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表白被拒
上官浩然想不出大道理来劝,只得拼命用袖子,替妹妹擦拭着脸上的泥污。
“上官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这位,是上官家二小姐吗?”王卓云眼中满是惊讶,看着那个满脸泥灰的少女,瘪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慢慢转过身来。
卟哧一声,王卓云实在忍不住,居然笑出声来。
跟在身后的墨棋墨琴也忍不住肩膀耸动起来。
上官朝笛傻瓜式的看向王卓云,心里想的是,他没有露出一点讨厌的神色,而且还冲我笑了,他冲我笑了。
她也傻乎乎的回笑,结果对面三个人面露诧异,闷笑的声音更大了。
王卓云给了墨棋一个爆炒栗子,“笑什么笑,还不赶紧带上官小姐和上官公子,去客房更衣。”
墨棋揉着额头上的包,嘀咕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明明你和墨琴都在笑嘛。”
王卓云说完了话,便想继续去胜利村那边慰问,结果上官朝笛却突然上前一步,从上官浩然手里,接过才塑了胚状的春牛,慎重的托在手里,满是期待的看向王卓云。
“王、王公子,这是小女为你亲手做的春牛,只盼你……”上官朝笛几乎花光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才说完半句,却没料到正好迎上王卓云那由笑意,逐渐化为冰冷的眸光。
他就那样冷冷的看着她,上官朝笛突然整个人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后面几个字,无论如何不敢再说出口,并且心里有一种叫委屈的感觉,油然而生。
上官浩然有些不忍心,但是他知道,这样对妹妹而言,其实是件好事,与其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如亲眼看到结果方能清醒。
上官朝笛的泫然欲泣,丝毫没有打动王卓云那冰冷的神色,还有眼底渐渐弥漫起来的厌恶。
“上官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之于我,不过是上官公子的妹妹,上官镇长的爱女,县衙的客人,仅此而已。”
“啪”上官朝笛手里的泥胚一下子掉落在地面上,坏成一团,她脸色一下子煞白,身体还晃了晃,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嘴唇颤抖着,半天才拼出几个零碎的字眼,“我,我,我只是喜欢你,为,为什么这样对我?”
“妹妹,别说了!”上官浩然看妹妹那样,心如刀割,不想他再继续受侮下去。
“王公子,求你高抬贵手。”上官浩然满脸哀求的神色,他是知道王卓云毒舌起来有多厉害,他不想让妹妹再受双重打击。
“上官公子,看好你妹妹,下不为例。”王卓云带着人离开了。
上官朝笛却是扑进上官浩然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哽咽起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就算不喜欢我,也至少要给我留点面子,这里这么多人,他居然就这样拒绝我,我不想活了,哥,我不想活了,我没脸活下去了。”
上官浩然将妹妹搂在怀里,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我和娘都早和你说了,王公子,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肖想的,你偏不信,非要飞蛾扑火,结果伤了自己吧。算了,也别做什么春牛了,我们回家去吧。”
上官朝笛抽抽嗒嗒的点头,任由着哥哥将她背起来,朝着县衙门口走去。
上官浩然站在门口,上官朝笛坐在轿子里面,还在拿帕子拭眼泪,只想着刚才王卓云那冷清如霜的模样,真是又爱又恨的。
上官浩然踌躇了一会儿,朝里面探了好几下头,也没看见曾安心的身影,满脸失落的上了马,朝着轿夫挥了挥手,动身回桃源镇。
……
“曾先生有勇有谋,可愿跟随本官,为桃源县的百姓做点事情,为皇上分忧?”王伟成笑着问道,得了这样一个将才,他十分欢喜。
“多谢大人厚爱,小人定然为大人鞠躬尽粹,死而后已。”这些场面话当然要说出来,至少表明他的态度嘛。
“好好好,因为区师爷已经离开县衙,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本官想请曾先生暂任师爷一职,不知曾先生意下如何?”
“一切都听大人的。”曾高大回道。
王伟成又问曾高大在县里头,可有住处,若是没有,可以住在县衙的客房之中,曾高大自然是感激不尽。
知画领着曾高大来到里边的客房处,让曾高大先行歇息,有事会再通知他的。曾高大自是十分感激,从袖袋中摸出十几个铜钱递过去,知画连忙摇手,他可不敢要,县太爷还好,县衙里的小少爷,对这些事,尤其敏感。
区师爷之所以被少爷下套,离开县衙府,就是因为他曾收受了五十俩银子的贿赂,还巧不巧的被少爷知道了。
曾高大将门栓好,就赶紧进入了空间忠义堂之中,他前天在铸造屋周围铺了一片简易地雷,不知道可有逮住那个小贼。
空间里的小动物们仿佛数量又多了一些,一看见曾高大进来,纷纷都从草原上奔过来,绕着他,亲昵的用头蹭他的裤管。
曾高大看着塘里面数了数,怎么感觉鸭子好像少了一只?他绝不会数错,他对自己的记忆力有十足的把握,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又是那小贼偷走的!曾高大顿时大怒,这家伙,大概知道铸造房不好进,便打起了塘里鸭子的主意。
他走回石屋的院子,发现草皮并未被动过,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随即又觉得不可能。
除非,他突然跳起来,他布置地雷的手法十分隐秘,除非是道上高手,否则怎么可能看的出来?
安心虽然走不过去,不过不是有松松吗,院里并不是太宽的距离,在有助力弹跳的情况,松松安全的跳进去,成功将信放在了曾高大的被子上面。
他先在石屋中稍适歇息,准备睡一觉,再去铸造房打些兵器,却发现在被子上端端正正摆着一张信纸。
信纸上的字迹有些淡,一看就知道是用炭写出来的,而且是英文。
难道是那小贼所留?他倒要看看,对方倒底是何方神圣?
当他将信全部看完之后,饶是铁汉一般,眼圈也变得通红,拿着信纸的手隐隐颤抖。
第570章 兄妹相见
“这,这是真的?没错,这手法虽然有些稚嫩,但的确是小妹的笔迹。”他又将英文信细细看了,上面曾安心还描述了,现在这家人的具体长相。
张氏和曾安心是桃心脸,这个很明显,一下便能认出,只是年龄有些不同;至于曾友趣,则是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最明显的标记便是满脸的络腮胡子,因为腿脚不便,手边还有一根拐杖。
络腮胡子,拐杖?
信纸飘然落地,曾高大猛然想起今天下午那个中年男人,当时他正吃力的搬一箩筐豆子。
难道,难道那就是老爹吗?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静之后,开始思索如何相认。
……
悠然农庄里面,张氏一边在做着神像修补收尾工作,一边看着曾安心。
安心正在院里处理一只肥大的鸭子。
张氏不由好奇的问道,“我没看见你去县衙厨房呀,这鸭子哪里来的?”
曾安心一边剔除鸭毛,一边偷笑道,“你那得意的大儿子,居然敢把我想成是小偷,那我自然要干点小偷的事了,免得白背了锅,多冤枉呀。”
这鸭子自然是来自北面草原塘里啦,她可是费了老鼻子劲才逮着一只哪。
张氏无语失笑,“你小心他到时候把塘边也埋上地雷。”
曾安心手里一顿,寻思着,以曾高大那德性,还真有可能。张氏一看女儿那样子,便笑了起来,“后怕了吧?”
“不是,娘,我是在想,趁他布雷之前,再多偷几只来,还有那鹿,我也弄一只来,到时候我们烤鹿肉吃。”
“你这丫头。”张氏满是宠爱的摇了摇头,放下针线,扶着肚子,在院里的菜地旁散起步来。
她现在月份大了,只要稍为坐一会儿,腿就会浮肿起来。
曾安心变身欢乐的小厨娘,准备在悠然农庄的厨房里,做老鸭煲汤。
她先是拿了小锄头和菜篮子,对着正散步的张氏说道,“娘,上周移栽到翠园的竹子都活了,而且还长出了鲜嫩的小春笋,我去挖点来,顺便去北院石屋的草丛里摘些蘑菇来,一会炖老鸭汤给你喝。”
提到翠园,张氏有些郁闷,“你这空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为什么你爹可以进悠然农庄,可以进翠园,我却去不了翠园呢?”
曾安心摊手,“我的亲娘哎,我哪里晓得。管它呢,我们全家好好努力,很快就能升到一级,到时候就可以串门啦。”
说的也是,张氏这才没再抱怨,继续坐回绣架旁边,开始修补神像起来。
曾安心寻思着翠园离的较近,而笋子一出土,在几个小时内,就会变老,所以先去摘蘑菇,后挖笋。
她一进入北院石屋,就看见松小跳冲了过来,快速的汇报着情况,她当时就怔住,激动的问道,“你是说,他,他现在在石屋里?”
松松连连点头。
“干的不错,回头赏你玉池水喝。”曾安心拍了拍松松的头,任由它坐到自己肩膀上来,心里颇不平静的走到屋的院墙门口。
该怎么打招呼呢?温柔的,客气的,礼貌的?想了半天,曾安心还是用了最粗鲁的。
“曾高大,你这个王八蛋,赶紧给本小姐滚粗来,赶紧把这雷给我拆了,难道你想炸死我不成?枉我在你挂的时候,哭了一天一夜,你就这样报答我的,你个王八蛋,居然敢把我想成小偷,还敢在院里布雷,我一窝心脚踹不死你。”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讲话方式,让曾高大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他大步走出石屋,一抬头便与那张桃心小脸相遇。
精致的眉眼,倒竖的柳叶眉,咬牙切齿的小模样,除了年龄变小了,其它地方居然和前世的小妹一样。
他不敢相信的问道,“安心?”
曾安心虎着脸,脸扭向天空上方,不理他。
他哈哈大笑走过来,刚迈出石屋的院子,曾安心就以手做刀,朝着他劈了过来,他大笑着和她走了几招,结果自然和前世一样,曾安心乖乖的被反手俘虏啦。
曾高大满脸鄙夷,“曾安心,你这水平,怎么不升反降了?是不是平时没有好好练习呀?”
曾安心揉了揉被扭的有些酸痛的手腕,“拜托,我现在才十岁哎,刚到这具身体的时候,弱的要死,能锻炼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要求也忒高了吧,你还真把我当成你那帮子兵来练呀。”
曾高大突然哽咽了,“小妹,爸妈,还好吧?”
曾安心故意嘟着嘴,眼圈却情不自禁红了,“干嘛呀,不要招我哭,爸妈怎么会好的起来,你们一个两个都走了,你知道爸妈有多伤心吗?
就算我曾经也在部队里待过,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什么大义,什么牺牲的。我和妈一样啦,我们是俗人,我只想一家人开安心心在一起。”
曾高大将曾安心搂进怀里,粗黑的眉头一挑,“你刚才说老二也……他怎么了?”
曾高大在特战队牺牲的时候,二弟曾爱军还在念中医大学,他哪里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曾安心握拳拼命在曾高大胸膛上捶打,一边打一边哭喊出来,“他怎么了,还不是为了给你报仇?
本来妈坚决不同意他去参军,他非去,上级领导考虑到我们家情况,就把他按排到军区医院去了。结果塘山大地震的时候,他偷溜上了前往灾区的车,就这样一去不返了。
他总是这样不懂事,总是只想到自己,总是这样任性。他有没有考虑过我和爸妈的感受?你们都是自私的,你们都是!”
“对不起,小妹,对不起。对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我在桃源县衙里面,昨天上官镇长把我介绍给了王大人,我现在已经县衙的师爷了。师爷可是有固定工资拿的,以后,我可以照顾你们了。”
曾安心擦干净眼泪,“我们也在县衙。这件事告诉你也无妨,句芒神像被虫子蛀了,妈穿越的这具身体,在绣艺上面比较突出,就接了这个活,现在我们全家都住在县衙的客房里。”
曾高大一听笑了,“我也在县衙的客房里,是在绿梅亭第六间房那边,你们呢?”
曾安心不由也笑了,“天哪,居然靠的这样近,我们也在绿梅亭,是在第五间房。”
原来至亲的人,只有一屋之隔。
“那,快带我去见娘。”曾高大急切起来。
第571章 还差一个
曾安心提醒道,“娘可不像前世那样了,现在变得年轻漂亮了,而且还怀着小弟弟,是原主留下来的。”
曾高大点头,“我知道,你不是在信里描述过吗?对了,这草原的前头,明明是白雾,无法前进,你是从哪里来的?”
曾安心得意的背手一笑,将这空间的概况说明了下,当了解曾安心是主空间的主人时,曾高大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后又听曾安心说到升到一级,便可串门,心里暗自决定,一定要好好工作,争取快点升级。
曾安心回了悠然农庄,将刚才遇到曾高大的事告诉了张氏,张氏高兴的眼泪直掉,赶紧和女儿出了空间,又让安心把曾友趣寻了回来。
一家人总算是得以团聚,各自抱头痛哭自不必说。
张氏在曾高大的劝解下,慢慢收了眼泪,心疼的看着曾高大,“孩子,你受苦了。”
“娘,我没事。能够再活一世,还是母子,这是老天给我最好的回报。”
张氏眼圈又红了,再度落泪,死死的将曾高大的手掌握住,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似的。
张氏抹着眼泪道,“现在就剩下老二了,也不知道他去了何方,如果也能和我们一样,穿越成一家人,那得多好呀。”
曾高大和曾友趣同时微微皱了眉,他们前世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就算现在穿越了,但打从心底起那种观念,也很难立即更正的过来。
倒是曾安心安慰张氏道,“娘,等我们把这三天的活做完了,去桃源镇的时候,顺便去回春堂看看二哥,也许我们的狐狸二哥真的穿越到这个二哥身上了呢。”
这样的事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张氏只能暂时把心结放下,赶紧催着曾安心快点做饭煲汤,她要留曾高大吃饭。
曾安心故意撅嘴,朝着曾友趣身旁凑去,“爹,你看呀,有了儿子就是不一样,唉,我一下子就被排到第二位了,我失宠了。”
全家人都笑了起来。
饭后,曾高大简单描述了下,他到这具身体之后的情况,因着母亲有孕在身,他只挑简单的说,个中艰辛都没有提,防止张氏着急,影响胎儿。
饶是如此,张氏还是听得眼泪婆娑,幸得曾安心又是扮鬼脸,上蹿下跳,像个猴儿一般耍宝,才终于又将她逗笑了。
突然隔壁门口传来知画的声音,“曾师爷,曾师爷在吗?”
曾高大赶紧起身,开了房门,朝着知画招手道,“知画小哥,可是大人有事?”
知画见曾高大居然从安心的房间里出来,不由疑惑道,“莫非曾师爷认识他们?”
曾高大一改往昔铁脸冰面的表情,满脸笑容,“我回头还得多谢大人呢,正巧在这里遇见了爹娘和小妹。”
知画更惊讶了,指着曾安心和张氏等问道,“曾师爷是说,这两位是您的爹娘,这位小姑娘是您的妹妹?”
“正是。我早年离家,因事业无成,多年未归,没曾想今年却能与一家人在此团聚,心中实在是高兴。不知道大人寻我何事?”
知画这才愣了过来,连忙道,“大人请曾师爷往议事厅走一遭,说有要事相商。”
知画又客气的和安心等人见了礼,便随着曾高大走了。
原来明天要把句芒神像,从柳仙堂里请出来,放到县衙供奉着,接下来就算是正式进入行春大典的准备工作了,诸多事项进行前,都要对句芒大神的画像,进行上香祭祀。
与此同时,各村、镇、坊里面的春童海选大赛也要如期举行了,这是整个桃源县的盛事,所以有个明文规定,各家工坊和酒楼茶肆,必须给十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的少男少女放假,让他们可以前来参加春童海选大赛。
春童大赛分为初赛、复赛和决赛,初赛是在各自村里进行的,通过村里的海选过后,进入镇级复赛,最后决赛是在县里头,最终决赛只有十个名额,取十全十美之意。
王伟成考虑到王卓云年纪尚小,怕他镇不住场面,而且行春祭祀大典准备工作,繁杂又麻烦,事无巨细,也很容易累到人,便决定让曾高大试试。
而春童海选大赛的事就交给王卓云负责,他并不需要去乡下,只要在镇级和县级的复赛时,充当下主持和评委。
王卓云也不生气,他知道这是爹为了试探下,看看曾高大,是否还有其它什么本领。
行春祭祀大典的准备工作,相当繁杂,没有一定的年龄和见识是担当不了的,而且很多有经验的前辈,也是不服人的,曾高大能否一一将他们摆平,这些都是问题。
王伟成给他冠上师爷之名,地位是有了,至于如何服众,协调好所有的工作,那就是曾高大自己的本事了。
曾高大领命,和王卓云相携离去。
王卓云想和曾高大请教那奇特的拳法,两个人去了演武场,曾高大也不罗索,将拳法一一演练出来,没想到王卓云竟是武学奇才,不过一遍,竟然已经练的有模有样。
王夫人脸上略有隐忧,“老爷,你就这么相信他,这可是祭春大典,万一出了纰漏,对你的前程可是影响颇大。”
王伟成微笑起来,“夫人,不必担心,为夫已经做好两手准备,若他真的不成,到时候自然有更好的人替上去。”
王夫人原氏这才放下心来,“不知道张氏的神像修补的怎么样了?明天就要请神了呀。”
夫妻俩正说着话的时候,听到门外的知画禀报,说是曾姑娘来了。
曾安心手里托着一个木盒,恭敬的给王伟成和原氏行了礼,然后将木盒奉上。
王伟成赶紧摒退左右,亲自打开木盒,当他们将那神像铺展开来时,简直是惊讶的目瞪口呆。
居然完全看不出缝补过的痕迹。
原氏不由大为惊奇,忙问道,“曾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神像放置已久,而新缝补的线都是新的,怎么会看起来浑然一片,好像根本没有动过它似的。”
原氏原本有些担心,新绣的线和放了几十年的线,到时候一对比,明眼人就能看出神像被新缝补过。
没想到现在完全没了这样的担忧,不由对曾安心又多了几分喜欢。
第572章 认出来了
曾安心机灵的大眼眨了眨,释放出狡黠的光芒,“不知道夫人有没有看过那些卖假古董的,他们把新烧出来的瓷器,用特殊手法做旧,让人看起来,就像是在地底下埋了多少年似的。这次缝补神像的丝线,我娘也做了类似的做旧处理,所以才让表面看起来浑然一体,好像这神像从未有损似的。”
“当真是神奇,老爷,你说是不是,太神奇了。”原氏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原本能缝补出和原本一模一样的绣工,已经是让人惊叹了,现在居然还懂得将绣线做旧处理,让它和原神像上的丝线融为一体,这份心思当真细腻。
这种本领,也是张氏在悠然农庄的绣技宝典上学来的,在那最后一页,就有这样的办法,上面详细描述了各种东西的做旧方法,其中就有丝线的做旧方法。
王伟成一高兴,立即招呼知书捧来一盘银子,五十俩一个元宝,足足有六个,竟有三百俩之多。
曾安心假意谦让了下,待原氏开口劝收,她这才欢天喜地的收下了。
曾安心捧着银子,高兴的不行,往客房走去,有了这些银子,空间很快就能升到一级,这样大家就可以串门了。
她想的太入神,却不料正好与王卓云撞了个满怀,手里的银元宝也滚了满地。
王卓云脸色一下子黑了,用力握住曾安心的手腕,“小骗子,总算被我逮着了,你居然敢偷县衙的银钱?”
曾安心手腕一摆,用了点巧劲,居然就从王卓云的手边溜了,她蹲地在上,快速将银元宝捡进袖筒里,居然一点也不惊慌。
只是抬起精致的桃心小脸,一脸鄙视的看着他,“王少爷,请你慎言,这些银子是大人和夫人赏我娘的,你可不要乱说话,小心我告你诽谤。”
王卓云还在发呆,他刚才明明握紧了曾安心的手腕,怎么突然感觉手中滑不溜丢,曾安心整个人一下子就移到他背后去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难道说,她也会功夫?不行,他得试探下。
曾安心刚将元宝放进袖筒,其实是空间,防止再次掉落,就感觉背后涌起一股浓浓的杀意,她整个身体一紧,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往后一仰,倒栽板桥,旱地拔葱,险险避过王卓云那一击。
“你疯了,好好的干嘛背后偷袭我?”安心小脸儿微白,刚才要不是她机灵,现在恐怕就伤在他掌下了。
王卓云不说话,只是又挥掌攻了过来。
曾安心左闪右躲,避的十分狼狈。王卓云心里闪过一丝犹豫,难道是自己认错了,不可能,刚才她明明躲过了,说明她是有功夫的,他一定要试出来。
王卓云索性又加快了攻击进程,曾安心被逼的没办法了,只得出招攻击,化被动为主动。
她一出手的时候,眼神立即柔和变得锋利了。
王卓云瞳孔一缩,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和曾高大对招时,会感觉那拳路有点熟悉了?
就是这样,难道说那天在山上遇到的,满脸灰泥的“野小子”就是曾安心?
可是怎么可能?曾安心那样爱慕虚荣,只注重表里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有那样果断狠辣的手段,有那样干净利落的身手?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曾高大突然出声喝止,并且一伸手,就化解了王卓云的一招,将安心从凌厉的攻势里面解救出来,拉到自己背后。
他高大的身影站在曾安心的面前,就像一堵厚实安全的城墙。
“不知道小妹哪里惹到王少爷,王少爷要下这么重的手?”曾高大满脸疑惑。
王卓云收手站稳,听见曾高大这番话,不由惊讶出声,“你说她是你小妹?”
“正是家妹。我想王少爷和小妹之间是否有误会?”
王卓云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你既然是曾安心的大哥,那就是桃源村的曾高大了?”
他原本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没想到,居然是本人~
曾高大点头,眼神中微有不解,这有什么关系吗?
“没想到你们兄妹心机如此之深,见硬上不成,便想改迂回之道吗?曾高大,你有如此才华,为何不好好加以利用,却整天尽走歪门斜路?
更没想到的是我和我爹如此看重你,你竟是个卑鄙小人,你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在县衙里做事。
你立即带着你的妹妹和全家离开县衙,这里不欢迎你们。”
王卓云甩袖想要离开,却被曾高大拦住了,“王公子,你所说的话,我一点也不明白,你如果看不顺眼曾某,曾某可以离开,但不能背负污名离开,还请王公子,把事情说明白。”
王卓云眼底放射出严厉,厌恶的神色,“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处心机虑的进入县衙供事,不就是为了给你小妹接近我创造机会吗?
可笑的是,你们一计不成,难道以为我王卓云是蠢的傻的死的,居然还允许你们在这里,再生二计不成?”
什么一计二计的,曾高大更糊涂了。但曾安心却听明白了,她仔细思索,脑袋又有点疼,便连忙将曾高大拉到一旁,将心里的疑惑说明了下,曾高大这才恍然大悟。
鉴于原主的记忆都是灰暗的,不思上进的,所以曾高大上身之后,刻意的去遗忘了那些事,没想到竟然造成了这样严重的后果。
原来是去年夏天,前身曾高大贿赂了区师爷,借区师爷之手,将王卓云骗到一家客栈的包间内。
当时早就准备好的前身曾安心,竟然把衣服脱的只剩下个肚兜就冲着王卓云抱了过去,还死赖在他身上不下来,大声嚷嚷着喜欢他,让他娶自己做少夫人,如果不从,就喊非礼。
王卓云险中生智,用口哨唤进了跟随的小厮,将前身打晕了,这才得以匆匆脱身。事后去查,发现此事虽然是区师爷所为,但与桃源村的曾高大难脱干系。
他又岂是那种肯甘心受侮的人呢,所以便派人做局,设下计划,将前身曾高大骗进了赌局,前身不但输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还将桃源村里的土地和房屋都一并给输了。
至今他手里还握有前身曾高大全家在桃源村的房契和地契呢。
前几日曾高大前来应选,他听了名字是很讨厌,但是在演武场上对练过后,便一改那样的想法,觉得只是重名罢了。
但是今天,曾高大居然告诉他,曾安心是他妹妹,那铁定错不了了。
第573章 悄然离开
看来曾高大是回来报仇的。他定然是发现自己设计了赌局,所以想方设法回来报仇。
不得不说王卓云想象力很丰富,联想能力超越,已经不知道把楼歪到哪里去了,总之呢,他现在对曾家人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想明白了原委,曾高大也只能苦笑,前身居然还做过这样的烂事,他上了身,自然得为前身犯的错买单。
也罢,和小妹爹娘一起去乡间种田,依山傍水,打打猎,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曾高大默默让路,看着王卓云愤然离去。
带着小妹,和爹娘打了招呼,收拾东西,留下一封书信交给过路的丫头,悄然离开了桃源县衙。
张氏本来想说,绣像的钱还没付呢,曾友趣也不能白做工呀,但是当女儿掏出两三个大元宝时,她顿时就笑眯眯的不说话了。
就算工钱没拿,但也够够的了。
等王伟成看见那封信时,曾友趣一家人已经抵达桃源镇了。
王卓云拧紧眉头,他猜测那家人肯定在信中,告了他的恶状,这样的事他们最擅长了,连那样无耻的事情都做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到?
王伟成看完信,便放到桌边叹了口气,“难道真是我这县太爷失德,神像被虫蛀,现在刚找到的人才又不告而别。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原氏连忙安慰道,“老爷,不关您的事,曾先生不是说了吗?他父亲身体有疾,母亲又快待产,小妹年纪尚幼,家中需要有人主持,这才离开的嘛,和你没有一丁点关系。
至于神像被毁,那也是天灾,与老爷无关的。只是于情于礼,老爷待他如座上宾,他就算急着走,也该来告辞一声才对。怎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呢?”
王卓云听见娘的话,心里不由一震,上前一步,捡起桌上的信来看。
信中曾高大先是感谢了王伟成的赏识,后又说起家中诸种境况,这才决定离开县衙,先回家照顾父母,待来日若有机会,再报效大人的知遇之恩,竟是只字未提他的事。
难道说他们真的已经悔过了?
不,不能轻易相信他们。如果真是悔过,为何兄妹二人,接二连三的出现在他面前,事事都与他惹上纠葛,现在看来仿若巧遇,但谁知道是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呢。
绝不能心软,否则后患无穷。去年夏天那件事后,他整整做了一个月的噩梦,每每梦见那曾安心,将脸涂满脂粉,画的跟鬼一样,朝自己身上缠来,还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要与他共结连理,真是可怕之极。
想到这里王卓云便道,“父亲不必难过,天下人才多的是,儿子就不信,整个桃源县,只有一个曾高大。不如我们发放招纳贤才的榜文,相信一定可以招到人才相助父亲的。”
王伟成则仍是拧眉深思,站起来负着手背道,“我虽然与那曾高大相处不过一日,不过感觉其人光明磊落,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才对。常言道事出反常必为妖,铁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原氏听丈夫这样一说,也蹙起眉头,这时候贴身的原妈妈轻手轻脚走了进来,对着原氏禀报道,“夫人,不好了,那曾家三位客人,不见了。”
“原本每日这个时候,曾姑娘都要到厨房来做晚膳,奴婢还想着她是如何把那些饭菜做的那么好吃的,准备跟她讨教了呢。
少爷最爱吃安心姑娘做的银耳莲子粥和那道松鼠鳜鱼,老奴今天也买了新鲜的鳜鱼想要请教她,结果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派小丫头去客房询问,竟然扑了个空。”
原氏站起来略有些急切的问道,“原妈妈,你是说连你都不知道曾姑娘离开县衙了?按理说,他们至少应该和你道个别呀。”
原妈妈满脸惊讶,“什么,他们离开县衙了,这些人好没规矩,他们一家三口住在此处,夫人老爷奉为上宾,怎么走的时候竟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王伟成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沉声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曾先生不会匆匆离开。
桃源村的村长等人都还没走,他工钱尚未结清,之前夫人说要把佳儿衣服的绣线让他们带回去绣,他们也没有留下话来,走的如此匆忙,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云儿,你立即去给我查,把下人都喊过来问话,是不是下人侍候的不尽心,让他们受了委屈,或是起了误会?”
王卓云听见原妈妈的话时,心里已是大受震惊,神情复杂,万没有想到,最近两日,自己很是喜欢吃的菜,竟出自曾安心之手,再听到父亲的话,更是羞愧的欲钻到地底去。
他倒底还是站直身体,朝着王伟成弯腰行礼道,“父亲,是儿子让曾高大全家离开县衙的。”
王伟成和原氏一起不解的看向他。
王卓云知道父亲对曾高大的才华非常赏识,若不将前后原委说清楚,恐怕难以摆平此事,只得硬着头皮,说起那段尴尬的往事来。
只是王伟成夫妻俩听完这段事后,竟满脸狐疑,王伟成最先问出来,“你是从何人嘴里听得到消息,说那计谋乃是曾高大所为?”
“是我的小厮墨琴和墨棋故意灌了区师爷酒,区师爷酒后吐真言,将幕后黑手供了出来。”
王伟成突然一拍脑袋叹了口气道,“果然还是年幼无知,难道你不知晓区师爷昔日有个外号叫千杯不醉吗?
他来自酿酒世家,从小最是熟悉各种酒性,就墨琴二人的水平,十个加起来也喝不过区师爷呀,据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来,他从未醉过酒,又何来酒后吐真言呢?”
王卓云大吃一惊,“父亲,你说的是真的?这样说来,我,我岂不是冤枉了他么……”
王卓云原本高而尖锐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但立即又提声道,“但在那包厢之中的恶心女子,的确是曾安心没错。桃心型的脸庞,我绝不会看错。”
原氏满脸不信,“曾姑娘这几日住在我们家,我也曾让人细细留心,虽然出身乡野,但举止有礼有倨,为人活泼可爱,说话行事,皆进退有度,和你说的那个曾安心判若两人。
若真是她,怎么可能会改变这么多?云儿啊,你且想想,若是那曾高大,真是有野心的,怎么会将你三姐整的那么惨?得罪了你三姐对他有什么好处?更别提那位曾姑娘了,若真是对你有什么意图,她怎么不讨好为娘或是干脆借着神像一事,让你收了她呢?”
第574章 难道真是误会?
王伟成也趁机说道,“曾先生武功突出,才华横溢,连圣上亲手赐下的九连环都能解得开,又能镇住你三姐,是个难得的人才,行事光明磊落,我绝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是与区师爷相互勾结,蝇蝇苟苟之人。”
王卓云脸色一白,倒退了几步,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抓紧椅背,难道真是自己误解了他们?
“云儿,你说那包厢中的女子,脸上涂满胭脂,你除了能看出桃心小脸外,还能认出其它特征吗?”原氏也是没办法,一边是求贤若渴的丈夫,一边是惊弓之鸟的儿子,有些事,她必须得问清楚。
王卓云再不如之前那般有傲气,脸色有点苍白,慢慢摇头,他一看见那女子恶心的模样,就想要往外逃。
结果对方却是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还不停用涂满脂粉的脸在他身上蹭,还伸出手要去抽他的腰带,他当时才十二岁,惊慌失措,只想要逃,哪里会注意到那些细节。
不过母亲的话却是提醒了他一点。这个曾安心会功夫,而去年包间中的那个女子只会死缠烂打,若她当时真会这样古怪的功夫路数,自己不一定能脱身的,指不定真的会让她得手。
一想到那样的后果,他现在想来都后背一片冷汗。
原氏的一句话,又如重捶敲心,“世上长着桃心脸的女子不知凡几,你怎么就能确定当日的女子就是现在的曾姑娘呢?”
联想前因后果,再想到区师爷故意将假的真相往曾高大身上引,王卓云似乎明白了什么。
“云儿啊,你虽然从小聪慧异常,但毕竟还是年轻了点,上了老狐狸的当哪。”王伟成摇头叹气起来。
那包间中的女子,很有可能和区师爷有关,只要上位成功,区师爷也许就成了王伟成的亲家了。这可比只当一个师爷要靠谱的多。
随即就吩咐知画知书,让他们准备礼品,他要亲自去桃源村,将曾高大请回来。
“爹,我去!”王卓云脸上的神色慢慢坚毅起来,眼神也很清澈坚定。
王伟成十分欣慰儿子没有执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经历此事,想必他也会成长许多的,有许多事情,不能只用眼睛去看,还要用心去感受的。
王卓云一边看着墨棋准备礼品,一边用手指不停在茶几上面轻敲。
他一定要找到区师爷,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让他说出当年的真相,如果真的和他认识的曾家无关,他自然会诚心认错,以后重用起他们来。
若是和事实没有出入,不管他们怎么假装改变,那都没有用。
当过贼的人,就算改了外表,也难改贼性。
可怜王伟成还在那儿,老怀感慰,以为儿子已经深深认识到,不可以貌取人的错误了,没想到王卓云根本就是缓兵之计。
……
曾高大跟着爹娘一起回了桃源村,走到前身记忆中熟悉的屋子前面,发现已经是一片焦炭的废墟了,不知为何,心底居然浮起一种愧疚感
可能是前身见到了这一切,精神上影响到了他。
“哥,我们新家在青玉山脚下噢,不在这里啦,快走了!”安心撑着漂亮精致的桃心小脸,用力朝着曾高大挥手道。
曾大高重重点大,深深看了一眼那废墟,轻声道,“我绝不会再让自己的家人,受到一丁点伤害,绝不会!前世,没有好好的保护家人,照顾家人,今生我绝不会再放过这样的机会了。”
“小妹,我背你吧。”曾高大拍了拍自己宽厚高大的脊背,安心立即咧开嘴,欢呼一声,朝着他背上扑过去,亲昵的搂住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颈旁边,“有哥罩的感觉真好呀。”
曾高大重重点头,“嗯,以后哥都会照顾你和爹娘的,再不会让你们受苦了。”
曾友趣见马车到了茅草屋前面,赶紧扶了张氏下车,付了银子,见马车走了小一会儿了,才看见曾高大背着安心大踏步走过来。
曾友趣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表情也不禁柔和了许多。
曾安心还没到自家院子前面呢,就扯开嗓子喊起来,“何婶儿,外婆,我们回来啦。”
曾高大也觉得心里某根弦放松了许多,不苟言笑的脸上也难得的绽开一丝阳光。
曾安心兴奋的将松小跳放到肩膀上面,一边追逐于小丽家院子的鸡鸭,一会又撑开双臂做深呼吸状,一会又用手圈着喇叭,对着青玉山大声喊,“我们回家啦,回家啦。”
喊完之后,曾安心就咯咯的笑翻在柔软的草坪上面,伸展着双臂,深吸一口清新的山村空气,“还是自己家舒服,想跳就跳,想大声喊就大声喊。那县衙中虽然华丽,但是我总是提醒着自己,走路要轻轻的,讲话要柔柔的,行事要机灵点,真心的好累呀。”
张老太太和何氏从屋后的菜园地里,急忙忙走出来,何氏一看见张氏,赶紧扶着张老太太迎了过来。
张老太太将张氏上下打量一番,见气色不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何氏忙握住张氏的手道,“一路走的累了吧,饿不饿,渴不渴,我去倒些水给你喝吧。”
张氏温柔一笑,反拉住何氏的手腕,摇头温声道,“不饿不渴,你只管陪我说说话,好几日不见,倒是想的很。”
何氏也爽朗的笑起来,“可不是,每日里小丽他爹回来,我都得问上几句,问你在县里头住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有没有认床?
听说大户人家规矩多,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受委屈。如果真的受了委屈,就别干了,钱多钱少的,只要能吃饱饭就好了。
最后问的小丽他爹都烦了。每日里起来,总是习惯性要来你们家里这想要唠唠,结果呀,苗婶儿和我一样的心思,咱俩只能面对面苦笑,这三天过的跟三年似的。现在你回来就好了,不去了吧?”
张氏笑道,“我也是刻刻想着你们,想着在自己家里是如何的自由,出了门,就算县太爷和夫人对我们如上宾一般,但终究是在人屋檐下,哪里有那么方便?现在好了,终于回自己家了。”
曾高大看见何氏,便忙过来见礼,“何婶儿,我不在这些日子里,有劳您和于叔照顾我爹娘和小妹了。高大这里给您行礼拜谢了,以后您家有什么事儿,尽管招呼一声,高大虽然不懂什么事,但一把子力气还有的。”
何氏拉着张氏的手,将曾高大上下仔细瞧过,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这个俊朗眉眼的高大青年,居然是以前那个穿着破烂,行事猥琐,脸上胡子拉茬的赌徒曾高大。
第575章 三打三问,一片慈心
“你,你真的是高大?”何氏不敢相信般的问了出来,接着又欢喜的眼中冒出晶莹,“一年不见,没想到你变化这样大。
你这孩子,你以后可别再赌了,赌钱那东西,哪里是我们穷人能玩得起的,不知道多少人因为它家离子散的,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曾高大低下头,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婶子,以后我再也不赌了,好好的跟爹下地干活,侍候娘,照顾小妹和弟弟。”
何氏抹着眼泪,“俗话说的好,浪子回头金不换。高大能回头,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曾大哥,回头你可别再骂他了。”
曾友趣故意傲娇的哼哼了声,脸上的表情是十分严肃的。
来到这里,只有一个女儿每日让他操练,很不满足,女儿太小,只有十岁,练多了怕练伤了,现在好了,来了个曾高大,哈哈,曾老头心里不知道有多得意呢,总算不会太闲了。
何氏见曾友趣似乎不太高兴,想着人家也是刚刚团聚,便轻声对张氏说道,“你们先回屋里说着话,菜园地里的水才浇了一半,我现在去把它浇完。对了,晚饭你们就别准备了,一会来我家吃。”
何氏离开后,曾高大咽了下口水,一脸歉疚的看向张老太太,重重跪下,想要磕头,岂料张老太太却重重一哼,转过头去不想看他。
“是孙儿错了,求外祖母给孙儿一个改过的机会。”曾高大真诚的磕了三个点到地的响头。
张氏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为前身的错负责任,但又不好跟张老太太解释这些,便只能眼泪婆娑的拉着张老太太的衣服,“娘,他能回来,就很好了,我也不求太多了,只盼着他以后能好好做人。”
张老太太红着眼眶,哽咽良久,这才抬头严肃的看向曾安心道,“安心,去,把我睡榻枕头底下的竹板子拿过来。”
曾安心犹豫的求情,“外婆,大哥刚回来,你就算要教训他,也要等他先坐下来喝口水,吃顿饭吧。”
曾安心的意思是先糊弄过去,再慢慢求老太太原谅就是了。
岂料老太太那么慈祥的人,居然冷着脸厉声喝斥她,“老太太我喊不动你是不是,你若是再不将板子拿来,就别认我这个外婆,我立即就收拾东西回张家寨,我管不了你们了。”
曾安心同情的看了大哥一眼,曾高大眼中却是清澈一片,“小妹,你去吧,以前的错是不可更改的,不能因为我现在知错了,就抹煞了那一切。
外婆说的对,高大任凭外婆处置,高大不求外婆手下留情,只求外婆留我一条小命赎罪。”
张老太太见曾高大,说话行事,已经比以前有章法了许多,好像真的改变了不少,加上女儿不停在旁边哀求,心中已经有些软化,但想到以前女儿受到的罪,还是不肯开口放过。
“曾高大,你堂堂男儿,难道还受不住几鞭子,如果这样娇弱,就别当我曾友趣的儿子。”曾友趣说道。
这口气是一定要让张老太太出的,否则她心里不舒服,就会积下疙瘩,最后会变成她和他们家的隔阂。
安心将毛竹板子拿了过来,其实也不过是两尺来长,三寸宽左右的薄竹板子,平时张老太太都用它来糊鞋帮子。
张老太太眼圈通红,站直身体,颤颤巍巍走到曾高大身侧,举起竹板子,啪的一声就打在他的后背上面。
“安心当时年幼,不辩是非,你作为大哥,不劝诫其明事之理,反而用富家妾位诱或于她。
以致她小小年纪,就爱慕虚荣,甚至屡犯祸事,你说你该不该打?”张老太太说了一句,便瞟了曾安心一眼。
曾安心也卟嗵一声跪了下来,脆声道,“外婆,这是安心犯的错,你为何责打大哥,要打就打我吧,我也有错。”
曾高大生怕张老太太真去打曾安心,赶紧伸开双手,将小妹保护在身后,高声道,“小妹当时年纪小,不懂事,都怪我,外婆你还是打我吧,妹妹年纪小,身子单薄,经不得重罚,我皮糙肉厚的,随便打没关系。”
张老太太看曾高大兄妹,如此相互维护,心里总算舒坦了一点,但她的手却没停,还是依旧高高抬起,啪的又是一声重响。
曾高大的身体微微绷紧了些,但却是一动不动。
“你作为家中长子,上不敬父母,下不护幼弟,还让爱军帮你还赌债,从而卖身药堂三年,受人奴役之苦,你说你该不该打?”
曾高大坚定点头,“该打,高大以后一定尽好长兄的职责,照顾弟妹,多赚银钱,争取早日将弟弟赎出来。”
“啪”第三板子落下,曾高大背上的衣服已经破了一道口子,衣服里面也隐露血迹。
张氏心疼的紧紧抓紧胸口,脸色有些泛白,想要求情,却接受到张老太太严厉的目光。
她也知道张老太太是为了她着想,只是这个儿子不是那个赌徒,她哪里舍得让他吃苦受罪呀。
张老太太太喘了口气道,“你外公托了许多关系,才让你有了桃源县衙帮闲的这份差事,你不但不好好工作,拿了银钱孝顺爹娘,照顾弟妹,反而跟人学坏,整日沉沦声色之地,遛狗逗鸡,惹事是非。
害得你娘伤心,害的你爹受伤,又欠赌债高台,使得良田被占,房屋被烧,现在只能寄住在简陋的茅草屋中,你说你该不该打?”
“该打,请外婆重重责罚。”
打完这三板子,问完这三个问题,也仿佛是抽去了张老太太全身的力气,她险些站不稳,整个人往后趔趄一步。
张氏惊呼一声,曾高大及时上前一步,托住了老人的身体,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扶稳,安心赶紧拿了板凳过来给她坐。
张老太太叹气,“高大呀,你要恨便只恨我吧,你娘,还有这个家,再经不起折腾了。”
饶曾高大铁血男儿,钢铁心肠,也被这最后一句话,弄的热泪盈眶,跪下来哽咽,万千话语都说不出来,只能化为一个承诺:“外婆,我不恨你,你是为了我好。
请您相信我,我一定能让爹娘和弟弟妹妹过上好日子的,我一定可以的!”
张老太太的眼泪终于涌出来,安慰的点了点头,“我有些累了,我想去歇会,你们一家三口好好说话吧。”
第576章 猎物送上门
张老太太一走,张氏立即就拉着曾高大进自己的房间,让他把衣服脱下来,只见古铜色的背脊上面,清晰的印着三条板子的血痕,把她心疼的眼泪直掉。
曾安心赶紧进仙藤空间,取出些玉池里的水,亲自替曾高大擦拭,只见玉池的水一沾到那些伤痕,伤痕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了,不过盏茶功夫,背部就恢复了原样,再看不出一点伤痕来,当真是神奇。
曾安心又倒了些在碗里,让大家都喝了些。她还特意掺了些在茶水中,给张老太太送过去了,张老太太刚才经历了大喜大怒大悲,她怕她身体受不,情绪积聚在心底,容易得病。
天色稍晚的时候,于大勇也回来了,问及曾友趣怎么提前走了,曾友趣只说是张氏肚子有些不舒服,他也没再多问。
见过曾高大之后,自然又是一番感怀和鼓励,曾高大知道他们都是好意,俱都一一领受。
安心看了一眼自家后面才开辟三天的菜地,不由有些受到了惊吓,“怎么才过三天,这菜就长的这样好了?”她虽然前世没种过田,但是蔬菜都有生长周期的吧。
何氏笑着说道,“这块地以前长的都是荒草,我们也没在意,你们走了之后,我过来细瞧,才发现土地肥沃的很,所以这菜就长的特别好,你看这些小菜,才撒下去不过一夜,就冒出一截来了,比我家菜园地可肥多了,搞的我都想在这边开一块地了。”
对啊,曾安心突然想起来,这块地之所以变得那么肥沃,是因为她曾用玉池的水给土地改良过土质。
大家正在聊着天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外面一阵扑腾的声音,于大勇立即拿着弓箭出去了,不多时手里提着一只狍子进来了,并且哈哈大笑起来,“今天不错,居然来了只狍子。小丽他娘,弟妹不方便,你回头给洗剥了腌上。”
何氏清脆的答应着,接过狍子,抿嘴笑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几天来,青玉山上的动物,就跟疯了似的,都往你家院子里钻,你瞧瞧,我这都腌上一排了。”
何氏将布帘子掀开来,只见竹杆上面挂了七八只,有些是野鸡,有些是野兔,有些是糜子。
安心兴奋的看着那一排腌的野生动物,想着要做点什么好吃的才好。
曾高大却是拧眉思索,“小动物们原本在山上待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往山下跑,而且还只往我们家院子里钻,莫非是我们家院子里有什么吸引着他们吗?”
他这一说,大家也都觉得古怪起来了,是呀,哪里有猎物自己往枪口上撞的,安心却似是明白了什么。
她想到每次松松渴求玉池水的那种目光,难道说玉池的水,对小动物们有致命的诱惑?
她轻声问道,“那于叔和婶子有没有观察,那些动物们进了我家院子,都往哪里扑腾呀?”
于大勇满脸茫然,“我每次做工回来,看见院里有动物扑腾,直接就拿弓箭结果了它,哪里晓得,我还只当是他们犯傻呢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曾高大拿眼瞟了小妹一眼,看见小妹调皮的挤挤眼睛,似乎是有些明白过来,也不再问。
众人吃过饭后,各自回家歇息。
入夜了,曾高大和曾安心,二人悄悄的溜出了家门。
站在青玉山边,曾安心给一个瓦罐中倒入玉池的水,放在显眼的地方,而曾高大则将一盏灯笼挂在树旁,正好能照见瓦罐下面的情况。
放好后,便和大哥埋伏到一旁守候起来。
“呱呱”突然一阵青蛙的叫声传了过来。
现在还未到立春,按理说青蛙不是应该还在冬眠中吗?二人悄悄探出头去,只见一只颜色五彩的青蛙蹲地瓦罐边,不停朝着另一边呱呱叫着,好像在示威。
“咝咝”有什么东西吞吐的声音,曾高大仔细打量一番,才发现,原来瓦罐的草丛里竟然伏着一条蛇,因为蛇的颜色和草的颜色差不多,现在又是晚上,看不大清楚。
“呱……吱……咝”突然草丛里的蛇朝着对面的五彩蛙发动了攻击,竟是死死咬住了五彩蛙的腿。
曾安心遗憾,只抓到一条蛇呀,那五彩蛙不知道是什么物种,以前竟从来没见过,没想到就要死掉了。
曾高大仍然安静的伏在原地,似乎原地面一体,曾安心也瞪大眼去看,却在瞬间差点惊叫出声,那条蛇咬住了五彩蛙的腿,按理应该是蛙死,但是那蛇却死了。
曾高大轻声道,“看来这五彩蛙应该有剧毒,那条蛇自以为咬中了它,就能得手,没想到毒性不如五彩蛙,倒被它给毒死了。”
五彩蛙拖着断腿,一步步往水罐旁边移来,刚要探到瓦罐旁边,突然见一阵金光闪过,随即是响亮的鸡打鸣的声音,一只神气活现的,浑身长着金红蓝三色羽毛的大公鸡出现了。
三色大公鸡,一爪子拍下去,就将五彩蛙拍成了肉泥,然后高傲的昂起头鸣叫了几声,再度低头时,已经一口将五彩蛙给吞下去了。
三色大公鸡像得胜将军一般,昂首挺胸的朝着水罐走来。
就在三色大公鸡专心的喝着瓦罐里的玉池水时,曾安心和曾高大同时点头,曾高大如同最迅捷的猎豹一般,朝着三色大公鸡扑了过去,一把扯住三色大公鸡翎羽,旋即转身就消失在原地。
曾安心将地上的死蛇丢进空间,回头还能炖蛇肉羹吃呢,继续离开瓦罐,开始守罐待兔。
果然还没过呼吸功夫,曾安心就看见瓦罐前头,出现了一小团像火一样的东西,毛绒绒的,看不清面目。
待那团红色的毛球快要靠近瓦罐时,才终于探出尖尖的嘴来,曾安心捂起自己的嘴,竟是一只火红色的狐狸,好漂亮好可爱呀。
只是那只小狐狸一边喝着瓦罐里的水,一边不停的看着四周,显的很是警惕,估计想抓它有点难。
突然曾安心想到了松小跳,赶紧将它带了出来,给它交待一番,松小跳抱着松果,睡的迷迷糊糊的,才走几步,就把火狐狸吓的躲回树丛间了。
第577章 诱敌
松小跳指着瓦罐,又指了指草丛里的火狐狸,夸张的大笑起来,似乎是在说她胆小。
红狐狸有些愤怒,直接走出来,跑到瓦罐边舔了下,才得意的看向松松,示威一般。
松松又朝着它一番比划,它的眸光中似乎划过一道亮光,朝着曾安心的方向看过来,满眼警惕。
松松得意的攀上曾安心的肩膀,朝着它比划:这是我主人,对我可好了,她有仙桃空间,里面不但灵气弥漫,而且有一大潭这样好喝的水,你如果愿意认她为主人,你也可以跟我享受一样的待遇噢。
红狐狸仍旧很是警惕,看看瓦罐里的水,再看看曾安心,似是犹豫不决,正当它准备朝着曾安心前进一步时,突然听到后面山上发出几声狐族的长啸声,她立即掉头就跑了。
曾安心紧追两步,哪里还有火狐狸的身影,只得遗憾的摇头,问松松,刚才怎么回事,松松一番比划,告诉曾安心,刚才那两个声音,是火狐狸的爹娘在召它回去呢。
原来是这样呀,这火狐狸这般珍贵又可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了,好可惜噢。
瓦罐里的水已经所剩无几了,曾安心和松松伏在草丛里,继续守株待猎物,只是可惜,半个时辰过去,再没有猎物上门。
松松这才明白主人所为,忙指着地面上的凌乱痕迹告诉曾安心:火狐狸虽然胆小,但是在森林里一向有威望,之前的五彩蛙和那腹蛇也是毒名在望,那三色大公鸡更是不得了,有他们的气息在这里,其它的小动物哪里敢来。
原来如此。
曾安心索性将瓦罐里的水赏了松松,把它乐的上蹿下跳的,高兴的手舞足蹈。
北面石屋之中,曾高大正赤手和三色大公鸡战在一处,大公鸡的毛飞的到处都是,曾高大的手背腿上也多处留下了伤痕。
曾安心穿过白雾,走到北面的草原,见到的就是一人一鸡互相撕扯,抱团在草地上打滚的场地,当时惊的目瞪口呆。
“大哥,你好歹是特战队长,连一只鸡都搞不定嘛。”曾安心有些落井下石的笑起来。
曾高大满脸无奈,“这只鸡真的很好战,我原本打算放在草原上养着,结果没料到,我才走一步,它竟然反过来啄我,啄人可真疼,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居然如此厉害。这要是放在前世,拿去斗鸡场,铁定是斗鸡王。”
曾高大一句无心之语,倒是让曾安心眼前一亮,这三色公鸡如此好战,武力值又高,如果让他和家养母鸡一起,培育出来的小鸡们,岂不是最好的斗鸡成员?
她原本的梦想,就是想要承包青玉山,把这里打造成一座集娱乐,美食一体的乐土。
既然娱乐,那可少不了斗鸡这个特色环节呀。
她立即端过装了玉池水的盆子,朝着那三色公鸡招手,“喂,别再打了,过来喝水啦。”
玉池水一出,果然三色大公鸡立即撇下曾高大,朝着曾安心扑了过来,而且双爪撑开,犹如鹰的利爪,凶悍非常。
曾高大看的大惊,大叫道,“小妹快闪开。”
那钢铁一般的爪子,如果挠在小妹脸上,肯定毁容。
曾安心却仍是那样拿着水盆,一动不动,一人一鸡就这样对峙。
曾安心斯斯然笑道,“这玉池水只有我那里才有,你确定要与我为敌?”她相信这三色大公鸡是有灵性的,铁定能听得懂她说的话。
果然持续一段时间后,三色大公鸡,收起了利爪,却仍是高昂着头看她,不时还瞟下水盆,那模样实在让人感觉好笑。
“你保证不再伤人,我就给你喝,否则就把你杀杀吃了。”
三色大公鸡圆溜溜的小眼珠子,似是很不屑的瞟了曾高大一眼,然后傲慢的扇扇翅膀,还真的点了下头。
曾安心又想尝试进一步,看看这大公鸡灵性到底如何,便道,“那你和我大哥握手言和?”
曾高大站在后面,听的不可思议,“小妹,就算它有灵性,也不过是一只畜生,你以为是被训练好的猴子吗,还会与人握手……啊!”
曾高大话还没落音,就被三色大公鸡啄的痛叫一声,大公鸡圆溜小眼眯起,似是非常不满他说的话。
他收到那种类人一般的眼神,当时就震惊在现场,这时候三色大公鸡傲慢的开始梳理起自己的羽毛来,理也不理曾高大。
喝完水盆里的水,曾安心准备回仙藤屋睡觉,岂料三色大公鸡居然跟着她走,一直来到仙藤屋。
曾安心原本想在藤屋里,给它做个窝的,结果它圆溜的小眼,打量着四周,突然看见玉池中央的仙桃树,立即睛睛瞪的跟灯泡一样圆,兴奋的直拍翅膀,居然飞到仙桃树的树权上去了。
“唉,你下来,这可是仙桃树,你要是踩坏了怎么办?”曾安心自己都不太怪触碰的,没想到这只大公鸡居然敢往上飞。
三色大公鸡圆溜溜的小眼里,都是鄙视的神色,根本不搭理曾安心,直接把翅膀一盘,头一低,居然准备要睡觉的样子了。
曾安心也顾不得许多了,跳过玉池,站到树株旁边,要将大公鸡扯下来,“你想喝玉池水可以,你想睡我的床都可以,这空间里其它任何地方都可以睡,唯独不能睡在仙桃树上,你给我下来。”
三色大公鸡两只铁般的爪子,死命勾住树叉,而曾安心则拉扯着它的尾巴,漂亮的三色翎羽都扯下来几根,也没把大公鸡扯下来,反而因为剧烈摇晃,让仙桃树上面的树叶飘落了几片到玉池里面。
曾安心心疼的要死,她刚进入仙桃空间时,小仙桃树就没有几片叶子,好不容易在她的经营下,慢慢有点生气,多长了几片叶子,现在又快掉光了。
她赶紧将叶片从玉池水里捞起来,一是怕叶子腐烂影响了水质,二是想看看能不能接回去。
既然玉池水可以治伤,也许也可以让叶子再度回归呢?
岂料那原本薄薄的叶片入手,竟是滑润犹如玉质,她低头定晴一看,再度震惊,躺在手心里的叶片,真的是玉质叶片。
第578章 想买荒山
?
曾安心感觉不可思议,连忙将其它几片叶子,也捞了出来,结果发现竟然都是玉叶片。
但每片玉叶的成色都不太相同,第一片落下的叶片,明显成色要好一点,但是最后落下的那一片,则是淡青中带着粉色。
这,当真是神奇,她走近树旁,轻轻托了托叶片,用手指感受了下,没错呀,就是普通的树叶,为什么掉进了玉池,却变成了玉呢?
难道说这玉池的水,除了可以治伤改良土壤外,还能将草叶变成金玉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她岂不是发了?
她赶紧跑到悠然农庄扯了几片菜叶子回来,先是用井水洗净,然后再小心的放进玉池的水里面,过了大约顿茶功夫后,再捞出来,结果失望的发现,菜叶还是菜叶,根本没有变化。
她绕着仙桃树转圈打量,猛然想到,难道这些只是针对于仙桃树?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她再度肉疼的摘了一片叶子,放入玉池的水中,她慢慢将叶尖渗入水中,只伸到一半,便又拿了回来,发现叶子还是叶子,并未变成玉。
她又将叶子整片抛入水中,开始时叶片是漂在水面上的,就好像有一层蒙蒙的透明物质包裹了叶子,待叶片完全沉入玉池水中后,曾安心再将其捞出来,果然已经变成了玉质叶片了。
没想到这仙桃树的叶子,居然还有这样的作用。
曾安心将手里的五片玉叶子摊开,比较了下成色,果断决定,将它们重新放回玉池里,再过一夜,看看效果如何。
三色大公鸡死活不愿意下来,曾安心也拿它没办法,只得很没底气的威胁了一句,“现在树上还有二十六片叶子,要是少了一片,我就你把你杀掉红烧。”
三色大公鸡抬起头,圆溜小眼一翻,全都是眼白,黑点全无,看来是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曾安心返回北面石屋,发现曾高大正趴在地面上,在那里拆雷,她得意叉着腰,站在院外偷笑,“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曾高大没理她,继续拆雷。
曾安心偷笑一会之后,便去数草原上的动物数量和种类,数完后,托腮深思道,“你这里的数量和种类,基本达标,现在我们手里有了三百俩银子,回头我给你十俩,你这就算是完成了,现在只差西院药园那边了。既然那位不知道,只好我们来帮他了。”
曾高大这才直起身子,拍拍身上的灰尘道,“药园那边需要的什么条件?”
曾安心托腮苦思,“药草种类什么的好办,我可以让松松进山去寻,先凑足了再说,唯有一条,必须要让附属空间主人,获得学医资格。还要存银十俩。”
草药数量,银子什么的,曾安心都可以帮忙,但是学医资格证,这可得他自己努力了。
“那你是如何知道,四面附属空间符合条件的呢?”
曾安心笑起来,“我那仙藤屋的书架上,有关于仙桃使用须知的玉简,每当空间发生新的变化时,它都会自动记录下来,我只要定期查看,便可知道了。”
曾高大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不妨现在去看看,或许他早就拿到了也不一定呢。”
对呀,与其在这儿瞎担心,不如去看看。曾安心快速返回仙藤屋,拿出玉简,对着额头贴去,又认真细致的研究了遍,居然在玉简的后面出现了新内容。
玉简给出了绑定提示。即将仙桃空间使用须知,与主空间的宿主精神相互绑定。
只要绑定之后,主空间和附属空间,发生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如实反应给她知道。
她大喜,当然是立即绑定了。只是感觉头稍为晕了下,然后便有许多信息涌了进来。
先是悠然农庄的变化,悠然农庄的仓库里有上千斤的小麦和各类豆子等,银钱也有几百俩,现在只差良田十亩就能升级了。
北面的石屋则在刚才升到一级,曾高大身上虽然没有十俩银子,但是他与曾安心是兄妹,银钱财产可以共享。
让曾安心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西部药园的主人大约三天前拿到了正式弟子的资格证,此刻药园里只差两味草药就可以升级了。
差的最多的则是老爹的翠园了,尚缺少房契或是地契一张,铺子至少入股一成的提示。
她看见这些信息,高兴的不行,立即找到曾高大,二人决定明天和爹娘商量,看看要如何花费那三百俩银子。
一夜好眠。清晨起床,兄妹二人齐聚在北面石屋,沿着广阔的草原,负重跑了一个时辰,这才洗换衣服,出了空间,准备吃早饭。
张老太太昨晚喝了玉池水,现在精神好的不得了,神清气爽,一大清早就起来,去菜园割了韭菜,给大家烙韭菜饼吃。
吃过早饭,张老太太继续做小衣,是替张氏准备的,张氏也在配合着何氏,将昨晚猎到的狍子杀了洗净,腌起来。
曾友趣带着儿子女儿去青玉山脚下开荒。
那些地上长满了各种各样杂草,盘根错节,挖起来要费不少力气,曾高大年轻气力大,便在前面挖草根树根。
曾安心则负责用箩筐将那些草根运走。
曾友趣的腿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则在后面用锄头将土坷垃敲平,再整出垄沟来,回头等浇润过土地后,就可以播上小麦或是油菜的种子了。
曾安心一边运草根一边跟曾友趣商量,关于那三百俩银子,她想怎么花。
“一百俩留下来,做为娘的怀孕基金,专门用于生小弟弟,娘的营养品,还有小宝宝的衣服等;
另外二百俩,我想用五十俩在桃源镇上买间小铺子,这样房契和入股就一起解决了。
余下的一百五十俩,我想全部用来买山,就买这座青玉山。就算一两银子一亩,我想也能买一百五十亩,等以后赚到多的钱,再继续买,总有一天,我要把整座山都买下来,把它建设成我的乐园。”
曾友趣前世就极其宠爱这个小女儿,更何况是现在。曾高大现在也一心只想保护照顾小妹,当然事事听她的,便就这样做了决定。
想到小妹打算在镇上买铺子,曾高大立即想到了上官镇长,他为人不错,如果他去垦求下,想必上官镇长定会帮忙。
至于买青玉山的事,交由曾友趣找桃源村长陶海就行了。
第579章 你根本不是他
一家三口辛苦的忙碌着,挖的累了,就喝点空间的水解乏,饿了就摘些果子,配合着早上的韭菜饼,也挺不错。
只是上午才好好的天气,到了下午竟然就像娃娃,变了脸,竟然春雷隐隐,要下雨。
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索性天阴沉起来,细密的雨就飘了下来。其实刚开垦过的垄地并不太适合降雨,会让那些才断掉根的野草再度活命,也会将刚定形的垄沟被冲毁。
但是天要下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家人决定先回空间暂避,等雨停了再出来劳作。
三个人刚闪身进了各自空间,王卓云就撑着伞走了过来。
虽然有小厮墨琴替他撑伞,但是雨势逐渐变大,他的长袍边角都已经淋湿了,加上乡下的泥路,此刻颇显的有些狼狈不堪。
看着那片新开垦的土地,才刚垄好的沟,顿时被雨水冲塌,但附近却并没有曾家三人踪影,王卓云不由皱眉,好看的丹凤眼微眯了下,寻思着是不是张氏说了假话。
他亲自去曾家登门,说了一番客气的话,大意就是王伟成不忌前嫌,十分看重曾高大的才华,希望曾高大能够回去再度辅佐他。
岂料张氏却说,这是曾高大自己的事,她虽然身为母亲,但也不能代为作主,让他自己来问。
他踩着泥泞跑到这里,偏又扑了个空,看来今天果然是个不宜出行的日子。
他站在原地许久,最后还是墨棋催促,这才一撩袍子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轿子,原来那轿子是为曾高大准备的。
王卓云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他前脚刚走,这天气就放晴,在空间里歇足饭饱的曾安心就带着大家一起出来了。
曾友趣用脚在地上试了几下,发现泥土太过湿烂,没有办法耕作,只得背了锄头回家。
张氏将王卓云到访的事说了下,曾高大立即看了张老太太一眼,说道,“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请娘直接帮我回绝吧。我现在一心只想当个好儿子,将自己以前败出去的东西,全部都收回来,要努力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张老太太原本紧绷的脸色,这才慢慢绽出一点笑意来。以前老大就是在县衙和那些人混在一块的,她现在都对那里发怵的,并不想让他去。
吃晚饭的时候,天又淅淅沥沥开始下雨,曾友趣和曾高大一起出门,曾友趣去村长家商量买山地的事,曾高大则是去拜访上官镇长。
曾安心让他带了些山货礼物过去,求人办事,总不好空手上门吧。反正蔬菜什么的都是自家地里长的,那些野物也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并不需要多花费什么。
村长家里,陶海正盘了腿,坐在炕上抽烟,他的三儿子陶义拿了本书在看着,最小的陶小宝则是满炕在爬着玩乐。
陶海一听曾友趣居然想买青玉山,惊的烟袋都停下来了,随即想到什么,便释然笑道,“友趣哪你不必担心,我早说过,我们这里有不成文规定,谁开的地就算谁的。既然你在那青玉山脚下了开了荒,那块地就是你们曾家的了,你不必再如此。”
曾友趣感激村长这样开导,但仍是摇头说道,“我要买的不是十亩八亩,我手里现下一共有一百五十俩银子,村长帮看看,就这座青玉山,能买多少亩?”
陶海听见这么多银子,惊的眼都瞪圆,忙问及钱的来源,曾友趣也不遮掩,说是张氏替王府三小姐绣衣服所得的定金。
陶义正拿着书,在摇头晃脑的背书,听见这话,满脸不可思议,张氏手艺好,又被区师爷叫走,听说是给王府三小姐做衣服,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但万万没想到,银钱竟这样多,果然是县老爷,一出手就与众不同。
桃源村虽然富庶,但就算是陶海家,一年下来,所有的工钱,也不过几十俩,一百五十俩,抵他们家干好几年所得了呢。
最为关键的是,这曾家人不知道哪里抽疯,居然想用这么多银子,买那根本没开过荒的山地,这不是把银子往水里扔吗?
陶海的老脸一下子激动起来,“友趣呀,你虽然不是我们桃源村本地户,但来的时候,也刚成家,我们都把你当侄子辈看,你可不能做这样的糊涂事?那山地就算开出荒来,土质差,留不住水份,所能种的农作物也是有限,哪有良田好呀。你有一百多俩银子,去胜利村的刘员外或是赵员外家,上等田地能买上六七十亩哪。如果换成中等田地,甚至能买到两百多亩,就算赵员外在胜利村算富的了,家里也没有两多百亩地呀。
你呀,还是太不经事儿,听我给你算算,你看你们家现在这环境,高大和爱军年纪也不小了,马上就要娶媳妇了,家里还住着茅草屋,到时候谁愿意把女儿嫁到你们家啊?要田没田,要房没房的。
你听你陶海叔的,我不会骗你,也不会害你。你拿二十俩银子出来,我替你去胜利村买下三十亩中等良田,再花六十俩买材料请工人,在你茅草屋的原地界上砌新屋子,余下的七十俩,你留五十俩给兄弟俩娶媳妇,其它的添些家具。这样多好呀,你们家生活水平,一下子就上来了。对了,张氏不是快要生产了嘛,不得给她留点钱备用?家里就要添丁进口了,这寒门清窑的让那孩子怎么过?”
曾友趣真的很感谢陶海,这事若放一般人身上,很难保不起贪婪的念头,但没想到陶海这个老村长,一心都为他谋划,如果不是为了曾安心,陶海说的话,真的是一条不错的路线。
曾友趣还是坚持要买青玉山,他相信自己闺女,良田迟早会有的,银子花出去了,还会再赚回来的。
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关于盘铺子后,做什么生意,曾安心都有了初步的打算,她打算开杂货超市。
首先他们家的菜因为有空间水的浇润,肯定长的比人家快又新鲜美味,她打算在人家菜未上市前,先卖那不当季的菜;
其次等张氏做完月子,亦可绣了东西放在超市里卖,还有以后空间出产的物品,亦可借托青玉山的幌子拿去卖。
总之就是有了青玉山当借口,再买个能出货的小铺子,这一条生意线路算是就走成了。
陶海见劝不了曾友趣,一边恨铁不成钢的,一边叹气,直叹曾友趣把钱甩到水里去了。
因为从未有人提过买山上的荒地,所以陶海也不太了解这山地该如何计算?
这山反正就在那儿,谁想吃什么,就自己去弄,具体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该属于桃源村的呢,还是该属于镇的。
曾友趣又说了许多好话,拜托陶海帮忙去镇上问问,陶海只得应下,临了还劝他回去想想。
话说曾高大到了镇上后,并未直接去上官镇长家,而是先去桃源镇护卫队,看望了下那些老朋友,又花了几钱银子,买了些牛肉和酒,大家伙儿之前曾听说,他被上官镇长举荐给县太爷,都羡慕的不行,现在看他买了酒菜来,还以为是中了,没曾想曾高大却说自己现在在乡下种田。
他们都是聪明人,不会多问,只是暗想,连头儿这样厉害的人才,县太爷都看不上,更别提他们了。于是原本有几个蠢蠢欲动,想走门路进县里的人,也彻底消停下来。
曾高大在护卫营大约待了半个时辰不到,便出来,把要送的礼品从空间里拿出来,搭在背上,朝着上官镇长家走去。
刚走到上官家酒楼的门口,就听见一阵清脆的笑声,耳力过人的他,一下子听出似乎是上官家的二小姐上官朝笛的声音。
“曾爱军,你真厉害,这,这是怎么变得呀,你教教我嘛。”上官朝笛的声音满是兴奋好奇。
随即便有个懒洋洋的男声回道,“很简单的,上官朝笛小姐若是想学,那得及时将病养好才成,否则我可不敢教你,怕被上官镇长和回春堂师傅骂呢。”
一阵桌椅的动静,似乎是某个人站了起来,走了一圈,“其实你知道的,我哪里是生了病,就是没脸见人罢了。都是我娘他们瞎说,你看我这不是好了吗?你快教我吧,这花儿原本在你手里,你都没有到我跟前来,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头上,当真好玩。你说你有这本事,为什么不去戏班子谋生,倒成了回春堂的小药徒了?”
静默过后,那个懒洋洋的声音似是低沉了些,“小姐是贵人,哪里懂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痛苦,我根本就是被家里卖进回春堂的。
我爹娘偏心的很,只喜欢大哥小妹,偏大哥好赌,小妹又爱慕虚荣,我劝了几次,他们都听不进去,还嫌我碍事,正好有一次大哥赌钱输了,欠了许多债,他们便商量着,将我卖到回春堂,用三年卖身的银钱,给大哥还债,余下的钱都给小妹做了衣裳。”
上官朝笛的声音立即尖啸愤怒起来,“什么,世上还有这样的父母兄妹?真是太过份了,这样的爹娘兄妹,你还念叨着做什么,干脆跟他们断绝关系好了。
曾爱军,你看你治好了我的病,我也很喜欢你这些小玩意儿,不若你别当什么药徒了,到我家来,当我哥的小厮好了。每月还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呢。这样我想看你玩这好玩的戏法时,就不用派人去回春堂那么麻烦了。”
曾高大站在门口,将楼上的话语,一一听进耳里,搜索前身的记忆,这才发现曾爱军,便是这具身子的弟弟,也是当初卖身替他还债的人。
只是在前身的记忆里,这个二弟明明是自己主动跟爹娘说,想去回春堂学医,曾友趣和张氏当时还哭的舍不得呢,怎么到了这人的嘴里,却变成了他是被迫的?
曾高大眉头紧紧皱起,恰逢通报的人下来,上官镇长请他进去说话,一路跟着到了后面的议事厅,前面的话才听不到了。
……
曾爱军慵懒的坐在榻几上,吃着茶点,只是手轻轻一动,就又是一朵花儿,递到上官朝笛面前,看把她爱军的吧。
不过是小小的魔术而已。
前天的时候,回春堂的大师傅突然接到信儿,说是上官镇长的小女儿得了怪病,所有大夫都诊不出毛病,但是上官小姐就是躲在屋里,又叫又闹,脾气暴躁,还砸东西,像被鬼上了身似的。
上官夫人焦头烂额,不但请了大夫,还请了道婆,在家里又唱又跳,可上官朝笛还是原样,只不过两日功夫,竟眼见着就眼窝深陷,消瘦了下去。
最主要是,她不愿意进食,那人当然瘦的快。
曾爱军觉得机会来了,他要和上官镇长这条大鱼搭上线,上官朝笛就是最关键的一环。
先用空间药园的井水让上官朝笛开了胃,又用魔术哄得她开怀进食,只不过几招而已,上官夫人看他的眼光立即就不同了。
他觉得既然占据了这具身子,首先第一件事,便是替前身报了仇,那没良心的父母不要也罢,那烂赌的大哥,和爱慕虚荣的小妹,一定要狠狠惩罚。
所以才有了他在上官朝笛面前,给曾家人上眼药的事情。
他前世是军区总院的医师主任,医术肯定是过关的。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一颗大树倚靠,上官家这颗大树,他用来很是得心应手。
上官镇长宽厚有余,精明不足;上官夫人虽然厉害,但到底是女人家,见识少;上官浩然更别说只是个不理窗外事的吃货,上官朝笛年纪小又处在新奇期。
他不过稍微使了些手段,便让这家人对自己感恩戴德,上官浩然更是在回春堂老板面前替他说好话,让他的身份一夜之间,从杂徒工变成了正式学徒,可以接触那些药品了。
他下一步目标是坐堂大夫,他要做出一番事业,替前身报复给那一家人看,看着他们后悔莫及,到时候再来讨好自己的样子,一定会很痛快。
尤其是那个爱慕虚荣的小女孩,才不过十岁的年纪,居然就整天想着要嫁入高门当小妾,最不能容忍的是,她居然起了和自己前世小妹一样的名字。
想想自己的小妹,华国中央台金牌美食主持人,那么漂亮那么可爱,身份那么高贵,岂是这个小小农女可以相提并论的?
上官镇长看见曾高大,十分吃惊,明明他临走时,听说曾高大已经过了县衙考核,为何现在又作此普通百姓打扮?
“之前多谢上官镇长提拔照顾,只是小人有负镇长的期望了。个中原委不便明说,总之不是王大人的错。小人已经寻到了父母,以后打算只在家中种田,孝敬父母,照顾弟弟妹妹。”
人各有志,上官镇长也不勉强,只是这样的人才,只能去种田,让他颇感惋惜,还留了话,镇护卫队随时欢迎他。
闲谈过后,曾高大便提起了上官朝笛的病,还说起那个曾爱军的事,果然上官镇长立即赞叹他是奇人。
先前听说是个浑噩的杂事徒,学了两年,连药名都背不出来,却突然一夜之间开了窍,不但对草药熟知无比,竟然还给自己开方,愣是将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此次二小姐病能好的那么快,他功劳不小。
曾高大想到小妹常说的一句玩笑,人若突变,必有穿越。
难道说这前身二弟也被人灵魂附身了不成?
他心里存下疑惑,又调转话头,说到自己想在镇上买家铺子,做点小本买卖,赚银钱养家糊口。
上官镇长立即答应,这事就交给他,又问想买多大的铺子,能够承受的价码是多少,如果银钱不够,可以找他借。
临了曾高大还问了山地一事,这事说实话上官镇长也不太清楚,还要去查镇部档案所里的文件,便回复说,最多三天便给回信。
曾高大告辞离去,正好看见一个背着药箱的青衣药童,斯斯然的从上官家走了出去。
只从背后来看,那少年身形瘦弱,但那走路的姿态,及说话的口气,倒是与前世的曾爱军有几分相像。
他亦趋亦步的跟着,此刻已经是半夜时分,街上并无人行路,路两边的商铺也只是挂了一盏昏暗的灯笼。
突然前方的曾爱军停住脚步,懒洋洋的说道,“哪条道上的朋友,出来吧。”
曾高大急中生智,赶紧在空间里扯了条布蒙住脸,慢慢走出了阴暗面。
两个人看似在静静对峙着,其实双方都做好了蓄势待发的准备。
曾爱军假装十分无所谓,不在意的勾了勾唇,笑了起来,那双狐狸般的桃花眼,越发让人感觉琢磨不透。
“我不过一小小药徒,身无分文,朋友可能会失望噢。”他这样浅谈笑间,其实手里已经暗捏十几根银针,只待那蒙面人一动,就用银针射他穴位,到时候再赶紧逃离。
他在药园空间里,除了拿到一本扁鹊残卷外,还得到了一本上乘的轻功步法,加上他前世在军中曾练过的一点散打,游走江湖保护自己是差不多了。
他又每每在空间,用银针苦练射穴,这往往是他的杀手锏。
曾高大故意低沉嗓音缓缓说道:“曾爱军,年十七,家住桃源村,父曾友趣,母张氏,长兄曾高大,小妹曾安心,是也不是?”
曾爱军见他竟然道破自己的身份,不由眯了眯狐狸眼,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手中的银针捏的更紧,试探的问道,“若是那曾高大欠了你的债,你尽管去寻他,对了,杀他时,替我多砍一刀,因为我和你一样恨他。”
“你为何恨他,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们可是兄弟,兄债弟还天经地义。”曾高大故意激他。
曾爱军冷哼一声,“在他为了还赌债,将我卖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回春堂时,我们的兄弟情义早就断了,若你不了结他,迟早有一天,他也会死在我手里。”
曾高大眸光闪烁,“我听说以前的你,心地善良,胆小懦弱,根本不是现在的模样,你,根本就不是曾爱军。说,你倒底是谁?”
曾爱军笑的越发灿烂起来,“朋友,你很不错呀,眼力劲很不错,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确不是原本的曾爱军了。所以你更应该知道,我们是朋友而不是敌人,难道你没听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曾高大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呢。”
“那你倒底是谁?”曾高大浑身绷紧,如同准备伏击的猎豹,双眼紧紧盯着曾爱军藏在药箱背后的双臂上面。
现在基本能够肯定,这个曾爱军也如同他们一样,被别人占了身子,但到底是不是自己家的二弟,还有待探究。
曾爱军挑了挑狐狸眼角,嘴角勾的越发勾魂,轻描淡写一般,“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会好好的替我保守秘密的。我不是这里的人,是来自异时空的一缕孤魂。”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替你保密,你就不怕,我拆穿你的身份,让你变成人人追打的过街老鼠,还会被你所看重的上官家二小姐鄙弃,更会被上官镇长当成妖怪,架在火上烧死么?”
曾爱军的双手突然齐动,十几道银色冷光朝着曾高大急速射来,他的声音越发轻柔,却又冷的如同地狱无常索命,“因为你会变成死人,死人永远不会说出秘密。”
曾高大看着那十几道银光朝自己面前射来,却没有躲避,眼里莫名绽出笑意,就在曾爱军的眼前突然消失了。
怎么可能?曾爱军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手里再度捏了银针,慢慢靠过来,心里早就打算好,如果对方真的棘手,就立即用轻功逃走。
并不是什么类似东岛国的忍术,是真的消失不见了。
“喂,曾爱军,我在这儿呢。”突然背后的肩膀被人一拍。
曾爱军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就要丢掉药箱,双手扯住那人的双手,想要给他一个过肩摔。
结果对方似乎料到他会有此一招,身体是被他凌空甩了过来,但却溜滑的转换了角度,手掌更是如同灵蛇一般,朝着他的面门直攻而来。
第580章 打住,我有话说
曾爱军见招拆招,但是对战了几十招后,开始有些吃不消,这黑衣人的招式相当古怪,里面既像是散打又不像是散打。
有时候居然还有类似军体拳的成份在里面,这是怎么回事/
上回说过,王卓云想要学曾高大的功夫,所以两个人切磋的时候,自然也要将自己的功夫演练出来,不但他是个武学奇才,曾高大同样也是过目不忘。
今天攻击试探曾爱军的招术,就正是结合了王卓云的武术,混合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新招式。
曾爱军正想再度甩出银针,吸引他视线,准备逃跑时,却突然听见对面黑衣人大喝,“打住,我有话说。”
曾爱军也正好后退一步,平缓自己的呼吸,但脸色却十分难看,他以为对方是在捉弄他,就像猫抓老鼠一般,并不直接吃掉,而是戏耍着玩,等玩腻了再吃。
曾高大也不多说,直接从铸造房,拿出一张简易地雷的手绘图,慢慢展开给他看,果然在曾爱军的眼中看见了惊愕。
惊讶过后,曾爱军的目光变得幽深,很快反应过来,咧嘴一笑,“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原来是同路中人。”
曾高大没有回答,又拿出一块木板,手指头在上面有节奏的开始敲打起来。
曾爱军惊讶的脱口而出,“摩斯密码,你怎么会这个,难道你也是军营里出来,或者说你也是丧命于云省的大地震?”
曾高大继续敲打,曾爱军认真倾听,脸色却是变幻不停,眼神中也不时有疑惑掠过。
“你说你是我前世的大哥,你有什么证据,当过兵,会打军体拳,知道摩斯密码的人可不少。”
曾高大见他已经有些相信了,这才扯下面罩,露出硬朗的五官,“此地说话不方便,你可敢跟我去个地方?”
曾爱军寻思着,实在不行就躲进空间,怕他个屁,便一挑眉,一挥手,“带路。”
曾高大想着天色已晚,准备在镇上住一夜,所以只是带他去客栈开了个房间罢了。
一关好房门,曾高大就缓缓说道,“你上学时,因为一个男孩子说你生的漂亮像女孩,你就把他打成了熊猫眼。
最为关键的是,你还把错误栽到我头上,结果我被老爸罚在雨里负重跑两小时,后来你自己良心上过不去,主动找老爸坦白。
老爸便罚了你在雨里负重跑四小时。我是真的跑了两小时,摔了无数跤,而你却是直接找个地方睡了大觉。
等时间快到的时候,就跑去泥里打了几个滚,装做很辛苦的样子跑了回来了。”
曾爱军原本还坏笑的脸,立即出现了裂纹,这件事他以为瞒的很好,他觉得连大哥都不应该知道才对。
他一时惊的不行,只顾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天哪,我害你无缘无故被老爸罚,你一定恨死我了,肯定跟老爸告状了对吧,不对呀,如果老爸知道我偷懒耍滑,不可能不加重惩罚的。你,你没说?”
曾高大无语的看他一眼,“如果你真是在雨里跑了四小时,那么衣服应该是从里到外全部湿透,那泥泞也是溅的到处都是,而你的衣服最里面一层,却是干的,你以为妈看不出来?她心疼你不说罢了。”
曾爱军的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狐狸眼里绽放出神彩,用力喊道,“大哥!”
兄弟俩同时举起拳头对打了下,然后又重重握在一起,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曾高大大概从来不知道,曾爱军虽然从小调皮,但是却一直将大哥当作偶像崇拜,这也是为什么曾高大牺牲的消息传来,曾爱军像疯了一样,非要去为他报仇的缘故了。
现在竟然发现,自己最崇拜的大哥,和自己穿越到同一个时空,还会有比这更好的更让人激动的消息吗?
“大哥,那你现在是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曾爱军满脸兴奋,不管大哥在哪里,他都要跟到哪里。
曾高大的眼神似笑非笑,“我的名字还跟前世一样。”
曾爱军尚未反应过来,立即点头道,“哈哈,我就觉得这个名字非你莫属,你可不就是高大上嘛。唉,我现在想想后悔了,不是怕死,是没听爸妈的话,真不知道,老头子一夜之间,失去两个儿子,会是什么样的打击?”
“你现在想起这个来了,早干嘛去了?你若真有心,就好好孝顺他吧,别再让爸妈为你操心了。”
曾爱军还没听出话音来,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当然想要好好尽孝,只是现在我身处这陌生的时空,遇上了一群渣爹渣渣娘渣兄渣妹,想要尽孝心也是难啊。”
“不说这些难过的事了,你我兄弟能够相聚,真是安心。不行,我得让小二给我送壶酒来,我要和大哥好好喝一杯。”他立即起身,不多时,小二便托了一盘花生米一壶酒和两个杯子上来。
曾爱军率先举起杯子,眸光里有泪花闪动,他吸了吸鼻子,尽量控制着激动的情绪,“大哥,为重逢干一杯。”
曾高大只是缓缓转着杯子,却并不拿起来,“你真的不想知道爸妈和小妹的下落吗?”
曾爱军疑惑的放下酒楼,“你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说,你在这个时空,见到了爸妈和小妹?可,可他们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死的呢?
“在你葬礼归途中,老爸心脏病发作,勤务兵为了赶时间,和一辆大卡车撞上了,从而造成了连环车祸,爸妈和小妹,都死了。”曾高大现下已经知道小妹等人又重活过来,所以说的轻描淡写。
但是曾爱军听在耳里,却如同炸雷一般,他喘着粗气站起来,双目通红,几乎咬断银牙,嘶吼着,“不,这不是真的?大哥,你骗我。难道说是因为我,才害了他们吗?”
“是啊,所以以后你要更加努力的孝顺他们才行。”曾高大故意只说半句,引得曾爱军既伤心欲绝,又满头雾水,爸妈都死了,还要他怎么孝顺?
曾高大见时机也差不多了,不想让曾爱军真的太伤心,便将事情原委都说了出来,他开始时故意含糊事情,就是为了惩罚下曾爱军,谁让他刚才在上官朝笛面前,败坏大家的名声呢。
曾爱军整个人都变成了雕塑,随即又像猴儿一般跳了起来,“大哥,你是说我们一家人都穿越到了这前身一家人身上?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那,那前身的仇不就报不了了吗?”
曾高大白他一眼,“一家人团聚在一起,齐心协力的过日子,难道不是最好的报答吗?”
曾爱军想想也是,这才又举起杯子,“这回你总得跟我喝一杯了吧。”
曾高大跟他碰杯,看他那小样儿,便坏笑的又丢出一个重磅炸弹,就是关于附属空间和主空间的事儿。
曾爱军恍然大悟的拍桌子,笑的乐不可支,“我还以为我的空间会自主生长草药出来,原来是安心那丫头种的,哈哈,难怪我有时候去,发现水桶的水莫名其妙的满了,那草药上面也沾满露珠,我还以为是空间的缘故呢。你是说我那里,只要再栽上两种不同的草药,就可以升级了,升级便可以串门,去老妈的悠然农庄和老爸的翠园了?”
曾高大点头。
“那好办的很,回春堂后院就种了许多草药,明天一早,我就去看着移两种进空间,只是银钱方面有些麻烦,我虽然治疗好了上官家二小姐,但是诊金都是被回春堂的人收了,我也只得了几百铜钱的打赏。”
这一夜,兄弟二人谁也没有睡着,精神兴奋的聊了一晚上,直到东方发白,才浅眠了一会。曾高大跟曾爱军交待说要回空间负重跑,曾爱军立即苦着脸,“大哥,不至于吧,你都穿越了,还负什么重,跑什么跑,累不累呀。”
曾高大在他肩膀上捶了一记,“老头子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就算到了这里,也改不了喜欢训人练人的毛病,不但是我,连小妹每天早上都要在空间负重跑呢。再说了,这前身一家人的身体太弱,的确得好好锻炼下。”
狐狸二哥的脸拉的更长了,他开始有些迟疑要不要这么早和大家见面了,这见面不得被老头子练死呀,而且自己还是他们死亡的间接凶手。
一想到老头子那摆着臭脸的样子,曾爱军就哆索了下,勉强挤出笑脸,应付了大哥,说一定会回空间跑步,等曾高大消失后,又继续睡大觉。
曾高大在草原上负重跑步,那些小动物们一看也跟着他后面跑,一长溜,又滑稽又有趣。
等他跑完,出了一身汗,便打水洗澡换了干净衣服,又出来,却见曾爱军还在睡觉,不由苦笑摇头,就算穿越了,这个弟弟呀,还是和前世一样的个性。
“老二,起床了!”曾高大突然想到如果妹子曾安心在这儿,肯定会拿一根狗尾巴草,在曾爱军鼻子上不停的挠过来挠过去,曾爱军就会像赶苍蝇一样的挥舞着手,咕哝一声,翻个身继续睡觉。
以往每每看见这一幕,他其实都很羡慕曾爱军和曾安心的亲昵,打闹无间,但这两个人一到他面前,立即老实了。
他也很想像他们那样可以自由顺心的笑,说话,做事,活着,时常故意犯点错,打个架,闹个事,只是他是家中长子,从小就被曾友趣教的很严肃严谨,不苟言笑,一时想要改过个性来,还真是难。
曾爱军听见大哥的话,不但没有立即跳起来起床,反而将被子往头顶上一蒙,咕哝道,“安心,别闹,我困着呢,再睡会,就十分钟。”
曾高大不知为何,突然恶趣味起来,竟是掀开被子,对准曾爱军的屁股上,啪的就打了一个空心巴掌。
“哎呀,谁敢打老子屁股?”狐狸二哥,条件反射般直接从床铺上跳起来,然后惊讶的下巴都掉了,“大哥,不会是你吧?”
曾高大略有些不好意思,幸好皮肤是古铜色,看不太出,只是尴尬的咳了声,“快起来,我先陪你去回春堂请假,然后跟我一起回家见爹娘。”
他说着率先出去了。
狐狸二哥一边穿衣服一边不可思议的咕哝,“难道穿越还有这副作用,竟然将我那偶像一般铁血的大哥,变得这般有意思起来,那我能不能认为,老头子也许也会因为穿越而变得温柔一点呢。上帝呀,一定要保佑我呀,我可不想天天**练。”
鉴于现在曾爱军攀上了上官家这棵大树,回春堂的人对他很是客气,听说要请假回家看望父母,立即就准了,还跟他说无须急着回来。
县太爷有令,行春大典在即,所有酒楼铺子药堂,都要给十四岁以下的少男少女放假,好让他们准备准备参加行春事宜。
曾爱军虽然已经过了这个年纪,但是老板还是网开一面,给他放假,让他在家里吃好喝好玩好再回来,并且临走的时候,还给了他十俩银子,据说是属于他的出诊费。
曾爱军又趁热打铁的说,希望回来可以参加行医资格考核,老板虽然怔了怔,但还是立即答应下来。
不过那个大师傅却是脸色难看的要命了,他在回春堂待了整整五年,考了三次都没有拿到坐堂大夫资格证书,凭啥这个家伙才转正药徒几天,就想考坐堂大夫?
真是不自量力!
曾爱军岂是好相与的,便与他打赌,还说若是他赢了,就让那大师傅当着众人的面给他道歉。那大师傅也不是什么好人,更是提出若曾爱军输了,便要继续给回春堂当五年义务杂工的主意。
一时火药味就浓烈了起来,回春堂老板当了几次和事佬,都没有成功,最后只能这样定了下来。
回春堂的老板之所以这样好说话,只因为早上上官家已经将出诊费送了过来,不是原先说好的五俩,而是整整五十俩哪。
来送钱的人,话里话外都透着喜欢曾爱军的意思,还说如果回春堂容不下曾爱军,他们愿意接手。
回春堂的春老板立即脑筋就转开了,正愁没机会和上官镇长搞好关系呢,好不容易出了个曾爱军,医术好像又突然变好了,哪里肯放过这样的人才。
曾高大和曾爱军并排走在山路上,“这春老板好像对你不错的样子嘛。”
曾爱军一眯狐狸眼,“不错,那是因为我现在有了利用价值,你可知道我穿越到这原主身上来时,原主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要不是我医术卓越,早就完蛋了。”
曾高大听见这话,立即拧起眉头,“还有这等事情?就算你是他们家学徒,孟国也不允许私设刑堂,你可以告他的。”
“我的好大哥哎,当时我自认为自己举目无亲,上哪里告去,再说我穿过来时,原主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了,再说原主的确有错,真不明白,倒底笨到什么程度,学了两年,居然连一个普通的伤寒方子也能抓错。算了,不提那些伤心事了,我现在特别好奇,小妹会变成什么样子?”
曾高大想到自己还没有和老二介绍家人现在的长相呢,赶紧就描述了下。
“爹的名字没变,还是曾友趣,只是娘原先叫张玉翠,现在是张翠娘了。爹今年四十二岁,身形十分高大威猛,国字脸,满脸的络腮胡子,眼神看着很凶,平时不苟言笑的,总之呢就是换了长相之外,其它都和前世一样就对了;倒是娘变的很漂亮温柔,今年不过三十几岁,穿过来时,就已经有了身孕,现在已经七个月了,是原主留下的。你我的年纪不必细说了,小妹今年只有十岁,长相嘛,我就不说了,看见你会大吃一惊的。”
曾爱军一听撇嘴道,“老头子那脾气该改改了,你看都从七十变成四十了,凭白无故赚了三十年的光阴,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至于我妈,她本来就很漂亮温柔好不好?现在只不过是更年轻更漂亮更温柔罢了。”
曾高大和曾爱军年纪轻,脚力快,从镇上到村子不过一个时辰,当走到村子口时,曾爱军记忆里的某些东西好像活过来,他走在曾高大前面,直奔目的地自然是原主记忆中的屋子。
只是为什么眼前是一片被烧焦的废墟?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曾爱军四处打量,了无人烟,杂草丛生,根本不像能住人的地方。
曾高大跟过来,微叹了口气道,“还不原来曾高大惹得祸吗,欠了一屁股赌债,债主上门索要了房契地契后,便放了一把火将屋子烧了,也是那时候,曾家三口被烟熏死在屋里,方便了爹娘小妹三人穿过来。对了,那场火灾,幸好乔大叔出手相救,否则我们俩现在恐怕也是孤苦无依了。”
曾爱军回忆了下前身的记忆,“于大勇,是不是家里生个三个女儿的,印象中他们家都是好人,尤其是那小丽,对软弱的老二倒是挺好的。”
“走吧,这里都是过去了,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一切都重新振回来的。现在我们家住在青玉山脚下,你看,就是那个新盖的三间茅草屋。”
曾爱军打量了下四周环境,深呼吸一口带着泥土芬芳的新鲜空气,“依山傍水的,这环境不错呀。咦,还围了小院子,我靠,怎么会挂这么多野物儿,不是说爹腿不好吗?”
“有了小妹,哪里有不好的道理,现在已经能走能跑了。这些野物的事,回头说给你听,你先跟我去拜见爹娘吧。”
张老太太扶着大肚子女儿张氏,坐在院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干着绣活,隐约从自家院外,听见人说话声,便站起来探头,果然见曾高大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后,后面隐约跟了个身形瘦弱的青衣少年。
张老太太正想发作曾高大的一夜不归,见有外人在,也就咽了下去,待那青衣少年站稳,她才这看清相貌,竟是惊讶出声,“是老二回来了,那回春堂老板肯放人了?”
曾爱军翻查了下前身的记忆,发现这是前身的外祖母,倒是对他还不错,还曾鼓励原主,不要过于胆小懦弱的。
他的目光从张老太太身上移到右边挺着大肚子的张氏身上,顿时惊的目瞪口呆,因为张氏这张脸,就像中年版的曾安心。
怀着身孕,又梳着妇人发髻,肯定不会是安心的,那这位应该是前身的母亲张氏翠娘了。
曾高大用眼角稍稍瞄了一眼曾爱军,果然见他那般见了鬼的神情,不由觉得好笑,率先跟张老太太和张氏行礼道,“昨晚在镇长家商量事情弄晚了,后来又遇到二弟说了会话,这才耽误了回家,让外婆和爹娘担心了,是高大的错。”
张氏抬起眼,大概是受了原主的影响,只感觉心里很痛,痛的呼吸不过气来,眼圈也自然变红了,嘴唇颤抖着,朝着青衣少年的方向,轻声喊道,“军儿,我儿,你回来了?你受苦了。”
曾爱军卟嗵一声跪了下来,给张老太太和张氏磕了三个响头,脆声说道,“儿子不孝,多年未曾归家,不能在爹娘膝前尽孝,连家中房屋被烧也不知道,儿子真是不孝。”
张氏赶紧就要起身,曾高大忙上前扶她,她颤颤巍巍将曾爱军扶了起来,那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用双手捧着曾爱军的脸,细细摩挲打量着,时而又低头啜泣,“是爹娘不好,不该卖你,你一定很恨我们吧?”
曾爱军不知道该如何替原主回答这话。
说不恨那是假的,原主被大哥小妹诓骗,以为去回春堂是打短工,没料到竟是三年卖身,在那无尽吃苦受凌欺负的日子里,他一定是悔过怨过恨过的。
说恨但又想到这具身子,现在说话的是自己的妈妈,他又恨不上来,只能咬着唇不说话。
“爱军呀,以前都是你大哥对不起你,你放心,回头我就让你爹上镇上,跟药店老板说,我们把那钱还给他,替你赎身,你以后不用再在那里受苦了,回来我们一家人开荒种地,有我们一口饭吃,必不会让你饿肚子,你说好不好?”
第581章 一起挨罚
曾爱军的眼圈有些红了起来,他曾很多次想,原主最想要的是什么,大概就是父母的关心和宠爱了吧。
这户家里面,老大曾是赌徒,的确犯了错,小妹曾爱慕虚荣,也的确犯了错,他们没有什么好怨的,只有老二最为老实懦弱,也是下场最惨的,所以他的怨念很深。
不得不承认,曾爱军穿到他身上后,脾气竟比前世暴躁了许多,有时候容易恨别人,多少是受到原主怨念的影响。
但是今天的相见,亲娘说的这番话,在原主的记忆里,并不知晓父母内里已经被更换了,只当仍是自己的父母,所以他听见这番话,之前的怨念便减轻了不少。
直到张氏落下泪来,善良的原主,更是直接就原谅了父母原先犯下的错误。
多么善良老实的原主呀,他所求的其实也仅是那么一丁点关注和温暖罢了。
曾爱军有一瞬间,觉得浑身好像轻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似是背负了什么沉重的负担,想必是原主的怨念已经彻底消失的缘故,这具身体,终于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了。
“娘,不用了,我现在已经是回春堂正式学徒了,而且师傅还答应我,等下月让我去参加行医资格的考试呢,只要我通过了,就可以当实习大夫了。”
张氏和张老太太互看一眼,眼中都迸发出喜悦,张氏更是紧紧握住曾爱军的手,嘴唇颤抖着,“好啊,好孩子,你这总算是熬出头了。我想你爹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安心的。”
曾高大朝前后打探,没看见曾友趣和曾安心,立即问道,“娘,爹和小妹,是不是又去开地了?”
张老太太点头。
曾高大立即拿起墙角的锄头,“那我和二弟也去帮忙。”
张氏却是拉着曾爱军的手不放,“你去就是了,你二弟难得清闲回来,怎么还让他干活?”
张老太太赶紧说道,“高大呀,你也别干活了,去把你爹和安心喊回来,今天爱军回来,你们全家也该好好的聚聚乐乐,我这就去菜园里拔菜,我记得爱军最喜欢吃我做的茄盒了,中午我就给你多做点,你吃了然后再带点回去,留着慢慢吃。
曾高大仍背着锄头道,“外婆,二弟治好了上官镇长家的二小姐,现在药堂老板可看重他了,又说行春大典在即,就给二弟放假了,所以您不用做那么多茄盒的。不过多做点也没事,我和爹保准替你把它消灭光。”
张老太太一下子乐出声来,“爱军这么厉害了?连上官家二小姐的病都看好了,阿弥陀佛,我们家爱军呀,总算是开窍了。茄盒我可是做给爱军吃的,又不是做给你吃的,你大包大揽的干什么?”
张老太太想到什么,又拍手道,“你这孩子,刚从镇上回来,既然带了爱军回来,怎么不顺道称点猪肉,那茄盒里若是放上些猪肉沫,那味道才叫好呢。”
张氏也笑着指了指院前晒的一溜野物儿,“娘,哪里用得着猪肉,这许多野味儿,随便挑哪一样,割了肉下来,剁成肉沫,塞在茄盒里,恐怕味道要更好一些呢。”
张老太太想想也是,便不再讲话,只是起身,拿了菜篮子和刀去菜园里割菜了,摘了一些长的水嫩的茄子后,看见菜园旁边的马兰头长的挺好,想到安心喜欢吃那马兰头煎的鸡蛋饼,便也顺势拔了些。
谁料摘完马兰头,竟在草丛里发现了一窝野鸟蛋,当即高兴的嘴都合不拢,立即小心翼翼的捧进篮子里。
本来还想说要去何氏家借鸡蛋,这回也省了,野鸟蛋味道更加鲜美呢。
看这回可不把小吃货曾安心给乐死。
张老太太一离开,曾爱军立即忍不住了,也不像刚才沉稳胆小懦弱的样儿了,像猴儿一样蹿过去,给张氏捏捶起肩膀来,又要给张氏搭脉看诊,突然大变身,把张氏都给惊的下巴都掉了。
“老二,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曾高大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浮出一抹柔和来,轻声凑前道,“妈,你之前不是一直说还差老二吗?他就是咱们家那狐狸老二。”
张氏惊的手一哆索,针差点刺到指尖上,幸好曾高大手快,赶紧给接了过去,张氏似不敢相信般的瞪圆杏眼,再度抚摸着曾爱军的脸庞,像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二子,是你吗?”
曾爱军鼻子一酸,将脸凑到张氏手掌前面蹭了蹭,咧嘴笑了起来,“老妈,我就是你家那不成器的狐狸老二。”
张氏眼里的泪一下子涌出来,再不是先前那般客气疏远的礼貌,而是一把将曾爱军拥进怀里,不停用手作拳头,敲打着曾爱军的背,“你这孩子,你这孩子,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啊。
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你知不知道,听到你上了云省的车,你爸有多急,你别看他平常都是冷冰冰的,其实是外冷内热的人。原本头发就花白了,听到你的消息,直接就全白了。你这孩子,我真是恨哪,我恨不得杀了你。”
曾爱军赶紧安慰母亲,“是儿子的错,儿子太不听话了,对不起,老妈,对不起。”
张氏抹了眼泪,还没好气的瞪了曾爱军一眼,曾爱军却根本不在意,只是死皮赖脸的腆着笑脸,像皮猴一般陪着小心,一会说要给她捶腿,一会说要给她穿针引线,结果拿着绣花针,穿了半天,也没穿上。
张氏无语的在他额头上弹上一记爆栗,将针线交给了曾高大,“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
曾高大手脚利索沉稳,不过呼吸的功夫,便将针线穿好,递到娘亲手中,曾爱军立即上杆子拍起马屁来,“难怪大院里的大妈大婶们都说大哥是穿针高手,果然很厉害呀。”
曾高大装逼一般的负手,“这事很简单,只要心神合一就成了,你心气浮躁,当然穿不上。”
“是是是,我们家有你一个英雄就够了,如果我也很厉害,岂不是抢了你的光彩?”曾爱军油嘴滑舌的说道。
曾高大直接翻眼不理他,果然性格一点都没变。
张氏被他的话逗笑了,“自己没本事,倒还嫌别人太能耐,好了好了,你俩都别吵我了,我刚哭了下,感觉这肚子有点不太对劲,我想歇歇,你们俩去见你爹和妹妹吧。”
高大和爱军一听说娘肚子不得劲,立即围绕过来,满脸关切,曾爱军更是搭手指替娘把脉,这才有些后悔道,“都怪我,应该慢慢告诉你的,说的太急,让娘的情绪激动了些,不过没有大关系,我一会给你开点安胎的药,下午熬好了,你吃上两剂就会没事的。”
张氏抿嘴笑,“家里有个大夫就是不一样呀,我这也是享受上有御医随行的待遇了?”
曾爱军又将药园中的井水打出来,非让张氏喝了一碗,又替她把脉,感觉脉象平稳了许多,这才和曾高大提着农具,往青玉山脚下走去。
“大哥,你说小妹如果看见我,会有什么样反应呢?”一想到就要见到和自己感情最好的小妹,曾爱军不由有些激动起来。
曾高大寒星一样的眸子闪了闪,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依小妹那泼辣个性,见面场景一定很精彩。
而且老头子不知道会怎么样对待,这个失而复得的二儿子呢?
曾爱军其实心里也在打鼓呢,他一边往目的地走,一边心里不停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神佛都求了个遍,求着他们让老头子个性变的不要那么硬呀。
曾爱军一紧张,就想没话找话,他问曾高大,“你觉得老头子看见我,会不会抱头痛哭?”
曾高大嘴角抽了抽,冷眼瞟他,心想,你真是太不了解咱爹了。
曾爱军见大哥只用那种毛悚悚的眼神看他,还不说话,便有些沮丧道,“大哥,那你觉得是会让我站两小时军姿呢,还是做一千个俯卧撑呀?”
曾高大仍不说话,这次曾爱军所犯的事儿可不小,他觉得两样都可能。
不得不说曾爱军这乌鸦嘴真灵,曾高大对老头子那性格也摸的很准。
当曾友趣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这瘦弱的青衣少年,又听大儿子介绍说,这原主的内里其实是他那不成器的二儿子时,他眼神就立即变得犀利起来了。
安心原本想要高兴的往二哥身上扑,结果都被老头子那眼神给吓住了,老实的缩在一旁,不敢多嘴。
老爹真正发起怒来,可是很吓人的。
“曾、爱、军!”曾友趣突然一声低沉厉喝,曾爱军立即条件反射般,挺直身体,双手笔直竖在腿边,昂首挺胸,成立正军姿,响亮嗓音回道:“有!”
“你可知错?”曾友趣眸光严厉,语气更是沉重。
曾爱军看到曾安心拼命朝他打眼色,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先躲过这一关再说。
但他的狐狸桃花眼闪了闪,仍然昂首挺胸的回答道,“我没错。云省地震,我身为一名医务人员,怎么可以贪生怕死,我既是军人,又是医生,理应为国家尽忠,为人民牺牲,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话一出,曾友趣的脸色简直堪比那些杂乱无章的胡子,彻底的黑了。
“二哥,你昏头了,赶紧承认错误,快啊。”曾安心跑过来,着急的扯着曾爱军的衣袖,急的小脸儿都红了。
曾友趣锋利的眼神瞟到曾安心的手上,曾安心立即松开手,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朝旁边退了一步,只盼自己立即变成透明人。
“高大,安心,你们说,他有没有错?说对了,我就饶了他,说错了,你们一起接受惩罚。”
曾高大的脸色沉静下来,半晌才道,“报告!”
“说。”一字威严无比,就算身着百姓衣服,也丝毫掩盖不了曾友趣曾经是上位者的那种气质。
“从国家道义上来说,二弟没错;但从家庭责任子女孝义上来说,他又错了。可是我们从小所受的教育告诉我们,应以大局为重,国将不国,何来有家,所以我认为二弟没错,如果我活着,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行为来。”
曾友趣的眸子里盛满怒意,声音也越渐冰寒,“好啊,你说的真是好,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不该生他的气了,是我错了?安心,你来说,你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曾安心一下子被点到名,小心肝都不自禁哆索了下,桃心小脸儿白了又红,红了又青,眸光也是变幻不止,企图用撒娇手段蒙混过关。
“爹,现在又不是华国,我们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罢了,还计较那些干嘛呀,二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应该开开心心的不是吗?”
曾友趣眸色一冷,“让你说就说,哪来那么多废话。不管身处何地,成为怎么样的人,原则就是原则,岂可随意更改?你不想说,是表示要站在他们那边吗?”
曾安心咬了咬唇,还是坚定的站到曾爱军身边,软糯甜美的嗓音清脆的响了起来,“虽然刚接到二哥牺牲的噩耗时,我也很恨他那么自私,只顾着自己的理想,不管家人伤心难过。
其实我是认为二哥做错了的,因为所谓的国家大义,在我心里并没有那么高尚。但他谁让他是我二哥呢?所以不管对错,我都要支持他,站在他这一面,和他一起面对风雨。你就说吧,怎么罚我们?”
曾爱军桃花眼眨了眨,眨去雾蒙蒙的泪光,朝着曾安心投去感激的神色,曾安心微微一笑,主动伸过手去,紧紧握住二哥的手,朝着他重重点头后,仰头看曾高大,曾高大也和他们站一排,他虽然话少,但却用坚定的态度表明,他会站在兄弟这一面。
曾友趣气的胡子直翘,不停的点着头,“都反了天啊,连老子都敢对着干了,你们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他突然抬起锄头就朝着曾爱军的方向打去。
“让开!”曾高大身影急闪,把曾爱军往后一推,赶紧冲到曾爱军前面,挺直后背,准备替弟弟挡下这重重一击。
“爹,不要!”曾安心几乎是撕心裂肺般的叫喊出来,然后冲过去,用小小的双手紧紧抱住曾友趣的腰,然后朝着曾爱军喊道,“二哥,你快跑。”
曾爱军站在原地,眼睛逐渐湿润,想到前世时,每每他犯了错误,老头子发火,想要打他时,小妹就会这样,冲过去抱住老头子的腰,大声喊着让他快跑。
“你们这是干什么?”曾友趣一声厉喝,将锄头挑了起来,锄头尖上面挑着一条刚刚断气的死蛇。
呃……
大家一瞬间明白了过来,曾友趣并不是想要教训曾爱军,而是因为不知从哪里游过来一条蛇,他来不及提醒,便一锄头将那条蛇给砸死了。
曾高大脸色有些尴尬的站直身体,一言不发。
曾安心则是撒娇般继续搂着曾友趣的腰,用软软的声音说道,“爹,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杀了二哥呢。”
曾爱军则是突然笑起来,狐狸般的眼睛笑弯成月牙儿,“我就知道爹你不舍得打我,看我这小身板,能承受住你几下呀。打坏了,你还得花钱治我,多不划算呀。”
曾高大眉头拧了又散开,散开再拧在一块,嘴角却是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哼,臭小子!”曾友趣冷哼一声,蒲扇般的大手,在曾爱军的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下,但语气却明显平和下来,再不是之前那般盛怒冰寒了。
曾安心立即和曾爱军比划了个胜利的姿式,耶,胜利过关!
他们高兴过了头,居然还拍掌庆祝,顿时曾高大不妙的发现,自家老爹的脸又黑了。
他赶紧朝着那两个人打眼色,谁晓得两个人乐疯了,居然根本看不见。
唉,完了!本来老头子都不打算罚他们的,但是现在就难说了。
他伤脑筋的拍了拍脑袋。
“你们三个,听口令!”曾友趣突然出声,三人立即收声整齐站一排,曾安心还偷偷转身扮了个鬼脸。
“你们俩,俯卧撑一千个!”又指着曾安心说道,“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严肃点,俯卧撑五百个。不做完不准回家吃饭。”
曾友趣说完话,便扛着锄头得意的往家走,心想,臭小子,对或错,都得受点小教训。
背后面传来一片哀嚎声。
曾高大已经认真开始执行起老爹的命令了,只见他铁拳一般的双手,撑在地面上,正有板有眼的做着俯卧撑。
狐狸老二还在那里演苦情,伸出双手,伸向前方,双眼皆是泪光,“老爹,我才回来,你忍心这样对我吗?噢,我的小心脏儿呀,怦怦的碎了一地。”
曾友趣听见这句话,嘴角一抽,便回过头来看着他道,“那把心脏捡起来粘好,再做一千五百个俯卧撑。”
狐狸二哥顿时风中凌乱了,只差拿个小手帕咬着嘴角了。
曾安心跺脚撒娇,“爹,好爹爹,回头我给你酿好喝的酒好不好,我就不用做俯卧撑了吧,爹,你别走呀,地还没翻完呢。”
曾安心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狐狸老二蹿过来捂住了嘴,但是迟了,曾友趣的耳力多么惊人呀,一下子听见了,若有所思的点头道,“说的有道理,你们受完惩罚,就把剩下的地给翻了。”
啊……爹,不要啊!
曾安心撅着小嘴,精致的桃心小脸满是郁闷,狐狸二哥一看自家小妹这样,就是要发作的前兆,他赶紧装模作样的咳了声,朝着四周看起来,“咱家地这风景不错呀……”
曾安心已经眯了杏眼,露出危险的光芒,突然就一跳起来,拧住了曾爱军的耳朵,曾爱军只得弯下了腰,迁就她,明明脸上在狡猾的笑,但嘴里却是配合的喊道:“哎呀,放手,小妹,放手,疼,疼,疼……”
曾安心开始数落起来,“你说你怎么这样没有眼力劲呢,就没看见老头子要发火的前兆呢?”
曾爱军咧着嘴吸着气道,“我这不是看见你太开心了吗?情有可原呀。小妹,咱是文明人,能先放开再说话吗?”
“不能。放开了你,你还会这样低声下气吗?”曾安心得意洋洋的笑起来,软软糯糯的声音特别甜美,把狐狸二哥都给听酥了。
“好吧,那你说怎么办吧?”狐狸二哥再厉害,在自家小妹面前,也是被照妖镜控制住的小妖怪,翻不起浪来。
“我那五百俯卧撑,赏你了,好好做,我可替你数着呢。”
狐狸二哥再度惨叫起来,“小妹,你不能那样狠心呀,两千个俯卧撑下来,我会残废的,你忍心吗?我要是挂了,以后谁陪你斗嘴呀?”
曾安心竖起青葱一般的玉指,摇了摇道,“放心,我空间里玉池的水,可以治百病,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救回来,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不要犹豫,不要停留。我祝你好运呀,你看看大哥都务实,已经快做到一百个了。你再不做,今晚就没办法回家吃饭了。”
曾爱军没办法,用苦情计已经感动不了小妹了,只得认命的在那儿做起俯卧撑来,曾安心则是在悠然农庄摘了条黄瓜,一边啃着黄瓜,一边数落着曾爱军,姿式不对,屁股翘太高了,腰不够直,说完还得替曾高大拉上仇恨,看看咱大哥,这姿式就跟模板似的,多高端大气高冷艳呀。
曾高大冷冷的瞟了他们俩一眼,突然如同耍宝一样,居然做起单手俯卧撑来了,曾安心立即鼓掌,“好棒好棒,大哥好棒,三百七十六个,哇塞,我就知道我曾安心的大哥是最最厉害的了。”
听见大哥被表扬,狐狸二哥心里顿时不爽了,你二哥我也很厉害,“小妹,你看我,一指顶天立地。”
曾爱军只用一根大拇指,摁在地面上,撑起整个身体,竟然就那样快速利落的做了几十个俯卧撑。
曾安心立即拍手,狐狸二哥顿时得意起来,朝着曾高大甩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pk!pk!你们俩比赛,看谁做的最多最快最好,我数一二三就开始噢。”
兄弟俩同时做了个动作,从空间取出水来喝,然后一抹嘴巴,开始发力。
曾爱军如同耍宝一般,时而左手单撑,时而右手单撑,时而变换着花样,还自己撮口哨,那叫耍的一个精彩。
第582章 翠娘发威
曾高大则是沉稳的,一板一眼的双手撑地,不紧不慢的做着。
曾安心则在旁边不停的跳着,欢呼着,鼓着掌,这下子把狐狸二哥得瑟的呀,耍宝耍的更厉害了。
突然一声闷雷般的嗓音响在头顶上方。
“看来是罚的不够重呀,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玩。”
“卟嗵”一声,狐狸二哥吓的手一哆索,直接趴在泥地上了,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老实的站好,偷瞄了一眼曾安心,只见她撑出最甜蜜的笑容,跑到曾友趣身旁,挽着他的胳膊说道,“爹,我在帮你盯着防止他们偷懒呢。大哥最听话了,已经快要做完了,二哥其实也有在做,不过是花样多了点。”
曾爱军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曾安心,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带你这样的。
曾友趣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嗯,做的不错。曾爱军!”
“有!”
“一分钟一百个俯卧撑,让我看看你的基本功有没有落下?”
“不是吧老爹,凭什么只罚我呀?”狐狸二哥在小妹粉拳下,只得乖乖把后面那句攀比的话咽了下去,老实的趴到地上。
“我数三声。一、二、开始!”曾友趣大喝一声,狐狸二哥再度卟嗵一声跌到地上,满脸怨念,“老爹,你不是说数到三开始吗?”
曾友趣眯了眯危险的眼睛,满脸络腮胡子一抖一抖的,“已经过去十秒了,你真的决定要这样浪费时间计较这些不重要的细节吗?”
他还是认命吧,狐狸二哥立即一收脸上嬉皮笑脸的神色,双手撑地,姿式规范,开始快速做了起来。
原本是没曾高大什么事的,但是曾高大却一时兴起,也跟在旁边做了起来。
曾友趣虽然现在人在古代,但现代练兵四五十年,一分钟的概念早熟烂于心,是以很快便出声,“停!”
曾友趣脸色很难看,一分钟时间里,曾爱军只做了六十不到,而曾高大后来者居上,都做了九十多个。
他正要开口,就听见后面传来一个温柔却带着些严厉的声音,“曾友趣,你倒底想干什么?你要是嫌我娘三个不顺眼,我今天就带他们回张家寨。”
张氏挺着大肚子走了过来,曾高大和曾爱军兄弟两个赶紧跑过去,像扶住太后老佛爷一样,一左一右扶住了张氏。
“娘,山路不好走,你怎么来了?”
张氏白了曾高大一眼,又瞪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曾安心,有些埋怨道:“你爹折腾老二,你们俩也不劝着些,还跟着胡闹。”
曾高大赶紧低头认错,曾安心则是吐了吐舌头,扮了鬼脸偷笑,又要看见黑面神老爸的诡异变身了。
狐狸二哥一看老妈居然怪到老大和小妹头上,赶紧说道,“娘,不关大哥和不妹的事。我没关系的,你这么大肚子,万一出点啥事,我这可就愧疚了。再说,爹他,也是,为了我好。”
“好个屁!”张氏那军嫂的个性被彻底激发出来,温柔的小嘴一张,就爆了粗口,把肚子一挺,腰一托,盛气凌人。
她抬头挺胸看着曾友趣,“你还以为自己是军区副司令哪,你还以为这里是华国大院哪,你还以为他们是你的兵哪?练什么练?老二今天好不容易回家,我在家里昨一盼右一盼,娘的茄盒都做好了,就是不见人影,我就知道你老毛病又犯了。”
“翠娘,不是,我就是……哎呀,你们女人家不懂了,我这是为了他们好,看看老二那小身板,瘦的风吹一阵就会倒似的,不得好好练练?”曾友趣被张氏这样一吼,顿时平时的威严一下子消失不见,说话反而有些结巴起来,气势也一下子减了大半。
别看他前世在外面,是人见人怕的军区司令黑面神,但到了家里,还是得乖乖听张玉翠的。
张玉翠和他年纪相差甚多,可谓是军中小娇妻,他其实也是很疼爱的,不过天生军人料子,黑面神,有许多事情,宁肯做出来,也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张氏将曾爱军的手往自己手里一纂,心疼的用手帕子替他擦脸上的泥印子,“练什么练,练个屁!这身板怎么了,我就喜欢这样子的,敢情这儿子不是你生的,你不心疼,我心疼!都到这儿了,还练什么练?我儿子以后是孟国名医,要那么多肌肉干嘛,就要这翩翩公子的范儿,这样叫潇洒,你懂个毛线。儿子,咱走,别搭理他。”
曾高大和曾爱军立即要扶着张氏下山,张氏却是一推曾高大的手,没好气道,“我不用你扶,你和你爹都一路货色。”
曾高大无语,真是躺着也中枪,娘咧,我也是受害者啊。
曾爱军赶紧在张氏面前卖乖,“娘,幸亏有大哥和小妹帮我,要不然我今天肯定还要吃更多苦头呢。”
张氏眼风一扫曾高大和曾安心兄妹俩,满脸柔情只看向曾爱军,“你说的是真的,不是故意帮他们吧?”
“娘,我怎么会骗你呢?大哥那个性你还不了解吗?小妹和我从以前就是关系最好,她怎么会帮着爹一起欺负我呢。”
张氏点头,“这还差不多,高大,你给我记住了,你们是兄弟,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就得互帮互助,知道了吗?”
曾高大立即满脸顺从的应声,“是,娘。”
看见曾高大还傻愣愣呆在那儿,张氏把手往他面前一送,“还傻站着干什么,扶我下山。”
曾高大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愣头愣头的答应了声,欢喜的扶着张氏,和曾爱军一起扶她往山下走去了。
曾友趣一脸没趣,摸了摸脸上的胡须,看了看小女儿道,“我真的做错了?”
“爹……娘只是一时心疼二哥,情急说话没轻没重的,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嘛,我的爹爹可是全天下胸怀最广阔的爹了。总有一天,娘会明白,你都是为了我们好的道理的。”
曾友趣听见小女儿的马屁,立即咧开嘴笑了,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摸了摸曾安心头上的双丫发髻,还故意拨弄了下两个小银铃铛,“还是我的贴心小棉袄最好了。来,到爹爹的肩膀上来,爹爹扛你回家。”
曾安心大眼咕噜转了下,“爹,这样不好吧,我都十岁了耶,在这古代,算是大姑娘了,要是被人家看见,会不会说闲话啊?”
“管别人说那么多干嘛,你就是到了二十岁,在爹的眼里,也还是孩子,怕什么怕,来,骑上来,爹带你玩飞飞。”
曾安心骑在曾友趣的肩膀上面,双臂展开,欢乐的唱起来,“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我要飞飞飞飞的更高。”
其实这首赵传的歌,她的嗓音并不太适合唱,而且是很多年前才学的,现在唱来,有一点点跑调,但曾友趣却是大笑道,“我家女儿唱的最好听。”
在爹的眼里,宝贝女儿就没有不好的。
曾友趣大踏走的虎虎生威,曾安心骑的高,看的远,顿时就感觉像在飞一样,清冽的山风,迎面吹来,真是十分适宜舒服呀。
父女俩的笑声,一粗一细,一高一低,一硬一柔,在林子里欢乐的传扬开来。
不管曾安心说什么唱什么做什么,曾友趣都咧着嘴大笑,“我家安心就是厉害!”
快要到院门口时,曾安心有些扭捏害羞,想要下来,曾友趣却是轻轻一拍她的屁股道,“别乱动,摔下来可不要哭鼻子。”
曾爱军一看小妹居然骑上了黑面神的肩膀,顿时朝着她翘大拇指,老虎的背也敢坐,果然是厉害。
曾友趣原本和女儿说话,笑的正欢,结果一进院子,看见曾爱军在那儿替张老太太又是捶腿又是揉肩的,顿时就看不上了,脸色也黑了下来。
曾安心赶紧溜了下来,摇着曾友趣的手臂道,“爹,我饿了。”
曾友趣面色立即阴转晴,眼神里皆是温柔宠爱,“饿了咱就吃饭,高大,打水过来给妹妹洗手。”
“来了来了。我特意掺了温水,不冰手的。”曾高大端着水盆出来,曾安心和曾友趣都把手伸进去洗,不多时清澈的水就变得混浊,曾爱军连忙上道的又端来一盆温水。
最后张氏没好气的将毛巾递了过来,曾友趣一看见妻子,便讨好般咧开嘴傻笑,张氏开始不理他,后来也被他那傻样子给逗笑了。
张氏见曾安心的头发有些散乱了,便拿过木梳,替她把头发重新梳了下,又重新洗了手,这才坐下来吃饭。
张老太太不但绣活出众,这厨艺也是一流,尤其今天这茄盒里的肉末是野鸡肉,曾安心又拿出了自己的宝贝韭菜花酱,顿时那真是鲜美的让人食指大动,口水直流。
张老太太一边吃一边惊奇道,“这酱是怎么做的,看起来普通的很,没想到沾上肉菜,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外婆,你要是喜欢吃,回头我再摘点腌起来,等你回家的时候,带上,给舅舅他们也尝尝鲜。其实野韭菜花酱最好的吃法,还是用在烤羊肉上面,抹在上面,可香可美了。”
张氏也斯文的撕了块饼下来,秀气的吃着,指着那一排野味道,“娘,这么多野味儿我们也吃不掉,到时候你拿一半走,或是自家吃,或是送人,也都是挺好的。”
张老太太知道女儿在县衙里头赚了不少银子,再说这些野物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也没花多少力气,她便也不客气了,直接应下来,“你不说送我,我走的时候都得跟你要了,那野兔腿儿我想留着,到时候做给黑虎吃,也不知道刘家工坊里的伙食怎么样?有没有瘦?”
提到张黑虎,曾安心自然也就想起自己最好的闺蜜于小丽来了,突然提议道,“外婆,你看这些茄盒你做的太多了,要不我们一会装点,送过去给他们吃吧。”
张氏点头,“我看行。就这么办,一会吃完饭,高大跟你爹继续去开地,安心和你二哥去送饼。那,我得再多做点,到时候再给刘员外家送点,劳烦他们多照顾着黑虎和小丽了。”
张老太太一听是这个理儿,便道,“行,那一会安心,你再帮我摘些茄子回来。”
一家人正吃着呢,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张黑虎的喊声,“姑,奶,我们回来了。”
“安心,安心,我是小丽呀,你在家吗?”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曾安心赶紧放下手里的饼,在手巾把子上擦了下手,就跑了出去,只见于小丽小脸儿红扑扑的的跟着走了进来。
“哎呀,我们才说要给你和表哥去送茄盒饼呢,你们怎么就回来了呢?难道是闻见茄盒的香味了不成。”
于小丽卟哧一声笑起来,随后才解释道,“作坊里放假了。要到行春大典过去后,才会再开工呢。”
张黑虎一进屋,就给张老太太等人磕头行礼,然后目光扫到曾高大和曾爱军身上,突然愣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张老太太牵了牵他的衣角,“发什么愣,这是你大表哥,二表哥,怎么不认识了?”
张黑虎神色有些复杂,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却只朝曾爱军行礼,“黑虎见过二表哥。”
狐狸二哥立即又演上戏了,装做老实懦弱的样子,腼腆的笑了笑,“赶路一定很饿吧,赶紧洗手坐下来吃饭吧。”
张氏有些明白张黑虎为什么不待见老大,但此一时彼一时,便替曾高大解释起来,“黑虎呀,你大表哥知道自己错了,现在已经悔改了。”
张黑虎冷冷瞪曾高大一眼,“最好是,否则我不介意代替姑姑姑父教训你一顿。”
狐狸二哥在心里朝张黑虎竖起大拇指,小盆友,胆儿真肥呀,居然敢说要教训曾高大,是嫌命太长了吗?
曾高大也丝毫不畏惧,直视着对方的目光,就像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二人眼中都有火花掠过,他沉声道:“你会看到的。”
他不想多说,原主做的烂事,让所有人都对他产生了误会,他不想多解释什么,他只要去做,事实会证明,他和以前不同了。
张黑虎暗自有些心惊,这个大表哥好像有哪些不同了,以前他根本不敢和自己直视的,目光总是躲闪,但是今天好像整个人像换了气质似的。
他心里暗叹了一声,看了一眼在院里和于小丽说话的曾安心一眼,但愿他们兄妹真的能改过自新吧。
姑姑和姑父已经落这样下场了,如果他们还要再作死,真不知道姑姑要多伤心呀。
曾安心非要拉于小丽进来吃饭,于小丽却不肯,说得先回家,回头再来找她。
曾安心说不过她,便赶紧进屋用盘子装了些茄盒,又挑捡了些不错的菜色,送到她手里,“下午一定过来和我说话。”
那原本计划有变,吃过中饭,索性除了张老太太和张氏,大家集体上山开地。
干到一小会的时候,于大勇带着何氏,还有于小丽也一起加入了开地行列。
再一会儿陶海也背着锄头来了,陆陆续续又有村民加入,加上前几天开垦的荒地,十亩地很快便开垦好了。
曾友趣一边捡那些草根一边问陶村长,买荒山的事咋样了?
陶海今天过来,正是要说这事的,具体章程让他晚上到他家去说,因为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村民们一听说曾友趣家要买青玉山,顿时都呆住了,然后反应过来一起劝,“有那闲钱,买上等的好地好田多好呀,怎么想着要买荒山呀。”
连于大勇也不解了,“曾大哥,这开垦八亩十亩荒地,或许容易,但这整座山可不是容易的事儿,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一百多俩银子呢,可不能打水漂了。”
其它村民七嘴八舌的替曾友趣计算,这山如果买了下来,到时候还要花人力去开荒,村民们一天两天能帮忙,但时间久了,家家都有自己的农活要做,估计帮不上多大的忙。
就算现在曾家两个儿子都回来了,加上张黑虎,最多四个劳动力,想要把一座山给开完,那也是天方夜谭,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儿,还不得三年五载呀。
那这段时间吃啥喝啥?难道只能看着山挨饿?买山真的不现实。
张黑虎听见这事,也挺吃惊,没想到自己几天不在,曾家竟然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更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姑父原本那么软弱没有主见的个性,今天却能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怎么有种错觉,自从火灾过后,好像除了姑姑和二表哥外,其它人都变得怪怪的了。
虽然不知道哪里变了,但他却很喜欢这样的变化,姑父再不像以前那样老实胆小没主见了,曾高大也浪子回头了,曾安心也不爱慕虚荣了。虽然说二表哥还是一样胆小不爱说话,但是这样已经好很多了。
曾安心见大家都集体游说老爹,并不害怕老爹会改变主意,只是却不忍心见他被孤立,便用软糯甜蜜的嗓音说道,“谢谢各位叔叔伯伯的意见,我爹既然做下这个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不过大家都是好意,我爹一定会认真考虑的。今天辛苦大家帮忙了,我想我娘一定把饭都弄好了,大家请一定不要客气,去我家吃顿便饭。”
众人一听曾安心这样说,顿时也明白过来,怕是改变不了曾友趣的想法了,不过他们也是好心,听不听在曾友趣本人。
每个人一生都要走些错路,做些错事,就算是交学费吧,吃一堑长一智,下一次就知道老人的话有多值钱了。
“只是帮了点小忙,吃什么饭呀,我就不去了,我前儿将稻种撒下去了,我现在去看看秧床的情况。”
“我也有事,就先走了,晚饭就不必喊了,你们家也挺不容易的。”
大伙陆陆续续都走了,转眼便只剩他们自己家人和于大勇一家了。
曾友趣感叹道,“村民们真是热心呀。”
他再一次感谢上苍,让他们全家穿越到这样一个和平的世界里,不用再面对勾心斗角,不用再面对尔虞我诈,只要顺心顺意的活着,就是舒坦。
于大勇一家收拾农具正打算要走,曾友趣可不肯放过他,一把拉住袖子,“于老弟,你可不能走,我还想着和你喝两盅呢。”
曾安心也捉住于小丽的手,笑着对何氏说道,“何婶儿,我外婆年纪大了,我娘又大着肚子,虽然大家伙儿说不用供饭,但总不好意思,肯定要置办一桌的,到时候还得劳烦您给帮帮忙呢,您可不能走。小丽也不准走,我们好久没见了,今晚得好好聊聊。”
于大勇也不是磨唧的人,想想便摸了脑袋道,“那行,不走就不走了,不过得让孩子他娘回去一趟,你家本来就没有多少粮食,现在又要供大家伙儿吃,哪里够,我让孩儿他娘回家拿点粮食过来。”
曾安心忙道,“不用不用,大勇叔,你忘了,我们先前帮着县太爷家三小姐做衣服,赚了些银钱,在回家时,我爹就买了粮食回来了,现在我们粮食够够的,保准让你晚上吃的饱饱的。”
曾友趣也连忙点头,于大勇这才作罢,几个人又将地再度重新整平,用石头圈出来印记,这才提着农具往山下走。
“曾大哥,你打算在这地里种些啥呢?”
曾友趣不自觉看了一眼曾安心,她连忙笑道,“我爹前儿还说起这个呢,说是旁边四周种些玉米和果树,主体部份想种油菜。”
于大勇皱了眉道,“油菜倒是可以种的,只是我们这里没有榨油的工具,听说只有县里头有榨油的作坊,那价钱老贵了,有些划不来。”
曾友趣立即神秘笑起来,看了一眼曾高大,“这个不用操心,我家老大在县里头认识几个熟人,倒是可以借些榨油的工具来。”
反正曾高大那北面石屋有铸造房,画个图纸,做个榨油工具,简单明了,至于榨油的原理,更是耳熟能详。
于大勇惊讶的看向一直很沉默的曾高大,“真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家今年也在地里种些油菜,到时候就借老哥的光了。”
“好说好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见外了吧。”
第583章 玉池里的古怪
何氏一向是勤快爽利的人,虽然张氏一再让她坐下来歇会儿,但她哪里歇得住,问了问张老太太打算晚上做点啥,又说了那些村民不愿意来吃饭的事。
张老太太一沉吟便道,“大家伙儿晚上也的确有各自的事儿,要不然这样吧,我们索性将这些野味分分,每家送一点,也是个心意,他们爱怎么烧怎么吃,都自己折腾去,你们看怎么样?”
何氏立即点头道,“行呀,你那菜园里的菜长的也很好的,我种了这么多年的菜,都没看见过像你家菜园这么好的菜,而且一吃完,立即又长出新一波来了,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侍弄的,竟长的这样好。”
何氏的话,提醒了曾安心,她暗自想,以后还是要将空间的水兑的再淡些,才能用来浇菜,否则菜长的太旺盛太快,也容易引起人家的怀疑呢。
张氏微有些不自在的笑道,“不过就是浇些清水,大概是那土比较肥,我们算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捡了个便宜罢了。”
何氏没有在这话头上多计较,和张老太太商量起来,今天一共过来帮忙的有八家人,每家该送多少野味,多少蔬菜什么的。
除了陶海村长家是整只野味,其它的都是一样的:四只茄盒,两把绿油油的小青菜,一大把米葱,一捆韭菜,五六个圆灯笼青椒,四根鲜嫩的黄瓜,一碟没剥壳的毛豆,半只野味。
等安心和曾高大他们四个人送完,回来时,原本空掉的篮子又被装满了。
曾安心将篮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扳着手指数道,“这是李二爷家的咸鸭蛋,这是赵婶家的炒米饼,这是陶村长家的香醋花生米,听说头晌才从镇上买来的呢,这是……”
农村人就是质朴,原本在他们眼里,曾家的条件就不杂地,但却这样客气热情,他们便也纷纷拿出自家的东西回礼,又看见曾安心精致讨喜的桃心小脸,便都将家里孩子的零嘴拿出来送她。
“便宜你了,可别吃独食呀,分点给你表哥和小丽姐。”张氏看完,便笑道。
张黑虎脸色一红,正色道,“姑,我已经是大人了,不吃这小孩子的玩意儿。”
曾安心朝着他一吐舌头,“我有说要给你吃吗?自作多情。”她笑嘻嘻的装出一碟香醋花生米给曾友趣和于大勇喝酒。
咸鸭蛋则是放到厨房的一角,明天早上在粥里卧熟了,就着白粥,拿根小筷子在咸鸭蛋头捅个小洞,再慢慢一点一点掏着吃,可有趣了。
至于炒米饼,分了一半给于小丽,剩下的则是找了个密封的小坛子,里面还放了些锅巴,一起盖好口,防止受了潮,留着慢慢吃。
全家人看着曾安心,像储藏食物的小仓鼠一样忙碌,不由都会心笑了起来,曾友趣继续拉着于大勇喝酒,顺便聊聊接下来的天气,农事等情况。
何氏拉着张氏的手,看了看她的肚子,问些小儿衣服可曾做好,如果来不及,她绣活虽然做的不如张氏的好,但也可以帮着置办些小帽子小鞋子的。
张氏自然是感激不尽。
张黑虎被曾安心抢了白,气鼓鼓的站起来,到后院劈柴。于小丽脸色有些红红的端了茶水过去,“安心讲话有口无心的,你可别真生她气。”
张黑虎一斧头下去,将柴劈成两半,接过碗,一气喝干,“谁耐烦和一个小孩子生气,我才没有咧。”但脸色却仍是臭臭的,这才看见是于小丽倒的茶,不由脸色有些涨涨的,如蚊子一般说道,“谢谢你。”
于小丽脸色越发红透,摇头说不谢就拿着空碗跑掉了。
陶海吃了曾家的野味,便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想等曾友趣等人去的,但想想,还是自己过来了。
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他又问曾友趣是否铁了心要买山?
曾友趣瞟了一眼有些激动的曾安心,眼神里满是宠爱,朝着陶海村长坚定的点点头,“多谢村长好意,我要买山,还烦请村长说明下,这青玉山地是怎么算钱的,一百五十俩银子,大约能买多少亩山地?”
陶海磕了磕烟袋,先是眯着眼狠狠吸了口旱烟,一缕白雾从鼻孔里钻出来,他这才咳了声开口道,“我今儿个上午去镇上,找上官镇长问了,上官镇长很是客气,一听我说是你家要买山,立即命人带我去镇公所,翻看了典籍,又问了镇公所的吏官,这才得知我们桃源村的山,原来是这样划分的。一成归朝庭,九成归村民。”
曾友趣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的,曾安心有些激动急迫的问道,“不知道是如何算钱的?山地荒芜,应该不会和良田一样的价格吧?”
陶海点头,表示安心说的对,“当然不一样价钱,山地贫瘠,又留不住水份,种不了稻谷,出产值低,自然价格便宜,不过青玉山里面,又有湖泊滩涂这些价格又是不一样的。纯山地不宜种植,价钱是二百文钱一亩;湖泊可以养鱼,是三百文钱一亩,滩涂最便宜,只要一百文一亩。”
因为滩涂在村民的眼里,是最没用的,水太浅养不了鱼,但太涝又种不了田。
陶海悉悉索索,从腰带中间摸出一张纸来,上面记录着一些数据,“这是我从镇公所抄来的数据,环绕我们桃源村的青玉山,其实不是一座,而是三座,第一座入口是我们桃源村,最后一座出口处便是桃源县,其中第一座面积最大,大约有一千二百多亩,包括水塘滩涂;
第二座夹在中间,道路有些不方便,但是面积也是最小,只有五百亩;第三座是八百二十亩,你看你想要哪座?
上官镇长说了,不可能让你一起买下三座的,因为总要留一座山,给村民偶尔不接济的时候,上山打打野味,弄点牙祭什么的。”
“如果你铁了心要买的话,我建议你们买中间这座,一来亩数少,你们银钱上可以周转得过来,虽然路有些不方便,但是可以开辟一条路出来,绕点路总比多费钱好。第一座太大,你们肯定是吃不下,第三座又太远了,不现实。”
曾安心在心里盘算了下,便又问道,“不知道第一座山上,湖塘是多少亩,滩涂是多少亩,山地又是多少亩?”
陶海一听曾安心居然打第一座山主意,顿时两只眼瞪的跟铜铃似的,然后又叹气,只心想他们心太大,但还是尽心的说出来。
“第一座山,总共一千二百亩,其中湖塘占四百亩左右,我得事先申明,不是在一块儿,而是零零散散的湖泊和小河沟,滩涂大概有两百来亩,零头我就不给你算了。对了,这价钱是我跟镇长通融过,已经是最低价了。没法再降了。毕竟这山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大家伙儿的。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曾安心点头,十分感激陶海村长的帮忙,数着手指盘算开来,滩涂一亩需要一百文,一千文等于一俩银子,则两百亩就是二十俩银子;
湖泊水塘是三百文一亩,则四百亩就要一百二十俩银子;
山地是二百文钱一亩,六百亩就是一百二十俩银子;
想要吃下第一座山,一共需要二百六十俩银子!
其中二十六俩交给镇公所,算是交税了,另外二百一十四俩,则是交由桃源村本地村民们平分。
二百六十俩他们不是没有,只是原先打定主意,要留五十俩买铺子,一百俩给张氏生孩子,如果都拿去买山了,镇上铺子买不成了,张氏生孩子的钱也少了许多。
小三百俩,这可是笔大数目,陶海也知道他们一家人要商量,便起身离开了。
曾高大客客气气将村长送出了门。
张老太太虽然不知道女儿家,为什么要买山,但见女婿如此坚定,也不再反对,便问道,“你们还缺多少银子?”
曾安心便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张氏一听居然给她准备了一百俩银子做月子,连忙摇手道,“用不了那么多,只要留二十俩应急就好了。”
曾安心瞪圆杏眼,“那怎么行?到时候临盆,要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还要给小弟弟买衣服,你做月子的吃食,哪一样不要钱。”
张氏温柔的摸了下曾安心的小脸道,“你这孩子,倒是贴心,只是我又不是没吃过苦的,哪里忍心为了我一个人,让你们都愁眉苦脸,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一家人就应该齐心协力,不管你们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们的,就这么定了。”
曾友趣最后拍板定下,张氏那里留五十俩应急,镇上的铺子暂时就不买了,虽然他很想快点升级,但是现在儿子全家都在现实里团聚了,空间里升不升级也没太大关系了。
于大勇在旁边有些尴尬的说道,“我这大手大脚的也存不住钱,要不然也能帮上点忙了。”
曾友趣赶紧说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一家三口都是你救的命,这恩情大过天,哪里是能用金钱恒量的。你要是真觉得对不住我,以后等我把山买下来,就来帮我开山,不过我也不会给你吃亏,外面做活怎么给工钱,我们家就怎么给。”
“曾大哥,你这是要臊死我们一家吗,本来帮不上忙就算了,还要蹭你的工钱,那我可不敢来帮忙。”何氏为人爽利,讲话也直接,一见丈夫脸涨的通红,立即就接了话头。
大家一起笑起来,曾友趣想的倒是远,都想到工钱上了,现在这山还没买下来呢。
于小丽不太明白大人在商量什么事,只是拉着安心说悄悄话,她将双手递给安心看,天天做粗活,手当然长满老茧,然后又羡慕的看着安心的手,“看你手呀,跟玉似的,真嫩真好看,我这手都毁了。”
于小丽一句无心的感叹,像是突然提醒了曾安心,她猛然想起玉池里那几片掉落的叶子。
已经在玉池里泡了好几天了,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如果这些玉叶子能卖到钱的话,那她们家这些困难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一家人还在商量来商量去,因为就算镇上的铺子不买,也还是缺钱,因为他们不能只算买山的二百六十俩,还得算下接下来十天的工钱和饭钱。
买到山第一件事,当然是请人一起将山的范围圈出来,拉上树网,标明这里是私人山林了。
一千多亩地,这一项庞大的工程下来,至少得半个月,虽然镇公所的资料上面显示了共有多少湖塘面积,但他们还得细看下位置,画出详细的地标图纸来,这样才方便策划,如何合理安排呀。
刨开张氏那里的五十俩,现在他们手头上只有二百五十俩不到。
乡亲们来帮忙,按照现在外头的做工行情,每人每天至少要给三百文的工钱吧,一个人三百文,十天下来就是三两银子;十个人就是三十俩银子。
这只是工钱,那还要供他们吃喝呢,每天至少也得花一俩银子,十天就是十俩银子。
至农具什么的,由各家拼凑就成了。
所以手里最少得有三百俩银子。
张老太太看着女婿愁眉不展的样子,突然拍腿道,“黑虎,你明儿个就回张家寨,让你娘带五十俩银子过来。”
张氏立即看向张老太太,“娘,这怎么行哪,我哥和我嫂他们辛苦种果园,一年才得几俩银子,那钱还要留给他们兄弟几个成亲用的,我可不敢用那银子。”
张老太太一瞪她,“有什么不敢用的,就算我们张家入股好了。既然女婿铁定心思要买山,那我想,他一定什么赚钱的法子。你难道不许你老娘我,拿小钱换点大钱花花?”
张氏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将头靠在张老太太的肩膀上面,“娘,你真好。不过五十俩不是小数目,你还是先跟哥和嫂子商量下吧。”
“商量什么,我就做主了,他敢不听?我一窝心脚踹不死他。至于黑虎他娘,肯定也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黑虎呀,你明天就回张家寨,你爹要是不肯,就让他以后也别来接我回家了,我也没他这个儿子。”
张黑虎慌忙答应下来。
曾安心悄悄将二哥拉到房间里,把玉池里泡了几天的玉叶子捞出来,递给曾爱军看,“你看这些玉叶子,大概能卖多少钱?”
曾爱军前世最大的业余爱好,便是盘玉了,这下子看见那青翠玉滴的玉叶子,顿时眼睛就圆了,拿到手上,细细摩挲,只感觉那每一片叶络都跟真的一样,太神奇了。
“天哪,这玉叶子做工简极到了巅峰,小妹,这是谁的手艺呀,这么厉害,居然将这片玉叶子做的栩栩如生,就跟真的一样。完美,太完美了。我告诉你小妹,这玉本身算不得极好,但因为这做工的精美性,可以提升这玉的价格。”曾爱军一兴奋起来,便侃侃而谈,简直停不下来,那双狐狸桃花眼,简直就在闪闪发光。
曾安心歪着头,侧脸托着腮道,“你先别管是谁做出来的,你只要告诉我,这些玉叶子,能卖多少钱?”
曾爱军看了看手里,一共有六片玉叶子,其中有三片是纯的青翠欲滴,还有一片是青色泛着浅黄的边,还有两片则是白里透红,倒有点接近羊脂白玉的样子。
其中成色最好的自然是青玉叶子了,至于青黄叶子成色相对较差,而那白里透着粉晕的叶子,则是最为华美,若是遇到喜欢的人,也会价钱高涨。
“我不太了解这个时空的行情,但是我敢打包票,价格一定不低,莫非小妹你是想用这些卖玉叶子的钱,来买山?”
曾安心打了个响指,挑眉道,“你说对了。那我们明天就去镇上卖玉吧。”
曾爱军却是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沉吟起来,“桃源镇上有一家银楼,我记得好像是上官家的,而上官家二小姐和我有点交情。我有主意了,与其卖给银楼被压价钱,倒不如直接找上顾客。而且凭我和二小姐的面子,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明天我要去镇上一趟,这件事包我身上,准没问题。”
“那外婆家的钱,还要吗?”
曾爱军想了想道,“要,如果舅舅和舅妈是愿意的话,我们就要,就当成是他们家入股好了,至于我们卖玉的钱,就当作是后备资金,万一到时候钱周转不过来,我们就拿出来用。”
兄妹俩这样商量好了,又在晚些时候,将事情和曾友趣张氏一说,大家立即都爱军的同意了,同时心里感觉压力也小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曾爱军跟着张黑虎一起走,张家寨离桃源村比较远,要从桃源镇北门出去,再走上二三里,距离清水村不远处的一个小寨子,那里山多,所以张家寨大部分村民,都是以种果园为生。
曾爱军打着探望上官朝笛的主意,被客客气气的请了进去,正巧上官夫人和上官朝笛在说着话呢。
曾爱军先给上官夫人问了好,又打了千儿,这才站起身子回话,大大方方打量了一下上官朝笛,便微笑道,“恭喜夫人了,二小姐今日气色不错。”
“曾小大夫快请坐,来人哪,上茶。我们家笛儿能好的这么快,还得多谢曾小大夫妙手回春哪。”
“救死扶伤本是大夫天职,曾某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不值一提。”狐狸二哥开始装逼了。
上官朝笛却是坐不住了,要不是上官夫人按住她,她都要像弹簧一样蹦起来,“曾爱军,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让丫头去回春堂,他们说你回家了,你都不来陪我玩,我都无聊死了。”
“上官朝笛,还有没有一点女儿家该有的样子了?”上官夫人颇为头痛的朝着曾爱军抱歉的笑了笑。
“曾爱军,你快把那日变给我看的戏法,再变给我娘看看嘛。我娘一定也很喜欢。”
“上官朝笛,别胡闹,人家是大夫,又不是戏法师,你怎么能让曾小大夫做这样的事呢?”戏法师比起医生的职业,自然是低贱了许多,上官夫人真怕上官朝笛没心没肺的,会惹恼曾爱军。
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大夫,犹其还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因为你不能保证你不会生病。
“无妨,二小姐这样纯真质朴很好。那曾某就献丑了。”曾爱军微微一笑,狐狸桃花眼闪了闪,骨节修长,白晰的右手掌缓缓向前摊开,朝着上官夫人和上官朝笛展示了下,里面空无一物。
展示完了之后,他又收了回去,放在空气中来回摆动了几下,还用左手在右手掌上面来回摩挲了几下后,又对着右手掌轻轻吹了口气,神秘一笑,“见证奇迹的时刻来临了。”
曾爱军将手掌往前一伸,一摊,一片栩栩如生,青翠欲滴的玉叶子就摊在他白晰的手掌之中,手掌的白晰与玉叶的碧绿,相互映衬,就像一副极美的画。
“好啊好啊,娘你看见没有,他的手刚才还是空的,这会儿却有一片树叶,太厉害了,我们这屋子里又没有树,他哪里来的树叶呢?”
曾爱军笑道,“二小姐,这可不是树叶。”
上官朝笛赶紧抢过来看,待触手一摸,才发现温润清凉,呀!竟,竟是翡翠般的玉叶子。
她立即惊讶出声,将玉叶子递到上官夫人面前,“娘,你看,跟真的一样,这做工太厉害了吧,连我们家银铺的大师傅都没有这功力呢。”
上官夫人顿时也被吸引了,拿起玉叶子详细打量,又细细摩挲,这玉叶子脉络清晰明了,做的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而且这片叶子的翡翠玉质地也非常好,十分通透,没有一丝杂质,乃是上品哪。
曾爱军微笑着站起来,走到上官夫人身侧,手往她发髻边这样随意一捞,又是一片翡翠玉叶子,上官朝笛拿过去,惊叹出声,又惊奇的看着他,“再变一片,再变一片。”
曾爱军自然是遵命,五指张开,朝着空中华丽转个圈,仿佛在空气中捞起了什么似的,随手这样一握,再摊开,又是一片玉叶子,不过这次却是青里质浅黄边,而且玉质也没有刚才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