什么都没拎清就往上蹿了。
曾安心心里一动,想到刚才村长说的,行春是白天,社戏是晚上,这样就不冲突了,现在家里正是缺钱的时候,能赚一点是一点呀。
她快速挤到曾爱军的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袖,兄妹俩个唧唧咕咕商量起来,最后商爱军站起来,举起手臂道,“我们曾家报三个节目,一个是舞蹈一个魔术一个唱山歌。”
曾高大一愣,随即明白了弟弟妹妹此举的含义,不由有些为难,他的个性一向内敛,但是若是论特长,也不是没有,那要不要报一个,给家里赚些银子呢?
可他又放不开那个脸,正在犹豫的当口,听见陶村长又说话了,“行春大典时,需要有青壮力来抬春牛,我们村有一个名额,我也不指定谁了。因为这春牛可是很重的,而且到时候我们要抬着春牛,绕整个县城两圈,路途比较远,需要消耗的体力大,所以我特意在院里准备了一个大石垛子。这个石疙瘩的重量是春牛的两倍,只要有谁托着它能超过半小时,这个名额就归谁。”
曾高大原本犹豫的眉头一下子松开,随即眼睛亮了起来,这个名额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订做的呀。他虽然不能表演节目给家里赚钱,但却可以出劳动力呀。
不等大家问,陶海就说出工钱的事来了,“因为抬春牛特别吃苦,还要一边抬一边跟着号子吆喝,需要消耗的力气比较大,所以工钱比较高,每人除了能得五俩银子外,还能得十斤猪肉,一双上好的棉鞋,镇上上官家酒楼供饭三顿。”
“哇!”顿时下面的人跟锅里的水开了似的,声音一下子议论大起来,更有许多庄稼大叔,自恃臂力过人,都想要跃跃欲试。
陶海又重申一遍,接下来的流程,领钱和报名随时都可以,明天上午是春童海选大赛,不必报名,直接来现场比就是了;明天下午是抬春牛的青壮力比试;晚上是节目筛选会。
接下来就可以散会了。人群慢慢散去,但每个人脸上的热情却并没有消散。
这一晚上自然家家户户都处在兴奋之中了。
张黑虎有些郁闷,他似乎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要不然也能帮着姑家出一份力了。
唱山歌,他是亲眼见曾安心取得第一的,只是魔术和舞蹈谁来演的?
曾爱军手掌一翻,在空气中就抓了一根黄瓜出来,递给张黑虎时,他还瞠目结舌,“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曾二哥卖弄过头,突然发现自己这个性,不该如此张扬,为避免张黑虎起疑心,赶紧低头装乖的说道,“药堂里一个师兄教的,叫魔术,其实这黄瓜原本就是藏在我袖子里啦,只不过是用了障眼法,把它移过来而已。”
张黑虎这才恍然大悟的点头。
只有曾安心知道,二哥根本就是直接在悠然农庄摘的好不好?
于小丽兴冲冲的将安心拉到一旁,“安心,刚才你二哥说你家要报三个节目呀,那个舞蹈你打算跳什么?难道是你前年中元节学的那个?”
曾安心极力回想,也没想出前年她倒底学了啥,但却不提,只是笑道,“小丽姐,不是那个,你先别问,这个舞蹈,还需要你帮忙呢。”
于小丽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的脸道,“我,我不行的安心,我哪里会跳舞。”
“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我问你,我让你做一段,你拿着斗笠去池塘边看鱼玩水的动作,你会不会?”
于小丽想了想,眨眼道,“那有啥不会的呀,我经常这样做的呀,你不会就是要表演这个吧,这能过吗?”
曾安心立即拍着胸脯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自然有办法。”
曾安心前世是主持人,自然在才艺方面不差,她想要表演的一个很符合现在环境的舞蹈,就是春夜喜雨。
动作最多,最主要的是领舞的两个人,也就是她和于小丽,还有一群背景板。
背景板容易,小男孩小女孩五六岁岁都可以,因为他们只要坐在原地,扮演一些春天的植物,偶尔换个动作就好了。
她两只食指对点,不停的想来想去,现在只要说服村子里的人,把各家儿子女儿借来一用,每个人只有两三个动作,蹲在原地不动,一小会儿功夫,就能得十个铜钱,谁不愿意?
于小丽听了她这样一解释,好像也能行得通,这才放下心来。
曾安心和于小丽手拉着手一起回家,把她俩们刚才商量的想法说了说,大家自然是非常赞成的。
张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喜欢热闹的人,赶紧就问,跳舞需要什么样的衣服,要不要现买布来做?如果挑灯夜赶的话,应该可以完成。
曾安心连忙摇手,她哪里能让外婆为自己的事辛苦忙碌,便道,“衣服很简单,只要红绿二色就好,反正前后几排,都是拿着荷叶或是树枝当背景板的,我和小丽姐,一人穿绿衣系红腰带,一人穿红衣系绿腰带,光脚,戴斗笠,其它就没有什么了。”
第587章 咏春赋
何氏听了这话,就赶紧回家翻了翻,还真翻出一套水绿色的衣服和一条碎布红带子。张氏自然也给曾安心找出一件红色的衣服和一截绿带子。
两个如花般的少女,将裤脚挽起,换上衣服,系上腰带,戴上斗笠,站在稻谷场上面,摆开了两个姿式,别说还真那种味道呢?
曾友趣眉眼带笑了看了会突然道,“我们能看得懂,不代表大家能看得懂,我建议你们加些旁白,比如说穿绿衣服的就代表着春姑娘,穿红衣服的就代表着春天的小姑娘,这样旁白说:春天来了,小草发芽了,这时候可以表演为,穿绿衣服的从枯黄的小草旁边舞蹈走过,那么让一排顶着枯黄草的孩子们将青草慢慢换上,显示出小草发芽的过程。春姑娘再从焦卷的荷叶旁走过,荷叶立即撑开了绿意,诸如这样。”
曾安心满脸惊讶的看着自己家的老爹,兴奋的跑过去叭一口亲在曾友趣脸上,把曾友趣乐的吧,直咧开嘴大笑,满脸的胡子都跟着畅意的抖动着。
于大勇也不敢相信的盯着他,“曾大哥,你好厉害呀,这个居然也懂,说的还有模有样的呢。”
“那是,我爹最厉害了。”曾安心得意的卖起乖来。
曾爱军也瞪圆眼睛,真该让前一个时空的那些老部下来看看,看看他们的副司令这副模样,简直是太颠覆他们的三观了。
曾友趣其实想的比较开,既然已经穿越到这里了,那就要融入这个角色,过好日子,这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让女儿安心,别说出出主意啥的,就算是现在让他也老不羞的上台走一趟,他也乐意。
于小丽其实也是个聪明的姑娘,又遇到曾安心这样一个积极愿意鼓励她上进的闺蜜,自然是一下子打开了视野,由刚开始的畏畏缩缩,到现在的勇于发言。
因为于小丽是真正的农家女,在这方面比曾安心更有实践操作的发言权,所以提的很多意见,都很中肯实用。
“曾爷爷在吗?”院外响起一个软萌的声音,大家探头出去一看,呀,居然是村长的小孙子陶小宝。
曾爱军走出去,将小宝抱了进来,又拿炒花生给他吃,他稚气挣扎着下来,还挺有礼貌的给张老太太,曾友趣等人行礼,直把大家逗的哈哈笑。
随后他又一本正经的将手里的纸递过来,萌声稚气的说道:“我爷让我给你们送东西来了。”
曾友趣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首咏春赋,不由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我爷说要是没有安心姑姑,咱们全村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不希望安心姑姑被春童大赛淘汰,便让我来告诉安心姑姑,明天要比啥。春童大赛初赛一共有三关,第一关是外貌,第二关是口齿,第三关是体力。外貌方面,我安心姑姑肯定没问题啦,口齿的评选,就是到时候就会发下这篇咏春赋,让大家现场来读,谁读的最顺溜,谁就能过关;第三关体力,就是从村尾开始跑向村头,还要经过青玉河中游,摘至少十朵山蘑菇再回到村尾,就算是赢了。”
别看小宝只有五岁,但是吐字清晰,口齿伶利,又特别懂礼数,大家都很喜欢他。
曾友趣看了一眼曾安心,知道这是村长的投桃报李,便微笑道,“那小宝回去替我谢过你爷爷。”
曾安心抱着小宝出门,摸了摸他萌萌软软的脸蛋,笑嘻嘻的说道,“小宝想不想赚钱?”
陶小宝眨了下乌溜的眼睛,歪着头道,“我爷说男春童至少要十二岁,我不满条件。”
“哈哈,你这小家伙,也想参加选春童呀?”
陶小宝一本正经,“我马上就要启蒙了,听说成了真正的春童后,就能得县老爷亲手送的上等文房四宝一套呢。”
原来如此。
“小宝,我打算和你小丽姑姑表演一个舞蹈,现在需要像你这么大的小盆友来帮忙,四岁到六岁的都可以,男女不限,大概需要二十人左右,你回去帮我问问村里,谁要愿意,就可以来我这里领五文钱。”
五文,对于没有零花钱的农村小盆友来说,也是一笔大钱了,陶小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赶紧举起胖嘟嘟的小手道,“我愿意我愿意,给钱。”
“哈哈,你这个小财迷,好好,给你,好好装在口袋里,可别弄掉了噢。”张氏正好扶着肚子出来,一听见陶小宝的话,立即喜欢的不行,当即真掏了五文出来,仔细放进了陶小宝的兜里。
陶小宝紧紧拽着口袋,像怕钱长了翅膀飞了似的,他真的不敢相信呀,自己只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话,张家奶奶居然真的给自己五文钱呀?
看他那小财迷相,曾安心促狭的又添了句,“对了,你跟那些小盆友的爹娘说,若是我们表演的节目能过村长那关,每人再发一文,过了镇长那关,又发五文,到时候正式表演的时候,若是大家表演得好,得了喝彩,还每人都有十文发。另外该有的饭和点心一样不少噢。”
陶小宝立即感觉自己的手指头不够数了,五文十文的加在一起,这得多少呀,要是真如安心姑姑所说的,过关了,那他岂不是比家里的小麦姑姑还能赚钱了吗?
太好了太好了,他立即拍着胖呼呼的小手掌,爱军的往家跑去,打算立即将这事儿告诉他爹娘和爷爷奶奶。
果然不出曾安心所料,他们刚走回家,屁股还没坐稳,陶海就抱着陶小宝,身后跟着陶礼还有几个村民,一群人兴冲冲的进了曾家的院子。
“友趣啊,刚才小宝跟我说,你们家要花钱征人表演舞蹈?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小宝口袋里有五文钱?”
曾友趣立即点头表示,这是真的,随后又让曾安心说。
“村长伯伯,这是真的,我打算和小丽姐表演一个舞蹈,需要一些背景,这些背景没啥动作,就是在指定的时候,把需要的植物用手举起来,左右摇摆,就行了,不管能不能过村长伯伯这关,反正愿意来帮忙的,都可以领五文钱。”
陶礼一听,立即脸上有了笑容,跟在身后的几个村民,也都纷纷表示,愿意让自家孩子来参加,这个消息一出,不消顿茶功夫,曾安心就已经招集到了二十个当背景小孩子了。
陆续还有人前来,得知人数已够的时候,都有些失望而归了。
陶海见大家都走光了,这才轻声道,“你们要是真想弄,怎么人不定少点,你这样算下来,要花掉至少五百文钱呢,总共赚的才不到一俩,你们俩家又要平分,那你岂不是亏了?”
曾安心立即笑道,“亏不亏的倒无所谓,最主要我是想给咱村争光,我想了想,皮影戏,踩高跷,唱老戏,这些我们会的,人家村子也会呀,到时候万一节目都一样,你说镇长会选谁?胜利村年年参加社戏,那经验肯定比我们好太多,表演起来也顺手多了,我们这里就有点悬,所以我想着,得设计点与众不同的节目。你看唱山歌,他们原本就输给我们了,肯定不好意思再拿出手的,就算是比试,我也不怕他们。至于魔术,更是独一份的,再加上我们这个舞蹈,我们桃源村就有三个节目,是肯定不会跟人家挤到一块了,到时候其它节目再争口气,我们就算过关了。”
这一番舍已为人,大义凛然的话,把陶海这颗老心都差点捂化了,他眼圈红红的看着曾友趣道,“我一直都知道安心这孩子是个好的,就是以前走歪了道,看现在这样儿多好呀,老弟呀,你算是熬出头了。”
曾安心被夸了,赶紧扑到爹爹的怀里,把头埋进去,假装害羞。
曾老爹自然很配合的笑起来,摸着曾安心精致的桃心小脸蛋道,“现在一家人聚在一起,我啥也不求了,只求能平安和乐,就是最好了。”
陶海立即附议,“这话说的好,这话好呀,咱们百姓求个啥呀,不就求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嘛。那行,你们先忙着,我还得回去,盯着他们领钱的事儿呢。”
曾高大一直在旁边扮演透明人,这下终于轮到他出场了,以一家长子的身份,客气的把陶海村长送出去了。
中饭没到,就把人都凑齐了,曾安心特意领着大家伙儿来到一处宽敞平整的地方,将自己的大概意思都说了下。
至于背景需要的植物,让他们自己个儿采,山里都是。
首先是春姑娘经过的地方,草都绿了,那就需要拔两种草,一种是微黄色的一种是青绿色的;
其次是春姑娘经过的田野里,禾苗都绽开笑脸了,那就只要让抓着青禾苗的孩子们把它左右摇摆,表示爱军就行了;
再次是春姑娘经过的树林里,都慢慢绽出花苞了,那只要将原本的黑干枯树枝,替换成结有含苞的树枝即可;
最后是春姑娘经过的河边,小溪的水都活了,这时候只要顶在绿色布条下面的,小朋友们纷纷动起来,布条就会晃动起来,远远看去,可不就像是活起来的小河吗?
二十个背景小朋友,分成四组,每组五人,只要分别交待他们要干的事就成了,很容易,大家都不是笨蛋,一下子就学会了,在第一次排练时,居然就能做的有模有样了,反而是于小丽有些怯场了。
曾安心本来想自己当旁白介绍员,让于小丽当春姑娘的,但是于小丽一看见这么多小朋友看着她,那脸就红的跟熟透的桃子似的,捏着衣角,怎么也扭不开腰。
这怎么能行呢,现在还只是一群孩子,接下来可是要在全村面前表演?
于小丽脸蛋红透了半边天,蚊子般的喊道,“安心,我真的不行,要不然你让我念那什么旁白吧?”
曾安心倒想呀,可是于小丽不识字呀,而且旁白并不是照着念就好,还要根据台上人的表演,捏好分寸,比如春姑娘弯下腰,手从草上划过时,正好念到春姑的手从枯黄的草原上划过时,小草们都欣喜的颤抖起来,欢快的四处传达着春姑娘来了的喜讯,一个又一个的都冒出好奇的绿芽来。
而在她念的这过程中,小朋友们则是将枯草慢慢变成青草。
于小丽一看那纸上的字,跟小蝌蚪似的,她不认识,一时又作难了,咬着唇,眼圈红红的,“安心,我真没用,要啥啥没有。”
“不是,不是,是我太急了,小丽姐,你这么聪明,相信我教你一天半,你一定可以把这些字认全。”曾安心突然想到一个急中生智的好办法。
她决定把那些字的对应音,用画画出来。
比如春姑娘的春,可以画上一个村子,这样于小丽看见这个画,就知道原来这个词读春。
于小丽听了安心的话,从开始的不确定,到后来的坚定,因为她看见张黑虎从那边走了过来,她立即红着脸拉着安心的手说道,“安心,你教我,我一定可以学会,就算现在不会写也没有关系,我一定可以把这上面的字念好。”
“嗯,小丽姐,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你噢。”
张黑虎郁闷的走过来,有些不自的咳了声,大家好像都在为明天准备呀,忙碌呀,他觉得自己好闲呀,于是想过来问问曾安心,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那个,安心,你们练的怎么样了?行不行呀,不行趁早说,可别拉着大家伙儿跟你一起丢脸。”话一说完,张黑虎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明明是想说,我有啥能帮忙的,为啥说出来却是这样挑衅的话呢?
曾安心也不理会他的语气,只是故作神秘的说道,“行不行,后天下午你就知道了,我们很忙,没空招待你这个挑骨头大师,小丽姐我们走。”
张黑虎狠狠在空中挥了下拳头,然后郁闷的念着,“什么挑骨头大师,我什么时候挑你刺了,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嘛。”
看着在后面有些发呆的张黑虎,于小丽于心不忍,便转头用甜美的嗓音道,“黑虎哥,你明天应该会参加春童赛吧?”
第588章 春童大赛
张黑虎想了想道,“我不想去,但是姑和姑父老是劝我去,我还得想想。”
“那你要是决定去了,就赶紧把那篇啥赋的好好念念吧,听说很关键的呢,加油噢。”
张黑虎立即憨厚的笑起来,摸着头道,“我知道了,你也要加油噢,相信你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于小丽猛然怔住,没想到张黑虎会这样鼓励她,她顿时脸色更红了,而且心里跟小鹿一样乱揣乱跳,突然她定定心,拉着曾安心的手道,“安心,你教我念那个什么春赋好不好?我也想参加春童大赛。”
曾安心惊讶的睁眼,“不是说八岁到十四吗?小丽姐不是十五了吗?”
于小丽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我听人说陶小麦也参加了,她都十六了,居然好意思说自己是下半年生的,周岁晚的很,正好十四,她都能这样说了,我当然也能去了。”
要是能和黑虎哥一起被选上春童的话……
哎呀,好害羞呀。
于小丽立即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感觉脸上烫的要命。
陶小麦?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但是具体又想不起来是谁,而且潜意识里好像还很讨厌这个人似的。
于小丽小心翼翼的看了曾安心的脸色,发现她一脸疑惑,便试探道,“安心,你现在应该不会跟她攀比了吧?”
曾安心心里有些疑惑,但嘴上却说道,“有什么好比的,人家是村长的女儿,我能比得上吗?”咦,这句话好像是脱口而出。
于小丽这才放下心来,拍着胸口道,“安心,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其实你别看她自己吹的跟什么似的,说自己穿的都是绸裳做的衣服,说自己用的胭脂都是上好的,其实那都是骗人的,我有次听董小燕说,根本就是胭脂铺里最最便宜的货色,还拿来忽悠我们,说是什么上等好胭脂,谁信?而且我们都是要下地做活的人,整天打扮的那样妖五妖六的做什么,下了田,一下子就被太阳晒没了,多可惜多浪费钱呀,你说是吧?”
董小燕又是谁?曾安心顿时脑子里跟浆糊一样,但又不好直接问,便故意套于小丽的话,“董小燕?她也不是好人。”
说别人闲话的当然不是好人。
于小丽想了想,然后点头赞同道,“你也知道啦,她虽然喊陶小麦姑姑,但是年纪就只差两岁,而且她娘陶梅在陶家时,也不怎么受待见,她自然是看不习惯陶小麦的行为了。”
这下子曾安心总算将人物关系理清了,原来陶小麦是陶海村长最小的女儿,而那董小燕又是陶小麦姐姐陶梅的女儿。
董小燕可不就是喊陶小麦姑姑吗?
十六岁居然也敢来参赛?不过她是村长的女儿,估计大家伙儿都会睁只眼闭只眼吧,管它呢,只要不挡我曾安心的道就行了。
曾安心下午吃过饭,就是专门用绘画的方法教小丽认字,小丽其实也挺聪明的居然能举一反三,学到吃晚饭的时候,她已经能够不看图画,就能指出那个字读啥了。
不过也仅限于教过的,比如要是再写一个没教过的,她又是两眼一摸黑,字认识她,她不认识字了。
一夜很快在大家的兴奋努力中过去了,曾安心大清早的时候,就将玉池里的水滴入自家水缸里,让大家都吃过后,有个精神振奋的早晨。
指定的时间一到,大家伙儿一起往村长家赶,今天是比试的时候,张氏强烈要求,她要去给自家宝贝女儿加油助威,张老太太表示也想去看自家孙子和外孙女表演。
曾友趣考虑了下,并且命令曾高大和曾爱军,好好保护张氏,这才准了他们去。
村长家院前面,早就将桌椅摆开,又铺上红布,摆上茶水和点心,还搞的煞有介事的样子。
此刻族老们正跟尤先生寒暄,曾安心赶紧挤过去,朝着尤先生行了礼,尤先生点头笑道,“听说你也参加了,可不要让我失望噢。”
“先生就放心吧,安心绝不会给你丢脸的。”
村长,族老,尤先生等人纷纷落座,书呆子陶义举起手里的锣敲打了下,表示正式开始了,首先由村长宣读比试规则。
“女春童是八岁到十四岁,八岁为虚岁也可以,十四岁是周岁也可以;男春童是十二岁到十六岁,也是依照此例。不用报名,想要参赛的,自己上前来就可以。现在我正式宣布比试内容,第一关是五官,大家都知道春童到时候代表的是天意,可不能歪瓜裂枣的对吧?”
他这话一出,下面一片哄笑。
“第二关是口齿,因为春童到时候要跟着县太爷一起念诵祭天行春词,必须要口齿伶俐,发音准确,至于那些说话结里结巴,或者干脆连字都不认识的,就不用来凑热闹了。”
这句一落音,于小丽就紧张的抓住了曾安心的手,满脸担心,“安心,要不,我还是算了吧,村长都说了。”
“怕什么,你不是会念咏春赋嘛,没事,一定没问题,相信我!反正试试又不丢人,嗯,万一能过,到时候就有一百文钱和一匹布哎,拿来给你娘做件衣服也好呀。”
于小丽担忧的心终于在一百文钱和一匹布的鼓励下,慢慢平静下来,捏紧拳头,小嘴紧抿,一副要豁出去的样子。
“第三关是体力,到时候整个行春大典是要进行至少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里,春童不但要跟着大典环绕县城两圈,而且还要站很久的,如果体力不行,半中间昏倒了,这可是对句芒大神的大不敬。”
下面一片肃穆,这可是大事儿,谁敢对苟芒大神不敬呀,不想庄稼丰收了,不想好了不成?
“哐!”书呆子陶义一敲锣,高声道,“桃源村第一届春童海选大赛,正式开始!放鞭炮!”
大家一起捂住耳朵,听着那哄天的噼里啪啦声过后,这才算是开始比了。
首先第一个上场的是位穿着粉衣的少女,只见她阿娜的身姿显的十分纤细,往那儿一站,便让人感觉赏心悦目,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脸上居然还薄施脂粉,原本只有五分的容貌,倒因为这不错的妆容,加了两分。
尤先生微微一笑,扬声道,“五官尚可,那作个自我介绍吧?”
那粉衣少女婷婷玉立,朝着尤先生和族老们施了一礼,“民女陶小麦,给各位先生族老请安。”
居然是小丽说的那个陶小麦,听起来好像对手很强劲的样子呀,只是陶小麦倒底长啥样?
曾安心极力踮起脚来,想看看,但是只听见一把脆脆的嗓音说话,但看不到人,谁让她太矮了呢?
人很多,都挤在台子前面,她想钻都钻不进去,正急的不可奈的时候,突然她的视线一下子亮了起来,低头一看,竟是有人将她托着抱了起来。
那人一张国字脸,脸色呈古铜色,粗眉大眼,一张大嘴,此刻因为咧笑着,差点要撕到耳根的感觉,居然是张黑虎的爹,曾安心的二舅张志民。
“二舅,你啥时候来的呀?舅妈来了吗?”曾安心激动的正问话呢,突然感觉头皮一阵被拉扯的疼,她忍不住发出啊的一声。
张志民立即一巴掌扇过去,“你个臭小子,怎么见到表妹就欺负,还不赶紧道歉?”
一个黑胖小子挤到张志民的背后,朝着曾安心吐舌头扮鬼脸,很是不服输的样子说道,“曾安心,你为什么不问我来没来?”
曾安心瘪着脸,恨恨不平的看着他,顿时就知道刚才是谁扯自己头发了,居然是这个小恶魔,张黑虎的弟弟张玉强。
他今年刚满十二岁,从小曾安心见到他就怕,因为他特别调皮,老是对安心动手动脚,不是抓青蛙蛇来吓她,就是趁她睡着了,在她脸上画乌龟,或是干脆将她裙子屁股后面剪个洞,或是用草绳将她的发辩绑在一起,总之他干过的坏事,把整个青玉山的水都挪干了,也写不清楚。
曾安心把脸朝着二舅的方向一扭,不看张玉强,两只嘴嘟着,鼓的像青蛙一样。
张志民又是一瞪小儿子,这才拿出口袋里的糖果哄了起来,“安心别生气,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糖了,舅从镇上经过的时候,特意给你买的,就你这独一份,你赶紧藏起来吃。这小子就是皮痒了,等回头,舅好好把他揍一顿,给咱家安心出气好不好?”
曾安心卟哧一声笑出来,精致的小脸上,立即扬起甜美而又灿烂的笑容,用软糯的嗓音说道,“舅舅最好了,不过这糖我不能吃,娘说糖多了,会蛀牙的,我看有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不如给他吃好了。”
黑胖小子张玉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用袖子用力擦了下嘴角,“你胡说,我才没有流口水呢。”
曾安心顿时欢乐的笑了起来,杏眼微眯,就像刚出云天的月牙儿,看的张玉强顿时呆住了,怎么感觉表妹好像不像小时候那么讨厌了呢?
怎么感觉表妹好像变漂亮了呢?
曾安心逗过张玉强后,便不再理他,专心的趴在大舅的肩膀上面,看前方的表演,这时候陶小麦已经在朗诵咏春赋了。
语句流畅,声音悦耳,看得出是用了一番功夫的。尤先生也闭眼晃脑听的十分入神,其它几个族老看向陶海,都满脸微笑。
不过曾安心却听到旁边有几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仗着自己的爹是村长,就可以提前拿到题目,真是过份,我听说陶小麦前一个月就知道要表演什么,已经在准备了,她是对这次春童人选势在必得。”
“也不嫌难为情,明明都十六岁了,还跟我们这些孩子抢机会。”
“就是呀,别以为人家看不出来,她是想通过这次机会,挑一个好人家。谁不知道当选春童之后,就会被录入县志里面,到时候找人家时,也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声,听说大户人家选媳妇,第一就要问,曾是否当选过春童呢。”
曾安心微微一笑,没想到还听到这些内幕,不过这算得了什么呢,古往今来,哪里没有内幕呢?
陶小麦想通过这比试,找个好人家,也没有大错呀。她虽然瞒了年龄,但人家有村长老爹当后台,你有什么办法呢,这时候生气,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陶小麦的朗诵结束了,大家都给出了满分,前两关已经过关了,接下来又轮到第二个人。
曾安心还没来得及看呢,就感觉后脚脖子那里痒痒的,她低头一看,张玉强正拿个小草尖儿,在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脚腕处,划过来划过去。
她的脸顿时黑了。
“张玉强,你都十二岁了,能不能别这样幼稚呀?”
张玉强眨了眨眼睛,拜托,你明显比我还小好吧?
曾安心气闷闷的将自己的裤管往下扯扯,皱起玉挺的小鼻子朝着张玉强哼了声,这时候就听见场子前面传来一阵轰笑声,有个女孩子掩面跑下去了。
陆续有七八个少男少女上去,结果女童这里只有陶小麦过关了,男童那边则是素来村中有墙头草之称陶仁家的陶有德,今年十三岁,还有书呆子陶义家的小神童陶有康,今年十二岁。
曾安心想想就从大舅身上溜了下去,拉着于小丽的手往那边挤去。
于小丽还是有些怕,满脸的为难,好像要奔赴刑场一般,曾安心拿她没办法,只得先上了,一上台,便朝着村长尤先生和族老们,绽放了最甜美的笑容,然后用软糯动人的声音向大家问好,不待他们提醒,便主动念起了咏春赋。
曾安心的朗诵是真正带有感情的,脸上不但时有各种各样的表情,而且还会有动作,看的大家一阵激动,尤先生更是手舞足蹈起来,大点其头,“不错,十分不错,好,好啊。”
不出几息功夫,曾安心就这样过关了,简直让于小丽的眼都看直了,趁着她发呆的时候,曾安心用力将她推上了台子,然后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依着那句话,于小丽也勉强过了关。
当她下来时,只感觉后背湿了一片,曾安心挽着她的手道,“我就说没有那么难吧?”
于小丽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幸亏我听了你的话,把那些人都当成了菜园地里的瓜了,要不然我真的说不出来。”
第589章 抢蘑菇
海选春童大赛进行的如火如荼,很快男女春童前二关过关的人员都出来了,曾安心只认识于小丽,还有那个陶小麦,陶仁家的女儿陶小英,至于其它的人,还是于小丽一一告诉她的,比如胡屠夫家的胡飞飞,李奶奶家的李腊梅、何家民家的何玉琴等人;
至于男春童里面就热闹了,张黑虎,张玉强,曾爱军,陶有德,陶有康,王二狗,胡大志,马磊等等。首发哦亲
曾安心悄悄留意了下,自家哥和张黑虎自然不必说,长的算是英俊,陶有德和陶有康也算是五官端正,但她实在不明白,那个眼有些歪斜的马磊是怎么过关的,还有那个一说话牙就龅出来的胡大志是怎么过关的,更离谱的是那个鼻涕老是擦不干净的王二狗又是怎么过关的?
看来这海选大赛的内幕还真不少呀。
接下来就是体力关了,每人统一由村尾出发,沿着标记好的路线,跑到村头,拿到标着号码牌的篮子,然后向着青玉山上进发,要采到至少十个山蘑菇,蘑菇越多越好,再跨过青玉河,回到村尾,向村长交付任务。谁在指定蘑菇数量内,时间越短谁就最厉害,若是两个人同时到达,那就看谁的蘑菇越多长的越大,那谁就是胜出。
陶义再次一敲锣,大喊一声,“预备,开始!”
始字一落音,十几条人影唰的一下子就朝着村头跑去,当然也有落在后面的,比如胡屠夫家的胡飞飞,由于长的比较丰满,跑起来就比较吃力,再比如裹的小脚的陶小麦,踮着脚实在是受罪。
王二狗一边跑一边不停用衣袖擦拭鼻涕,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来。
马磊才跑出两步,就卟嗵一声跌在地上,他茫然的坐起来,结结巴巴的问道,“这,这,这里,咋,咋,有,有个石头,石头呢?”
围观的人轰然大笑起来,马磊他爹更是急的直跳脚,“你,你管它啥啥石头,还不快爬爬爬起来,快快快跑,人人家都都都跑远了。”
好吧,赶情这结巴是遗传啊。
开始出发前,曾爱军就左手拉着曾安心,右手拉着张黑虎,利用自己的轻功底子,瞬间就蹿到老远的前方去了。
而曾安心和张黑虎的手边又同时拉着张玉强和于小丽,是以他们这一拨是在最前面的。
跑在中间的是陶有德和陶有康,别看这两孩子面皮白净,但是跑起来倒是挺沉稳的。紧随他们其后的是李腊梅,只是可惜了她那满脸的胭脂,汗一出来,估摸着得变成鬼脸。
曾安心几人成功第一个到达村头,在老实大叔陶礼那里领了各自的篮子,然后就像下饺子一般朝着青玉山冲去了。
蘑菇生长的十分散落,如果大家都集中在一起,肯定会有人捡不到,所以大家同时决定,散开来各自寻找,待找到后一起去青玉河中游集合。
曾安心原本可以直接在空间里采摘了完事,但是她很想看看自己真正的能力,并且也觉得这样很好玩。
她的眼睛急速乱瞄,突然看见前方有一丛长的又密又好的白蘑菇,像一把把小伞一样撑开,立即喜笑颜开,蹿了过去,只是她的手刚触到蘑菇,却发现有另一只纤长的手掌,将那蘑菇连根拔走了。
曾安心恼火的直起身体,朝着那方一看,居然看见一个不可思议的人,不由有些郁闷,吹了吹额前的头发,“我说江大少爷,你不好好待在县城里头享受软玉温香,跑这山上做什么,还跟我抢蘑菇?快,我没时间,快把蘑菇拿过来。”
王卓云冷眼瞧她,哧笑一声,把玩着手里的蘑菇,“凭什么,是我先采到的。”
曾安心真的没有时间和他耍嘴皮子,只得探手往前,就想要将蘑菇抢过来,结果王卓云似是早料到她会来这一招,便故意往后一跳,还招手道,“有本事来抢呀,你不是能耐的很嘛。”
曾安心切了声,直接转身就走,反正这山上的蘑菇多的是,实在不行,到时候拿空间作弊也一样,谁有闲心和他在这儿扯淡。
谁料王卓云见她不追反退,竟然直接跟了过来,轻功一掠过她的顶,双手撑开,挡在她的前面,“你不准走。”
曾安心将筐背在背上,双手叉腰,一副泼妇的模样,“想打架是不是,本小姐我今天很忙,恕不奉陪。”
她改换另一面走,结果又被拦住,她就郁闷了,“你倒底想干嘛呀?”
王卓云比她更郁闷好不好,为了行春大典,老爹希望能让尤先生帮着写祭春赋,结果他巴巴的赶到这里时,尤先生竟然给他出了主意,让他到山上来找能代表春天的东西,如果找到的东西符合他的心意,他就帮忙,否则让县太爷另请高明。
他在山上已经溜达半天了,摸摸东,想想西,就是有些儿不明白尤先生的意思。
曾安心看见这人拦住自己的去路,又不说话,还有那儿装深沉,你以为自己是断臂维纳斯啊?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没事不要耽误本姑娘时间,本姑娘时间很宝贵的。时间就是生命就是金钱,你懂不懂呀?”曾安心都快要抓狂了,打又打不过,走又走不掉,你还装酷不说话,到底要闹哪样啊?
王卓云动了,但眼底却带着鄙视,直接将自己的钱袋掏出来,往曾安心的筐里一丢,“这些钱买你的答案,你只需要告诉我,哪些东西可以代表春天,就可以走了。”
他一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模样。
曾安心皱了皱眉,“你不会是脑子秀逗了吧,现在就是春天呀,这山里什么不能代表春天,还用得着找吗问吗,三岁黄口小儿都知道好吧?”
这点王卓云也明白呀,但是他觉得尤先生是有才学的人,不会提这么简单的问题,一定有什么深刻的含义。
曾安心听了他的想法后,真想把他脑袋撬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稻草?
不过为了节省时间,她只得循循善诱起来,“那我们首先抛开这个问题,你先想想春天对于农民伯伯而言,意味着什么呢?”
王卓云又不是农民,他哪里知道,只得睁着好看的丹凤眼,看曾安心,很白痴很呆萌的问了句,“意味着什么?”
曾安心真想一巴掌呼死他。不过这也不能怪王卓云,他从小出生在官家,又从来没种过田的,哪里知道农民是如何生活的?
“意味着严寒过去了,田地疏松了,可以开始耕地了;意味着种子可以在这种温暖的气息里生根发芽,可以开始播种了;雪水融化成春水,可以开始浇灌了呀,只有将种子如希望般播种下去,才可以等到秋天的丰收不是吗?难道你以为坐在那儿,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有丰收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
王卓云猛然张开了嘴,大笑起来,“没错,你说的极好,正是这样,春泥,春种,春水,这些就是春天里农民对丰收的期望。我懂了,我懂了,曾安心,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
一向自恃甚高,表情有些清冷的江大少爷,居然如同孩子一般,手舞足蹈起来。
曾安心偷偷吐舌头,鄙视了一眼,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五谷不分的人哪。
趁着他偷乐爱军之际,曾安心赶紧将他脚边那一大把蘑菇抢了过来,然后又将自己筐里的钱袋丢过去,“你这蘑菇,我买了,不用找钱,本姑娘不差钱。”
她急速纵身离开,生怕王卓云再度拦来。
王卓云却是哭笑不得,将钱袋捡起来,什么嘛,拿我的钱袋,买我的蘑菇呀?
果然是一只奸诈的小狐狸。
不过现在他没空想这些,赶紧将钱袋塞到腰间,往山下走,寻思着要去哪里找春泥,春种,春水。
曾安心一边往青玉河中游奔跑,一边将王卓云吐槽了下,少不得在空间里摘些蘑菇添补了。
当她赶到的时候,就见张黑虎眉头扯的老高,连声埋怨道,“你怎么跑的这样慢?”
于小丽赶紧给安心开脱,“我们中间,就安心最小,她当然跑的慢,安心,你有采到蘑菇吗,如果没有话,我的给你,我找到许多,采了一篮子呢。”
曾爱军朝着小妹挤眼睛,那意思仿佛在说,你有没有作弊呀?
曾安心立即清咳了一声,抬了抬小脸儿,你以为我是你呀。
在他们这说话之间,后面又有人赶到了,是李腊梅和陶有康。
只是这青玉河可不是小溪小河,足足有三米多宽呢,这河水走势比较陡,现在水流也比较湍急,没桥没船的,怎么过?
李腊梅求胜心切,已经在那儿脱鞋子,准备趟水过去了,陶小麦也随后气喘吁吁的赶到,看了一眼河底遍地的石头,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自己罗裙下面的漂亮绣花鞋。
这立春未至,天气还是比较清冷的,趟着河水更是冰冷。
突然曾爱军灵机一动,朝着于小丽张黑虎等人招手,大家附耳过来,听了他的办法后,决定就这么干。
幸亏之前为了采蘑菇方面,每个箩筐里都有一把菜刀,现在他们就用这把柴刀,去山旁边砍了一根小儿手臂粗细的竹子。
将竹叶除尽,又用粗布包好了,曾爱军拿在手上试了试,“我先来试试看。”
他有轻功,其实要不是有这些人在,他早就跳过去了。
曾爱军拿着竹子,先退到后方,然后突然往前跑过去,拿着竹子在河岸边这样一撑,顺着竹子的力道,身体高高弹起,一下子整个人就弹到对岸的平原上去了。
李腊梅哆索的站在水里,整个人都惊呆了。
胆小的陶小麦更是惊的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完全没问题,大家快点,时间不多了。”曾爱军用力将竹子抛了过来,因为竹子够长,大家直接拿到手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有些发怵。
张黑虎咬唇,凭什么胆小老实的曾爱军都敢,他不敢,他上前一步沉声道,“我第二个来。”
张玉强和于小丽的心也都提了起来,当看见张黑虎成功落地后,才终于又揣回肚子里了。
张玉强也是个胆子大了包了天的,一接过竹杆,立即拿在手上试了试,然后起跳,成功弹过去了。
只剩下于小丽和曾安心了,于小丽手微微哆索着,“安心,你别怕,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曾安心好笑的看着她,倒底是谁在害怕?
“小丽姐,把你箩筐拿下来。”
于小丽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拿下来,曾安心将两个箩筐串在竹子这头,将竹子那头搭在河岸边上,只要轻轻这样一抬手,箩筐就滑到对岸去了。
曾安心将箩筐提起来,拿走,她这才将竹子竖起来,“小丽姐,我先走喽,你不要害怕,我再教你一遍起跳姿式。”
于小丽此刻太过紧张,也没脑子想,为什么曾安心会知道这些,只得乖乖的听着,陶小麦等人见已经过去好几个人了,立即也跑去砍竹子,只是毕竟第一次做有些心惊胆战,有些人跑到河边,终究是不敢撑不敢跳。
曾安心轻松跳了过去,然后就给于小丽打气,于小丽一咬牙,看着对面张黑虎鼓励的目光,拼了,一撑竹杆,当她整个人被弹到半空时,她就发出尖利的叫声,闭上眼睛,感觉耳边的风声呼呼的吹过。
“怦”原本应该是双脚落地的,但是于小丽太过紧张,肌肉蜷缩,结果眼看就要趴在地上了,张黑虎就在前方,赶紧急跑几步,双手一摊,就这样险险的抱住了于小丽,并且由于冲击力,倒退了好几步,才总算站住了。
于小丽睁开眼,才发现没事,心总算缓过劲来,却发现自己被抱在张黑虎怀里,顿时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他们的人到齐了,原本是该立即离开的,但是看见对岸那些人,拿着竹杆不停比划的样子,曾爱军还是有些不忍,便高声道,“这竹杆撑必须有坚定的勇气,和胆量,如果没有做好准备的话,最好不要尝试,还是乖乖趟河吧,要不然半中间由于胆小,掉落下来,那伤的可不轻,刚才小丽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要不是我表弟接住她,她现在肯定受伤了。”
说完这番话,他才带领大家往山下跑去。
第590章 力量之美
陶小麦等人最终还是决定,弃了竹子趟河过去,这样比较安全保险。
只是当他们走到一半时,突然感觉眼前有一物飞了过去,再稳稳落地,谁也没想到,竟是十二岁的陶有康。
陶有康的脸色有些白,估计是吓的,但是在双脚落地的一瞬间,却是爱军的欢呼起来,“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他手舞足蹈的飞快转身跑走了。
其它几个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们年纪都比陶有康大,但胆子却小的不是一点两点,众人纷纷沉默下来,默默的趟着河水。
后面又有最后一波人赶过来,也都依样画葫芦,脱鞋趟河。
本来曾爱军那支队伍是最前面的,可惜的是张玉强在最后关头的时候,居然跌倒了,还把脚给扭了。
张黑虎要背着他跑,他不干,死命的抱着一棵树不走,说不要耽误大家的行程,反正张家有张黑虎胜出就好了。
张黑虎咬切看了一眼弟弟,“等我完事了来背你,你就坐在这儿,别乱动。”
曾安心等人是第一批到达的,而且箩筐里的蘑菇数量又多又好,当即就被宣布是成功过关。
随后的陶小麦和李腊梅也过关了,至于董小燕和胡飞飞、陶小英则被淘汰了,初赛女春童四人分别是曾安心、于小丽、李腊梅、陶小麦;男童四人分别是曾爱军、张黑虎、陶有德、陶有康。
曾家过关了三人,陶家也过关了三人,看把他们乐的。
何氏没想到自家女儿居然也能过关,激动的眼圈都红了。于小丽感激的看向曾安心和张黑虎,要不是他们的帮助,她肯定也要被淘汰的。
通过初赛的人员,就可以到村长家领取一百文钱和一匹布,陶海直接将布和银子摆了出来,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很公证的发给了大家。
他自己家的也走了回场子,亲自发给了陶小麦、陶有康、陶有德,至于曾家的三个人,则是一起发给了曾友趣。
当于大勇抱着布,拿着一百文钱时,爱的跟什么似的,好像这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似的。
李奶奶只有这么一个孙女,两个人一老一小的,家里也穷的很,这次既能得村里分山的钱,还能得布,简直是爱军的疯了,一个劲的抹眼泪,要给村长和大家伙儿磕头。
她老人家那么大年龄了,谁敢让她磕头呀,纷纷扶着她劝了起来。
胡飞飞扯着胡屠户的衣袖,不停跺脚扭捏,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自家老爹拦住。
“乖女儿,咱家不差钱,不就是一匹棉布嘛,回头爹给你买好看的锦绸做的衣裳,再买漂亮的首饰,比这好多了。”
“爹,我不甘心,凭什么,如果没有陶小麦,那春童就是我的了,她都十六了,居然好意思报十四岁,你凭啥不让我说呀,我就要拆穿她,看她还有脸不?”
“你这傻孩子,她爹是谁呀,她爹是村长,那些族老是卖你的脸面啊,还是卖村长的脸呀,再说了,这村子里谁不知道陶小麦早就成年了,早就过了十六岁了,人家杂不说?不能说,说了以后桃源村就住不下去了。”
胡屠夫千哄万哄,许诺了许多好处,才总算将胡飞飞哄回去了,同时心里也是很鄙视陶家的作为的,讲的那么好听,其实还不是暗里龌龊的很。
这次初选,最无耻的便是陶小麦,假瞒真实年龄过关,占了别人的名额;最走运的是于小丽,虽然不认识字,但是临死抱佛脚也起了作用;最伤心的大概就是董小燕了,后来曾安心才知道,她在胜利村的时候就被淘汰了,满心指着桃源村,结果也被淘汰了。
至于最轻松的当然属曾家兄妹了,这简单是小菜一碟好不好?
初选比试结果已经日头照到头顶,大家也腹中渴了饿了,赶紧回家吃饭,下午还有热闹可看哪。
曾安心得知曾高大要参加下午的挑战赛,便赶紧将自己空间的玉池水,倒了一碗给大哥喝,又给他捏肩捶肩膀运动肌肉助威。
曾高大自己吃过饭后,又在草原里跑了几圈,热个身,这才带着弟妹们再度来到村长家的院子里。
下午人也不比上午少,不过大多数是女人和男人,孩子倒见得少了。
村长家院子里,有个不小的石碾子,此刻已经有男人在举着了,只见他额头汗如雨下,脸色逐渐变得通红,双腿也开始颤抖起来,旁边还有一柱香在悠悠袅袅的燃烧着。
时间仿佛被划分成了无数等份,煎熬的支撑着,终于那个人发出一声大吼,将石碾扔向前方,发出轰然巨响,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拿颈上的毛巾擦汗,喘着粗气说道,“不行了,不行了,太重了,半个时辰,根本不可能。”
胡屠夫光着膀子从人群里走出来,“让我来,我倒要看看,能有多重,平日里我杀了那猪,都是一二百斤的肉,扛着从村子里到镇上,气都不带喘一下的,我说你们也别试了,这机会就是我的了。”
“胡大海,你别吹牛把脚给砸了,要能撑过时间再说。”
“就是就是,光吹牛谁不会呀,我还说我顶着一千斤跑一天,就跟玩儿似的呢,你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啊。”
人群中传出来一阵又一阵的轰笑声,顿时激的胡屠夫,本就紫色的脸更加泛青了,发出吼的一声,摆好架势,往那石碾前面一站,双手互搓,一下子就将石碾子举过了头顶。
“哇,好厉害呀,刚才牛二举的时候,还是慢慢举过头顶的,没想到胡大海,还真有几把刷子呀。”
胡屠夫得意的朝着众人咧嘴笑道,“这重量,就跟鸡毛似的,村长,还有没有了,要不再加一个碾子。”
陶海悠然的抽着旱烟,坐在屋檐下面,听见胡大海的声音,便笑道,“不用了,这碾子的重量,本来就是春牛的几倍,你若能举满半个时辰,别人又举不到,这活儿就是你的了。”
胡大海立即露出满嘴的黄牙笑起来,“那你们就瞧好吧,别说半个时辰,一个时辰都没问题。”
时间一点一滴的滑了过去,胡大海脸上的汗也像雨一样流下来,说是轻松,但真要把一百多斤的东西举在头顶上,不累那是不可能的。
一柱香为一刻钟,半个时辰就是四柱香的时间,眼看着香快要烧到第三根了,安静的人群再次爆发出声音来,这次不是讥笑,而是替胡大海加油。
只是胡屠夫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双腿也微不可见的开始打哆索了。
“点第四根香了,胡大海,你要是真能撑过去,今晚哥几个喊你喝酒,可别咱丢男人的脸啊,再加把劲儿。”
胡飞飞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过来,大声喊,“爹加油呀,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她想通了,只要爹被选上了,到时候她也可以去县里玩了,不能当春童也没关系,反正一样可以去看行春大典的。
胡大海的脸色白的更厉害,汗流的更急,浑身上下湿透,腿哆索的像随时会跪下来,人群也顿时安静下来,看着第四根香,快要燃到尽头了。
终于四根香烧完了,但是胡大海却没有丢掉石头,陶海磕了磕烟袋,“行了,把碾子拿下来吧。”
胡屠夫突然哭丧着脸道,“我动不了,村长,烦你请个人,帮忙把碾子拿下来吧,我感觉自己一动,碾子就会砸到身上了。”
呃,大家一愣,随即居然轰笑出来,但亦有人脸上变色道,“肯定是时间太长,腿僵硬了,胡大海不容易呀,举了整整半个时辰呀,你们还笑,换你们一柱香也坚持不了。”
陶海立即指挥几个小年轻,同时上前,把那石碾子拿了下来,胡屠夫整个人就跟一瘫软泥似的,躺在地上,只剩下胸口在喘气了。
曾高大眉头紧锁,目光严峻,看来对手很强大呀,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撑过去,而且胡屠夫也撑过去了,如果是一样的,那对方会选谁?
曾高大眸光闪烁了下,嘴角紧抿,似是做了一个决定,在陶海问还有没有人的时候,大踏步走了过去,“我来试试。”
众人一看是曾高大,都不由愣住了,然后把他那身板和胡屠夫满身的横肉比较了下,都觉得曾高大没戏。
曾高大也不看大家脸色,只是深吸一口气,猛然顿足,踩的地面轰隆一响,然后双手慢慢抓起石碾,一点一点往头顶上方移去。
众人看的一阵提心吊胆,纷纷小声议论道,“行不行呀,别逞能呀,这么大玩意儿摔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曾高大面不改色,动作也不急不缓,眼看快要移到头顶了,突然他手势一换,身体竟在石碾下方转了一圈,改抓为手托,而且手也变换了位置。
那一下子可把大家吓坏了,人群纷纷退出好几丈远,生怕石碾子滚下来,砸到自己。
胡屠夫这时候才活过来,一边喝水一边笑道,“曾高大,你不行的,就你这小身板,最多也就能撑个一柱香吧。”
曾高大慢慢转移重心,目光坚定,五官钢毅,他要的可不是一柱香,而是单手支撑半个时辰!
曾安心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曾高大,双手紧紧握拳,心里激动的喊道,“大哥,你可以的!”
于小丽却是有些担心,小声劝道,“高大哥,要是实在不行,就别费力了,这石碾子看着挺吓人的。”
张黑虎也紧紧盯着曾高大,心里有着焦虑担心,还有一丝兴奋,他握了握自己的手腕,他也想去试试。
他在家里,一百来斤的东西,也经常挑着上山下山的,跑着都不带喘气的,这石碾子,举应该能举起来,但是举半个时辰,他心里也有点打鼓。
幸好曾友趣没让张氏来,要不然她肯定得激动担心的影响到胎儿。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惊讶和喝彩声,原来竟是曾高大,慢慢的将右手给腾了出来,还在大家面前挥了挥。
“天哪,他居然单手撑了起来,太厉害了!”
“一只手,他真的一只手撑起来了。没想到这赌鬼曾高大还有这本事?”
“哎,你可别乱说,人家已经改过自新了,听说还给镇长当过护卫队长呢,要不是惦记着家里头,才不会回村里种地呢。”
胡飞飞紧紧咬住嘴唇,目光一时十分复杂,又是有些仰幕又是有些担心,不由紧紧掐着胡屠夫的胳膊,尖利的指甲都掐到他爹的肉里去了,把胡屠夫疼的抽了一口冷气。
胡屠夫存着侥幸的心理道,“小伙子,年轻气盛的,不要太盲目,太冲动,你若是能用两只手撑五柱香,那这机会我就让给你,但是你单手还想撑过四柱香,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可别伤了自己,到时候伤心的还是你爹娘呀。”
他这话一出,大家伙儿都反应过来,对呀,一百多斤的东西呢,那胳膊虽然算是粗壮但恐怕也支撑不了那么久吧?
曾高大身形坚定,姿态稳健,目光坚定的看向前方,他的眼里,有小妹竖起的大拇指,信任的微笑,他就知道小妹一定会相信他可以做到的。
在小妹和二弟都可以为家里赚钱的时候,他也可以的!
“一柱香烧完了!天哪,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这孩子力气可真大。”
“是呀是呀,以后谁家得了这样的女婿,可有福喽。”
“张婶,你前儿不是还跟我说,你七大姨家的姑家的叔家有个姑娘,今年正当婚龄嘛,你看我们村的高大怎么样,虽然说以前犯过些错,但是现在已经悔改了,力气又大,干活又勤快,可是很不错的哟。”
曾安心耳朵里灌进这些话,真有些无语,没想到大哥一番比试,居然还能引来桃花运呀。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胡飞飞的目光也越灵炙热起来,原本苍白的脸,不知为何飘起一朵红云来。
第591章 青果舞
“二柱香烧完了!”
“点第三根香了,天哪,天哪,这简直是神力呀。”
连陶海都忍不住站起身来,背着手打量,发现曾高大动作变都未变,腿也没有弹,只有额头上的汗珠表示,这真的很辛苦。
在点第四根香的时候,曾高大换了另一只手来撑,差点没把大家吓死,都以为石头要掉下来了,结果依旧稳稳当当的顶在上面。
事实永远胜于雄辩,当四柱香燃尽,陶海询问曾高大是否要人帮忙,他摇头,双腿张开,大喝一声,稳稳的将石碾子放在了原地,然后双手抱拳,冲着众人一笑,“献丑了。”
气息平稳,步伐不乱,众人看的大为惊讶,胡屠夫刚才还说的那些话,就像狠狠一耳光扇在他脸上。
他顿时趁着人群乱着往前涌的时候,偷偷溜走了,只是胡飞飞却被他爹拉着,每走一步,就回一次头,越看着人群里的曾高大,越觉得心儿跳的飞快。
“这个曾高大,哪里冒出来的,居然敢跟我抢机会,哼,以后我绝不卖猪肉给他们曾家。”胡屠夫气的不行。
胡飞飞却是赶紧抬头,“爹,不行,我们要愿赌服输的,再说了,高大哥,力气那么大,你要是不卖给他,他倒时候把你打一顿怎么办?”
胡屠夫是个生意精,多聪明的人,立即感觉女儿这味道不对,又想想前后,不由大笑起来,“飞飞,你不会是看上曾高大了吧?”
“爹,你讨厌,女儿才没有呢。”胡飞飞满脸羞红,用袖子捂着脸,就朝前面跑去。
胡屠夫一看女儿那样,哪里是没有,分明是很有好不好?
他倒认真寻思起来了,这小子有一把子力气,将来若是招进咱胡家,也可以帮着杀猪抬肉,很不错的样子。
他家只得胡飞飞一个宝贝女儿,他自然舍不得让女儿嫁到曾家那么穷的地方吃苦了,再说了曾友趣那老糊涂的,拿几百俩银子往水里扔,居然拿去买荒山,这样糊涂的公婆,万一对宝贝女儿不好怎么办?
所以还是招赘最好了,反正他们曾家有两个儿子嘛,少一个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到时候他把聘礼备的厚厚的就是了。
这么一想,他自己都觉得肯定能成的,当下便得意的哼着小曲儿走回家了。
陶海村长当场宣布,桃源村这个担春牛的重任,就交给曾高大了。
大家都七嘴八舌的感叹起来,曾家今年好像走运了,你看一家子都有好事儿,首先是曾安心赢了山歌比赛,然后全家又能去献里做春牛,还能得县太爷夫人青眼,不但他们家走运,连一向和他们家亲近的乔家也走了运了。
张老太太欢喜的摸着那成匹的布料,对着两个女孩说道,“你们可知道,为何通过初选就要发布料?”
曾安心摇头,于小丽立即举手,“我知道,我知道,这布料是为了做衣服穿,准备参加镇上的复赛的。”
张老太太点头,正是如此。
曾安心领到的这匹布料是青天色的,于小丽那匹是水红色的,几个女人已经唧唧喳喳在议论要做什么样的衣服,才能别出心裁,胜过别人。
桃源村的初选简单,但是到了镇里的复赛,就比较困难和复杂了。
你看桃源村四男四女,胜利村四男四女,镇里四男四女,共计十二男十二女,但是最终的名额只有六男六女,等于要淘汰掉一半呢?
陶海村长已经派人把桃源村春童名单报上去了,并且拿到了复赛要考核哪些东西的资料,这次又命令陶小宝同学送了过来。
每次曾安心一看见他那肉嘟嘟的小脸蛋,都忍不住要揉捏一番,直把那白晰的小脸捏得通红了,才肯依依不舍的收手。
镇上的复赛,主要考核两项,一是用自己的方式表演出对咏春赋的理解,二是展露一项自己的才艺,这次的评委可不会是村长族老这些不上档次的人了。
听说除了镇长和镇里特别有钱的富户士绅外,还有县里头会派专员下来,再加上一些歌舞戏曲界的名人头牌,那阵势可就强大了。
于小丽一听这么多人,这么难,一下子就有些想怯步了,弱弱的说道,“安心,我能得一匹布已经很爱军了,我能不能不去呀,我好害怕。”
“怕什么,就算他们是县里的人又怎么样,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两个耳朵呀,难道还会长三只眼不成?”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在于小丽的生命里,她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镇长了,至于什么头牌,什么县里的专员,那一听就挺吓人的。
曾安心赶紧转移话题,“我们还是想想那道自由发散题吧,你们觉得该如何理解咏春赋?”
曾爱军背着手道,“我呢当然是利用自己擅长的东西,结合魔术来展现春天的过程。这样既理解了咏春赋,又表现了才艺,一举两得。黑虎你想好了要怎么表演吗?”
张黑虎顿时怔住了,他还真没想到呢,不禁有些头疼。
曾安心灵机一动,“不如我给你和小丽姐,编一套摘青果的舞蹈吧,然后你们用山歌的形式把咏春赋唱出来。”
于小丽和张黑虎同时看向她,“采青果的舞蹈,这要怎么跳?”
曾安心立即用手比划起来,“你们看,比如我们可以用两只手张开环抱青山,双眼打量四周,再旋转提起篮子,形容我们要上山采了,然后再模仿出采青果的动作,拿起青果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对接咏春赋,想必一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能会很难呀。
“不难不难,我也明白了小妹的意思了,小妹,不如我们俩给他俩展示下?”
曾安心立即甜甜应声,她和二哥从小就能玩到一起,也很有默契,当下便拿了篮子来,又放进两个圆灯笼辣椒充当青果。
只见曾安心扭着纤细如柳的腰肢,提着篮子,一边漫舞一边从那边旋了过来,嘴里也唱起了咏春赋的头一句。
张黑虎竟一时看呆了去,坐在炕上面养伤的张玉强更是看的口水都掉下来。
那么柔美的舞姿,再配上软糯甜美的嗓音,简直让人有种要沉醉的感觉。
曾安心表演完了之后,就轮到曾爱军了,只见他表现出的是完全与柔美无关,反而很豪放很粗狂的动作,但是张黑虎就是一眼能看懂,他是在表演抬青果的动作。
少女动作柔美,声音甜软,少年动作粗野声音豪放,竟是奇异的融合到了一起,让人看了听了都移不开眼去。
兄妹俩只是表演了一个小段子,表演完就微笑的看向张黑虎他们,张黑虎不知为何,莫名的脸就红了,急急将脸移到一旁,微声道,“我怕我唱的没有二表哥唱的好。”
曾爱军立即鼓励他道,“我身形瘦弱,展现不出那种百姓的粗野豪放之美,反而是你,身板壮硕,表现出来效果会更好。”
于小丽感觉心里又担忧又激动,居然能和黑虎一起表演节目呀,她一定要好好表现,但是安心跳的真好,她能跳的出来吗?关键是面对那么一群人,她敢吗?
她真怕自己会吓的到时候忘记动作呀。
曾安心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拍了拍她肩膀,对着她耳朵轻声说了句什么,于小丽的脸立即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还不停的用小粉拳锤着曾安心,“你胡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没有,没有的事。”
曾安心轻笑起来,“窈窕淑男,少女暗恋,有什么错,我是支持你的啦。而且我们俩关系这么好,要是你变成我表嫂就太好了,以后看表哥怎么欺负我,哼。你看,外婆外公二舅二舅妈都站我们这边,就凭他一个小小张黑虎,就算再爱鸡蛋里挑骨头,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于小丽见曾安心越说越离谱,那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竟是恼羞成怒了,用力跺了跺脚,“你再胡说,我,我回家去了,不理你了。”
曾安心赶紧见好就收,“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我就说最后一句。小丽姐,我是真心为你着想,才说这些话的,你可不要以为我在耍你玩。你要是真喜欢我表哥,那可得抓紧了,他年纪不小了,而且家里条件也不差,最为主要的是长的还不赖,这样的小伙子可是很招人疼的,你要是不主动出击,到时候被别人抢跑了,你可不要哭鼻子?”
于小丽不停的捏着袖子,一边是害羞,另一边却又扭捏担忧,“我一个人喜欢有什么用,也要他喜欢才行啊。”想到这里,小丽便想到,自己好多次,看着张黑虎对着曾安心若有所思,她心里隐约有些明白,张黑虎可能喜欢的是自己的好朋友。
再说看张黑虎奶和曾安心的娘那模样,分明就是想把他们俩凑到一对儿嘛。
曾安心听见好朋友这样不自信的话,立即生气瞪眼握拳,“你这样温柔善良,勤劳又可爱的好姑娘,他还敢挑三捡四?我扁不死他啊。”
于小丽见曾安心满脸认真真诚的为自己打算的模样,心里有些小感动,但还是隐晦的提了句,“既然你都说你表哥不错,那你就不喜欢他吗?”
曾安心立即明白了自己好姐妹在担心啥了,便卟哧卟哧捂嘴笑起来,直把于小丽笑的莫名其妙。
“小丽姐,表哥是很不错,如果改掉那爱乱挑刺的毛病的话,我会更喜欢,但那也是兄妹之间的感情,就像我喜欢我大哥二哥那样,根本不涉及男女感情好不好?你都想到哪儿去了?”
于小丽心里一松,但是随即也老实的坦白,“以前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如何相处的,但是最近一阵子,我时常看他对着你发呆,有时候被我发现,还表现的很慌张的样子。刚才你跳舞的时候,他看的连眼都不眨一下呢。不过也对,安心你长的这么可爱漂亮,说话的声音又甜美动人,聪明又有本事,若我是男子,我也会喜欢你的。哪里像我,相貌普通,家境差,身无长处,什么都不会。”
“打住打住,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的勤劳,你的善良,你的温柔,就最大的优点。你一定搞错了,他看的眼眨也不眨一下的,肯定是在找我的茬呢,肯定在想着,这丫头真不嫌丢人,把腰扭的跟水蛇似的,也不怕把腰给扭断了。”
于小丽被她这样一逗,情不自禁就笑出声来,娇嗔了她一句,“怎么可能,黑虎哥怎么可能说这样恶毒的话?”
谁料张黑虎居然很配合的说起了这样一句话,“曾安心,你刚才扭的也太夸张了吧,真不嫌丢人,把腰扭的跟水蛇似的,你也不怕把腰给扭折了?”
曾安心和于小丽二人听见这话,愣了一愣,随即同时大声笑了起来。
把曾爱军和张黑虎笑的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直接咕哝一句,“真搞不懂你们女孩子家家的,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这下两个女孩笑的更厉害了,曾安心更是不停点着头,指着张黑虎,再看看于小丽,仰起小脸得意洋洋的,你看我就知道他根本不是在欣赏,而是在找茬呢?
曾安心见于小丽的信心好像收回一点了,赶紧趁热打铁,“虽然说明面上,也不知道现在那家伙喜欢谁,但是我娘常说,人呀就是要相处,相处多了,了解多了,自然感情就好了。所以我才排这个舞蹈,让你们俩合作,这样增加相处的机会,如果等那家伙知道了你的好儿,保准心里就留下你的影儿,再也住不进别人了。”
于小丽也很想有这样的机会呀,但是她很没底气,怕自己做不好,满脸的担忧紧张。
“小丽姐,我完全可以告诉你,你有这个能力,你一定能做到,但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了,你现在不单单只是在准备一只舞蹈,你可是在为自己未来的幸福而打拼。小丽姐你一定可以的,让那家伙看到你最美丽最优秀的一面。”
曾安心的话一下子激励到了于小丽,让她也心绪澎湃起来,她激动的点头,紧紧握着安心的手道,“那你教我,我要学,我不信我学不会。大不了到时候我就把那台子,当成是我家水稻田,我就当是自己在插秧呗,那些什么大人物,我就当成是稻草人好了。”
“好,小丽姐,就要有这样的信心和豪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第592章 小丽的心思
两个人走回张黑虎和曾安心旁边,又细细商量起,如何完善这个舞蹈,曾爱军怕张黑虎和于小丽记不住,还回家讨了纸来,把步骤都记了下来。
最后于小丽红着脸和张黑虎,在曾安心面前,将刚才已经排好的舞蹈表演了一遍,两个人单独的部分,她演的挺好的,但是最后收尾的地方,是需要两个人牵着手,展望美好前景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地,就手哆索的厉害。
曾安心故意道,“表哥,一定是你脸绷的太紧,吓着我小丽姐了,你不能笑一笑吗?”
张黑虎没法子,只得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果这次更糟糕,于小丽还没牵上他的手,直接一屁股墩儿跌坐到地上去了。
再排,这次张黑虎又把手伸早了,然后他想收回去的时候,于小丽又把手伸出来了,结果就抓了空。
编剧曾安心和导演曾爱军,都双双抚额,真是十分头疼呀。
最后由最佳导演曾爱军同学来总结:“舞蹈的过程你们俩基本上,各自的部分是没问题了,现在我要说的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们俩的默契呀,太差劲了。两个人合作的舞蹈,内容自然是其灵魂,但是默契却是完美的表达形式,如果没有默契,再有灵魂的舞蹈,也是失败的作品。”
张黑虎僵直着背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不知道为何,每当他看见于小丽跳的时候,眼里总不自觉的想到曾安心跳起来的模样,就会走神儿。
于小丽嘴唇紧抿,双手握紧,心里一个劲的骂着自己怎么这样答,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安心一定很失望,自己表现这样差,黑虎哥一定也很失望吧,明明是想展现最好的一面,结果却偏偏做的最差。
曾安心也若有所思的看俩他们俩,把自己二哥拉到一旁,唧咕了几句,然后各自领一个人到旁边开展思想工作。
她看出来了,张黑虎是因为不专心,走神了,所以步骤就变慢了,而于小丽是因为太紧张了太想表现了,反而将进程拉快了,这样一来,岂不就是阴差阳错了?
现在他们俩各自给对方做思想工作,打开他们的心结,找到问题所在,解决掉它,否则这个舞蹈还不如不排。
于小丽不安的用脚尖踢着地面的小石子,语气低落,满脸沮丧,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转,“安心,你很失望对不对?对不起,我就知道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怎么这样笨,这样没有用。”
说着说着,那眼泪就滑了下来,她越哭越厉害,“这下都完了,黑虎哥肯定觉得我是个笨蛋,以后再也不会喜欢我了,呜呜。”
曾开有些头疼的抚了下额,深吸一口气,拉着她的手,绽放满脸的笑容道,“谁说的,我拉你过来,就是因为你刚才的表现,实在是太让我吃惊了,你真的表现太棒了。刚才之所以屡屡出错,都是因为那家伙在走神,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做的很好,真的,我不是骗你,你做的真的很好。我刚才是在想,如果那家伙再不好好表现,我就让你一个人跳了,不给他排舞。”
于小丽似是不敢相信,哽咽还在喉间,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珠儿,此刻却是完全不顾脸上的泪痕,满脸惊喜,“安心,你没骗我吗?我,我真的做的没错?”
后又听说不给张黑虎排舞,她立即就急了,“别,别呀,黑虎哥其实也很聪明的,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安心……你别不排他的舞蹈……要是只让我一个人表演,有什么意思呀?”最后一句话,竟是声如蚊音,若不是安心靠得近,根本听不见。
于小丽拉着曾安心的手,微撅着嘴,软软的撒起娇来。
曾安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撑着腰,歪头打趣她,“啧啧,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已经开始维护起他了,要是真成了他媳妇,我看你指不定被他一忽悠,就听他的了,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你们在一起相处了,到时候我好朋友就被他拐走了。”
“哎呀,安心,你说的什么混帐话呀,我不理你了,讨厌。”
而在另一边,张黑虎可没这么好待遇,他突然感觉一向软弱胆小的二表哥,好像在刹那间气势变了,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让人感觉畏惧。
曾爱军仿若很随意,很慵懒的靠在一颗树上,嘴里咬着一根青草,“说说吧,脑子都在想啥呀,怎么老是走神,你知道这机会有多难得吗?你要不是我表弟,安心的表哥,我们会亲自给你排舞吗?”
张黑虎仍是一言不发,只是脸色却有些紫涨,后来看曾爱军说的急了,便呆愣愣的说道,“我原本不想参加的,是奶和姑非让我参加,跳不好就算了呗,我是实实在在的庄稼人,才不搞那些花头呢。”
“啪啪啪”曾爱军鼓掌起来,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张黑虎,张黑虎感觉自己在那如有形质的目光下,竟然慢慢的有些胆怯的感觉,但他仍是咬牙坚持着,后背汗水淋淋。
“说的好呀,真是好呀,你知道我娘和外婆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参加春童大赛吗?你了解他们的真正想法吗?”
张黑虎被曾爱军的气势逼的无所遁形,讲话也开始有些不顾首尾,“还能为了什么,不就为了那赏钱,我张黑虎不稀罕。”
“不稀罕?你这个糊涂蛋!清水镇原本的村子难道不是张家寨和马家堡,那个清竹村只是一个小小的支系而已。为什么现在变成了清竹村?为什么你们张家寨的人心渐散,为什么你爷爷从前在张家寨说一不二,现在却沦落到整日被马家堡和清竹村的人压在头上,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你一定知道对吧?你奶我娘,他们是想让你为张家寨争气,你说要是你能过关,到时候春童名单会被录入祭天赋的名单之中,后面更是要备明出处,你说大家一看,你是出自张家寨,那会是何等景象?那将是整个寨子的光荣。你爷爷你爹爹,甚至整个寨子的村民,都可以再度扬眉吐气,挺直腰杆做人了。”
曾爱军字字句句,犹如诛心,也震撼着张黑虎的心灵。
曾爱军也是某夜误打误撞,听到张老太太和张氏的对话,才了解到这段往事,他当时第一反应是,这里面有阴谋。但二十年过去了,就算真有什么阴谋,现在想要查起也无从入手,而想要引出幕后真凶的唯一办法,就是张家寨的再度崛起。
所以才有了他今天这番激励张黑虎的话。
张黑虎原本还固执的想要高昂的头,慢慢的,一点一点,在曾爱军的问话中,低了下去,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泛起青筋,发出轻微的卡卡声。
张家寨的没落,起源于二十年前的一场春牛制作大赛,根本不是第几的问题,而是因为张家寨的春牛制作材料,竟然在前一天,被人给偷了,这下子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把镇长和县太爷都惊动了。
县太爷赶紧命人封锁了些事,但还是泄露了出去,引起不小的慌乱。从此以后,张家寨就背负上了阴影,紧跟着也不知道是天灾的缘故,还是人为原因,接下来几年,张家寨的土地收成一直不好,连年欠收,土地质量越来越差,最后根本留不住水份,变成了荒地。
许多寨众只能举家搬迁到隔壁的清竹村,也是奇了,清竹村明明和张家寨只有一河的距离,但是那土质就是不同,而且在张家寨一直倒霉的人,去了清竹村也逐渐顺利起来。
于是更有许多人传扬张家寨,是因为得罪了句芒大神,被天神诅咒了。
越来越多的人搬走,清竹村由原来不到五户人家,逐渐变成了几十户的大村落,而张家寨却只剩下十来户人家。
直到县太爷在县志上面,将清水镇的区域地图重新划分,删去张家寨后,张家寨便真正的被世人遗忘了。
张家寨其实占地很广,但是由于人太少了,那地逐渐变成了荒原。
张家寨原村长苗长江,也就是曾安心的外公,不信邪,尝试了很多种办法,最后才发现,那荒地种菜种水稻种小麦都不太好,但是种果树,却是很好。
张家寨其它的村民一看,这办法能养活自己,便纷纷弃耕田改种果园,反正张家寨地域面积广阔,那些人都走了之后,那些荒芜的田地价格更是跌落的一文不值。
苗长江又及时做出正确的决定,见机将家里所有的银钱,都拿去买下了那些荒地荒山,专门用来种各类果园。
现在张黑虎家的果园面积虽然比不上曾安心买的青玉山,但也有七八百亩,日子也是过的越来越红火起来。
迁出去的人一看张家寨的人,越过越顺溜,越过越红火,有些人更是建起红砖瓦房,家里都用上下人了,像张黑虎在张家寨是最大一户的,家里最少有十个长工,二三十个短工。
他们发现就算在张家寨当短工,赚的也比他们种田的多,所有有些人就又陆续的搬回来住了。
张家寨就仅今年一年,户数就由原来的十来户变成了二十多户,已经初步可以构成正式的村制了,如果张黑虎能够一举进入春童决赛,那么到时候再提设立村部,相信清水镇的高镇长,一定不会拒绝。
恢复昔日张家寨的风光,指日可待。张黑虎的爷爷苗长江此生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张家寨毁在他手里了,他要在自己有生之年,再将张家寨扶起来,那他死也瞑目了。
张黑虎沉默许久,才终于哑然出声,“二表哥,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曾爱军禀行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政策,“黑虎,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我一点你就通,我也相信你能做好,你要知道,你肩膀上担负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张家寨的事,你懂吗?”
张黑虎重重点头,以前他其实一直是看不起这个软弱胆怯的二哥的,但是今天他发现,他错了。
以后谁再说曾家二哥胆小怕事,性格绵软,他跟谁急,刚才那一刹那间,曾二哥释放出来的气势,就像久经沙场,见过真刀真枪,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将军,吓的他浑身直哆索。
但是现在看来,笑嘻嘻的,好像又恢复了原本最温柔可亲的曾表哥形象了。
让人觉得刚才的就是错觉。不,绝不是错觉,这个二表哥不简单!
双方再度回到刚才的场地,再度排练,于小丽十分有长进,因为她不但把自己的动作做好了,而且还细心的留意张黑虎的动作,并且机智的在合适时候将动作衔接起来。
这一次他们的动作丝毫没有出错,只是曾安心仍然拧紧了柳叶眉。
她真的恼了,“张黑虎,不知道的人,看了你的表演,哪里想得出,你是怀着希望的憧憬,期待丰收的喜悦,来上山采青果呀,还以为你是来找茬的呢?你脸拉那么长干嘛,你要不想表演,你就跟我说,我成全你。”
于小丽赶紧替张黑虎解释道,“安心,刚才是黑虎哥没进入状况,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俩再熟悉下,好吗?”
曾安心这才撇了撇嘴,摆摆手,让他们俩到边上去,她不想再看见张黑虎那样子了,好像谁欠了他似的,摆着臭脸给谁看?
于小丽将张黑虎拉到一旁,柔声道,“爱军哥哥是不是数落你了,你别太上心,爱军哥哥也是为了我们好。都是我没用,老是拖累你。”
张黑虎这才反应过来,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不是你的错,你呀就是太善良,别什么事都往自己头上揽,其实是我没及时让自己从那种情绪里调整出来。”
是曾爱军的话,让他想起小时候许多事来,小时候他也很想找小朋友一起玩耍,便想去隔壁的清竹村,结果人人看到他,都说是霉星来了,还用口水吐他,用石头赶他。
他那时候很不明白为什么,回家后就哭闹,还骂都是爷爷爹娘害的,害的他没有了玩伴,一个人好孤单。
长大后也常见爷爷,时常一个人坐在那儿抽旱烟,静静的,脸上似乎有一种叫做不甘的落寞。
第593章 主动进攻
有时候爷爷喝醉了酒,便会拉着他,带他到果园下面,说些他听不懂的话,爷爷说,以前这片儿地,全都是金黄色的稻田,一到了丰收的季节,大家伙儿一起挽了袖子,拿着镰刀,站得一整排的收割稻子,那叫一个壮观。
他不明白,眼前明明都是果树,都是荒地,哪里来的稻田,爷爷肯定是喝多了。
于小丽温柔的嗓音,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慢慢抚平了张黑虎有些悲伤的内心。
“黑虎哥,我不像安心那么能言会道,我就是个笨人,但是如果你有什么烦心的事,你可以告诉我,我也许不会开解你,但我会是你最好的听众,你就像倒垃圾那样,把不安心的事,全都倒给我吧。”
安心说喜欢一个人就要主动出击,要给自己创造机会,如果对方很木讷,那就从做好朋友开始,让他的生活中,一点一滴的都有了你的影子,让你的言语,你的行为,都慢慢渗入他的生活,他的生命中去。
她会为此而努力的!她要抗挣,她不要像上面两个姐姐那样,傻呼呼的被安排命运。
大姐真是可怜,嫁过去没到一个月,大姐夫就病死了,婆婆整日虐待大姐,还说她是扫把星,还不让她回娘家来;二姐嫁到胜利村,看似很幸福,家里条件也不错,但是那个二姐夫却不是好人,听说外面有不少相好的,姐姐每次看见娘,都哭的眼圈红红的。
她要为自己谋个美好前程,要么不嫁,要嫁就一定要嫁个自己选择的,能管得住的,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丈夫。
张黑虎深深看了一眼于小丽,总觉得她好像也有了些微的改变,变得比以前更自信,更从容了。
想到自己心里确实有太多的苦水要倒,再不说出来,恐怕要被压疯的感觉,他便也真的缓缓说了出来。
于小丽一直都坐在旁边安静的听着,每当张黑虎的眼神看过来时,她便送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那笑容是那样温暖明媚,让张黑虎感觉自己不是孤单一个人,而是一直有人在旁边这样温暖的笑看着他,陪着他,他感觉从心底泛起一股奇怪的念头,感觉这样很安全,很好。
曾爱军悄悄探头朝那边打量了下,发现那两个小家伙儿正坐在草地里,谈心呢,便拉了拉妹妹的手道,“咱俩也回去琢磨自己的事吧,让他们谈去吧,想要打安心结,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曾爱军牵着安心的手往自家走,一边走一问道,“你都帮别人解决了,自己的事儿还没谱的,你打算表演什么?”
曾安心卖关子道,“二哥是否还记得,我在当任美食主持人之前,曾做过几期民间艺人的节目?”
曾爱军眼珠子一转,立即就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你想用那个方法?”
曾安心自得的一抬小脸儿,然后将双手圈作喇叭,罩住嘴部,然后便有清脆的鸟鸣声从她嘴里飞了出来,接着便是风吹动草原的声音,然还有春水哗啦啦流动的淙淙声,还有鸭子戏水时的嘎嘎声,还有那水鸟掠过水面,拍翅膀的声音,布谷鸟的声音,简直是维妙维肖。
曾爱军惊奇的看着自家小妹,感觉她是比自己还要神奇的魔术师,曾安心放下了手,“这是我前世做一期节目时,那个艺人表演出来的,配的是古筝曲太湖春,到时候我就用手弹古筝,嘴做口技,相信一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妙呀,小妹,我基本上可以断定,这复赛于你而言是小菜一碟,肯定没问题。”
曾安心也不谦虚也不自得,“二哥,不要小看古人的文明才能噢,我们从小就知道撒泼玩闹,要知道古代人,特别是富家小姐,从几岁开始,就要学习琴棋书画,绣技舞蹈了。我所倚仗的不过也就是口技罢了。”
兄妹二人走到自家门口时,正好看见何氏等人围作一团,不知道在干什么。
曾安心凑过去,一看,天哪,地面上竟然躺了老大一头野猪,那獠牙突出,真吓人。
曾友趣和于大勇现在正洗脸,拿毛巾抹汗呢。
曾安心绕过野猪,发现地上还有一条受伤的狗,那狗体形不大,看起来只有一岁多点的样子,肚子上正汩汩冒着血珠,腹部不停的抽搐着,显然是快要死了的。
于大勇犹是惊魂未定的说道,“我和曾大哥,寻思着在家也没事,就去山上走走,顺便查看下地形,谁料居然看到了一场好戏,这只狗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太凶猛了,胆儿太大了,居然和一头成年野猪打架。”
大家一听,都奇怪了,纷纷要于大勇把事情说明白。
原来他们刚进山没多久,就突然听见了野猪的哼哼声,要知道野猪的战斗力可是很强大的,两个人迅速爬上了树躲了起来,打算等野猪走了再下去。
但他们却发现那野猪好像在被什么东西追,就是这只大狗,野猪被逼到没有退路了,便只能反击了。
于大勇夸张的挥舞着双手,比划起来,“那打的叫一个惨裂,你咬我一下,我咬你一下,两个都不落好儿。我们都以为这狗死定了,哪里是强壮的野猪对手呀,谁料到这狗还聪明的,居然知道不能力敌,就智取,最后这野猪竟然被这狗给活活累死了,但是你看,这狗也没落好了,野猪那獠牙多锋利呀,顶破了它的肚子。我们下去的时候,狗肠子都流出来了,曾大哥硬是给它塞进去了,我说要不给它一刀,痛快点算了,但是曾大哥不舍得,非说要带回来,看看能不能救得活。”
曾友趣前世在军中,刚开始他还只是一个小兵,也有一条非常好的警犬伙伴,后来那犬死在一次战斗中了,所以当他看见这条狗,喘息着,向他传递着一种想要活下去的精神时,他被打动了。
曾安心蹲下去细致一看,果然有部分肠子又露了出来,那狗的肚子喘息的动作也变慢了,只剩下嘴还在大大咧开着,不断流出涎液来。
何氏听了这样的事儿,也满是感叹道,“这狗肯定是活不成了,真是条好狗呀,曾大哥,你要是下不去手,让我家大勇来吧,这样这狗得活活疼死呀,这得多残忍呀,还是赶紧送它上路吧,看着真是怪可怜的。”
曾安心连忙护在狗前面,“不要,不要杀它。爹,我想养它,不要杀它好不好?”
她又如祈求般的看向曾爱军,“二哥,你有办法的是不是,你是大夫,你一定可以救它的!”这里外人太多,她没办法立即拿玉池水救狗的命,只好将问题丢给二哥了。
曾爱军看了一眼老爹,自然明白那种特殊的感情,他郑重的点头,“让我试试,安心,帮我把它抬到屋里,我先去山上采些药草回来。”
曾安心和曾爱军一起抱着那狗,小心翼翼的给地上铺了层破棉絮,然后让曾爱军帮忙挡着点视线,曾安心赶紧取出一点玉池水,给那狗喂了下去。
原本都已经闭眼的狗儿,在喝过玉池水后,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用一种很复杂很特殊的目光看着兄妹俩。
因为狗肚子上的伤是于大勇一家亲眼见的,曾安心不能立即让它好,只得让它多吃点苦了。
曾爱军说是上山,其实就是从山脚转了一圈,在西面药园里采了药,就赶紧回来了。
他又在张氏那里拿了针线,将狗肚子给缝上了,还敷了草药。
这时候狗儿咧开嘴,伸出舌头舔了下安心的手掌心,一个极其微弱的男童嗓音,传进了安心的耳中,“你是谁?”
曾安心立即自我介绍起来,“我叫曾安心,这是我二哥曾爱军,是我爹和于叔把你从山下带来的,刚才是我给你喝了那救命的水,而我二哥给你缝合了肚皮,你已经没事啦,只要好好养着,按时吃药,就一定会再度活蹦乱跳起来的。”
曾爱军奇怪的打量着眼前这条狗,摸了摸它的耳朵道,“你好像不是土狗,是什么品种,看着血统里好像有狼的基因。”
“二哥,难道它是狼狗的后代吗?难怪这样彪悍凶猛,哇,好厉害,正好我们家以后巡山的时候,需要一条狼狗呢?”
那狼狗的眼睛仿若轻视般瞟了一眼曾二哥,再看向曾安心时,满是讨好,还不停用舌头舔安心手心,弱弱的声音再度传来,“我才不是狗呢,我是狼,我是真正的狼,我是草原之王狼的后代。只有那些无知的人才把我和狼狗混认成一样的。那头大野猪,以前我小时候就常欺负我,现在我长大了,他也老了,我才不怕他了呢,我咬死它了对吧,以后再没有野猪敢欺负我了。”
曾爱军虽然听不到狼狗的内心话语,但是见它那眼神儿也有些不对劲,便用胳膊肘儿捣了捣曾安心,“我怎么感觉它好像看不起我似的,它说什么了?”
“怎么可能,你一定看错了,它说它是狼,不是狗也不是狼狗,是纯种的狼。”
曾安心话音未落,曾爱军就反驳起来,“绝不可能,我以前又不是没见过狼,它这体形,这特征,分明就是狼狗杂交的品种。”
地上的狼狗受伤太重,没办法挣扎起来,但它却是龇牙咧嘴朝着曾爱军低低的呜咽示威,曾爱军一看他那样儿,就有些来气,轻轻在刚才缝合的肚皮上弹了下,狗肚子疼的一缩。
“你个忘恩负义的,本少爷我才刚糊了一手血给你缝合,累的半死,救了你的命,你现在居然就跟我示威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线拆了,让你肠子流满地?再把你剥了皮,放锅里炖狗肉火锅?”
曾安心还真怕二哥这样做呢,她现在特别喜欢这条小狗,因为这条狗,让她想起了曾老爹以前那条军犬,那时候她一逮着机会,便往军营里跑,跟它玩,后来那犬死了,老爹再也不准她们养狗了,怕触景伤情。
“二哥,就算它真的不是纯种,但是骨子里有狼的高傲,肯定也不喜欢听你说这样的话啊。你还是赶紧去替它熬药吧,我真不想看到它这副模样,太可怜了。”
“小妹,你这过河拆桥的也太厉害了吧,我还没过河呢,你就把桥拆了,敢情一条狗比我这个二哥还重要呀?”狐狸二哥居然和一条狗吃起醋来。
狼狗再度朝着他低声呜咽,那声音明显在说,我不是狗,我是狼,我是狼!
曾安心见它老是乱动,伤口那儿又冒血了,赶紧轻拍着它的额头安慰道,“好好好,我信你,我相信,我相信你,好不好?”
狼狗伸出腥红色的舌头,再度舔了下安心的手心,惹得她咯咯直笑,弱弱的童声稚嫩无比,“主人,你真好。求主人赐名。”
曾安心歪着头道,“那就叫招财吧,因为你的出现,给我们家带来了一只大大的野猪,那可是好多钱呢,所以你招来了财气,我希望你以后,能够照顾我们全家,不但能够招财,也能够守住财气好不好?”
“呜呜:好的,谢谢主人赐名,我也有名字,我有名字了,我叫招财,呜呜,我有名字啦,我叫招财,这名字真好听,主人,我好喜欢你噢。”
等于大勇他们进来的时候,招财很聪明的又装死,但是温热的肚皮那里被包扎着,还一动一动的,显示着刚才明明快要死了的狗,现在又活过来了。
“爱军的医术真是不得了呀,居然能够起死回生啊。曾大哥,你这回真是有福了,你看这两个儿子,一个赛一个的能干,真是让人眼红呀。”
于大勇说的满脸满眼都是羡慕,要是他也有个儿子该多好呀,一定也跟曾大哥家的儿子这样有出息。
何氏的脸色微微黯然了下,没能给乔家添个儿子,是她最大的伤痛。
曾安心见机,连忙转移话题,“乔伯伯,你为什么只夸我哥哥们,不夸我,我也很厉害的。而且我告诉你噢,小丽姐也很厉害呢,以后就算没有儿子,你们也一样会享到小丽姐的福的。具体是什么,我暂时先不说,保密!等到春童复赛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们的宝贝女儿,可不会输给任何一个男子!”
第594章 分野猪
于大勇赶紧将安心的小脸儿捏了捏,“好好好,是伯伯说错了,儿子女儿都好,都好。”说罢还安慰的看了一眼何氏,似在致歉。
何氏心里头一暖,那眼泪就要往外冒,只得及时转了头去,悄悄擦拭了下眼角。
张老太太打量着院里那头野猪,“友趣呀,你说这头野猪,至少得好几百斤吧,想过怎么处理了吗?”
曾友趣跟张志民正在磨刀子呢,闻言便抬头道,“娘怎么看?”
张老太太满脸皱纹堆在一起,笑的像绽放的菊花,“你是一家之主,我就算是你丈母娘,可也不敢给你作主,你就说说吧。”
曾友趣试探性问道,“那要不曾乔两家分了?”
刚从屋里走出来的于大勇一听这话,赶紧就推辞道,“不行不行,这青玉山是你们家的,这山上的东西自然也是你们家的,我最多不过是出了一把子力气,到时候曾家嫂子煮这肉的时候,给我们家一块,让们尝尝鲜,那就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敢说平分的话。”
他这一提醒,倒是让张老太太乐了,对呀,她怎么忘记了,这头座青玉山,现在已经全都是女婿家的财产了。
张志民等人要杀野猪,剥皮,于大勇何氏当然也不会闲着,都来帮忙,把所有的内脏一干物品都去除,一称净重,呵,居然有小四百斤。
这下于大勇都傻眼了,大为赞叹的看向曾友趣道,“曾大哥,你以前就有一把子力气,没想到这腿伤好了之后,力气更是大增呀,这一头野猪这么重,你居然一个人扛到山脚来了,太厉害了。”
原来当时还有条狗,带起来不方便,便让于大勇回家拿挑筐和扁担来,结果等于大勇带着东西,和曾高大何氏,张志民一起返回时,发现曾友趣已经到山脚下了,脚边放置的正是那条快死的狗和野猪。
因为那时候野猪和狗都是一起放进箩筐里,大家伙儿抬的,他只觉得肩膀上很重,没想到竟有这么重。
那可想而知,曾友趣有多厉害了,居然一个人把四百多斤的野猪从山上扛了下来呀。
其实曾友趣不过是作了个弊,把野猪放翠园空间里,自己走下来,再拿出来等人罢了。
曾友趣只是微笑,也不解释。
张老太太正好询问女儿如何分配野猪肉,也及时将话题岔了过去。
张氏微一沉吟道,“山是我们家的没错,但是以后开山还要劳烦到村民们,我是这样打算的,村长和族老,还有尤先生那里,就每家送上五斤野猪肉,其它每家送上一斤,算尝个鲜了。再给何姐姐家五十斤,剩下的,娘,我们俩家平分吧。”
何氏一听就急忙站起来摇手,“不行,不行,这山是你们家的,野猪也是你们家的,我们家不过就是出了把力气,还要分走五十斤,这万万不行的。”
于大勇立即就给曾友趣算起帐来,村里的族老有两户,加上村长和尤先生,就是四户,一下子就分走二十斤,其它散落村户有二十多家,一共加起来就消耗了五十斤肉。
关键这野猪肉难得,听说镇上酒楼稀缺的很,一斤猪肉能卖得一百文钱呢,五十斤可就是五俩银子。
他不能要,曾家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他哪里能要得下去。
张老太太听完女儿的话,脸色便不好了,又看向曾友趣,“女婿,你说说,这野猪肉,你有什么打算?”
曾友趣咧嘴笑道,“我都听翠娘的,翠娘说咋办就咋办?”
张志民赶紧求救般看向张老太太,激动起来,“妹子,你们可不能这样办呀,你们知道这野猪肉在镇上的酒楼卖多少钱一斤吗?一百文钱一斤哪,四百斤的就能得四十俩银子呀。”
张老太太没好气的瞪了张氏和曾友趣一眼,“看看你们这大手大脚的,难怪以前存不住钱。一个只想着做好人,一个只知道听媳妇话,这样怎么成呢?这山是你们家的,你就算不送给村里人吃,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张氏连忙道,“若是没大家伙儿帮忙,我这茅草屋子,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搭成,这样不好吧?那时候房子被烧,要不是何姐姐,我们全家都要在北风里吹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呢。”
“你把你娘想成什么样人了,我有说过不给他们吃吗?但也没有你这个分法的,这桃源村没有三十户,也有二十多户人家吧,依你这么一分,一小半就去了。”
曾友趣用眼神制止了张氏,赶紧拍张老太太马屁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要不娘给就拿个主意吧。”
其实依着曾友趣的想法么,当然一锅炖了,把所有人喊来吃,这也是他前世在军中养成的豪爽个性,但现在所处位置不同,再说他最大的特点还是孝顺,自然以张老太太马首是瞻了。
张老太太坐下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看了一眼院里的人说道,“大勇和何氏的确是好人,这个我就做主了,割十斤给他们家,何氏你也不要推辞了,十斤呢虽然算不得太多,但也够你们全家吃上一阵子了。”
何氏还想再推辞,但是看见老太太那眼神,就吞了下去,连忙感激的应了一声。
十斤野猪肉也值一两银子呢,这原本就是人家的东西,他们不过是出了点苦力,就得一两银子的东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另外再割十斤下来,做成菜,把村长和族老村民们都请过来吃一顿,也可以了。你大哥家虽然从来没吃过野猪肉,但是日子过的不错,肉菜也是常有的,我们就不要了,你自己再留个二十斤腌着吃,其它的都送到镇上酒楼卖了,得了银钱,也能贴补下家里不是吗?”
张氏有些犹豫,“娘,全村人都过来吃,十斤是不是太少了点?孩子他爹,你说呢?”张氏狡猾的又把皮球踢了过来。
曾友趣拿出一成黑面神的威力来,干咳了声道,“这样吧,我来做个决定。给大勇家十五斤,拿十五斤请大家吃饭,三百斤送到镇上去卖,剩下的七十斤我们曾苗两家平分,大哥,你不准再推辞了,这可是我孝敬爹娘的。”
曾友趣毕竟是一家之主,张老太太也不好太抹了他面子,不过这办法,已经比之前那办法要好太多了,她便也点了点头,又道,“你的孝心,你爹会收到的,不过别指望他吃了你的野猪肉,下次见你,会说话好听一点。”
曾友趣咧嘴一笑,憨厚之意溢于言表:“丈人教导女婿是应该的。”
曾家人商量好了办法,便开始分派起来,何氏真是不好意思,平白的拿了十五斤野猪肉,于是越发的卖力帮忙干活。
于大勇也帮着去通知村民们,晚上到曾家来吃饭。
当桃源村民们听说曾家又请客,都吃了一惊,又听说是打了头野猪,纷纷羡慕的不行。
一方面羡慕一方面又是感激,曾家人没有自私的独享,反而想到了大家,便都不空手而来,或是家里有女人的,也吩咐自家婆娘早点去帮着拾掇。
大家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野猪肉不宜久放,所以一杀完处理干净后,曾高大就租了村里的牛车,将野猪肉送到镇上去了。
上官夫人自然是认识曾高大的,派了厨师去看,得知那野猪肉极好,正好过两天镇上要举行春童复赛,到时候肯定要准备饭菜让评委们吃的,有了这野猪肉真是太好了,又是一道特色菜,于是将三百斤的尽数拿下,还对曾高大说,以后有什么野味儿,只管往这里送。
因着曾高大为人比较务实,自家丈夫也很欣赏,上官夫人特意每斤肉多给了十文钱,三百斤猪肉一共卖得了三十三俩银子。
野猪身上的其它东西也是宝,比如獠牙可以用来磨骨件小东西,猪毛可以做成刷子或是硬毛笔,曾高大将这些东西,杂七杂八的整理卖掉了,大约也得了二两银子。
共计三十五俩!
何氏家拿了十五公斤野猪肉,想想可怜的大女儿乔招娣,家里日子过得苦,守着寡,还要受婆婆的气,便赶紧让于大勇送了八斤到南家沟,又送了五斤到了胜利村给二女儿乔来娣,自己家只留了两斤肉尝个鲜。
于大勇晚上回来时,揪着头发,满脸痛苦的说道,“小丽他娘,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何氏正在给张氏的孩子缝小衣,听见他这样一问,便用牙齿咬断线头,停下手里的针线活,看着他:“有啥事,你说吧。”
于大勇蹲在廊下,埋了头直扯头发,把头发都扯掉下来一大把,这才艰难的开口,“曾大哥家的山,过了开春儿,肯定要招人帮忙的,你能不能跟张家大妹子说一声,让咱家招娣也过来帮忙?”
何氏一听大女儿的名字,立即抬起头来,满脸急迫,“招娣出啥事了?”
“你别急,没啥事儿。只是今天我过去,看见招娣在那个家里,日子太苦了,她那个婆婆跟个吊死鬼似的,一步不离跟着她。我本想见一面,那婆子硬是不肯,后来我把野猪肉拿出来,她才肯让招娣来见我,还没说得上两句话,就又把她赶到后院劈柴去了。招娣整个人瘦的跟风吹就能飘走似的,那婆子拿了野猪肉,也不说句好听的,还一直数落招娣,说她好吃懒做,我实在是坐不住,就起身走了。”
何氏复又拿起针,在头上蓖了蓖,长长叹了口气,眼圈儿红了起来,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哽咽出几个破碎的字眼,“招娣,我可怜的儿啊。都是娘害了你。”
她真的不该相信媒人的话,谁知道那男人竟是个短命的,说什么对招娣一见钟情,实际上就是找招娣这个八字的去冲喜,结果没冲得好,就说招娣是克夫命,她可怜的女儿,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于大勇也握拳狠狠砸在门框上面,“小丽她娘,你别哭了,有什么办法呢,这都是孩子的命。我寻思着,如果让她来给曾家帮忙,就算每天都要回家,但是至少一天有大半时候不会再受那婆子的气了。”
何氏用袖子擦干净眼泪,“曾大哥一家都是好人,我们去说,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只是我怕招娣的婆婆不肯放人,我听说那婆子自己好吃懒做,家里连手指头都不伸一下,万事都要靠我们家招娣,连地里的、田里的、那些原本男人做的活儿,也要让我们招娣去做,你觉得她会舍得放过招娣?”
“我估摸着到时候曾大哥,给帮工人的工钱,每天至少也能有一百文钱,那婆子是见钱眼开的,我就不信她不动心。”
“话是这样没错,但是曾大哥对我们家这样好,我们好意思问他要这工钱?”
于大勇听见这话,顿时又沉默了下来,又开始揪扯自己的头发了。
夫妻俩静默了许久,何氏才恢复过来,继续对着昏暗的油灯,缝了起来,这件小衣还差一个袖管,快要缝好了。
“对了,今天你去来娣家,来娣有什么话吗?”
于大勇深呼吸道,“还能说些啥,不就是老生长谈,总是跟我说,罗全儿不顾家,拿了银钱也只顾出去喝花酒,但这是她丈夫的事儿,她都管不着,我这上不了台面的老丈人,哪里管得着。”
何氏也叹了口气,归拢了下针线箩道,“当时我就不太同意这门亲事,我们两家差距太大,她非得要嫁。还说,不想再过苦日子了,她嫁到罗家,本来就是高攀,也难怪罗全儿,不把她当个数。幸好她肚子比我这个娘争气,及时生了男娃,要不然还要难过呢。一个人一个命,都是自己挑的,又能怨得了谁?”
于大勇似是想起什么,从袖管里摸索了半天,才摸出一个灰色的布包递过去,“再怎么样,也是我们的女儿呀。喏,她孝顺你的。”
第595章 萌宠斗嘴
何氏打开灰布包一看,不由笑了,但那笑容却有些凄凉,原来是一只有些老旧的银制华胜簪子,一看那上面的痕迹,就知道是戴过的。
她突然想到什么,从枕头底下也翻出一个布包道,里面是一个锃新漂亮的银制华胜,她拿着两个一新一旧的华胜递到于大勇面前,“你看看,这还是亲女儿呢,倒不如别人家女儿贴心。老二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自私的很,一心只想着自己过好日子,她也不想想,她刚嫁到罗家那阵子,咱俩受了多少委屈,成天被人指指点点,在外面头都抬不起来,罗家的人更是把咱俩当成奴才使唤,哪里当过一天亲家?我算是看透了!以后我们就跟着曾家,好好过日子,偶尔接济下老大家的,以后帮小丽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至于老二,她如果还能有点良心,那我也认这个女儿,她要还是那样儿,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那新的华胜簪子,正是曾安心在山歌比赛时赢来的,当晚就给了她和张氏一人一只。
站在后院的于小丽,听完父母这番话,指甲几乎已经掐入了掌心里,但丝毫不觉得疼,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看着前方两个几近佝偻的背影,爹娘头发里冒出来的花白头发,不由丝丝心痛,暗自发誓,“娘,我一定会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的,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们的,如果将来那个男人不愿意为你们养老,我宁可终生不嫁,就当个自梳女好了!”
……
当晚张志民吃过饭后,也赶着车将野猪肉送了回去,结果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反而带了更多的东西来。颗粒饱满的大米一袋、精细白面粉一大袋、两只老母鸡、一只大鹅、还有一堆山货,水果干,更有许多苗长江给曾安心做的小玩意儿。
招财的伤在曾二哥的妙手和玉池水的双重作用下,其实已经好了,但为了掩人耳目,还是给它把肚皮那里包扎起来。
现在张玉强也来了,她们全家想进空间就更难了,曾安心只得把松小跳和胖子都带出了空间,介绍给它们认识。
松小跳一看,好大一只狼狗,吓的尖叫一声,就攀上了曾高大的肩膀,自觉得比较安全之后,这才拿起坚果啃起来,同时鄙视般歪邪着眼看招财。
松小跳:吱吱
招财:汪汪
松小跳差点从曾高大肩膀上面掉下来,直接捧着肚皮,夸张的在曾高大肩膀上打滚,笑的止不住,对着一旁正作高傲状的三翎大公鸡道:吱吱
三翎大公鸡一听到胖子这个名字时,立即瞪圆溜溜的小眼睛,好战的撑开翅膀,就要朝着松小跳的方向扑过去。
胖子:咯咯
招财朝着曾安心摇了摇尾巴,它在曾安心面前,就是脑残死忠犬,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体里也有狼的高傲血统,轻视的看了一眼松小跳,再鄙视般看一眼胖子。
看他们俩在那里互相对峙,互相斗嘴,嘴角一撇,只有两个字表达:幼稚!
松小跳抱着坚果,一下子又跳到曾高大的头顶上,曾高大有些不耐烦的将它拉扯下来,它又跳上去,而且还朝着胖子挑衅示威,那意思好像在说,有本事你也上来呀?
胖子扑腾了下翅膀,咯咯:躲别人身上算啥,有本事,你下来呀?你下来,我啄不死你,让你变成洞洞松鼠。
“吱吱吱:光说不练有屁用,有本事你上来呀,看我坚果打胖鸡,一打一个准,我要打眼睛,打翅膀,打屁股,哈哈!”松小跳一边乱嚷着一边用坚果砸地面上的大公鸡。
松小跳兴奋的在曾高大肩膀上面翻筋斗,扮鬼脸逗大公鸡,还不停用自己随身带的坚果砸胖子,可能是玉池水的改善,让它的手法奇准,还正好打在胖子的眼睛上面,把胖子折腾的咯咯直叫,院子里那叫一个热闹呀。
招财趴在曾安心的脚边,高傲而懒洋洋的,对着他们的言行,爱搭理不搭理的。
陶小宝招呼小伙伴们,来曾家大院,大家练习那个舞蹈,正好看见这许多小动物,顿时大家欢呼起来,将胖子和松小跳团团围绕住,
也有人想去靠近招财,摸摸它的尾巴,但都被它的凶猛模样给吓到了,胖子也不是好亲近的,谁靠近就啄谁,只有松小跳,热情的把自己的坚果递给小朋友们,请他们吃。
所以一时松小跳成了小朋友们最好的伙伴,那人气也是唰唰的往上升哪。
看把它乐的吧,从这人头上跳到那人肩膀上面,许多小朋友为了讨它欢心,还专门跑回家拿了花生豆子核桃各种各样的坚果来送给它。
它可爱军了,赶紧将那些零食都抱着,在曾家茅草屋里,左右打量,找了个合适而隐秘的位置,藏了起来。
今天下午就是节目淘汰赛了,曾爱军的魔术和曾安心的山歌自然是过关,无须检查,唯独这个春雨舞蹈需要给族老们过过目。
张氏也很喜欢小孩子,看见自己家院里许多孩子,安心的不得了,便将家里的零嘴糖果,都拿出来,放在果盘里,让他们自己挑着吃。
结果小朋友们都跑来抢各类坚果,抢到手后,就巴巴的送给松小跳,松小跳高傲的如同王一般,看见谁的坚果不错,便跳到谁的肩膀上面,翻一阵筋斗,惹得大家一阵欢呼了。
胖子继续在草丛里捉虫子吃,看了松小跳一直在耍宝,便鄙视起来,“咯咯:以为自己是猴子吗,还翻跟斗咧,真是丢动物的脸。”
招财更是闭着眼养神,偶尔舌头伸出来,舔下曾安心的手掌,心里也冷哼道,“汪汪:坚果有什么好吃的,我们狼可是要吃肉的,现在最好喝的当然是主人玉池里的水了。”
在众人的期盼中,社戏节目淘汰赛终于开始了,曾家的节目排在第十六位,他们便纷纷搬来了椅子看热闹。
松小跳最爱热闹了,到了这人多的地方,更是如入无人之境,欢乐的不行,时不时还要跳到台子上去耍个宝,吸引得众人目光,到把那表演的人衬的暗淡无光。
最后陶海村长咳了好几声,“这哪儿的松鼠,怎么尽捣乱?赶紧哄走。”
小朋友们生怕村长伤害了松小跳,一起站出来替它说话,“村长爷爷,小跳可乖了,它不顽皮的,你只要拿个坚果给它,它就会乖乖的离开的。”
陶海摸了下胡须,觉得不太相信,但是在孩子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得挑了个白果递过去,谁料竟见那松鼠,真的人立而起,向他走来,双爪接过坚果,还朝着他作揖感谢。
“咦,奇了,这小松鼠竟如此有灵性,还知道作揖感谢呢。”人群中纷纷议论起来。
“哎呀,一定是句芒大神保佑所致,今年我们桃源村能够参加春童祭天大典,看来我们桃源村的运道要来了。所以这动物们也变得有灵性了。”
“我就说小跳是最棒的。”一个小孩子一副与有荣焉的说道。
松小跳接了村长的核桃,几步几跳的就消失在人群中,不多时,却是拖了个小布袋子回来,然后做了一件让大家震惊的事情,它居然提着袋子,挨个给前面的评委发坚果。
众村民先是愣住,安静片刻后,轰然的笑了起来。
尤先生哈哈大笑起来,“桃源村果然是人杰地灵呀,连一只松鼠都知道礼尚往来的道理,妙哉,妙哉!”
三色大公鸡胖子,站在村长家的屋顶上,小眼珠子圆溜溜的,盛满鄙视,那只松鼠就爱显摆,哼,本公鸡才不屑呢,自古英雄多孤寂,高处不胜寒呀。
在松小跳的插科打诨中,今天下午这场原本有些严肃的社戏节目海选赛,多了不少欢声笑语,被选上的自然是安心不不已,没被选上的也都笑的肚皮发痛。
曾二哥的魔术让大家大开眼界;曾爱军软糯甜美的山歌,让众人回味悠长;李家的皮影戏维妙维肖,刘家的高跷舞让人捏了一把冷汗;胡飞飞的古琴弹的有模有样;陶小麦一边跳舞一边写书法让人称奇;
最最让他们耳目一新的自然是曾安心和于小丽,加上村里的小朋友们一起合作的舞蹈——春夜喜雨。
尤先生眼睛闪闪发光,“没想到安心这丫头,脑子还挺灵光的,这舞蹈编的好呀,不但形象生动的展现出了春雨带给农民的喜悦,而且孩子们原本简单的几个动作,在加了旁白之后,显的更加生动有趣呢。”
村里的女人们,原本听说曾家要五六岁的小孩子来表演,只是图个乐子,没想到还真成事了。当他们看见那台上,隐约只有一丛丛青草,一颗颗小树,一株株绿苗时,一枝枝荷叶时,还在想,咱家孩子呢,没上台么?
结果居然是浑身都被做了伪装,真是太神奇了,原来咱家孩子也有这么厉害的一面哪。
不等陶海开口,尤先生就鼓起掌来,“这个节目好,这个节目好呀。安心,你回去后和孩子们认真的排练起来,这个节目我会向县太爷推荐,不用走镇里的程序了。”
曾安心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意想不到的结果,当即欢呼一声,和于小丽抱在一起,孩子们也围绕着他们俩个载歌载舞起来,这样算是直接就过关了吗?
与此同时,孩子的爹娘们也爱军的不行了,纷纷围绕过来,“没想到真的能成,我家孩子也能在县太爷面前表演节目了?安心哪,我们不要工钱了,这是多露脸的事儿呀。”
这样的事儿足以他们津津乐道好一阵子呢。
“就是,就是,我们家也不要工钱了,反正他们在家里,也帮不上啥忙,你要啥时候排练,尽管通知一声,保准都到场,绝不耽误你的事儿。”
大家七嘴八舌的竟都是统一齐声说,不要工钱了。曾安心真是感动的不行,桃源村的村民,就是纯真朴实,善良可爱。
她的双手往下压了压,“大家听我说,如果真要进县里表演,那可不是玩笑的事,排练起来可能会很辛苦,因为这些孩子有些还太小,有时候还需要大婶大叔们协助,我怎么好老是让你们白忙活呢,工钱不多,算是个心意,大家就别推辞了。”
尤先生看见曾安心这样的处事方式,也极为赞赏,不由连连点头。
最后桃源村一共上报了七个节目,结果到了镇里,发现胜利村也有人报古琴曲,弹琴的人正是罗大保的女儿罗玉莲。
为了公平起见,上官镇长决定,让罗玉莲和胡飞飞现场比试,结果胡飞飞底气不足,被罗玉莲在比试前一吓唬,弹错了几个音,输了。
上官夫人见胡飞飞输的有些难看,于心不忍,便赏了胡飞飞一匹不错的绸缎料子,胡飞飞因祸得福,喜不自禁,哪里还看得出悲伤,愉快的回家了。
上官镇长原本给桃源村和胜利村的名额是四个节目,结果没想到桃源村民这样积极,居然搞出六个来了,再看那节目也都是极好的,淘汰了可惜,还有那春夜喜雨更是尤先生担保了要过关的,他也不好拿主意,索性一起递交上去,交由县太爷定夺了。
桃源县衙之内,王卓云坐在书房左侧案前,正替父亲王伟成查看,下面各镇递交上来的社戏曲目单子。
王卓云的工作,就是将曲目重复和没有重复的,都挑出来,分类整理好。
他的目光先落到桃源镇的册子上,翻开一看,不由有些皱眉,明明给每个镇的名额只有八个,怎么桃源镇报了十个来?
他再往下一看,突然发现某个舞蹈后面,竟然盖有尤先生举荐的私章,立即慎重起来,将那舞蹈表演者的名字和人员名单都抄录下来,这是头一份,肯定要过关的。
第596章 王卓云的小动作
尤先生这次能答应给县里写祭春赋,是多么大的光荣呀,连朝庭里都震动了,皇上也对王伟成尊重尤先生的行为,大为赞赏,赞他做的好。
只要把今年的祭春做好,到了秋天大丰收的时候,上面升迁的调令应该就会下来了。
王卓云的瞳孔猛然一缩,好看的嘴角也不禁抿的更紧了,浑身散发出一丝清冷无情的气息。
只因那单子上写着如下信息:
创作者:曾安心
编舞指导:曾安心
主演:曾安心,于小丽
伴舞:李二狗,张有财……一连串竟有二十个名字。
每个人名字后面都有性别和年龄,当他看到最小的一个伴舞只有三岁时,不由有些无语,这曾安心又搞什么鬼?
三岁的孩子知道跳什么舞?上了台,看见下面那么多人,不被吓哭才怪。就这样的节目居然还得了尤先生的举荐?真是没办法想象,尤先生倒底是怎么想的?就算他住在桃源村,想要卖个人情,也不用做的这样明显吧?
他心里存了疑虑,便兀自放下毛笔,将那册子递到前面案边正挥毫急书的王伟成面前,“爹,你看看这个。”
王伟成一看,果然也惊异起来,“这舞蹈难道有什么不同,尤先生竟然亲自举荐?既然是他举荐的,那定然是很好的,直接过关。”
“不是,爹,你看看这伴舞人员的年龄吧,最大的只有六岁,最小的只有三岁,你觉得一群毛孩子,会跳什么舞。这曾安心是诚心想要捣乱吗?”
王卓云由于太过生气,满脸厌恶,竟然一下子把曾安心的名字说出来。
王伟成微一怔,然后道,“这名字十分熟悉,噢……我想起来了,那个桃心脸的小丫头,精灵可爱的很,你娘前两天还唠叨了一句,说她很会揣摩人心,说的话也句句在点儿上,让人听了很舒服,再者她娘张氏的手艺也是一绝。对了,曾先生真的不愿意回来了吗?”
王卓云眼神微微变暗,随即恢复清澈,只是声音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面不改色的回答道,“人各有志,我们何必勉强?”
王伟成叹了口气,“曾先生那般人才,留在乡下种田,着实是浪费呀,若能报效朝庭,是我孟国之幸呀。”
王卓云眸中闪过一丝讥讽:孟国之幸,我看是孟国之害吧。为了查明当年真相,他特意调动了一支极为隐秘的力量,终于从区师爷的嘴里,挖出了真相。
这次调查的范围极大,不仅是县里,就连桃源村,周边的胜利村,桃源镇上,凡所有与曾高大有过牵连的人,俱都调查了一遍。
事实证明,他当初的想法就没错,这个曾高大只不过是落魄一次后,学聪明了而已,根本就是本性难移。
这样的人,心不正,再有才华又如何?就像区师爷之流,难道就没本事,但却是用这本事来害人。
爹爹只知道惜才,而不知道实情,他也不想告诉父亲实情,否则父亲会很伤心的。
王伟成没注意到儿子低头间,露出咬牙切齿的异样,只是看了一眼那些年龄道,“尤先生既然推荐,那必有他的道理,我们只管过关便是,尤先生为人严谨,必不会胡来。”
说罢便将册子递还给了王卓云。
王卓云拿回册子,继续进行分类整理。
只是他越不想看见某人的名字,某人的名字,就越是跳进他的视线。
他不由有些郁闷,端起茶杯,狠狠灌了一大口,怎么哪哪都有这曾安心?
突然他灵机一动,嘴角勾出一抹极得意极坏的笑容,把毛笔吸了饱满的墨汁,将曾安心唱山歌那一栏给划去了。
他做完后,心里还颇为得意:你想在我面前出现,我偏不给你机会,另一个舞蹈,那有尤先生推荐,我拿你没办法,但是这个山歌表演,你还想在人前招摇,那是做梦!
王卓云将重新抄录好的册子递给父亲检查,王伟成扫了一眼,见无大问题,便问道,“有多少重复的曲目?”
“桃源村的一个皮影戏和清水村的冲突了,不过桃源村的曲目名字是闹春,而清水村则是女驸马,儿子觉得桃源村的更符合时节。”
他心里暗自想到,这就算是划去曾安心那个节目的补偿吧。
王伟成点点头,“那就留下闹春。”
王卓云继续禀报,“桃源村的高跷舞和马家堡的冲突了,儿子自作主张留下了马家堡,因为马家堡的表演班子,是清水镇有名的龙灯队班底,而桃源村只是普通村民罢了。”
王伟成点头,表示他做的不错,让他继续说。
“胜利村村长之女、清水村村长之女、上官镇长之女、高镇长之妹,四人的古琴表演冲突了,估计只能现场比试取胜利者了。”
“行,那你把这份册子发下去,让各镇镇长过目,如无异议的话,就要开始排练起来了,贵妃娘娘特别看重我们这次行春大典,特意派了使臣过来观看,让大家伙儿都提起精神来,好好演。演好了有赏!”
王卓云应声是,就退了下去,将定好的名单着派墨琴和墨棋分别送往清水镇和桃源镇。
只是跟随桃源镇的墨琴一起回来的,还有上官镇长。王伟成正好小歇片刻,便亲自接见了他。
“小民见过大人。”
“上官镇长不必多礼,快快请坐。知画,上茶。”王伟成又道,“这定演名册才下发,上官镇长就前来县里,可是有哪里出了错?”
上官镇长还着实是渴了,原打算喝口茶,结果县太爷问话,赶紧连茶也来不及喝,就放了下来,说起事件由来。
“我们桃源镇曾报过一个山歌表演,我之前也曾与高镇长互通有无,他们那边并没有报山歌,由此可见,山歌没有与其它地方冲突,不知道为何,却不在这次定演名册之中?”
若不是因为山歌表演者是曾安心,上官镇长也不会来的,谁让尤先生那么看重曾安心呢,他当然要讨好下曾家喽,取悦了尤先生,想必以后,也可以多多提点下他家儿子上官浩然。
王伟成一脸疑惑,“山歌表演?我不曾听云儿说过有这节目呀,请姚兄稍等片刻。”
王伟成立即站起身来,走到书架后面,一本本翻阅起来,当他看到桃源镇的册子时,立即笑道,“姚兄,这是你们之前报上来的名册,我来看看,或许是抄漏了也有可能,毕竟工作量有些大,犬子年纪尚幼,做事尚缺稳妥。”
王伟成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自谦的话而已,自己儿子的能力,他还是知道的。
谁料话音刚落,便看见那一条被划去的浓墨,隐约还露出半个字体,若凑近了仔细辩认,亦可看出——山歌:表演者曾安心的字样。
王伟成的脸突然就感觉发烧了,这真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只是他不明白,傲云为何要将曾安心的名字划去呢?
尤先生举荐的那个舞蹈,主要创作人和表演者不正是曾安心吗?
王伟成突然明白了上官镇长这么积极赶来的原因了。不过他心里也是薄怒,这云儿是做什么,好好的为何将人家的节目划去,居然提都不提一句,差点造成大错,若是惹恼了尤先生,到时候他可要吃不要兜着走。
他赶紧将册子一合,直接捏在手里,也不递给上官镇长,满脸歉意道,“犬儿年轻,心浮气躁,竟是抄漏了一个,本官立即就为上官镇长将这节目添补上去。”
上官镇长虽然不明白倒底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抄漏了,但真正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曾安心的名字又被写上去了。
上官镇长接过重新添了名字的册子,对县太爷作了揖,这才匆匆离去,他还要赶去桃源村送好消息哪,顺便拜访下尤先生好了。
上官达一走,王伟成的脸色立即阴沉下去,吩咐知书道,“去把少爷喊来。”
知书忙道是,一溜烟跑走,见王卓云正在演武场上练拳,赶紧禀报,并且贴心的告诉王卓云,老爷的脸色不太好,让他担心。
王卓云一边更衣,一边问知书,“爹的心情为什么不好?”
“刚才桃源镇的上官镇长过来见老爷,说是把一个什么节目给漏掉了,老爷就拿了原册子一查,当时那脸就黑了,然后就给添上了,还很客气的给上官镇长道歉哪。”
王卓云心里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眸子微动,沉稳的走向王伟成的书房。
王伟成脸色不善的坐在书案的后面,王卓云朝着他行礼,“不知爹唤儿子过来,有何事吩咐?”
“啪!”王伟成手一扬,将那写有桃源镇的册子,砸到了王卓云的脚底下,一下子摊了开来,正巧就在他划去名字的那一页。
“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王卓云沉思良久,知道纸包不住火,便将自己调查后的结果告诉了王伟成。
王伟成脸色却是更黑,沉声道,“所以说,你根本没有去乡下请曾先生?而是私自去调查了一番,得到了一个你自认为是事实的结果,就擅自做了决定?你把我这个爹,这个桃源县令的话,置于何地?”
王卓云丝毫不惧父亲的怒火,仍是沉稳有度的说道,“爹爹也知道,那只力量,是儿子十岁时,贵妃姑姑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他们绝不会弄错。曾高大就算有才能,但也居心叵测,这样的人,我不能让他留在父亲身边,成为隐患。”
王伟成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长叹一声,“你还是太幼稚了,像曾高大这样有才能的人,经历过磨难,心智才会更加坚定,不轻易屈服。如果你纳了他妹子为姨娘,就能够让他为我死心塌地的效命,这倒是件好事,多少人求之不来,你倒还往外推。男人嘛,志在四方,后院里面,多几个红袖添香,她们又心甘情愿,这又有什么不妥,大家各取所需而已。这是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王卓云脸上的表情这才突变,双手握拳,“儿子将来只想和二姐夫一样,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相伴相守到终老。儿子绝不愿意,让自己的婚姻变成一桩交易,变成一个阴谋!那曾高大企图用这样的本事打动爹爹,企图让我纳那曾安心为妾,那是白日作梦,我根本不可能答应。就算我一无所有,我也不会答应!她以为频频出现在我面前,就能引起我的注意,就能嫁入到王家来了,那是痴人说梦!”
他一甩袖子,就那样黑着脸转身走了,把王伟成气的不轻,正好江夫人原氏端了银耳羹进来,他便一推案上堆成山的册子,“看看你的好儿子,都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他这是对爹说话的态度吗?简直要把我气死了!”
原氏被丈夫这样一骂,却也不恼,只是抬高了脸儿,眼睛直视王伟成,盯的他满脸心虚。
原氏嗓音温柔,表情似笑非笑,“我刚才在门外听见了,你说男人后院,多几个红袖添香,本属正常。你的意思是嫌我老了丑了,想再纳几个年轻的进来,所以这就借着儿子的由头发作我了?也罢,你既然心里没我,我又何必自作多情,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去,你若真想再度红袖添香相傍,那赶紧将和离书送了来,我保证立即签字画押,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你以为这世上的男子只有你一个人吗?”
原氏将银耳粥一撂下,直接便走,才走到门口又转身道,“当年去我原家门上求亲的人,只有你的官职最小,最为落魄,我却仍然排除万难选择了你,原以为你定然会对我宠爱有加,珍惜百倍,没想到这男人都一样,喜新厌旧,吃着碗里的还想锅里的。也罢,我成全你了。反正我表哥鲁正英,至今未娶呢。”
王伟成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当时在气头上,随口这样一说,结果就捅了马蜂窝,哪里还敢再摆县太爷的架子,赶紧小意殷殷的跑去拉住原氏的手,“夫人,为夫的错,为夫这嘴一时没把门儿的,就说错了话,夫人切莫放在心上。你看咱都老夫老妻了。儿子女儿都大了,你还要提什么和离不和离的,你离了,我怎么办呀?”
第597章 妻管严
原氏仍是一拂袖子,傲娇的不理他,“我走了,你自然有满屋的红袖添香,不知道有多逍遥快活呢。”
“夫人,为夫错了,为夫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那些个庸脂俗粉,哪里能和我夫人的国色天香,相提并论。为夫正烦恼着呢,你就别再闹了吧?云儿犯了错,我正在伤脑筋呢,他年纪轻不懂事,根本不了解,尤先生在朝庭中的特殊性,毫不夸张的说,得罪了尤先生,就等于得罪了全孟国的文人啊。”
原氏这才回转心意,却是娇媚的嗔了他一眼,也满脸凝重的说道,“你看那上官镇长应该不会在尤先生面前乱说什么吧?”
“这倒不会,上官达是聪明人,既然刚才什么都没说,回去了定然也会什么都不说。我只是担心云儿,他这样不懂事,以后定然要闯下大祸。”
原氏拍了拍丈夫的手道:“若是云儿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曾高大的心机,还真不是一般,如果那曾安心真是在我们面前演戏,那她的心机也是可怕,这样的人,就算再有才能,你还是不要的好,免得以后出了事了,连累了你。反正桃源县这么大,我就不信再找不出第二个曾高大来。既然他主动请辞去乡下了,那就由他好了。这样危险的人,还是离得远些好。”
原氏原本也是为丈夫着想,结果听进王伟成的耳里,倒像是在怀疑他的能力似的,好像在说,他掌控不了曾高大,一时脸色就沉下来,莫名转换话头,“你说鲁正英,至今未娶,他到底想干什么?你现在都是我孩子的娘了,他莫非还有什么非份之想?我承认他现在的官是比我的大,但是他一个武将,绝对没有为夫细心体贴,你可不要犯糊涂?”
原氏被自家男人这神转折,弄的一愣,随即就满脸恼怒起来,她刚才也不过是顺口一说,没想到这男人如此小气,竟然还真的上了心吃起醋来。
只是原氏的个性一向要强,她和王伟成在一起相处,也多是王伟成让着她,所以现在她根本不想解释,只是把脸儿一扬,“体贴什么的再两说,至少人家一心一意,不像某人,还想要再度红袖添香呢,我可告诉你王伟成,我从小就是和贵妃姐姐一起长大的,我受她的影响颇深,想的可是比较透彻的,我可不是那些任由你摆布而不敢出声、三从四德的受气包,你要是敢对我不好不忠,我立即休了你,改嫁。我原星宛说到做到!你不信可以试试。哼!”
说罢,便用力推开王伟成的袖子,拂袖离去。
“唉!”王伟成叹了口气,早知道不该将心里话说出来了,但是现在覆水难收,还是赶紧跟上去哄好一番才行,要不然此刻夫人去了娘家,岂不是给他添乱,他已经够烦的了。
他其实对宫里那位很是不喜,不知道一个女人家,哪里来的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把他的妻子女儿和儿子都带坏了。
原氏刚开始的时候多温柔善良呀,但自从跟着那贵妃娘娘,在宫里住了一年,就性格大变,变得坚强独立,有时候还很泼辣,动不动就拿和离吓唬人;
王卓云小时候也是很听话的,结果每每进宫,那位贵妃娘娘都要给自家儿子灌输什么,要为自己婚姻幸福负责,要追求真爱,娶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妻,勿宁死,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
他们王家就这一根独苗苗,怎么可能让他只娶一个?这万一生不到男孩,难道要把香火断在他手里不成?
原氏故意假装怒气冲冲的跑出去,身后跟了一堆丫环婆子,其实一出院子,就满脸得意的笑,朝着前堂的方向瞟个媚眼儿,“急不死你。”
“走,去看看云儿!”
王卓云正在演武场上面打沙包,一拳一拳下去,心里还是有难以抒发的不平之气,抬头间,便看见母亲从前方迤逦而来,便连忙停下动作,迎了过来。
“娘,你不是给爹来当说客,游说我娶那个女人吧?如果是这样,那你别说了,我不会同意的。除非我死了!”说完碰的一声,他恨恨一拳砸在沙包上面,居然将沙包砸破了个大洞,顿时里面的沙子都流了出来。
原氏心疼的拿手帕替儿子擦汗,温柔的说道,“娘在你心里,就是那样不分是非的人吗?”
王卓云眼睛一亮,随即脸上泛起笑容,眼圈微红,“娘,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最好的。爹只顾着笼络人才,还要拿自己儿子的终身幸福去当筹码,他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他儿子!我不管他怎么想,反正我是绝不可能纳曾安心为妾的,我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曾高大的阴谋得逞。”
原氏拍了拍激动的王卓云,“好好好,不纳不纳,你别激动,你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我刚才把他好好数落了一下。曾高大的事就算是揭过了,不过云儿,你也有错,你可知道?”
王卓云咬着唇,倔强的不肯说话,“娘,我知道我不该擅自划去曾安心的表演名单,但当时我已经知道真相,当我再度看见那名字时,只觉得厌恶透顶,恨不得将那名字撕碎才好。”
“云儿,如果这个曾安心,没有得到尤先生的举荐,你别说想要划去名字,就算让她永远不能踏足县里一步,娘觉得也没有什么,只是小事一桩。但关键问题是,人家攀上了尤先生这条大船,你得罪了她,就等于得罪了尤先生。会让尤先生觉得你没有肚量,没有胸襟,容不得人,这可是大忌。你爹还指望着你能跟尤先生拜师学艺呢。如果你三姐的授业恩师一栏里,填上尤先生的大名,到时候进宫,也是加分的,你懂吗?”
王卓云扶住晃动的沙包,看着那些不断流逝的沙子,看着已经瘪下去的沙包,道理他当然是懂的,只是一时忍不下这口气罢了。
“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小小的村野女子,牺牲掉我们全家未来的前程吗?”原氏再度提醒道。
王卓云咬紧唇,慢慢低下头去,声音微带沙哑,“娘,我错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见儿子的情绪终于有所缓和,原氏这才又道,“原来还打算请那张氏,替你三姐缝制进宫要穿的衣服,但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不过你三姐那儿,倒要你亲自去解释一番了。”
王卓云点头,他自会和王如佳交待的。
牡丹院里,王如佳手里拿着针线和红色的绣帕,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是浅淡的笑容,一副温柔娴静待嫁女的规范模样,静静听着王卓云解释,为何衣服要另找绣娘而不是张氏的事。
“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月桂,送少爷!”王如佳脸上是得体的微笑,声音也轻轻柔柔的。
月桂连忙答应一声,引着王卓云出了院子。
王卓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以前的三姐没有一刻钟能坐得住,整天顽皮的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现在怎么这样安静,安静的都不像他三姐了。
“月桂,三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感觉她怪怪的?”王卓云喊住要进去的月桂,悄声问道。
月桂早得了原氏的吩咐,哪里敢说出来,只是摇头,一问三不知。
最后王卓云逼的没法儿,她只得吐露一句:“少爷,你去问夫人好了,夫人如果愿意告诉你,肯定会说的,如果夫人都不愿意说,你也不要为难奴婢了。”
王卓云一走,王如佳就把绣帕往桌子上一丢,站起来,双手叉着腰,揉了揉自己的脸,感觉才温柔娴静的笑了一盏茶功夫,就整个人都僵掉了。
月荷卟嗵一声跪了下去,“小姐,你,你又想干嘛?求你消停一些吧,别再为难奴婢了,夫人已经传话下来,这次如果您再出点啥事儿,就直接让人牙子来,把我们都发卖了。”
王如佳仰天做无声尖叫状,只得再度无语坐下来,拿起绣帕绷子,拿着针不停在上面,使劲戳戳戳。
“月荷,你说,就你感觉的曾高大,是小弟说的那种人吗?”王如佳一边用针戳着绷子一边问道。
月荷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闷声道,“奴婢不知道,从当日的情况看来,好像和少爷说的是两种人。”
王如佳丢开绣绷,双手托腮,“我也不相信曾高大,是小弟嘴里所说的那种有心机,想要攀附权贵的人。但是小弟有姑姑送的那支神秘力量,查到的真相,应该不会错,可是为什么同一个人,会有截然不同两种的反应呢?”
才掀帘子进来的月桂听见这话,便笑道,“这还不简单,装呗,就是刚才小姐在少爷面前,装的那可是一个贞静娴淑,把少爷吓的不轻呢,还以为小姐被鬼上身了。”
王如佳手指点着桌面,“你的意思是说,曾高大戴了不同的面具,在我的面前,故意装的那么清高,实际上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可是我就想不通了,他当时的行为,件件都会得罪我,如果我再任性一点,别说他想在县衙里供事,恐怕连小命都没有了。这样也太冒险了吧。如果他真是小弟说的那种人,应该会用想出两全齐美的办法来,既讨了我的欢心,又完成任务才对呀。”
听王如佳这样一分析,月荷月桂两个人也摇头,搞不清楚倒底是怎么回事。
“月桂,你说你会在自己爹娘面前装吗?”王如佳漂亮的杏眼突然一眯,弯成月牙儿,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月桂没注意到三小姐的表情,只是拿起刚才那个绣绷,继续绣起来,“自己爹娘都是熟悉的人,干嘛还要装呀,多累。”
王如佳偷偷一笑,所以说喽,现在曾高大就在乡下,那展现的一面,应该是最真实的一面。
她真的很想知道,曾高大最真实的一面,倒底是什么?是不是小弟说的那种阴险的人?
最近一阵子,她比较老实,江夫人已经看管的不怎么严格了,所以想要混出县衙去,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她这两个贴身的丫头里面,月桂比较听江夫人的话,月荷比较听她的话,看来要想办法把月桂支开才好。
“哎呀,肚皮好饿呀,今天中饭吃点什么好呢,对了,月桂,我想念你做的桂花汤圆了。”王如佳撒娇般的拉着月桂的手,微撅着嘴的样子,特别可爱。
月桂赶紧道,“桂花还是去年陈的,可能不是味道那么好,小姐要不吃别的?”
月荷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亮晶晶的,“我记得夫人身边的陈妈妈,去年腌了一坛子桂花蜜,你去借点来,做出来味道一定更好。”
“那行,月荷,你好好陪着小姐,我去问陈妈妈借桂花蜜,给小姐做桂花汤圆儿。”
月桂一出牡丹院,王如佳就把月荷拉到内阁,嘀咕了一番,直把月荷脸吓的苍白,连声哀求,“小姐,别闹了,这可不是玩的,少爷说那个人好危险的,万一他真是坏人,到时候你主动送上门去,少爷就不得不答应他的条件了。”
“我们女扮男装,他铁定认不出来,再说了,我们又不去他们家门口,就是远远的看看,再找点邻居村民打听打听,没事的,我就是想看看,自己看人的眼光倒底有没有错,如果这个曾高大,真是个小人,是个骗子,我王如佳定要让他生不如死,居然连我也敢骗。”
月荷颤抖着声音道,“那,那要是发现,是少爷误会人家了呢?”
王如佳一边束发一边换衣服道,“那当然替他昭雪冤情啦,这还用我说吗,你这个小笨蛋。到时候我给爹爹找了个好人才,立了一大功,爹爹一爱军,指不定就解了我的禁足令了呢。行春大典就只有几天了,听说各村报了许多热闹的社戏上来,我可不想错过。”
月荷在心里默哀一句,小姐啊小姐,你要是这次私自跑出去,被夫人老爷发现了,到时候还想解除禁足令,恐怕要加重惩罚才对呢。
不过她性格软弱,一向唯小姐马首是瞻,小姐说什么,她只能默默的听什么了。
主仆二人换了衣服,戴了小厮的帽子,也不走正门,直接钻了狗洞,绕过云翼院,从后院出了县衙。
一进入川流不息的街道上面,王如佳就兴奋的大叫,“自由了,我自由了!”
第598章 西陵楚出场了
整整小十天哪,爹娘都不让她出门一步,她觉得自己快要憋出病来了,能够在人群里自由自在的说话大笑乱逛,这样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月荷跟在王如佳后面,警惕的四处乱看,“小姐,呃,少,少爷,你小点儿声,这里离县衙大门口近的很,你是想惊动老爷他们吗?”
王如佳赶紧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拉着月荷的手,一溜烟的钻进了某个胡同里,再出来时,二人脸上已经多出两撇胡须,王如佳更是扮丑,还在自己脸庞左方粘了个大黑痣。
主仆二人互相打趣,“少爷,你这样子,估计就算夫人站眼前,也认不出来吧?”
王如佳这次特意选了一件高领的衣服,正好挡住了她平滑白晰的颈项,旁人也看不出有没有喉节来。
“走,我们去车马行,租两匹马,脚力快。”
因为原氏并不打算把自己的女儿教导成,足不出户的弱女子,所以从小王如佳就会骑马射箭,连身边两个丫头也是略有涉猎。
月荷一听到可以骑马,也兴奋起来,完全忘记了,刚开始还要劝着的心理,自己也玩的不亦乐呼。
……
桃源村的节目名册下来了,陶海爱军的又把大家集中到一起,宣布两个好消息。
头一件好消息就是,桃源村的春牛在这次春牛大赛中,夺了头魁,现在已经被送往柳仙堂供奉起来了,桃源村制作春牛的所有人员名单都被一起供进了柳仙堂中,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大家一起欢呼起来,仿佛看见了秋天丰收的希望呢。
“头魁第一名,县里奖励八十俩银子,镇上也奖励了二十俩银子,共计一百俩。我打算给制作春牛的人头每人十俩,剩下的村里其它人平摊,外来户也有,不限居住时间,大家觉得怎么样呀?”
本来就是意外之材,若是没有曾友趣陶海等人的努力,他们别说这个喜讯,连钱味都闻不到,自然是安心的没话说。
陶海便当场喊名字,分配起来,陶海、陶义、于大勇、曾友趣各十俩,便是四十俩,剩下六十俩,大约每家可以分到二俩银子。
“接下来就是第二个好消息了,承蒙县太爷厚爱,尤先生的帮助,我们桃源村一共正式过关了五个节目,分别是:皮影戏闹春,表演者李进民夫妇俩;书法舞蹈,表演者陶小麦;魔术,表演者曾爱军;山歌,表演者曾安心;春夜喜雨舞蹈,表演者曾安心,于小丽及二十个孩子。”
下面欢呼声一片,只有刘家人郁闷的问道,“我们家的高跷舞怎么被刷了呀?”
陶海忙将上官镇长的原话复述出来道,“马家堡也报了高跷舞,而他们那班底是有名的龙灯队,而我们只是平常的百姓,又好几年没参加了,人家这样考虑,也是有人家的道理的。”
好吧,马家堡的龙灯队,闻名整个桃源县,甚至连燕都都有人知晓,他们也沉默下去,不再抱怨。
不过幸好今天还分得了二两银子,总算是有个填补,心里头好像也不是那么难过了。
而且自家最小的孩子,也过关,进了那个舞蹈,总算没白忙活。
众人自我安慰一番,心情又再度好起来。
“听说这次宫里亦会派贵人来看社戏,所以大家伙儿一定要认真排练呀,我对你们的最低要求是,不求争光,只求不出错。”
顿时大家议论声如潮,宫里的贵人呀,那得多大排场呀,咱家孩子行不行呀,不要到时候吓的腿直弹。
李家夫妻俩笑道,“我们演皮影戏儿,反正是站在布后面的,也瞧不见那些大人物,所以心里不怎么慌,我倒是担心那些孩子行不行?”
这也是曾安心所担心的,她赶紧对村民们说道,“你们回去之后呢,不要给孩子说,会来什么样的大人物,会怎么样严肃严重,你们只要不停的跟孩子说,这就是跟村里玩似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知道吗?”
曾安心既然这样说,一定有她的道理,村民们也没有发觉,慢慢的,他们对曾安心的看法,不但变了,而且还觉得她的话是有道理的,完全没想到,她其实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村里会议开完,大家各自散去,算算日子,再过两天就是镇级复赛,曾安心便组织大家过来,将那舞蹈再细细排演了几遍。
所幸孩子们都很听话,也很聪明,最主要的是,他们觉得这是在玩,都特别配合,做的十分好。
现在唯一有点难处的,就是于小丽了,她的那些旁白台词记得倒是一字不漏了,可是要如何在最掐准时间点的地方说出来,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她总是说得太快,或是说的太慢,这样影响整体美感,后来还是曾高大想到一个办法。
曾高大拿来一个计时的水壶滴漏,让于小丽先看着曾安心的动作,计算水漏的滴数,等一一记下来后,再按照水漏的数量,到了定点的数量时,就说某句台词。
果然改进了不少!
于小丽对曾高大也更加佩服起来,觉得他真是聪明极了。
孩子们毕竟还太小,体力精力有限,曾安心也不想把他们演烦了,反而到时候容易起反效果,所以派松小跳给他们送了好吃的,放了他们回去。
于小丽则是自己对着水漏反复练习。
曾安心看着日头还算高,就对着自家大哥二哥说道,“不如我们带着招财,去巡山吧,这么大一座青玉山,我们总要将所有地方都走遍,所有情况都了解才好,哪些地方有什么,都要画图标记下来。”
兄弟俩听小妹这样一说,也对,便带着曾安心,喊上招财,背上弩箭,朝着青玉山出发了。至于松小跳同学,此刻正跟孩子们玩的早就乐不思蜀了,哪里还记得起曾安心是谁?
曾高大负责在前面探路,曾爱军负责画地图,曾安心则负责仔细发现,都有哪些特色植物。
曾安心一边走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把这座青玉山,打造成集美食与娱乐一体的乐土。一千多亩呢,可以划分成生态园和娱乐城,娱乐城里,自然是一些比较好玩的东西,而生态园里面,在尽量不破坏原植被生长的情况下,结合这座山本身的特点构成,你们觉得怎么样?”
曾高大用柴刀将荆棘都砍断挑过去,给后面的弟弟妹妹,开辟出一条安全的路径来,听见曾安心的话,便站直身体点头,“你的这些想法都很好,但是我们最关键的第一件事是修一条可以上山的大路,这可是一项不小的工程,首先得把适合修路的地方探出来,做上记号,然后再慢慢修路。这里可没有大型挖掘机,一步一步都要靠人工来。你想过,建什么路吗?”
曾爱军用炭笔在册子上慎重勾勒了几笔,又在旁边一颗树旁做了记号,看了看四周高耸入林的树木,“我建议做成木头或是竹阶梯怎么样,如果建石条路的话,还要去别的地方买石头,再往山上运,那可是一大笔开销。若我们能够利用青玉山本身的资源,那么毛竹和木头的钱就可以省掉了,这些钱可以用来请工人砍伐木头修路。”
曾安心跳起来,和二哥对了一掌,“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样想的,这山上这么多的树,那北边儿还有整片的毛竹林,我们只要将那些树年龄比大的,品种比较珍稀的留下来,其它都可以砍下来用。”
曾高大也四处看看,“就算多砍一点也没事,砍了还可以再种嘛,小妹的玉池水,功效奇特,到时候只要将这座青玉山的水源进行改善,还怕那些植物不是疯了一样的长大吗?”
曾安心打了个响指,“没错,我也是这样打算的,有金手指不用,那才是笨蛋呢?”
兄妹三人走过前面比较朝山的地方,构想下这片地区,准备种点啥?
“这片地区朝山,水源又丰足,我打算请外公帮忙,全部种上各种果树,比如桃子啊梨啊杏啊等,而且是不同品种,不同季节的,这样每个季节都可以赏花了。”
他们又走过一片潮湿比较背阴的地方,这里生长了许多的菌子蘑菇,自然是决定在这里盖起屋子,决定发展成真菌类发展基地。
曾高大手搭瞭望台,看了看头顶,“小妹,二弟,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下山了,免得爹娘和外婆担心。”
就在这时候,突然曾安心听见招财不停的呜咽起来,不停的朝着某个方向大声的狂吠着。
曾高大立即拦在兄妹二人面前,“你们站在这里,我去看看,万一有什么危险,赶紧进空间,不要管我。”
青玉山毕竟未曾被开发过,目前所知,这座山里面有狼和野猪,但谁知道还有没有其它的凶猛动物呢。
曾爱军和曾安心同时扶住曾高大的左右肩膀,“不行,要去一起去,哪里有让你独自冒险的道理。”
好吧,其实他们俩功夫也不弱,关键是都有空间可避险,曾高大想想也就没有坚持,点点头,但仍是自己小心端起弩,装上弩箭,一步步朝着招财狂吠的方向走了过去。
前方一个灌木丛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曾高大的声音立即冷了下来,“谁在那儿,出来!”
招财摇了摇尾巴过来,冲着曾安心呜咽了一声。
曾安心挑眉道,“招财,你说你闻到一个熟悉的味道,是谁?”
突然灌木丛里传出来一个尖利怪异的嗓音,“死狼崽子,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呀?看见了老熟人也不打个招呼,就知道冲我吼,你知不知道,你走丢的这几天,我有多孤独寂寞冷呀。”
曾高大莫名奇妙,但还是看了一眼招财,“你认识?难道是你主人?”
招财:汪汪汪——呸呸呸,我听出它是谁来了,它也配当我主人,那是做梦,不过就是一只鸟而已。
曾高大听不懂,但是曾安心听得懂呀,立即惊讶出声,“什么,你说她只是一只鸟,可是鸟怎么会说人话?”
灌木丛里扑棱棱飞出一团五颜六色的东西,看起来不过成人巴掌大小,当它落在枝桠上时,众人才看清,原来竟是一只红嘴绿毛的鹦鹉。
它张嘴做出吐东西的样子,“呸呸呸,什么叫鸟啊,我有名字的,你懂不懂,我叫西陵楚,我是鹦鹉界的美女西陵楚。小狼崽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记住了没有呀?你好歹也是男人呀,怎么这样小心眼。”
曾高大立即哭笑不得的松懈下来,谁能想到居然是一只鹦鹉。
鹦鹉学舌,会说人话,不足为奇。
枝桠上的鹦鹉见曾高大的表情,立即瞪起圆溜溜的小眼,用翅尖指着他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怀疑我对吧?你不相信,我告诉你,在鹦鹉界,我可是大美人儿,我西陵楚可是闻名瑕尔的,追我的公鹦鹉都能排到上海外滩去了好吧。”
三个人的耳朵里同时钻进上海外滩几个字,一时激愣起来,怔怔的看向那鹦鹉,急迫的说道,“你刚才说什么,说排到哪儿?”
鹦鹉根本不搭理他们,自顾自的梳理起了羽毛,还用右翅膀当成是镜子般,竖在头前面,做揽镜自怜状,“可怜本鹦鹉西陵楚,生的如此美貌,但却无人欣赏。唉,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自古美人多薄命啊。”
卟哧哧!
曾安心笑出声来,曾高大感觉自己差点没站住,直接侧过身去,便露出被他挡在身后的曾爱军来。
谁料那鹦鹉一看见曾爱军,便眼睛瞪圆,尖叫着振着翅膀扑了过来,两只小爪子如铁钩一般,勾住曾爱军的胸前衣襟,不停的大喊着,“天哪,天哪,帅哥耶,噢,我的小心脏儿呀,已经怦怦的跳起来了,小鹿乱撞,帅哥,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你的星座是啥?血型是啥,你给我签个名吧,签在哪儿呢,就签在我的身上吧,这样我一个月都不用洗澡了。”
呱呱呱……一群乌鸦从三人面前飞过。
这只鹦鹉……好……好有个性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