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长情五十八 他帮不了
唐印狐疑地从她手中接过那一张纸,又拿在手上打量了好几眼之后,忽然皱起了眉头。
除了看见纸上有一团什么也不像的墨迹以外,他倒是没看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于是不由得奇怪问起来,“这个东西......你确定是个图案?确定不是哪个尚不识字的小孩拿着笔在纸上乱涂乱画出来的吗?你拿这样的东西给我看,别是想耍我吧?”
白岫却认真道:“这并非是哪个小孩胡画出来的东西,而是正山今日早晨画出来交给我的。”
不等她说完,唐印立即插话道:“什么?你是说这是正山给你画的?可是……他画这种东西交给你做什么?难不成这一次受伤还把他逼疯了?没道理啊,之前他受过的伤也不是没有比这还严重的,怎么那时候没有被逼疯,这会却成这个样子了?”
白岫被他这不经过脑子便说出来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无奈了片刻之后才对他说道:“你胡说什么呢,他没疯,只不过那日他看见了偷盗木瓷砂之人的手臂上有一个图案,他想着这或许跟那个人的身份有关系,所以就想画下来交给我,好让我去把木瓷砂追回来。可是你也知道,他右手尚不能动,嗓子也没恢复过来,要想告知我是什么图案的话他也只能用左手写画出来了。”
话到此处她突然叹了一口气,“可是一个用习惯右手的人突然一下子用起左手,怎么可能习惯得了?所以,在他的不断努力之下也只画出了这么一个东西来。我顶着它寻思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想着反正要来你这,不如带过来让你们帮我掌掌眼,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东西。”
听完了她的解释,唐印这才明白他手上那看似一团糟的东西究竟是何物,不过即便如此,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上头所绘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于是顿时苦恼起来,“按照你的说法,那这上头应该是个图案才对,可是我这看了大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恕我直言,要不是你方才告诉我那一些,我可能就会把这东西当成废纸扔掉了。”
言罢,他将那看不懂的东西又交还给了白岫,仿佛他对于这纸上的团十分嫌弃一般。
白岫见他似乎也对那纸上的东西无能为力,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今日过来就是想问问洛洛可有什么法子能让正山尽快说出话来。虽说他这用左手写写画画的本事比之前要好很多了,但不管怎么说,能说出来也总比画出来要好不是吗?按照他的描述我再画下来,说不定就有眉目了,可是现在这般......唉,真闹心。”
唐印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一口,含糊道:“他不是被人像点穴一般封住了嗓子吗?又不是生病受伤了,你今天过来也不一定能得到什么结果啊。”
白岫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她就是不想放弃这任何一点的希望,于是想想便对他说道:“虽然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想试试,万一洛洛真的能想到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呢,那不就是一件好事了吗?”
唐应接着问道:“那要是实在没招了,你该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吗?正山这种情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呢。”
白岫悠悠地说道:“若是实在没招了,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说得没错,正山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过来,若是他恢复起来所需花费的时间甚多,那我极有可能找到了人之后也没用了,唯有在心里祈祷他能尽快好起来吧,要不然我也没辙了。”
顿了顿,她又将手中那一张纸展开放到了唐印的面前对他说道:“哎呀,你再帮我看一看嘛,你都没认真看,自然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呀,你再帮我看看,认真的看看,说不定当真能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呢?”
唐印不耐烦地说道:“哎呀,我真的看不出来这一团东西到底是什么,你当我这眼睛成神了不成?我怎么可能能在这一团乱七八糟的墨迹上看出这是一个图案?”
他原本以为白岫会继续拜托他掌掌眼看一看那一团墨迹究竟是什么图案,他也做好了准备要和她争执下去,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在他话音落下没多久之后,白岫却忽然摆出了一副极为认真的表情。
她对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旋即又听见她对自己难得的夸赞之词从耳边响了起来,“你这眼睛虽然没有成神了,但是那也是火眼金睛啊,您老本事这么大,我想这种小事肯定是难不倒你的。”
唐印想好的那些要对付她的话,顿时一个字也无法从嘴里说出来,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白岫,仿佛这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一个人似的。
他瞪大着眼愣愣地看了她许久,正当白岫疑惑他为何没有接自己的话之时,便听见他忽然结结巴巴地开了口,“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白岫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被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吓到了,于是淡淡一笑才接着开口道:“你没有听错,我确实是说,你的本事比任何人都大,在这世上可是无人能及的,所以我的这件小事对你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唐印被他的话说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他微张着嘴,茫然地睁着大眼死死地盯着她,仿佛面前的人让他十分恐惧一般。
“你......你刚才说那些话是认真的吗?”
白岫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自然,我自然是认真的。”
唐印见她若有其事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但见她似乎并无异常,才收回手,喃喃自语了起来,“没生病啊,怎么就开始说起胡话来了呢?”
白岫微微眯了眯眼,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接他的话才好。
她确实没病,她会这么说不就是想让他一高兴便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吗?要是他在一开始便答应自己再帮忙掌掌眼看看那张纸上的图案,她也不至于这般胡说八道啊。
第五百六十七章 长情五十九 无法
不过看这情况,自己说的这些好话,似乎对他来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还让他觉得自己吃错药了,于是她想了想,觉得还是正常一点与他交流才好,她可不想在与他争论这些有的没得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到头来损失的还是她。
她叹气一声开口道:“唉,算了算了,你这人可真是奇怪,我跟你好好说话吧,你又不乐意,然后呢,我这么真心实意地夸奖你赞美你,你又觉得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还是直接跟你说吧。”
话到此处,她忽然一脸正色,“请你帮帮我的忙,帮忙看看能否从这一团墨迹上看出一个图案来。我来这里之前宣离告诉我,他在尚不能好好写字的时候,书写出来的东西我们都辨别不了,但是唐玉却能一字不落地将他所写的东西都说出来,所以我觉得,既然你们两个是亲生的兄妹,那你说不定也和唐玉一样有着较高的眼力,说不定你只要看一眼就能从这墨迹中看出一些我们看不出来的东西。”
她说的都是些心里话,并没有添油加醋别的东西,然而在唐印听来,却感觉这一些话比之前那般拍马屁似的话语听起来要舒服的多。
“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吗?还得拐弯抹角说那些话。虽然别人在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这心里确实高兴得很,也很乐意他们这样拍我的马屁,但不知为何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却是诡异至极。所以啊,你以后还是好好说话吧,别这么阴阳怪气的了,我受不住。”
白岫却径直说道:“可是我方才若是直说的话,你不就会立即拒绝我吗?而且说不定在我开口之前你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反驳我的话了,我说的对吧?”
一句话顿时把唐印的话堵得死死的。
她说的没错,自己确实在她开口之前就想好了要反驳她的话,也想好了如果她胡搅蛮缠的话自己要如何应对,只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一些与之前完全不相干的话语来,这倒是让他来了个措手不及。
他轻咳两声,才心虚地开了口,“那个......我就......我就......我就再看看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再拒绝你,岂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
言罢他便伸手将桌面上那一张纸拿了过来举在眼前端详了许久,只是白岫等了大半天,除了看见他奖那张纸反反复复地颠来倒去以外,也没见他开口哼一声,更别说是从他嘴里听见什么答案了。
她想着要不要开口询问一下他,看看他可有看出什么东西来之时,在屋里头忙活了许久的洛洛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便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原本就没有注意到白岫到来之事,于是她刚一出来看见这两人正在处理着什么事情,便稍稍有些吃惊。
“白姐姐?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啊?为何我一点也没察觉到呢?”
她打眼一瞧,看见唐印手中拿着一张皱皱巴巴的还点缀着些奇怪墨迹的纸张,心里头更加好奇了三分,“你这是给唐印带了些线索过来吗?莫非是查到白爷的身份了?”
白岫微微一笑,却是否认道:“没有没有,我不是给他带来线索的,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的?”洛洛倒是没想到她此行竟然是来找自己的,于是将手中那碗汤药放到一旁,便在他们身边坐了下来,“我还以为你今天过来是因为白爷的事情有线索了所以想告诉唐印呢,没想到你竟然是来找我的。”
白岫倒是不和她拐弯抹角,径直说道:“其实是这样的,之前你不是帮正山看诊过了吗,而且还说他的嗓子估计要休息好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恢复过来,可是现在我有些等不及了,就想问问你,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能让他尽快好起来。他现在这种情况也无法将他所看见的东西全然告知于我,而我费尽了心思也没能找到与那盗窃之人有关的信息,所以我怕等我找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木瓷砂用掉了。”
洛洛一听倒是有些苦恼起来,“正山哥虽说是受伤了,但是他不能说话这件事,我却帮不了他,他这种情况只能等他自己好好休养,再慢慢自行解开封住了他喉咙的那一股劲,倒是没有什么药物可以治疗他。”
话音落下,唐印便连忙将手中的纸放下,顿时接话起来:“你看看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你今日过来啊,就算是白跑一趟了,还是回去教教正山怎么用左手写字画画吧。你看看他这鬼画符,我看了大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东西来呀,别说是图案了,我更加觉得这是某个孩子在纸上乱涂乱画所为,其余的......恕我帮不了你,我真的看不出来。”
洛洛原本就在好奇他到底在看些什么,为何看得如此认真,而现在一听,心里头的好奇更加旺盛了一些。
她从他手中接过那张纸拿在手上瞧了瞧,才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呀?”
白岫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正山在那人的右手手臂上发现了一个图案,虽然他不能根据那个图案判断出偷盗之人究竟是谁,但他却觉得图案还是与那人的身份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就想着画出来让我瞧一瞧,也好让我顺利找回木瓷砂,可是他又不能说话,右手还受伤了,不就只能弄出些鬼画符来吗?你看看这个,正是他的杰作。”
洛洛凌乱地看着手中那一团墨迹,又旋即交还给白岫,无奈了起来。
她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见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才悠悠开口道:“要不,我做一些活络血气的药物给正山哥试试看?说不定能对他的恢复有一些帮助。”
白岫本还有些失落,但听她这么一说却又再一次燃起了希望,“那可真是谢谢你了,我本以为已经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可是你若愿意帮忙,那我就还有一些希望能让他尽快恢复过来。”
第五百六十八章 长情六十 难以下咽
既然说好了这件事,那洛洛也不打算再耽搁下去,起身就想往里头走,去帮她制备给正山活气血的药丸,然而她还没尚未踏出去几步,便被唐印一把抓住,又听见他着急忙慌的说道:“哎,先别走呀,你快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为何黑漆漆的还有一股子怪味儿。”
一听这话洛洛才想起来,刚才光顾着和白岫聊天了,倒是把自己刚做出来给唐印的东西给忘了,于是连忙将桌上的那一碗药往唐印面前推了推,才继续说道:“哦对,光顾着和白姐姐说话倒是把这碗药给忘了。”
她顿了顿才认真起来,“这个呢,是我做出来给你治伤的,你那腿虽说已经没有像之前那般疼痛了,但是也得好好调理一下才行,免得日后会留下什么病根,那可就要难受了。”
唐印狐疑地端起那碗药,在鼻底下闻了闻,忽然间就皱起了眉头:“可是这药为何如此难闻?压根不是药味而是臭味。”
洛洛认真地说道:“你别看他闻起来难闻得很,但是它却是非常有用的一味药物,所以啊,你快把它给喝了,要不然一会凉了效果可就没那么好了。”
然而唐印在面对那黑漆漆的药汤之时,却感觉一阵反胃,盯着它看了好几眼之后,才委屈巴巴地向洛洛说道:“我能不吃它吗?这东西看起来,就不像是人吃的东西啊。”
一听这话洛洛顿时不乐意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怎么就不是人吃的了?我刚才还尝了一口呢。”
唐印耿直说道:“你看看这颜色这味道,当真有点难以下咽啊,我就不能不吃它吗?洛洛我求求你了,我当真不想把这碗东西吃进肚子里。”
洛洛这一回倒是被他气笑了,“你要是真不愿意吃的话那就别吃了,不过可别怪我没告诉你,要是日后落下病根了,我可不帮你治疗,你就等着疼死吧。”
言罢她还将那碗药往唐印面前又推了推,阴阳怪气了起来,“药呢,我就放在这里了,话呢,我该说的也说完了,你若是但真不愿意喝,那我也不强迫你,只是以后你若是有事情了,或是旧伤复发腿疼了你可别再来找我了,反正你也不听我说的。”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往里头走去,似乎一点也不想再和他说话一般。
“这这这......她这是不打算管我了吗?”唐印看着洛洛陡然离去的身影,顿时有些迷茫。
见此状,白岫顺势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物,又悠悠地开口:“我觉得她也是为了你好,你还是从了她把这药喝了吧,许真如她所说的那般,你这腿要是不好好治的话或许会落下什么毛病,到时候,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只需喝一碗药就能解决这么简单了。”
唐印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接她的话才好,他看着桌上那碗黑漆漆的汤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仿佛那并不是什么能帮他治病的汤药,而是能要了他命的毒药。
不过既然洛洛都把话撂在那了,他的心里即便是再抗拒再难以接受,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要不然辜负了洛洛的一番心意不说,日后自己的身体也许还会出现什么岔子。
他皱着眉盯着那碗药思索良久,最终还是摆出一副即将英勇就义的表情端起了药,“算了,喝就喝吧,大不了恶心一段时日!到头来,我还是一条好汉!”
说完,他便一鼓作气地将药灌进了嘴里,方才的犹豫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唐印在一开始看见那碗黑漆漆的汤药之时,便觉得这东西的口感一定不怎么样,甚至可能还会是难以下咽的那一种,然而当他将药汤全然灌进嘴里之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本想的那般实在是可笑至极。
这哪是难以下咽啊,这根本就是要人命的东西呀!
白岫在一旁看着他仰着头便把药全然喝了进去,但是在片刻之后又看见他面上浮现出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顿时觉得那碗药汤或许还真是难以下咽之物。
她上下打量了唐印好一会儿,见他面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了,才最终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这药的味道如何?”
唐印苦着个脸,做出一副从来没见过的难看表情转头看了白岫一眼,才慢吞吞地说道:“若是说别的药汤难喝的程度,就如同厨房里那些腐烂掉了的食材一样,那么这一碗,就像是那些烂掉的食材被扔进了满是死鱼烂虾的河流中泡了许久过了一段时间又被人捞起来一般,这种滋味,请恕我无法向你描述,要不你也尝尝?”
白岫在听见他那些描述的时候便觉得恶心至极,眼下他还想着让自己尝一尝更是浑身都充满了抗拒,“不了,不了,这是洛洛做出来给你喝的,我呢,就不破坏她这一份美意了。”
然而唐印却不依不饶起来:“来嘛来嘛,尝一尝嘛,或许我觉得难喝,你并不觉得难喝呢?再说了,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感情深得就如同家人一般了吧,这俗话说的好,家人嘛,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既然你今天都过来了,而你也正好碰见了这么一个机会,那不如我就和你一起分享分享这种感受吧,”
言罢,他还将喝得只剩下一丝丝残渣的药碗往她面前推了推,还理所当然地说道:“你看你看,现在这碗里也没剩多少了,就一点刚好够你尝一口的,来,你舔舔,试一下这个味道。”
白岫连忙摆摆手道:“不了不了,这种美味你还是自个独享吧,我没这个福气尝,你还是收回去吧。”
唐印不依不饶地说道:“哎哎,别客气嘛,光靠我说你也不能感受到这药的美妙之处不是吗?我觉得,你还是亲口尝一尝比较好,来来来,快尝尝。”
闻言,白岫连忙往身后缩了缩,又对唐印苦笑了一下,“不了不了,这种好事我可摊不上,还是留给你自己吧啊,你就别扯上我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长情六十一 有苦同享
原本她以为自己这般百般推脱的话唐印便能放过她,不再纠缠于让她尝一尝那看起来着实可怕的药汤,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唐印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劲,竟然径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将原本放到桌上的那一个药碗端了起来,举到白岫的面前理所应当地说道:“哎呀,别不好意思嘛,我们都这么熟了,既然你不想自己动手的话,那不如就我来喂你吧啊,你看我对你多好,来来来尝一口尝一口,就一口而已,你放心,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危害的。”
说着他便要将自己手中的碗往白岫的嘴里塞去,似乎确实想要和白岫有难同当一般。
白岫见情况不对,起身就想离他远一点,不过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原本在屋里忙活着的洛洛便又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她看着面前的场景,顿时皱起眉头不悦起来:“唐印,你要对白姐姐做什么呀?”
唐印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便看见洛洛迅速地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将自己手中的碗夺了过去,随后又狠狠地摔回了桌子上,“你自个不想喝这个药也就算了,你为何要强迫白姐姐替你喝了它呢?这碗药对她来说又没什么好处,你这是要干什么!”
唐印见他误会了自己的用意,生怕她还会觉得自己辜负了他一番好意,便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洛洛,不是这样的,这药......这药是我喝的,我没有灌岫儿。方才......方才我在喝完这碗药的时候,见她似乎对这药的味道很感兴趣,我就突发奇想地想让她尝尝这药渣的味道,并不是想让她替我喝了这碗药啊,你别误会了我,这一碗药可都是我自己喝完的。”
听了他的解释之后,洛洛倒是没有开口说话,只稍稍眯着眼睛盯着他,也不知道脑海中到底在思索些什么。
唐印见状,心里头顿时有些慌张,思索良久之后才又连忙说道:“洛洛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对岫儿做些什么,不信你问岫儿!”
他顿了顿,见洛洛似乎还没有任何反应,便转过头来向白岫哀求道:“岫儿,你快说句话呀,你快告诉洛洛,我只是想让你尝尝这药渣的味道,并不是你替我喝了这碗药,这可都是我自己喝了的!”
白岫原本并不想掺和他们两个的事情,只想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热闹,看看洛洛会对此事做出什么反应。
她原本并不想帮唐印说话,然而见唐印突然恳求起自己,又想着若是自己在此刻落井下石的话,或许会影响到他和洛洛的关系,于是她只无奈地叹气了两声,便平和地对洛洛说道:“洛洛你确实误会他了,他并没有将药塞给我喝,而是自己一鼓作气地喝了进去,他方才只不过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想让我尝一尝那碗药的滋味罢了,你别生气。”
闻言,洛洛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去狠狠地瞪着唐印好一会,才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并没有不相信他,只是想不通他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自个喝药就算了,怎么还想着拉别人过来一同尝尝那药的滋味呢?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服用同一味药的,万一我今日给他的这一碗药中有白姐姐你不能接受的东西的话,那他岂不是很有可能会害了你?”
看着洛洛生气的点并非是因为她以为自己给白岫灌药的事情,唐印的心里倒是安心了不少,不过现在的洛洛对他也是充满了不悦,不管如何他还是得哄哄才行。
“对不起洛洛,我没想到这一点,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对岫儿做这些事情的,以后我都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气了。”
他如此诚恳地道歉,虽说并没能让洛洛立即平静下来,然而还是能让她的气消下去一些。
她无奈地哼哼了两声,之后又瞪了他两眼,才不再和他计较此事,“算了,还好你没得逞,要不然我可真就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才好呢,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做事还跟小孩似的,如此莽撞,说出去也不怕被别人笑话。”
她顿了顿不再和唐印在此事上继续纠缠,反而转过身来将自己手中的一个白瓷瓶交到了白岫手上,又对她认真说道:“白姐姐,我刚才找了找,发现这里还有一些之前爹爹做给柳益用作活血的药物,而且我发现还有富余不少,所以我觉着要不然你先拿一些回去试试,说不定能帮到你;若是还没有什么用的话,那我再想想比的法子。”
白岫接过那白瓷瓶,对她感激道:“真是谢谢你们啊,等正山完全好起来,我一定要让他亲自过来感谢你们,”
洛洛却道:“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得到了药物,又没有从他们那里得知那团墨迹究竟是何物之后,白岫倒是没在唐王府多逗留下去,只拿着东西便迅速回到了四季青里,准备将洛洛交给她的药物让正山吃进去试试看效果。
不过她还未上楼之时,看见她回来的少真便连忙凑上前来询问道:“岫儿,你吃饭前去唐印那里,可有什么好的结果?”
白岫反映了一会儿之后才对他说道:“洛洛说了,她那里没有能让正山迅速恢复过来的办法,不过她倒是给了我一些活血之物,希望能让正山快一些破除掉他嗓子中的禁锢,让他早一日说出话来,至于正山今日早上让宣离交到我手上的那一张纸,我刚才拿去给唐印和洛洛看了看,他们也没能从这团墨迹上看出些什么东西来,所以我就想着这件事,或许还得再等等才能有结论。”
少真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径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先等等看吧,先让正山试试看那活血之药看看能否起作用。在此期间,咱们也可以想想别的办法,说不定能有所突破。”
第五百七十章 长情六十二 欲言又止
白岫点点头道:“不瞒你说,我其实就是这么想的,我这不正要上去正山那里将药交给他呢,顺便看看他今日的状况如何了。”
少真琢磨了一会才说道:“我陪你一同上去吧,要是他做了什么动作,而你又看不明白的话,有我在或许还能帮上忙。”
“好,那你和我一同上去吧。”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洛洛的药物,白岫越发盼望起能够早一些从正山嘴里得知,他那日看到的图案究竟是什么,好让她能顺着图案去找到那偷盗了木瓷砂的人。
只是她或许有些太心急了一点,在拿到了活血药物并亲眼看见正山服下一颗之后,她便一连三日时不时地往正山的屋子里头跑,而每回看见他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他能否开口说话,能否冲破束缚发出声音来,然而正山除了无奈地对她摇摇头以外,却是什么也做不出来。
这一日白岫如同往常一般跑到正山的屋子里头,在询问无果之后,顿时皱起了眉头,“这药拿来好几日了,你也吃了好几日了,怎么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啊?且不说这个药有没有用了,从你受伤至今也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了吧,你怎么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呢,是不是哪里出了岔子呀?没道理啊,即便是受重伤的人也会慢慢好转,可你怎么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正山看着他心急的模样,也是无语的很。
虽然洛洛说过他这情况并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但是也并没有说过他在短时间内能彻底恢复过来呀,而且虽说他现在确实不能开口说话,可是他已经感觉自己的嗓子比之前好很多了,他还有种预感,也许再过一小段时间,他就能彻底恢复了。
不过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头想想,且先不说他能不能将话说出口这件事了,若是真的让白岫知道他心中是这般想法的话,指不定要如何呵斥他说他一点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呢。
正山看着她焦急地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下意识微微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任何话语来,无奈了许久之后才最终放弃了自己要劝说她的想法。
罢了,反正自己在能说话的时候也劝不动她,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
白岫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只在原地焦急道:“难道说就连医神制作的药物也没用吗?还是说那药根本就不能让你尽快好起来?你说我要不要再去找洛洛,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行?”
正山看着她,此刻心里只想着要是少真这会不忙,能过来把她劝走就好了,然而他此刻除了茫然无措以外,倒是什么也没能表达出来。
眼看着白岫似乎越来越着急了,他便在暗中思索着要如何才能让她冷静下来,想了想之后,他才忽然想起自己今日还没有将前一天,绘制的成果交到她手上,便连忙将她拦了下来,将自己好不容易画出来的东西递给了她。
也不知是不是这几日的失望攒够了,白岫在拿到那张纸之后倒是没怎么认真看,只瞟了一眼后便塞到了自己的怀里。
正山本想询问她为何不认真看一眼,但奈何自己又不能开口说话,于是他也只好愁眉苦脸地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叹气起来。
唉,这般无能为力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啊。
白岫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又没能从上面看出些什么东西来所以有些失落,于是想了想之后倒是没再继续啰嗦下去,反而对他劝说道:“正山你放心,我不是没有从你这些东西中看出什么东西来,只是我现在在想你为何到现在还没能好起来,倒是一时静不下心来仔细研究。我一会儿下去了,便叫上一些人和我一同好好看看,断然不会浪费你的努力的。
正山倒不是觉得他会浪费自己的努力,只是想着让她不要那么着急罢了,所以说目前盗窃木瓷砂的人还没有任何下落,但是他觉得她这般着急也不能派上什么用场,倒不如静下心来好好琢磨琢磨自己教给她的那些画作,说不定能有所突破呢?
不过即便他心中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又无法将那些话说出口,也只好在心里默默嘀咕了好一会儿,无可奈何地对白岫点了点头。
哎!就当做是她说的那样吧。
白岫在他那里呆了好一会儿,见他是实在没办法说话了,唉声叹气了许久后,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宣离本在楼下一边和叶叔说着话,一边忙活着,见她从楼上下来一直在叹气,心里头忍不住在想,莫非她今日去正山那里又再一次碰壁了吗?
心中的好奇越来越浓烈,到了最后白岫已然成楼上下来准备去做别的事情之时,他忽然着急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凑到了她的身旁好奇问道:“姐姐您方才是不是在正山哥那里呀?他今日可有好转一些?你可有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白岫见他如此关心此事,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拐弯抹角的必要,于是便径直地回答道:“什么也没有,他还是一如往常不能说话写字;后来他给了我一张鬼画符一般的纸,之后没多久我就下来了。”
一听这话,宣离便又连忙问道:“那姐姐你可有在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来?我看正山哥他最近的话好像越来越熟练了,说不定他今日所绘制的东西能让你瞧明白瞧清楚呢?”
白岫想也没想便辩驳道:“要真是如此就好喽。他刚刚把纸交给我的时候,我瞄了一眼,不还是鬼画符一般的东西吗?我想了想,那上头肯定没有什么对我来说有用的东西我也就没认真看了,反正看了也没用。”
叶叔和宣离说着话的时候,见他突然间跑了,下意识便要追上着他的脚步;而来到他的附近之时才发现原来他是凑到了白岫面前,而后又听见白岫说的那些话,便忍不住插话道:“可是小姐,您若是不仔细瞧一瞧又怎么能知道它上面的消息是否有用呢?”
第五百七十一章 长情六十三 突破
白岫见他们两个似乎对这件事十分关心,便从怀中将正山交给他的那一张纸拿了出来放到了一旁的桌面上。
“喏,就是这个,你们若是好奇的话,不如帮我长长眼看一看如何?他的这些墨宝啊我连着看了许久却什么都看不出来,而现在瞧着倒是有些头疼了。既然你们感兴趣,不如就由你们帮我看看吧?也许我看不出来的东西到了你们的眼中就有可能会变成好东西呢?毕竟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的。”
听她这么说宣离倒是来劲儿了,“好啊好啊,既然姐姐相信我,那不如就由我来帮你看看吧,要是能帮上什么忙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叶叔见他如此兴奋倒是有些无奈,“你呀,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这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你为何如此兴奋?”
宣离嘿嘿一笑道:“叶叔,您瞧您说的这什么话呀?我这不是想帮姐姐吗?要是他看不出来的东西被我看出来了,那我岂不是立了大功!”
白岫顿时好笑道:“怎么着,你是想着立功,然后再让我奖励你吗?那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宣离被她的话吓得连忙摆摆手否认道:“不不不,姐姐您误会了。宣离并不是想让您奖励我,我只是想着许多年来一直没能在您和哥哥身边帮上什么忙,即便现在回来了,也只是在你们手下打打杂而已并没有什么用。所以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让我为你们做点什么,我不得好好努把力呀!要不然不就白费了您和哥哥多年来的栽培了吗?”
言罢,他又嘿嘿一笑,那一瞬间让白岫觉得他这模样似曾相识。
叶叔难得笑了出来,“你呀,你回来这段时间倒是跟元青那小子学会那套油嘴滑舌的东西了是吧?”
宣离辩驳道:“我哪有!”
白岫看着这一老一少两人在拌嘴也觉得有意思得很,只是眼下她还要和他们说正山所绘制的那个图案之事,于是她也不多等他们两个闹下去,在看了一会热闹之后便开口打断了他们两个,“好了好了,闹一下也就够了。来来来,这图案呢我就摆在这里了,你们好好瞧瞧,看看是否能在这上面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一听见她说的话,两人便没再像方才那样嬉嬉笑笑,反而一同坐到了桌子旁,拿起桌上的那一张纸开始认真起来。
眼见二人都开始瞧着那纸上的鬼画符,白岫便忽然来了兴趣。
她在一旁坐下,又支着手撑着脸饶有兴致地看着正专心致志研究纸上图案的宣离,良久之后才开口问道:“怎么样?你们看出来什么东西了吗?”
她原以为会看见他们面上浮现出和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经常摆出的茫然表情,然而还不等她多想,便听见宣离幽幽地开了口,“奇怪,这图案为何看起来有些眼熟。”
白岫微微一愣,不明所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看出来这上面画的是什么了吗?”
宣离抬头看了她一眼,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只是觉得这纸上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我曾经在哪见过的某个图案一般,而且认真计较起来的话,那个图案还不是最近这些年看见过的,像是……像是我小时候看见过的。”
一听他这么说,白岫心里倒是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你快再仔细瞧瞧,看看能不能想起来这图案你是否见过,若是见过,那这又会是什么图案?”
虽然宣离的话模棱两可没有定论,但白岫却觉得在他的话中听到了希望,甚至觉得若是宣离再细细看下去的话还能将纸上的图案认清,让她不用再这般苦恼下去。
叶叔原本也想和宣离一同仔细端详纸上的图案,然而也不知道是正山绘制的图案太潦草,还是他的眼神不如之前那般中用了,伸长着脖子在一旁张望了许久也没能看出什么结果来,暗自惆怅了半晌,才无奈地开口,“哎,可能是我人老了不中用了,这看了大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东西来。宣离啊,你要是一会瞧清楚看明白了的话,就跟我们仔细说一说吧,也好让我们去问一下正山,看看他所绘制的究竟是不是跟你说的一样。”
宣离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才点点头道:“嗯,没问题。”
既然他们两人对自己都抱有如此高的期待,那他便觉得自己要更加认真地回想自己是否曾经在哪里见过这纸上的图案,如若不然,他便是会让他们失望了。
他聚精会神地盯着纸上那一团墨迹,生怕自己一走神便会错过什么重要的笔迹,让自己没能从中得知什么蛛丝马迹。
他将纸上的图案,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又在脑海中将自己的记忆快速翻查了一遍之后,才最终确认道:“姐姐,我现在确认了,这个图案我好像真的见过,就在当初你和哥哥送我出门的时候。”
“什么?!”
“那时候你画了一个图交给我,还千叮咛万嘱咐地跟我说,若是遇到身上有这个图案的人,可得离他远一点,不管他和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要听他的,甚至还说,若是反应及时的话,连看都不要看他一眼,直接跑就对了。”
顿了顿,他又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好久,取出来一个小小的香囊,又从里头拿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破损得不行的纸张递给了白岫,“您看我到现在还带着呢,只是这么多年来,它陪着我到处闯荡,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就变得破破烂烂了而已。虽然我已不能分辨出这个图案的细节究竟是什么,但是大致的形状我还是记得的,毕竟这么奇特的图案,也不是寻常人能见到的。”
一听他的话,白岫连忙瞪大了双眼,将他手中的东西全都抢了过来;又无比震惊地在自己面前仔细对比了好久,反反复复地查看正山交给他的那张纸上的图案,一时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第五百七十二而章 长情六十四 认出来了
宣离见状,心翼翼地问道“姐姐,其实我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想问你这上边的究竟是什么图案啊,为何看起来如此奇怪?而身上会有这个图案的人又是谁?为何当初你如此郑重地叮嘱我,一定要让我离他远一点?”
叶叔并不知晓白岫当初交给宣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见她如此震撼的模样,便忍不住问道“姐,正山绘制的这是什么图案啊?为何你看起来如此震惊,难道你知道这图案是谁身上的吗?”
白岫抬起头来沉重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开口话的意思,只将手中曾经画给宣离的那个图案交到了叶叔的手上,随后才淡淡地了一句,“你看看这是什么?”
叶叔莫名其妙地接过那一张纸举在手上,又低头认真地打量了好一会儿,待看清楚那上面的图案之时顿时震惊了起来,“这这这是”
他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切,茫然了一会之后又转头对宣离闻到“宣离,你方才正山所绘制的那个图案,跟这个是一样的吗?”
宣离微微一愣,茫然地开了口,“我我不能确定这两个图案是完全一致的,但是我觉得这两个团很相似啊,如果不是正山哥绘制的图案有误,让我误认为这两个是同一个图案的话,那我想,他所画的肯定就是这个了。”
叶叔此刻只觉得心中慌乱不已,颤颤巍巍了好一会儿,才心翼翼地对白岫道“这这这怎么会是他干的?我不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宣离并不知道那身上有此图案的人究竟是谁,但是见他们两个心情沉重了起来,心里头不由得好奇“姐姐,叶叔,这个图案的主人究竟是谁呀?为何你们两个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如此震惊,难道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叶叔抬头看了他一眼,结结巴巴道“他他他是他是”
“白景廉。”
不等叶叔完话,白岫便沉声开了口。
宣离顺着她的话语往她面上看去,只见她面上布满了震惊与愤怒,心里头忽然就不知所措起来。
白景廉,那不就是白岫的父亲吗?就是那个她十分厌恶的父亲。难道偷盗木瓷砂的人,竟然是他?
宣离有些不敢相信,她十分讨厌这个父亲,因着她的缘故,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但他却是知道这位白大爷的。
这位白大爷可是他们白家的族长,不管是身世地位还是在这世间上的势力,那都是数一数二别人难以撼动的,就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怎么会跑到他们这个地方来偷自己女儿的东西呢?就算他们两个不对付,他也没必要这么做呀;而且听叶叔所,这位白大爷对白岫还是很上心的,如茨一个人,他又怎么会是那偷盗木瓷砂的人呢?
细细琢磨了一会他才道“您先别急,这可能是个误会,正山哥的绘画技艺并不好,或许是他的图画差了,让我误以为是这个图案罢了,不一定会是白大爷所为呀。”
叶叔也顿时反应过来,连忙帮着道“是啊姐,现在只是宣离那纸上的图案看起来像是老爷身上的,但是咱们还没确认究竟是不是啊?如果只是宣离这子看错聊话,那如此贸贸然的认定是老爷所为,那这误会不就大了吗?”
他不是不知道白岫对白大爷的意见深重,虽然他现在跟了白岫,但是与他而言,白景廉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他的内心还是十分敬重这位白家族长的,更何况当初还是他让他来照顾白岫的呢,要不然的话,自己或许也会成为被白岫讨厌的一人。最快手机端:
他想了想,担心白岫会误会得越来越深,于是又连忙补充了起来,“姐,您先冷静冷静,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啊。”
白岫原本在看见那图案的时候便冲动地认定了这就是白景廉所为,然而一听他们两个的话之后倒是冷静了不少。
他们得没错,即便自己对那个人有很深的成见,但是现在此事还未最终确认下来,他不能就这么着急地把那缺作是盗窃木瓷砂的人,要不然若是因为她的成见而认错了人,那她倒是耽误事了。
慎重思索良久之后,她才从柜台里拿了笔墨过来,又在纸上画下那印在她记忆深处的图案,稍稍沉思之后才对他们开了口,“我先去问问正山他所绘制的图究竟是不是这个,若不是,那咱们再细细琢磨一下他的图究竟画了什么,若是的话”
接下来的话她并没有出口,然而叶叔看着她面上突变的神色,便知道她这一回是彻底震怒了。
他很想劝她不要对白大爷抱有敌意,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他知道不管自己再什么也没用了,于是倒没有再开口什么,也没有拦着她,只想着若是这两父女不要闹起来才好。
白岫在心里琢磨了许久,想好了之后便不再管他们两个,拿着自己所绘制的图案与正山方才交到他手上的那一个便上了楼。
宣离看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想到白岫方才在纸上绘制的图案,才终究忍不住开口询问叶叔,“叶叔,那个图案究竟是什么图案啊?为何奇奇怪怪的一点也不规整,而且为什么姐姐能记得如此清楚?这个图案有什么来历吗?”
眼看着白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处,叶叔才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
他想了想,琢磨清楚他刚才都问了些什么之后才叹了一口气,“唉,这件事来话长啊,老爷手上的那一个图案,白了也不是什么特别之物,而是当年姐伤着他时留下来的痕迹。”
宣离听着解释顿时瞪大了双眼,“姐姐这是用什么东西伤着他了呀,为何还会有这般的痕迹?若是刀伤剑伤,又或是她运气在他身上砸下的痕迹,也不该是这样的呀?”
第五百七十三章 长情六十五 证实
叶叔回想了一下过去的事情,心里头的无奈愈发旺盛了一些,“唉,这说起来呀,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一想到过去自己亲身经历过的种种,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当年夫人去世之后,老爷原本想将小姐接回白家,可是小姐不管说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走。不管是老爷好生哄着,还是严厉遏制,她依旧我行我素的,不愿意离开;到了最后他们两个的矛盾越来越大,老爷便想将小姐强制带回白家,小姐不愿意,便开始反抗,一怒之下还用尾巴将桌上一个烧了许久的香炉扫向了老爷。”
“香炉?”
叶叔点了点头,“对。香炉在飞向老爷的时候,虽然炉子本身在半空中就掉了下来,但是盖子还是径直朝老爷飞去。也许是那炉子的品质不大好,烧了许久后,那盖子便发烫了,老爷一时间没注意到,就用手挡了一下,可谁知道,那盖子竟然在他的手上烫出了一个痕迹,也就是你刚才看见的那一个图案。”
宣离顿时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图案的由来竟然会是这样,要不是叶叔的话可信度极高,他甚至还会觉得这图案是不是白大爷和别人打斗之时不小心弄上的。
不过稍稍冷静了之后,他倒是有了新的疑问,“可是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白大爷为何不在受伤之后好好地将疤痕处理一下呢?要是他一早就将伤痕处理妥当了,我想他手上也不会留下这样的一个疤痕吧?可是现在来看,他当初是不是并没有对这个伤痕做任何处理?”
叶叔点点头才,解释道,“其实当初我也劝过老爷,让他在回到白家之后好好地将伤痕处理处理,可是他却说,这是对他的一个教训,要是他在小姐出生之后能够给她多一些关心与照顾,他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和他作对的模样,所以他想将这疤痕留在自己身上,让他时刻谨记着,他对那母女俩的亏欠。”
“这样啊......”
听完他的话,宣离忍不住喃喃了起来,末了还多问了一句,“那叶叔,白大爷究竟亏欠了姐姐和她母亲什么?为何姐姐会如此讨厌他?之前我也问过姐姐,可是她却叫我自个猜。”
然而这一次叶叔却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这件事说来话长,你以后就知道了。”
言罢,他也不等宣离多想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宣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在想,当初白岫并没有完全告知她和白家之间的事情,他便觉得,他们之间或许只是互相不搭理而已,可是现在看,叶叔的动静,还有白岫刚才对那个图案的反应,他忽然就觉得,或许这两人的关系,已经僵持到了某种地步,若是想彻底改善,或许还得花费好一番功夫才行。
这厢宣离正在胡思乱想,而那一边,白岫在上了楼之后便径直来到了正山的房前,只是当她站定在门前之时却有些紧张与犹豫,虽然她心中觉得这件事或许真的是白景廉干的,但是她实在是不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若是确定了这当真是他所为的话,她又该如何将木瓷砂拿回来?
她实在不想见到那个人。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觉得这件事有必要查清楚才好,不管是不是他,终究还是要有一个结论的。
她深呼了一口气,最终才下定决心将眼前那扇近在咫尺的房门打开,拿着手中两张笔迹不一的纸张走了进去。
正山原本还在屋里思考着自己要如何将心中的图案再一次画下来,让白岫去查明究竟是谁偷走了木瓷砂,而正当他提笔犹豫之际,却看见白岫又倒了回来,面上还无比沉重,顿时茫然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她又是来看看自己能否开口说话了吗?
他起身对白岫行了个礼,又站直身子站在她的面前静默着,双眼却没有从她脸上离开,仿佛想从她面上探知一丝一毫她此行前来的目的。
不过正当他以为白岫会开口询问他能否出声的时候,却听见她那冷冷的声音与之前大相径庭了不少,这一下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正山,我有事情要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隐瞒,知道吗?”
虽说正山以为他要问自己的问题和之前的相差无几,但是她现在的神情,现在的语气却让他毛骨悚然,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咽了咽口水,反复将她话中的问题反反复复地思索了一遍,才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摆了摆手,仿佛是在告诉她,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自己的嗓子并没有恢复过来的可能一般。
白岫看着他那毫不犹豫的动作,便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用意,于是连忙解释道:“我现在过来不是要问你能否开口说话这件事情,我要问你的是别的。一会儿呢也不需要你开口多说什么,只要你点头或是摇头便可,我不会为难你的。”
一听这话,正山倒是更加茫然了。
他要问自己什么?难不成自己今日的鬼画符她看懂了吗?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自己不用再费劲去画那东西了?
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想到此处,他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告知她自己做好准备了。
得到了他的回复,白岫倒是没再犹豫,连忙将那两张着有笔墨的纸张拿了出来交给了他,随后便开口郑重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当日所见到的图案是不是这个?”
正山接过那张纸在手上打量了好一会儿,末了才赶紧点了点头证实了那图案确实如他所绘制的那样,盗窃的人的手臂上存在的图案便是这一个。
看见他毫不犹豫的点头了,白岫面上的神色更加沉重了一些,
正山并不知道那图案的主人究竟是谁,但是见白岫面上的神色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在得知结果之后会高兴至极,便不由得心惊肉跳起来。
难道说她知道这个偷盗之人究竟是谁?
第五百七十四章 长情六十六 闭关
虽然他很想把自己心头的疑问说出口,但转念一想,就算自己没变成现在这样的哑巴,他也不便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来,所以此刻,他除了在一旁满怀心事地盯着白岫以外,也就没再多做些什么动作。
白岫沉着地思考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对他淡淡一笑,“正山,这段时间以来真是麻烦你了,你现在受伤了,还得时刻为了我的事情而费尽心思,现在我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所以接下来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你啊,要尽快把身子骨养好才行,你的那些兄弟们现在可担心你了,得空的时候还时不时和我打探你的情况呢。”
虽然正山很好奇,白岫的反应为何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是眼看着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心里倒还是松了一口气;又听见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心里头更是对他感激起来,只是现在的他不能言语,不能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于是他想了想之后,才又再一次对白岫行了个礼。
“好了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得去解决剩下的事情了。”
既然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已经得到了答案,那她便觉得要赶紧去解决了这件事情才好,虽然对方是自己不待见不想看见的人,但她依旧不能放任不管,哪怕到最后她要跟那个人对峙上,她也得尽力而为之。
偷盗木瓷砂的人是白景廉的事情很快就被唐印得知了,他原本只是好奇白岫在拿到那些活血之药让正山服下之后到底有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却没想到一来到四季青之中,便听到了这样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什么?少真你没说错吧?偷东西的,当真是岫儿他爹?这怎么可能啊!”
他来到四季青想要找白岫说一说唐玉的事情,然而他来到四季青许久也没看见她,于是抓了在一旁忙活着的少真,拉到一个角落处便询问了起来。
可谁曾想听到的竟然是这样的消息,实在是让他感到意外的很。
少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才说道:“是啊,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昨日早上才得知的,岫儿已经去正山那里确认过了,那个图案确实是白大爷身上的一个特殊印记。其实若那印记是些别的图案,岫儿或许还会怀疑怀疑这会不会是一场误会?但巧就巧在,白大爷身上的印记正是岫儿年少时亲手弄上去的,这对她来说还是一件难以忘却的事情,所以在这一点上倒是没什么疑问了。”
然而唐印却疑惑起来,“不对呀,白大爷作为他们白家的族长,虽然做事情比我爹低调多了,但是他若想得到一样东西,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他如果想要木瓷砂,直接派人去找便是了,相比于我们而言,他要得到这东西还不简单得多了吗?他为什么要特地跑到这里来偷他自己女儿的东西呢?再说了,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岫儿手上有木瓷砂一事,是谁告诉他的?”
对于他的疑问,少真也是疑惑不解,“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了,四季青里与他有联系的人,不过是岫儿与叶叔,岫儿自然是不可能将此事告诉他,更不可能让他过来将自己的东西盗走,但是叶叔......我想他应该不会这么做吧,岫儿对他来说,虽然是自家的小姐,但是,从别的方面来讲,岫儿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了,在他的心里,她更像是他的女儿一般,所以我觉得他也不会这么做,毕竟他是知道若是木瓷砂丢了的话,岫儿会很难过。”
唐印看了他一眼,顿时泄气道,“唉,就算现在被你们知道了偷盗之人是谁。你们也没办法将东西拿回来了吧?如果偷东西的人确实是白大爷,那他应该知道,正山迟早有一天会将他的身份暴露出来,可是他没有将他灭口,那就是说明他压根就不担心被你们知道是他拿了东西。所以,若是你们想从他手上将木瓷砂拿回来的话,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说不定他早就想好要怎么对付你们呢。”
此话倒是迎来了少真的认可,“你说得没错,所以现在岫儿正把自己关在房里一直在思考要如何解决此事,她多年前便与他的父亲不符合,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无法猜测她现在具体在想些什么了。”
唐印想了想,才问道:“哎?你刚才说,岫儿把自己关起来两天了,那她岂不是不吃不喝了两天?”
少真却道:“岫儿没有不吃不喝,只是没好好吃饭而已。每到饭点我叫她,下来吃饭,她都不愿意出来;把饭拿到她面前,她也只扒了两口就算了。我有点担心再这么下去的话,她这身体会承受不住。”
唐印想也不想便道:“她若是当真像现在这样下去,这身体一定会吃不消啊,虽说她被凤凰砂反噬这件事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是谁也不知道那一次之后她的身体可否有落下病根,谁也不知道她的身体是否恢复到了从前那般。要是她为了这些事情而伤了身子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往远了说,她要是病倒了还得靠洛洛替她医治呢,我可不想因为她而让洛洛感到担心,之前那件事可是把她吓得够呛,我可不想让她再一次担惊受怕起来。”
他顿了顿,忽然觉得再这么下去可不行,于是也不等少真开口说些什么,便又连忙接着说道:“不行,咱们得过去看看,好好劝说她一下才行,就算这件事到最后她还是要跟她爹对上,她也总得有个好的身体才行吧?要不然还没上场就输了,到时候还怎么把木瓷砂拿回来?”
话音落下,他抬脚就要转身上楼,不管少真在他身后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他皆是充耳不闻,一心只想让白岫不要因为此事而废寝忘食,就算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是她可别因为到时候身体不舒服而麻烦了洛洛,他可不想看见洛洛为她而担心。
第五百七十五章 长情六十七 找错了
少真见他如此火急火燎的,而且任凭自己在他身后叫喊,他都像是听不见自己说话一般连头都不带回的,心里头倒是无奈的很。
他这也太着急了一些,自己的话还未说完呢。
事实上,他倒不是说要拦着他不让他去劝白岫,他只是在想,他要上楼去找人,总得先知道白岫现在人在哪里吧?要不然扑了个空,可别怪他没提醒过他。
唐印上了楼便径直往白岫的房间奔去,只是当他来到她房间门前的时候,却看见她的房间门紧紧关闭着,便以为是白岫把自己锁在了里头。
他稍稍一琢磨,心想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他连忙上前猛地敲起他面前那扇紧闭着的大门,嘴里还止不住的念叨:“岫儿!岫儿快开门!是我,唐印!你快开门让我进去,我有话跟你说!”
他使劲地敲着白岫的房门,震得那木门都快掉下来似的,然而屋里头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是屋里的人对他这一般的作为,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见此情况,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那一扇紧紧关闭着的木门。
在他的印象之中,若是放在以前自己这般敲门的话,白岫可是会冲出来把他臭骂一顿再把他赶走的,可是现在她这是怎么了?为何对自己这般作为无动于衷呢?难道说因为白大爷偷盗木瓷砂的事情确实让她十分重视,以至于让她不问世事了吗?
这可不太好。
他不死心,又卯足了力气敲起门来,嘴里还重复念叨着方才已经说过了两三遍的话,到了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岫儿你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头,你别想躲着我!你今日要是不把门打开,我是不会走的!如果你一直都不肯开门的话,我就......我就......我就把你这门给拆下来!”
少真慢慢悠悠地来到楼上,看见他正对着一扇门骂骂咧咧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看来他还真是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以至于找错地方了。
“行了行了,别敲了,再这么下去楼下的人便会以为你这是来讨债了。”
他上前拦下了唐印要继续敲门的手,又将他的身子掰过来面向自己,才认真地对他说道:“而且,就算你再继续敲下去,岫儿也是不会从里头出来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等他说完,唐应变连忙迷茫地说道:“为什么?难道说岫儿为了不让别人来找自己还把自己的耳朵给堵住了,所以任我这般叫喊,她也听不见是吗?没道理啊,只要她没有聋了也应该还能听见啊。”
少真却是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不是,岫儿并没有把自己的耳朵堵起来,她只是......”
唐印再一次打断了他,“她不是把自己的耳朵堵起来了,怎么会听不见我在外头敲门呢?难道说她现在的定力已经达到了我某种触及不到的境界了吗?再这么下去,她就不怕我会把她这门给拆了吗?”
少真微微眯了眯眼,没好气地盯着他,深呼一口气之后才对他说道:“你能不能认真地听我把话说完,别打岔。”
唐印微微一愣,才说道:“你说吧,我不打断你了。”
少真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无奈得很,然而为了让这误会不要越来越深,他还是赶紧向他解释一下吧,“你这般鲁莽地敲门不管持续多久都是不会引来岫儿的注意的,因为她压根就不在里头。”
唐印早已在心里头想好了千种百种可能,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原来白岫根本就不是对他充耳不闻,而是因为她人压根就不在这里呀,所以不管他如何糟践这扇木门,她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他微微皱眉,看来自己这一番是白费力气了,只是想了想之后,他又顿时疑惑了起来面对着少真不解地问道:“既然她现在不在此处,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啊!害得我白跑一趟,还在这里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
少真理所当然地说道:“你刚才上楼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说了岫儿不在卧房之中,可是你愣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这可不能怪我。”
“额。”
其实说起来唐玉在上楼的时候确实听见了少真在自己背后说了些什么话,只是他内心想赶紧上楼找到白岫并没有认真听他说,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误解。
唉,看来是他一时冲动了,他原本应该听他把话说完才走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了。
现在这情形倒是让他有些尴尬,这原本就是他自个儿的问题,并不能怪别人没提醒他,所以此刻,他也不敢再说少真的任何不是,轻咳了两声之后,才不好意思地开了口,“那个......你刚刚不是说岫儿把自己关在房内了吗?为何她现在又不在这里了?”
少真道:“我只说了她把自己关在了房内,并没有说她把自己关在了哪里。此刻她正在阁楼的小房间里呢。”
唐印顿时有些茫然,“她为什么会在那里呀?”
少真却说道:“你自己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虽说唐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仔细想想他说的也没错,自己想要知道原因的话上去看一看就得了,说不定这家伙要是不好好说话的话,自己还听不明白了;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还当真是浪费了时间。
想了想,他才接话道:“好吧好吧,那我上去看看吧。”
这一回他倒是没有像刚才那样着急忙慌地就上楼找人,反而是在少真动身之后才随着他的脚步一同前往,免得自己又因为莽撞而去到了错误的地方。
两人一同来到阁楼里,这一回唐印倒是没看见紧闭着的大门,不过他却看见白岫正拿着一本书埋头细看着,那样子倒是与他想象中的愁眉苦脸有着天壤之别。
他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少真,但见他面上似乎一点惊讶的神色也没有,便觉得好奇。
难道说白岫把自己关在房中并非是琢磨着要如何从白大爷的手中夺回木瓷砂,而是在看书?
第五百七十六章 长情六十八 想方设法
唐印觉得面前这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白岫现在最关心最在乎的事情不就只有那一件了吗?为何她还能静下心来看书呢?而且她现在是在看什么呀?为何还会沉迷在书里从而不吃不喝了呢?
他在两人的面上来回看了一眼,实在忍不住了,才终于对少真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岫儿现在看起来挺好的呀,只是好得......不大正常,”
也不知是不是白岫耳力过人,还是唐印说话的声音实在有些大了,当他话音落下之时,白岫便从书后边抬起了头看了他们一眼。
在看清楚来人的面容之时,她微微挑了挑眉开口道:“唐印?怎么是你呀?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她看了他身旁的少真一眼,又在他们面上来回看了看,才接着开口道:“话说你不是担心过来此处,会被人暗算吗?怎么今日倒是不害怕了,而且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和少真站在一起?”
唐印老实说道:“我今日过来又不是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所以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我跟你说话也会被人暗算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之前怎么没事?”
白岫更奇怪了,“找我?你找我干嘛呀?难不成你帮唐玉找到了白爷的家人,又或是你已经知道了白爷的身份,所以过来告诉我让我小心一点?”
唐印连忙摆摆手说道:“不不不,我来你这里是想看看,洛洛之前给你的药究竟起作用了没有?这么多天过去了你也没个动静,我和洛洛都好奇着呢。今日实在忍不住了,就过来看看,若是有机会的话,就顺便探一探白爷的底细。不过我刚来到的时候,少真就告诉我你已经知道了偷盗木瓷砂的人就是你爹,而且你还为了此事将自己关了起来。所以我就很好奇,打算过来看看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是不是在想着要如何应对他呢?”
他说着说着便慢慢悠悠地晃荡到了白岫的身边,在看清楚她手中那一本书不过是一本奇异杂文之时,心头的好奇更加旺盛了一些,“你在看什么啊?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看这种东西,你到底怎么想的?难不成你不打算从你爹那里将木瓷砂拿回来了吗?还是说......这一消息刺激了你,所以你就这么疯了不成?”
白岫撇了他一眼,才将桌上另一本书拿了起来,对他认真说道:“我看这些书是为了这个,并不是因为我得了失心疯。”
唐印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手中那一本书正是之前他和洛洛带回来的那本被烧毁了的《载异录》吗?她看这些奇异杂文是为了它?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应该想办法,从你爹那里把东西要回来吗?我知道你和你爹的关系并不好,所以你肯定不会直接向他将东西要回来的,可是你不得想想办法吗?你的注意力怎么又放在了这本破书身上了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白岫将手中的书本一合放到了桌边,才扬起头来对他认真解释了起来,“你自己也说了,我和那个人的关系并不好,我若是想他从他手中拿回东西来,这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我和他硬杠上了,恐怕吃亏的人还是我。所以我仔细琢磨了一会儿之后便在想,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我还不如看看《载异录》中可有记载那还魂术法中所需的木瓷砂究竟需要多少?若是所需数量并不多,那洛洛手中的那一半便足矣,我就不用再白费心思去和那个人对上了。”
虽然她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少真和唐印都知道,他是不想看见那个人,不想面对他,所以才想着看看有没有别的路子可走,要是她能发现她手中的木瓷砂足以让少真复活的话,她便可以心安理得的不去和那人碰面了。
然而这件事并不是说完成就能完成的,而且若是结果并不如她意的话,她还是得去面对白景廉,要不然木瓷砂可就拿不回来了。
唐印想了想才开口对她说道:“如果你找不着的话,那你该怎么做?又或是说,如果洛洛手中的木瓷砂并不足以完成将少真复活这件事的话,那你又该如何从你爹手中将木瓷砂拿回来呢?这个问题我想你还是要考虑考虑的。”
白岫想了想才说道:“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那我也不用想什么应对之策了,直接跟他要东西便是。”
这下倒是勾起了唐印的兴趣,“怎么着?你是觉得你直接跟他要,他会给你是吗?哎,这么一说的话,你们说白大爷这一次将木瓷砂偷到手,是不是就想让岫儿对他示好啊?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年纪也越来越大了,想让自己的女儿不再和自己作对也是情有可原的嘛,就拿我爹来说,他现在就巴不得我或是唐玉能时常回去看看他好孝敬孝敬他老人家呢。要真是如此的话,说不定你直接过去跟他要,他就会给你了,也不用你想着如何对付他。”
听完他的猜测,白岫却是悠悠地转过头来盯着他看了许久,把他看得毛骨悚然之后,才听见她嘴里冒出一句话来,“示好?你可别开玩笑了,就算他当真是这么想的,那我也绝对不会这么做,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唐印却说道:“那你就不想把木瓷砂拿回来救少真一命吗?”
闻言,白岫微微一愣,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才好,
她确实是不想面对那个所谓的父亲,可是木瓷砂对于她,对于少真而言,却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若是没了木瓷砂,那少真复活的事情便遥遥无期,这两件事夹杂在一起倒是让她为难至极了。
唐印见她大半天不说话,心里倒是有点着急,毕竟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要解决的,她若是肯放低身姿示示软,说不定此事很快就能结束;可她若是这么固执下去,那她到时候不能从白景廉手中将木瓷砂拿回来可怎么办?
第五百七十七章 长情六十九 差一点
唐印觉得,眼看着好不容易有机会让少真复活过来了,难道她又要因为此事而把事情一拖再拖吗?她可以慢慢等没错,可是少真呢?他若是不能在今年卯日之前复活过来,他可就要亲手捏碎凤凰砂了啊,到时候,她可就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行,他不能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想到这一点,他的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可是见白岫直到现在还未开过口,更是脱口而出道:“岫儿,你仔细想想看,你和你爹的恩怨情仇可以慢慢理清,可是少真等不起啊,若是你执着下去,为了以前的事情而一直和你爹僵持着,那少真怎么办?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唔唔唔唔唔。”
他差一点就要把少真之前在梧桐洞中说过的话全部都透露出来了,然而少真在他开口之时忽然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在他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更是感觉他或许是要在此刻将自己的决定告诉白岫,于是趁着白岫还未曾反应过来便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让他的话堵在嘴里不能够说出来。
白岫原本在沉思着,听他说着说这话突然就含糊了起来,下意识回过神来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不过,当她看见少真捂在唐印嘴上的手之时,顿时茫然起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她方才并没有听清楚唐印说了什么话,只知道那或许是在训斥自己又或是在苦口婆心地告诫自己,说她能不能为了少真而妥协一次,只需要这一次便足够之类的话,但是对于他们两个现在的举动,她倒是理解不了。
虽然唐印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说了什么,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却不觉得把那件事告诉白岫有什么不妥之处。
她是自己多年的好友没错,他也知道她和白景廉之间的矛盾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但是少真也是他非常在乎的一个朋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少真亲自把凤凰砂捏碎,让自己在这世上消失,而且他觉得就算他现在不把话说出口,他迟早还是要说的,所以他得赶在少真捏碎凤凰砂之前让白岫把凤凰砂藏起来才行。
至于今日的状况,少真既然不想让自己说话,那他干脆不说了!他倒是要看看他会怎么向白岫解释他这举动。
他微微眯了眯眼,又朝白岫示意了一下这个问题让她问少真之后,倒是没再挣扎没再吭声,任由少真捂着自己的嘴,还摆出一副万事与他无关的表情。
白岫见状,下意识地朝少真看过去,像是在询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真一开始就想到过自己这般动作会引起她的怀疑,于是在她开口询问之前便想好了要如何应对,所以他倒是没有思考多久,直接和她说道:“刚才他在胡言乱语,说的话比较伤人,所以我就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以免让你听见之后不高兴。”
白岫倒是没有怀疑他说的话,还信以为真地哼哼了两声,“哼,我以前和他吵架的时候,再难听的话也听见过,他要说便说,我才不在乎。”
顿了顿,她又忽然将声音沉了下来,“不过我仔细想了想,如果真的要向那个人低头他才肯将木瓷砂还给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毕竟不能因为我和他的事情,而影响了让你复活过来这件事,这不公平。”
听着她说的话,少真心里头有些五味杂陈,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愿意为了自己而向她一直以来不待见的人低头,为此,他开始犹豫了,犹豫着要不要放弃自己的计划,犹豫着要不要按照现在的生活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他确实不想再看见白岫因为献祭凤凰砂而身陷险境,可是他也不想看见因为自己的决定,而让她多年以来的努力付诸东流,这对她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眼下他该如何做才好?他也不知道了。
唐印见此事就这么结束了,而且并非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会让白岫得知少真的计划,这倒是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白岫没有认真听他讲话,所以才不会怀疑少真说的那些鬼话吧,要不然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呢?
想明白这件事之后他倒是失去了耐心,挣扎着从少真的手中离开,粗喘了好几口气才瞪了他一眼,仿佛是在指责他的鲁莽
他愤愤地甩了甩袖子不再看他,还摆出一副装模作样的姿势对白岫说道:“既然你想明白了那就好,日后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出来,我呢,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是现在你们也清楚情况,我可能不会像之前那样能尽心尽力。唉,要是我能尽快将白爷的身份查明就好了,这样一来,唐玉的事情解决了,我也能专心对付外头那些流言蜚语,还能抽出空来帮你们。”
白岫知道他是真心想帮自己,于是感谢道:“你有这个心就足够了,忙呢,你就不用帮了,你还是专心致志地帮你妹妹吧,我想她现在一定和我一样是焦头烂额的。”
唐印点点头道:“是啊,我本打算等他手下的那个人醒过来之后问一问,他在遇袭的时候都看见了谁,又或是他可有看清楚对他们下手之人的模样,只是可惜呀,那些人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白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只盼一切都能顺利解决才好,要不然咱们可就要发愁一段时间喽,”
话到此处,也没什么好继续说下去的了,一切也只能等他们找到线索,等他们找到应对之策,等他们把这些事了结了,只有到这时候他们才能彻底安心下来。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白岫又忽然开口道:“好了,你还是回去忙你自个的吧,就别在这里打扰我看书了。”
唐印还在沉思着,听她忽然下了逐客令,顿时不悦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过来看你,你怎么还赶我走了呢?”
第五百七十八章 长情七十 另有所思
白岫理直气壮道:“你今日过来的目的不都说完了吗?难道你还有别的事情?”
唐印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有,要不然我留在这里作甚,这里这么危险。”
这倒是让白岫感到意料之外,“既然如此,那你有话直说,我听着。”
唐印见状便,直说道:“既然话都说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好办了,可是你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废寝忘食啊,不管你是想找别的办法让少真复活,还是说要和你那个爹对峙上,你总得有个好的身体充足的体力吧?你看看你......”话说到一半,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那一碟糕点,又愤愤不平起来,“你看看你这不好好吃饭怎么能行呢?你可真是让人操心。”
闻言白岫挑了挑眉,她完全没想到唐印会说起这件事情来,这倒是让她意外得很,“你什么时候开始管起我吃不吃饭来了?这倒是个件新鲜事啊。”
唐印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只是担心你不吃饭,生病了之后又去麻烦洛洛而已,你也知道她现在对你的身子是有多上心,要是你真的生病了,紧张的那个人可是她!我可不想看见她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的事情,弄得好像你才是他的男人一般。”
白岫顿时好笑,“哟,没想到啊,我这么一个女人竟然也能有让你吃醋的一天。”
唐印却说道:“哎哎哎,别扯这些没用的啊,我告诉你我可是认真的。不管怎么着,这饭还是得吃的,就算你自个不在乎,你也得考虑考虑四季青中的其他人吧,你可别让这么一大圈子人为了你而担心。”
白岫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好好吃饭的,只是这两日突然间得知了这么个意外的消息,有些魂不守舍罢了。哎呀,行了行了,你就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我看你是跟洛洛在一起久了,说话都跟她有些相似了。”
唐印倒是不想跟她扯这些没用的,听她这么对自己说,他心里头虽然有些不太相信她确实会好好吃饭,但是眼下这情形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想了想之后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得说到做到。我就先不和你啰嗦了,我还得回去告诉洛洛你这的情况呢,其他的废话,你就自己琢磨吧,走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就走了,那样子倒是潇洒的很。
白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唉,这家伙呀,也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好。”
少真却道:“他刚才说的没错,不管如何你都得好好吃饭才行。我一会儿就去给你端一些吃食来,这糕点你也别吃了,不顶用,还是吃些别的吧。”
白岫见他也因为此事而对自己啰嗦起来,心头的无奈愈加浓烈了三分,想了想之后才答应了下来,“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见她应承下来了,少真倒也不再啰嗦下去,端了她面前的糕点离开之后便去给她准备新的吃食去了。
白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可真是拿这两个人没有任何办法,不过自己既然答应了他们,那还是说到做到的好一些,要不然还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啰嗦下去呢。
而这一厢,唐印在回到府中之后洛洛便迎了上来向他询问起今日的状况。
“怎么样?我给白姐姐的药物可起作用了?正山哥现在能否说话了?”
唐印看了她一眼才说道:“正山能不能说话这件事我倒是忘记问了,不过此番前去我倒是得知了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洛洛微微一愣,“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啊?为什么还能让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问了呢?”
唐印盯着她琢磨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说道:“岫儿已经知道了偷盗木瓷砂的人是谁了,只是那个人......”
他犹豫了一会儿,倒是没将话继续说下去,只是他这吞吞吐吐的模样反倒勾起了洛洛极大的兴趣,“是谁偷了东西啊?你快告诉我呀,难道说偷东西的是四季青中的某个人吗?”
洛洛见他这为难自己的模样,便以为盗窃之人会是四季青中的某一个人,所以会让他们感到意外而已。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当自己话音落下之后,唐印的回答却让她大吃一惊。
“不,你想做错了,那人不是四季青的,但他是岫儿的爹,白家的族长白景廉。”
“什么!?怎么会是他?”
洛洛实在是想不到会是这种结局,只是待她稍稍冷静下来,转念一想却觉得其中有哪里不对劲。
“不对呀,就算白姐姐和他有矛盾,他也不至于偷白姐姐的东西吧?他作为白家的族长,想要木瓷砂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唐印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啊,这件事在我看来诡异得很,好端端的他偷木瓷砂作甚?我倒是觉得这必定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原因,或许他另有图谋。”
虽然他在白岫面前说这或许是白大爷想让她低头示好的一种举动,但事实上他却觉得他的目的并没有这么单纯。
若他真的只是想让她示好的话,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他又何必伤了正山让他在第一时间告诉白岫他的身份呢?他会在百姓面前如此说,只是想让她不要多想罢了,要不然以她那个脑筋,想到更严重的事情也是极有可能的,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让她多想的好。
洛洛想了想,才说道:“他能有什么图谋啊,竟然能谋到自己女儿头上?”
唐印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他的目的难以猜测,不过我心中隐隐觉得,或许他的目的是我们几个完全想不到的,或许......”
他顿了顿,没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反而忽然皱起眉头,“我现在担心唐玉的事情会不会也如此难以想象,白爷的身份会不会也是如此让人意外。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每一件都如此让人出乎意料,这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第五百七十九章 长情七十一 焦灼
洛洛闻言皱了皱眉,“那这么说的话,你的事情会不会也并非这么简单呢。”
唐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便下意识问道:“啊,我的事,我的什么事啊?”
洛洛道:“哎呀你怎么就忘了呢?就是你和少真哥的流言蜚语,还有你被暗算的事情啊,除了这两件还会是什么?说起来,你说这背后会不会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人在捣鬼?”
唐印却是摇摇头说道:“不,谣言倒不像是有人为了整我而闹出来的。这么一段时间调查下来,发现这影响甚大的事情不过是别人无意中造成的一件事,只是在每个人口中都说了一遍,所以才会像现在这般大范围传播,而已,我已经让人去控制住这件事了,虽说已有些许成效,但是因着这一回没有及时处理,需花费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平息下来,至于我被人暗算的事情......”
他沉下脸来琢磨了一会,随后才接着道:“如果说岫儿,手中的木瓷砂确实是白大爷所偷的,那说不定在他下手盗取这件东西之前,他就一直潜伏在四季青里头。虽然岫儿啊,讨厌他爹,但是他爹不讨厌她呀,所以,如果是因为他听见自己女儿的男人在外头跟别的男人有染,他或许就会不情愿了。按照这般推理下去,他不愿意在这特殊时期看见我和少真走得太近,也是情有可原的。”
洛洛想了想才说道:“照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一回事,如果真是白姐姐她爹对你动手,那你自然是找不到他的呀,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在下手之前就应该会想到你会去调查他的身份,所以,他或许在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身份藏得严严实实的了,因为这样才会让你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
唐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就算那个人确实是他,我也拿他没辙呀,难不成我还要找他报仇吗?我可斗不过他。唉,只希望我能尽快帮唐玉找出那个白爷的家人吧,这样一来,我们也就能帮岫儿想想办法,让她能顺利度过这个难关,而我呢,也可以暂时离他们远一点,知道流言彻底清除了。”
洛洛见他面上浮现忧愁之色,不由得有些心疼,下意识伸手在他眉间轻轻揉了揉,“这回真是辛苦你了,如果遇上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就跟我说吧,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忙,我也能给你出出主意呀,说不定误打误撞的,就能让你把事情给解决了呢?”
唐印对她淡淡一笑,“哎呀,还是我的洛洛会心疼人啊。”
也许是白岫发现偷盗木瓷砂的人正是白景廉这件事让唐印感到十分的意外,以至于让他忽然对周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警惕了起来,而对于唐玉的事情,他更是上心了三分。
他原本就觉得白爷的身份不简单,而这段时间查找下来也没能找到一丝线索,这更是让他对白爷愈加警惕起他来。他总觉得,当他把白爷的身份查明的时候,他又会再一次震惊不已。
那日之后,他倒是没再将心思放在自己和少真的流言蜚语上,也把要帮少真准备东西的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只一门心思地想快一些查出白爷的身份,好把这个人赶紧送走,不要让他留在此处耽误他们的事情,只是他费尽了心思,也依然没能查到任何线索,而唐玉手底下那些昏迷了的人也至今未醒过来,这倒是让他一筹莫展。
他在王府中到处走动,觉得除了这般能缓解他心头的焦急之外,倒是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当他来到前院,在大门附近来回走动的时候,忽然就看见唐玉急匆匆地从外头赶了回来,他心中奇怪,立即迎了上去将她拦了下来。
“站住,你这两三日都跑哪去了?为何这里前两日出去之后便没再看你回来过?”
虽说他一门心思都在白爷的事情之上,但他还是注意到了唐玉已经两三日没回家了的事情,只是想着这丫头时常做同样的事,所以他倒是没怎么在意她,反正她迟早会回来的。
不过既然自己正好碰上了归来的她,他倒是想问问看她到底去了哪里,为何在这种特殊情况下还乱跑出去。
唐玉没想到自己刚一回来就碰上自己的哥哥,这倒是让她愣了一会。不过想想自己出门所办之事也没什么好瞒着他的,于是她倒是不避讳,径直将自己碰上的事情都告诉了他:“这段时间我还能因为什么事情而往外跑,不就是因为白爷的事情吗?那几个昏迷的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其余的人至今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我就越来越觉得奇怪,按理来说就算对方家世不简单,也不至于一直没有任何线索,所以我就在想,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又或是那些人没有查到重要的东西。想着想着,我这心里头就越来越着急,越来越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所以一冲动,就自个儿跑出去找答案了。”
唐印顿时皱起眉头,“你是说你自己出去找白爷的家人吗?”
唐玉点点头道“是啊,我这不是着急了吗?不亲自上场的话,我实在是难以安心下来啊。”
然而不等她说完,唐印便愤怒地抢话道:“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吗?你难道不知道你手底下的人是为了什么而受伤的吗?你何还如此胆大地跑出去,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你就不怕那背后之人还会对你下手?”
唐玉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如此愤怒,于是茫然地开口道:“我会小心的呀,如果遇到情况不对,我不会鲁莽的,你这么凶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傻子,我还是会保护自己的好不好?”
唐印冷哼了一声,“你保护自己?就你这莽莽撞撞的样子,等别人靠近你要袭击你的时候,你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这样你还怎么保护自己,别开玩笑了好吗?”
第五百八十章 长情七十二 达成共识
“你真是瞧不起我,在你眼里,我还是你妹妹吗!”
顿了顿,唐玉又想起过往的事情来,面色更沉了三分,“从小到大每回我想认认真真办一件事情的时候,你总是这样瞧不起我,还损我。在你心里,你是不是觉得你妹妹我就是个一无是处,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什么事情都能搞砸的人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废物?”
唐印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种事情来,方才想要说的话为此一下子噎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他缓和了好久之后,忽然觉得心里头本要说出口的话,也不能再对她说了,想了想,才无奈地叹气开口道:“唉,之前是我的不对,是我小瞧了你,我本不该如此的,哥哥给你道歉。可是这一次我并非是小瞧你,正如你所说的那样,白爷的身份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按照上次的情况看来,那背后下手之人的本事,也是不可小觑的,所以你这般冲动地前去查看线索,我便担心你会遭到同一批人的暗算。你是我妹妹,我可不想看见你因为旁人的事情而受伤,不管那个人是谁,就算那个人是我,我也不想。”
唐印从来没这么认真地对唐玉表达过关心,这一下,倒是让唐玉感到出乎意料,心里甚至还隐隐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他的哥哥吗?怎么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呢?
不过还没等她想明白想清楚,便听见唐印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
“唉,你既然今日平安归来了,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出去的这两三日里可有发现什么他们没查到的东西?”
唐玉抬头看了他一眼倒是没回答的他问题,反而问道:“你想,插手此事吗?”
唐印微微一笑,不由得有些慌张。
难道自己做的事情都被她发现了吗?
不过不等他多想,便听见唐玉哀声叹气了起来,“唉,算了算了,你要帮就帮吧,这一回算是我没本事。其实这么久过去了,我便觉得单靠我自己的话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了。”
话音落下,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布袋,又从布袋中往手上倒了一些东西出来,才递到了他的面前说道:“我去到他们几个被袭击的地方查看了一下,想看看那四周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让我能追踪那些下手的人,可是我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后来呢?”
“后来我找累了,在一旁歇息,听见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忽然就有了一种念头,就算他们当初打斗的时候,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那这附近肯定会有鸟儿被他们惊走吧?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可以找到当初目睹了一切的鸟儿,向他们询问当时的状况,或许能有不错的收获。”
唐印倒是对她这个说法来了兴趣,垫了垫手中的物品之后,才开口问道:“莫非这就是你询问之后的结果?”
唐玉点点头道:“没错,我确实找到了目击一切的鸟儿,不过和我们想象中不一样的是,他们被捡回来的那个地方并非是他们打斗的地方,他们是被人伤了之后扔在那里的。我一听,便又连忙询问它们有没有看到那些人是从什么方向而来;后来我顺着它们给我提供的线索一路寻找过去,到最后虽然还是没有找到特别有用的东西,但是却在地上找到了这一些奇奇怪怪的香料。”
言到此处,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才接着开口,“唉,我实在不能从这一些香料中看出个究竟来,我问了好一些香料铺子之后,又发现这些都是些普通香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奈之下就回来了。哥,你要是想帮忙的话,这些东西不如就交给你吧,在你手上,这些东西或许才能发挥出它的用处。”
难得她如此信任自己,也愿意让自己帮她的忙,唐印顿时安心了不少,还想着接下来要更加认真对待才是,于是回答道:“这件事就交到我身上了,为了你,我会好好对待的,我可不能让我的妹妹失望啊。”
两人难得的和谐很快就传到了白岫的耳朵里,不过倒不是她特地跑到唐王府去探究这一消息,而是在第二日洛洛实在忍不住过来想要看看正山的情况之时,向白岫透露出来的。
“所以说这两兄妹达成共识了,要一同查找白爷的家人吗?我没听错吧?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啊。”
难得听见这两人没有吵起来,白岫倒是顿时来了兴致,一下就把之前是自己父亲将凤凰砂盗去的事情给抛之脑后。
洛洛听了他的问题之后,便回答道:“倒也不是说达成共识了,唐印至今还是觉得白爷来到凤城是另有目的的,只是唐玉现在也查不下去了,而唐印又正好想知道白爷究竟是谁,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所以这两人倒是莫名其妙地齐心协力了起来。反正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一开始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什么也就不重要了。”
白岫点点头道:“也是,既然他们两兄妹肯齐心协力做这件事,那倒是一件挺好的事情了,说不定在他们两个的共同努力之下,很快就能把这件事给了结了呢。”
洛洛很是同意她的观点,不过此事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于是想了想之后倒没在继续说下去,反而对白岫询问道:“对了白姐姐,我之前听唐印说那个偷盗之人是......是那个人,这几天过去了,你可有想好要如何将东西拿回来呀?又或是说,你可有找到我手头上的木瓷砂足矣施展还魂术法让少真哥活过来的线索?”
听她提起此事,白岫顿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唉,实话告诉你吧,我并没有从书籍又或是别的途径找到一丝一毫有关你手头上那木瓷砂的数量能否让少真活过来的线索,所以我想或许这一次我真的要跟那个人见上一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