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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子仲云     无限单机漫游记txt下载     无限单机漫游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26章 墓地

    密密麻麻的红包,以及专心刻骨的刺痒,视觉上的刺激伴随着肌体的刺激,让比阿特里斯这位英国公主几乎昏迷过去!

    那是一种想挠又不敢挠的折磨!

    她清楚的记得,那位断头皇后说的话,她不想和她一样在污泥中腐烂,但是,很明显,腐烂不一定要在污泥中,一定的病变一样可以使肌体快速腐烂,这还仅仅是小腿,如果一旦这些红包蔓延到她的脸上……

    好吧,比阿特里斯承认自己已经快要崩溃了,她不想做英国史上第一位得了麻风病的公主!

    “救救我,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救我的!”比阿特里斯向着沈图苦苦哀求道,“你连幽灵都可以召唤出来,这样的事情对你来说一定可以做到的,对不对?!”

    沈图皱着眉头,上前观瞧着,最开始长出来的红包,这时候已经散发出一丝隐约可以闻到的**味道,这种味道沈图闻过,是尸体腐烂时候散发出来的,也就是说,在这些红包下面,那些肌体活性已经坏死!

    “是尸毒!”沈图正色的说道,“解决倒是好解决,但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如果没有能把这些事情解决掉,就算是你现在好了,过不了多长时间,你还是会和现在一样!”邵宜施怜悯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说道,“毕竟对于那个断头皇后来说,她既然可以让你得上一次,就可以让你再来一次,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

    邵宜施的话,让比阿特里斯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她几乎已经绝望了!

    “不,我还不想死,我还年轻!”绝望下的比阿特里斯爆发出来,“只要能救我,告诉我该怎么做!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去做的!”

    沈图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两张祝由符咒,贴在了比阿特里斯的双腿上,一道幽光闪过之后,比阿特里斯立刻便感觉到那种骨子里发出来的刺痒感削除了,再往下一看,却让她异常惊骇,只见,在她的双腿上的红包中,竟是慢慢钻出一条条米白色的线虫!

    线虫不大,只有发丝粗细,三四个毫米长短,但是,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犹如是自己长了一层白色腿毛!

    有着密集恐惧症的比阿特里斯脸立即就绿了,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次日一早。

    比阿特里斯一醒过来,连基本的梳洗都没有去做,昨天一晚上的噩梦让她憔悴的就像是瘾君子一样,她在叫醒了沈图和邵宜施之后,立即便带着两人前往了伦敦塔。

    伦敦塔在英国王宫中的意义非常重大,作为一个防卫森严的堡垒和宫殿,英国数代国王都在此居住,国王加冕前住伦敦塔便成了一种惯例。伦敦塔还是一座著名的监狱,英国历史上不少王公贵族和政界名人都曾被关押在这里。此外,古老的伦敦塔在历史上还充任过造币馆、观象台、动物园等。

    后来这里成为宫廷阴谋和王室斗争的地方。英王爱德华四世的两个幼子,爱德华之前的国王及堂兄与弟弟,亨利八世的两个王后,先后被囚禁在这里并被处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伦敦塔成为令人毛骨悚然的“死狱”。

    当然,现代的伦敦塔内早已不再有不见天日的囚犯,只有从十三世纪开始住在这里的渡鸦还没有搬走。传说如果渡鸦离开这里,塔就会倒掉,王朝就会垮台。因此,这些渡鸦祖祖辈辈就成为最受娇宠的常住客人了。

    白塔在左侧是一片草地,称格林塔。

    那里按照维多利亚女王的命令立着一个标牌,指明断头台的所在。那些觊觎王位的最高层人物在此被斩首。

    比阿特里斯带着邵宜施和沈图来到这里,他们的目的地便是这附近的圣彼得及温库拉小教堂。

    在记载中,那位断头的安妮博林皇后,便是被埋葬在这里,只不过当时的英国国会并没有通过让安妮以合适的棺材安葬,安妮的头与身体被放入一个柜子,埋在这间小教堂中。后来在维多利亚女王时期翻修时被发现确认,安上了一个大理石墓碑。

    天空昏暗,枯树满园,墓碑之上站立着两只红眼黑羽的渡鸦,三人站在安妮博林的坟墓之前,感觉到的那种阴冷,较之前在庄园里面的更甚!

    “女人的怨恨真是恐怖!”邵宜施有意无意的说着,“便是死了五百年,也消散不了……”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比阿特里斯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小腿,那两张在她看来神奇的魔法卷轴,如今颜色明显的暗淡下来,她几乎可以预见,等他们失效的时候,那种麻痒的痛苦再次加身的折磨,“她就葬在了这里,我已经在来的路上替你们申请了开棺许可,如果你们确定那么做的话!”

    “当然确定!”沈图说道。

    “可是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足够了。”邵宜施缓缓说着,转了转腰,活动了一下,用中文对沈图说道,“我说观主,你师叔这么老胳膊老腿的,你就不搭把手?”

    沈图笑道:“师叔,话说我们现在之所以这么麻烦,究竟是谁惹出来的啊!”

    “哈哈,今天天气真不错啊,”邵宜施干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积雨云,“呃……好吧,试试看最近老夫修成的一些小法术吧!”

    沈图拉着比阿特里斯向外走了两步,让邵宜施有个施展的空间,另外也是为了问一下比阿特里斯一些事情。

    比阿特里斯自然明白沈图的顾虑,说道:“放心,这整个伦敦塔周围的地区,已经全部被封闭了,今天不会进来一个游客!”

    “这就好!”沈图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看着在不远处施展法术的邵宜施。

    邵宜施在吃了沈图给的丹药之后,确实是已经可以真正修炼了,虽然年纪已大,但是修成一些小术还是可以,例如说现在的分土术法!

    这种术法之前是为了那些道士住山之时,轻松开辟洞府用的,也是为了挖掘草药时候不至于伤了药草的根,是一个很实用的小法术,短短时间之内,就见邵宜施面前的坟墓浮土左右分开,露出了下面的只是用几块大石简单搭建的墓室!

    邵宜施只是往墓室中一看,便突地惊呼出来,“啊!这是什么!”

第1027章 面具

    听到邵宜施的愕然声音,沈图和比阿特里斯连忙走了过来,待这两人也往墓中看去,也是被其中诡异的情形惊了一番,尤其是比阿特里斯,被吓的连连后退了两步,一下坐在了草地之上!

    几块巨石搭建的墓室中,一个腐蚀的只剩下几块木板的衣柜中,端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无头女尸骸骨,其中的麻布部分虽然被虫蛀的千疮百孔,但是只从剩下的完整的金线描绣部分,也能看出,这和就是昨天那个幽灵所穿的那一件!

    尤其是,在看到了这具尸骸的怀中所抱着的首级!

    上面黏着灰白蜘蛛网的黑色的头发已经干枯变黄,贴在干瘪的颅骨之上,不同于昨天的幽灵,尸骸所抱着的颅骨,是面朝内部的。

    邵宜施等墓室中的空气流通了一阵之后,上前将颅骨转了过来。

    就在这时,随着邵宜施的转动,那颅骨的面孔也慢慢的呈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这是……什么?”

    三人心中同时泛起了这样一个疑问,因为那颅骨的脸面之上,还贴合着一张诡异的面具!

    像是一张公山羊的脸,看质地,类似黄金打造,面具上面,镶嵌了一些细小的骨骼,像是蛇的肋骨,这种骨骼在上面组成了一个个的符文,让人根本无法理解!

    “这是撒旦的面具!”比阿特里斯看到了上面的符文之后,突然惊呼出来!

    “你认识这个面具?”沈图将它从断头皇后的骸骨之上取下来,拿在手中细细观看着,上面的符文沈图虽然完全看不懂,但是,却也知道上面所附带的怨气,浓郁非常!

    “这是从四千年前的埃及所流传下来的秘法,不仅仅为了杀死对方而且还要使对方的灵魂受尽地狱之苦!”比阿特里斯说道,“在我叔公诺曼底公爵曾经翻译过的一些古老文献里,我见过这样的传说!”

    沈图手中可是有着《亡灵黑经》的,上面可是记载了这样类似的一些黑巫术,只不过时过境迁,很多黑巫术在流传的过程中发生了不可控的异变,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本,更何况,在现在所流传的黑巫术中,尽管很多说是出自古埃及,但是,也只是挂上了一个名号而已,其中很多和古埃及的那种术法完全是不在一个体系里面!

    就像是现在的这个所谓的撒旦的面具!

    “可以说一下吗?”沈图看着手中的面具,对比阿特里斯问道,“关于这个面具的事情。”

    “这只不过是流传在皇室宫廷里面的传说而已。”焦急之下的比阿特里斯连忙说道,“叔公诺曼底公爵也是偶然在那些记录中发现了一些用拉丁文记载的只言片语,具体的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方法好像是先做一个祭拜祈祷用的假面具,把这面具做成是怨恨之人的脸部的大体形象,然后在左右两耳镂空,用蛇骨写下祭文,最好是用毒蛇的牙镶嵌,以黑布盖在倒五芒星和人皮书做成祭坛上,祭祀恶魔撒旦的像,房间要弄暗,点燃用难产而死的妇人油脂做成的蜡烛,用憎恨之人的血,供奉在恶魔撒旦的灵前,戴上假面,呼叫恶魔撒旦之灵,念咒文:以伊利白·撒罗尼亚·罗斯特·撒巴斯的名义,请撒旦到这里来,德古尼塔,伍贝休,来吧,撒旦在面具之下。同时,自己也要以充满恶意及怨恨的血,融入对方的血中!”

    听到比阿特里斯说的这么详细,沈图的表情有些玩味,他看了邵宜施一眼,发现邵宜施的表情也是透着一些微妙。

    比阿特里斯见两人这么看着自己,她连忙摆手,想要否认什么,不过瞬间想到两人的身份,手也缓缓的垂了下来,认命似的发泄着说道:“好吧!我承认!我仔细的学过这个诅咒术,但是,我从来没有用过!真的!我只是学了预备以后用的!”

    “这种诅咒术你学了要做什么,我们根本一点都不关心,也毫无兴趣!”沈图说道,“现在我们只是想要知道,这种诅咒术的破解方法是什么!要知道,如果没有方法破解这个诅咒,就没有办法让断头皇后安妮博林解脱,她如果解脱不了,我想你一定不会希望那种事情发生的!”

    “我不知道……”比阿特里斯说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再想一想,也许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只是你忽略了而已,只要是诅咒术,就一定会有破解的方法!”沈图缓声说道。

    比阿特里斯究竟是相用诅咒术做什么,沈图确实是一点都不关心,他在这面具之上贴了一张封印符咒,但是符咒刚刚放上去,便被一股绿色的烟雾裹住,化作了一团纸灰,丝毫起不到一点作用!

    邵宜施将墓地还成原样之后,三人寻了附近的一处清净无人的小公园,在英国,这样的公园不少,之前大多是皇室的宅邸园林,现在改建之后,成为公园,供人游玩消遣。

    沈图看着手中的面具,这上面的气息明显是安妮博林这个断头皇后的,也就是说她是受害者,被诅咒的一方,那么,问题来了,谁又是施展诅咒的人?

    她的丈夫亨利八世?

    不可能,他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对于这样的巫术,最多是利用,而不会自己去施展。

    继承了她的皇后位置的侍女珍西摩?

    也许是,也许不是,她是亨利的第三任妻子,而且在安妮死后短短的十天之后,亨利八世和她举行了婚礼,随后成为了英国皇后,她是有一定嫌疑的,但是,她真的是一个会使用诅咒术的女巫吗?一个会巫术的女巫又怎么会死在产褥热这样的病上?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比阿特里斯有些焦急,她坐立不安的看着自己的小腿,那里已经开始再次的麻痒起来,“我或许应该去坎特伯雷大教堂,问他们要一些圣水!”

    “如果你想你的两条小腿成为熟猪蹄的话,我不会阻止你的!”沈图说道,他的双眼从那张面具上转移开,“今天晚上,我们再去布里克林庄园的古堡,也许那位安妮皇后,可以告诉我们这张面具的主人是谁,这样的话,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解决的方法,即便找不到它主人的后人,也可以从一些文献里面找到一些线索!”

第1028章 客人

    布里克林庄园古堡内,一座望塔似的建筑中。

    沈图和邵宜施以及那位重新被贴上了祝由符咒的比阿特里斯公主,三人点着火把沿着螺旋石梯缓缓而上。

    螺旋石梯尽头,三人站在一扇铁质大门前面,看着比阿特里斯在和整体风格完全不搭的电子密码锁上输入密码,一边的邵宜施说道:“这就是他的图书馆吗?”

    “嗯,这座塔是诺曼底公爵另外修建的,为了保存一些重要的东西,特意的还找人改造了一番,里面有恒温恒湿系统,而且还是另外连接的电网,和整个建筑完全分离。”

    比阿特里斯说着,推开了大门,将两人领了进去。

    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邵宜施在进去之后不由自主的发出的感慨,整个图书馆内,真正的图书架子并不是很多,只是占了一面墙而已,另外三面墙,以及中间的空间,多是一些罕见的收藏品,大多是埃及的文物,或者古代中东一些。

    邵宜施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一家小型的博物馆。

    沈图对这些倒是没什么意外,真正的好东西哪里轮得到那些博物馆?在出土的第一时间便会被各种各样的上层人物收走,当作是私藏品。

    “这些书籍中多数是孤本,你们看的时候要小心,还有这个书柜,上面都是叔公自己的笔记,里面分门别类的记载了他的心得。”

    “你对这里很熟悉啊。”邵宜施说道,“经常来?”

    比阿特里斯点了点头,说道:“嗯,之前叔公去一些地方考古挖掘的时候,也都会经常带着我,还会送我一些有趣的小东西。”

    “比如说那个诅咒术?”沈图看着真空玻璃箱中的一件古埃及时期的黄金面具,说道,“他就这么放心的告诉你?”

    “也是为了让我防身。”比阿特里斯明显不想在这上面多说什么,转过头去,取出电话,“我让女仆们准备好餐点,你们饿的话可以按铃。”

    第二次来到这间庄园,他们并不像上一次那么没有准备的孤身前往,比阿特里斯带上了自己的侍从官团队,毕竟她是一个公主,不是那些探险家。

    在沈图两人在这边查阅资料的时候,比阿特里斯却在楼下有些坐立不安。

    她手中的电话再次响起,是她的男朋友克拉克的电话,“是我,嗯,我知道了,宴会?什么宴会?抱歉,我现在没有心情,是的,我就是不想参加!抱歉。我知道很关键,但是我现在有更关键的事情!”

    克拉克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脸色很不好看,“该死,这个疯丫头!还真把自己当成一盘菜了!”

    “嘿,怎么了?你那位公主女朋友说什么了?”一边的同伴笑道,并且递过来一杯鸡尾酒。

    克拉克将酒一饮而尽,苦笑道:“谁知道她在想什么,整天就知道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混在一起,上次居然带着一个道士回家,要介绍给我认识!?上帝,她简直就是疯了。”

    “哈哈,你上次不也带了一个修女回去了吗?”同伴揶揄道,“是为了报复你的新游戏?哈哈,你们和宗教界的关系真好。”

    “不,不是那回事,你的脑子里除了床上的那点事就没有别的了吗?”

    “我们不说那个,难道还有别的共同话题?”那同伴的眼睛一转,“嘿,不会是真的碰见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吧?听说你们这个国家的闹鬼的古堡不少,难道说……”

    “我怎么可能知道?”克拉克摇了摇头,开玩笑的说道,“如果说是外星人,我倒是可以给你说说,拜托,幽灵啊!我们公司对这个项目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我的问题是,接下来的宴会我要怎么办!”

    “你的那些女伴呢?”

    “在王室宴会上,你要我这个公主的男朋友带着别的女伴去参加?伙计,你想让我死的干脆一点吗?”克拉克很是干脆的帕斯掉了自己同伴这个不靠谱建议,“我想我知道她在哪里,我要找她问问清楚。”

    “你知道?”

    “当然,”克拉克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在她的手机上,我可是安装了一个定位系统,对于我们公司来说,这样的系统可是很简单的小业务!”

    看着克拉克离开的身影,那位同伴耸了耸肩膀,“万幸,我的女朋友不是王室里的那些公主。”

    在布里克林庄园中,焦急等待着沈图他们找到线索的比阿特里斯并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就要找上门来,她恨不得现在就上去,从那些故纸堆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惜,那些并不是她的专长,有着阅读障碍症的她,听那些故事还是可以的,让她去看,上帝,饶了她吧!

    不久之后,沈图两人从楼上的图书馆中走了下来,比阿特里斯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有什么进展没有?”

    “完全没有任何的进展,这里面没有提到任何关于中世纪皇室灵异事件的记载,都是一些古埃及信仰的理论。”沈图摇了摇头,苦笑了一番,这个结果让他有些意外,一个对神奇力量感兴趣的人,怎么会忽略掉自己身边的那些诡异的事情?

    邵宜施说道:“看来,我们今天晚上还要再来一次,不过这次,比阿特里斯公主殿下,还请你回避一下的好,毕竟如果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们不敢保证还能像上次一样的帮你抑制住!”

    就算是邵宜施不说,比阿特里斯这一次也绝对是有多远离开多远,要不是为了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她也根本不会跟着这个人再次来到这里!

    夜晚降临,万籁俱寂。

    占地将尽两千公顷的布里克林庄园中,除了偶尔的猫头鹰的呜鸣之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些下人们,早早的便已经抱着《圣经》躺在了床上。

    沈图也开始了他第二次通灵招魂的布置。

    但是,就在这样的一个时间,克拉克开着车来到了这里。

    “该死,这地方怎么这么冷?”他从下车开始便一直在抱怨着,来到古堡的大门前,他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似乎是个女人的哭声,他好奇的走了过去,“难道是比阿特里斯?”

第1029章 池鱼

    深夜十点,布里克林庄园。¢£,

    在这样的庄园里,严格地依照规矩来说,就算是深夜,也必须是有人在侍从室里预备着的。

    上次老公爵亡故之后,这些原本的仆人都辞职不干,才导致了整个庄园的荒芜一片。

    现在不同,比阿特里斯公主既然打好了招呼,哪怕是只住上一夜,该怎么来还是要怎么来。

    两个倒霉的抽到夜班的侍女,这时候正坐在预备室的沙发上聊着天。

    “今天是几号来着?我忙的都忘得时间了。”一个边磨着指甲,边带着炫耀的口气说道,“我下次休息我男朋友要带着我夏威夷旅游。”

    “真是羡慕你啊,还有一个男朋友,”另一个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今天好像是五月十九号。”

    “五月十九号啊……”那个女仆点了点头,开始掐算起自己距离下次休班有多久,算着算着,她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脸色猛地惨白了起来,慢慢的抬起头,对另一个问道,“现在咱们是在布里克林庄园是吧?”

    “没错啊,今天公主殿下……”另一个女仆突地也是颤抖起来,一把将对方抱住,蜷缩在沙发上,颤音说道,“我可能记错了,咱们再看看。”说着,她取出手机,幽蓝色的屏幕上,日期的位置,赫然显示着五月十九号!

    五月十九日!

    断头皇后安妮博林的祭日!

    传说中,这位断头皇后每年的这一天夜里,都会抱着她的头,在这个庄园中出没,找人哭诉她的故事!

    这种事情,尽管基本没有人会真的相信,但是此时此刻,这两位侍女却诡异的相信的这个故事!因为,她们现在就在这里!

    古堡的大门一侧,有一处供应当时的马车进出的拱门,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这道门被那位公爵给封上了,而且,整个庄园中从未再养过马。

    克拉克顺着哭声,来到了这里,他用手机的照明功能在左右打量着,突然,他看到一个缩在角落中的人影,那份哭声,想就是她发出来的吧,为什么会哭呢?克拉克想着,走了过去,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个受了委屈的女仆吗?或许如果可以的话……

    “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让整个古堡里的人全部惊醒了过来,这是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是沈图还是邵宜施?”穿着睡衣的比阿特里斯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不然的话,我可怎么办!”

    “救命啊!有鬼啊!!”一阵哀嚎,从古堡的大门外响起!

    “这个声音是……克拉克?!”比阿特里斯脚下停住,向着走廊的窗外望去,灯光的隐约照映下,只见一个穿着体面西装的金发男性,用一种极为不体面的方式,连滚带爬的向着外面的停着的车跑去!

    “他怎么来这里的!?”比阿特里斯心里疑惑的暗自猜测起来,不过同时,也打开了窗户像下面喊道,“克拉克,赶紧进来!”

    “不!我要离开这里!让我离开这里!”慌了神的克拉克终于是来到了自己的座驾之前,但是,他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兜,都没有找到钥匙,他猛地想了起来,刚才,自己似乎丢出去了什么东西,是他的钥匙!“该死的!”

    无可奈何之下,克拉克急忙转身跑向了古堡的大门,这时候大门早就已经打开,他闭着眼睛跑进去之后,依着门整个人就虚脱了下来。

    “给他一杯热可可。”在二楼的走廊上,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过来,“这样能让他恢复一些。”

    “是,沈图先生。”同样惊魂未定的女仆,虚声说道。

    只不过,不同于克拉克,这些人更多的是被克拉克的尖叫声所吓到的。

    过了没一会,坐在壁炉前的克拉克端着热可可这才算是恢复了一点精神,他看着裹着毯子的比阿特里斯,“公主殿下,我们必须立刻现在马上离开这里!你知道我刚刚看见了什么吗?不,我不想在这里再停留一分钟!如果你要留在这里,那是你的自由,但是我现在必须要离开!”

    叫嚣着的克拉克虽然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但是他身上的肌肉颤抖着,尤其是脸上,那份狰狞的有些错位的表情,让比阿特里斯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向后退了一步。

    “克拉克先生,我想你一定是……”

    “闭嘴!”克拉克嘶吼的喊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否者她也不会来这里!这种事情,这种事情,该死的,这种事情太不科学了!”

    沈图摇了摇头,正要再说什么,可是,时间已经不多了。

    “比阿特里斯公主,这位先生我想你应该可以照顾好的,我还有事情要忙,你们请自便。”

    沈图这样像是主人一般的口气,让克拉克更是有些暴躁,像是即将进攻的狮子一样的低吼的向比阿特里斯问道,“他到底是谁?”

    “一个道士,你知道的,为了处理一些不方便的事情,我祖母伊丽莎白从天朝邀请来的。”比阿特里斯说着,用一种无所谓的口气,“这个世界,并非是只有科学,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我知道,我今天已经知道了,但是,公主殿下,我的世界里只有科学!也只能存在科学!”克拉克生硬的说道,“那些神秘学的东西,是属于上帝的,就应该让上帝的仆从们来解决,而不是让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虽然你是公主,但是,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对于情侣之间的争吵,沈图全然没有一点兴趣,回到了图书馆之中,邵宜施早就将已经准备好东西摆放好了,沈图看着时间,等着午夜的到来。

    “王后殿下,请问这件面具,您是否知道?”十二点,沈图依照上次通灵术的法子将断头皇后再次喊出来的时候,将手中那件从她尸骸上取下的撒旦的面具亮了出来。

    “很熟悉!”断头皇后捧着自己的首级,托着它打量着那个面具,嘴里喃喃自语道,“我的印象中,肯定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但是,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它?”

第1030章 波折

    熟悉,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两个陌生人,根本从来没有过交集,但是,就在对视的那一刻,心中的猛地生出了一个念头,“咦,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安妮博林的记忆力,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面具,但是,在看到它的第一眼,体内就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冲动,这个面具是自己!

    而且,这个面具就是属于自己的!

    这种冲动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是那么实实在在的出现了,如果说这个面具是华丽的,这也能说的过去,毕竟就算是成为了幽灵,安妮博林还是一个女性,一个女性对于华丽的东西总是缺少抵抗力的,就像是巨龙怎么也无法抵抗亮晶晶的宝石,但是,这个面具除了材质是不怎么纯粹的黄金之后,造型整体上一塌糊涂,和华丽两个字完全的说不上,与其说华丽,倒不如说是诡异。

    对于愣在那里的完全说不出什么的安妮博林,沈图倒是可以理解她的这个感觉。

    幽灵对于自己遗骸身边的东西,总是会有着一种莫名的感应,就像是一些招魂的法术中,需要用到坟头土一样,安妮这种幽灵,对于这个呆在自己头骨尸骸上已经有五百年时间的面具有所感应,也是说得过去的。

    “这面具就是在你的尸骸上发现的,就待在你的头上。”沈图说道,“也就是造成你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

    “原来如此。”安妮博林说道,“它是谁放上去的?”

    “这也是我们想要知道,”邵宜施在一边说道,“只要找到是谁将这个面具给你带上的,也就能顺藤摸瓜的将这一切都解决了,可惜,时间已经过去近五百年,你们这个国家的历史记载也很不完善,能够找到的线索完全接近于零,我们只能进行一些无意义的猜测!”

    邵宜施有些急躁,对于这件委托,他本来以为就是一件很普通的驱鬼的工作而已,这样的工作在这他自己能够修行的一年时间里,也已经做过不少,除了这次的委托方是英国王室之外,应该很简单,但是,没想到却是这么麻烦!

    这里面居然还牵扯到了圣公会!

    如果说能从圣公会的资料里得到一些线索的话,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跟个无头的苍蝇一样。

    但是,英国人的固执,让邵宜施的耐心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极限。

    沈图呵呵一笑,“这种事情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想要的,是让你从现在这种状态下解脱,而不是为了弄清楚当年的那些恩怨情仇,我们对那些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一点,也就是你现在之所以会成为幽灵,就是因为这个面具,所以说,只要将这个面具破坏掉,你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获得自由!”

    “破坏它?”安妮博林有些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犹豫,这是一种根本不可能产生的情绪,自己应该破坏它,只有破坏掉它,自己才会自由,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种舍不得的情绪?安妮博林迷茫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八根蜡烛已经慢慢的燃烧殆尽,每熄灭一根,安妮博林的身形便淡化一些,在熄灭了四根蜡烛之后,安妮博林猛地睁开了眼睛,“还有其他的办法吗?让我破坏它,我办不到。”

    “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是当时的话,我们或许还可以用其他的法子帮你,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五百年……时间,太久了。”

    五百年,对于幽灵状态下的安妮博林,只不过是五百天而已,因为她每年也只不过是出现一天的时间,但是对于那些普通人,五百年的时间足够让他们从尸体变成尸骨,从尸骨变成骸骨。

    没有什么能够在时间的面前永恒。

    沈图这么看着安妮博林,平静的目光让安妮也暂时的平静了下来。

    “只能这样吗?”

    “只能这样。”沈图将面具把玩着,无视一边安妮博林的哀求,“如果你还想解脱的话,我们能够做到的也就是这样了。好了,现在能够将比阿特里斯身上的那股诅咒取出来吗?毕竟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现在的问题并不在我们身上,而在你的选择。”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安妮博林幽怨的叹了口气,单手捧着头,另一只手做了一个手势,想要将那一份诅咒收回,不过,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她讶然道,“咦?她……”

    随即,安妮博林的脸上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我想,你们更应该去关心一下那个小公主,她还真是有些让人意外。”

    “什么意思?”邵宜施心中突然有些不是很好的预感!

    克拉克终竟还是离开了这里,他在和比阿特里斯大吵了一架之后,从侍从官的手中夺过了他们捡来的钥匙,毫不犹豫的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这里,一分钟没有多待,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和比阿特里斯说。

    “真是让人遗憾啊!”比阿特里斯握着拳头,站在古堡的大门口,望着离开的克拉克的车尾灯,脸色阴沉的就像是天上的积雨云一样。

    女人的怨恨,没有丝毫的理智,也许是一句话,也许是一个眼神,或许就会得罪她,毫无逻辑性可言,尤其是在恋爱的时候,更不要说这样的抛弃,是的,对于比阿特里斯来说,克拉克现在对她做的,就是将她抛弃了!

    他在明知道古堡里有哪些脏东西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得,并不是自己的安危,也不是对自己的安慰,而是离开了这里!

    这不是抛弃又是什么?!

    比阿特里斯咬着牙,眯着眼睛看着克拉克离去的方向,心中的怨恨犹如实质的积攒着,这个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哪怕是没有贴上符咒,小腿上的红斑也已经慢慢隐藏下去,刺痒的感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女仆们心惊胆颤的看着她们的雇主,这个一直以来都是对她们笑脸相迎的公主殿下,这时候,脸上的笑容,却让她们只感觉到了阴森,比古堡里的潮气更加的阴冷!

第1031章 仪式

    “你怨恨吗?那么,就把你的怨恨献祭给我吧!”

    比阿特里斯在梦里被这个沙哑的声音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种压迫性的声音,以及梦中仿佛是地狱一样的情形,让她脸色惨白,呼吸急促,但是,她这一刻脸上的表情却并非是惊恐,而是一种诡异的笑容,一种满是报复的笑容!

    天色大亮!

    英国罕见的好天气,让沈图和邵宜施的心情也舒缓了一些,这两天的忙碌总算是可以送上一口气了,现在只要让安妮博林同意毁掉那个面具就可以了。

    在古堡的阳台上,沈图和邵宜施享受着纯粹的英国式上午茶。

    白色的陶瓷杯子,配上英国皇室发酵的红茶,先泡好一壶热红茶,泡好后倒入茶杯,杯上摆入一支前面带支勾的小匙,然后在小匙上放一颗方糖;将白兰地淋在方糖上,使之充分吸收。最好选用酒精浓度较高的白兰地,才能顺利完成下一个步骤;在方糖上点火,使白兰地徐徐燃烧,让方糖随之熔溶,待白兰地的酒精完全挥发后,把糖料用小匙放入茶杯内搅拌均匀。

    这是一道适合于寒冬享用的茶品,但是在阴冷的古堡之中,这道茶品也是合乎时节,尤其是在配上上午的阳光,燃烧后的白兰地,其原有的浓烈酒味与苦涩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甘醇的芬芳,益加烘托出红茶所散发出的淡淡成熟味道。而方糖在燃烧时所产生的一股独特的焦甜味,更使这道皇家红茶华美多变。

    “难得这样的悠闲啊。”邵宜施一边品着茶,一边说道,“等这件事完了,咱们回去你是不是也该给那些孩子们讲讲课了?”

    “该讲的之前都讲过了,说了太多的话,他们容易好高骛远,这样会影响他们的根基,根基不稳,以后怎么修行?”沈图皱着眉头,将这口味道古怪的茶水艰难的咽下去,他还是比较习惯于绿茶,“师叔啊,您怎么也想起来要喝这种红茶了?”

    “好不容易来一会英国,不尝尝的话,不是亏了?”邵宜施干笑了一声,他也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味道。

    沈图想了想,说道:“师叔,我这手里有些要出手的东西,本来想着在国内出手,不过既然咱们到了英国,在这里出手也好一些,我回国的话得等在这里办完这些事之后。”

    “什么东西?”邵宜施好奇的问道。

    “一些黄金类的古董。”沈图说道,“我已经联系了这里的人了。”

    那些从《神鬼传奇》里带出来的埃及宝藏,沈图确实想要出手,但是在国内的话,真是有些麻烦,光是解释其中的来路,就让沈图有些头疼。

    “真不知道你小子的运气怎么这么好的!”邵宜施一听,便是苦笑,不管是之前找到的舍利子,还是后来找到的传国玺,乃至于文丰山里面的那个宝贝古树,这些东西之前怎么没人找到过?偏偏沈图一出门就能找到,“你啊,这些东西的来路正不正?”

    沈图点了点头,“不过,这一次我不准备出面。”

    “哦?”

    “之前安排了一些下手,专门帮我处理这样的事,师叔放心,不会有什么麻烦的。”沈图说的便是那些放出去的利爪,本来是想让他们去找那些暗中的人,但是这么长得时间,却什么都没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沈图这是无心说出来的,但是在邵宜施的耳中,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自己这个师侄不简单啊!

    邵宜施暗中想了想沈图这个人,沈图拜入于钟子门下之前的记录,不管是他,还是宫里的那位,手里头都有,正常途径来的档案,私家侦探的查访,各个专家的分析,不管是心理学家还是社会学家,对沈图这个人都研究透了,这就是一个普通人,和街上的路人没有一点区别,除了一个道士的身份。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于钟子身死之后,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了一样,尤其是在修行上面,一日千里的进步,这一点在邵宜施的眼中尤其明显,尽管他并不清楚现在沈图究竟是到了什么境界,但是从一般行为上看,至少也是个陆地神仙了!

    那接龙山的事情,邵宜施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接山续脉啊!说是神仙手段,一点都不差!

    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又说自己手里还有另外一批人,邵宜施不由得想得多了。

    他身子向前一探,小声问道:“你小子究竟想做什么?”

    “什么?”沈图一愣,随即摆了摆手,“师叔想多了吧,我能干什么?”

    “你能干的事情太多!”邵宜施道,“就因为这样,我才想知道,究竟你想做什么,你说个清楚,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我就是想……”沈图这边话未说完,脸色猛地一变,“师叔,咱们过会再说,现在先去看看那位公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又给咱们惹麻烦了!”

    邵宜施也感觉到了那股隐约的气息,那种阴暗寒冷的气息,让他想起了青华观的寒林!

    邵宜施的眉头紧皱,“这个比阿特里斯到底做了什么!”

    比阿特里斯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上面两个人这么大的反应,她只是按照自己梦里见到的一些东西复制出来,比如说,现在眼前的那种仪式!

    仪式是象征性的行为。象征物——这个词打开了哲学的一大半主要问题——是指其他事物:他确定了一种关系,一种在象征物及所象征物之间含义的关系。一根手指指向月亮并不是指月亮自身,但同样的,如果手指并没有指向哪里,那就又是不一样的意思了。所以,象征物既不是所想象征的东西,也不是其自身。它具有另外一层含义,其存在于我们称为领域或世界或意识的地方。

    人类是具有象征性的生物;我们的语言,我们的社会结构,构成我们对世界理解的图像与概念,都是象征性的。我们对世界自身的感知,是经过我们的感官、我们的大脑结构以及我们思绪过程的,它们只不过是我们外在真实的象征。如果仪式是象征性的行为,那么人类中的绝大部分的活动都是仪式——这个事实绝对是真的,花点时间观察别人,你就能够理解。

    当学习仪式和相关含义的关系,并有意使用后,整个范围的可能性都打开了。这些可能性包括魔法的大多数方法。虽然,世界上的魔法传说包括不同器具。但技巧、方法、象征学和象征行为的使用——即为仪式——形成了魔法工具包中最重要的元素。

    比如说,现在比阿特里斯手中那块八角形的皮革!

第1032章 诅咒

    比阿特里斯是清醒的。

    她现在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做为的原理是什么,但是,这也完全不妨碍她动作的流畅性,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似乎这些东西都是刻在了她的灵魂里面,每一个吟诵的音节,每写下的一个字母,她都感觉这是已经重复了很多遍的东西,尽管她知道,这只是自己的第一次。

    木材燃烧声音,是那么的悦耳,在比阿特里斯听起来,比百灵鸟更加好听。

    手中一块不知名的皮革的味道,以及那种触感,让她也是痴迷,她抚摸着这块剪成了八角形的皮革,上面每一个角上都让她写上了那个克拉克的全名!

    手指上,被她咬出的伤口很是敏感,尤其是伤口和皮革接触时的刺痛,每一下都在提醒着凌晨时候克拉克离去时候的无情!

    刚刚剥下的新鲜皮革和上面的血字,在火光下显得很是刺眼,但是,在比阿特里斯看来,这完全就是艺术品!

    “离开这个世界吧!没用的克拉克!”

    比阿特里斯用可以媲美教堂里面唱诗班的咏叹调吟唱着,声调诡异,但是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在那种回声共鸣的效果下,又显得有些神圣。

    她一边吟唱着,一边剪下了皮革上写着名字的一角,然后将那一角丢到了火堆里。

    火烧皮革之后的焦烟和臭味,她微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这是比法国的香水更加让她痴迷的味道,她现在的表情就像是收到了暗恋对象告白的小女生,脸色潮红,心跳加速,刺激的感觉让她痴迷!

    这是一种禁忌的刺激!

    她开始迫不及待的将第二个角剪下,再次丢了进去……

    早已经到家的克拉克,这时候浸泡在浴缸里,热水让他的皮肤和肌肉放松了下来,但是他的精神依旧紧绷着,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家,只知道现在手里握着的酒瓶是第四瓶打开的伏特加,如果是平常,他绝对不相信自己可以喝四瓶伏特加还有着精神,那一定会让他引以为傲,但是今天,现在,他只想快点醉倒,然后昏睡过去。

    昨天的一切都让他难以接受,不管是幽灵,还是比阿特里斯的态度,乃至于那两个突然出现的天朝人,他感觉自己一定是在做梦,甚至怀疑,这个世界还是不是之前自己所处的那个世界?

    “该死!”克拉克将空酒瓶狠狠砸在墙上!

    “离开这个世界吧!没用的克拉克!”

    火光之下,比阿特里斯将第三个角丢到了火中,她有些贪婪的深呼吸着,八个角是不是太少?如果以后闻不到这种味道该怎么办?

    克拉克从浴缸里面出来,他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双眼暗淡无光,哪怕是经过了不知道多久的热水的浸泡,他依旧感觉有些冷,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身上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恨不得再立刻回到浴缸中继续泡着。

    突然的寒意,让他的肌体有些僵硬,长时间的浸泡,更是让他的体力流失殆尽,这种感觉,在上次参加了约克公爵的无遮大会的时候他体验过,结束的时候,双腿打颤,几乎站不稳,就是现在的这种感觉。

    不过那时候有仆人将他送到床上,但是,今天他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将那些仆人都放了假,现在这个公寓里面就只有他自己!

    往前挪了一步,他感觉到脚下一阵刺疼,是刚才碎掉的酒瓶渣子!

    “离开这个世界吧!无用的克拉克!”

    已经是第四个角了,比阿特里斯明显的慢了许多,不是因为她不忍心,而是因为她不舍得这个地下室里面的味道,直到第三个角燃烧的烧无可烧,整个密闭空间中再也没有那种焦臭的味道,她才将第四个角丢了进去。

    克拉克坐在浴缸的边缘,抬起一只脚,看着脚底流血的伤口,他心中充满了暴躁,“****!”

    “嘶!”他随手将扎在伤口上面的玻璃碎片拔下来,那种异物从体内刺疼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手上也是沾满了血,他甩了一下,血滴溅入了他的眼睛,让他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视线一片模糊,他翘起一只脚,摸着墙壁,向浴室外走去。

    “嘭!”

    贴满了瓷砖了墙壁,长时间被热水的蒸汽所笼罩,难免有些滑,放在平时,根本无所谓,但是现在,克拉克的眼睛看不清楚,脚下又有伤,这一下失去平衡,整个身子都有些站不稳,啷呛着像一边栽倒过去!

    身子和地面撞到了一起!

    地面上的酒瓶碎片从肋骨和肩胛骨的缝隙中,毫无阻隔的刺入了他的后背!

    “咳!”克拉克感觉自己就像是小时候在泳池中呛水了一样的难受!

    肺叶被刺穿,血液充满了肺泡,让他呼吸困难,刺痛,每一次呼吸都是刺痛!

    他挣扎着,但是充满了血液,湿滑的地板只能让他打滑。

    他翻过身,手向后背探去,他想将后面刺入后背的酒瓶取下来,但是,僵硬的身子根本完不成这个堪比瑜伽的动作!

    长时间热水的浸泡,让他的血流加速,伤口的鲜血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快速流失着,这让他寒冷!

    “离开这个世界吧!无用的克拉克!”

    第五块皮革被比阿特里斯丢了进去,她的脸色有些发青,在吟诵的时候,她的眼前出现了幻觉,一片让人眼花缭乱的金星过后,比阿特里斯似乎看见了克拉克,看见了他倒在了血泊之中,艰难的挣扎着,痛苦的扭曲着自己的身子,这并未让她感到内疚,反倒是有一种报复后的痛快感!

    “就是这样!”比阿特里斯冷笑着,脸上扭曲的狰狞,双手用力握着皮革,手上关节都在泛白,“就是这样!”

    比阿特里斯喘着粗气,身子有些虚弱,她有些站不稳,但是她知道现在并不是自己昏迷的时候,这个诅咒还没有完成,还有三个角没有丢到火里献祭,还有三句咒文没有念诵!

    “离开这个世界……”

    “住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沈图一把抓住比阿特里斯的手腕,面沉似水的喝道!

第1033章 日常

    “恐怖的女人啊……”沈图看着载着比阿特里斯离开的救护车摇头苦笑道。

    邵宜施也是心有余悸,他无法想象,尤其是看到了沈图抱着比阿特里斯出来的时候,她身上鲜血淋漓的样子,让邵宜施根本无法理解,不过,当他在看到比阿特里斯手上的那张皮革的时候,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知道了她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了!

    她竟然自己剥下了自己小肚子上的那块皮!

    只是为了施展一个诅咒,居然可以忍受这样的痛苦!

    “那个叫克拉克的人怎么样了?”邵宜施问道。

    “他的朋友赶了过去,把他送到了急救中心,应该能活下来。”沈图皱着眉头说道,“真是不知道她从哪里学的这样的东西!”

    邵宜施现在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她身上我感觉不到一点的法力,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难道说国外的诅咒术普通人也可以施展吗?”

    “她有法力,”沈图瞧了一眼地下室的方向,“别忘了安妮博林可是在她的身上种下了一道诅咒,虽然不知道她怎么能将那个诅咒的力量引以自用,但是,却也实实在在的说明,她是有法力的。”

    “那样一来,她以后岂不是就是女巫了?”

    “不,她以后还是一个普通人,”沈图道,“法力都被她转移到了那块人皮上,用来施加诅咒术,她的法力都是无根水,失了根源,她也只会把这一切当作是一场噩梦。”

    “这本来就是一场噩梦!”邵宜施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我真的是后悔了,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以后再有这样的委托,我是不会再接了,太麻烦!”

    “是啊,麻烦!”沈图叹了口气。

    撒旦的面具最后还是被沈图用净天地咒给净化了一番,将上面的怨气削除了干净,在那一刻,断头皇后安妮博林的身上的黑色的华服,就像是被洗涤了一遍,由黑色变成了白色,身子化作荧光,消散在了这个古堡之中。

    诺曼底公爵下葬的当日,沈图和邵宜施远远看着,那位公爵的灵魂这个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是时间到了被他的神引入了天堂,还是被坎特伯雷圣座大教堂的圣光所同化,这就和沈图没有一点关系了,他已经完成了自己承诺。

    没有人发现,在诺曼底公爵棺椁里面,他原本叠放在腹部的手上,多了一颗头骨。

    至于说圣公会什么的,那些事情更是和沈图无关了,这是英国人自己的信仰,他们究竟是用那些圣光做什么,和沈图有关系吗?

    下葬的当天,沈图便和邵宜施去了瑞士,连英国王室的感谢晚宴都没有参加。

    不久之后,当沈图和邵宜施回到了青华观的同时,瑞士最大的一家拍卖行,举行了一次震惊世界的古埃及黄金文物拍卖会!

    据说,交易数额相当于一个国家的年产值,也就是九点二万亿美元!

    “看来,这些钱足够在太平洋上买个小岛了。”沈图笑着在瑞士的利爪发来的信息说道。

    “观主,既然您有了这么多钱,那么之前说的那个什么浮空山,是不是应该实行了?”一边浮在沈图边上的灵松问道,“还有咱们的地府,是不是也该去看看?接龙观您是不是也要看看,好多事情等着您呢,来了之后什么都不说,直接就跑英国去了,您的心可真够宽的!还有啊,您再不去接龙观,白狐和赤蛟就要把那帮小道士给玩坏了!不对,他们现在还不是道士,只是一些学徒!”

    沈图干笑了一下,当时走的确实有些冲忙,原本也只是以为是去送个机,没想到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这位师叔啊,真是有些害人不浅呢!

    “师叔他人呢?”

    “他现在跑接龙观去了,他说那里修行效果好一些,就不窝在咱们这里了。”灵松叹了口气,“观主,您去下个世界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这个怕是不行,”沈图摇了摇头,拒绝的很干脆,“哪个世界的危险系数太高,对你这样的鬼修来说更是如此!”

    “是啊……”灵松有些沮丧,但是她知道沈图说的确实没错。

    “师傅,慈悲。”范高明在外面应声道,“池甘民回来了,想要和您见上一面。”

    池甘民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坐在知客厅,这时候的他,已经不像是之前那么浮躁了,很是沉稳,这一路西行,他所见识到的,体会到的,比之其他人更加的多,万里路洗去凡尘心,他觉得值得!

    沈图见到穿着一身海青长衫,梳着全真发髻,带着混元巾的池甘民,也是一愣,上下对他打量了一番,打了一个稽首,“福生无量天尊,道友慈悲!”

    “观主慈悲。”池甘民脸上微笑,较之前穿警服的样子,这种笑容中更多的透出了一种真,一种诚,少了一份急躁,多了一份平静,少了一份功利,多了一份祥和。

    沈图赞叹道:“心中平静,外物不侵,好修行啊!”

    “不敢当观主夸奖,师傅说我还欠的多,现在的境界只是离于物外,还没有达到和光同尘的境界。”池甘民笑道。

    “和光同尘啊。”沈图摇了摇头,“这可不简单,对你来说,还是有些难,从里面出来容易,再要跳进去,还要保持不失现在的心境,难。”

    “所以才要修行。”池甘民的眼中透着一股坚毅,“不容易,但是只要走下去,总会磨出来的!”

    沈图点了点头,“不知道这次找我,有什么事情?”

    “师傅说他能教我我修行,但是却教不了我修炼,这方面,他想我推荐了沈观主,希望能让我从您这里学习一段时间。”池甘民尴尬的笑了笑,从随身的褡裢中取出了一本书籍,交给了沈图,“这是师傅让我交给观主的一份心意,是一些修行心得。”

    沈图呵呵一笑,说道:“这倒是巧了,我正要带些人去接龙观讲课,你要有心,可以随我一行前往那里修炼。”

第1035章 入门

    沈图闭目沉思了一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言语,缓缓说道:“修炼,是修行中‘行’的一部分,很多人都会把修行和修炼搞混,它们虽然相近,但是却完全是两个部分。

    “修炼与修行不同,在于一个‘炼’字。如果说修行是天下文明共有的内化方式,那么修炼可以说是少部分讲求实证的文明所推崇的形式。其中,尤以道教为最杰出的代表。

    “要注意一点,‘修炼’的‘炼’,不是‘练习’的‘练’,而是‘炼造’的火字旁的‘炼’,顾名思义,就是炼而为器。

    “道祖老子《道德经》第十一章有云:‘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限制了修行的方向和具体的路径,以具体的证验作为严格的要求,所求的就是局部的道之用。

    “以入静来讲,修行没有明确的要求,但是修炼有。第一步,能摒除杂念,心念集中,这属于凝神静气。第二步,能做到忘我忘身,这属于元神初动。第三步,要做到阴阳往复之静,动中求静。第四步,做到浑天一体,动静一如。第五步,做到重入玄牝,绵绵若存。第六步,化身万千,乃至于无穷,而无可生化,复归于道。

    “而如果结合生活,修炼也比修行要讲求实效。比如对水的领悟,可以化作武术中的境界,可以化为兵法中的韬略。”

    从体系里面混过的池甘民立即总结了出来,对沈图问道:“也就是说,修炼源于修行,而修行指导如何修炼?”

    “也是可以这么说,”沈图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现在你们已经懂了这里面的区别了吧?”

    “懂是懂了,但是,沈爷,您还没说我们该怎么修行和修炼呢?”

    沈图呵呵一笑,指着问这问题的那孩子,“你这是还没想走就想跑啊,打个比方,现在的你们,在修道一途上,就是还没有站起来的幼儿,莫说是修炼,连修行的门也没入啊!”

    “那怎么入门?”

    “抄写经文。”沈图笑着说道。

    “啊?!”一帮孩子真是愣住了,他们想过沈图会给他们各种答案,例如说礼神,收心,或者说是清修之类的,没想到居然是他们最为不愿意的抄写经文?

    这些孩子中,多是大院里面出来,一个个要说是调皮捣蛋,惹祸翻天,一个是个顶个的好手,可要说写字,尤其是写毛笔繁体正字,他们可还真是没怎么练过。

    看到这些孩子们的表情,沈图哈哈一笑,“你们想的那些,其实都可以从抄写经文中锻炼出来,比如说静心,心不静,你能抄写的下来千百字的经文吗?肯定不能,你甚至连一个字都写不下去,只有心静心平,字自然写的行云流水。”

    沈图见他们一个个脸有苦色,不由的又是说道:“你们以为抄写经文很苦?”

    “不是苦,是麻烦……”

    沈图将手中一张符咒递了过去,是一张唤雷符咒,属于是五雷正法中一种简单的符咒,但是书写起来却是繁琐的很。

    这张符咒在下面十多个孩子手中转了一圈,最后由吴高宫交还给了沈图。

    沈图接过符咒,信手一抛,手中掐雷霆法印,口中暴起一声雷音,“疾!”

    只见半空中的符咒突地化作一道电光,斜刺的向着道观门口的青石板射去!

    但听喀拉拉一阵爆鸣!众人再去看时,那青石板上,赫然多了一阵焦黑,整个密布裂纹!

    “我靠!真正的手雷啊!”几个孩子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只是说完,立即捂上了嘴。

    他们再看向沈图时,眼中炽烈的都能把沈图给融化了!

    沈图呵呵一笑:“你们如果连经文都抄写不好,又用什么来画符?圆珠笔还是钢笔?”

    一听这个,那些孩子赫然一笑。

    一边的池甘民虽然也是被沈图的这个手段给惊到了,他在西行路上,没少听闻这一类的奇闻轶事,有的说的比这个还要让人惊骇,不过他也只是将那些当作故事来听,但是今天再一次见了沈图这种超自然的力量,他感觉,自己应该好好想想那些故事了。

    等那些孩子一个个雀跃的回到丹房,各自打电话去要家里人给他们送笔墨纸砚过来的时候,池甘民却找上了沈图。

    “沈道长,咱们应该是丹鼎全真一脉吧?”池甘民疑惑的问道,“可是看您的手段,怎么有些像是符箓一派呢?”

    沈图哈哈一笑:“这些不重要。”

    “不重要?”池甘民想起自己的师傅,他第一件事,便是告诉自己要谨守门户!

    “丹鼎派,符箓派,不都是求道吗?”沈图笑问道,“现在这个年月,只要是对自己有用,门户什么,真的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丹鼎派讲内炼,而符箓派讲求实用,脑子不用那么固执,两者结合起来,不是很好吗?”

    “可是……”池甘民皱了皱眉头,他是一个很固执的人。

    沈图带着池甘民在接龙山上转了一圈,说道:“不过,还是要注重内炼啊。”

    “啊?”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只有活着,才能有资格说追求。”沈图轻叹了一口气,“丹鼎,将的是一粒金丹吞入腹,从此化作神仙人,不管是内丹,还是外丹,都是为了延长生命,符箓这方面,差一点……”

    池甘民点了点头,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拜入全真一脉的理由。

    人生毕竟时间有限,而道法修行无限,只有把有限的时间尽可能的拉长,才能有资格去修那些无限多的道法。

    沈图寻了一个平整的山石,往上面一坐,对池甘民说道:“你如今修行才刚刚开始,但是那西行一路,对你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感悟一定颇多,坏事便是这些感悟你很难内化成为自己的行动,这需要一段时间的沉淀。我这里修炼的法门虽是不少,但是适合现在你的,并不是很多,这里一部基础的吐纳法门你先练着,当你什么时候,把那些收获全部消化了,咱们再说接下来的。”

第1036章 渲染

    池甘民获了沈图的功法之后,并未开始直接修炼,而是先向沈图求教了里面的密语暗喻。弄清楚了这些,池甘民片刻没有停留,直接开始了打坐。

    勤勉,是一个修行人最不可丢的。

    玉蟾曰:勤而不遇,必遇至人,遇而不勤,终为下鬼。

    很多人,爱好道教,信仰道教,第一个想到的是拜一个师。诚然:道无师不度。但是师傅也不是凭空无故就会飞出来的,需要你去找寻,机缘到了,自然既有。

    经法云:上人三年得度,中人九年得度,下人二十七年得度。

    在这期间更多的是寂寞与嘲笑。也是对你的道心的考验,所谓勿忘初心,这是贯穿整个修道的核心理念。

    池甘民此人,现在于沈图眼中,倒也算是一个入了门的修行人。

    之前的池甘民,急于拜师,无外乎是看了一些沈图的手段,心中不安,急于求个安慰,这样不是修行人的心态,沈图自是不会收他,过了这些时间,打磨了一阵,这池甘民才算是有了一个样子,虽然不是自己门下弟子,但是却也不愧于“玄门弟子”的称呼。

    若是之前将他录入门墙,无异于是师徒之间的一场悲剧,不仅是池甘民浪费了时间,沈图说不得也落得个不好的名声。

    沈图回到道观,见那些学徒都一个个按照自己说的那个方式,在丹房里面练字,倒也显得清净了很多。

    只是这样也不过是第一步,很多人觉得师传因该是想学堂里面,老师叫大家打开第一页,然后讲到最后,但是,道门之中历来没有这样的教育体制,哪怕是到了现在,也没有这样的教学模式。

    道门知识的传授,更多的还是师徒之间的耳提面命,口耳相传,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多帮师父做事,自然很快会学出来。整天等着师父来教,哪相对就学的慢很多。

    巡视了一遍这些学徒,其中暂时还没有能让沈图眼前一亮的,不是说资质不行,而是这些人的心性明显的不过关,太过于浮躁,沈图让他们抄写经文的目的,一个是修心静心,一个也是为了让他们熟悉经文,正所谓:万法不离经诰。没有好的经学基础,妄想行持内炼,只能说是痴心妄想。

    道门经文之中,很多经文都有一个叫做过经的说法,意思是说你境界到了,可以修持这本经书了。

    不得不说,经文需要师父过经,但是师傅给你过经,并不是师父没给你过经你就不能看,不能摸!而是你学好了师父再给你过经过脉的讲一下,讼持的要点,打通你的关窍之处。并非自己就是张白纸等这师父来画。

    现在的那些孩子,可以说还不如一张白纸,他们现在只能说一坨回炉的纸浆,只有等他们再次变成了白纸,沈图这边才好因材施教。

    更重要的是,修行本也是日常普通的事情,不是刻意去做某事,学经的程度达到自己在生活中遇见某事,能以经文的内容来解释,这才是学道,这才是学经。

    比如清静经第一句:大道无形。你平常生活中有嘛?你有他会么?经文就是天尊流传下来使你在生活中可以体悟到的。并非是说你刻意的坐在那里,说上一句:我要悟道便能去悟的!那是浪费时间。

    不熟悉经文,怎么能将他带入生活。怎能能在言谈举止之间流露出道教对你的影响?

    修行更大的意义在于此,而并非神通。

    神通的问题看个人的造化,修行的方向,但是不经过这最基本的一层,那也只能说这人造化也不咋样,没有这一份的机缘。

    时间一晃,沈图在这接龙山中便住了一月时间。

    这一个月里,沈图再未多讲一个字,而是身体力行的让那些孩子们知道了,什么样的人才算是一个修行的人。

    人和人不一样的,有的人往哪里一站,不用说话,让人一看便知道这人是一个平和的人,有的人却是往哪一站,旁人都会退避三舍,为什么?气质!

    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

    沈图可是饱读《道藏》的,在这道观住了一个月,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和他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里,那些孩子都感觉自己像是被影响了一样,心气平和了很多,如同是退火的钢材!一言一行之中,也多是有了道门中人,玄门弟子的样子,至少每天早课的时候,没有人再在那里闭着眼一边睡觉一边诵经了。

    对于这样的成果,沈图还是很满意的,可是却让一边的吴高宫有些惭愧,师傅在这里一个月,赶上自己在这里一年,更多的还是对沈图的境界的赞叹。

    “教导自己的学生,也是一种修行,孔夫子说温故而知新,这话不假,不要整天就光想着闭关,”沈图对吴高宫笑道,“你现在,正处在一个坎上,这内炼的功夫已经到了,但是心境不够,就像是你恐有一桶水的水量,但是你手中却只有一个杯子。就怕你现在把修行当游戏,真是想法只是想通过这个得到什么。功利心大于你的初心,忘记了你要修行的根本!那功法咒文之类的,暂时你也别修了,专心提高你的心境。”

    “是,师傅。”吴高宫心中一惊,闭目回神,心中如同是走马灯一样的将这些时间里面的事情过了一遍,背后不由得便是冷汗淋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外人口中的赞扬,眼中的敬畏,已经让他离自己之前的心态越来越远,若非是沈图这时点醒,吴高宫怕是就要迷失在这里面去了,“弟子知错了!”

    “其实也不是你的错,毕竟你现在年纪还小,见得事情也不多,”沈图说道,“这一个月来,我在你身边观察着,你现在也不过是有些自得意满而已,骄心未生,道心虽是占了尘,却未有大碍,本想着你能自己醒来,可惜,我时间不多,也只好强行将你点醒!”

    “师傅时间不多?”

    “嗯,”沈图点了点头说道,“我要离开这里,去甘州一趟!”

第1037章 兴龙

    兴龙山一脉,地处甘州榆钱西南七八公里处,有兴龙、栖云两峰,两主峰间为分龙峡,有云龙卧桥横空飞架峡谷之上。

    明开国初年,山上曾住有一位姓蒲唤作蒲阴阳的道士,他对此地批语道:“山有昂龙之状,地有苍云之形,此地必出真龙天子!”而在兴龙山与栖云峰中间有座形似弥勒佛袒腹而坐的小山,唤叫仙人峰,相传那仙人峰便是由神仙化成的,故此才有龙相随,云相伴!

    蒲阴阳掐指一算,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他当即进山,在兴隆山中盘亘数日,并在龙脉出没的地方为自己选中一块风水宝地,坐北朝南的仙人峰怀中埋下一枚制钱,摆了一道风水局,将来帝王必出自蒲家。

    蒲阴阳还是不放心,又让自己略微懂得风水的儿子四处察访墓地。结果儿子也选准了这块地方,将一枚绣花针穿根红线扎在地上。蒲阴阳十分高兴,吩咐儿子说道:“儿呀,爹爹大限已到,没能给你留下什么财产,如果我死后不能给我挂一针一线,在你能见到蛇打鼓、马摇铃、驴骑人,就把我埋在这里,并且在我死后,一百日那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太祖朱元璋必定在金柱前洗漱。那时候,你朝着东方连射三箭,必将取代朱元璋成就帝王大业。”

    蒲阴阳的儿子半信半疑,不几天,蒲阴阳死后,儿子便按其遗嘱,不给死去的爹爹穿一针一线,而他的妻子为了遮羞,硬是给老人穿上了一件裤头。

    儿子便让村里人将灵柩抬到墓穴边等待时机。没料到老天连续下了七七四十九天淫雨。

    这天刚刚放晴,蒲阴阳的儿子将棺材抬进兴隆峡谷时,他碰巧看见一条蛇用尾巴敲打着卧龙桥头的一面石鼓玩,他大为震惊,渐渐深入幽谷,一群商人赶马走来,脖颈里的铜铃铛响成一片,在山谷里回荡无穷。蒲阴阳的儿子更加惊奇,想看看爹爹说的驴骑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走了半晌,突然峡谷乌云四起下起瓢泼大雨,一农夫的驴恰巧产下一小驴驹子,农夫怕小驴驹子被雨淋坏了,索性背在肩上下山。

    蒲阴阳的儿子一见大喜过望,连忙将老父亲葬在这里。

    安葬好蒲阴阳后,儿子便再没有回家,按照爹爹的遗嘱,开始昼夜不间断的为爹爹守坟。好不容易守到第九十九天。

    这天红日刚出东方,他的妻子送来饭,心疼地说:“让我天天走几十里路送饭不要紧,就是天天担心你会不会被狼叼走,”又接着说:“现在只差一天了,就照爹说的,照日头射上一箭我们回家吧!”

    蒲阴阳的儿子听了妻子的话,心想只差一日,也无大碍,便心急火燎张弓搭箭朝着东方连射去三支金翎箭,那箭也不知道是被施了什么法术,正好射中在南京紫禁城里金銮殿的金柱子上。

    据说朱元璋走到这宫柱背后时,突然听闻天崩地裂三声巨响,三枝金翎箭恰好射在金龙柱上,朱元璋大惊失色,急忙找来军师刘伯温,刘伯温掐指一算,连呼“不好”,西北要出帝王。

    帝王最是听不得这样的谶言,帝王明明是我,你还要出帝王,什么意思?明显是要造反啊!

    朱元璋御赐刘伯温尚方宝剑,三千禁卫人马,命其日夜兼程到西北察访龙脉,每到一处,将有龙脉的地方挖开口子斩断脉气。

    最后刘伯温一直寻到甘州的这座兴龙山,见一派帝王之象。起初命人挖仙人峰左腿,可奇怪的是,白天挖的大坑在夜间又会长平,一连挖了十几天还是原来的模样。

    有一天晚上收工后,有个老士兵的烟袋掉在了挖取出来的土地上,走到中途又返回去寻找。听见挖开的壑口里,有人喊叫说:“快点长!快点长!”

    老士兵把这件事告诉了督工的官兵,官兵又禀报给了刘伯温,刘伯温便下令轮班斩挖,昼夜不停。

    又挖了三天三夜,挖出个芦草根,士兵们将其斩为两段,芦苇中不断涌出鲜血,一直流到兴隆山峡河边,离峡水河边一指宽的地方有个牛蹄窝,血流到蹄窝中刚满就凝固住不流了。

    刘伯温上前一看,暗暗自喜:“真好,真好,若芦苇中的鲜血流到峡谷的河水里,便可借助‘青龙’,东山再起。”

    有位当地老人讲了蒲阴阳儿子守父亲坟的事儿,刘伯温听后更是大惊失色,就因为少守了一天的缘故,不然他就成就帝王了。刘伯温还听到蒲阴阳临终前嘱咐儿女不要给他穿一针一线,可是儿媳妇不忍心,给穿了一条裤头。刘伯温听后暗暗后怕,如若没有给穿那件裤头,他怕是要乘马飞腾,助儿子成事,给蒲家流下偌大的家业!

    刘伯温后将龙的一条腿斩下,落在地上长成了一棵高大的松树,成了龙爪松。

    刘伯温斩断龙脉后,出现了一道河谷,将前面马衔山上下来的河水从在这分水岭被“榆七甘三”分成两股,有三分水从柴沟河流入了甘州汇入黄河,七分水又分成两股从上庄、羊道沟和白家堡、红庄子、马坡、卧龙窝流下汇合在龙头峰一处,向峡外流向了宛川河汇入桑园子峡的黄河内。

    自此,兴龙山再无龙气可言!

    沈图坐着甘延提供的直升机从甘州到达兴龙山时,这里的一切都让他给安排了妥当,毕竟是有了上次接龙山的经验,这些事情倒也做的驾轻就熟,不至于毛手毛脚。

    “沈道长,您这次又要改地图?”甘延干笑了几声问道。

    “不大改,放心,上一次手上没什么好材料,才不得不大动干戈,这次不一样。”沈图摆了摆手,嘴角轻轻一笑,“这一次可是简单的很。”

    “那您还要我这么兴师动众?”

    “不表现的隆重点,你会这么重视?上面宫里的老爷子会重视?”沈图白了他一眼,说道。

    “可是您这样做真的好吗?”甘延紧张的左右看看,见没有什么旁人,这才低声说道,“这里的传说,可不止您一个人知道啊!在得知您要来这里的时候,上面可是紧张的很,您不会和那位姓蒲的老道一个想法吧?”

    “怎么可能!”沈图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之所以让你将里面的人都迁走,为的就是怕上面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这里连人都不住了,哪里还能生出什么皇帝来?让他放心坐着他的位置吧,这年月,当那个吉祥物的皇帝还不如当道士来的逍遥自在!”

第1038章 三滴血

    沈图说的可是心里话,做皇帝?开玩笑!三皇五帝到如今,除了上古三皇,哪个又是能长生的?便是上古三皇,在传说中,也不过是自囚火云洞,不得外出。

    为什么?还不是欠着天地因果?

    身为皇者,一个念头下去,无不是牵着亿万民众,好了,有无量功德加身,坏了,有无量业力加身,可是,哪一个皇帝能拍着良心说,自己做的事情真的是为万民福祉?没有一个!

    沈图来到兴龙山与栖云峰中间,望着那座形似弥勒佛袒腹而坐的小山,也就是仙人峰的方向,那座山峰确实像是一个坐像,可以说是弥勒,也可是说是一个帝王,虽经过了刘伯温的斩龙劫难,但是巍峨风范不减,还保留着几分威严!

    甘延这时候退在一边,接山续脉这样的事情他虽不懂,但是很多事情还要回去报告,上一次他是没有机会看,这一次他怎么也不能落下,否者上面再一个一问三不知,他还活不活了?

    他随着沈图一路慢悠悠的从山间小路走到了仙人峰的山脚,再往上瞧,隐约确实见这山腰之上有个黑糊糊的山洞,洞口有棵虬爪老松。

    待到了山洞之前,那洞口上方还特意被打磨出来一个平板的石碑,上面用三个隶书古字写着这山洞的名字,叫做绝龙洞!

    “这是这里了。”沈图点了点头,低头往石洞之中走去。

    甘延连忙也要跟进去,沈图一摆手,说道:“你在外面等着就行,一会要是有什么异相,赶紧往山顶跑!”

    “异相?”甘延一听这话,连忙点头,毕竟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可不是他这个平常人能对付的。

    进了山洞,沈图摸了摸洞壁,干燥的很,毕竟是在西北甘州,这里常年少雨,旱的很!

    洞内不深,只有百十米长,里面没有一丝的腥膻气味,怕是也有什么野兽敢在这里做窝。

    沈图到了洞底部,也未见他做什么法,念什么咒,只是取出了天书竹简,将从秦皇手中取得三滴鲜血拿出来,滴在了石洞之内!

    那秦皇,乃是乘了西北龙气成事,更何况又是修炼了五行法,将龙气溶于自身血脉之中,经过长生不老泉的加持整合,和那正儿八经的龙血也是没有了什么区别!

    第一滴血滴下去,外面狂风乍起,吹的是飞沙走石,整个山地之上,几乎站不住人,洞外的甘延若不是抱着龙爪松,现在早不知道被吹到了那个荒郊野外去了。

    风沙袭来,说也奇怪,只是在这兴龙山,栖云山一带盘桓,却不向旁边多吹一丝一毫!

    第二滴血滴下去后,整个山地开始涌动,地龙翻身,山上的巨石滚滚而下,落在山崖之内,河谷之中,整个河谷为之断流!

    下面的山谷河道不通,很快就会被冲击成一个湖泊,见到这里,那死死抱住龙爪松的甘延才算明白,刚刚为什么沈图让自己让这山上跑,而不是往山下跑,若往山下跑的话,怕是自己不被淹死才怪!

    第三滴血滴下去,沈图眉头一皱,暗道不好,连忙脚下一点,一步百米,从这洞中快速离开!

    来到洞口,二话不说,抓起甘延的腰带,拎着他就像拎小鸡一样的往周边的山顶飞去!

    “怎么回事?”甘延急忙问道。

    “传说有误!”沈图急忙说道,“这仙人峰有蹊跷!”

    只听,喀拉一声雷鸣!天上阴云阵阵,雷云隐隐,电光缭绕,这样的天气可是让周边多少人都惊着了,这大西北多少年月没见过这样的天了?

    只见一道水桶粗的电光从上而下,整整好好的劈在了仙人峰的头顶!

    “这是什么味道……”甘延搭鼻子一闻,“檀香?这上面难道还长着檀香树吗?”

    沈图面沉似水,这是释家佛门啊!

    难怪这山长得像是弥勒,却叫做仙人峰,他们这是想让道门来背这个黑锅?!

    而且最为关键的,这龙脉并非是被断,而是被封印在这山下!用的还是佛门的大封魔印!

    这一下沈图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蒲姓道人怕是看出其中的细节,想用命数来破吧。

    地下轰鸣之声渐渐重了起来,由远及近,一道瀑布从仙人峰中中喷涌而出,水龙蜿蜒而下,直入山下新生的湖泊之中!

    沈图眼前一亮,突道:“你在这里等一下!”

    甘延还未说话,就见沈图一个翻身,也不顾激流中是不是有冲击而下的山岩,便往水中跃去,让人看的揪心不已。

    就在甘延焦急之时,这沈图却手中抓着一卷黄缎子从水中腾空而出,如同鱼鹰一样,落在了甘延的身边。

    “这是什么?”甘延问道。

    沈图将黄缎子打开,里面的文字他竟是一个都看不懂!一个个虽是方块字,仿佛中文,但是不论结构,还是比划,都与中文大相迳庭!

    甘延只看了一眼,便惊呼道:“这是西夏文!”

    “哦?你认识这文字?”沈图有些意外,“你说的是宋朝年间的那个党项西夏?”

    “没错,就是他们的文字,”甘延点头说道,“我有个长辈是历史专家,专门研究这一块的,我跟他学过一些,虽然不多,但是也知道最后几个字的意思,这是天授礼法延祚十年,是李元昊最后的年号!”

    沈图呵呵一笑,“有点意思啊!”

    “不过要想知道更多的,我就没什么招了,得回去问问我那位长辈。”甘延说道。

    沈图摸了摸那缎子,笑道:“既然这样,你便拿着吧,这东西我拿着也没用,不过,里面内容若是翻译出来,千万不要外泄,”说到这里,沈图又是一笑,看着下面水面越来越高的样子,苦笑了一声,“怕是外泄了,也没有什么人相信吧。”

    听到沈图如此说,甘延眼中的好奇反倒是越发的重了起来。

    沈图摆了摆手,“你且先走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甘延这时候猛地说道:“沈爷,忘了跟您说了,您手下那位叫白狐的,似乎要建一个屠宰场,

    您说……”

    “这事啊,你给她办了吧,我现在没有时间参与了。”沈图摇了摇头,原本安排下来的事情,不管是祭炼生死薄还是说炼制浮空山秘境,都没法做,他在之前的那一个月里试了试,结果让他沮丧的很,浮空山秘境如果炼出来,他计算了一下,也不过就是一间房子大小,浮空十多米高而已!

    之所以沈图急着补齐第二条龙脉,为的也是这个环境好起来,只有环境好了,他的那些设想才不至于成为空中楼阁!

第1039章 乌鸦嘴,故人相逢

    四川峨眉山,乃是蜀中有名的一个胜地。︾,

    昔人谓西蜀山水多奇,而峨眉尤胜,这句话实在不假。

    西蜀神权最胜,山上的庙宇寺观不下数百,每年朝山的善男信女,不远千里而来,加以山高水秀,层峦叠蟑,气象万千,那专为游山玩景的人,也着实不少。后山的风景尤为幽奇。自来深山大泽,多生龙蛇,深林幽谷,大都是那虎豹豺狼栖身之所。游后山的人,往往一去不返,一般人妄加揣测,有的说是被虎狼妖魔吃了去的,有的说被仙佛超度了去的,聚讼纷纭,莫衷一是。

    人到底是血肉之躯,意志薄弱的占十分之**,因为前车之鉴,游后山的人,也就渐渐裹足不前,倒便宜了那些在后山养静的高人奇士们,省去了许多尘扰,独享那灵山胜境的清福。

    四川自经明末张献忠之乱,十室九空,往往数百里路无有人烟,把这一个天府之国闹得阴风惨惨,如同鬼市一般。满清入关后,疆吏奏请将近川各省如两湖、江西、陕西的人民移入四川,也加上四川地大物丰,样样需要之物皆有,移去的人民,大有此间乐不思故土之概。这样的宾至如归,渐渐的也就恢复了人烟稠密的景象。

    时至康熙即位的第二年,从巫峡溯江而上的有一只小舟。除操舟的船夫外,舟中只有父女二人,一肩行李,甚是单寒;另外有一个行囊甚是沉重,好像里面装的是铁器。

    那老头子年才半百,须发已是全白,抬头看人,眼光四射,满脸皱纹,一望而知是一个饱经忧患的老人。

    那女子年才十二三岁,出落得非常美丽,依在老头子身旁,低声下气地指点烟岚,问长问短,显露出一片天真与孺慕。

    这时候已经暮烟四起,瞑色苍茫,从那山角边挂出了一盘明月,清光四射,鉴人眉发。

    那老头儿忽然高声说道:“那堪故国回首月明中!如此江山,何时才能返吾家故物啊!”

    言下凄然,老泪盈颊。

    那女子说道:“爹爹又伤感了,天下事各有前定,徒自悲伤也是无益,还请爹爹保重身体要紧。”

    正说时,那船家过来说道:“老爷子,天已不早,前面就是有名的乌鸦嘴,那里有村镇,我们靠岸歇息,上岸去买些酒饭吧。”

    老头说道:“好吧,你只管前去。我今日有些困倦,不上岸了。”

    船家说完时,已经到了目的地,便各自上岸去了。

    这时月明如昼。他父女二人,自己将带来的酒菜,摆在船头对酌。正在无聊的时候,忽见远远树林中,走出一个白衣人来,月光之下,看得分外清楚,越走越近。

    那人一路走着,一路唱着歌,声调清越,可裂金石,渐渐离靠船处不远。

    老头一时兴起,便喊道:“良夜明月,风景不可辜负。我这船上有酒有菜,那位老兄,何不下来同饮几杯?”

    白衣人应声到了船上。二人会面,定睛一看,忽然抱头大哭起来。

    老头说:“京城一别,谁想在此重逢!人物依旧,山河全非,怎不令人肠断呢!”

    白衣人说道:“扬州之役,听说大哥已化为异物,谁想在异乡相逢。从此我天涯沦落,添一知己,也可谓吾道不孤了。这位姑娘,想就是令媛吧?”

    老头道:“我一见贤弟,惊喜交集,也忘了教小女英琼拜见。”随叫道:“英琼过来,与你周叔叔见礼。”

    那女子听了她父亲的话,过来纳头便拜。

    白衣人还了一个半礼,对老头说道:“我看贤侄女满面英姿,将门之女,大哥的绝艺一定有传人了。”

    老头道:“贤弟有所不知。愚兄因为略知武艺,所以闹得家败人亡。况且她一出世,她娘便随我死于乱军之中,十年来奔走逃亡,毫无安身之处。她老麻烦我,叫我教她武艺。我抱定庸人多厚福的主意,又加以这孩子两眼怒气太重,学会了武艺,将来必定多事。我的武艺也只中常,天下异人甚多,所学不精,反倒招出杀身之祸。愚兄只此一女,实在放心不下,所以一点也未传授于她。但愿将来招赘一个读书种子,送我归西,于愿足矣。”

    白衣人道:“话虽如此说,我看贤侄女相貌,决不能以丫角终老,将来再看吧。”

    那女子听了白衣人之言,不禁秀眉轩起,喜形于色;又望了望她年迈的父亲,不禁又露出了几分幽怨。

    白衣人又问道:“大哥此番入川,有何目的呢?”

    老头道:“国破家亡,气运如此,我还有什么目的呢,无非是来这远方避祸而已。”

    白衣人闻言,喜道:“我来到四川,已是三年了。我在峨眉后山,寻得了一个石洞,十分幽静,风景奇秀,我昨天才从山中赶回。此外我教了几个蒙童,我回来收拾收拾,预备前往后山石洞中隐居,今幸遇见了大哥。只是那里十分幽僻,人迹不到,猛兽甚多。你如不怕贤侄女害怕,我们三人一同前往隐居,以待时机。尊意如何?”

    老头听说有这样好所在,非常高兴,便道:“如此甚好。但不知此地离那山多远?”

    自衣人道:“由旱路去,也不过**十里。你何不将船家开发,到我家中住上两天,同我从旱路走去?”

    老头道:“如此贤弟先行,愚兄今晚且住舟中,明日开发船家,再行造府便了。但不知贤弟现居何处?你我俱是避地之人,可曾改易名姓?”

    白衣人道:“我虽易名,却未易姓。明日你到前村找我,只须打听教蒙馆的周淳,他们都知道的。天已不早,明天我尚有一个约会,也不来接你,好在离此不远,我在舍候驾便了。”说罢,便与二人分手自去。

    那女子见白衣人走后,便问道:“这位周叔父,可是爹爹常说与爹爹齐名、人称齐鲁三英的周琅周叔父吗?”

    老头道:“谁说不是他?想当年我李宁与你二位叔父杨达、周琅,在齐鲁燕豫一带威名赫赫。你杨叔父自明亡以后,因为心存故国,被仇人陷害。如今只剩下我与你周叔父二人,尚不知能保首领不能。此去峨眉山,且喜得有良伴,少我许多心事。我儿早点安歇,明早上岸吧。”

    说到此间,只见两个船家喝得酒醉醺醺,走了回来。李宁便对船家说道:“我记得此地有我一个亲戚,我打算前去住上几个月,明早我便要上岸。你们一路辛苦,船钱照数开发与你,另外赏你们四两银子酒钱。你们早早安歇吧。”

第1040章 竹篱舍,夜来仙人

    到了第二天早上,英琼父女起身,自己背了行囊包裹,辞别船家,径往前村走去。

    行约半里,只见路旁闪出一个小童,年约十一二岁,生得面如冠玉,头上梳了两个双丫角。那时不过七八月天气,蜀中天气本热,他身上只穿了一身青布短衫裤。

    见二人走近,那童子便迎上前来说道:“来的二位,可是寻找我老师周淳的么?”

    李宁答道:“我们正是来访周先生的。你是如何知道?”

    那小童听了此言,慌忙纳头便拜,口称:“师伯有所不知。昨夜我老师回来,高兴得一夜未睡,说是在乌鸦嘴遇见师伯与师姐。今晨清早起来,因昨天与人有约会,不能前来迎接,命我在此与师伯引路。前面就是老师他老人家蒙馆。老师赴约去了,不久便回,请师伯先进去坐一会,吃点早点吧。”

    李宁见这小童仪表非凡,口齿伶俐,十分喜爱。一路言谈,不觉已来到周淳家中,虽然是竹篱茅舍,倒也收拾得干净雅洁。

    小童又到里面搬了三副碗著,切了一大盘腊肉和一碟血豆腐,一壶酒,请他父女上座,自己在下横头侧身相陪,说道:“师伯,请用一点早酒吧。”

    李宁要问他话时,他又到后面去端出三碗醋汤面,一盘子泡菜来。李宁见他小小年纪,招待人却非常殷勤,愈加喜欢。一面用些酒菜,便问他道:“小世兄,你叫什么名字?几时随你师父读书的?”

    小童道:“我叫赵燕儿。我父本是明朝翰林学士,死于李闯之手。我母同舅父逃到此处,不想舅父又复死去。我家十分贫苦,没奈何,只得与人家牧牛,我母与大户人家做些活计,将就度日。三年前周先生来到这里,因为可怜我是宦家之后,叫我拜他老人家为师,时常周济我母子,每日教我读书和习武。周老师膝下无儿,只一女名叫轻云。去年村外来了一位老道姑,也要收我做徒弟,我因为有老母在堂,不肯远离。那道姑忽然看见了师妹,便来会我老师,谈了半日,便将师妹带去,说是到什么黄山学道去。我万分不舍,几次要老师去将师妹寻回来,老师总说时候还早;我想自己去,老师又不肯对我说到黄山的路。我想我要是长大一点,我一定要去将师妹寻回来的。我那师妹,长得和这位师姊一样,不过她眉毛上没有师姊这两粒红痣罢了。”

    李宁听了这一番话,只是微笑,又问他会什么武艺。

    燕儿道:“我天资不佳,只会一套**剑,会打镖接镖。听老师说,师伯本事很大,过些日子,还要请师伯教我呀!”

    正说之时,周淳已从外面走进来。燕儿连忙垂手侍立。英琼便过来拜见世叔。

    李宁道:“恭喜贤弟,你收得这样的好徒弟。”

    周淳道:“此子天分倒也聪明,禀赋也是不差,就是张口爱说,见了人兀自不停。这半天的工夫,他的履历想已不用我来介绍了。”

    李宁道:“他已经对我说过他的身世。只是贤弟已快要五十的人,你如何轻易把侄女送人抚育,是何道理?”

    周淳说:“我说燕儿饶舌不是?你侄女这一去,正是她的造化呀。去年燕儿领了一个老道姑来见我,谈了谈,才知道就是黄山的餐霞大师,有名的剑仙。她看见你侄女轻云,说是生有仙骨,同我商量,要把轻云带去,做她的末代弟子。本想连燕儿一齐带去,因为他有老母需人伏侍,只把轻云先带了去。如此良机,正是求之不得,你说我焉有不肯之理?”

    李宁听了此言,不禁点头。

    英琼正因为她父亲不教她武艺,小心眼许多不痛快,一听周淳之言,不禁眉轩色举,心头暗自盘算。周淳也已觉得,便向她说道:“贤侄女你大概是见猎心喜吧?若论你世妹天资,也自不凡,无庸我客气。若论骨格品貌,哪及贤侄女一半。餐霞大师见了你,必然垂青。你不要心急,早晚自有机缘到来寻你,那时也就由不得你父亲了。”

    李宁道:“贤弟又拿你侄女取笑了。闲话少提,我们峨眉山之行几时动身?燕儿可要前去?”

    周淳道:“我这里还有许多零碎事要办,大约至多有十日光景,我们便可起程。燕儿有老母在堂,只好暂时阻他求学之愿了。”

    燕儿听了他师父不要他同去,便气得哭了起来,周淳道:“你不必如此。无论仙佛英雄,没有不忠不孝的。我此去又非永别,好在相去不过数十里路,我每月准来一回,教授你的文武艺业,不过不能像从前朝夕共处而已。”

    燕儿听了,思量也是无法,只得忍泪。

    李宁道:“你蒙馆中的学童,难道就是燕儿一个么?”

    周淳道:“我前日自峨眉山回来,便有入山之想。因为此间宾主相处甚善,是我在归途中救了一个寒士,此人名唤马湘,品学均佳,我替他在前面文昌阁寻了寓所,把所有的学生都让给他去教。谁想晚上便遇见了你。”

    李宁道:“原来如此,怪道除燕儿外,不见一个学生呢。”

    周淳道:“燕儿也是要介绍去的,因为你来家中,没有长须奴,只好有事弟子服其劳了。”

    言谈片时,不觉日已沉西,大家用过晚饭。燕儿又与他父女铺好床被,便自走去。

    只有英琼,听了白日许多言语,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已三鼓左右,只听见隔壁周淳与燕儿说话之声。一会,又听他师徒开了房门,走到院中。英琼轻轻起身,在窗隙中往外一看,只见他师徒二人,手中各拿了一把长剑,在院中对舞。

    燕儿的剑虽是短一点,也有三尺来长。只见二人初舞时,还看得出一些人影。以后兔起鹘落,越舞越急,只见两道寒光,一团瑞雪,在院中滚来滚去。

    忽听周淳道:“燕儿,你看仔细了。”

    话言未毕,只见月光底下,人影一分,一团白影,随带一道寒光,如星驰电掣般,飞向庭前一株参天桂树。又听咔嚓一声,将那桂树向南的一枝大枝桠削将下来。树身突受这断柯的震动,桂花纷纷散落如雨。

    定睛一看,庭前依旧是他师徒二人站在原处。

    在这万籁俱寂的当儿,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只有檐下铁铃铛独自叮咚。

    把一个英琼看得目定神呆。

    就在这时,便听从半空中传来一声好,“好一柄**剑,好一招穿云拿月!”

    英琼抬头一看,不由得脱口叫道:“神仙!”

    但见半空之中,有一道人踏剑虚空,面如白玉,目似朗星,清风抚袍,明月戴冠,端的是一功德全真,有道神仙!

第1041章 女屠户,拜师求道

    周淳知眼前道人是非常人物,不由纳头便拜,口中直道:“不知剑仙到访,弟子周某拜见!”

    那道人收了飞剑,落入院中,将那周淳扶起,说道:“周壮士快快请起,贫道不过普通练气士,当不得剑仙称呼,方才浮空掠过此处,见这院中剑气激昂,不由得心生好奇,又见此子生有仙骨,资质不凡,便动了收徒的念头。”

    周淳为难道:“不知仙师仙乡何处?师承道统又是哪家?”

    “师傅!”一旁的燕儿急道,“弟子老母尚在,哪里又能生什么出家修道的心思?”

    “你不能,我却是可以啊!”躲在身后的英琼哪里能忍的住,见赵燕儿拒绝了那道人,急忙忙跳了出来,拜倒在地,口中急呼道,“仙师,弟子愿随仙师入山修行!”

    “贫道可收不得你。”那道人摇头道。

    “为何不可!”英琼气急道。

    那道人却不急,缓声说道:“贫道所修行一脉,乃是纯阳正宗,玄真一脉,自来都是收的纯阳男子,从未有收过女子入门,你虽也是有仙根道骨,奈何贫道手中却没有适合你的法门天书,便是收了你,也不过是耽误了你大好前程,这又如何使得?”

    周淳一听道人说出了师承来历,不由得对那道人更是高看了一眼,再一听道人说英琼身有道骨,忙开口道:“仙师若是不嫌小院简陋,周某还望仙师能在此盘桓数日。”

    周淳心中暗道,只要能将这仙师留下来多多请益,虽说不能将英琼收入门下,但是请教一些基本学问,那也是好的。

    那道人却也是没有拒绝,赵燕儿又收拾一间客房出来,自己和师傅周淳住了进去,反将正屋让与了那道人,那道人倒也是知书达理,再三推迟,径直住了偏房客室。

    次日一早,那道人便被一阵院中传来的哀求声所吵醒。

    李宁被女儿英琼纠缠不过,又经周淳一边怂恿,心中也有点活动,只得舍了一张面皮,前来求那道人。

    那道人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任由李宁说破了嘴,磨破了皮,也丝毫不带松口,只说道:“这孩子虽有仙骨,奈何与贫道纯阳一脉并无师徒之缘,为之奈何?”

    周淳见两边相持不下,只得出面做个和事佬,说道:“虽无师徒之缘,但是遇见便是有缘,还望仙师能指点一二琼儿,周某人无以为报,愿将峨嵋山后山洞府想让,这一手**剑,若仙师看的上眼,周某人自是也会倾囊而送!”

    那道人皱眉不已,暗自道:“原本只想着看看这三英二云中的女屠户李英琼,不想竟是把自己给落了进去!不过这样一来……倒也有些意思!”

    那道人正是进入了《蜀山剑侠传》里的沈图,初始便是出现在了巫峡之上,原想这去寻些山中的无主宝物,可是在听了李宁的那声长叹之后,便不知怎么的跟了上来。

    沈图装作是耐不住李宁父女及周淳三人的哀求,便点头应了下来,四人这边辞别村人,往山中行去。四人之中,除了英琼想早到山中好早些学到道术之外,俱都是无挂无牵的人,一路上游山玩景,慢慢走去,走到日已平西,方才走到峨眉山下。只见那里客店林立,朝山的人也很多,看去非常热闹。四人寻了一家客店,预备明早买些应用的物品,再行上山,以备久住。

    到了第二天,三人商量停妥:李宁担任买的是家常日用物件,如油、盐、酱、醋、米、面、酒、肉等;周淳担任买的是书籍、笔墨及锅灶、水桶等厨下用品,未后又去买了几丈长的一根大麻绳。而沈图则是用黄金去购买了一些玉石,整个小镇之中的首饰店,除了实在是看不过去的料子,剩下的几乎都是入了沈图的口袋之中!

    四人行李虽然有限,连添置的东西也自不少。一会雇好脚夫,一同挑上山去。

    路上朝山的香客见了他们,都觉得奇怪。他四人也不管他,径自向山上走去。起初虽走过几处逼厌小径,倒也不甚难走。后来越走山径越险,景致越奇,白云一片片只从头上飞来飞去,有时对面不能见人。英琼直喊有趣。周淳道:“上山时不见下雨光景,如今云雾这样多,山下必定在下雨。我们在云雾中行走,须要留神,不然一个失足,便要粉身碎骨了。”

    “这话不假,但若是你们修行有成,可以御剑腾空,这天涯往返,也不过时眨眼工夫,更何惧这小小悬崖?”

    再走半里多路,已到舍身岩。回头向山下一望,只见一片冥漾,哪里看得见人家;连山寺的庙宇,都藏在烟雾中间。头上一轮红日,照在云雾上面,反射出霞光异彩,煞是好看。

    沈图正看得出神,只见脚夫道:“客官,现在已到了舍身岩,再过去就是鬼见愁,已是无路可通,我们是不能前进了。今天这个云色,半山中一定大雨,今天不能下山,明天又耽误我们一天生意,客官方便一点吧。”

    周淳道:“我们原本只雇你到此地,你且稍待一会,等我爬上山顶,将行李用绳拽上山去,我再添些酒钱与你如何?”

    说罢,便纵身一跃,上了身旁一株参天古柏,再由柏树而上,爬上了山头。取出带来的麻绳,将行李什物一一拽了上去。又将麻绳放下,准备把英琼也拽了上去。

    沈图不知道什么时候,却是已经站在了周淳的身后,道:“哪里需要这么麻烦,起!”

    只见一道黄符过了李英琼,拽到山上洞府门前,英琼用目一看,只见此处真是险峻,孤峰笔削,下临万丈深潭,她虽然胆大,也自目眩心摇,然不住的抓住了沈图的衣襟!

    英琼被黄符托着,向下用目一看,只见此处真是险峻,孤峰笔削,下临万丈深潭,她虽然胆大,也自目眩心摇。

    英琼上去后,李宁又取出一两银子与脚夫做酒钱,自己照样地纵了上去。

    四人这才商量运取行李。

    周淳道:“我此地来了多次,非常熟悉,我先将你父女领到洞中,由我来取物件吧。”

    李宁因为路生,也不客气。各人先取了些轻便的物件,又过了几个峭壁,约有三里多路,才到了山洞门首。只见洞门壁上有四个大字,是“漱石栖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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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单机漫游记介绍:
一位8o后道士的穿越生涯;
一种在各种漫画中的嬉笑怒骂、放荡不羁的生活;
这里没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和系统或是主神的抹杀,但是其间的凶险却也丝毫不差,毕竟,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永远是人心,无论是漫画中,或是,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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