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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既往胡来     如果毁灭txt下载     如果毁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二章 虫子

    我在原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声音是赵排长发出的。声音因恐惧有点变音,是竭尽全力喊出来的。我没有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萧国林和曹明哲了,不管究竟要面对什么危险,我都可以坦然面对,“咔嚓”一声,我把子弹推上膛。

    火光也来越近,火把下只有赵排长一个人。

    “萧国林和曹明哲呢?”我大喊着迎了上去。

    “别过来,往回跑。”赵排长惊恐的大叫:“我没见到萧队长他们。”

    我看着他背后空荡荡的通道生气的喊:“你跑什么,后面没东西。萧国林和曹明哲就在前面。”

    转眼,赵排长跑到我跟前,我看了他一眼,心里咯噔一下。赵排长跟我一样穿着睡袋改成的袍子,双臂和小腿都裸*露在外面。在他身上可见的地方,都血肉模糊了,有些地方连皮带肉被撕开,胳膊上有几个洞,好像里面的肉被掏掉了,血水流了一地。

    我的胃一阵痉挛,如果胃里有东西的话,一定会全部吐出来,这个景象太可怖了。

    我看着他那双惊恐失神的眼睛问:“这是怎么回事?”

    赵排长摇摇晃晃走过来,回头看了看,又转过头对我说:“真见鬼,它们来了。你没听到吗?”

    恐惧应该让人的感觉更敏锐,可是我真的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茫然的摇摇头:“你要赶紧包扎,不然流血就流死你了。”

    赵排长痛苦的点点头从睡袋上撕下一条,缠住最大的伤口说:“小胡和刘班长没跟你过来吧。”

    我说:“他们速度慢在后面。”

    “那我们没时间停留了,必须通知刘班长和胡爱国,往后撤。”赵排长一边说,一边示意我把他缠在伤口上的布条系住。

    我迅速给他系好伤口,问他:“你遇到什么了?”

    我的话音刚落,耳朵里就出现类似于金属之间,或是砂布与金属之间打磨的声音。转眼间赵排长身后的通道,就像活过来一般蠕动起来。我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赵排长没有回头,看着我说:“就是这个东西,你还想看得更仔细吗?”

    我没有表态。因为我的腿已经迈不动,大脑已经无力指挥身体,尽管我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

    一群黑色的甲虫如潮水般涌来,整个通道四壁都爬满了,当然数量最多的还是地面上,似乎地上的血迹对他们有极大的吸引力。这些甲虫呈黑色,发出金属般光泽,单体长度在十五公分左右,手掌般宽。明显的节肢动物特征,从外形看就像巨大的潮虫,可是他们身体碰擦发出令人惊悚的声音,就好像这不是甲壳纲的虫子,更像是一群披着铁甲的怪兽。

    赵排长没有血色的脸上,表情变得狰狞起来。“看清楚了吗?如果不想做它们的晚餐,那就快跑吧。”赵排长说完,用力的推了我一把。

    我是在赵排长这个推动下才迈开脚步的,之后就麻木的跟着他跑起来。跑过两个岔道,碰上了往这边走的胡爱国和刘班长。我一看这两人,特别是胡爱国蹒跚的脚步,心都要凉了。如果我们能保持这个速度,是有可能摆脱这群虫子的,可是胡爱国不行,他铁定跑不过那些虫子。

    没时间解释,我马上背起胡爱国,跟着赵排长跑开了。背着胡爱国跑,其实比他自己跑也快不了多少,没过多少时间,后面令人牙酸胆寒的“刺啦刺啦”声音就迫近了。

    这个声音一出现,我就感觉背上的胡爱国身体瞬间僵硬起来。我马上明白了,让他恐惧到失忆的一定是这种东西,同时我对找到萧国林跟曹明哲更加不抱希望了。相对于胡爱国,刘班长的反应更加激烈,嗓子里发出如摩斯密码般的咔咔声。如果不是忌惮我,他恨不得马上摆脱我们,瞬间消失在黑暗的通道里。

    我知道他在恐惧什么,为了避免他发飙我马上向他喊道:“刘班长,后面是一大群虫子,你要是能分清楚路,帮助赵排长按原计划行进。”

    他的空间想象和空间识别能力,在脑袋清醒的情况下,绝对比我和赵排长强。让他带路方向上不会出问题,甚至有可能抄捷径走到正确的方向。

    刘班长听了我的话后,先说了一声“草。”就跑到赵排长身边大喊道:“不要按原路往回绕了,下个路口直接右转,插到前进方向上去。两次右转然后左转。”

    我早就被身后的虫群吓得思维短路,真没法想象他是怎么瞬间判断出方向的。不过我对他在正常状态下做出的判断还是相信的。没想到的是刘班长紧接着返回来了,抓着一块石头从我身边冲了过去。我急的大喊:“你特么想死也不用这么着急。”紧接着我听到石头扔出去的声音。就像我想的,简直就是砸在铁甲上的声音。刘班长一边骂着娘一边追上我问:“强哥,你有学问,这什么鬼东西?一家伙打上去都打不死。”背着胡爱国跑,早就累得我跟死狗一样了,哪有力气跟他解释,再说我也不知道这些虫子究竟是什么。我气喘吁吁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那是啥玩意儿,有力气帮我架着胡爱国跑,别去招惹它们了。”刘班长一听,马上跑到我右边,伸出左臂搭在胡爱国肩上。我在跑动中迅速放下胡爱国,转到他左边,胡爱国顺势两手搂住我和刘班长的脖子,被我俩架在中间跑。我担心胡爱国伤到刘班长的右肩,一边跑一边嘱咐了一句“搂着他脖子,别碰他肩膀。”“知道”胡爱国喘着粗气说。这一系列动作在一个反应正常的人来说,没多大难度,即便是对一个伤员来说也不会太难。可是胡爱国从严重的低体温症中清醒过来,没有经过恢复性锻炼,不要说行动力,就是身体的协调能力都不流畅。这一系列动作对他难度极高,几乎相当于李小双的团三周了。

    ps:新的一周又开始了,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第九十三章 虫群大军

    胡爱国的身体几乎是挂在我和刘班长中间,两只脚勉强起到一点支撑作用。可这样对我来说就轻松多了,相当于把这个重量均摊到两个半人身上,其中胡爱国只能起到半个人的作用。变化最大的是速度快了很多,可以勉强跟上赵排长的脚步了。

    其实这也说明赵排长的速度不够快。他在前面跑起来摇摇晃晃的,就像是一个酒醉者,我很担心他倒下,如果这种情况真发生了,我们恐怕要做出取舍。我没有能力带着两个伤员逃命。

    尽管我的速度有所加快,却不足以摆脱身后的虫子,令人牙酸的声音始终在身后此起彼伏。

    赵排长严格按照刘班长指出的方向跑着,他也始终没有跑出我的视线。我感觉到我们跑过了两个岔道,都是往右边跑的。忽然我看见前面的火光不摇晃了,仔细看,甚至固定在前面不动了。火光下赵排长的身体站的笔直,身前有两个幽深的通道。应该是到岔道口了,按照刘班长的推算,这个路口还是要右转的,他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刘班长刚才的话?

    我喊了一声:“赵排长,往右边走。”

    赵排长没有反应,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刘班长见状也喊了一句“右边,往右边走。”

    我一看赵排长那个状态,明显是有情况发生,或是他体力不支了。流了这么多血,没倒下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我把胡爱国交给刘班长快速跑到赵排长身边。他的脸色依然煞白,狰狞,神情却很专注。没有等我问他,他就指着右边通道说:“你听。”

    从刚才碰到赵排长,我就发现他的听觉异常敏锐,但也有可能是我的听觉出了问题,以前我的听力很好,没这么迟钝过。为了听清楚我只好转过身子,面朝着右边通道。果然一种“沙沙”的声音若有似无的传了过来。

    “什么东西?”我紧张的问。

    “就是那个东西。”赵排长指了指刘班长跑过来的方向说:“第一次听到,我也对这个声音疑惑过,等我点着火把,它们已经在我面前了。”

    我没有迟疑对赵排长说:“从左边走吧,先摆脱掉它们在说”

    刘班长架着胡爱国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了,这时候右边通道传出来的声音已经非常清晰,可以很清楚判断出,就是跟着我们的那种虫子发出的声音。

    “操,我们快被包围了。还想什么呢,从左边走啊。”刘班长一过来就冲赵排长喊。

    赵排长摇晃着跑进左边的路口。我连忙架起胡爱国的另一条胳膊,跟在赵排长后面跑。跟近了才发现,赵排长跑起来的动作很僵硬,似乎身体的协调能力受到影响,还不单纯是伤痛引起的。在这种状态下,他的速度就可想而知了,比我们三个人快不了多少。

    我在他后面担心地问:“赵排长,伤口太疼的话,我就先给你包扎一下,可惜我们没有止疼药了。”

    赵排长回了一下头,脸上依旧有狰狞的表情,这一次还含了一些恐惧。“问题是我感觉不到疼。他*妈*的,你知道吗。”赵排长是喊出来的。

    我听到这里顿时感觉毛骨悚然。这是什么情况,他裸*露在外面的腿和胳膊都快烂了,居然感觉不到疼痛。我怎么也没法相信,我们队伍里又出现了一个感知神经出状况的人?可是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可以解释呢。

    我脑子里乱了一阵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好对他说了句:“跑出去再说,也许是感知神经的问题。”

    赵排长没有回应,只是木然的跑着。

    刘班长小声对我说:“怎么看着像跳大神的。”

    我看了看前面的赵排长,别说,他那动作真有几分像跳大神的。不过我们都笑不出来,我摇摇头,对刘班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不想看这两个人在关键时刻pk。

    其实我心里面真没有取笑赵排长的意思,我看得出他已经在竭尽全力了,头上的热气在火光下如蒸笼般蔼蔼蒸腾,粗重的呼吸声像风箱般可怖。我和刘班长要拼命地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我们还没有甩开后面的虫子,就已经跑到下一个岔道口了。根据刘班长临时做出的判断,我们已经错过了进入计划路线的最佳途径,现在需要迂回一下,不过不会绕太远的路。这个岔道我们应该右转。

    一进入这个岔道,我们就知道,刘班长的计划又一次落空了。右边通道里传来很刺耳的“刺啦刺啦”声。我没有等赵排长停下来,直接喊道:“左转。”

    在我们踏进左边通道不久,我就听到后面岔道里传来激烈的撞击声,好像两群虫子在为争夺捕猎权,发生了角逐。特么的,我们成了猎物。我心里骂了一句。

    背后的声音杂乱恐怖,让我们忘记了疲劳和饥饿,只是机械和拼命地跑。而且我们似乎激活了程序般,让通道里的虫子复活了,虫群大军从通道各个方向向我们涌来,在每个岔道口都会有两支虫群大军在围追堵截我们。

    跑,拼命和无目的的跑,成了我们唯一能做的事。

    很快我就再次彻底迷失方向了,只知道赶在岔道口不要被三支虫群大军占领前跑到那里,如果虫群大军同时涌入三条通道,我想我会选择在自己脑袋上开一枪。相对于活生生被这些虫子吃掉,死在枪口下简直就是一种幸福。

    赵排长的速度渐渐慢下来,跑起来像牵线木偶般呆滞,已经起不到领跑的作用,需要我在后面给他一点推力,才能保持和我们相同的速度。我只能祈祷他不要倒下去,我宁愿就这样推着他跑,也无法忍受他陷入虫群大军之中。

    在我们跑过一个岔道后,刘班长恨恨的说:“我们偏离方向了。”

    “知道,这还用你说?”我对他在这个时候说这种废话极端不满,这时候需要有建设性的建议,别的都是废话。

    “我们还在跑之字形直线,你感觉出来了吗?”

    “这怎么可能。”

    “没错,是这样,它们在把我们向一个地方赶。”

    ps:我知道更新的太慢,没办法,每天只有这么点时间写东西,请见谅,请理解。

第九十四章 丁字路口

    听到刘班长这个判断,我脑子就像炸开一样。这是一个什么世道,我们居然向牲口一样被一群虫子赶着跑。自从被这群虫子追着跑,我就丧失了空间判断能力,逃跑的方向也逐渐从有方向性,转变成慌不择路了。可是我很相信刘班长对空间的判断能力,所以他一说出这个判断,我的脑袋当场就崩溃了。

    虽然我们无目的的跑也是九死一生的事,可是相对于往虫子布下的陷阱里钻,即便最终死掉,也是可以接受的。瞬间我就进入癫狂状态,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觉得宁可在这里把命拼掉,也不愿意做这些丑陋的虫子的猎物,进它们布下的陷阱。

    “跟他们拼了!”我大喊一声,停下脚步,把枪口对准后面黑洞洞的通道。

    对于我准备放手一搏的打算,刘班长很兴奋,第一个表示支持“火把给我,烧死这帮混蛋。”

    胡爱国失去了我和刘班长支撑,晃着身子说:“我怎么办?”

    他这一句话就把我击倒了。我和刘班长还有能力去跟这些虫子拼一把,胡爱国和赵排长连拼命都做不到,我要眼睁睁看着他俩被虫子吃掉吗?刘班长抓向火把的手也顿住了,亢奋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草。”刘班长大声的骂了一句,收回了手。

    我架起胡爱国,推了一把赵排长喊道:“跑。”

    这是一个无奈的局面,即便我有心赴死,也不可能让这些战士跟着我一起去死,还要尽全力救助他们。虫子驱赶我们的目的地,我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他们的巢穴,它们要把我们几个人作为哺育幼虫的产床和食物。我当然不了解这种虫子的生活习性,可是它们在明明有围剿我们能力的时候,却给我们留下一条逃跑的路,除了这个解释我不认为还有更合理的解释。除非还有更可怕的结果在等着我们。

    刘班长的脸上露出憋屈、郁闷的表情,在他终于可以通过死来证明自己soman的时候,却要以这种方式憋屈的死去,这个打击是可想而知的。我的心情同样不爽,同样无法忍受这种憋屈的死法,我已经在考虑最后这几颗子弹该如何分配了,我唯一确定的是,最后一颗子弹是留给我的。

    越往前跑越能证明刘班长判断的正确性。在虫群驱赶下,我们正沿着一条之字形直线跑。失去了逃生的动力,我们的速度无可避免的慢了下来,我感到筋疲力尽了,只是机械的迈动脚步。我在等着那一刻到来,等体力耗尽无法再迈出脚步的那一刻,等可以问心无愧地对胡爱国说:“我已经尽力了”的那一刻。在那一刻,我会把枪里的子弹倾泻到这群该死的虫子里,当然,我会留下四颗子弹。我想,到那时候所有人都不想在虫子的噬咬下痛苦的死去。

    我们身后虫群的速度已经比我们快了,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它们逼近的声音。可是诡异的是,我们每经过一个岔道的时候,出现在另一条通道的虫群却总是非常准时,绝对不会比上一个岔道出现的早。两股虫群大军在岔道总能准确相逢,它们之间的激烈争夺,又恰好能为我们争取到一点宝贵时间,让我们不至于被身后的虫群追上。就好像经过准确计算过一般。

    究竟是什么力量在驱使这些虫子?渐渐地我无法相信这件事是这些虫子的自主行为。

    在一个三岔路口前,我们终于停下了。是的,我已经很难在迈动脚步,身体虚脱的都难以站立。精神也基本崩溃,根本就不存在怕死的说法,考虑的只是怎么个死法。可是这些都不是我们停下脚步的原因,让我们停下脚步的原因是这个岔道。

    自从进入这个通道迷宫,我们遇到的岔道都是丫字形三岔路口,这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丁字路口,就好像在我们左手边的通道壁上,开了一个洞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通道。这个通道里黑暗无边,而在我们直行方向的洞壁上,则画着一个大大的箭头。

    我任凭身后的虫子逼近,就看着那个剪头发呆。尽管这个箭头看着是新划出来的,可是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萧国林之手,会是宋贵龙做的吗?或者是虫群背后的力量。只要不是出自萧国林之手,无论是谁做的,我都不会信任。

    我探头问刘班长:“还能知道我们计划的大致方向吗?”

    刘班长马上说:“不是箭头指示方向。这个方向比较接近。”说着他指向横向的那个岔道。

    “进去”我毫不犹豫地说。

    这个通道跟我们走过的通道大致相当,非常高大。走了没多久,我就听到刘班长说:“怎么这么冷?”

    他这一说,我也感觉出来了。的确,越往前走通道里的温度越低,特别是汗湿的衣服往身上一贴,感觉到身上一下子就凉了。

    我擦了擦汗说:“温度有点下降,把身上的汗擦干就好了。”

    “对我没用。”刘班长生气地大喊:“地面太凉,比空气温度低很多。”

    我诧异的用手摸了一下洞壁,的确,比空气里的温度低。再看一眼刘班长夸张地抬起的脚,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当然我没考虑脱下鞋子给他。死的体面一点,和死前不要再受痛苦折磨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坚持一下,过这一段就好了。”我对刘班长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

    “刷”刘班长和胡爱国同时把头转向我。眼睛里明显有鄙视。

    赵排长不合时宜的回头说了一句:“前面更冷。”

    “拿好火把。”我气得差一点踢他一脚。不说话你会死吗。

    果然,越往前跑越冷。冷空气从宽大的睡袍下部往上灌,让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冻的蛋疼。

    低温对虫子好像影响更大,后面的声音更加狂躁混乱,虫群瞬间发疯般加速向我们扑来。在这种越来越响的声音刺激下,我们即便冻得浑身发抖,也不敢丝毫放缓速度,拼命地向前跑着。

    我没有回头,可是我能感觉到,只要我停下脚步一瞬,就会被虫群淹没。

    ps:忙啊,这几天几乎没有休息时间,除了工作就是码字,生活规律都打乱了。求安慰。

第九十五章 温度

    一个拼命逃命的人和一个拼命追命的人,哪一个跑得快?是的,一般情况下逃命的那一个会更快。当然,开挂的例外。

    这群虫子特么的就开挂了。我已经拼尽全力了,身后令人牙酸的声音却越来越近,我左手抓住微*冲,做好了随时反戈一击的准备。手抓在冰凉的枪身上,就像抓住一块冰。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咔”的一声,很脆。尽管我很好奇,可是我实在没精力回头看是怎么一回事,其实我更担心被身后的景象骇得迈不开腿。我感觉刘班长回了一下头,然后听到他骂了一句:“草。”

    我问他:“什么东西?”

    “看不清”

    “那你骂什么?”

    “你看了你也会骂。得,你别回头,它们就在身后。”

    “靠,我至于那么窝囊吗。”我骂了一句,但我还是没逞能回头去看一眼。

    赵排长的状况好像有所恢复,跑起来动作不难么僵硬了,速度也快了很多,都快要摆脱我们了。我担心路上再出现岔道,他这速度我们可追不上。

    我大喊了一声:“赵排长,你慢点,等等我们。”

    赵排长回头看着我们,皱了皱眉。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不过表情没有那么狰狞了,而是透着一种古怪的笑。他放慢了脚步,却没有援手我们的意思,只是在前面孤独地领跑。

    “咔”又一声脆响从身后传来。这是什么鬼声音?这个声音能从身后嘈杂的声音里凸显出来,就说明这个声音很大,跟虫子相互间的摩擦声音有很大不同。好奇心令我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虫群在我们身后只有一步之遥。山洞的四面都覆盖着一层黑压压的虫子,在虫子快速活动下,整个山洞就好像活过来一样,蠕动着向我扑来。我顿时头皮发麻,两腿有些发软,真不该回头。

    这种情况下,除了恐惧,根本不可能看到别的东西。

    胡爱国神经质的两眼只盯着前面的火把看,两条腿随着我俩,机械的向前迈着。

    “好像有东西掉下来了。”刘班长忽然说。

    我浑身一颤问道:“哪里?”

    “刚才的声音。”刘班长接着说:“好像是有东西掉下来发出的声音。”

    我这才神情一松。这家伙说起话来没头没尾的。

    又跑了一阵子,身后“咔咔”的声音越来越频繁。我放弃了好奇心,担心自己被好奇心害死。刘班长一直在留意身后的变化,终于他很确定地说:“声音是山洞顶上虫子掉下来发出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不解。当然不会是抓不住掉下来的,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低温造成的。洞壁的温度要远低于空气的温度,如果这些虫子害怕低温?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我兴奋的问刘班长:“现在地表温度大概有多少度?”

    “我的脚都冻僵了,你说多少度?”刘班长没好气地说。

    我没理会他的不满,默默计算了一下。从目前的表现看,这些虫子不是耐寒的种,它们对低温的承受就会有一个阀值,超过或接近这个阀值,它们就会退却。不然就会被冻死或进入冬眠状态。而根据它们开始无法在洞顶爬行的表现看,它们正在接近这个阀值。即便这个通道的温度不会继续降低,在这个温度下待的时间久了,也会让这些虫子失去攻击能力。

    现在就看谁坚持的够久,对此我很有信心。终于,我有了击败这些虫子的信心。

    看着我信心满满的表情,刘班长就像看透我心思一般说道:“我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他光着脚在地上跑,身体热量流失的自然很快。我回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暗示道:“你可以借用别人的鞋啊。”

    一双幽怨和一双明亮的眼神同时投向我。

    然后刘班长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胡爱国。那个意思不言自明,如果不是身后的虫群紧追不舍,我觉得刘班长马上就会采取行动。胡爱国目前处于绝对的被动跟劣势,行动都要别人辅助,关键是他几乎是依靠我和刘班长架着走的,双脚的确用不上力。跟刘班长比较,他的双脚不需要跟坚硬的地面接触,只需要保暖,这样的话问题就好解决。胡爱国不再看我了,把目光转向赵排长大声说:“我有低体温症,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别喊了,就这温度,等一会儿我们都低体温症了。”刘班长不屑的说。他这句话没说错,这种环境下我们又没有热量补充,很快就会进入低体温症状态。可是我们没有选择,不过相对于丧生虫口,低体温症算根毛。

    接下来的路上,身后“咔咔”的声音开始频繁起来,虫群的速度则降低了。我不用回头,通过虫群发出刺耳的声音就可以判断出来。不过虫群并没有停止捕杀我们,依然在我们身后紧追不舍。这时候我发现,地面开始呈现一种轻微的斜度,我是通过奔跑的效率估算出来的。因为我们在体力接近衰竭的时候,速度并没有继续减慢,倾斜的角度应该很小,脚底下很难感觉出来。我觉得通道的这种设计虽然很难理解,但是一定有原因。我还在胡思乱想给这个疑问找答案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空心铁球滚动的声音,很响,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滚动声。我顿时就毛了,这什么机关啊。回头看又看不见,虫群已经被我们甩下老远,只能听见声音。不过铁球滚动的声音不但响,速度也很快,逐渐接近起来。我发现刘班长也在扭头看,只有中间的胡爱国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前面。

    “能看见吗?什么东西?”我紧张的问刘班长。“火把这么远,怎么看?”刘班长抱怨着说。我一看,赵排长又跑远了。这是干什么吗?你跑不动的时候老子还知道推你一把,腿脚一利索就不管别人了。我气得刚喊了一声“赵排长。”就感觉有个东西砸在我脚后跟上。ps:周末了,首先祝大家周末愉快。谢谢大家支持,谢谢打赏,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下去的动力,谢谢。最近几天每天工作12个小时,几乎没有码字的时间,我比你们更着急。不断更是我的最低标准,请大家不离不弃,恳请!

第九十六章 出通道

    不是很疼,但是很突然,吓得我差点跳起来。我的第一反应是一脚就踢了过去,一个东西被我踢到洞壁上,又反弹回来顺着通道的斜度向前滚去。这一下我看清楚了,原来是追我们这种虫子的另一个形态。就如我最初判断的,这就是某种潮虫,或是其变种。不过它的基本形态没有改变,在遇到危险或进入休眠状态时,它会蜷成一个球。眼前的这个球状虫子,有一个成年人的拳头大小,黑色,在火把光线下发出金属光泽。不过这个虫子的外壳真的如铁甲般坚固,我穿的是硬头军靴,一脚踢上去都没有把它踢爆,甚至都没有凹陷变形。

    看着这个黑色铁球般的圆球,越来越快的滚过赵排长,我忽然对这个通道略带斜面的设计有了一点猜测。随着第一个蜷成一团的虫子滚过,接着不断有球状虫子超过我们,让这个通道变成了保龄球赛道。我们要随时注意不要被虫球磕翻或绊倒。

    温度则越来越低。根据不断下降的温度,我原以为这条路会通向我们进来的入口,可是渐渐地我不确定了,因为这里的温度已经低于堤岸上的温度了。进入通道时,事情发生的突然,我们都处在不同的慌乱中,我丝毫没有注意到温度的变化,所以我也无法判断入口阶段的温度。

    但是我的推断是既然通道的温度要高于堤岸的温度,入口处应该是温差的分水岭。根据这个判断,从通道回到入口,温度应该是逐渐降低,但不会降低到低于堤岸的温度。现在这个状况已经超常了,那我们前进的方向就有可能不是入口,而是造成胡爱国低体温症的地方。

    那里应该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可能遭遇未知的危险,我们应该做好准备。我马上把我的判断说给刘班长和胡爱国,赵排长距离远,我没法把我的想法说给他听。

    刘班长听完后就骂起娘来,他目前连根烧火棍子都没有,如果真的有危险,他的武器就只剩下牙齿。就在这时候,蜷成球状的虫子突然密集起来,就如雪崩般从后面涌过来。虽然蜷缩起来的虫子不在具有攻击力,可是被这么多虫子携卷着跑,我的心里依然很恐惧,我同时还担心被这些铁球般的虫球掀翻在地,跟它们滚在一起,是一件想想都毛骨悚然的事情。

    不过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突然间,我脸上扑来一阵寒风,火把的光也突然一暗,眼前开阔起来。

    赵排长又往前跑了十多米才发现有异停了下来。他举着火把往四周照了一圈,我没有看见洞壁,这里似乎是一个非常开阔的地方,蜷缩成球的虫子仍在不断滚出通道,向这个空间的四处滚去。通过虫球滚动的声音,我发现这里非常大,虫球似乎在不停止的滚动,就好像这个空间没有边界一般。

    赵排长被目前的情况搞懵了,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在通道里,他只需要顺着通道跑就可以了,也没有可选择的方向。这里几乎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往哪边走就成了一个问题。

    他呆了一下问我:“这是哪里?该怎么走?”

    我同样一头雾水,对所处的位置没有一点方向性概念。可是我觉得我们不可能回去那个通道了,虽然有大量的虫子已处于冻僵的状态,可是我相信,通道里仍有更多的虫子在等着我们回去。

    既然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往哪边跑都无所谓了,只要我们还有求生的信心,我们总要设法探索这个地方。离这些该死的虫子远些,是支配我想法的主要力量,我毫不犹豫地说:“继续往前跑,直线跑。地下洞窟再大也会有边的,我们一直走总会找到出路。”

    有了出主意的人,有了明确的方向,赵排长马上有精神了。他把火把往一个方向一指,说道:“正前方,前进。”

    然后这货甩开两条腿跑了。我和刘班长架着胡爱国,早就筋疲力尽了,最惨的就是刘班长,他光着脚站在接近零度的石地上,别说跑,站着都浑身发抖。

    我气得冲火把方向大声骂了一句:“回来,你抢着死啊。”

    我看到前面的火把停住了,然后我就赶紧协助刘班长穿上胡爱国的靴子。这个时候,胡爱国也不敢多说话,刘班长的状况很不好,脚底散热太快,脸色都是青的,身上打摆子一般不由自主的抖动着。

    因为火把离我们太远,我是摸着黑给刘班长穿靴子的,他的脚冷的像一块冰,脚底板上的伤口都没有血流出来,我想这种状况再持续下去的话,他的这两只脚就废了。我还没有给刘班长弄好,火把就回来了。我也不抬头,借着火光赶紧把鞋带给系好,再把胡爱国的脚用他自己的**裹了几层。他可以不用双脚着地,可是同样会冷。

    弄好后我直起身,就要先骂赵排长一顿。太气人了,不让你负重你也要照顾一下我们的速度啊,这一路纯粹是摆脱我们的节奏,跑再快有屁用,你那智商走过的路都记不住,放你一个人在这里面就是个死货。不过当我看见他们三个人表情的时候,又骂不出来了。三个人都一副入了魔的样子,表情很专注,两眼却没有聚焦,很难看出他们是在哭还是笑,给我的感觉是他们的灵魂已经离体,在这里的只是躯壳,而且被定格了。

    太他*妈恐怖了。其实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我们这里面有人失控,这下可好,三个人同时出问题了。我觉得嗓子发干,心里就想使劲的喊一声发泄出来,同时把他们喊醒,不然我会先被他们搞崩溃了。

    这时候我看见刘班长眼珠转了一下,对我说:“它们来了。”

    “谁来了?!”我忍不住爆发出来。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些没头没尾的话。

    “你听。他们的脚步声。”刘班长铁青的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ps:马上要去上班,羡慕休息的童鞋啊。请继续支持本书,谢谢。

第九十七章 刘班长口中的鬼脸

    我首先想到的是萧国林跟曹明哲,难道是他们?不过看了一下刘班长的表情,我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我把两只手搭在耳朵上,来增加听力。我发现这次陷入地下之后,我的听力急剧下降,好几次都是别人先听到有异响。

    空间里仍有“叮叮当当”铁球滚动的声音,不但远处有,通道方向也有,似乎蜷缩成球状的虫子仍在不断涌出来。我把脑袋转向洞口相反的方向,一个有别于虫子滚动的声音出现了。不应该说一个,应该是一片,似乎从很远的方向传过来,声音很密集,就像有无数人从不同方向,向我们跑了过来。

    是的,是那种“咔嗒”的脚步声。我的头发顿时直竖起来,肌肉不由自主的绷紧。我瞥了一眼刘班长说:“该来的迟早会来,你现在没地方可跑了,除非你回到通道里。如果你没胆量回去,就跟我一起见证奇迹吧。我可以很有把握的跟你说,跑过来的这些东西绝对不是鬼。”

    说完我端起冰冷的微*冲。赵排长眼睛盯着前方,慢慢的倒退到我身边。我听到他嘴里碎碎的念叨着什么,脸上的肉诡异的如水波般蠕动着。我收回恐惧的目光,我觉得目前我们都是怪物,至少在向怪物靠拢,不然无法在这里生存到现在。

    “当”我听到刘班长敲了一下钢盔。声音很响亮,传出很悠远的传音,看来他摘下头盔做武器了。在生命都可能转瞬即逝的情况下,颅骨骨折什么的都是浮云。我没有再看任何人,两眼盯着前方,我很好奇是什么东西向我们跑来。但是我没有奢望来的是天使,我已经做好跟魔鬼作战的准备了。

    很快远处出现了一些亮光,是白色的,不断晃动着向我们接近。逐渐的我诧异起来,这些白色的光似乎是冷光源,像是荧光。真是越来越有趣。

    很可惜,有趣的事太快就结束了,一只背上有一根白色荧光腺的巨大爬虫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哇,好大一只蚰蜒。”刘班长夸张的喊了一声。声音里没有一丝恐惧,是很调侃的语气。

    如果中间没有隔着胡爱国,我一定一脚就踹过去了。并告诉他,就是这个东西,让你把我们拖累到这个地步。你妹的。

    是的,这是一只巨大的蚰蜒。体长达到两米,身体呈近透明的淡褐色,两只近一尺长的触须不停地摆动着,无数只足好像是中空的,跑起来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这只蚰蜒跑到距我们十米左右的地方后,突然停住了,两支触须快速的摆动了几下,扑向地上的一只球状虫子。

    这种变异潮虫外甲坚硬如铁,蜷成一个球后严丝合缝,在我看来根本无懈可击。大蚰蜒显然也无法攻破潮虫的铁甲,它把两只触须在球状虫子上不断敲打,频率很快。片刻,大蚰蜒两只毒颚突然插入球状虫子体内。我无法看清它是如何攻破铁甲的,但是在毒颚插入其体内不久后,球状虫子就如放弃抵抗般的展开了。紧接着,球状虫子的身体就如放掉气的皮球一样瘪了,很快就变成了紧贴在外壳铁甲上的一层皮。

    这个过程极快,快到我们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它就结束了这顿快餐,把触须对着我们不停地摆动着。我顿时感觉骨头都要软了,我现在希望这个家伙在用毒颚攻击我的时候,不但会让我的身体失去抵抗能力,还要让我的大脑停摆,不然真会生不如死。同时,我也不埋怨刘班长当初的发飙了。

    正当我两腿发软的时候,而刘班长却又发飙了。他把胡爱国往我身上一推,挥舞着钢盔叫嚣道:“小样挺牛*逼地,连那个虫子的铁壳都能弄开。老子也饿了,看咱俩谁能吃了谁。”

    说着就往前冲了过去。

    胡爱国让他一推,整个人往我身上压下来,把浑身发软的我差一点压倒。我又气又恨,也懒得管他,他愿意逞能先去送死就特么死去吧,反正就是个先后而已,听这声音,这种大蚰蜒数量海了去了,估计我们四个人也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没想到,转眼间这货就跑回来了,嘴里诅咒着:“他*妈*的、他*妈*的……”

    我扶稳了胡爱国抬头一看,也骂了一句“他*妈*的。”

    在火把光范围内,已经满眼都是这种大蚰蜒了。有几只还扬起半截身躯,触须激烈的摆动着,毒颚闪着光不断张合。我握着枪的手在剧烈抖动,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我这么近,而且很可能要在大脑有意识的情况下死去,这会是怎样一个人间地狱的景象啊。

    我诡笑一声说:“谁想死在枪口下可以跟我说,如果没有,我就不给他留子弹了。”

    “我。”胡爱国首先报名了。

    “好。”我把枪口对准他。“现在,还是等它咬你一口以后。”

    “不,我有话要说。”胡爱国慌张的说道。

    “靠”我连忙移开枪口。说晚点我颤抖的手都有可能走火。

    “这东西不能下水。”胡爱国说:“找到水我们就有救了。”

    “还用你说,我知道这东西怕水,可这里怎么会有水?”我气愤的说。

    赵排长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说:“那边有水。”

    “你确定?”

    “是的”

    “那我们过去。”我说。

    这真是一句没经过大脑的话,怎么过去,这么多大蚰蜒,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赵排长显然没考虑这个问题,在我话音刚落的刹那,赵排长就行动了。他把火把一低,冲着一个方向,准确地说是冲着一只正在仰首发威的大蚰蜒杵了过去。赵排长的动作很快,很突然,我们都没有想到,没有一个人跟上了他的节奏。

    显然,没有跟上他节奏的还有这些蚰蜒。火把沾到蚰蜒的时候,一件叫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只大蚰蜒就像一捧沾满油的干草,“呼”地窜起一丈高的火苗。几乎是瞬间,周围的几只蚰蜒就被它引燃了,围成一团的大蚰蜒,在火苗子窜起的同时一哄而散,把这片地方完全空了出来。

    ps:明天周一请大家多支持。感谢蓝色塔罗牌的打赏。

第九十八章 可以吃的东西

    这几只被点燃的蚰蜒,首先它们细长的腿在火焰下消失,马上,在地上跳动的躯干也停止了挣扎,只剩下几堆充满油脂的干柴燃着熊熊烈焰,散发出焦糊的香味。

    我再一次对赵排长的执行力伸出了大拇指,真是不遗余力和不经考虑啊。

    赵排长在干掉几只大蚰蜒后,脚步没有停下,直接从空隙中穿过几堆火,向着他认定的方向跑去。

    我一看就急了,心里面把他又一顿骂:等等我们会死吗!?

    刘班长把胡爱国推给我后,一直拿着个钢盔准备殊死一搏,那架势就是把胡爱国完全交给我了。我现在也没时间等他戴上头盔来帮我,直接背起胡爱国,朝赵排长跑的方向追了过去。跑的时候我还对刘班长喊了一嗓子:“快,跟上火把。”

    赵排长转眼就跑远了,我气得快要吐血,只能拼了老命在后面追。背上背着一个人,气都不够喘的,更没有力气喊他,我更担心一泄气就被他甩掉了。好在这把火好像把所有大蚰蜒烧跑了,一路上竟没有碰到一只。

    终于前面的火把停了下来,我跌跌撞撞跑过去,看到赵排长笔直的站着。我费尽地把胡爱国卸下来,一屁股就坐地上了。这个过程中我还吐了口口水,本来是打算吐赵排长脸上的,实在没力气了,没吐远,口水顺着下巴流到我睡袋上。

    我这里气还没喘匀,赵排长就问我:“刘班长呢?”

    本来我坐地上休息的,听了这话我立马躺下了。不是我装死,我是被这句话击倒的。从内心涌出的无力感,和彻底的绝望,我脑子里甚至出现了刘班长被无数只大蚰蜒肢解的画面。我甚至都想,这还不如被我一枪崩掉,死的还痛快。

    赵排长说:“我去找他。”

    我躺在地上摆手,喘了好几口粗气才说出话来“别去,去了也白搭。没有火首先死的是我们。”说着我指了指我和胡爱国,意思非常清晰,我和胡爱国没力气走了。

    赵排长着急地说:“那怎么办,我们不能看着他送死。”

    我实在累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大口的喘着气,从胡爱国那里要过水壶,狠狠地灌了几口。

    你跑慢点哪至于把刘班长弄丢了?在说就你那记性,跑回去没准先把自己丢了。我心里狠狠地腹诽了他几句,开始打量目前的环境。

    赵排长身后黑乎乎的,在火把光照下也看不见一点东西。而同在火把下,他身前的地面就很清楚。甚至有几个瘪了的铁甲潮虫的空壳。我不再理会赵排长焦急的表情,爬起来一步一步往赵排长身后移动。

    很快我就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赵排长身后是一片广阔的水面,我们则身处在一个更大的堤岸上。这处堤岸不会是我先前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堤岸,更应该是我们猜想过的彼岸。水波轻轻拍打着堤岸,在岸堤上卷起一道白色浪花。堤岸高出水面不多,我趴下身子伸手就能够到。我没有这么做,这是多余的,想一想就知道水温直逼零度,下去指定能躲开这些大蚰蜒,可特么躲不开死神啊,弄不好死的更难看。我的脑袋开足马力想起办法来。

    没退路,退回去就要跟铁甲潮虫拼命,估计是完败,不用估计,铁定完败。

    跳水躲避,短时间就冻僵了,得低体温症的机会都不会有。直接死。

    船,如果有船我们就有机会逃出去。沿着水边找船!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我马上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赵排长听完后大声喊了一句:“我要去找刘班长!”

    找你妹。我这句话还没喊出来,就听到黑暗里传过来一个声音:“我在这里,帮帮我。”

    我顺声音看过去,黑暗里一个模糊的影子往这边移动。是刘班长的声音,我们赶紧迎了过去,近了一看,是一个黑乎乎焦炭一样的人影,脸上身上全是锅底一样的黑灰。只能从钢盔和吊着的右臂看出是刘班长的样子。他左肩上扛着一截黑乎乎的东西,走起路来很不协调。

    我气的喊了一句:“你去哪了?扛得什么东西,让你跟着跑没听见吗!”

    刘班长一呲牙,黑脸上露出雪白的牙齿“好东西,可以吃。”

    一听说有吃的东西,我都要跳起来了。我们三个几乎是扑向刘班长,不过看到他肩上的东西后,我的脸当时就绿了。那是一只烧焦了的大蚰蜒。

    “这东西能吃吗?”我不确定的问。

    “能,我吃了,还挺香。”刘班长说话的时候,露出嘴里黑色的渣子。

    我还在迟疑,赵排长和胡爱国就接过这段焦黑的东西,每人掰下一块,“嘎嘣嘎嘣”的咀嚼起来。饥饿瞬间战胜了心理障碍,我伸手掰下一块,两手抓着啃了一口。

    外面的部分都碳化了,又苦又糊就跟啃一块碳一样。我把外面烤焦的部分掰掉一些,这时候再吃竟然有了烤肉的香味,很脆,就像吃麻花。我们都饿极了,就像一群抢食吃的狗,转眼就把这一大截烤焦的虫子吃掉了。

    从来没有这么饱过,也许是很久没有吃饱的感觉了。我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暗想:这回可以做个饱死鬼了。

    吃了东西马上就有了力气,按照原计划行动。我趴下把两个水壶打满水,胡爱国就把我的计划告诉刘班长。刘班长想了想没有说话,我们四个人挺着凸起的肚子出发了。

    首先碰到的是另一波蚰蜒潮,张牙舞爪的向我们扑来。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赵排长很轻松的就点着了它们中的一片,这群大蚰蜒同样一哄而散。根据方向判断,它们去了我们出来的洞口。

    没有船,也不会有船,走了一段时间后我只能沮丧地承认。因为这个堤岸上没有靠船的设备,就连最基本的缆桩都没有,那这里就不可能停船。

    这是个沉重的打击。我不知道沿着水边走会是什么结局,但是我知道,我们不会坚持走到头,因为我们的火把开始变暗了。在火把熄灭前如果找不到安全的逃生手段,我们的下场将会很悲惨。

    这些大蚰蜒在绕开我们后,都向我们出来的洞口去了,那一定是去会餐。如果它们吃饱了,也许会放过我们,这也许是我们暂时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可是当我们走到一个石柱前时,这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ps:很抱歉今天只有一更。这几天工作忙,仅有的几千字存稿转眼为零。我在拼命不断更,求安慰,求支持,求理解。

第九十九章 一堆东西

    一根巨大的石柱出现在我们眼前,就在离水面不远的地方,高不可攀,没入看不见的黑暗里。石柱的直径至少要三米,似乎是撑起这个地下世界的梁柱。这根石柱上正有无数大蚰蜒蜂拥而下,就像得到命令向着洞口方向涌去。仅有少数几只向我们袭来,也被赵排长点了天灯。

    我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些铁甲潮虫不可能塞满所有大蚰蜒的肚子,我们铁定是预备粮。我是彻底没招了,感觉前后都是死路,而且都会死的很难看。

    即便这样,也没有人敢回头。相对于通道里的铁甲潮虫,这里至少暂时还有喘息之机,还有跳到水里面的选择,尽管都会死,但至少有机会选择死法,单纯这个吸引力就足够了。

    看着大蚰蜒潮水般涌向洞口方向,我们四个人加快脚步离开了这根巨大的石柱。我现在都不太赶往上面看,我可以猜到洞顶是什么样子,那里一定是一个蚰蜒的王国,无数大蚰蜒得到了进食的指令,正顺着连接穹顶的通道涌下来。

    我们只能沿着水边走,因为这是唯一有方向性的一个边,如果离开这条边,我无法确定还能不能找到方向,会不会迷失在这片黑暗里,甚至走回去洞口,把自己送到两群虫子嘴里。还有就是我还心存侥幸,希望在水边找到船只,那应该能带给我们最大的存活可能,不过找到船只的几率太小。

    在远离开那根擎天巨柱之后,赵排长又恢复了狂人作风,走起来速度飞快,就好像要迫切的甩掉我们一般。我和刘班长要在后面不停地喊他,他才会稍微等我们一下。我觉得这样下去,我们三个人一定会被他害死。就在这时候,前面的火把停下了。这是一个意外,火把也是第一次不是在我们的喊声、骂声下停下的。

    我憋着一口气,准备追上去先喷他一顿,再剥夺他的领路权。看来他体力恢复的很好,可以承担一定的压力了,那就把胡爱国交给他吧。

    我们三个人气喘吁吁地朝火把方向走,越接近火光心里就越压抑不安,火把下影影绰绰有一些东西,赵排长就站在那些东西跟前。他背朝着我们,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他跟那堆东西保持了一定距离,在可望不可及的距离上注视着。

    我的注意力马上被赵排长身前的东西吸引过去了,暂时忘掉了先喷他一顿的念头。逐渐接近的过程中,我看到那堆东西似乎在动,动作幅度不大,可明显是活物。我的心又一次揪了起来,这特么又是什么怪物。

    不得不说刘班长这货眼尖,我刚刚看出来赵排长面前的是一个活物,刘班长就喊了起来:“地上的是人,还他*妈光着屁股。”

    我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不可能,然后无法自抑的在脑子里绘出了一幅香艳**。莫非让赵排长目瞪口呆的就是这个?

    我都想扇自己一个耳光,这都是么时候了,还荷尔蒙激增,精虫上脑。

    在那堆东西清晰的一刹那,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是萧国林和曹明哲。

    不知道他俩遭遇了什么,根本无法想象。曹明哲虾米般蜷成一团,衣服破成了一条条挂在身上,脸色铁青,看不到呼吸,看不到生命体征。萧国林干脆就赤*身*裸*体的侧卧在地上,他身上那件睡袋改成的袍子,不知道何时、何地、为什么不翼而飞了。不过睡袋临时改成的袍子,本来就是很勉强的套在身上,遇到危险脱落也是很正常的,再看看曹明哲衣服都碎成那个样子,他的睡袋不翼而飞就不难理解了。

    萧国林有明显的生命体征,一只手轻微举起摆动着,嘴巴轻微张合,却发不出声音,两眼浑浊的看着火光。

    我都快要气疯了,跑过去首先对着赵排长咆哮道:“愣在这干什么?不抓紧时间施救,想看着他们死吗?!”

    刘班长放下胡爱国,就连忙脱下外衣给萧国林穿上,马上忙着给萧国林和曹明哲做起检查。

    赵排长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辩解道:“我害怕…”

    我的怒火像火山喷发,即便我知道目前不是发飙的时候,仍怒不可遏的喷了他一通。这时候刘班长说话了:“是低体温症。强哥,萧队长有话说。”

    我扔下赵排长趴下身子,一摸,两个人身上已经没多少温度了,特别是曹明哲,呼吸微弱气若游丝。

    “先紧急施救吧,不然曹明哲就没救了。”我对刘班长说。

    刘班长没矫情,把曹明哲搂怀里做起了人工呼吸。萧国林嗓子里“咯咯”的响,却说不出话来。我搂着他,拧开水壶,捂热了一口水,含着送进他嘴里。

    这一口温水让萧国林有了点生气,嗓子里可以断断续续发出声音:“不要…往前走。回…去,回到…通道里…”

    “为什么?通道里有虫子,你不知道吧。我们就是被那些虫子追着跑出来的,这里也有,我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通道里就安全吗?”我迫切地问。

    从萧国林话里我听到异样的信息,似乎这里或前面有更危险的东西,可是通道里的危险一点也不比这里低。现在的问题是,他是否知道通道里面有危险,如果不知道,他的这个建议就不值得采纳。如果知道,那说明外面的危险要远高于通道内,那我们就要重新考虑我们的计划。

    萧国林的手突然抓住我,就像一个将要沉入水中的人,用尽全部力量抓住我。“马上回去。马上!”这句话很连贯,很用力,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生命力。随之,萧国林脑袋往后一仰,失去反应。

    我们没有选择。在这里我们的体温都在迅速丢失,更没有给他俩增加体温的可能。回到温度相对高的通道,就成了唯一的出路。

    我看了看刘班长,他对我点了点头,看来我俩真有了默契,不用说话他就知道我的意思。

    “赵排长,你说怎么办?“我把头转向赵排长。

    赵排长还处在被我喷的发蒙的状态,木然的点点头,还不忘解释一句:“我真想救他俩,可是当时我很害怕。“

    我摆摆手,“小胡,你没意见吧。“

    征询胡爱国的意见,是出于集体意志的民主公平,他现在活动还有赖别人协助,实在没有反对的能力。

    ps:没办法,我拼老命才赶出这一章,有点晚请见谅。

第一百章 惊人的一幕

    对于回去通道,我们在疑心不会有船的时候有过讨论,当时的焦点集中在大蚰蜒占据通道怎么办,担心即便回去,也会被两群虫子夹击,那可真会死的渣都不剩。不过刘班长马上提出一个看法。

    “你有没有想到另一个可能。”刘班长当时填饱肚子后精神矍铄起来:“通道里和这里的温差,是造成这两种虫子不能共生的关键因素。也就是说,这两种虫子是各自空间的霸主,它们到了对方的地盘就会战斗力锐减,甚至失去战斗力,变成对方的食物。至少从目前的情况看,那些铁甲潮虫离开通道就完全没有战斗力了。”

    我听他一分析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可是当时对于再回到通道里,回到虫子中间去,我心里还是非常抵触的。只要有一点别的办法,我也不会支持这个选择,不过我现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单纯是为了救活萧国林和曹明哲,就必须到相对暖和的通道里去。

    现在平白多了两个重伤员,我们的负担更重了。不用分配和命令,我背起萧国林,赵排长很自觉地背起曹明哲。胡爱国目前成了轻伤员,在刘班长的搀扶下,跟在赵排长和我后面开始往回走。

    走了几步胡爱国才反应过来一件事,他还光着脚。不过没有人会因为这件事停下来,而这对他来说又是致命的。他只好跟在我后面解开萧国林的鞋带,脱下他的鞋子,又一边走一边穿上鞋。我没有理会,只是让他把萧国林的脚包裹一下,免得冻僵了。

    火把仍在赵排长手里,目前多拿一点东西,都会是很大的负担。把这个负担扔给他,省得他把我们甩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也要拼上老命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我看着火把又黯淡了一分,心中不免焦急起来。必须在火把燃尽之前赶到洞口,否则洞口聚集的大蚰蜒瞬间就把我们肢解了。我们目前是按原路返回的,也就是顺着水边走。火把光圈减小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最后面的刘班长应该感觉更明显,他脚下的路更暗了。

    这时候刘班长喊住赵排长,指了一个方向,叫赵排长笔直跑,说洞口就在那个方向,不会偏很远。对刘班长的辩向能力,我们都信得过,朝着这个方向跑了过去。

    跑了一会儿我就确定方向没有错,因为一路上有很多大蚰蜒同行。我们只能采取密集队形,对随时靠近过来的袭击者给以迎头痛击。一路上不断有大蚰蜒被赵排长点燃,场面倒颇为壮观。

    这把火在洞口达到高*潮。我们跑到洞口时,仍有球状潮虫向外滚动,而密密麻麻的大蚰蜒围在洞口附近,层层叠叠,就如朝圣般密集,看得我毛骨悚然。在我手脚冰凉,浑身发毛的时候,赵排长已经举着火把冲了过去。我本来还想跟着赵排长疯一次,但是瞬间就被熊熊烈焰逼退回来。

    洞口周围太多大蚰蜒,一只被点燃,别的同类根本无处躲藏,几乎瞬间洞口附近就变成了一片火海。赵排长连蹦带跳的逃了出来,背在背上的曹明哲冒着烟。我觉得我都快疯了,热浪扑面而来,我没法往前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团冒着黑烟的人影往我这边跳动。我很担心赵排长跳过来的时候,他背上的曹明哲已经熟了。

    在这团黑烟来到温度达到可忍受位置的时候,我和刘班长同时扑了过去,用所有可以降温的东西给他俩降温。包括我们仅有的那点水。令人诧异的是曹明哲没有想象中那般被烤熟,黑烟倒好像是赵排长身上冒出来的。把曹明哲扔地上后,赵排长突然往后跳了出去。

    他身后就是火海,温度已经是我们无法忍受的,赵排长似乎没有感觉。他背对着熊熊烈焰,火光映出他高大的身影,脸上又浮现出我曾经见过的那种诡异的蠕动,那绝对不是他的面部表情,就好像他面部皮肤下有东西在挣扎,有一个魔鬼想从他身体里跳出来。

    他又往后跳了一步,从他出来火海,就一直呈现这种怪异的行动方式,似乎失去了正常的行走能力。这时候他身上的睡袋,在持续高温下开始燃烧。并冒出滚滚黑烟。我们的睡袋都是难燃材料制成的,遇到高温有冒黑烟现象,但很难点燃。黑烟只持续了片刻,睡袋终于在高温下燃烧了,火光瞬间将赵排长包围。这个过程瞬间就发生了,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直到赵排长淹没在火海里我们才反应过来。不,没有人反应过来,只是看见了这个事实。我想没有人理解这是怎么回事,更没有人可以对此做出反应。我拼命的喊叫,可是烈焰的温度让我无法靠近一分,我清晰地感觉到我的头发胡子都烤焦了,跟周围烧大蚰蜒的味道混在一起,刺鼻的味道和灼热直接钻进我的肺里,瞬间我就有了要炸掉的感觉。似乎我吸进肺里的不是空气,而是炸药。胡爱国疯了一般要冲进去,那是他的排长。我对赵排长没有太深的感情,这次事件我们是第一次接触,以往警卫连只在项目外围和首长专区活动,跟我们没有交集。当然也谈不上敬意。刘班长更对他没什么好感,甚至有些鄙视。可是他的战士显然对他很有感情很敬意,这一点从我熟悉的他的两个战士身上都能看出来。刘班长没有让胡爱国去送死,在胡爱国冲出去的一瞬,刘班长一巴掌就把他打翻了。紧接着刘班长扑在胡爱国身上,左臂紧紧地卡主他的脖子,胡爱国的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一下就让他根本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痛哭绝望的嚎叫,声音让人不忍去听也无法忍受。

    就在这混乱之时,我背上的萧国林突然说话了,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他怎么了?!”随着话音,萧国林的一只手颤抖着从我耳朵边伸了出来。顺着这只手我看到了令我一生难忘,甚至至今仍会出现在我噩梦中的一幕。

    ps:降温了,疲惫的身体禁不起任何折腾,毫无悬念的中招了。感冒中,浑身难受,眼泪鼻涕一起流。身体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这几天连续加班就彻底不健康了。

    今天请假休息一天,希望能恢复一点体力。为了不断更这个承诺带病码字,求安慰、求鼓励。

第一百零一章 倒下了一座山

    赵排长的睡袋如化蝶般燃成灰烬,被火焰热浪卷上高空。赵排长赤*裸着身子站在无数大蚰蜒堆起的火堆前,火堆距他仅一步之遥,火舌不断地卷在他身体上。他的身体被映的通红,却没有烤焦发黑。他的面部在火光下更加狰狞恐怖,如做怪脸般脸上的肉不停地蠕动着,可我知道,那不是。因为这时,他赤*裸的身体让我看到,他胸腹部位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就如我最初想象的,有一只魔鬼要从他身体里破体而出。

    唯有他的那双眼睛让我感觉到他还是赵排长,可是这双眼睛里现在满含着痛苦和挣扎。我感觉他在和身体里的魔鬼抗争,在做着某个决定。突然,赵排长一只手抬了起来,动作很慢,手里握着那支手枪。随着枪口顶在他下颚上,这一刻,我明白了,他不是在做什么决定,决定在路上的某刻就已经做好了,他在和魔鬼争夺身体的支配权,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艰苦之极,竭尽全力。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我拼命地喊了一声“不”,让我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声音仅仅出现在我脑海里。我不想掩盖我的恐惧与绝望,我的胆怯,我的无奈,我没有勇气看着赵排长在我面前扣动扳机,这一切都包含在我的那一声大吼里。可那一刻,我失声了,我张大了嘴,用尽了力,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热浪灼得我两眼通红,吸进肺里的空气似乎要将我点燃,这一切,都不及我此刻的绝望。

    赵排长已经把手枪抵在下颚上,眼中竟然露出胜利者的骄傲。

    “砰”随着一声枪响,赵排长的头向后甩了一下,子弹和一团黑色的污血从头顶飞出。我的身体也随着那一声枪响晃了一下,仿佛那一一颗子弹击在我身上。

    枪声过后,赵排长并没有倒下。那一枪似乎唤醒或击醒了他体内的某个东西,赵排长的肚子突然如充气般胀起,瞬间便涨的如临盆的孕妇。此刻恐惧已经压倒了一切情绪,我知道那个如鼓的肚子里一定会出来一个东西,这种恐惧胜过了对大蚰蜒的恐惧,对铁甲潮虫的恐惧,甚至胜过了对岔道口诡异事件的恐惧。因为它就在面前,它就要破体而出。

    眼睁睁的,赵排长肚子上的皮被撑得像纸一样薄,里面有一个东西在耸动。除了火焰发出呼呼的声音,这个地下世界似乎都被我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连胡爱国也不在呼喊,痴呆般看着眼前的一幕。

    “噗”的一声,并未如料想的炸开,赵排长肚子上破开一个不大的洞,就好像被一只长矛从里面戳开。不过露出来的不是一只矛尖,从那个洞里钻出一只虫子。是一只铁甲潮虫,很小,只有拇指肚大小,虫子身上沾满了赵排长的污血和体液,迅速爬上赵排长的身躯。紧接着赵排长身上连续被破开无数洞口,铁甲潮虫迅速涌遍他的身体。

    看到这一幕,我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栗起来,即便面对着难耐的烈焰,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这仅仅是开始。

    赵排长始终没有跌倒,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我无法相信他还活着,还有自主意识。可就在这时,枪声又响了。这是一次连续的枪声,五发子弹全部从赵排长头顶穿出。但这仅仅使赵排长身体剧烈晃动了一下。

    在赵排长体表活动的铁甲潮虫显然非常惧怕火焰,都集中在他胸腹这一面。可是赵排长距离火海太近了,仍有火苗卷到他身前。在赵排长枪声过后,就有一只爬在他身上的铁甲潮虫被烈焰烧爆,一声如爆竹般的响声后,一只铁甲潮虫炸开了。就如一枚手雷,坚硬的铁甲碎片飞溅而出。赵排长的肚子上被炸开一个更大的洞。

    从洞口我可以看见赵排长胸腹里,塞满了这种小铁甲潮虫,密密麻麻就像一只虫巢。我再也无法忍受,双腿,和身上的力气瞬间被一种力量抽干,背上的萧国林像山一样沉重,身子一软,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恐惧和绝望的泪水如开闸般涌出,胃部痉挛如被一双手拧毛巾般扭成一团,我无力的趴伏在地上,把胃里仅有的一点食物都吐了出来。

    这时赵排长举枪的那只手突然伸向我,指着我胸前的微冲,唯一还带有人性的双眼露出乞求的表情。我知道,他这是要我来结束这场灾难。我端起枪,手指却突然僵硬起来,这时我才发现,我做不到。

    我有决心废了刘班长,可以在逃亡的路上不理会光着脚的胡爱国,可这都是为了救人。让我向队友开枪,即便这个队友已经难说是人类,甚至都不能以活人论,但我仍下不了这个手。我感觉到我抖得厉害,不由自主和不可抑止的抖。

    这时候,不远处的刘班长声嘶力竭的喊道:“不行把枪给我,没时间了。”

    是的,没时间了,没时间犹豫。赵排长的身体控制权已经交给魔鬼,他正试图抬起一条腿向我们这边走来。尽管这条腿抬得很艰苦,可是如果让他走过来,甚至只要走出烈焰的范围,对我们都是灭顶之灾。

    我的双眼已经被泪水覆盖,我发了疯般嘶吼着站起来,我要亲手杀掉自己的队友,不知道这之后我会是怎样一个人,甚或还算人吗?我必须要发泄出来,否则我会先疯掉。

    在我的嘶吼声中,赵排长突然向后倒去,倒下的是一座山。

    无数小铁甲潮虫,如潮水般从赵排长体内涌出,不过赵排长已经完全倒在火堆上,这些虫子在明火烧灼下,迅速变成了一堆爆竹,密集的爆炸声响彻这个空旷的空间。

    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嘶吼着扣动了扳机,枪口喷出一道火舌,把面前的火堆打得像烟花般迸射开来。我无法想象赵排长这一路以来承受着的怎样的痛苦,要多么强大的内心才会不致崩溃,是什么样的意志让他做出自我牺牲的决定。而我们还把诸多指责加在他身上,我们做了些什么啊。

    随着枪口火舌的熄灭,我无力的摔倒在自己的呕吐物里。

    ps:一整天只码了三千多字,失败。主要是身体太不舒服,没法集中精力,还有就是要进入一个小高*潮,和结束这段回忆,需要仔细构思。谢谢的打赏,谢谢兄弟们支持,每天只有两千字更新,还有朋友在跟读,谢谢你们。

第一百零二章 返回通道

    我想我是因虚脱而昏迷的,醒过来时围绕洞口的烈焰已经没有那么浓烈了。特别是我们面前的这一堆火焰,或许是被我击散的缘故,火焰稀疏可以从火隙里看到洞口的情况。

    洞口到目前仍有球状虫子滚出来,不过已经很少了,滚出来的虫子无一例外的滚进火堆里,然后马上被烧爆。声音像极了战场上偶尔响起的冷枪。不过洞口的火焰对通道温度的提升极大,已经有虫子在滚出洞口的瞬间,躯体在做展开动作。

    火光外,我们身后,被烈焰逼退的大蚰蜒又围簇过来。我看不出它们的数量,但在火光照射范围内已经满眼都是。它们对火焰和高温的恐惧很明显,只敢在我们四、五米范围外跃跃欲试,长长的触须激烈的摆动着,毒颚都毫无例外的张开,准备随时扑上来择人而噬。

    我是被刘班长拍醒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知道他下了多重的狠手。不过没时间追究这件事了,我们必须马上行动,否则很快就会被这群大蚰蜒够着,死在它们口中,跟死在铁甲潮虫口中同样生不如死。我马上恢复了清醒,并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

    在这个高温环境下,萧国林恢复的很快,已经可以站立起来,并在唤醒我的过程中出了力。我看到他手上有血,而我的鼻子破了,都什么人啊,也不担心拍死我。

    曹明哲也醒了过来,不过他的情况仍旧不容乐观,不但无法独立行走,甚至意识都不清醒。我祈祷那是他最初随救生舱坠落造成的旧伤还未恢复,如果是因为低体温症造成的,那他前景堪忧。还有就是他感知神经依然没有知觉,这也很要命,我没法知道他身体哪里有问题,无法作出相应的保护。

    把我叫醒,也让我们目前最强的劳动力复活了,这当然指的是我。背负曹明哲的任务非我莫属。而胡爱国只能凭自己的能力行走了,因为刘班长只能照顾一个人,他只能搀扶着萧国林,没能力照顾胡爱国。不过根据胡爱国的状况,他独立行走没有问题,甚至不会比有负重的我和刘班长速度慢。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有火把了,火把在点燃洞口前的大蚰蜒之后,就被赵排长扔掉了。其实即使没有扔掉,也没有保留价值,当时火把已经快燃尽了。没有照明进入通道,危险性会成倍增加。相对于要马上面临的危险,没有照明造成的危险就是后话了,先进入通道是我们迫切的选择。

    洞口火堆的火势越来越弱,大蚰蜒似乎感觉到了机会,不断有试探着向前靠近的,在这些冒险者的带动下,整个蚰蜒大军在不断地向我们逼近。我甚至能听到它们发出的如超声波般的空气震动的声音,感觉到它们喷过来的寒气。

    真是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了。我抛下所有负面情绪,背起曹明哲向火海中间的缝隙冲去。无法忍受的高温瞬间将我的头发烤焦,灼热的气浪让我无法呼吸,甚至都无法睁开眼睛。这是一个围在洞口十余米外的半圆形火环,我不能停下来,唯有一鼓作气冲进去,任何迟缓、停顿都会把我拖住。凭着记忆,我踢开了一团挡在路上的余焰,火星飞溅在我身上、脸上,疼得我一阵颤抖,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

    我连跑带跳的窜过了火带。我身上的睡袋不易燃烧,曹明哲的衣服早就冒起了火苗子。到了安全位置我立刻把他放下来,滚轱辘一样把他在地上滚了几下,才把他身上的火扑灭。

    我开辟的道路让刘班长和胡爱国通过的时候少了些麻烦,可是也让火圈外面的大蚰蜒看到了希望,不少大蚰蜒在这个火圈的缺口处聚集,跃跃欲试。

    曹明哲用无辜和无奈的眼神看着我,他感知神经异常,不会对烧灼有反应,可是我把他滚来滚去却会让他头晕。我没有理会他,他这个状态明显脑子还不清醒,也没法交流。我看他衣服上的燃烧点都已扑灭,马上把他背起来,冲进通道。

    刘班长和胡爱国紧跟着我跑进通道,通道是笔直的,外面的火光直接照射进来。我们往里跑里不远,火焰的温度就影响不到了,同样火光也无法到达这里。我对身后喊了一句:“贴着左边跑。”

    我们又回到需要摸着一边洞壁才能不致迷失的地步了。通道里的温度极低,让我有从炼狱跌入地狱的感觉。

    我们的计划是往前走,到相对暖和的地方去,在那里观察是否还有铁甲潮虫。如果没有,我们就可以沿着一边寻找出路,因为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已经身处这个通道迷宫的最外层了。只要沿着最外层寻找,一定会发现别的出口,刚才的那个出口是条死路,不一定别的出口就没有活路。

    如果通道里还聚集着铁甲潮虫,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我觉得我们没有人还有勇气跟这些虫子搏斗,赵排长的遭遇已经吓破了所有人的胆,如果前面还有大量铁甲潮虫,死亡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在我们前进的过程中,通道里没有发生球状虫子滚动的声音,这让我有了一丝侥幸心理,觉得铁甲潮虫全军覆没了,或退却了。在这种忐忑和窃喜的心态中,我们逐渐接近了暖和的区域。

    温暖的环境让刚刚经历了炎寒两重天的我们得以喘息,可是我们并没有得到太多轻松的时间,前面令人牙酸的“嚓嚓”声就响起来了。我们没有照明,也不需要照明,这个声音追了我们一路,不用看就知道铁甲潮虫在前面等着我们。

    这些虫子显然不是靠视力觅食,更不是有目的的准备伏击我们,更像是在退却的过程中,又得到了我们再次进入通道的信息而反扑回来。

    我刚刚稍许松弛的心,又一次提到嗓子眼,背着曹明哲喊了一声:“往回跑。”

    喊这一声都是多余,刘班长和胡爱国早就转头跑回去了。

    ps:谢谢大家支持,昨天会点险些上点击榜,这是一个奇迹,等忙过这一断时间我会加大更新量来感谢大家的。谢谢。

第一百零三章 路!出路?

    这个结果我们想到过,可以说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根据我们的设想,铁甲潮虫是抗不住通道外严寒的,甚至接近通道口的一段就足以叫它们失去活动能力。那相应的通道外面的大蚰蜒也无法适应通道内的温度,它们也不会深入甚至进入通道,这样才会形成平衡。那么从通道口到温度较高的通道这一段距离,就应该是安全的,我们可以在这里获得暂时安全,可以在这里做最后的决定或是挣扎。

    可是这些该死的虫子没有按常理出牌,我们往回跑了没多久,就听到洞口方向传来震动耳膜的“咻咻”声。大蚰蜒发出的类似超声波的震动声,在通道里实质化了。

    听着前后两边传来犹如死神发出的声音,我没有继续跑下去的信心,觉得这么做已经没有意义,而是在考虑怎么死不会太痛苦。这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胡爱国的声音:“这边有条路。”

    我们是沿着通道左边跑进来的,往回跑依然在相同的一侧。在跑进通道的时候,我的一只手必须要摸着这一边的洞壁前进,否则,撞到墙上都不知道。那么往回跑,这边就不可能有别的路,如果有路也只能在对面的洞壁上。

    我担心错过路口,这恐怕是唯一的机会,于是大声喊了一句:“先不要进去,等等我。”

    说着我离开这边洞壁,向另一边摸过去。

    这时候,胡爱国又喊道:“我们没有进,看着我的火机跑。”

    紧接着前面亮起了一点微弱的火光。打火机的火焰很小,特别是那种一次性火机,但是在极度黑暗的环境里,这点火光也能照亮一定范围,至少在作为定向方面效果很明显。可是我看到这点火光,和这点火光照亮的那一小片范围后,心里的寒意一直冲到尾椎,我的身体都麻木了。

    火光下,我看到胡爱国和刘班长并排站在一起,两个人脸上统一的铁青色,他们身后有一个相比较通道小一些的岔道。我想他俩还有刘班长搀扶着的萧国林都感觉到了极度恐惧,因为这个岔道出现在我们来时的左边,是我们每个人摸着走过的一边。

    我木然走过去,面对着他俩,同时也面对着新出现的这个岔道。我从刘班长耳边伸过去一只手,摸在冰凉的岔道石壁上,是坚硬的石头。没有人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在这么坚硬的石壁上开出一个通道。而且这个岔道石壁跟我们走过的任何一处石壁都一样,都是有年数东西,绝对不是临时开凿出来的。

    可是我过来时又的确是摸着这一侧洞壁走的,即便是偶尔左手有碰触不到的时候,可那种间隙极小,没可能错过这么大距离。这一切都是我无法理解和解释的,这么做只是确定这个通道不是幻象。

    我收回手,看看对面的三个人。

    刘班长首先摇了摇头,两眼失神的望着我没有说话。我俩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他的眼神里传递给我的信息是:我刚才没有发现这个岔道。我们这次真见鬼了。

    曹国林很确定的说:“这个岔道出现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胡爱国相对坦然些“我刚才一直跟着刘班长跑,没注意有没有岔道。往回跑我在第一个,我发现的这个路口。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是啊,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通道前后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即便这个通道通向炼狱,我们也只能跳进去。我用无法自已的颤抖的声音说:“进去吧,除非想喂虫子。”

    说完我从刘班长和胡爱国中间挤过去,头也不回的冲进岔道。至于别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我已经无力去干涉。我不认为我走的这一步是正确的,也许充其量只不过会多活一会儿罢了。最让我无法出口的是,进入这个通道的后果,很难言会比丧生在虫口幸运,或许会遇到更悲惨的结局。

    特别是刘班长他对鬼神的恐惧,使我相信他会做出更极端的选择。对于前途的无望或是绝望,让我放弃了对他劝说,让他自己选择道路吧。

    这条通道跟前面经过的通道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地狱般的黑。我没有沿着一边跑,因为我觉得这个通道不会太深,我一头撞在通道尽头的可能性要比迷路的可能性要大。还有就是我不认为刘班长和胡爱国会这么爽快跟进来,特别是刘班长,他进入这个通道的可能性太小。既然不再担心队友失散,也就没有必要去辨别道路了。

    叫我意外的是我进入通道片刻,就听到身后响起两个不同的脚步声,刘班长居然都进入这个通道了,这真让我想不到。

    我还没有从这个意外中醒来,还没有对此作出反应,就出现了一件让我更想不到的事。

    我踏入通道的时间比起刘班长和胡爱国要早一点,也只能是一点,我估计提前不会超过五秒,因为如果他俩行动速度再晚一点的话,我不可能听到他俩这么清晰的脚步声。

    在他俩的脚步声传进我耳朵不久,我的耳朵里突然静下来。不是听不到脚步声,也不是什么声音都消失了,而是只能听见脚步声。就好像在一个空旷的大厅里,没有任何东西和声音,只有三个脚步声异常清晰和刺耳。

    我的神经只是紧张了一瞬,就淡然安静下来。我已经有预感和心理准备,进入这个通道不会风平浪静,无论将要出现什么,我希望它早些出现,被恐惧折磨真不如直接面对危险。我已经有接受最坏结果的心理准备。

    下一刻,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闪电,它来了。

    这道白得刺目的闪电就出现在我面前,没有劈在我的头上,却像是劈开了一扇门。我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冲进了这道闪电的白光里。而这时,我的眼前却出现了叫我无法相信的一幕。

    ps:这段时间对我来说真是一种折磨,工作忙,身体不舒服,故事又到了紧张时刻。我觉得我比坚强哥还难熬。谢谢大家支持,谢谢蓝色塔罗牌打赏。我在坚持。

第一百零四章 入眠

    眼前是一个无比深的白光空间,我之所以说深而不说广,并不是这个空间是一个狭长的通道,而是因为这个空间的每一处都是无限延伸的。比如我看向某个方向,这个方向上的事物我居然能尽收眼底,即便是极远的东西我也能看的清清楚楚,但是我却知道这件东西距离我是极远的。最恐怖的是,我的视线似乎没有尽头,透视原理在此刻失去作用,无论远近所有东西都呈现本来面貌,如同在眼前。但是我却可以清楚知道这些东西跟我之间的位置关系。这一刻我似乎是神,至少拥有了神的视角。

    白光一闪而逝,我眼中的景象如万花筒般变幻,时而深山大泽,时而高楼林立,时而碧波万顷,时而戈壁狂沙。每个景象如此真实又如此虚幻,我瞬间便迷失其中,似乎进入了其中一个景象无法自拔。

    当我再一次把目光聚焦于一处时,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张国字脸。这是一个军人,他的脸是从上面向下俯视,再往上是一盏刺眼的日光灯。我的大脑瞬间眩晕起来,视线模糊继而失去聚焦。我无法接受和理解这一幕,更不想从神的视角转回凡人的视线,被人俯视的视线,我的意识模糊了。

    我再一次睁开眼时,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三个人的脸,我只认得其中一个,是一号首长。

    一个不在我视线里的声音在忙碌的说:“血压正常、心率正常、白细胞已经趋于稳定,心、肾功能回稳”然后是一长串更专业的医学术语。

    我用力张了张嘴,喉咙里只能发出唔噜唔噜的声音。我急得要发疯,感觉到额头的血管都在蹦蹦的跳。

    一号首长见状低下身子说道:“他们都在,都活着。小张辛苦你了,好好休息……”

    后面的话我就听不见了,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和恍如隔世的困惑,心情复杂的睡去。

    现在我知道,我在新疆军区某医院的特护病房内,我终于可以下地行动了,但这是住到医院十五天之后的事。同时,我也知道了跟我一起被发现的还有四个人,也就是说我们五个人都获救了。可是目前住在这个医院的只有我和刘班长,另外的三个人因病情严重,转院到别处去了。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我第一时间去刘班长的病房看望了他。他的颅骨凹陷,右肩骨折和脚部冻伤让他付出了沉重代价,有些伤还需要多次手术,目前他仍躺在床上。我没有影响他太多精力,两个人只是唏嘘了几句就告辞回到自己的病房。没想到这次见面竟是永别。

    我们都活着。可是两个活着的人也有永别时。第二天我被转院了,严格来说是被隔离了。至于原因我至今不明。

    我被隔离拘禁在一处军营医务室。每天除了接受条件很差的治疗,就是面对没完没了的盘问。每天的问题几乎是相似的,就是询问我陷入地下通道之后发生的事。......

    ......

    ......

    “你们怎么获救的?谁救的你们?”胖子突然打断我的回忆问道。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谜,我没有机会知道这个细节就被隔离拘禁了。在往后的两年里我就失去了自由,更没有资格提出问题,我不知道其他人会是怎样的待遇,但是我想也不会很好。萧国林被下放到云贵高原工作就是个例子。而我则被开除公职,离开了jd,离开了曾熟悉和热爱的工作环境。”

    胖子揪着眉毛想了一会儿说:“我能大概猜出来你被拘禁的原因。”

    “别瞎掰。”我没好气地说:“这事我想了好多年都没头绪,你一个局外人怎么可能搞明白。”

    “那可不一定。”胖子若有所思的说:“我对你的专业不了解,可我判断你被隔离被拘禁跟你们的遭遇无关,是你的一个举动触犯了禁忌。”

    长时间不休不眠的回忆往事,让我的大脑有些迟钝,我费尽地想了一下他的话,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想我知道了他所指的是什么,应该是枪的事,不过这件事我向部队首长做过解释,而且我认为我的解释是合理和有说服力的。

    于是我摆摆手对胖子说:“你想的简单了,这件事我解释过。枪是刘班长自主给我的,而且他当时的伤势也的确不适合负重,这件事不会成为拘禁我的原因。”

    “是你想简单了。”胖子摇着头说:“枪到你手上最大的责任人是刘班长,不是你,他们当然不会因这件事拘禁隔离你。可是你向赵排长开枪,这件事任何人都无法替你开脱。甚至会落井下石。”

    “他当时已经死了。”我叫道:“现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问题是他们的证词很难被采纳。这种事情需要医学证明,你们有吗?或者你们中间有医生?他的证词才有依据。”顿了一下胖子接着说道:“即便有人能证明赵排长已经死了,你也没有权利向他的尸体开枪,对战友的尸体开枪在部队里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我愣了。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在军营里他们不断询问我时,问题太多,我几乎都崩溃了,每天只是机械的回答似乎相同的问题,精神和肉体都处在麻木状态,根本分析不出来问题有什么侧重和倾向性。现在让我回想,就更没有可能。

    其实对这个问题,我下意识里还是回避的,我实在不想回忆那一幕。不过经胖子这一提醒,这件事真有可能是造成我被隔离和开除的原因,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把胖子辇到另一间屋已经是第二天午夜,我躺在床上,窗子开了一点,秋凉从窗口漫进来。我感受着这习习凉风,对于把闷在心里秘密倾吐出去,感到异常轻松,这件事压在我心头太久了。

    我的大脑应该还处在极度兴奋状态,精神还在那个神秘通道里徘徊,我的身体却已进入睡眠。这大概是我最近几年睡得最沉,最肆意的一次,终于放松了。

    ps:码字的人时间过得真快,明天又是新的一周。让我们一起努力迎接新的开始吧。谢谢大家支持。

第一百零五章 入行

    这天以后,胖子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并且对我从事的这一行很感兴趣,平常就在铺子里帮忙。

    对于胖子在这里常住我没有什么不方便之处,我俩上学的时候在一个被窝里打通腿,被别人笑穿一条裤子,是熟悉到不能熟悉的哥们。可是他对这个行当的热情叫我无法理解和忍受。我开这个铺子主要的作用是掩人耳目,给自己做的事找个由头,否则我没理由从事大规模考古调查。还有就是可以借此跟国内外的考古机构和个人进行联络沟通,获取一些信息。最后才是给自己挣口饭吃。

    而胖子则完全一副把倒腾文物当事业干的劲头。当他得知我铺子里没有真货后,立马勃然大怒,跑出去张罗货源。我们这里有几个文物市场,不过绝大多数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摆出来的都是假货,甚至高仿的都少。真正行货没有人拿出来献宝。

    胖子这种外行,到那种地方只能是挨宰的货。我估计他也没几个闲钱,就干脆不闻不问,让他上几回当,只当是交学费,能打消他的念头更好,我可没时间和精力耗在这上面。没想到这货没这么傻,他不识货就干脆把卖家也带到铺子里来了。

    这个货主看到我脸上表情无比精彩,憋了半天才说:“强子,这是干什么嘛,不带这么玩的。”

    我一看,好家伙,胖子把他店面上的东西都搬来了。没办法,我好一通赔不是,让他把东西又搬回去。我们这个城市市面上的古董,有三成是经过我鉴定的,开古董铺子的跟我都认识。胖子这一手可让我出大名了,指不定这些人在背后怎么议论我呢。

    不能这么丢脸了,不得已我跟胖子约法三章,不给他到手的文物做鉴定,更不允许把卖家领到铺子里来。胖子也很干脆:可以,但你得教我鉴定古物的法子。

    这不给自己找累么。这个活纯粹是靠经验,不经手太多东西根本练不出来,我这里又没有真东西给他练手,单纯靠说没一点用。我看胖子这执着劲儿,怕是不会轻易放弃,我想了想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被他缠住脱不开身,就不如花上年半载时间认真教教他。

    我们这里的古董铺子大都以假货为主,但不是说就没有真东西,而且还有专门搞真家伙的铺子。这种铺子我知道有三个,其中一个跟我关系不错,掌柜的姓温,他拿不准的货都来找我鉴定。我决定在那里给胖子教些东西,并让他熟悉行货的感觉。其实就我个人来说,是不愿意跟这些古董贩子深交的,他们的货大都来历不清楚,甚至就是不干净的东西。

    我愿意倾囊相授,胖子也就消停下来,生活逐渐有了规律。当然是新规律,我的规律被完全打乱了。

    我和胖子每天上午去温掌柜那里,说是学习,其实就是给他盘货。这是交易的一部分,是我每天带胖子过去需要付出的代价。对此温掌柜很高兴,我的眼力比他准,还不用付鉴定费。

    下午胖子自己到文物市场转,反正那里都是假货,让他自己去感受二者的区别。我则回去铺子里搞我的沙盘模型,这是个细致活,不能马虎,我更不会交给别人来做。

    制作这个雅丹地貌的全景模型,有一个原因是当地一个民族关于它的古老传说。这个传说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即便是这个民族内也少有人知道,不过在一首歌颂民族英雄的长歌中,出现了这个传说的影子。我又经过搜集整理,大概的重现了这个传说。

    传说的年代不详,在那首长歌中,说的是在天上有无数个太阳和无数个月亮的年代,英勇的深水王子在恶龙盘踞之地战胜恶龙的故事。恶龙在其盘踞之地可得永生,不可毁灭。深水王子剥自己的肋骨为笼囚禁住恶龙,使其无法逃脱,无法为祸人间。同样深水王子也只能永远留在这里镇压恶龙。而这片雅丹地貌群就是传说中的恶龙巢穴。

    至于制作这个全景模型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出于我的一个猜测或是臆想。

    两个月后胖子搬回来第一件他掌眼认准的东西。我差点吐他一脸口水,并且郑重警告他,不准出去说认识我。

    太丢人了,他搬回来一个马槽子,并信誓旦旦的说是明前期的。

    我没往前凑一步,那个巨大的石头马槽子占据了铺子里面一大块地方。对于我叫他马上搬出去的说法,胖子采取了充耳不闻的态度,打那天起,我就没从正门进出过,真惹不起这二货。

    这东西在铺子里放了几天,他也感觉不得劲儿,太占地方,他身体又粗壮,绕过去都要侧着身子。在他被马槽子绊倒一次后,我趁机劝他处理掉吧。这货顶着头上的一个大包,立马出去找了个买家把这个马槽子搬走了,末了遗憾地说:“第一桩生意就赔了。”

    我好奇的问他赔了多少钱,他说不多,马槽子没赔钱,就是运费没着落。我一寻思,这马槽子恐怕没运费值钱,这叫啥事呢。

    这件事刚过去,胖子又收了一件东西,是一卷古籍,据说是善本。

    他拿着这件古籍善本死活要我给他鉴定一下。我被他缠的不行,只好接过来看了一眼对他说:“看纸是有年份的东西。”

    胖子听了这话得意洋洋,觉得自己深谙古玩这个行当,已可独当一面。

    我一看他这态度,知道有些话必须给他讲明白,讲透彻,不然他非吃大亏不可。

    “我跟你说这是有年份的东西,并不代表这东西就是真迹。一千年的东西叫有年份,五百年的东西也是有年份的东西,这里面的学问大了。我对古籍、字画没研究,可是不代表我没有相关的知识,只是我没有深入其中。那在你看来我在这方面懂的比你多,可是在真正的行家看来,你我是一样的,都是外行。”

    胖子不解的问:“可是你至少能看出是老东西。”

    “先不说如今做旧的手段,单纯是早期的赝品就让你无法分辨真伪。”我只能细心地给他解释:“就比如唐寅的画,从唐**始就有人临摹,伪作层出不穷,一直到民国到现在都有人作假。宋代的伪作是老东西吧,可是你能说它就是真迹?真正能辨别出真伪的全中国都没几个,你才接触了几天,你觉得你真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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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进入角色的胖子

    到这时候胖子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照你的说法,除了硬瓷跟青铜器,别的东西咱都不能碰?”

    “不是咱俩,是我。”我郑重的说:“在硬瓷器和青铜器方面能让我走眼的东西很少,别的东西我不碰,是因为我没有十分把握。不过我就搞不懂,我教给你的都是我擅长的东西,你往回收的怎么都是我不擅长的东西?”

    胖子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说:“一说这个就来气,老子本来是冲着瓷器下手的,没想到过手的东西没一件有把握,怎么看都是假货。倒是别的东西看上了几件,觉得像真货。”

    我嘿嘿一笑:“这就对了,你懂得多了才知道市面上尽是假货,你看着像行货只能说明你不懂。没道理市面上的硬瓷器都是假货,别的东西就真货多,这只能证明你对硬瓷器有眼力。”

    这次谈话之后,胖子消停了一阵。不过让他安静的呆着真是一件难事,没多久他又宣布了自己的行动计划:铲地皮去。

    这是古玩圈子的行话,说白了就是到信息不发达地区上门收东西,行内把这些人称为铲地皮的。这也是古玩圈子货源的主要来源之一,相对于挖坟刨墓,铲地皮要安全很多,至少不触犯法律。

    不过这很考验从业者的眼力,如今从事这一行的人多了,良莠不齐,其中不乏小偷小摸和坑蒙拐骗者。所以民间对这类人是有排斥情绪的。还有就是铲地皮的多了,一些乡镇农村也有了一定的经验,不会轻易把好东西卖给他们,甚至还会下套。这时候就不单纯是考验铲地皮的眼力,还要考验智商。

    “智商是硬伤。”我很担心的看着胖子说。

    胖子马上竖起一根中指骂道:“老子没考上大学跟智商没关系,那是我把精力用在学习之外的东西上了。他们的那些小伎俩我了解过了,小儿科,那是没见过我下的套子,等着我凯旋而归吧。”

    还别说,没多久胖子就收回了几件东西,东西算不上精,可都是真东西。这一下也让我对他另眼相看起来。他喜滋滋的把东西摆上展示柜,我一看这不招贼吗?连忙让他把东西撤下来,胖子正在兴头上,死活不干,非要显摆显摆。我知道这一下我这里别想消停了。

    果然,贼没招来,文物贩子闻风而至。对于胖子收上来的东西值钱与否,他们并不关注,可是胖子第一次出去铲地皮就没有打眼,这些文物贩子就很上心。于是他们的谈话马上从古玩买卖转移到如何合作上去了。

    铲地皮的出门收货很少有单独行动的,胖子是个例外,他第一次出去就是一个人,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不知死活。铲地皮的出门一般会是三个人左右,不会太多,但是有一样,收同一种活的不会一起走。比如收硬瓷器的他可以和收玉器的伴当,也可以和收字画的结伴,但不会跟收瓷器的同行,就是怕相互之间竞争。胖子第二次出去铲地皮,是三个人一起走的,这一次出门时间长,收获也大,搞回来一件值钱的东西,一件清早期青花缠枝蕃莲高足盌。

    这个东西在当时能换两套房子,当我给胖子明确答复后,他的热情空前高涨,极力撺掇我加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如果为了钱,我不如回去帮父母打理生意。我在这里做这些事情,是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是为了一个未完成的承诺。

    胖子见劝不动我,也不气馁,又要张罗着出去铲地皮。我见他把一堆东西扔给我,有些就直接扔展示柜里,头皮的发麻了,这不是添乱吗。我哪有时间给他处理这些东西,主要是我经常出门,要跟给我制作沙盘模型的厂家联系,确定每一个模型的尺寸。这些东西放我这里就是不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招贼来,他那大嘴又不稳当,手头有什么东西早就喊得满城皆知。

    我立刻明确告诉胖子,这些东西让他自己处理,我不负任何责任,包括丢失。胖子听完后,两个大眼珠子转了一下说:“没问题,这好办。”说完就出门了。

    半天功夫,胖子带一个人回来了。我一看认识。这个人是我中学时的同学,叫黄海,不一个班,标准惹是生非的主。我俩还干过一架。

    那是一年校运动会,我俩产生了一点小摩擦,为什么我都忘了。总之是非要跟我单挑。我上学那会儿,学生之间产生矛盾习惯自己解决,而且但凡是宣布单挑的,你就是人数再多也不会有人插手。我虽然不擅长打架,可是身体素质在那里,又有胖子这个榜样,当然不会怵他。

    结果一交手,我实战能力弱的缺点暴露出来了,尽管体力跟身体素质上占优,仍然没有占得优势,落了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这事马上让胖子知道了,他就我这一个哥们,当然见不得我吃亏,也没有知会我,直接到黄海班上去,把这小子胖揍了一顿。在以后的几年里,黄海只要一看见胖子,就习惯性的浑身发抖。真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搞一块儿了。

    不过黄海已不是以前的样子了,跟胖子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他走路有点陂,身上的旧西装皱皱巴巴的,脸上却发着红光。

    胖子进来对我点了点头,对黄海说:“就这里。有我吃的就饿不着你,等一会给你收拾间屋住下,安心在这里干。”

    然后胖子又指着我说:“这是张坚强,张掌柜,咱同学,你还认识吧。”

    黄海龇牙一笑。我一瞅,门牙少了好几颗。“射射刚哥,射射。”我靠,这说话还漏风。

    我让他俩弄得一愣一愣的,不过我也明白了,这是给我又添一房客啊。问题是我答应了没有,这胖子也太喧宾夺主了吧。

    我马上对胖子说:“我们里面就两间卧房,你把他弄来住哪?”

    胖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个态度。“他跟我住一间可以吧。我出门总要有个看铺子的人吧,在说铺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当甩手掌柜的还不让我找个看铺子的人?”

    我顿时目瞪口呆,啥时候铺子成共有财产了。坑货啊。

    ps:抱歉有点晚,新鲜出炉的,过渡章节要为后面的故事做铺垫不好写。见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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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毁灭介绍:
关于如果毁灭:
这是一个我亲身经历的故事。我不是一个专业作者,在遣词用句和烘托气氛上不一定会叫大
家满意。
不过这个故事本身已经够骇人听闻,实在不需要我再去渲染气氛,一些我无法理解和解释的
现象,我也不可能给大家做出解释,我只能把这件事原本的讲出来。
如果毁灭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如果毁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如果毁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