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长情一百九十三 放他走
他努力平静下来,而后才强忍着心中的波动,捏紧拳头狠下心来说道:“我的儿子现在身处险境,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很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我不得不在老板娘的喜服上动手脚。我知道不管我在修改喜服的时候是不是更加用心地对待每一个细节让整件喜服看起来精美绝伦,也始终改变不了我确实没有按照你们的吩咐把这件事情做好。但是我和我的妻子成亲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儿子,他对于我们来说就是这天下的至宝,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出任何差错的。”
顿了顿,他又再一次哭泣起来,“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是为了我的儿子,我不得不这么做啊。”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仅仅是做喜服这么一件事竟然还会牵扯到其他的人,这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意外得很。
少真犹豫了一会儿,本想直接开口对他再说点什么好让这件事情尽快了解,然而话到嘴边还未说出口,一旁沉默的许久的白岫却忽然有了动作。
白岫伸手挡住似乎有所动作的少真,又转头看了盒子里的喜服一眼,才沉着声说道:“不用再说了,让我来吧,我有自己的主意。”
少真见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开了口,才没再继续将自己的话说出来,反而静下心来等着她的动作。
也许是因为她许久未曾说话,这一开口便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而掌柜的更是胆战心惊地看着她,仿佛下一刻她会对自己所说的是自己无法承受的事实。
他紧张的看着白岫,等着她对自己的审问,然而白岫看了他好几眼之后,却没如他想象中那般开口质问他为何要将自己的喜服改成这幅模样,反而见她伸手将自己从地上扶了起来。
“好了,喜服你也已经送到我这里了,我也打开来看过了,我觉得喜服没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走了。”
在场的人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这倒是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元青忍不住说道:“老板娘,您就这么打算放过他吗?他可是把您的喜服大改了一遍啊!您不打算追究他吗?”
白岫转头看了他一眼,才认真地说道:“这没什么好追究的,你们也莫要因此责怪掌柜的。”
而宣离却有些不服气说道:“姐姐,这是为什么呀?难道您一点也不生气吗?”
他实在想不明白白岫为何一点也不追究他的过失反而还这么心平气和地让他离开此处,他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见他们似乎并没有放掌柜的离去的样子,白岫才又认真地对他们说道:“对你说的没错,我不打算追究掌柜的责任,而且我对于此事也并不生气。”
众人在听到她这一番解释之后,顿时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他们实在想不通在这种情况下为何她还能如此的不在乎,难道仅仅是因为掌柜的那一番解释她就心软了嘛。
眼瞧着几人似乎还不死心,为了避免多生事端,白岫立即转过身来对掌柜的淡淡一笑说道:“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去吧。现在东西你已经交到了我的手上,你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我想只要你回去了你的儿子或许会很快就回来了。”
掌柜的满脸不可置信,他死死地盯着白岫,似乎像从她的双眼中探知她此刻的心思。
然而很显然,他并不能这么做。
于是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娘,您当真是不会追究我的责任吗?您当真肯原谅我吗?”
白岫顿时有些无奈,“怎么,我都愿意让你离开了,这还不是表明了我的态度吗?你是觉得我要将你责备一番再痛斥一顿,你才觉得满足吗?”
掌柜的顿时哑口无言。
是啊,他都愿意让自己走了,可不就是不愿意追究自己的过失吗?自己这般倒像是有点想要让她惩戒自己的意味了。
他想了想,顿时对白岫感激了起来:“老板娘,您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之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十倍的补偿你。”
白岫却说道:“不用了不用了,补偿什么呀?你就好好做生意就行了,日后我有机会还得找你做衣服呢,赶紧回去吧,说不定你儿子就在你的屋子内等你呢。”
说罢她便像是赶他走一般,不一会儿,便将他从四季青里赶了出去。
眼看着掌柜的身影在面前消失,元青顿时有些愤愤不平。
“老板娘,这是为什么呀?您为什么要把他赶走呀?他把您期盼已久的喜服改了,您一点儿也不生气吗?”
白岫看了他一眼才幽幽地说道:“一开始我确实是有些生气的,可是......”
她顿了顿,忽然没有在说话。
元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便连忙问道:“可是什么?难道老板娘您真的被他所说的那个什么儿子被抓了之类的理由说动了吗?”
白岫叹了一口气,才解释道:“我会放他走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那个原因,我不打算计较他改掉我的喜服的事情,是因为......”
“因为什么?”
元青和宣离忍不住异口同声了起来。
白岫转头看了看喜服,而后伸手触碰着喜服上金丝银线所绣的暗纹,这才说道:“他所改的这些东西,我全都认识,而且熟悉无比。”
元青和宣离顿时茫然了起来。
在他们的意识里喜服上的图案都是千篇一律的,如果掌柜的并没有按照她的吩咐去做的话,那他改的这些图案可不就跟那些千篇一律的图案是一致的吗?这样它看起来自然是熟悉无比的呀!可是为何她还是会因为这个而原谅了掌柜的呢?
不等他们开口询问,白岫便连忙打发他们起来。
“好了好了,喜服你们已经看见了,掌柜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再计较了,你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这件事今日就这么过去了,你们谁也不要再提了。”
第七百零二章 长情一百九十四 是你做的吧?
可是不等元青辩驳,白岫便立即将两个装了喜服盒子的盖子盖上,随后又轻松愉悦地说道:“对了!这两个盒子我一个人也拿不动,少真,你不如帮我一起拿上去吧,也省得我跑两趟了。”
少真看了她几眼,实在是看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她不愿意提起喜服被修改了的事情,这才稍稍忍了忍心中的念头,斟酌了许久后才答应到:“好,我帮你拿上去。”
两人将喜服盒子一同拿到阁楼之上之后,白岫拍了拍手看了盒子一眼,随后才对少真说道:“好了,这东西就暂且先放在这里吧,回头我去找两个衣服架子把喜服架起来放在这阁楼里头,就算现在穿不着啊,我也想把它摆在这房间之中,日日看着这样我心情也会变得很好的。”
而少真却是没有琢磨她所说的事情,只盯着他看了两眼才开口问道:“岫儿,你为何会放过掌柜的?那喜服对你来说可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可是现在被大改了,你为何一点也不生气,一点也不计较呢?。”
白岫微微一愣,随后温和一笑才说道:“我觉得我没必要生气,也没必要计较这件事啊。”
少真不解问道:“为何?若他只是把你喜服上的一些小细节改了而你不计较,这倒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可是现在,这喜服与你之前所说的大有不同,所以说做衣服的形式与之前没有多大的差异,可是这上头的图案却是不一样的,而且现在仅仅只是打开盒子瞧了一眼还尚未看见整件喜服的容貌,如果等你把喜服拿出来发现整件喜服于你之前安排的完全不一致了,你难道不会生气吗?”
然而白岫祥也不想就摇了摇头,“如果是改成了别的我自然是会生气,也自然与要与他计较一番直到此事完全解决了才肯罢休,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打算去计较这一件事,因为......”
她顿了顿,又伸手摸上了那个装着喜服的盒子,完后才若有所思的说道:“这喜服改的,我很喜欢,所以此事还是算了吧。”
少真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可尚未提出自己的疑问之时,白岫便连忙打断了他的思索说道:“好了好了,你快去忙吧,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要去做,就不和你在这里说那么多废话了啊!”
少真盯着她看了一眼,倒是没继续方才的话题,反而说道:“需要我陪你去做吗?”
白岫摇了摇头:“不用,我也无需离开四季青,你就不用陪我了,这件事我自己一个人解决了便可,你呀还是去,看看元青和宣离两个人吧,我看他们两个呀现在可能已经郁闷死了。你帮我开导开导他们,别让他们钻牛角尖了。”
少真犹豫了一会儿才答应道:“那好吧,一会儿你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就去找我,我会放下手头上的活计来帮你的。”
白岫点点头道:“好,我知道啦!”
二人从阁楼里出来便往楼下走去,只是到了客房的楼层之时,白岫却是改变了脚步往其中一个房间奔去。
虽然少真心中有疑惑,但是想着既然他们还在四季青里,若是她有麻烦的话自己也能立即上来帮她一马,也就没跟上去转了,只按照她方才所说的那样去看看那两个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白岫悠悠地来到一个房间门前,她举手想要敲门,然而那手举在半空中之时,她却忽然犹豫了。
她不知道该不该敲开这一扇门,也不知道如果敲开了之后自己要和他说些什么,可是她现在心中有个疑问一直在困扰着她,她很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如果她不亲自问上一问的话,恐怕她会一直惦记着此事。
不过在她犹豫的时候,眼前的木门却“吱呀”一声被里头的人从屋内打了开来。
白景廉看着站在面前举着手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白岫,旋即淡淡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所以我也一直在等着你呢。”
白岫微微一愣,而后突然反应过来些什么,才放下手淡淡的说道:“我们进去说吧。”
话音刚刚落下,白景廉便转身让出一个能让她进门的位置,而后说道:“进来吧。”
白岫深吸了一口气才踏进了房间之中,身后传来一声“吱呀”声响,是白景廉又将那木门紧紧地合上了。
不等白岫开口询问自己心中的疑问,便听见白景廉声音从身后淡淡的传了过来,“衣服已经给你送过来了,对吧?”
白岫点了点头,语气毫无起伏,“嗯,东西已经送过来了,我也把东西放在阁楼里了。”
顿了顿,她坐到白景廉的桌前,而后淡淡地问道:“喜服上的图案是你让他改的吧?”
面对这样的话,白景廉却是不慌不忙地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见他丝毫不否认,白岫才紧接着说道:“因为那些图案是我娘的喜服上才有。在我的印象之中,我娘的喜服是她亲手所制,而上面的图更是她精心设计的。这世上,我还没有见过一模一样的图案,可是那一件喜服在我娘走了之后你已经把它彻底封锁起来了,所以这世上知道那喜服上图案的人也就只有你我,所以能让掌柜的把图案改成这样的人,除了你,就没有别人可以做到了了。”
白景廉道是不否认,“不错,你猜得很对,这件事确实是我干的,而且我也没打算瞒着你,反而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
白岫微微皱眉,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她完全不知道白景廉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让人改掉自己的喜服,将上面的图案改成自己母亲喜服上的图案,这为何是惊喜呢?
白景廉给他倒了一杯茶,随后到是不紧不慢起来,“你还记不记得在你小的时候,你看见你母亲的喜服,便想着说日后要做一件和她那一件一模一样的喜服,等你成亲的时候就要穿上那喜服嫁于你心爱之人。”
第七百零三章 长情一百九十五 自己听见的
白岫一时间没回想起这件事来,于是下意识的开口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白景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呀,对于你母亲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却对自己的事情却是记不得了,你这记性我真不知道该说是好还是不好了。”
白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她仔细回想着从今后那些事情,而后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她才把那日的事情一点一滴地想了起来。
看来她还真是说过这样的话呢。
而当这一切的回忆浮现在脑海里头的时候,对那喜服的感觉还剩下的点点异样之情瞬间消失殆尽,她这才明白,原来她觉得那喜服有哪里不对劲除了是因为之前那喜服太过华丽而不太像自己的风格之外,剩下的就是这一点了呀!
不过……
“我记得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在场的只有我和我娘二人,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道是娘亲私下告诉你的吗?”
然而白景廉却是摇了摇头,淡淡地开口说道:“不是你娘亲告诉我的,你不是和她约好了此事只有你们才知道吗?她怎么可能违背她和你的诺言转而告诉我呢?”
白岫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景廉看了她一眼,犹豫了半晌才说道:“我是自己听见的,”
一句话完全出乎了白岫的预料,她微微瞪大着双眼而后不可置信起来,“你......你方才说什么?你自己听见的?你自己亲耳听见的?”
而白景廉却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没错,就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而白岫却不怎么相信他所说的话,甚至觉得他在胡说八道,于是质疑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那时候在家里的只有我和我娘两个人,你怎么可能会听到我们所说的话呢?难道你还派人偷偷来我们家监视我们不成?”
白景廉“噗嗤”一声笑了,“岫儿,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若是想知道你们的行踪,那便是直接找人去查探,那也不能叫监视啊,更何况我也说了这是我亲耳所闻的并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所以此事与其他人无任何关系。”
白岫又连忙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听到我们说的话的?那时候的你不应该正在白家处理着白家的事故吗?你又怎么会听到我们这一些日常的对话呢?”
白景廉道:“其实说来也凑巧,你说得没错,如果放在平时的话,我确实是在白家处理着白家的公事并不可能听见你和你娘的对话,不过巧就巧在那时候我刚有空想着回去看看你和你的母亲。那时候我刚到门前便听见了你和你母亲在谈论喜服的事情,我想着你们两个在那里讨论得如此开心如此高兴也不方便去打扰你们,免得让我坏了你们的兴致,所以我才一直在外头悄悄听着而已;就这样,我便从你的口中听见了你的想法。”
白岫想了想,才不解地问道:“正因为你听到了这些对话,所以你才突然想着要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吗?”
顿了顿,她忽然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他,“要不是因为你,我都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也许一直以来我心头都在惦记着这件事,只不过因为一时没有想起,所以才会觉得感觉奇怪却不得其果罢了。”
然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白景廉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却是说道:“不,我并非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所以才这么做,而是......”
白岫茫然起来:“而是什么?难道你想说你在偷听了我们的对话之后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白景廉看了她一眼之后才说道:“算不上吧,一开始我并没有想到你的娘亲会离我们而去,我只想着到时候要把她的喜服做得再华丽一些再漂亮一些让你穿上,这样的话你和你母亲的喜服便是相似又不相同,那上面既会有你喜欢的东西也会有跟原来不一样的东西。毕竟你是你,你母亲是你的母亲,同一件喜服穿在身上那效果可能还是不一样的。可万万没想到后来竟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白岫想了想,不免有了新的疑惑,“可是按照你所说的那样的话,即便我母亲出了事,你不还是可以把喜服改了之后交给我吗?为何却变成了偷偷让掌柜的把我的喜服给修改了这样的事情。”
她想了想,忽然有一个念头,“莫非在我离开白家之后我娘的喜服遭到了损毁?”
白景廉叹气一声说道:“损毁倒是没有,只是因为你母亲的事情让我难以忘却,所以我想完好地保存她的一切不做任何改动罢了。而你既然要做新的喜服的话,那我便想着可以在你的喜服上做改变,而且这样一来的话,那喜服做出来也会更符合你的心意,不是吗?”
闻言白岫微微扬了扬眉,而后阴阳怪气地说道:“那你怎么不直接再做一件新的,反而要在我的喜服上做修改呢?做一套新的对于你这个白家大族长来说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吗?”
而白景廉忽然想也不想就说道:“如果我直接做了一套新的,你会穿吗?”
“这......”
白岫顿时哑口无言。
他说得没错,就算所有事情的真相她都知道了,但是按照她现在依旧倔强着的脾气,她或许还真的不会穿白景廉给她的喜服。
不等她多想,白景廉又接着说道:“且不说你愿不愿意穿这件事了,其实我确实是可以直接再给你做一套新的喜服,但是如果能在你自己决定好的喜服上修改的话,那做出来的喜服不是更能符合你的心意吗?既然如此,那我便干脆托掌柜的在你决定好这喜服到底要怎么做之后再在那上面修改,岂不是能做得更让你满意?”
白岫微微眯眼看了他,而后才说道:“那你怎么知道如果你把喜服改了,我一定会喜欢呢?万一我不喜欢,你岂不是毁了我的喜服?这样的后果你难道没想过吗?”
第七百零四章 长情一百九十六 两套喜服
“我自然想过。”
面对他的问题,白景廉却是丝毫没有些许担忧,反而毫不犹豫地又继续说道:“如果你不喜欢修改之后的喜服的话,那我便把原来的喜服还给你就是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结果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岫顿时不解,“你都把喜服给改了,怎么还能把原来的喜服还给我呢?”
白景廉淡淡一笑说道:“这样的事情还不简单吗?”
白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便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景廉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立即回答她,反而站起身来床边的柜子走去;随后白岫只见他把柜子门一打开,又从中拿了一个箱子出来。
她看了那箱子一眼,思来想去许久也没个所以然,她实在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而在她疑惑之际,便看见白景廉拿着那箱子往她所在的地方走了过来。
白岫下意识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呀?”
白景廉说道:“你不是说如果我要把原来的喜服还给你的话,我该如何还你才好呢?”
白岫下意识地说道:“这问题和这个箱子有什么关系?”
白景廉说道:“你打开来看一眼就知道了。”
白岫狐疑地伸手往那箱子碰去,她实在是不知道白景廉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她忐忑地把箱子打开,而当她看见箱子里头的东西之时,这才意识到那箱子中放置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白岫之前托掌柜的做的那一套喜服。
白岫惊讶地指着喜服,而后不解地瞪大了眼睛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何这些衣服会在你这里?”
她顿了顿,不等白景廉开口解释,她又忽然皱起眉头,“不对啊,如果这喜服在你这的话,那他给我的难道是重新做的一件?”
白景廉张了张嘴很想和她解释这一切是为什么?然而他还未开始说话,白岫便又立即说道:“不对,那肯定不是重新做的一件,我仔细看过了,那领口上的针脚与我之前所看见的并没有什么两样,而这一件反倒是跟我之前所见的有差异,所以那一件肯定不是重新做的,可是这一件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之中倒是没想起来要像白景廉问个究竟,甚至于让白景廉觉得他此刻就像是多余的一般。
白景廉微微叹了一口气,才无奈地说道:“岫儿,让我来跟你解释好吗?”
白岫微微一愣,才忽然想起自己可以向他问个究竟,而此刻见他也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于是才连忙说道:“那你跟我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景廉见她终于肯听自己说话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理了理心思之后才向她娓娓道来:“白家里头有一位神人,他可以在拿到一件衣服之后原原本本地将那件衣服复原出来而且不露一丝一毫的破绽,所以这一件喜服其实是他做的,而并非是掌柜的做的。我想着,如果你不喜欢修改之后的喜服的话,那我便把这一套拿出来给你,我想着以那老师傅的手艺来看,你一定不会对此事失望的。”
说着他又笑了笑,“不过现在看来,你对修改后的喜服似乎还挺满意的,所以我想这一套,你应该是穿不上了。”
白岫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套是你另外找人做的呀!我说呢,怎么跟之前的衣服完全一样。”
话到此处,她也算是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不过她依旧游戏不理解。
“可是话说回来,这跟惊喜有什么关系呀?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呀?”
白景廉看了她一眼才说道:“昨日是你的生辰,我并没有给你送礼,当然,我知道你也不稀罕我给你送礼,可是今年情况太特殊了,我便想着还是要给你准备一份好的礼物才行。想起你当年和你母亲说的那些话,我便想着要不就帮你实现这一小小的心愿,就当做是给你的礼物。
他顿了顿,伸手在那喜服上轻抚了好一会儿,忽然淡淡笑了出来,“我想你娘要是在这世上的话,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吧。”
白岫微微挑了挑眉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一次做的事情挺缺德的。”
白景廉完全没想到她会如此说,此刻倒是有些发愣,“你为何要这么说?”
白岫耸了耸肩说道:“难道不是吗?你未经我的同意,擅自把我的喜服改了,要是你没有再准备新的一件儿,而我又不喜欢你改的喜服的话,那你岂不是毁了我精心准备的一切吗?”
白景廉皱了皱眉,而后说道:“我不会让你的心思白费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而且我让人做的那一件喜服一点也不比之前你安排的要差,所以这并不会毁了你精心准备的一切。”
白岫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那好,且不说这个事情了,你让人家掌柜的给你改衣服,然后再让人家亲自把衣服送过来,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我不喜欢这一套喜服,我甚至还因为这些事情生气的话,我会对他做什么吗?这可是你干的缺德事啊,要不是你,他才不需要面对这一些呢。”
白景廉说道:“其实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所以他把衣服送来的时候我也就在暗中看着他。如果你打算责备他的话,我便会现身向你们解释一切,告诉你们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而且方才少真在问他的时候,我也确实想着要上前澄清一切。”
顿了顿,他无奈地笑了笑,“然而我刚出想出面,你便忽然开口,并且说要原谅了他;而后还不等我有所动作,你便推搡着他让他离开了四季青,我看到这一幕才没有现身罢了;而且我看你面上那神情,我想着你应该是知道了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很快就会找上我了,所以我才回到了房里静静等着你的到来。”
听到此处,白岫倒是阴阳怪气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挺深谋远虑的呀!”
白景廉看了她一眼,又接着说道:“我想你还有一个问题吧。”
第七百零五章 长情一百九十七 谢谢
白岫倒是不惊讶,只是嘴上依旧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一个问题呀?”
白景廉倒是没说话,只静静地等着她开口问自己,仿佛早已对这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一般。
白岫见状倒也不墨迹,拍了拍袖子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这才说道:“没错,我就是想问一问你把人家的孩子怎么了?按照掌柜的说法,你是把那孩子抓了去吧?”
一听这话,白景廉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我只不过是让白若把那孩子请到郊外的一座宅子里好生伺候着而已,那间屋子里我可是准备了许多有趣的玩物,那孩子在屋子里头玩得不亦乐乎,要我说啊,他都有点不想离开了呢。所以你可以放心,我并没有让他吃亏,更不会让他受伤。方才我已经让白若把孩子带回去了,我想着他们现在已经团聚了吧。”
白岫看了她两眼而后才说道:“原来白家族长也会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去威胁弱者啊,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为了让人家做事,你竟然真的用人家的孩子还去吓唬人家,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手段了吗?”
白景廉想了想才说道:“此法方便快捷,而且不会有什么伤害,何乐而不为呢?”
白岫哼了一声才说道:“可是此法很吓人。”
白净连道:“有用就行。”
白岫微微眯了眯眼才说道:“你这个人可真是……”
白景廉本端起桌上的茶杯想要喝上一口,然而听见她的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下来,便奇怪地端着杯子不解地看向她,等着她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不过两人目视着对方许久,白景廉依然没有听见白岫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而且她面上和眼里皆是对他的打量,这倒是让他有些忍不住了。
“你接下来的话是不是想说,我本质上就是个伤天害理做事情不择手段的人,说不定还要补充上一点,那便是做事不计任何后果,压根不考虑会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结局,也丝毫不考虑他人感受的人?”
他心想着也许自己这么说了之后白岫便会立即点点头同意他的话,甚至说上一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之类的来补上一刀。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的话全然说出口之时,白岫却是微微挑了挑眉,而后又耸了耸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可没有这么说啊,这些都是你自己说的,并不代表是我的意见。”
白景廉看了她一眼,而后说道:“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白岫看了一眼桌上那一套喜服之后才幽幽地说道:“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我可从来都没这么想过,那是你自个儿的想法,可别往我身上赖。”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那样子就像是心里头的一块大石已经落地而她无需再逗留似的。
白景廉有些诧异,下意识地问道:“你就这么走了?”
白岫看了他一眼,而后才说道:“我该问的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我也没必要再继续留在此处吧?难道说你还有别的事情要跟我提上一提?若是有的话,我倒是可以留下来听你说说。”
白景廉死死地盯着她,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女儿的心思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她在一些方面之上确实跟自己年轻的时候非常相似,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并没有在自己的身边生活,所以自己自始至终都猜不透她的想法。
唉,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而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白岫已经动身要离开房间了,只是当她把房门打开抬脚迈出去一步之后,她却忽然停了下来。
白景廉心想她该不会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还未跟自己说明白,便想着要开口询问,只是还不等他说话,并看见白岫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而后更是从他嘴里听见两个让他这辈子都不敢想了的字。
“谢谢。”
也许是因为他和她解释了当初她母亲的事情;也许是他提议她,让她和少真尽快成亲的事情;也许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在帮自己收集让少真复活过来的办法这一件事;又或者是因为他让自己实现了儿时一个小小的心愿,于是乎此时的白岫对他似乎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敌意,而她想对他说的,似乎也只有谢谢二字了。
出了白景廉的屋子,白岫并没有立即下楼去,反而又再次迈开脚步往阁楼上走去。
方才她已经在喜服上隐约看见了那些图案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现在从白景廉口中得知那些图案是她母亲喜服上的图案之时她忽然就来了兴趣,她很想要将整件喜服拿出来看一看这结合了自己的心思与母亲喜服上图案的衣裳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当她迈进阁楼之中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应该在大厅里安抚元青和宣离两个人的少真,此刻正在阁楼之中。
她不由得有些疑惑,于是时候上前去,想看一看他在做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是应该在楼下的吗?”
少真微微一愣,待反应过来是她回来了之后才对她淡淡一笑说道:“楼下并没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便上来了。”
白岫好奇地问道:“这阁楼里也没有什么事需要你的呀,你上来此处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再给我一个惊喜吗?”
自从昨日她收到少真那一份惊喜之后,她便时刻惦记着此事,甚至于方才的那一场小小的风波也没能动摇她的心思,此刻倒是又惦记起来了。
不过少真却是摇了摇头耿直地说道:“不,我的惊喜昨日已经全部都交给你了,此刻我倒是没有别的什么要给你,日后若是再有,我还会好好准备的。今日我只是在想着有没有办法将那件喜服改回从前的模样,虽然你不计较掌柜的过失,但是我想这喜服被改了之后,你这心里还是不痛快的吧?”
闻言,白岫“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谁跟你说我不痛快了?我记得方才离开阁楼之前我也不是这么跟你说的吧?”
第七百零六章 长情一百九十八 真的喜欢
少真却理所应当的说道:“你对喜服期待了这么久,每每我看见你的时候你都在念叨那喜服究竟会做成什么样子,可是现在喜服被掌柜的大改了一遍,所以说乍一看上去跟原本的差别不算特别大,但是仔细一瞧便会知道这种这其中有许多的地方都跟之前的不一样了,所以对于这样的情况来说,你这心里头可不得就不痛快吗?”
白岫无奈地说道:“我记得我在离开阁楼之前可是对你说,我还挺喜欢掌柜的把喜服改成的这个样子呀!可是我看你呀真的是把我方才和你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这一时间倒是有点像把我所说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闻言少真微微皱了皱眉,“难道说你一点也没有难过喜服被改的事情吗?你难道一点也不生气吗?”
要说白岫在看见这么重要的喜服被改了之后却一丝一毫也没有生气,他实在不太相信。
白岫点点头才说道:“你放心好了,我真的没有生气,也没有在这套喜服被改了之后感到别的异样情绪,而且实话跟你说吧,他所改的这个图案正好消除了我这么久以来心生的奇怪之感,这可是一件好事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呢?”
少真有些不理解,“你当真喜欢这喜服被改之后的模样吗?”
白岫有些无奈,“你这是怎么了?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少真看了她一眼而后才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我只是觉得奇怪,以往若是有不顺心的事情,又或是你安排好了的事情却被人突然改了的话,都不会像现在这般一下子就接受了被改之后的样子,而这一次被改的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却一点也不生气,这是为何?”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以往你若是碰上这种情况的话,你都会先责备一下那人为何没有好好按照你的吩咐去做,随后才坦然面对被改之后的事情,可是今日却和以往不一样,所以我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白岫看了他一眼,而后叹息一声才说道:“哎,我都跟你说了嘛,这图案我是真真切切的喜欢并非像之前那样坦然接受的,所以你就莫要再多想啦。我是因为掌柜的确实把喜服改得甚得我心我才没有责怪他的,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然而少真却是一直死死的盯着她看,面上布满了不相信她的神情。
白岫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去尴尬地轻咳两声之后才说道:“好吧好吧,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那喜服上的图案我确实是很喜欢,但是并非是因为我看着他讨喜所以才会这么说的,而是因为喜服上的图案呢,是我娘亲喜服上的图案。”
不等少真反应过来,她又接着道:“我小的时候就说过要做一件和我母亲一模一样的喜服,既然现在这个愿望在无意间终是被实现了,那我自然是欣然接受了呀,所以我才不打算追究掌柜的责任;更何况你今天也看见了,掌柜的会这么做并非是他的本意而是有人威胁他,所以他才会放着冒犯我们的意思把喜服给改了的。既然如此,我责怪他又有什么用呢?我再生气又有什么用了?最终的过错又并非是他,难不成我要让他不顾自己孩子的危险,为我做我原来要求的喜服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穿着这件喜服我也不会安心的呀。”
少真倒是没有在乎她后面说的话,反而对她方才所说的那是她娘亲喜服上的图案一事感到极大的兴趣。
“等等,你方才说在喜服上的图案与你母亲喜服上的图案是一致的,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记得你之前可并没有让掌柜的做成这种,为何他会突然间把你母亲喜服上的图案换到你的喜服之上呢?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你母亲的喜服是什么样子的?”
白岫耸了耸肩,又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件事啊要拜那个人所赐,要不是他,我根本就想不起来我当初还说过想要做一件和我母亲一模一样喜服呢,他倒是直接帮我给实现了。”
少真有些茫然,“你的意思是说这喜服被改全然是白大爷的意思?”
顿了顿,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再次问道:“所以你方才在客房处找的人就是他吗?你方才是去问他是不是他干的,对吧?”
白岫点了点头,而后才说道:“是啊,我刚才就是想去找他确认我心中的想法,不过他倒是坦然,直接把真相都告诉了我,也省得我去逼问他了。”
少真还是有些不理解,于是又问道:“就算真的是他,你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白岫想也不想就说道:“他说啊,想给我一个大的惊喜。”
“惊喜?”
白岫点点头说道:“是啊!当初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正好在外边听见了,后来我母亲去世了,我又渐渐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他倒是把此事记的很清楚,甚至还把此事给实施出来了。”
她见少真的面上似乎还有种种的疑惑,于是稍稍在心里头组织了一下语言,便把方才她在白景廉屋内经历的事情听到的话全都告诉了他,而后他才恍然大悟。
“没想到白大爷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我倒是有些佩服他了。”
白岫说道:“唉,就是可怜掌柜的,这一回可真是把他吓得不轻啊,他或许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在那所谓的绑匪手中,可是过得逍遥自在还不愿离开呢。”
顿了顿,她不在想方才的事情,“算了,不说那些了。我方才没有把整件喜服拿出来瞧上一瞧,可是现在我突然就想看看喜服与我母亲的喜服究竟有什么差别又有什么相似之处了。毕竟那喜服放在盒子里,我并不能看见它的全貌,所以我也想象不出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说着她就往喜服所在的地方走去,不等少真跟上来她便猛地把喜服盒子给打了开来,而后伸手在喜服上轻轻触碰着。
第七百零七章 长情一百九十九 只剩最后一件事
“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过我母亲的喜服了,虽然我母亲去世之后那件喜服依然还是完好无损的,但是那日之后那个人就把喜服给藏了起来,因此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再也没有看见过喜服一眼;如今我能在我自己的喜服上看见我母亲喜服的样子,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奇妙呢。”
说着她不再犹豫,伸手就将盒子里的喜服一把拿出来。
她将喜服举在自己的面前,仔细打量着上头的一针一线,细细琢磨着那金丝银线组成的精细花纹,不由得感慨道:“这花纹果真如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而且这喜服的形态经掌柜的一修改,倒是与我母亲的喜服有些相似了。不过这喜服总归还是我自己所要的东西比较多,所以这一套喜服呀既有我母亲的影子又有我自己的东西,这种感觉可真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象过,也根本没办法想象的。”
少真看着她拿出来喜服的模样,看着那上面金丝银线所呈现的图案,也不由得发出阵阵感慨,“这件喜服当真跟之前所看的感觉上不太一样了,可是现在瞧着,我却觉得更衬你。”
他转过头来看着白岫,而后又柔声说道:“我想到时候你穿上这件喜服与我成亲的话,这样的记忆一定会让我们更加的终身难忘。”
白岫点了点头说道:“是呀,这样的回忆会更加难忘的。”
她在喜服上看了好几眼之后便没有再留恋,伸手妥妥当当地将喜服再一次放回了盒子之中,而后便把盒子放到了一旁,再往旁边装着少真喜服的盒子上看了一眼。
然而就是这一眼,她却忽然有了新的主意。
“要不我们现在就把你的喜服给换上吧?反正这迟早要穿到你身上的,我倒是很想早一些看看你穿上喜服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少真忍不住笑了笑,“你就这么着急想看吗?”
白岫说道:“倒也不是,我只是现在有些心动罢了。”
少真想了想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到成亲之日再穿上喜服吧!这样比较有仪式感,也没那么像胡来。”
白岫看着他仔细琢磨了一下他说的话,好一会儿之后才放弃了自己的想法,“那好吧,我还是先忍忍好了,反正那好日子也不远了。”
言罢她伸了伸懒腰,又找了个自己觉得十分合适的地方将两个装着喜服的盒子妥善安置之后便二话不说离开了阁楼,不再有一丝的留恋。
少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随后又朝着存放着自己身体的房间处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什么面,上浮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过这样的神情也只是出现了一会儿便消失殆尽,随后他跟着白岫离去的身影便一同下了楼。
喜服的事情告一段落,而距离他们说好的成亲日子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白岫仔细检查着自己所准备的所有东西,生怕遗漏掉一丝一点;而待带他清点完所有的物件之后发现东西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之时,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坐在椅子上伸了伸懒腰,又拿着那张清单看了许久,才转过头来对一旁的少真说道:“成亲所要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还有一些酒水吃食什么的,到时候再稍加商讨就可完全定下来,咱们现在要做的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少真看了她一眼下意识问道:“还有什么事?”
白岫淡淡一笑说道:“自然是请柬了呀!再怎么说,这也是咱们四季青里的一件大喜事,我呀,还是想找一些亲朋好友过来见证一下的。”
顿了顿,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连忙改口道:“不对,亲朋就算了,白家的人我可一点也不待见,但是朋友嘛,我还是要请上一些的。”
少真想了想,忽然说道:“白家的人你可以都不请,但是白大爷你还是要邀请一下的。虽然他现在就在此处,但是这个程序还是走一走比较好。”
他仔细看着白岫面上的神情,原以为她在听见自己所说的话之后会嘟囔着说请那个人做什么这样的话,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白岫仅仅只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便平静地说道:“那就也给他写上一张请柬吧,说不定有了我这张请柬,他就能安心的来参加咱们的婚礼。”
少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轻易的就被她同意了,他略微有些吃惊,
白岫看他一直看着自己却不说话,不由得有些奇怪,“怎么了?你为何一直看着我呀?我说错什么了吗?”
然而少真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没说错什么。”
白岫嘟囔道:“那你为何突然一直在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粘上了吗?”
少真再一次摇了摇头,“没有,你的脸上没沾上什么奇怪的东西,我只是觉得奇怪,虽然之前白大爷已经和你解释过了你母亲的死是怎么一回事,也向你解释了过往两个之间的误会,可是在那之后你依旧像之前那般和他疏远,并没有意思要与他亲近的意思,你甚至压根就不会提起他,可是这一次你为何突然爽快地答应要请他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呢?我有些看不懂你是什么时候放下对他的成见罢了。”
然而一听他所说的话,白岫却忽然皱起了眉头,“我放下了对他的成见嘛?”
一时间少真有些愕然,“你若是没有放下对他的成见的话,你怎么会如此果断就要请他来参加咱们的婚礼呢?若是放在以前的话,你可是一定会说你绝对不要请他之类的话,是方才你似乎没有一点犹豫就下了决定,这难道不是你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成见吗?”
白岫微微一愣,随后才说道:“也许是吧,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对他究竟是什么态度,不过既然他帮了我这么多,而且当初的那一切还是个误会,那这一次我还是请他一下吧。”
第七百零八章 长情二百 特别的请柬
少真淡淡一笑说道:“你们迟早会和好的,虽然或许不会像寻常的父女那般亲密,但是我想,我总有一天会看见你们两个和睦相处的。”
然而白岫却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连忙摆摆手不再看他,“好啦好啦不要说这个事情了,那些事都不重要,咱们还是来说说请柬的事情吧,我觉得这件事才是我们现在需要注意的事情。”
少真见她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倒也没有再强迫她非要继续说下去,于是顺着她的话接着说道:“写请柬倒不是一件难事,礼宾名单之前也已经拟定过了,接下来咱们只要按顺序写完再让人送出去便可。”
不过话到此处,他忽然停了下来,又举起手中那张密密麻麻写满了所需才卖的物品清单,随后才说道:“不过我记得之前你说要做一些特别的请柬邀请各位来见证我们的幸福,可是这清单上却丝毫没有提及到这个东西,而且咱们准备的这些日子以来,你也丝毫没有提起过此事,所以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到底想怎么做?”
白岫淡淡一笑才说道:“别着急嘛!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少真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说,然而还不等他多有思考,便看见唐印拿了一摞厚厚的红纸往四季青里走来。
他来到二人的面前,将那叠厚厚的红纸一把扔在了桌面之上,而后喘了喘气才开口说道:“哎,岫儿我跟你说啊,这一回你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日后我可是要讨回来的。”
白岫挑眉看了他一眼,而后才接着说道:“行行行,你要讨的话尽管讨就是了,我没有任何意见,只要你别太过分了就行。”
听到此话,唐印才心满意足地在一旁坐下,而后抓起桌面上的茶壶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这还差不多,也算是不枉我帮你这个忙了。”
少真这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样子顿时有些茫然。
他低头在那一摞红纸上打量了几眼,才不解地问道:“这些是什么?你今日为什么会带着这么多红纸过来?”
唐印斜靠在椅子上,又仰着头悠悠然地说道:“这个东西是你家婆娘让我准备的,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要用来干什么,要问你问她去,你的问题我可帮不了。”
白岫瞪了他一眼顿时没好气起来,“哎哎哎,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他家的婆娘?”
而唐印却是耸了耸肩理所当然说道:“难道不是吗?你们两个都要成亲了,日后你不就是他的婆娘了吗?我觉得我没说错啊。”
白岫立即辩驳道:“你叫什么不行啊,非叫婆娘!”
“行行行,那是他的夫人,夫人行了吧?”
白岫冷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见他们似乎把自己给忽视了,少真便又连忙说道:“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下这些红纸是怎么一回事?唐印你又为何是岫儿会欠了你一个人情。”
见他此刻茫然得很,白岫才对他解释了起来,“其实是这样的,刚才你不也说了吗,我呢,一直想做一份特别的请柬,可是想来想去都感觉不合适。到了最后,我便想到了一个主意,让唐印去找那些技艺高超的画手,比如......”
她转头看了唐印一眼,若有所思的说道:“比如他们皇家的御用画手来给我们的请柬上绘制绝妙的图案,这样的话,我们的请柬不就变得有意思的多了吗?”
少真下意识地说道:“你让皇室的人给你画请柬?就算是托了唐印的面子,他们也不怎么情愿吧?更何况......”
他转头看了那一摞厚厚的红纸顿时皱了皱眉,“这里这么多,别说是他们皇家的画手了,就连民间普通的画手都不愿意画的吧?”
而唐印此刻却忽然说道:“不不不,你误会了,岫儿并没有让皇室那些老家伙来把这些请柬都画完,他只是想让他们绘制出一幅精美的图案,再让别人照着画罢了,倒是没有麻烦到那些老头子。”
顿了顿,他转过头来看了白岫一眼而后说道:“而且岫儿可是机灵着呢,他知道我和那些老头子中的其中一个是旧相识,只要我开口了,那老头子定会竭尽所能帮我做一切的事情,所以她如此大胆的放心把此事交给我,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她这个无理的请求啊!”
少真想想又接着问道:“可若是按照你的说法的话,那也是应该你拿着那张绘制好的图案交到我们手上,再由我们去找别人照着画才对呀,可是我看这一摞红纸上的图案全是绘制好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些都是你画的不成?”
唐印想也不想就说道:“这怎么可能?我就算有这个闲情雅致,我也不会做这种枯燥无聊的事情啊!”
白岫说道:“这些东西当然不可能是他画的,以他这个脾性,顶多是在原来的图案上提两个字就算了,这些呀都是他找别人画的。”
她拿过一张红纸在手上瞧了瞧,又接着说道:“你也知道唐印这家伙手底下产业众多,这其中自然也就会有那么一两家画舫了;而且按照这家伙的个性,那画舫里个个都是精英都是人才,的功夫一点也不比皇家的人要差,所以当唐印拿到了皇家画师绘制好的图案交给我之时,我便顺道让他再把图案拿回去,让他手底下的那些画师照着这幅画在红纸上绘制一遍,这样一来,我既能收获到一张张精美的画作,又不会单独麻烦到其中一个人,这不就是一件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说着她又忽然转过头去对唐印问道:“说起来......之前也不是没有找过你那些画师帮我画图,为何这一次速度比之前要慢了这么多呀!我还以为前两日就能收到这满满一摞的红纸呢?这可比我预期的要晚了许多呀!”
顿了顿,她又阴阳怪气的说道:“难不成你嫌我这一次给的钱少了不成?”
第七百零九章 长情二百零一 他就不用了
唐印抿了一口茶才继续说道:“不不不,这跟钱多钱少没有任何的关系,再说了,你这一次可是比以往都要慷慨大方许多呀!你都不知道那些画师在看见稿酬之后,两眼都放光了,那样子就跟这辈子都没见过银子似得,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他们这么如狼似虎。”
白岫笑了笑才说道:“那你和我说说看,为何这一次晚了许多?难道你还想说他们是被金钱冲昏了头脑,所以缓了好几天才缓过来开始绘制吗?”
唐印摆摆手说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其实说起来啊是因为这一次那个老头子所绘制的东西太过繁杂了。你看看这,乍一看吧虽然简单至极,但是每一笔每一画,每一个细节之处都是精挑细琢的,我敢保证这其中绝对没有一处是马虎应对。所以那些画师在照着画的时候,那可谓是比之前还要用心几倍呀!他们就怕会画错了哪里画少了哪里让你这个大金主不高兴,从而一怒之下会把他们的佣金全都收回去,所以他们才比之前更加用心对待,以至于这时间就多花费了几日。”
话到此处,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图,又拿起桌上的一张红纸举在面前,“你看看他们多用心啊!这重新绘制的图案就跟原来的图那可是一模一样啊!要不是他们用心对待,哪里会有这样的成果?所以呀,你就不要嫌他们花费的时间太长了,要是在前几日把东西交给你的话,这图可能还没这么好看呢,这叫什么来着?也算是有得必有失吧。”
白岫看着他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只是到了末了,她却没有再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不管如何,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接下来呀,咱们还是赶紧把这请柬全部写写好送出去吧,要是晚了的话,说不定那些好友们在百花节就会有约了,我想请也请不着喽!我可不想到时候到场的没几个人。”
一听此话,唐印忽然讪笑着凑到她的面前,摆出一副极为暧昧的神情,“你放心,就算那些人不来参加你和少真的婚礼,本王也一定会准时出席的,就算别人都走光了,那不还有我呢吗?我一定会让你们高高兴兴的。”
白岫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笑笑说道:“所以我也没打算给你写请柬呀,反正你一定会到场的,这请柬给不给你的倒是无所谓了。我说的对吧,唐王爷?”
唐印听了她这看似认真的话之后,忽然就不乐意起来,“哎,你这怎么说呢?虽然我一定一定一定会出席,但是,你们怎么就不肯给我请柬了呀?我都不知道盼望你们这张请柬盼望多少年了,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了,你却不给我了,这是什么意思嘛?”
白岫说道:“你不是说你一定会到的吗?那你这一定会到我给你请柬也没什么用啊。”
唐印顿时着急起来,“谁说没用谁说没用?我好不容易才让那老家伙给我画好了这么好看的一张图,你们再写上邀请我这个大王爷来出席你们的婚事,这是多有纪念意义的一张请柬!我早就想好了,我可得裱起来挂墙上才行呢,这怎么就没用了啊?”
说着他冷哼了一声,“再说了,日后我还有你们两个若是有了子女了,我还得把这张纸拿出来给他们瞧瞧,让他们知道你们的请柬当初是由我这个唐大王爷特地找人去做的,告诉他们这件事可是由我出谋划策的,所以这用处可大了去了。”
白岫微微眯了眯眼看着他,而后才说道:“你就为了这事儿啊?”
唐印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这是多么有纪念意义的一件事情?我当然是要告诉我的子子孙孙啊!”
白岫无语地和少真对视一眼,她实在是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这样的一件事怎么就成了一件有纪念意义的事呢?
确实,他们两个成亲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一件难以忘怀的事,但是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帮个忙怎么还想着要纪念一下呢?
她思来想去许久也没想清楚这其中的因果关系,甚至还想着,如果自己再和他计较下去的话,说不定会被他绕到一个难以理解的圈子里。
稍加琢磨了一会儿之后,她才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我这第一张啊就写上给你,正好你现在就在我面前,我写完了直接塞进你手里就好了,也省得我们叫人去到你府上给你送。”
唐印本想着说想让她正式一点让她派人把请柬送到他的手上,然而仔细一想,自己若是这么要求的话,白岫到最后或许就不肯给他请柬了,于是他才将那已经说出口的话收回嘴里,想了想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到:“那好吧,就这么做吧。”
见他同意了,白岫倒也没再多啰嗦,拿过笔墨边准备在红纸上写下早已想好的邀请语,然而当她正准备在红纸上提字的时候,唐印又突然将她拦了下来。
少真不解地看着他,下意识问道:“你不是让岫儿给你写请柬吗?为何又不让动笔了?”
唐印顿了顿才说道:“不不不,我不是不让她动笔,我只是想着要不要去找一个写字写得更好看的人过来给她写罢了,这样的话岂不是美观许多?”
然而白岫却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他,“你一个收请柬的人怎么还要求颇多?”
唐印顿时愣住了,“我这不是想着让你的请柬更好看一些吗?这怎么就算是我的要求颇多了呢?”
白岫深呼一口气,将笔放到一旁才认真地对他说道:“请柬这个东西,要说意义也算不上有什么意义,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却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样东西。这除了向他人告知我和少真即将成亲这件事情以外,还有的便是能从这请柬的事情上体现我们是否对此事有足够的重视。”
第七百一十章 长情二百零二 只有他一个
她淡淡一笑又转过头来,和少真对视了一眼,“再怎么说这也是我们人生中非常重视的一件事情,所以我必须让这一份请柬从里到外都体现出我对此事的重视才行。”
然而唐印却突然不理解了,“不就是一份请柬吗?这怎么还扯上说你们对此事重不重视啊?”
白岫看了他一眼才对他解释道:“你现在可能觉得我这么做实在是多此一举,但是如果日后你要亲自面对这种事情的话,我想你也不会袖手旁观,愣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人去做的。”
唐印倒是有些茫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找一个厉害的人帮我写请柬或者做别的事情帮我的忙,这并没有什么不妥呀,而且如果到时候是我的话,我可能真的会这么做呢。”
而少真却是说道:“其实按照一般情况来说,我们要找他人写请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人写的请柬的意义和自己亲手所写的请柬的意义,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我们还是想自己来,就不劳烦别人了。”
白岫点点头说道:“是啊!这世上写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就不说那些大家名家什么的,就说咱们四季心里吧,别看那些丫头小子像是大字也不识一个的人,他们平日里看起来除了闹闹轰轰之外什么也不会,但事实上,他们其中也不乏那些写字可以比得上书法名家的人呢,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想亲自书写请柬。”
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红纸一眼,随后才说道:“如果是别人写的请柬,那与我而言做不过是一张写了字又带着好看图案的红纸,并没有多大的意义,自己所书写的请柬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她抬起头来看了唐印一眼又接着说道:“你想想看,当你非常重视一件事情的时候,你是愿意亲自完成这件事情呢?还是将此事交给自己信任的人去做呢?虽然两种做法的结果是一样的,但是我想,你应该会跟我一样选择前者吧?而这一次的事情同样是这个道理,如果这封请柬由我亲自书写的话,那不就像是我已迫不及待想要亲口告诉大家我要和少真成亲这件事情吗?别人帮我写请柬,就等于帮我传达我的高兴,这样的话哪能体现我内心真正的兴奋了?”
言罢她又再次拿起那一只被她妥善放置的笔,而后想也不想便在红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唐印就着她所说的话思索了好一会儿,等他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岫已经把第一张请柬写好了。
他呆愣地看着白岫递过来的那一张布满了字迹的红纸,琢磨良久才伸手接过来,嘴里还喃喃的说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是我日后和洛洛成亲的话,我想我也会亲力亲为吧!”
说着他便下意识地看向那一张交到自己手上的请柬之上,而当他把上头所写的内容都看了一遍之后,顿时皱起了眉头。
“等等。”
白岫提笔本想接着写下去,这一下倒是被他给打断了,“怎么了?我所写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她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请柬,然后又说道:“你如果觉得这上头的内容不太妥当的话,那你尽管和我说,我再修改修改,反正拿了这么多红纸过来也用不完,废掉几张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然后唐印却是摆了摆手,摇摇头说道:“不不不,你这请柬上的内容倒是没什么大碍,相反我还觉得你说那些客套话还挺好听的,与他人的随口一说随便邀请来看,你这请柬也算是充满了诚意了,可是......”
他顿了顿,将红纸转过来面对着白岫,又指着上头的两个字说道:“可是这上面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呀?”
少真顺着他的手在请柬上看了一眼,想也不想便说道:“这请柬邀请的人是你,自然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呀,这有什么问题吗?”
唐印却有了遇见,一把将请柬拍到桌上,“不是,这请柬是给我的没错,可是我们家也不止我一个人呐!当然,我不是说要你请我门王府上上下下的百十来号人,可是我们家好歹也有三个人会来出席你这婚事呀!所以这上面所写的东西,不应该是唐印阖家前来吗?”
白岫挑了挑眉,然后说道:“唐玉话洛洛两个人的请柬我还会给她们各写一张的,所以这请柬上只写你一个人,也没什么问题呀!”
唐印不服起来:“这两个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家人,你就在一张纸上请我们三个人前来,不行吗?”
白岫说道:“如果按你所言,我自然是要在一张请柬上把你们全家人都请过来的,可是呢,洛洛现在还没有嫁给你,她也不算是你的夫人,如果我把她归为是你的家人的话,这于理还是有些不太合适的。”
说着她又淡淡笑了起来,“当然,虽然我已经默认了你们就是一家人,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请柬嘛,我还是得写写的,至于你会不会把它交到洛洛的手上那就与我无关了,反正你们两个也会一同前来的。”
唐印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才好,只是转念一下,他又有了新的疑问。
“那好,洛洛的事情我暂且不和你提,那唐玉呢?唐玉好歹是我的妹妹吧?你把我们两个写在同一张请柬之下,这有什么不妥的?”
说着他还拍了拍一旁那一摞厚厚的红纸说道:“你难道是觉得这些太多了会用不完,所以打算每个人都写一张吗?要我说啊,你这可就有点浪费喽。”
而这一次白岫却是摇了摇头,“不,其实说起来我一开始确实是想把你们两个写在同一张纸上了,这样我也省得把同样的话再写一遍了,可是谁知道她主动过来和我说,如果我要写请柬的话,麻烦请把她和你分开来写,让我单独给她写一张。”
唐印顿时愣了什么,“你说这件事是唐玉那丫头自己要求的?”
第七百一十一章 长情二百零三 作为参考
白岫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没错,这确实是她自己要求的并不是我的主意呀,所以不管你现在有什么意见你都不能怪我。”
“不是......她怎么会要求这样的事情啊?”
唐印实在是不理解他这妹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难不成她有了要与自己分家的想法?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莫名的想法冒上心头。
只是还不等细想,就听见白岫解释道:“你也别多虑,唐玉会这么做其实是有着和你差不多的想法罢了。”
唐印微微一愣,“什么意思?什么叫和我差不多的想法?难不成她也想把请柬裱起来放在那边欣赏不成?”
白岫说道:“差不多吧,不过她倒不是想裱起来欣赏,她是想着如果有一天她要和左愠成亲了的话,那她也想要做一份特别的请柬,这样的话也好彰显她们那场婚事的特别,只是她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太够,所以就想看看我的这份纸是怎么做的,说不定她到时候可以参考参考呢。所以我这一次给她写的请柬呀不仅仅只是请柬,而且还可能成为她日后的参考呢。”
“什么?那丫头和那小子在一起不过也就短短的一段时间,一年都没有呢,她就想着要嫁给他了吗?”
一听见白岫所说的唐玉这一次是为了自己和左愠日后的婚事做准备,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丫头,年纪大了翅膀也硬了是吧啊?她就没想过万一那个左愠死在战场上,又或是说等他从边关回来的话他就决定把她给抛弃了,她该怎么办吗?”
一听这话,白岫顿时放下手头的笔对他说道:“你怎么就不盼着点左愠的好呢?你妹妹从边关回来之后,我可是时常听她说左愠经常给她送来小礼物和书信的,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抛弃她?再说了,左家一家人都是老实人,左愠会移情别恋的可能性不大,你不觉得他和左将军特别相似吗?左将军守护左夫人这么多年,他们二人到现在还是恩恩爱爱的,我想这位三公子应该和他爹是一样的。”
“那他要是真的像我说的那样死在战场之上了呢?这完全很有可能啊。”
白岫微微眯了眯眼,而后说道:“现在天下太平,边关虽有些许小小的战乱,但那也只是小打小闹,左愠本事了得,这些小小的战事又怎会伤着他的性命?我想顶多受个伤而已。”
唐印哼了一声才说道:“这种事可就难说喽,战场上的事可不是,一句小心谨慎本事了得就能全身而退的。”
“行了行了,你别老是像个怨妇似的行吗?不管怎么说,我呀已经答应了唐玉会给她一份请柬的,我可不能失了承诺,所以您老还是收着自己的请柬吧,他们两个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眼看着这一回他确实要和他们两个分开写请柬了,唐印忍不住在心里头嘟囔,这算什么一回事?
不过他也只是在心里头念念叨叨了许久,当白岫把她们两人的请柬递到他的手上让他带回去的时候,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就接了过来,随后离开了四季青。
他走了之后,白岫觉得自己便可以安安静静地将所有请柬都一张张写好,不过等她提笔想要再写下一张的时候,少真却说道:“剩下的要不就由我来写吧。”
白岫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说道:“怎么着,难不成你也觉得我写字不好看吗?”
少真被她的话逗乐了,“我自然不是这么觉得的,我只是不希望你累着。”
他转头看了那厚厚的一摞红纸一眼,而后才说的:“列名单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觉得不过跟往常百花节时拟定宾客名单是差不多数量。也许多年下来早已成了习惯,就觉得那些人并不算太多,可是现在看着这一些红纸我却觉得这人数确实比我想象中的要多的。如果所有人的请柬都交给你去写的话,这恐怕会要花费许多功夫,所以我便想着要不都交给我来写吧,我不怕累。”
白岫放下手中的笔,认真看了他一眼,“方才我和唐印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吗?这些是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我想亲力亲为,所以我怎么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你去写呀?”
她低头往正在书写着的那一张请柬上看了一眼,稍稍琢磨了一会儿之后才继续开口,“要不然这样吧,我们两个一起写,分工合作,你也不至于一个人闲着而我一个人却累得要死了,你看这样可好?”
“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二话不说,少真便从柜台中又拿了一支笔过来,和白岫一同书写那一张张充满了他们十足诚意与欢喜的请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心爱之人的陪伴,所以这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他们倒也不觉得这反反复复的工作有何烦闷之处,反而说说笑笑的,这一整日的时间,倒是在一眨眼的时候过去了大半。
“哥哥姐姐你们还在写呀?怎么你们要请的人这么多?你们难不成是要把整个凤城的人都请过来吗?”
宣离见他们一整日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情担心他们会累着饿着,便从厨房端来一壶好茶一碟新鲜出炉的小点心便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白岫放下笔顺势倒了一杯茶便喝了起来,“这些人算什么呀?相对于百花时请的人,这些人,还算少的了。”
“什么?就这些人还算少的了?”
宣离惊讶无比,之前他从未在凤城度过过百花节,更没有帮着准备百花节的相关事宜,他原以为这不过是大伙儿热热闹闹地度过一个寻常的节日,而丫头小子还有元青口中对他描述的百花节时的盛况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他们夸大其词的东西罢了并不足以让他信服。然而此刻看着白岫如此云淡风轻地说那些宾客与百花节时的宾客相比起来还要差上许多的时候,他心头想法忽然有些动摇。
第七百一十二章 长情二百零四 被骗了
难道说百花节的时候自己心里确实如同他们所描绘的那般足以让人大开眼界,又或是说那场景,比他们所描绘的还要让人心生震撼吗?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姐姐,之前就听元青他们说百花节的时候,四季青里那可是这凤城中最热闹最气派的地方,可是你也知道我今年才刚刚回来,我也没有见识过那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场景,而且今年还那么凑巧的,百花节那一天正是你们的婚宴,我想今年的百花节与以往一定会大不相同吧?”
顿了顿,他面上浮现一丝委屈,“正因如此,如果我想见识见识以往百花节时候的盛况,那可就要等到明年了。我原本还不怎么在乎这件事,可是方才听你说百花节时的宾客比你现在所写的这一些还要多上许多,这一下就忽然勾起了我的兴趣,我也好想见识一下那盛大的情景呢。”
他眼骨碌一转,在白岫面上认真看了两眼,而后又慢慢地凑到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姐姐,您能不能给我说说看百花节时四季青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情景呀?元青和丫头小子们说的那一些,我总觉得有夸大其词的成分,所以我觉得吧还是从你和哥哥这儿听到的画面才是最为真实的。您能不能跟我讲讲?”
白岫放下茶杯朝他面上瞥了一眼,忽而笑了出来,又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就这么想知道当时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吗?”
宣离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是啊!我现在十分的好奇嘛。”
“哎呀,这个嘛......”
白岫斜斜地倚靠在椅子上,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轻敲折桌面,摆出一副回想过往的神情。
在宣离的兴趣越来越浓烈的时候,她才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吧,百花节的时候并没有像元青还有丫头小子们说的那般,什么光彩夺目的场景呀什么震惊四座的表演呀,什么浓香四溢的美酒美食呀,这些呀都是他们夸张了,压根就没有嘛。说起来啊,那一日四季青跟其他地方相比较,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别人夸大其词罢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
听完白岫所说的话,宣离倒是有一些失落。
方才听她所说百花节宴请的宾客比之他们的婚宴还要多上许多,他便以为那场景一定比会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华丽上数倍,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从白岫嘴里听见的却是如此的一个场景,那感觉也就跟外头那些寻常可见的场景是一模一样的,这倒是让他有些失望了。
白岫见他信以为真的模样,“噗嗤”一声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小子,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吗?”
宣离微微一愣,不解道:“啊?姐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少真头也不抬便回答道:“她还能有什么意思?她方才所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你竟然还信了。”
宣离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姐姐刚刚说的都是骗我的?”
白岫看着他那傻傻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天真好,还是说他对自己太过于信任了。
无奈地看了他几眼,这才对他认真起来,“好了好了,你看你这样子,事实上吧我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呢,你只要把它们反过来想一想,那便是最真实的场景了。当然这其中或许还有一些我根本无法形容给你听的美妙之处,而且因为每一年的百花节情况都不相同,所以我也没办法一下子把所有的情况都跟你说上一说。”
话到此处她又笑了笑,“不过我想,百花节时四季青里的场景或许跟元青还有丫头小子们跟你说过的样子是差不多的,你就按照他们所说的那个模样去想便可以了。”
宣离暗自思索了一会儿,而后喃喃起来,“看来真的是我见识短浅了,真希望我也能见识见识这样的场景啊!”
少真说道:“日后还有机会呢,百花节每年都有,而且四季青里每年的情况都不一样,日后还可能会越做越华丽,越做越热闹也说不定。之前的节日你错过了,也不是什么遗憾的事情。”
宣离想了想才说道:“哥哥说得对,日后我还是有机会的,是我多虑啦!”
话音落下,他又忽然想起这两人正在做的事情,于是立即把方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随后说道:“对了,我看你们写了这么久还没把这些东西写完,现在四季青里大伙儿都差不多空闲下来了,哥哥姐姐,要不要我把他们叫过来,让大伙儿一会儿起帮着你写呀?这样的话,说不定一会儿就能把剩下的全都写好呢。”
白岫说道:“不用啦,我们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倒也不着急。我俩边聊边写,这时间嘛过得倒也挺快,也不觉得会无聊,你们啊要是忙活完了就好好休息吧,不用来帮我了。”
“这样啊!”
只是宣离看着他们在那忙碌,而自己却无所事事,这心里头便觉得怪怪的;他想给他们帮个忙,可是他们好像并不需要自己,于是他想了想,才有了新的主意。
“那姐姐,您如果要找人去送请柬的话,不如就让我去送吧,我也想给你们出一份力呢!”
白岫再次拿起笔在红纸上写写画画,不过嘴里却是说道:“送请柬的事情我和少真都商量好了,我们两个决定亲自去送,你们这些丫头小子呀,就给我招呼好四季青的客人就行了,”
然而宣仪还是自告奋勇起来,“那要不让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我可以给你们拿东西呀!”
白岫微微一愣,转过头来看着他,“我们去送个请柬而已又不是去买东西,你要给我们拿什么呀?”
宣离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请柬呀!”
闻言白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请柬有什么好拿的,别看这一摞纸看起来很多,但是我们两个人还是拿得动的,也无需第三个人帮忙啊!”
第七百一十三章 长情二百零五 多余
然而宣离要说的却和她说的并不是同一个意思。
“姐姐您误会了,我自然是知道您和哥哥拿得动这些请柬,但是您不觉得如果身后跟着一个替你们拿东西递请柬的人,这样的场景会显得特别气派吗?就好像富家小姐和公子哥身旁跟着一个做事的小子一样,看起来就特别的......特别的......”
话到此处他忽然词穷起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才好。
白岫见他说话说道一半忽然停了,而面上又摆出一副仔细思考的模样,忍不住想要逗他一逗,“你想特别的什么?你快跟我说呀,我好想听一听呢。”
她再一次放下手中的笔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一口地抿起茶杯中的茶水来,而面上只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态,十分有耐心地等着轩离接下来的话。
“特别……特别有钱!”
宣离的话音落下后还重重点了点头,然而白岫却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你......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是说特别有钱?”
宣离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是呀!姐姐哥哥,你们难道不觉得那些身后跟着个丫头小子的人起来起来特别的气派,特别的富贵嘛!这可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家的地位象征啊!你们难道不想在这么特殊的日子里也让人看看你们的气势吗?”
白岫瞠目结舌又下意识地和那同样停下笔来惊讶地看着宣离的少真对视了一眼,而后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宣离顿时茫然,“哥哥姐姐你们笑什么呀?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少真收了些许笑意才对他说道:“你这想法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宣离更加茫然,“哥哥你是什么意思呀?我怎么没听懂呢?”
白岫解释道:“你这孩子真是......我们只不过是去送个请柬,又不是要去邀战,要那气势作甚?”
“我……”
“你还不明白吗?他绕那么多圈子,不过就是想跟着我们去凑热闹罢了。”
少真的一句话顿时像揭穿了宣离的心思一般。
他面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了起来,嘴里还嘟囔:“哥哥您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嘛,干嘛要说出来呀?”
白岫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稍稍思索了一下才对他说道:“行了行了,如果你真的想跟着我们一同前去送请柬的话,那你跟着便是了。”
“真的吗?哥哥姐姐你们愿意带着我吗?”
白岫点点头道:“是呀,你跟着就是了。”
宣离兴奋不已,本想对他们表达自己的谢意,然而嘴巴微张之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去。”
三人下意识地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在看见元青那兴奋不已向他们跑来的身影之时,宣离顿时皱起眉头,“你凑什么热闹呀?这跟你有关系吗?”
元青不服气地说道:“怎么着?你能跟着老板娘和少爷去送请柬我就不能了吗?这是什么道理!”
宣离说道:“哥哥姐姐他们有我一个人拿请柬就够了,你再跟过去,你不觉得自己很多余吗?”
“多余?我看你跟过去才是最多余的那一个!”
宣离顿时不服气地说道:“这请柬又不需要两个人拿,你去的话你才是最多余的好吧?”
元青又立即辩驳道:“我怎么多余了?人人都知道老板娘每回出门的时候带的人都是我,相比于其他的人,老板娘的朋友们我都是认识的,如果有我跟过去的话,那才是最合适的好吧?而且我的嘴可比你的甜上不少,哄起人来的话说的话也比你说的要甜上数倍,所以由我跟着老板娘和少爷一同出门的话那才是最合适的好吧?就你?跟个木头似的,你跟着老板娘一同出去的话,可别得罪人才好。”
一听这话,宣离顿时来气,“我怎么就得罪人了?你没有跟在姐姐身边的时候,那可都是我一直在跟着姐姐好不好?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话一定没有你的好听呢,你这是什么道理?而且,要我说到时候可别是你得罪了别人才好。”
“嘿,你瞧不起我是吧?”
“明明是你瞧不起我好吧?你怎么还能颠倒是非呢?”
“我……”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可闭嘴吧。”
眼看着这两个人就要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吵闹起来,白岫便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话,
“你看看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好端端的为了一件小事吵起来,这像话吗?”
她转头朝两人那低着头又不服气的脸上瞧了一眼,顿时叹气,“你们两个说白了不就是想跟我出去凑凑热闹吗?何必为了这样的一件小事吵起来呢?不管你们谁先跟着我谁之后跟着我,又或是说谁时常跟我出去谁时常留在四季心里做活,对于我来说,你们两个还有四季青里的所有人都是一家人,没有谁比谁更好,你们所有人都是不分高低贵贱的,何必为了这种小事伤了和气呢?”
听完她的话,两人的头又低下去了一点。
虽然他们的心里头还是有些不服气,但面对白岫所说的话,他们还是没有任何能够反驳的余地。
少真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怎么动不动就吵起来呀?这若是让他人看见了,可就闹笑话了。”
元青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嘟囔着说道:“明明是他先挑起来的,谁让他说我是多余的。”
白岫说道:“多大点事嘛也没什么好吵的,既然你们两个都想跟我们一起前去的话,那你们两个都跟着就是了,反正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的。”
话音落下,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两个人都去呀?”
白岫拿起笔本想再接着干活,一见他们两个如此震惊的模样,又放下了笔好笑着说道:“怎么,我让你们两个一起前往,你们还有意见了?”
元青联盟摆摆手说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老板娘若是想把我们两个都带去,我们自然不敢有任何的意见。”
第七百一十四章 长情二百零六 不怕秋后算账吗?
“那你们两个为何看起来如此惊讶?难道我刚才的话里有什么问题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才异口同声地问道:“您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决定啊?”
白岫顿时好笑起来,“你们两个可真有意思,如果我只让你们其中一个人跟着过去的话,另一个人就会有意见;如果我让你们两个都不过去的话,那我方才答应宣离的话岂不是食言了?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个干脆一同前往就好了,只有这样才是万无一失的;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无需考虑这么多呀!”
顿了顿,一股既无奈又好笑的感觉泛上心头,“再说了,方才宣离不是说了嘛,有人跟着的话那也气派一些,既然如此,一个人跟着总没有两个人气派的,所以你们两个一同跟过去的话可比一个人要好很多呀,你们说对吧?”
“这......”
虽然他们都觉得白岫所说的话有些奇怪,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出该如何反驳才好,于是哑口无言许久之后便默默的接受了这一个事实,也不再为了此事而打闹起来。
忙碌了一整日,那些请柬可算是彻底写好了,而白岫也不打算耽搁时间,第二日一早他们收拾整理好之后便一同前往各家派送请柬去了。
说起来,白岫和少真两人要举办婚宴的事情早已在凤城大街小巷传了个遍,大伙儿也一早就知道了他们将要做的事情,不过当他们看见白岫和少真两人一同前来送请柬的时候,多少还是会有人感到惊讶。
“老板娘,少真少爷,你们两个怎么亲自过来送请柬呀?我还以为又会像以往的百花节那样会看到四季青的丫头小子们过来呢,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你们两个,可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呀!在下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了。”
白岫淡淡一笑说道:“张员外说笑了,这婚宴对于我们二人来说那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情,说重点的话,那可谓算是人生大事了,所以我们自然要亲力亲为的才好,要不然的话,可就显得我们两个不够重视了。”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张员外到时候可一定要赏脸出席呀!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的。”
“一定一定,到时候我给你们准备上一份大礼。”
送完最后一份请柬,几人看着天色尚早倒也不急着往回走,反而在路上慢慢悠悠地闲逛了起来。
“我还以为这送请柬的事情要花上一整日呢,没想到这么多家走下来,把那一摞摞的请柬全都送出去之后时间还这么早,看来啊是我太低估我们的本事了。”
白岫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心情却不由得大好起来。
元青却是说道:“咱们在每一家停留的时间都不长,顶多也就跟那些人聊上两句也就走了,这一家家下来所花费的时间自然就不多呀,所以咱们才能这么快就把这件事给做完的。而且这一次婚宴所邀请的人并没有像百花节时请了那么多人,所以这花费的时间,也就不算特别多了。”
白岫却说道:“照你这意思,百花节前邀请他人前来出席晚宴的时候花费了很多时间是吗?可是为何我每一次看见你们送完邀请函之后就很快回来了呢?那速度快的,就好像是我拜托你出门买个烧饼一样,你买到烧饼了自然就回来了。”
元青解释道:“那是因为老板娘您派出去的人多呀!相比于我们四个一同一家又一家地送请柬来说,好几个人一同往不同的家庭里送请柬的话,那速度肯定是要快上不少的。其实您有所不知,那些丫头小子有时候送完请帖之后还会在外头玩儿一会儿再回去呢,只是我想着这并没有什么大碍,他们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所以才从来没跟你说过罢了。”
白岫说道:“那你现在告诉我就不怕我回去之后会找他们秋后算账吗?要是被他们知道这些话都是你跟我说的,我想,他们可不会放过你。”
元青微微一愣,随后又嘿嘿一笑,:“嘿嘿,老板娘,我知道您不是这样的人,您怎么可能会秋后算账呢?再说了,您现在再去找他们算账也不合适呀,所以我想你是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对吧?”
虽然他嘴上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却是没底的,他也不知道白岫此刻所说的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如果说她是认真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因为多嘴而给自己找来了麻烦?
虽然四季心里大伙儿都不会闹得太过分,但他们要是想到了一个极妙的整蛊自己的法子让自己吃哑巴亏,那倒霉的人还是他呀!所以不管如何,他都得趁着现在让白岫打消息想法才行。
“再说了,老板娘您从来都不会管我们是否在外面贪玩不是吗?所以我想您啊也不会在意他们是不是真的在外面玩了一会儿才回去的,对吧?如果您真的会计较的话,那这么多年以来,您或许都计较好多次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呢?”
白岫挑眉看了他一眼,而后才速度:“哟,你这说的还真是头头是道的嘛?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都把我的脾气给摸清楚了,要不是你说的话,我可能都不知道我是这么一个人呢。”
不过不等元青多说什么,宣离便立即抢话道:“姐姐您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这明摆着就是不想让您去找那些丫头小子能算账而后丫头小子呢会来整蛊他罢了。”
元青一听顿时瞪了他一眼,心里头想着这家伙是故意来找茬的是吧?怎么还实话实说了呢?难不成他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吗?
不过白岫早已知道了他的心思,所以此刻对于此事倒是没多大的惊讶,“他这小心思呀都在他面上透露出来了,所以我早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不过他说的也对,我呢,确实是不会去秋后算账,他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嘛,反正知道回来就好啦!”
第七百一十五章 长情二百零七 不配
虽然元青觉得她这么说的话自己有些丢人,然而这一会儿他倒是彻底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白岫没有真的想要去秋后算账,要不然的话,他一定会后悔今日自己的多嘴的。
要知道,那些丫头小子要是真的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的话,那他可是一点也招架不住的。
几人在街上走着,本想着在集市上看看有没有一些有趣的玩物到时候也可以在婚宴上使用,这样的话倒也算得上是为婚宴增添一些有趣的色彩了。
然而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四人正高高兴兴地在集市里选东选西的时候。却有一些不妙的言论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诶诶诶,你们看那不就是四季青的老板娘还有少真少爷嘛?早就听说他们要成亲了,我原本还不怎么相信,可是今日看见他们好像是去给各大家族送请柬去了,难道说这件事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我一个侄子就住在四季青附近,他说四季青最近都是喜气洋洋的,像是在准备这么喜宴之类的,他还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四季青成亲呢。后来我想想,除了是老板娘和少真少爷成婚这件事以外,还有什么能让大家都如此积极上心呀?之前百花节的时候也没见他们会有这般情形呀!所以我觉得这事是真的。”
“唉,如果是真的话,那这也太可惜了一点吧。”
听到这里,白岫等人忍不住朝那两个正在谈论的人处看了一眼,下意识地想知道他们为何会说这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而正在讨论此事的两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目光,反而说得越来越起劲。
一人问道:“为何可惜呀?老板娘据说和少爷都好了几百年了呢,现在成亲那不是美事一桩吗?”
那人说道:“你懂什么?他们两个是在一起了好几百年不错,可是你仔细想想,那少真少爷他可不是人,他只不过是一个鬼魂。老板娘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嫁给一个鬼魂,不正是可惜了吗?唉,你说说看,这世上活生生的俊俏男子可是比比皆是,有哪一个是比不过少真少爷的?”
而另一个人说道:“你说的是这个理,但是老板娘也不是寻常的人啊,他们两个在一起也不足为奇吧?”
“哎,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虽然老板娘确实像你说的那般不是寻常之人,但是你想想看,现在这世上到处都是和她差不多的人,而且和她有同等身份地位的公子哥也不是没有啊。就拿唐王爷的家族来说,他们家不正是有许许多多配得上她的公子哥吗?而且你看老板娘和唐王爷的关系,如果她想在唐家找一个和自己门当户对的男人,那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呀!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而且这棵树还是个死的。”
听到这里,白岫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皱起了眉头。
这段时间以来她听到过许多的祝福,也听到过许多人的羡慕,但是这样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呢。
而元青听着更是有些忍不住,“这人都在说些什么呀?我们家少爷是死是活与他何干?再说,少爷这么好,是他们那些凡夫俗子能比的吗?他说这些话难道都不先在脑海里想一想吗?”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听见了另一个人说道:“嗯,我觉得你说得也有道理,少真少爷确实是一个极好的男人,只是很可惜啊,他是个死人,不是个活人。”
元青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刚说完那些人说话都不带脑子的,便听见另一个人如此说,一时间他忽然有了想要上前找那个人理论的冲动。
只是他尚未行动,少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一把按住他而后说道:“咱们再逛逛就回去吧,虽然今天咱们是来送请柬的,但是四季青的事情还是不能荒废掉啊!”
顿了顿,他忽然笑了起来,“再怎么说,还是挣钱要紧。”
而白岫却是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却没再说话。
宣离见他们两个似乎都对这些言论毫不在意的样子,顿时有些不服气,“哥哥姐姐,他们说的这些话也太过分了吧?是,哥哥确实是一个魂魄而已,但是谁说魂魄就不好呀?谁说活人就一定比死人好呀!”
愤愤不平的话语落下,几人却是下意识地看向了他,仿佛想从他嘴里知道他为何会这么说。
宣离被他们看着有些尴尬,轻咳两声之后才说道:“我......我的意思是说,你看看哈,现在有些人吧,他虽然是活着的,但是他整个人跟死了没两样,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可是看看哥哥,他在外头游荡的时候,若是不告诉别人他只是个魂魄的话,他们能知道他其实并非是活人吗?再说了,哥哥对姐姐这么好,这种好可不是世上所有的人都能做到的。”
顿了顿,他用手肘撞了撞元青,而后又问道:“换做是你,你能像哥哥一样对一个女孩子如此上心吗?你能够在为她付出了性命之后,还一直陪伴着她从来都不会有埋怨妈?你能像哥哥一样,事无巨细首先考虑的都是姐姐吗?”
元青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自己这个问题,于是他顿时呆住了;不过在他反应过来之后他却是说道:“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才不敢保证我一定能做到像少爷这样的。”
宣离说道:“就是呀,我还没有见过哪一个人能够像哥哥这般对一个人这么好呢。所以我觉得不管哥哥是死是活,都比世上的其他男人要好上许多倍,姐姐和哥哥在一起一点也不吃亏;相反,姐姐要是选择了其他人,她或许还不会过得像现在这般快乐,这些人可真是个没眼力见的,自以为是,哼!我看啊,他们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元青顺着他的话疯狂点起头来,此刻的他十分同意他的意见,“就是,这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才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