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不走寻常路
李遇安听到背后传来冷冷话语,瞬间挺立背后,感觉发毛,背对着公孙止戈猛的点了两下头,快速跑到了紫擎山身边。
公孙止戈脸上竟然露出罕见微笑,转过身去,看着黑剑星落,眼神不知几何。
几人从孤峰之上下来,天色已经变的昏暗。
公孙止于脸上时时微笑,嘴中一直说着,未见到黑匣里的神兵之器,颇为遗憾。
紫擎山也只是微笑点头。
李遇安老老实实的跟着没有说一句话。
心思却在了背后黑匣之上,暗暗估摸着要不要打开看看这被他们说的如此神奇的东西。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依照他们所说,那公孙止戈是个很厉害的人,就连他也没有打开黑匣,自己怎么能开的了。
不过李遇安却对这里没有什么好感,这里所有人的眼里都带着不怀好意的心思,
李遇安心中祈祷着早点离开这里才好。
不过这不是他所想的,跟着师父走就好啦,想到这里,不禁加快脚步更加紧贴紫擎山身边。
紫擎山下了孤峰后,不想被人打扰,就让公孙止于找了一处静雅之地,对他说道,休整休整他就要和李遇安连夜出发。
既然公孙止戈不是黑匣所选之人,那他们也不便多做打扰。
公孙止于也不好多说什么,立刻安排紫擎山和李遇安到了一处极好的地方。
李遇安踏进庭院,看着眼前一切惊的目瞪口呆。
一间造型古朴木房,当中有红砖青瓦点缀,修建在山峰突出山体之上,正对云海。
此时圆月正从云海深处慢慢升起,灰白月光,照射云海,雾起于朦胧之处,让这里就如同仙境一般美轮美奂。
李遇安平身哪里见过这般景象,张着大眼,跑到木屋未遮的悬崖边处,眼睛不断扫视左右,生怕错过一点云海变化瞬间。
紫擎山走进屋里,对着灯火蜡烛,挥动袖袍,顿时间蜡烛之上闪过一丝小小火苗,稍微摇晃了一点之后,便壮大了起来,把木屋照的通亮。
紫擎山回头看着在那里傻呆的李遇安摇了摇头,独自走进内屋里,接放了一大桶热水,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纹花瓷瓶。
滴了几滴红色液体在木桶水中,顿时红色液体扩散而去,不一会就染为鲜红,木桶之中也是如同沸水一般,翻滚而起几个巨大水泡。
紫擎山走出门外,喊到李遇安过去。
李遇安这才收心,急忙向着他跑过去行礼到“,师父,叫我什么事。”
紫擎山挥了挥手,“没人的时候随意一下,不用这般拘束。”
李遇安听着顿时放下手,松了口气,却实每次都要这样对他来说太难了,他还是喜欢轻松一点,毕竟作为乞丐,他就是这样过来的,没有人管,三餐不饱,每一次都在为下一顿发愁,哪里舒服就在那里躺一下,虽然说生活堪忧,但是好在无忧无虑。
紫擎山带他走进屋内,看着木桶里面鲜红如血的热水。
“泡进去。”
李遇安看着红色液体,挠了挠头,还是很乖巧的,取下黑匣放在一旁,而后站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扭动身体。
紫擎山自然知道为什么,笑了他一下,“这么大个人了,还不好意思。”
随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不管发生什么,都给我泡进去,如果我发现你小子没有泡进去,到时候为师我就来亲自伺候你。”
李遇安听着紫擎山的话,那身破衣服也很快的就脱了下来,更是把自己身上唯二两枚铜钱拿了出来,放在了黑匣之上。
蹩了蹩嘴,心中想到,不就泡个澡吗,这有什么。
紫擎山笑着坐到木屋门口,轻轻抚须,听着噗通一声,随即露出一脸有你小子好受的样子。
果然一声杀猪惨叫从里面传来,李遇安跳出木桶,浑身像被开水烫过一样赤红无比。
李遇安跳动身体,声音急促,“师父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紫擎山沉身道,“给我泡进去,直到水温变冷。”
李遇安看着木桶里的赤水第一次说着,“师父可不可以不洗。”
紫擎山没好气的说到,“你是不是要为师进来帮你搓搓背啊!”
“别别别,师父你老人就坐着吧,我洗。”
这次李遇安没有像刚才那般痛快直接跳下去,这次是试着身子慢慢的向着木桶里的赤水泡去。
可是这样更痛,李遇安感觉仿佛是有千万只蚂蚁从泡下去的脚在向上慢慢啃食着他腿,脸上表情一直抽搐。
紫擎山在外面冷哼一声,“磨磨唧唧像个女人,在这样为师亲自来伺候你”
李遇安听着紫擎山的话,急促呼吸两口,随后猛吸一口气,鼓起小肚子,一咬牙一跺脚直接跳了进去。
紫擎山听闻噗通声响,轻恩一声,点了点头,“这才像个男人嘛”
“啊…………”
僻静木屋随即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
李遇安死死抓着木桶边缘,表情抽搐。这种疼痛简直无法形容,仿佛有人在拿针刺,又仿佛有人在拿刀一层一层的刮自己的血肉。
李遇安断断续续的道,“师父啊,这是什么东西啊。”
紫擎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好东西。”
“你根骨算个中等,但是修炼根基过于晚了些,体内杂质太多,这蛇炎红蝎水虽然痛是痛了一点,但是对于你去除体内杂质晦气很有帮助。”
紫擎山走到悬崖边,听着屋内的惨叫不断地声音,突然想到了自己儿时修行经过。
紫擎山望着月亮,“师兄啊,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正在紫擎山想事之时,木房外传来声响。
何不为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件崭新的衣物,还有一双崭新的鞋子,躬身说道,“紫老,晚辈来送衣物。”
紫擎山点了点头。
何不为这才走进门中,把衣物放在木房外的石桌之上,随后准备退去。
紫擎山转过身来,说了一句,“忌武堂什么时候把手伸的这么远了?”
何不为愣了一下,随后带着微笑躬身一拜,默默的转身走了出去。
“师父是谁啊?”
屋内传来李遇安的话语,没有听到那么惨烈的嚎叫声,紫擎山也估摸着药效也差不多过了。
手掌挥动,石桌之上的衣服凭空飞起,直冲屋内。
李遇安从开始木桶热水里的剧烈疼痛,到现在水温冰凉的麻木,只是觉得舒坦,就像有人使劲按摩后的效果。
看着飞来的衣服,李遇安立马冲桶中跳了出来,抓住新衣服,可不能掉在地上。
“自己什么时候能跳这么高了?”
李遇安回头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木桶嘀咕一句,但是没有在意,眼睛全在了新衣服上。
灰色和黑色混合条形崭新衣物,上好的布料,摸着极为顺滑,李遇安忍不在自己脸上蹭了一蹭。
以前那衣服有些破洞晚上穿着透风有些冷,他笑着,自己做梦都想有这么一套衣服啊,现在却拿在自己手上。
李遇安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把衣服小心放下,擦干身上的水,一件一件慢慢穿套在身上,把最后把鞋子也穿上之后。
李遇安看着脚下,慢慢走上一步,有股陌生感,但是极为舒适,就像踩在了棉花之上。
他带着好奇再走了一步,确实就像踩在了棉花之上,而后露出飘飘然的傻笑样子。
他把自己破衣服捡了起来,而后重中抽出一个小小布条,把那两枚铜钱穿了起来,挂在脖子上,放进衣服中,背着黑匣跑了出去。
开心得意说到,“师父你看,好不好看”
紫擎山转过头去。
李遇安一身灰衣,有两条黑色宽带纹路在两肩和腰上,显然是裁缝铺的老板特意选了个耐脏的颜色,白皙小脸,经过两次淬炼显得有健壮了些,不至于太过瘦弱,穿上鞋子个头也是高了那么一点,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些。
紫擎山点了点头,”现在倒是有点像小爷公子身旁的书童了。”
李遇安听着也不觉得这是嘲讽,极为高兴,低头看着新衣服,又看了看鞋子,可能刚才跑得快了,沾了一点尘土,李遇安立马弯腰擦去。
紫擎山看着他手上抱着那一堆破衣服,皱了皱眉,“你还留着干嘛?”
李遇安想着老乞丐为自己挨家挨户的寻找别人不要的破衣烂布,为此而遭受的白眼。带着回忆坚定的说着,“老乞丐说我命薄,没有福缘,活不久。而这件衣服是他为我一块布一块布为我讨来的百家衣,不能扔。”
紫擎山沉默一会说道,“你倒是珍惜,可你不能就这样一直抱着吧。”
李遇安看着紫擎山的眼色,笑着跑进屋子里,找了一块方布。把自己那一身百十几色的破衣,小心的折叠好包裹起来和黑匣一同斜背在一起。
紫擎山看着黑匣和破衣服在一起,哈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天吧。”
李遇安看着紫擎山那奇怪模样,摸了摸头,“师父我们还走嘛?”
紫擎山慢慢抚须,”走啊,不走时间来不及了。”
李遇安闻言转身就向门口走,准备开门。
紫擎山把他叫住,“今天我们不走寻常路。”
在李遇安还在纳闷这句话之时,紫擎山抓着他的肩膀,在声声惨叫之下,直接跳下了悬崖。
……
万剑堂孤峰之上,公孙止戈站在石台之上,一身白衣被鲜血渗透,迎着月光看去,浑身竟全是被鞭打而出的血痕。
可是公孙止戈一脸平常,并没有露出任何疼痛表情。
他慢慢向着黑剑星落走去。
白天原本狂怒的黑剑此刻竟然没有半点反应。就这样任由公孙止戈直接走到自己身旁。
公孙止戈蹲下身子,靠在星落半截剑身之上。
星落发出低鸣。
公孙止戈看着远处划过天空的一道光亮。
轻轻的说了一句,“这不怪你。”
第十七章酒肆
归途山下,绕山而行的大道之上。
李谨言高坐骏马之上,哈欠连天仿佛没有休息好一般。
坐下红鬃骏马也是懒洋洋的,迈着轻步缓慢前行。
而李谨言身后则是清一水的红色甲胄的红鱼游骑,个个端坐,腰背笔挺,红色铁面之下露出一对对如同豺狼虎豹的恶厉双眼。
整齐的红甲响动之声似如轻鸣战鼓,极为悦耳,更是如同威压震慑。
李谨言想着那蔡永贵送他出城之时,表情就跟死了爹一样。虽然嘴上说着万分希望殿下多久几日,欢迎殿下下次继续光临话语,可是李谨言明明看到,他偷偷的开怀大笑,高兴的就跟他爹又活了一般。
蹩了蹩嘴,露出一个邪魅笑容,“若不是时间赶得紧,本皇子真的就多呆两天了。”
李谨言无意抬头看到远处有炊烟飘起,摸了摸肚子,已经行进了大半日,真是越想越饿。随即勒紧缰绳,骏马一声嘶叫,一扫懒洋之势,纵步飞越而起。
红鱼游骑见状个个提神,纵马追着。
百匹骏马蹄踏,即使是泥土,也是发出惊人不凡气势。
很快,李谨言就看到路旁的歇脚酒肆。
李谨言笑着,”归途山大道中途开歇脚停步酒肆,倒是有趣。”
谁不知归途山悍匪盗贼众多,能在这里安然无恙的开起酒肆怎么不让人好奇?
李谨言驻马停留在店前看向里面,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一个正在火灶旁揉着面的精壮中年汉子,还有一个身材瘦小矮短,躺坐在板凳之上悠闲晒着太阳的少年小二。
正当李谨言在观察之时,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王二狗子,还不给老娘滚起来,没看到来客了吗?”
李谨言只见那淡抹红装还存有些韵味的女人,从屋内快步走了出来,拿着一块红布丝巾对着那板凳之上的悠闲小二就是一阵乱扇,还不见动静而后就是一脚。
那小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聋了,那如同公鸡打鸣一样刺耳的声音愣是没把他叫起来,直到女子过去给了他一脚。从板凳之上滚下去,这才从地上惊醒坐起。
那被叫到王二狗子的人,坐在地上一脸懵,看着站在旁边的老板娘对他挤眉弄眼的,而后又看到路上骑着骏马白衣停步的李谨言。
顿时翻身而起,脸露职业笑容,向他小跑过去给他牵马。
王二狗子跑过去,牵着缰绳,仔细看了看,摸了摸马脖子,顿时惊呼,“哎呦,不得了,好马,千里良驹啊。”
李谨言瞧见他那模样,随即低下身子,一副好奇,“你还懂马?”
那王二狗子也是自来熟,李谨言这般问他,立马来了兴趣。
“嘿,公子你还别说,我王二狗在这条大路上呆的怎么说有小十年了,南来的北往的,我那个没见过?在这条路上,只要听声,我就知道有多少人,骑的什么马。”
“王二狗子就显你能,还不给我把客人带进来。”
里面那半老徐娘,双手收插着腰,尖锐声音犹为刺耳,一幅急切模样生怕眼跟前的这个身着不凡的公子哥给跑了。
李谨言刚想在问,只见听闻声音的王二狗缩了缩头,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牵着马匹就走了进去。
李谨言翻身下马,王二狗把马牵到一旁,手却是不断摸着,“哎呀,什么时候我也能买上这么一匹好马呀。”
那半老徐娘尖声而道,“就你那副死样,下辈子吧!”
那少年王二狗仿佛听得多了,倒也不在意,捆好缰绳,从旁抱起一袋饲料,倒在马槽里。
李谨言倒是乐的看到,总归是有点乐子,不至于太过无聊。
随后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那半老徐娘立马凑了过来,“公子是要吃点什么?”
声音却是温柔就像变了一个人。
李谨言看了看那半老徐娘,红裙绿摆,细眉柳腰,一双大眼仿佛包揽红尘,胸前也很是壮观,虽是浓妆但是成熟韵味十足。
李谨言瞟过一眼轻轻咳嗽,随口问了一句,“你们这都有什么?”
那半老徐娘怎么不知李谨言眼神看了何处,直接坐到李谨言身旁捂嘴轻轻笑道,“公子啊,你别看我这店小,那可是什么都有。”
说着挥舞丝巾抛了抛李谨言的脸庞。
王二狗在旁边看着马,不经意瞧间后,突然大喊一声,“柳一娘你那股劲又起来了?”
柳一娘闻声立马站起身来,就向着王二狗快走过去,用手指着他,“嘿,你这死小子,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从路边捡回来的了!”
王二狗看到柳一娘过来,突然便向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立马跳了起来,跑了到了那精壮中年男子身边,躲在他的身后,“孙大叔,快管管你媳妇。”
那揉面汉子没有说话只是老实的笑着。
柳一娘看着那汉子,哼了一声轻叫到,”榆木疙瘩,谁是他媳妇。”
随后不好气的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王二狗轻手轻脚的走过来,看了看,确认柳一娘进了屋子。
随即端了一碟馒头,放到李谨言面前,对他挑了挑眉,“吃这吧,这是我们店里最好吃的,又便宜。”
屋内传来柳一娘声音,“王二狗,这般做生意,老娘早晚被你饿死。”
王二狗也不在意,笑着蹲在李谨言旁边的凳子上,自己先拿了个馒头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李谨言看着他那举动倒是笑了笑,也拿起馒头咬下去一口。
见他下了口,王二狗便再次对他抬眉问道,“好吃吧!”
李谨言咀嚼两下,随即露出一副惊奇神色,点头道,“很有劲道,咀嚼之下还带着一丝甜味。”
王二狗见他说出感受,也是自豪笑道,“那是,这可是我们店的招牌菜。”
两人正吃着,突然一阵隆隆之声传来。
李谨言想着王二狗刚开始说的话,随即开口打趣道,“你不听声就知道吗,猜猜?”
王二狗双眼转了一圈,露出光亮,笑了笑,“我赢了有什么好处!”
李谨言没有说话,嘴里嚼着馒头,指了指那红鬃骏马。
王二狗自然是领悟了李谨言的意思,赶忙吞下嘴里的馒头,轻轻摆手示意李谨言不要说话,自己则是闭着眼睛,耳朵微动仔细听着。
过了一会说道,“有约三百人。”
王二狗再侧了侧耳朵,“有铁甲碰撞的声音,是军马,马蹄声不重,来的是一队轻骑。”
王二狗胸有成竹的抬头看了看李谨言,“我说的对不。”
李谨言又咬了一口馒头笑了笑,“你问我干嘛,我又没见过,怎么会知道。”
王二狗笑了笑,微微对着那匹马正在马圈里吃着草料的马匹抬了抬头,“你那匹也是军马,而且…”
说着对李谨言神秘的招了招手,李谨言看着他那举动,也是把头凑了过去。
王二狗再轻声对着李谨言说着,“而且,现在周围至少藏着十个人保护你的人。他们轻功很好,能看出个个都是高手。”
李谨言闻言愣了一下。周围突然有了一些响动,李谨言随即把手伸了起来,响声马上就停了下去。
王二狗见状也不害怕,只是露出如同市井小民得意的笑容,也不多说,笑着指向马圈里的那匹马。
“那这马?”
李谨言豪气大方的点了点头,“你的了。”
要知道一匹千里良驹,那可是千金难寻,李谨言却是一点不心疼,只顾咬嚼着馒头。
王二狗开怀大笑,把剩下的馒头一口衔在嘴上,立马跑了过去摸着俊马。
红鱼游骑,齐齐而来,到了酒肆立马翻身下马,半跪李谨言面前。
揉面汉子视若无睹,继续揉着面团,这么大阵仗柳一娘也没有出来,王二狗则是抱着俊马爱不释手。
李谨言也当没有看到眼前的红鱼游骑一般,咬了一口馒头,慢慢嚼着。
而后只听酒肆旁边林中一阵响动,一个身穿灰衣中男子拍打着身上枝叶残渣,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第十八章恶人榜
而后只听酒肆旁边林中一阵响动,一个身穿灰衣中男子拍打着身上枝叶残渣,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李谨言瞧了一眼,半坐起身拍了拍旁边的板凳。
灰衣男子见状,抹了抹额头,小步跑过去弯腰恭敬。
“殿下。”
李谨言嘴中嚼着馒头,再次拍了拍凳子。
灰衣男子点了点头,看着满地跪着的红鱼游骑,惶惶不安的轻坐了下去。
李谨言吞下嘴里那一口馒头,伸手推着还剩下两个馒头的碟子。
“挺好吃的,吃一个?”
灰衣男子笑了笑,伸手拿起一个,一点一点慢慢吃了起来。
李谨言眼睛眨了眨望着他,“味道怎么样?”
灰衣男子点了点头。
李谨言笑着坐了下去,“这可是这家店的招牌菜。”
灰衣男子听着招牌菜几个字,突然咳了两下,感觉像是噎住了。
李谨言赶忙拿起桌上的水给他倒上一碗,递了过去。
灰衣男子起身,弯腰端正接过。
李谨言把手上最后一点馒头放在桌上,拍了拍手,”说说吧,何大人。”
何不为把碗里的茶水喝的一点都不剩,不等抹嘴直接说着,“万剑堂公孙止于有勾结赤水国无宗门的嫌疑,企图夺取黑匣宝物,不过幸好黑匣并未选择万剑堂。”
李谨言一只手撑着头,淡淡的说着,“选择了又怎么样?如果真有叛国之心,大不了让红鱼直接清洗一遍。”
何不为陪作笑脸,微微点头,心中波澜四起。
这位殿下看着年岁不大,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表情都未变化一下,屠灭一大宗门,仿佛就像茶后闲谈,看着可爱亲人实为狠人一个啊。
李谨言另外一只手从小指到食指慢慢敲击桌面,“可有实质证据的?”
何不为低头吞咽口水,这殿下莫非真要清理了那万剑堂。
“不曾有,属下实力低微,有时不敢太过接近,怕打草惊蛇。”
李谨言敲击桌面的手越来越有节奏,“紫老离开了?”
何不为老实回答,“紫老叫公孙止于安排了一处僻静房屋,但在半夜突然消失,想来是走了。”
何不为顿了一下又道,“紫老当时就已经知道小人为忌武堂潜伏在万剑堂的人了。”
李谨言听着站起身子,双手放在后面用力撑了撑腰。
“忌武堂乃是我皇叔李藏风为管控李国天下武人所创。紫擎山为我皇叔师弟对忌武堂自然是了解的,就你,当然躲不过他的眼睛。”
李谨言走了两步有些黯然的说道,“父皇给我的回信中说到,让我不要多管紫老行事,但是一定要我做好扫尾工作,不能出纰漏。”
何不为听闻心中一惊。
能做为潜伏的人多半都是聪明人,而这六殿下的意思是无论他做什么,都有皇上支持,这么一想那是何等恐怖。
而皇上对这六殿下寄托几何?
还没等他多想,就感觉到了李谨言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谨言又说,但这次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
“这万剑堂有勾结敌国之嫌,而且成名多年,应该颇有底蕴,当中高手众多,据说就那聚虚境中品就可敌上百人,这让我怎么收尾?”
这时的三百红鱼游骑齐跪共语,“誓死保护殿下。”
声音如雷震动一片,百鸟齐从山林飞出,尤为壮观。
李谨言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
“起来吧!”
半跪许久的三百红鱼游骑这才站起身来。
李谨言看着这些比他高一个头的汉子,“我倒不是想让你们誓死保护我,谁没个爹,没娘?
我倒是想,有危险的时候,你们能丢下我就跑,可是你们不能,因为我一死,你们有人还活着,那就保不准,上面那位发怒,会祸连家人。
所以啊,你们不能让我死,或者说,是你们只能死在我前头,那还能为家人得一笔丰厚的补偿不是?
不过白白叫你们送死的事,那是傻子做的,而且父皇给我说过,这次出来最多只能折损一半的人,但是他老人家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江湖之中,深如潭海,一个晃眼,保不准身边就是高手,若是惹怒了人家,咋们这点都不够给人塞牙缝。
但是我这人,做事又喜欢尽善尽美,在我想来,最好一个人都不折损,保不齐还可以被老头子称赞一番。
所以依我的话,江湖就应该是对江湖,扯上朝廷兵马那算什么事?
人家苦练修行几十年的功夫,你上去就成千上百人就把别人淹死在里面,那场面确实有点不美观了。”
李谨言说着这么长段话,而后对着那个从头到尾都在揉面的汉子说道,“孙大叔,你说我说的可对?”
那大汉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李谨言又朝着屋内喊去,“柳大娘我说的对吧。”
里面传来叫嬉怒骂声,“臭小子,谁是大娘呢?老娘我可年轻着呢。”
王二狗笑着跑过来,蹲在板凳上却又坐在桌子上。他看着李谨言,眼中颇为赞同他的话,“你说的话简直又臭又长,但是听上去却很有道理。”
李谨言对着他笑了一笑,而后转过身去,对着两人一拜,“血红三衣柳一娘,冷血屠手孙申屠,不知我可请两位一助。”
说着又是深深的一拜。
作为一个受过训练,潜伏多年的暗探的何不为在一旁听着这两个名号浑身微微抖了起来。
“哼,能让皇子殿下一拜,我柳一娘说出去,也算有面子了。”
柳一娘从中探出半个身子,捂嘴轻笑道,”不过皇子殿下就不怕我们这恶人榜上的人,到时候给殿下抹了面子?”
李谨言笑了笑,“忌武堂有记,万剑堂公孙止于有成名几战………”
说到这里,柳一娘的眼色一变揉面的孙申屠也是停了一下。
王二狗跳下桌子大呼气氛不好,又跑到自己赢来的那一匹骏马身边。
李谨言耸了耸肩说着,“两位在着不就是想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吗!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管他是不是恶人,我们办的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柳一娘丝巾遮面,”办好事,我柳一娘只知道杀人,这一次就跟着公子办一回好事。”
而后柳一娘转过头狠狠的盯着孙申屠。
“榆木疙瘩,你去不去。”
孙申屠把揉好的面团放进蒸屉中,满是灰面粉的手,在衣服上蹭了一蹭。
“你去,我就去,我护你。”
声音不是那么好听,但很厚实,让人听了很踏实。
柳一娘听着不知道为什么,眼中流出了泪,笑骂一声,“榆木疙瘩。”
第十九章连柔血壁
忘川河位于李国观海城南侧即靠煦洲领土。
河道经过万载而天然形成,长有千里不止。
上可北通李国,下可直到赤水国土,最远能到十六洲之一的许洲。
除却主道还有数条支河,途径经过李国青州,盛州,溢州,煦洲四洲大大小小几十城,为李国一处重要水路航行通道,官运商运民运,皆在此。
当中有水流平稳一段,也有急流暗涌一段。
最为凶险的便是一条名为断川道的水路。那也是链接李国和赤水国的交接之地,当中水流湍急,触礁暗石更是多不胜数,更有一道百丈高的河道断崖。
从李国之上看去仿佛忘川河直接从天际处被拦腰截断。而从赤水国看去,则是仿佛从天上飘下了一道长江大河极为壮观。
如若不是因为这道天险,李国水师怕就借上流水势直冲赤水国土了。所以也正是这道天险隔绝了两国之间的战争。
而忘川河两旁更是百丈山崖绝立,身在山崖当中抬头一眼只能看到青天白云,让人如同井中之蛙,只有在那河道拐角处才能隐隐可见远处山峰冒出的一点绿顶,故而取名忘川。
在忘川河道登船渡口,有行色各异足足数百人,都在渡口等着渡船前来。
李遇安穿着新衣服背着黑匣,侧头看了看在旁边的紫擎山,眼中带着崇拜,那是真的崇拜。
至从那晚上被紫擎山带着走了一次不是寻常路的路。
他才知道这个世界是有神仙的,自己修行是修对了的。在万剑堂住处那么高的悬崖跳下去,他本以为必死无疑,可是睁开眼后却发现自己身处于云端之上。
紫擎山一手提着他,一手负后,面容轻松,银丝长发飘逸,迎着月光凌空而行真如仙人。
李遇安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些人,都对紫擎山恭恭敬敬的,也从那一晚起李遇安决定要更加认真修炼。
紫擎山盘坐渡川口修筑的避雨亭中,闭着眼睛沉息打坐。
李遇安想着就在这渡口避雨亭,稍微修炼一会,毕竟自己除了在那归途山上,就没有再好好修炼一番了。
可是他听着耳旁其余之人的交谈声,很是好奇,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你听说了吗,忘川河路途煦州的连柔山绝壁居然渗出了鲜血。”
另一人接口说道,“这哪是听说啊,我路途哪里可是亲眼所见。
前日本来是没什么异常的,可是过了一晚后,突然间那绝壁之上就开始慢慢露出红色丝线,还没过半日那红色丝线就流淌了下来。
开始还以为是绝壁之上有什么东西,有几个习武大胆的人,从船上飞过去,而后直接从绝壁之上给吓到了河里,上就船指着绝壁浑身发抖直说是血。
我们还未驶过绝壁,那上面就已经全是鲜血了,连绵一片的红色,骇人至极。”
李遇安听着,微微张着小嘴,一脸不可置信。
另外一个年青人伸着头说着,“莫不是绝壁当中有什么山精野怪,没有渡劫成功,身死道消了?”
随即有一个人附言道,“极有可能,不是说有人看到这忘川河中有一条青蛟吗,怕不是未成化龙死了吧?”
周围人你一句我一句,纷乱多舌,声音如同蜂窝震翅,杂乱不堪。
可是李遇安却乐的其中,他十分喜欢听着这些山精野怪神离奇幻的东西,把修行一事也忘到了脑后。若不是紫擎山叮嘱过他不可招摇,他还甚至想说,我师父可是仙人,能踏云而飞。
另外一个挑担走夫,看了周围小心对他们招了招手,众人瞧着神秘包括李遇安都凑了过去。
只见那走夫神秘说到,“嘿,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们可知道那连柔山上有什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只听说绝壁渗血,但是被这一问,都是一脸不知。
倒是最后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手拿一把折扇,穿的有些寒酸,看着无人作答,脸露得意的说到,“泛滥成灾的山林土匪。”
那走夫瞧了他一眼,看着他如此得意的样子有些不悦,但是看他是个书生,倒是有些恭敬,“这位公子说的不错,可是你们却想不到,这些山林土匪一夜之间都消失了吧!”
众人还没说出什么,那书生却是轻声笑道,“一夜消失?”
书生打开折扇,上面写着清风徐来四个大字,扇了扇自己,“你可知道,连柔山上有多少山林土匪。
除非他们良心发现,全都散了,或者自己投了官府,不然怎么可能一夜间全部消失?”
那走夫见这书生自负傲气,也不想得罪于他,便不加理会又道,“我想诸位都知道,我们走夫贩足走南闯北,虽然不挣几个大钱,但是这小道消息确是灵通的很。
前些日子,我遇到同行,他从煦林城出来,亲口告诉与我,这连柔山脉中足足万余恶匪,一夜消失。而这连柔山壁之上渗出的血就是那些山林土匪。”
说着在自己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动作。
众人听闻,皆是一惊,万余人一夜之间全被杀了?
书生冷哼一声,“妖言惑众。”
那走夫也不脑怒,想来却是如此,自己开始也是不信的,毕竟没有亲眼所见,但是那位同行说的极为真切,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连忙跑出煦林城的。
走夫倒也不是个心胸豁达之人,随即语气戏略,“那公子可是有什么高见了?”
书生走了两步,双手合上对天一拜,义正言辞的说到,“我读的是圣贤之书,从来不信山精鬼魅一说,一夜杀万人之话更是无稽之谈,今日我就是尊圣人言,来眼见为实的。”
而后书生转头,”今日渡口来的怕都是想要看一夜血壁奇观的人吧。”
声音之大吸引目光,只见众人都看着他,那书生倒是昂首挺胸配合刚才说的话到还有点寒门才子的形象。
李遇安默默缩到紫擎山身边,发现紫擎山对此就像完全隔绝了一般。
他想张口说什么。可是嘴刚张开看着紫擎山,又闭了起来。
挨着紫擎山打坐起来,可就是静不下心来,脑海中一直想着,他们所说之事。
在李遇安回想之时,突然间人群哄闹了起来。
李遇安站起身来一眼望去。
第二十章公子我们走
李遇安站起身来一眼望去。
只见忘川河上游拐角处,碧波一阵荡漾,随即慢慢莫出一艘红漆白布帆船。
渡口之上的人群,见船越来越近,慢慢躁动起来。
避雨亭里的人也是站了起来,拿上行李。因为离的有些远,所以小跑了起来。
所有人都向着渡口停客木板那里拥挤而去,数百人一起,场面极为壮观。
就连那饱读圣贤的书生此刻也和那拌嘴走夫一同拥挤在了一起。
毕竟那艘帆船可容不下这岸上数百人。
李遇安垫着脚瞧着热闹。看着渡口上密集的人群有些抠脑,看着这样子怕是坐不上去了。
可是这帆船来的极慢,而且也数量也不是很多,且被官渡严格把控着。忘川河哪一段只能有那么多船就只能有那么多船。
所以这次上不去,不知道又要等上多久。
可李遇安转头看了一眼紫擎山,却是发现他一点也不着急,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李遇安看着从头到尾都是这样的紫擎山,甚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正当他想动动手瞧瞧时。
紫擎山轻声说了一句,”戒焦戒躁。”
李遇安扁了扁嘴,舒缓一口气,想这自己这么着急干嘛,大不了等师父休息好了,再带自己飞一次就好了。
这下避雨亭里除了他们不着不急的师徒两人,再无他人。
李遇安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拍打吹了吹,不想弄脏自己的衣物,确定干净了之后,再盘腿打坐运转紫擎山教他的功法天纳紫庭。
有了第一次后,这一次倒是水到渠成一般颇为顺畅。还是那般,一缕缕紫气从天际远处而来,汇入府海之中,舒适之感依旧这般送内体传来,舒服的浑身酥软。
李遇安慢慢找着师父所说其它几条可以通向府海的脉络。
心沉府海体内之中,静静的感受,静静的感受。
”气由东紫来,沉化内府海,气通百窍,脉生十在,静不动,府内活,心沉于识海,脉引紫气来。”
李遇安心念口诀要法,一遍又一遍。
他当乞丐十四年来,什么都没有,唯一就是耐性好。
也不知道念到了第几遍,李遇安感觉除了那一条已经通的脉络吸收紫气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外,再无任何感觉。
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紫擎山在看着他。
慌忙起身恭敬一拜,“师父”
至从见识到紫擎山可踏云而行,李遇安在他面前就严肃了很多。
紫擎山从头到尾看着李遇安修行。
果然,一个时辰开了一脉,只可能是没有修行,突然吸纳气息让身体如同天降甘霖一般,通透了。
想到这里紫擎山抚须笑着。我的徒弟果然不可能这么逆天。想来是那一个时辰开了一脉着实把他吓了跳。
紫擎山随后看着黑匣,“其实我就觉得公孙家那小子挺好的。”
李遇安听着紫擎山有些模糊的话,“啊!”
紫擎山干咳了两下。转过过头去,看着渡口方向密密麻麻向上拥挤而动的人群。
李遇安凑过来,满眼期待,“师父,我们飞过去?”
紫擎山敲了一下他的头,至从他施展了一回知玄境手段,这李遇安动不动就想让他带着飞上一次。
可紫擎山的本意是想,让他见识知玄境的玄妙后,能让更加努力修行,没想到倒是有了一点适得其反的意思。
李遇安吃痛,摸着头,小声说着,“努力修行才是正途。”
“嗯。”
紫擎山听闻后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哼,一群山野村夫,野蛮。”
只见那个书生骂骂咧咧的从人群中倒退而出,黑色布鞋之上有些土灰脚印,就连衣服也不知道怎么了在人群中划拉出一条大口。
书生看着那一条口子,连忙捂住,上下拉扯一番。应当是在看能不能缝补得上。
衣服虽然显旧,有的地方已经洗的发白,但这可是他唯一一套可以穿出见人的衣服。想来观看连柔山血壁一事,定然会吸引很多人前来。而他这本就是穿出来见人的,却没想遭此横祸。
想着如此又是一脸肉痛,但他抬头没想到避雨亭中还有人在,顿时轻咳一声,腰背再挺,右手持折扇,左手背负在后,颇有几分潇洒意气。
书生见到李遇安一身价值不凡布料所做新衣,背后还背着一个奇怪的黑匣子,旁边还坐着一个麻衣老人。
便把他认为是那修行练武外出远门游历的少爷公子了。
连忙行礼,“圣人云,广结朋友是为善。”
李遇安看着有些做作的书生有些懵,但还是点头手势回礼。
书生见李遇安行礼如此端正姿势,便把心中猜想更加笃定,上前两步连套近乎,“在下方子渐,煦洲太安人氏,敢问公子名讳?”
李遇安听着这书生的口音,有些云里雾里的,但大概意思还是知道。这是在问他的名字,出于礼貌他也是说道,“在下,李遇安”
方子渐连连点头,“随遇而安,公子的名字寓意极好。”
紫擎山在旁听着这方子渐的话,抚须轻笑一声。
方子渐看上去有些不悦,一个随从老奴竟然这么不知礼数!但是他没说出来,毕竟有主人在场他也不好多加厉词严语。
连忙笑着,“公子这也是去看那一夜出现的连柔血壁?”
李遇安摇了摇头,拍了拍身后的盒子,“我是去送东西。”
方子渐看着李遇安背后背着的匣子,又看了看双手空空的紫擎山,“公子真是心善”
李遇安愣的摸了摸脑袋,读书人说的话就是深奥,不懂不懂。
紫擎山却是又笑了一笑。
方子渐眉头一皱,但很快就舒缓了下去“公子要到何地送东西?”
还未等李遇安说话,紫擎山直接,接口而道,“我们去阴阳生死潭”
方子渐顿时错过李遇安,指着紫擎山。
“李公子在着方某作为一个外人本是不好多说什么,可是你这老奴当真是不知礼数?”
李遇安虽然有些听不太懂这方子渐的口音之话,但是大概也是听出了方子渐的意思。他刚想开口解释,可看到紫擎山对他微微摇了摇头,就闭上了嘴。
方子渐言声厉道,“李公子见你老迈,主动背负黑匣,你就不知主仆关系了?”
刚才正好衣服破了,有一股气未出,现在正好发泄出来,不知不觉方子渐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度。
“我与李公子交谈,你这老奴三番两次打断,方某是一忍再忍,可是你更是替主说话不知关系!方某实在是忍无可忍,我看李公子应是第一次出门,你莫以为出门在外看李公子年龄尚浅就可倚老卖老。”
说罢之后对着李遇安躬身致歉。“方某实在是看不惯这老奴行径,就出言提公子管教一番,还望李公子莫怪。”
李遇安听着方子渐数落一通紫擎山,顿时傻傻站在原地,听着他的话更是有些哭笑不得。
感情这方子渐脑子有病!
紫擎山低吟沉笑,颇为赞同抚须说道,“方公子说的极是。”
紫擎山随即站起身来,走到李遇安面前,“公子,我们走吧。”
李遇安低头行礼而道,“是,师父。”
听闻师父二字,方子渐顿时面如猪肝。
看着两人慢步走出避雨亭。
第二十一章长乐王
李遇安跟着走在后面,微微抬头,“师父,那小子现在估计有条地缝都想要钻进去。”
“不过,我瞅他估计是读书给读傻了,你刚才干嘛不让我说出来,反而要让他出丑啊!”
“可怜的读书人!”
紫擎山停下脚步顿了一顿,回过头看着李遇安那有些憨憨的小脸,打趣着道,“你还知道什么是出丑了?”
李遇安一愣,随即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你老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又不傻!”
确实李遇安至从破庙里出来,本以为翻过了归途山后会在这个世界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可是没想到,半途拜了个师父,更是重新了解了这个世界。
这个可以修行的世界。
紫擎山看着他那天真无邪的脸,轻笑骂道“我倒是觉得你有点傻。”
李遇安无辜的挠了挠头,现在听着打趣的话,脸也不红,只是学着紫擎山遇事样子,微微笑着。
紫擎山看向避雨亭。而方子渐还呆站那里,随即看到紫擎山后,他立马羞得蹲了下去。
紫擎山抚须说到,“那人心眼不坏,我是知道的。可是心气太高,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得磨一磨性子,不然得吃大亏。这也算是我与他有些缘分,指点他一下。”
“他这一趟无非就是想寻个富贵人家,凭借着自己有些学文,捞挣些银子。”
“师父我这可不是为了让他出丑,而是让他提涨些见识,行走江湖上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紫擎山又对着李遇安,语气正色了些轻声说道,“这也是为师想要教你的,记住了。”
李遇安经过提点,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行礼点头,“是,徒儿记住了。”
至从上了那万剑堂,那公孙止戈没有开启黑匣后。紫擎山才开始有些重视这个徒弟,虽然有一部分原因只是为此做个保险。但是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孩子平时举动的善良把他稍微有些打动了。
不然就凭紫擎山这个名字说要收徒,那一个不会比李遇安的天赋高根骨好?
但是既然收了人家为徒,那么也该得上心一些了。
紫擎山转过身去,呢喃道,“人啊,有时候不得只学本事,还得长心眼。”
这可是紫擎山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李遇安察觉紫擎山对他的的态度有所变化,也是开心的笑了起来,迈着步子小跳着跟了上去。
帆船之上现在已经是拥满了人,但还是有很多的人,没有挤上去。
船老大是一个穿着无袖褂子,满脸粗茬的中年壮硕汉子。
只见他跳到围栏之上,抓着粗制麻绳,带着浓郁的煦洲口音,扯着嗓子喊到,“不上了,不上了,就上船都压沉了,你们剩下的等着下一趟。”
此话一出,引得那是下面百人不满。
船老大瞧着他们不满,更是不满的嘀咕,道,“你们以为老子不愿意吗?就这几日挣得银子,都快赶上老子半年出船了。老子还想多带点人呢,可是就这么大张船,我也没办法呀!”
随后船老大在一片骂声之中离去。
没有坐到船的人也是如同走兽鸟散,离开渡口停客木板,等待着下一趟渡船。但是因为连柔山血壁吸引来人太多,这一等却也是不知道要等上多久。
紫擎山和李遇安两人孤寂的站在停客木板之上,后面足有百人围观,让他们两个显得尤为凸匹,引来百人注视眼光。
“这两人是要干嘛…。”
“莫不是想游过去…哈哈哈。”
“你嘴里可积点德吧,没看到只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吗。”
“嗨,说笑而已,干嘛这么认真呢。”
众人你一言他一语,就像谈资一样说着两人。
紫擎山微弯着腰,手负在后,听着周围的话毫不在意。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独站这里?”
李遇安很是乖巧,露出一口白牙,“师父既然能踏云而行,那能下海潜行也不奇怪,反正在徒儿心中师父无所不能。”
紫擎山抚须,“嗯,这把马屁拍的还是不错的,老夫有点高兴了。”
李遇安闻言憨憨点头。
两人就这么站着。周围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响,但他们并不理会,就连有些害羞的李遇安,此刻的脸也没有红上半分。
而后只听“嘭…嘭…嘭”的声响,在忘川河中顺着绝壁传来,声音很微弱,仿佛极远,几乎不可闻。
紫擎山突然问道,“听到了?”
李遇安开始并微发觉,而后闭眼仔细听了一下。
还好他修了一脉,感官要比常人灵敏一些,从众多人语中,细微的分辩了出来。
“嗯,听到了,是鼓声,但是感觉和在观海城里听到的鼓声不一样,这个声音很特别,听着感觉全身血气涌动的都要更快了一些。”
紫擎山点了点头,“这是李国军队的战鼓之声,以后你在哪里听着这种鼓声,哪里就有我李国军队。”
李遇安记在心里,默默点头。
而后紫擎山又道,“与其说是战鼓之声,倒不如说,这是一种功法。”
李遇安顿时有些好奇,惊愕道,“功法?”
“可是师父你说过,功法都得靠着修炼才行,而且根据每个人的天赋不同,功法的效果也不同。”
听着李遇安提问,紫擎山满意的笑了笑,现在还没开的那一窍,似乎就要开了。
“这军鼓之法是我李国一位旷世奇才所创,即使没有踏入修行的人听着这鼓声,也会无形之中感觉到血脉涌动,强身活体。”
李遇安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旷世奇才是谁?”
紫擎山走到忘川河边看着里面的倒映,满脸皱纹的脸上,仿佛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更加褶皱。
“那是我的师兄。”
李遇安跟着两步,师父都如此厉害了,那师叔不得逆天。随即好奇问道,“师叔叫什么名字?”
紫擎山抬头看着天,看着那不断变化的流云,一字一字说出。
“李藏风。”
李遇安闭着眼睛,跟着轻轻念叨,“李藏风。”
仿佛要把这个名字,印在心中。
鼓声越传越响,随着绝壁两旁带着回音悠悠传响。
渡口百余人,听闻鼓声,皆是慢慢闭嘴,垫足观望。
不久之后,在那拐角处,凸匹而现一个巨大狰狞铜铸龙头。
而后船身慢慢出现,为铁壁铧嘴平面海鹘战舰。两旁船衔有厚木,纹李国龙形纹,长十丈,宽一丈八呎,船底厚一呎,水手四十二人,载着战士一百余人,为李国的中型战船。
而在其后更是跟着一艘迎客花船,纯木所造,七色彩带缠绕再上,迎风飞舞,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于耳,船体两旁刻有长林二字。
众人一看这花船便知道是哪位出现了。
能够用战船开道,而且那上面还有全副武装的黑甲兵。
整个李国,有这规格的怕是只有一人。
“长林王,李运”。
第二十二章镇狼关血将军
紫擎山瞧着花船,摇着头轻斥,“这个混小子真是一点没变。”
李遇安看着迎风飞舞的彩带,轻轻缓缓行进,破开如碧玉一般安静的河面。不止是他,河岸上数百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花船纹龙围边上,有斜坐着,站着,半趴着,一个个对着岸边指指点点有说有笑的俊俏姑娘们。
她们年龄都不大,看上去正值双十,个个都为佳人娇丽,身穿鲜艳引人彩衣。在船上嘻戏打闹活力十足,虽然相隔甚远听不清在说什么,但远远传来却如清澈银铃,入耳轻缓光是听着就让人心情莫名舒适。
李遇安目光扫视间,正好看到有两个姑娘盯着他。
这是从未有过的,他竟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身体也有了一丝僵硬,不知不觉间把后背也慢慢挺得更直了些。
那在数百人的注视目光下都未红的脸,随后也是脸红了起来。
那两个姑娘远远的,仿佛看的真切。
见到渡客木板之上的少年如此害羞,也拿起秀花圆扇低头轻掩遮面,但还是时不时探出头来看向李遇安。
李遇安有些慌乱,只感觉心里跳动的厉害,连那奇异鼓声都没有让他血脉如此涌动。
他赶忙把头微微低下,眼睛看着碧波水面,“师父说的是谁?”
紫擎山没有发现李遇安此刻窘迫样子,摸了摸胡须,“一个差点成了你大师兄的人。”
李遇安有了一丝好奇,再次投头看向花船。
这时花船中央搭建的房中,靠近甲板的帘幕被两个在外站着的侍女慢慢拉开。
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慢慢走了出来,眼神有些朦胧迷糊,双手对天高高抬起,打着哈欠,极为舒适的伸着懒腰。
男子一头黑发,五官精致相貌端正,皮肤白皙,身高八尺,身材纤瘦,配合贴身青衣更显英姿。
男子刚一出来,花船之上站的坐的趴着的女子,带着笑意全都围聚了过去。
你一言她一语的包围着男子问候着,男子也是随即来精神,带着爽朗笑声一一回应。
紫擎山见状笑了笑说了一句混小子。随即在怀中摸索一阵,拿出一个比小孩巴掌要大一点的赤铜色令牌。
李遇安转头看去,发现正面纹刻着一条龙,龙头在前,牙须鳞清晰可见,雕刻之好完全可以用栩栩如生用以形容。
“这是李国纹龙令,整个李国就只有三块而已。”
见李遇安盯的出神,紫擎山轻声解释。
紫擎山给他细微讲解,李遇安高兴的点了点头,“徒儿记住了。”
紫擎山再看了看花船,哼笑一声,一股气势铺展而去。
顿时,紫擎山面前河岸出现轻微波涛,李遇安只觉得周围变的如同没有了空气一般,一股窒息感突然传来,而且自己也像是置身于冷潭中,浑身发冷。
“外放气势这是聚虚中上品才能做到的,但是想要这般用气势对人造成威压,就只能是凝实境。”
”运转功法,感受体内修炼紫气,控制它门游已全身,会让你好受一些。”
李遇安咬着牙,听着紫擎山的话,立马照做起来,过了小一会,突然猛的吐出一口气,胸膛连连起伏,样子十分受累。
紫擎山看着李遇安已经有些发紫的嘴唇,“以后遇事,不懂就问,难受就说,打不过就跑。修行路上无非就是这样的事,不丢人。”
“但是不懂还装,难受硬撑,打不过还非要跟别人过上两招,那才叫丢人。”
李遇安再一次被紫擎山拆穿,却没有以往尴尬,因为他知道,紫擎山这是在教他,用心的在教他。
随即李遇安双手作礼,躬身弯腰,虽然紫擎山话语有些严厉说话也并不好听,可李遇安就觉得非常感动,“是,徒儿知道了。”
紫擎山望着河面那一道扩散而去的青波,“做人,有时候得圆滑一些,不然容易吃大亏。”
李遇安默默点头,眼神印着粼粼波光,把紫擎山说的一切都记在心中。
波纹触及船身,随后消失不见,那在花船前面的李国战船,突然飞出一人直直向着长林王李运而去。
李运正在姑娘堆里打闹的火热,突然就被从天而降,身披铠甲的中年将士,一下提了出来,把他护在了身后。
围着他的那群年龄不一,但都极为美貌的女子全都被那将士气势震倒在了地上,个个哎呦连天,就连李运都没回过神来。
那将士双手抱拳对着不之何处,声音洪朗,“敢问是那路前辈。”
中年将士上前一步,也是施展体内混厚气机向着四处扩散而去,“前辈可知挑衅的是李国皇族?”
李运在后听闻自然就知道那将士为何如此紧张,原来是有一个高手在附近。
“单将军既然别人是冲着我来的,那他怎么会不知道我李运是皇上的弟弟?所以啊,不要用皇家那套去吓唬人了。”
李运倒是也不着急,看着如此紧张,反而一脸轻松好奇凑近那将士,挑眉轻声问到,“单将军,连你也敌不过?”
单江已是个中男汉子,从军多年,在军中待了许久,向来不喜李运对于何时都如此嘻戏,皱着眉头有些严肃,“来人境界比单某只高不低,望王爷严肃一些。”
李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装了,至从皇兄把你从镇狼关调回来保护我,你打第一眼就不看好我这个无能王爷对不对。”
”你啊,怕是把不得我这个无能王爷死,了,然后你就好回你的镇狼关建功立业,总比跟着我一辈子没出路强,对不对?”
单江已没有回答。
李运有些不依不饶,”少来,你想什么本王怎会不知,连柔山匪患为满四处做恶,你几次主动请缨,想要带兵剿匪,可是本王就不同意,至从打那日起,你就从心眼里看不起我了,是不是!”
“下臣绝无此意。”
单江已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并未做出任何歉礼,全神戒备四周。
紫擎山在远处看了看,微眯着眼,“原来是镇狼关血将军单江已,看着刚才的气势,境界倒是涨了不少。”
说罢,紫擎山把手中纹龙令运以紫气,丢甩了过去。
速度之快,有破空尖啸之音,极为刺耳,凌空平行水面更有一条深深水痕疾驰而去。
紫擎山侧头看着李遇安,“仔细看着,凝实境可不是你瞧着公孙家那个小子的打闹,虽然你现在还未破来府海,但是好好感受一些,对你有好处。”
李遇安并没有言语点了点头,空灵双眼带着一点光点。
单江已发出的气势不仅是威慑,更是一种境界,感受到气场的变化,侧头一看,轻呼一声,“来了。”
单江已双手握拳,面色冷俊,单脚蹬在甲板上,力量之大,让巨大花船像被海浪倾打了一般,巨烈摇晃摆动,让那些刚刚站好的姑娘们,一个个的带着惊呼尖叫又被甩的晕头转向。
李运在甲板之上前一步后两步,摇来摇去,而后终于瞅准机会,抓在栏杆之上,看着飞出身影大喊一声,“单将军,你小心点啊!”
单江已没有理会,眼睛看着破空飞来之物,眼神凌厉行军杀气迸发而出,手掌一转,悬停空中,轻喝一声,身后红袍无风飞起,颇有战神之姿。
下方水面,被其气势惊的如重锤击鼓,沸腾起来,颗颗水粒飞溅四起。
单江已眼神微眯右手微转,一股淡淡红气虚幻出现,飞起水粒被红气牵引,向他手中聚集而去。
第二十三章紫山老人
单江已手聚碧波翠绿凝实水球,左手微张顺势一带,水球挥散开来,再灌以修炼红色府海之气,一道浅红水幕赫然出现身前。
紫擎山对着李遇安说道,”这便是凝实之境,化物为器。”
随后抚须轻笑,”不过单江已这才入凝实境的人,可挡不住老夫这一下。”
李遇安眼睛不转,直直看着神奇一幕。
令牌飞至,重重击打在水幕之上,发出嘭的一声。
势均力沉把水幕撞出一个凹形,明明是一层薄薄弱水,融合那淡淡红气却有了极大韧性。
飞来之物快速旋转直直向前。
水幕凹状也是越来越大,单江已眉头一皱面容更加严肃,大喝一声,体内爆发出更为磅礴的红气灌输于水幕之中。
可是依旧没有效果,令牌穿击一点直直突破,水幕顿时化为满天细雨飘洒而去,而那令牌威势仿佛依旧不减。
如果被这一物撞击花船之上,后果不堪设想。
单江已身在军中许久,最讨厌的就是犹犹豫豫,讲的就是一个杀伐果断。
每次战事,他总是一人率先冲敌方阵型,浴血奋战,所以才在边界镇狼关有了血将军之名。
虽然正如李运所说,单江已极为不喜他这个无能王爷,可是既是皇上下旨特命他保护王爷,那在他倒下之前,谁也能不能伤王爷半分。
运作体内血红真气,窜动全身,竟想以肉身独抗这飞来神秘一物。
紫擎山见状微微点头,“臭小子有这么个贴身高手,算是有福气了。”
李遇安则是惊讶,虽然他这是第二次见紫擎山出手,但第一次的凌云之法已经让他心中震撼,所以不免有些担心单江已。
“安心看着就是。”
紫擎山知道李遇安在想什么,毕竟他有一对清世明尘眼,大致还是可分善恶的,想来单江已入了他的眼。
李遇安点了点头,看向湖中印射倒映。
令牌飞去,单江已眼神不变,直直挡住。
接触之下,周围直接炸起一道数丈之高水柱。
李遇安差点惊呼出声,心中想着这还能没事?
力量之大,单江已至空倒飞,平稳落在花船之上,眼中带着疑惑。
虽然这一下力量极大,但是上面并没有附着罡气,只要他运转真气,没有伤及内府脏器,那就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李运倒是急忙跑过来,神色紧张,“单将军,你没事吧?”
单江已回过思绪,抱拳行礼,“下臣没事,来人仿佛没有敌意,释放气势而出,仿佛就是为了想引起我们的注意。”
李运没有在意他的话,反而凑近脑袋向他胸前看去。
单江已被李运着举动,弄的有些不适,沉声道,“王爷。”
“嗨哟。”
李运突然惊叫一声,眉来颜笑的从船头甲板围绕着船围两旁跑去,不管周围姑娘的戏闹,直奔船尾。
单江已见他如此一幕,好奇低头一看,发现一块令牌镶嵌在了他的铁甲之上。
李运趴在船尾之上,上下左右的看着,而后在远处仿佛看到两个凸匹身影,更是探出身子,确定之后,挥舞着手,“老师…………。”
话语高兴雀跃像个小孩一样,那有一个王爷的气势。
李遇安见状有些哑言微微说到,“这个就是差点成为我大师兄的人?”
紫擎山抚须点头。
不由许久,花船向着他们行驶过来,停靠在岸边。
搭过桥板,李运率先跑出来,单江已紧跟在后,两旁站着莺笑青春姑娘。
李遇安哪里见过这么多好看的小姐姐,见状直接低下头红着脸。
紫擎山一步未动,李运直接上前,行参拜之礼极为规整,单江已也在后面恭敬而道,“紫老。”
紫擎山见李运,“你这小子这些年过得倒是滋润,四五十的人了,硬是没有一点变化,不像你那皇兄。”
李运起身笑着,“还是多亏了师父的福。”
随后他侧眼一看,瞧着李遇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这位是?”
紫擎山看着李遇安,“这个是我新收的弟子。”
李运顿时来了精神,“呦呵,你老居然收了徒。”
他退后一步看着李遇安,穿了新衣加上有过修炼,李遇安气质倒是有了些提升,”这是哪家宗门公子,王家山爷,居然让你老入了眼睛?”
紫擎山闭眼摇了摇头,仿佛自己都不知道,“都不是,只是有些缘分罢了”
李运兴奋劲一过这才注意到了李遇安背后的匣子。表情随即有些严肃,低声向着紫擎山说到,“选了?”
紫擎山摇头。
李运身为皇室,虽然再不着调,可也知道一些事情,见紫擎山摇头,顿时又笑了起来,“嘿,有趣。“
而后凑到李遇安身边,李遇安见此不自然的退了一步。
李运轻笑一声,“胆子这么小?”
李遇安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随即脱口而出,“师兄好。”
李运听着李遇安话,顿时把眼睛都笑得眯到了一起。显然是这一声叫到了他的心坎上。他把着李遇安的肩膀,表现的极为熟络,“你叫什么?”
李遇安看着这个不怎么着调的中年男人,老老实实得说到,“李遇安。”
李运一拍大腿,“嘿,这名字好。我爹怎么没给我取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说音一落,立刻就受到了紫擎山的白眼冷势。
李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为了缓解尴尬,随即恭请紫擎山移步花船之上。
紫擎山走过单江已身旁。
单江已低头双手恭敬递过那赤铜纹龙令,“多谢紫老手下留情。”
紫擎山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单将军如此年龄入了凝实,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单江已对着大名鼎鼎的老人已经仰慕许久,听闻称赞,心中也是欣喜,只是没有露出其色,“紫老赞誉了。”
紫擎山迈着步子慢慢前行,李运拉着李遇安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单江已跟在后面。
收起桥木之后,花船缓缓离岸之后,围观人群这才慢慢恢复话语交谈之声。
“这老者什么来路?竟然能让长林王恭拜?”
“不知……。”
众人都是纷纷摇头。
方子渐站了出来,折扇微微摇动大声说着,“我知道。”
百人目光齐聚,这种受人瞩目的感觉让方子渐极为舒适。
在百人期待之下,方子渐双手对天,慢慢说出,“天殊阁里的紫山老人,当今国师紫擎山。”
众人听闻一片哗然,紫擎山这个名字在李国也算是极为出名了。
传闻紫擎山曾从赤水国土,偷来了一座紫色山峰,所以便有了紫山老人的称呼,而且他的事际可远不止这一个。
第二十四章两位姑娘没事吧
紫擎山等人上了船之后。
李运便命人在露天甲板之上摆了一桌。
他知道紫擎山不喜欢他这吊儿郎当的模样,所以他就把所有姑娘女子都赶到了船屋里,只留下了两个看着就极为聪慧的姑娘在一旁伺候着。
自己和紫擎山还有李遇安坐在一起,而那牛性子的单江已却是怎么都叫不听,非得站在一旁,不肯坐下。
“说什么,臣下之礼不可违。”
让他极为头痛。
李遇安微微红着脸,坐着有些不安,因为刚刚开始看到的那两个女孩此刻都站在他的旁边。
他瞟过眼去刚好看到其中一个女子也在看他,接触之下,两人瞬间就移开了目光。
李遇安的心跳也是随即加速起来。
李运泡了一壶茶水,起身给紫擎山倒上一杯,细细讲解起来,“师父请喝,这可是从太南山不真观上,那一棵据说足有千年的古树之上采摘下来的。万金难求的好东西,我知道你老喜欢品茶所以特意托人求来的。”
“这入口虽有些味苦,但是过后微带甘甜,可谓是回味无穷啊。”
李运看着化于空中的白色雾气。轻嗅肆意挥洒而出的茶香,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称赞。
随后李运拿着茶壶停在空中,看着李遇安,微笑轻言到,“小师弟是喝酒,还是喝杯茶啊。”
李遇安显得有些约束,倒不是因为李运的热情,只是那两女子站在他后面,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半天没有出声。
还是紫擎山轻咳一声,李运才给他倒上一杯,“还是喝茶好,喝酒太伤身体。”
李遇安端起茶杯接过,学着紫擎山喝茶样子,微微茗了一口。
而且果然如李运所说,入口虽苦但是慢慢的就有一种清甜味道从舌尖发出,充斥整个口腔,再顺着喉咙进入腹中。
紫擎山品茗一下点头,显然是对其颇为满意。但是他随后一句,让李运表情怪异的坐了下去。
“这连柔血壁是怎么回事?”
李运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单江已,可是人家根本不理他,“嗨,说这些扫兴的事干嘛呢?”
紫擎山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看着他,就连李遇安也是一般。因为在避雨亭中听到那些传言,让他也很是好奇。
李运知晓紫擎山脾气,不说那就是找揍。
“师父你是知晓连柔山闹山匪的,就是近几月闹的太过严重,匪人数量也是突然增多。”
”你是知道的,我虽然是被封为王爷,可是没有兵马,所以我就向皇兄请援,本想让皇兄调队兵马前来吓唬吓唬这群土匪让他们就这般散了,可是谁知道皇兄竟然……竟然……。”
说到此处李运竟然有些不敢再说下去。
李遇安瞪着眼睛,仔细听着,他想知道众多传言那一个才是真的。没想李运突然卡壳,就像说书先生一般,说到高兴时突然讲一句,请听下回分解,怎么不让人难受。
紫擎山再次端杯喝过一口茶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根本就不在意。
李运看着他那样子,喉结鼓动一下,这才敢接着道,“谁知皇兄让陆游雨过来了。”
刚一说出这名字,紫擎山眉目圆睁,一股气势顿时席卷而去,单江已见状一个身法,到了李运身后,单掌撑着他这才没有让他倒下去。
李遇安和那两个侍女就遭殃了,直接被掀翻了去。
李运被一阵强风吹的睁不开眼,“老师你老别生气啊!。”
紫擎山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眼神带着愤怒和无奈,“以通玄之境屠杀普通人,也只有那个阉人能做的出来。”
话语言罢,袖袍一挥,整个人直接消失不见。
李遇安见状连忙爬起来,瞧着不见的紫擎山语气有些慌张,“师父,师父……。”
李运闻言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弟啊,安心,你不知道有些事。想来是师父他老人家心中有股气,需的散散,没一会就回来了。”
李遇安看了看李运。想着刚才紫擎山那么大的反应,点了点头。
随后他看到那两个侍女还躺在地上,连忙前去搀扶。
李运见状微微一笑,“臭小子,还挺会怜香惜玉的。”
随后看着紫擎山凭空消失的手段,用肩膀碰了碰单江已好奇问道,“紫老现在什么境界?”
单江已闭着眼睛摇了摇头,随后抬头看着周围绝壁,“看不真切。”
李运瞧着李遇安背后的黑匣,搓揉着下颚喃喃道,“不是说跌了不少修为吗?”
想了一会,一摆头,咧嘴说道,“修行这一行水太深,想不得。”
而后又想到陆游雨一夜屠万人,浑身便起鸡皮疙瘩,“这是人干的事吗?”
“不行得去喝点酒,压压惊。”
本来他想跟李遇安说两句的,但是看到他有怜香惜玉之心,那也不好多加打扰。
毕竟君子应当成人之美,随即哼着调调转身就进了船屋之中。
李遇安走近了过去,而两个女子仿佛伤到了脚,周围也没有借力的地方,所以站也站不起来,只能柔弱的坐在那里。
李遇安半蹲下来,这可是他跟女人为数不多的面对面交谈,小脸刷的一下就通红了起来,“你们没事吧!”
那两女子本来一脸痛楚模样,可是看见小脸红红的李遇安后,便轻笑了起来。
一个穿淡红粉衣看着就有些古灵精怪的女子说道,“当然不好,能不能劳驾公子,搀扶一下,让我靠在船围边上。”
李遇安僵硬的点了点头,上前一步。
粉衣女子又轻声说到,“奴婢名为红蜓,蜻蜓的蜓,那是我的妹妹青莲。”
李遇安也不知道听清没有,只感觉手心都是汗水,牵抬着女子左手臂。
红蜓慢慢站起,可是脚下一吃痛,身体微微一顿,右手顺势压在了李遇安手上,身体也是向前半倾,两人微微接触的有些亲密。
手背上感受着一股温暖,李遇安呼吸有些急促,但充斥如鼻的却是一股淡淡的清香,李遇安只觉得脸上向是被淋上了开水一般发烫。
身体一僵,搀扶着红蜓的手,猛的收了会来。
“嘭彤”
一声红蜓再一次摔在地上。
只见她揉着屁股,轻斥了一声公子,那话语轻柔至极十分酥麻。
李遇安闻言更是如同雷击一般,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弹。
那被唤为青莲的女子,在一旁捂着嘴偷偷笑着。
第二十五章一夜血壁
李遇安站在原地愣着,一时间慌了神,不知道做什么。
青莲偷笑,随后也是胆大,抬着头,“公子怎么不扶扶奴婢?”
李遇安僵硬的侧头看去。
青莲果然名如青莲,紧束身姿的淡青绿衣,勾勒出了少女正值青春的曲线,正是如同碧绿荷叶,精致粉淡的小脸,如绽放荷花引人目光,印光泪朦双眼让人更生怜爱。
应过一声后,李遇安机械式的蹲下身子,这次青莲倒是学了红蜓的教训,直接把白皙小手搭在李遇安的肩上。
李遇安浑身如同激过电流,双手僵直不敢再做什么动作。
而且因为过近,让他也闻到了青莲身上的一股香味,但和红蜓身上的极为不同。
红蜓是清香如同荷花,淡净幽香,但只是入鼻一瞬。
青莲则是不同,其中味道李遇安说不真切,只是感觉和那喝的茶一样,味韵悠长,不止入鼻更入心脾。
李遇安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乱想,慢慢起身。
因为有修行底子,好歹也是开过一脉的人,力量之上肯定要比常人大一些。
青莲娇小身体被他慢慢带起,随后在她的指导下让李遇安向着船围边上小心挪步靠去。
青莲坐在花船观景制成长木板上,舒缓了一口气,看着地上还在揉着屁股的红蜓又是一阵轻笑。
红蜓娇嗔一声,对着她不由好气的说道,“等下看姐姐怎么收拾你。”
随后又看着李遇安,话语娇柔无力,眼眸如水,“公子这次可不能再摔了奴婢了。”
李遇安也不管听没听到,只顾着点头,再一次蹲下,这下红蜓学着青莲的方式,稳稳的坐到了长凳之上。
红蜓刚一坐下就去用手挠痒青莲。
青莲伸手挡着,两人就这样莺莺打闹起来,笑声欢愉,引人瞎想。
李遇安站在旁边直直看着地面,不敢瞧去,只是目光会无意瞟过去,这么近见到两个如同仙女一般的女子,倒是让他红了脸颊。
最后还是青莲制止住了红蜓,连声抱歉,小声说着,“那位公子还看着呢。”
红蜓也是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皆是行礼,“多谢公子”
李遇安一掌一拳如同躬拜紫擎山那般,只是更为约束拘谨,“客气,客气。”
红蜓青莲两人看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一同又笑了起来。
青莲附耳向着青莲,“姐姐你看,我就说这位公子有趣吧。”
红蜓也是点头,”却实要比王爷请的那些江湖游侠,大家子弟,规矩可爱的多。”
虽然她们小声,但是李遇安却也有些听进了耳中,憨憨挠头起来。
青莲看着李遇安这害羞模样,心中越发欣喜,“公子和那突然消失的老人,这是要去哪里?”
李遇安看了看紫擎山消失的座位,“和师父去一地方送东西。”
红蜓抬起脚,放在长凳之上,插嘴问到,“什么地方?”
李遇安也是知无不言,微微想了一下紫擎山所说过的话,“阴阳生死潭。”
青莲也是一同把脚放在木凳之上,两人同是褪去鞋袜,看着脚踝红肿之处,相互给彼此揉了起来,同时念叨着,“阴阳生死潭。”
感觉对这个名字很熟悉。
红蜓眼神一闪露出光彩,“我知道了。”
随即对着青莲说到,“还记得上次王爷路遇一老一少也是把他们请上船,他们就是阴阳生死潭的人。”
青莲微微皱眉,“你说的是那个嘴毒丫头?”
红蜓猛的点了点头,“就是那个。”
李遇安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十分不解,“两位姑娘说的是?”
青莲看着他这憨憨模样摇了摇头,但还是提醒着他,“公子你去阴阳生死潭的时候可得小心一个嘴毒的丫头。”
红蜓轻笑,“你要是遇到她就跑的远远的,千万不能跟他扯上关系。”
瞧着两位美女如此正色警告,李遇安默默点头。
话语交谈之间,花船已经行径许久。
前面那戒备战船突然停止下来。
单江已在花船船头向前问到,“怎么回事?”
战船观察台的上的斥候,立刻向他禀报,“报告将军,连柔山河段,堵上了。”
单江已眉头一皱,从花船之上腾升而起,飞至战船挂帆主桅杆顶上,双手负后,单脚点立。
一眼看去,之见大大小小的船只,停泊在忘川河连柔山河段。
上面满是各色各异之人,几乎全都是来观看那一夜血壁奇景的人。
而在那连柔山一侧绝壁之上,却实全是殷红之色。
单江已皱着眉头,常年征战,被称为血将军的他对着殷红之色颇为熟悉,那股淡淡的味道他也是忘不了的,却为鲜血。
只是在战场上杀敌的他什么没见过,望着绝壁之上单江已此刻也是摇头,想到要由石壁透红,那上面得死多少人?
红蜓青莲两人也是俯探身子看着。
李遇安见状好奇问道,“你们也没有见过?”
可能是前面战船挡住视线,什么也看不到的缘故,红蜓重新坐在长凳上,失望的说,“没有。王爷平日喜欢游山玩水,连柔山虽然是我们王爷封地所在的管辖,但王爷却从来没有管过。”
而后低声悄悄的说,“不然也不会有匪祸了。”
青莲听着给她揉脚的手猛的用力,让她猛吸一口冷气。
红蜓这才反应过来茶桌之上,王爷和这位公子可是同门相称,这如果传到了王爷耳中,即便王爷在大肚她也要吃些苦头的。
她瞧了瞧李遇安,李遇安一脸没有听到的样子,才幸幸又说,”我们本是游历在外,这也是听闻连柔山一夜出血壁,这才回来看看的。”
李运此刻可能感受到了花船停了下来,衣冠有些不整的走出来,看着李遇安抬了抬脑袋,“师弟,怎么会事?”
李遇安俯身行礼恭敬答到,“单将军说前方堵住了。”
李运向前走了两步,学着红蜓青莲的方法,半探身子去看,可一点也看不到什么。
随后有些生气,“忘川河每一段水运都严格把控住的,怎么会堵上?运水衙门在干什么!”
单江已轻飘回到花船之上,李运立马问到,“怎么会事?”
单江已声音颇为严肃,“前方船只多有百艘,各色不已,想来都是来看一夜血壁的。”
李运眼神微眯凑近的问到,“你刚在前面,见到了那血壁?”
单江已默默点头。
李运心一下就提了起来,轻松模样不见大半,“看的可还真切,确实?”
单江已没有点头,反而看着他,“依照下臣行军多年,绝壁之上确为鲜血渗透而成。”
李运深吸了一口气,从嘴里吐了出来,本来花船越近,他就越抱有一丝丝侥幸,可是侥幸终归是侥幸,随后他退了两步,坐到还未撤去的木桌之上,看着天无奈说道,“也对,游雨出手一般都没有活口,这么多年没见他,可真是一点都没变。”
第二十六章游雨无命
单江已听着也觉得头皮发麻,在李国有一恶人榜,榜上的人无一不是血债累累。
这榜上的名次是以人命来排列的,一人为杀,十人为屠,百人为恶,千人为魔,万人得称。
而游雨无命,这四字称号可是在榜上大名鼎鼎。
相传在很多年前,李国还在与西魏国战,当今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为立功绩前往边关。
因为立功心切误判情报,中了敌人的诡计,被围于大魏塞外一指独峰之上,凭借地势这才勉强活下去。
当时皇上只剩下了不到百人,而那独峰之下,却足足有装备精良的敌国精锐重骑一千余,想要突围并不可能。而且为了独占军功李炳诚就没有跟任何人说起,本以为是必死之局。
却没成想,第二日天亮之时,陆游雨一身溅血纹花监衣,站在独峰谷口躯身恭迎殿下回关。
一人灭杀一千重骑,还是战场之上的熟练老手,此等战绩简直让人心惊。
要知道一千重骑在战场上的重要性,足以作为一只奇袭部队,改战场之上的结局。却没有想到被一个人人都看不起,背后低声秽语骂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杀了个片甲不留,而且手段极为残忍,一千重骑不论人畜皆无一完整。
有修行武道之人介入战场,随即也是打破了一些微妙平横。而后敌国大魏武道名家已是通玄武境的东方千战,约战那是只有知玄中品的陆游雨于独峰之上。
谁也不知道当时经过,只是在那日落黄昏时分,陆游雨一声血衣,伤痕累累,手提东方千战的人头至那远方平地线而归。
事后有人去往一指独峰,让人瞠目结舌的事,那一指独峰竟被从中拦腰折断。
而这也是产生了一场让人无法想象的战斗,陆游雨凶名远播。
至皇上登基后,陆游雨负责内宫的安全,并未在出过手,所以名声也渐渐的淡了下去。
李远想到这里仿佛有点头痛,“唉,发生了这么大事,我这长林王也压不下去啊。”
随后李远站起来看着单江已,“早知道还是该让单将军出马。”
单江已面无表情。
李遇安站着也不知道做什么,旁边坐着的红蜓青莲也不管脚上疼痛站了起来。
李运瞟了一眼,随后对着单江已耳旁说了几句话。
单江已皱着眉头,极为不悦,“我是来保护王爷安全的。”
李运见单江已违抗也不恼怒,倒是向个孩子一样拉着单江已的手,“单将军,你这可不是帮我,而是帮当今圣上。”
单江已不为所动。
李运甩开他的手,严喝说道,”你可知如果陆游雨出宫,一个通玄武道高手残杀万人的消息传了出去,会对当今圣上,当今朝廷,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单江已的目光有些闪烁,他只是一届武夫,叫他带兵打仗,上阵杀敌他可绝不犹豫。
可是要说到这朝廷政要,他确实是极为头痛。当中牵连,人际关系,办事怎么可以把事办了还不触动一些东西,留下一些把柄,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李运见单江己目光有些摇摆,温柔的再次道,“单将军,我知道你极为极为不喜我,可是我好歹是个王爷,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做这件事。”
单江已看向李运,语气终于有了一丝妥协,“如今这里龙蛇混杂,下臣一离开,王爷安全……。”
李运大笑到道,“我这一死,你不是正好可以再回边关嘛。”
单江已眉头紧皱,言语声厉,“还请王爷不要再于下臣开这等玩笑。”
李运见单江已要做这等事情,立马眉开眼笑,语气也稍微正经了些,“无妨,无妨,等下本王就去战船上待着,有上百黑甲兵在,谁敢对本王做什么!待到单将军回来之时,本王再回我的安乐窝就是。”
单江已有些筹措,但还是极为不放心。
李运走到李遇安身边,大手搭在他的肩上,”再说了,我这不是还有师弟嘛。”
李遇安听着脸色一变,“我!”
可刚说一句他就感觉到了李运的手在用力,李运看着他,“师弟啊,为兄相信你。”
单江已看向李遇安,可以感觉修为不高,莫不是刻意压制修为?
让他心中颇为狐疑,但想了一想,毕竟是紫老徒弟,方才紫老施展的手段让他已经颇为震惊了。
随即双手和拳一拜,铁甲做响,“那就烦劳李公子了。”
李遇安哪里受的起将军一拜,刚想说出自己才开一脉,不能担此重任,只觉得肩上李运的手越来越用力。
侧头看着李运不断地对他使眼色,无奈之下他也只是柔声说道,“将军放心。”
单江已听闻后这才起身,一个小跑,踩踏船围之上,腾身而起,即使是身披重甲也视绝壁如同平地,两三下就不见了踪影。
李遇安直直看呆,李运羡慕的说到,“这就是知玄境啊。”
说完后吧唧着嘴,“来啊,给爷来壶沉香睡。”
红蜓青莲两人向后退着,李运看她们两,“哎,没叫你们,受伤了就老实待着。”
红蜓青莲两人向视一笑,“谢谢王爷。”
李遇安缓过神来,“师兄,我才开一脉,用师父的话说,除了身体强健一些并没有什么用啊!”
李运瞟了瞟他,看着他背后黑匣意味深长的对他说,“师弟啊,你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
“师兄你可说的要上哪里啊!”
李遇安转移着话题,指了指战船。
李运头也不抬头,“那上面有什么好的,一个个全是男人。”
随后他瞧了瞧红蜓青莲,“那有大姑娘好看,来的养眼。”
说的红蜓青莲还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退了一步。
李遇安想着自己的实力,又想着紫擎山不在身边,语气有些急切,“可是师兄答应过的,我也是这样才帮师兄的。”
李运嗨呀一声看着他,感情自己还遇到了不开窍的了。
李运看着李遇安眼里的执拗,无奈起身,“哎呦喂,我的好师弟啊!等下就去,等下就去,你先陪师兄喝上一杯。”
随后便把李遇安拉着坐下去。
李遇安听着只要一会,也是无奈的重复说到,“就一会,就一会啊!”
第二十七章白衣小和尚
紫擎山离开花船之后,独自一人来到了忘川河连柔山绝壁之上。
刚一踏上岩壁,一股特别浓烈的血腥之味就钻入鼻中。
紫擎山摇了摇头无奈道,“师兄啊,你教了一个什么东西出来啊。”
紫擎山弯着腰,走的很慢。
密林之中光影透着树叶一层一层接替交射下来。
地上满是干枯枝叶,可是紫擎山踩踏上去却没有一点声响。
随着紫擎山越往林中深处走,血腥味也就愈发浓烈。中途甚至还能看到一两个面露惊恐,五肢有一些缺陷的亡命死尸。
紫擎山暗暗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着。
一阵微风传来。紫擎山仿佛从风中那股浓烈异常的血腥味中闻到了一丝其他的味道。
他继续向前走着,耳中渐渐传来一丝丝入耳响声。
听着声响,紫擎山向前看了看,仿佛能透过茂密树林草地,嘴中念叨一句,“玄静和尚。”
而后一步三五丈,整个人身影变得虚无缥缈,向前快速移动着。
随着越往前走,地上的死尸就越多,他们的身上也是缺了一点什么东西,且无一不是背朝后面,想来是见到有什么让他们害怕的东西,想逃却又逃不了吧。
紫擎山没有理会,只是入耳声音越发清晰。
穿过密林之后,突现一大片空地。
紫擎山迎着斜阳,看到这场景再次连叹数声。
山头之上,房屋连绵数十,且坍塌大半。地上一片血色,死去的人密密麻麻倒在地上,脸上无一不是带着极度惊恐的模样,仿佛见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东西。满地残肢,无一完人,当中甚至有妇女幼童,皆是如此。
紫擎山见状极为愤怒,脚下岩石瞬间化为蛛网裂口。
耳中再传声响,紫擎山看去。
只见一个白衣光头和尚盘坐于山头中间名为聚义厅的房顶之上,敲打着一个紫檀木鱼,嘴中念叨有词。
紫擎山见状微微眯眼望去。
那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和尚,看年龄和李遇安差不了多少。
少年和尚眉目清秀,如同一个小小佛陀很是乖巧可爱,只是眉心有一颗朱红沙点稍显怪异外,其它和一个少年并无两样。
紫擎山微微抚须,耳中充斥佛音,不忍嘀咕一句,“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佛法修为!”
随后身形一晃到了那屋顶之上,面对小和尚,“玄静和尚是你什么人?”
那小和尚并没有睁眼,对一切视若无睹,只是不断念着晦涩难懂经文。
……………
花船之上,李遇安小脸通红,无力的抬着脑袋,左摇右晃,看着李运,嘴里还不断发出痴痴傻笑。
李遇安本不想喝酒的,但是在李运的不断劝说之下,也是无奈的喝了一杯。
但是只是一杯而已,他就已经成了这幅模样。
李运抬起手颠起杯子,看了看自己的杯子,“这沉香睡这么厉害?”
很显然这酒连他也没有喝过,而且他和李遇安喝的时候,他也没喝。
还没等他多加感叹,便看到远处一个小船缓缓行来。
一般来说只要战船在前,基本上是不会有人敢前来打扰的。
红蜓好奇,上前去瞧了瞧,而后给李运说到,船帆之上印有李国官纹。
李运走到船围瞧了瞧,”原来是运水衙门的孔子越。”
青莲瞧了瞧天色,在一旁嘀咕一句,”这么晚了来干嘛?”
李运回头一笑,“还能干嘛,来请罪的呗。”
青莲也没想到被王爷听到了,红着脸。
李运倒也不在意,毕竟在这船上那个不比她好看,也不好再打趣着她,“还愣着,拿个酒杯去啊。”
青莲连忙应过一声,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这时官船也到了,虽然比不上李运所坐花船精致,但是那高度却是不低。
官船靠近,上面传来一个苍老声音,语气极为恭敬,“水运衙司,孔子越求见长乐王。”
李运点了点头,红蜓代为应过一声。
官船听闻声音后,一个壮汉连忙用船勾,搭在花船船弦之上,稳固之后,搭起一块厚厚木板于两船之间。
官船甲板之上,立马小跑上来一个老头,身穿红袍,头带官帽,脸型瘦小,颇有儒风大家气势。
李运在花船之上这头瞧着,连忙喊到,“哎呦,孔大人唉,你老慢点,小心些,可别掉下去了!”
孔子越听着。年龄本来就挺大了,见到王爷这般亲和给他说话,脚下一抖,真就差点掉下去。
李运见状立马上前走了两步扶着,“嘿,这刚提醒你,你就掉下去,王爷我可就成乌鸦嘴了。”
孔子越战战兢兢的走下木板,脚踏在花船甲板上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躬身行礼,“多谢王爷。”
李运拉着他,“客气什么呀,这忘川河多亏孔大人运作,你瞧瞧多热闹。”
孔子越小老头刚看过这连柔一段,堵的那是个水泄不通,眼看这天都要临近夜晚了,这些着看血壁奇景的人也不走。
有的甚至在船头挂上了灯笼,这一看就是准备过夜的。
越看孔子越脸色越不对。若不是光线渐暗,定可以看到他那尴尬模样。
孔子越扶了扶官帽,缓慢说到了“下臣就是要给王爷禀报此事的。“
李运把他拉到桌前,桌上已经放上了空杯子,李遇安还在望天傻笑。
孔子渐小心问到,“这位是?”
“这是我师弟,喝懵了,不用管他。”
李运边说边拿壶,亲自给孔子越倒过一杯酒。
孔子越一脸惶恐,在倒酒的时候,双手就已经捧住了杯子。
李运开口道,“孔大人不必紧张,我李运虽然是个无能王爷,但是要论倒酒的功夫那可是一绝,包管不洒半点。”
孔子越立马收回手,露着笑脸,“王爷英明神武,什么会是无能王爷,定然是有人在暗处传播污言秽语。”
李运笑了笑,也不接话。端起酒杯给孔子越送了过去,“来喏。”
孔子越立马低身惶恐不已,连忙说过一句,“多谢王爷”
随即端接过去,直接一口干过。
只是没想这酒如此辣口,让他轻咳两声,老脸通红。
李运见状轻轻拍桌,“孔大人好酒量。”
说罢还要给他倒过一杯。
孔子越抹了抹嘴,连忙摆手,“王爷,下臣是给王爷禀报着河运堵道一事,等下还有公务,实在不便多饮。”
李运抛开他手,在他无奈的目光下又倒上了一杯,“这可是沉香睡堪比御酒,运河一事边喝边说。”
孔子越一脸无语,但也只有默默点头。
看酒渐满,孔子越这才慢慢说出,“连柔河段,本就是一段孤僻水路,来往船之那是少之有少。因为上面有土匪窝子,虽然是在绝壁之上,可是那些歹人要投以石头,以砸船为乐,所以来船就更少了。”
李运倒满推到孔子越身边,这次孔子越学的聪明,只茗了一口,李运瞧见笑了笑,给自己倒过一杯,一口喝下。
孔子越又说,“所以我司就对这条河段开放的松散了些。”
还没等李运说话,孔子越又连忙补道,“但是绝对没有这么多船只。”
“这些有的船只啊,是那些大员大户从别处行驶而来的。下臣已经罚了他们不少钱财,可是人家财大气粗,根本对此不值一提。”
“水今之上早有条例,对于已经罚了钱财的船只,下臣实在只能让他们逗留。但是下臣保证明日一早,立马疏通河运通道。”
话语之中竟显无奈。
李运点了点头,“行行,长篇大论一堆,我又没向你问罪,你怕什么!”
孔子越苦笑着脸轻松口气,“多谢王爷体谅。”
“再来一杯……来一杯”
李遇安嘟囔着,抓着杯子,向李运面前晃悠。
李远点头,“好好好。”
说罢直接给他倒去。
只见李遇安的杯子摇摇晃晃,前前后后的。李运酒流水柱,愣是没有洒下半滴在外。
孔子越说罢便以公务在身要告退,李运站起身来极为热情,“不再多喝两杯?”
孔子越连忙摇头。
“行吧,既然孔大人执意要走,那本王就不读多留了。不过孔大人可要保重身体,可不要熬夜办公,若是你累倒了,那可是李国的损失。”
李运把孔子越搀扶到官船之上,说过两句,大腿一迈回到自己花船之上,对着孔子越微微行礼。
孔子越慌忙低身,“王爷说的什么话,为李国社稷,下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两船分离,过了一会,相识模糊后,一服侍孔子越的老奴慢慢走过来,小声提醒,“老爷,已经远了。”
孔子越慢慢起身,额头全是汗水,无力的像后退到几步。
老奴慌张连忙扶着,“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孔子越抹了摸额头上的汗液轻说一句,”吓到了。”
老奴不解,轻声询问,“因为那个无能王爷?”
孔子越立马站起身来,抖擞官服,单眼微眯表情严肃,看着花船方向,“无能?”
随即看向那老奴,吓的那老奴连忙低下头。服侍孔子越已有二十年的他,可很少见过老爷有这般模样。
“哪一个皇室王家的人能是无能的?若是无能可以活的这么潇洒?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当年的西魏最终是被谁给灭的。”
孔子越随即严厉叮嘱,“以后这些话少说。”
那老奴听闻也是吓的不轻。
月慢慢升起。
本该是清冷的河道,此刻却异常热闹,上百条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船只汇聚一起。上面升起火光灯笼,不知所以的人谈论着这血壁是怎么形成的。
也有人借着此景,推杯换盏极为热闹。
却没有人任何人注意到忘川河下,出现了一个巨形身影,在百船之下直直游着。
第二十八章青蛟
断川道被誉为忘川河最为凶险一条水道,也是李国和赤水国接壤之地。
夜晚,月出,天上繁星点点,断川道的水飞跃百丈断崖而下。瀑布声起,水溅雾气迎着银蒙月光,形成一种特有的景色,颇有诗意,如有大诗人在此,定然可以做出一首千古绝唱。
突然至那断川河道崖口,从下而上闪过两道身影,速度极快,根本看不清楚样子,模糊一过。
断川道,万吨之水倾泻而下,两个男人攀附在绝壁之上。
一个白发长臂老人,一个体格壮硕汉子。
汉子微微低声,“父亲,这忘川河这么大,我们又不能释气感受,怎么找这青蛟?”
白发长臂老人,微微皱眉,“青蛟出现,必定大起波澜,而且南宫孤城那老小子说了,青蛟喜阴嗜血,这次要出现,忘川河必定有血灾,先顺着慢慢找过去吧。”
那男子点头,两道身影就这样消失在夜幕中。
而后,在绝壁之上的茂密草堆里,探出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女孩看着两道身影,轻轻笑了笑。
在断川道的下方,除却百丈崖壁四溅飞水,还有一片河岸。
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铺成,形状不一,颜色也是不一,本是极为好看的河滩,因而有月所以此刻显得更好看了。
这是赤水国极为出名的一景观之地,百丈瀑布。
此时河岸上站着两个人。一个弯腰驼背手持一根青木拐杖的孱弱老人。一个身华服,站立端庄优雅,双手持于腰间,目光淡冷的绝美妇人。
妇人望着百丈瀑布之上,红唇缓缓启口,微微露出皎洁银齿,“南宫城主,你可算准了,青蛟确定是今晚出现?”
南宫孤城向上看着,随后低下头,右手伸到背后轻轻敲捶,“千柔夫人请放心,这天下精通岐黄算术的,第一当属李国的天算无漏李藏风,可是他已经消失了十多年了。
而第二则是已经亡国的西魏算天子慕容默,可惜西魏一亡他便在不出世。
第三嘛,则是李藏风的师弟,天算老人紫擎山,可是这紫擎山修为大跌,已经当不的我了。”
说着南宫孤城微微挺了一下腰,发出一声清脆后,舒适的呼出一口气。
千柔雪轻笑一声,“这么说来南宫城主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南宫孤城摇头笑着,“当不得,当不得。
随后却是嘀咕一声,“不过也快了。”
千柔雪倒没有理会许多,轻声道,“今日我父亲和夫君为了你这一卦,才入了李国,为的就是青蛟之血。如果你这一卦对了,无论他们有没有取到青蛟之血,我千家和左丘家都欠你南宫家一个大人情。”
随后千柔雪侧头看着南宫孤城语气一变颇为冷漠,“可是,若没有青蛟身影,让我白欢喜一场,那你们南宫家可受不住我千柔雪几下折腾。”
南宫孤城一个小老头苦笑两声。这位千家小姐说的确实一点错也没有,在赤水国中,能紧的住她折腾的,确实没有几家。
但是南宫孤城,确极为自信的点了点头,“错不了,卦中显示此地有血灾,而青蛟喜阴嗜血,必定出现。”
千柔雪再次看着飞流瀑布,月光轻柔,她缓缓说出,“但愿吧!”
…………
连柔山顶之上,紫擎山就站在那念经不断的小和尚身旁。
小和尚嘴中骤停,念叨最后一句,“阿尼陀佛。”
而后慢慢起身,对着四方躬拜,每拜一次就要敲一下手中木鱼。
做完这一切后,白衣小和尚端着木鱼对着紫擎山躬身拜到说,“小僧名为渡善,玄静是我师傅。”
紫擎山嘀咕一声,“难怪不得。”
随后低下头看着他,“你可知道,我是谁?”
渡善黑眸大眼看着点了点头了,“师傅说,我应该叫施主为紫老。”
紫擎山摸了摸胡须又一问,“你怎么在这里?”
渡善摇了摇头,带着一声叹息,“有一晚,师傅在白云寺打坐时,发现南方有血夜泛空,所以就让小僧,前来超度。”
紫擎山听着微微皱眉,“玄静这个老和尚既然知道有血灾发生,他怎么不来?”
渡善轻轻敲了下手上木鱼,“师傅说,血灾出现,必定是生灵涂炭。他要在寺庙中诵经万遍,超度亡魂。”
紫擎山挥袖冷哼一声,“既然知道有血灾,以玄静和尚的本事,就算救不完,这也能救下一小半。”
紫擎山指着满地尸体,“还说什么诵经万遍超度亡魂,岂不是多此一举!”
渡善小和尚见有人这么说他师傅,他居然丝毫不觉得脑怒,反而点了点头极为赞同。
“紫老说的极对。小僧也曾这样说给师傅说过,可是师傅敲了小僧一下,还给小僧说了一句万物皆命,让小僧自己参悟。可已经过了五天,小僧也没有想明白,紫老可否给小僧解惑?”
紫擎山愣了一愣,随后大笑起来,“你这小和尚倒是和我胃口。”
而后紫擎山对着远处一棵大树说到,“藏了这么久了,出来吧!”
渡善小和尚也是敲了一下木鱼,跟着说,“师傅说,躲躲藏藏的不是什么好人。”
单江已苦笑着脸从树后出来,看着紫擎山,恭敬行礼,“见过紫老。”
看着白衣小和尚随后也是行礼道,“见过高僧。”
渡善连忙摇了摇头,“施主此言差矣,师傅说,我和高僧两个字差了一个佛祖。”
紫擎山听着小和尚的话,笑了一下。随后对着单江已严肃说道,“我知道你来干嘛,开辟一条火道,不然连累了周围山林。”
渡善小和尚也是一声“阿弥陀佛”颇有深意。
“小和尚你可跟的上我。”
紫擎山站在屋顶回头一问。
渡善点了点头,“师傅虽然说我还差了一个佛祖,不过小僧却认为已经差不了多少了。”
紫擎山轻笑一声,“小和尚,出家人可不打诳语。”
渡善轻敲木鱼一句,“阿弥陀福。”
话音刚落两人身影皆是消失无踪,单江已站在原地,紫擎山他倒是没怎么惊讶,是那小和尚让他颇为震惊,“现在的知玄境高手,这么多了吗?”
第二十九章血灾
花船之上,李运又给李遇安倒了一杯酒。
随后他疑惑的看了看酒壶,转头问到,“青莲,你是拿的沉香睡?”
青莲点头,“是的,王爷。”
“哎呦,这就怪了。”
李运还有一点不信,自己揭开盖子闻了闻,嘀咕一句,“确实是沉香睡啊。”
话音刚落,只见李遇安满脸通红,又把杯子推了过来,打着酒隔,喷出一嘴酒气,还说着,“师……兄……再来。”
李运有点有懵了,这都一壶了?
见过喝醉的,可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喝醉还不倒下的。
“得,师兄我就看看,你还能喝多少?”
说罢又是一杯给他倒了一下去。
因为天色没人注意此时的血壁已经蔓延到了河面之上。
红血在湖面之上,漂浮起来,蔓延而去。
河底那条巨型身影,窜动身体,顿时之间,宽阔河面掀起波涛,数百条船拥挤在了一起,发出嘭嘭的撞击之声。
“谁啊,敢撞老子的船?”
“谁啊,谁啊………”
船上的人都站到自己甲板,船头,探着身一齐骂骂咧咧着。
李运在给李遇安倒酒的时候也是晃荡一阵,把酒水弄的满桌都是。
他有些不乐意了,皱着眉头。
李遇安也被晃到了地上,红蜓青莲两人连忙去搀扶,可是李遇安抛开她们,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拉着板凳慢慢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站到船边,张嘴就开骂,把他从观海城里学到的,一股脑的喷涌了出去。
说的极为难听,颇有几分乡镇街道两两夫妇相互问候的气势。
红蜓青莲听着小脸直直发烫,耳根发红,让她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害羞公子喝醉了,居然是这模样。
李运瞧着来了兴趣,刚才的不乐意全然消失不见,反而乐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壶,轻嘀一句,“果然能壮胆,古人诚,不欺我。”
李遇安不知道是不是说的久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只觉得口干舌燥,胸口极闷,胃里翻涌不断,难受的很,可想吐也吐不出来,只得在一旁干呕。
青莲端了一杯茶水过去,红蜓给李遇安轻轻拍着背。
李运倒是颇为潇洒,不用酒杯,直接往嘴里倒酒,咕噜说着,“师弟,吐出来就好了。”
李遇安半个身子都搭在船围边上,视线有些模糊,而后揉了揉眼,定睛一看,河里有一个巨大的尾巴,缓缓沉入了河中。
“鱼,好大的鱼。”
李遇安嘴里含糊不清,用手指着,向前倾倒,整个人差点掉下去,还好红蜓抓着他。
红蜓微微瞧了一下,只看到一个小水漩涡,立马回过头来,“哪里有鱼啊。”
青莲端着茶水,两人非了好大的劲,才给他灌了下去,过了一会才好一点。
…………………
连柔山上,密林之中。
紫擎山身形转换,在树上不断穿梭,后面一个白色小小身影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怎么甩也甩不掉。
紫擎山放慢了速度,白衣小和尚渡善追了上来,轻敲木鱼,面露微笑,“紫老施主,真善。”
紫擎山哼笑一声,“我倒是很奇怪,玄静那个老和尚,怎么教出来你这个小和尚的?”
渡善又敲了一下木鱼,“师傅说,小僧有佛相,佛骨,佛心,更有佛缘,所以修为佛法会更好更快。”
紫擎山听闻不由好气的说,”明明是玄静那老和尚有福气,有运气,才遇到了你这么个有佛缘的小和尚。”
渡善点了点头,轻笑出声来,“紫老施主说的极是,平常我也同师傅这样说过,可是他总敲我的头。”
说到这里小和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要是把佛头敲坏了,就悟不了佛经了。”
紫擎山话锋一转,“你这小和尚见到那幅场景,居然一点也不害怕?”
紫擎山显然说的是满地尸体的恶心场景。
渡善又敲了一下木鱼,面色略显凝重,不带嘻戏模样,严肃而认真,“师傅说,诸法皆空象,心而善则不惧。”
随后小和尚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了树枝之上,稳定身形,紫擎山见状也停了下来一脸疑惑。
渡善“阿弥陀佛”一句又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其实不是不怕,只是在小僧的梦里,已经是见观平常了而已。”
紫擎山听闻后,两撇白眉都快要皱在一起了,沉声说到,“在你的梦里有血灾?”
渡善点了点头,轻叹一声,满是无奈,“从小便跟着小僧”
紫擎山说道,“你师父怎么说?”
渡善委屈的鼓着嘴,“师傅说,梦由心生,每当如此,就说小僧的心不净,便罚小僧去佛堂,当着佛祖的面前抄写静心咒。”
渡善看着紫擎山又道,“不过师傅说,这一趟可解梦魇心魔,只是让小僧自己把握机缘。”
紫擎山苦笑一句,“老夫只是想试试你这小和尚究竟是何等境界,化解梦魇,那是佛家的事,老夫帮不上你。”
渡善露出天真微笑,“非也,小僧只是和紫老施主有缘,而且小僧能感觉到,跟着紫老施主,就可以解了小僧多年苦结。”
紫擎山抚须摸到,“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吧!”
话语落,树林飘下两片叶子。变的再一次幽静起来,带着血腥之味,整个林中也没有一丝声音,连虫鸣都没有。
……………
连柔山壁拐角之处,白发长臂老人和壮硕汉子,站在绝壁之上,向下瞧着,百船汇聚,热闹非凡。
壮硕男子向着老人极为恭敬说到,“父亲,这里就是河里飘下血花的源头。”
白发长臂老人,眼睛微眯着,“这一片的石壁都被染成了红色,显然死了不少人。”
随后轻笑一声,“没想到,南宫老头的手居然都伸到了李国来了?”
男子后知后觉,颇为惊讶,“父亲你的意思是?”
长臂老人瞧了他一眼,不由好气的说到,“现在才看出来?”
壮硕男子微微有些低头,显然很怕长臂老人。
老人继续说,”青蛟之血世间罕见,南宫老头知道有雪的病就差了这一位主药,不然就凭他无利不算的南宫孤城肯主动找你,给你说青蛟所在?”
“就是因为他有十成把握,可以引出青蛟,所以才想要我千家和左丘家的人情。”
第三十章战青蛟
经过老人这么一说。
那壮汉才反应过来,拍了拍额头,“南宫老头真会算计。”
男子说着握紧拳头,“回去一定找他算账。”
老人摆了摆手,语气淡然,“罢了,只要这次能得青蛟之血一切都算值得,让他算计一次又如何。”
“只是让我没想到,李国的能人居然没一个看得出来!”
说着站到绝壁之边,望着对面被染成了血色的岩壁,“要把一片绝壁染成这样,得是血灾才行啊。”
壮硕男子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毕竟就这血壁而言,对他来说还造不成什么冲击,毕竟他做过的事,说出来可比这过分多了。
他走崖边和老者齐平,看着崖下百船,听着有些叫扰的声音,语气淡淡,“父亲下面的,怎么办?”
老人奇长双手背负在后,“其它的都好办,无非杀了就是,只是那战船。”
老者轻轻叹了一口气,”先看看吧,毕竟这是在李国国土之上,太过了,皇宫那边始终不好交代。”
男子默默应过一声,退到一旁继续观察。
这时的连柔河段,波澜再起,堵住河段的船只,再次次撞击在了一起。
刚刚平息的叫骂声没过一会,又响了起来。
那刚退到一旁的男子,见闻异状,又一步上前,语气变的有些急促,“父亲,它出现了。”
长臂老人眼神微眯,点了点头,“再等一下,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男子微微点了点头,但是从眼神中可以看到男子的急切之情,恨不得立马上前与蛟龙搏杀一番。
李运在花船之上,向着嘴里倒酒,可是又一晃悠,酒水洒了他一身。他板着脸,从来不会洒上半滴的他,今天居然洒了两次。
他皱着眉头,抹了抹,隐隐感觉有些不对,敲了敲船身。
前面战船之上负责放哨的斥候,立马看了过来,但是并没有出声。
李运又敲了敲,如同暗语。
斥候听闻后点了点头,向着四周观察而去。
而后竟看到,围堵百船之中本该平行的水面的船只,竟然有一些凸起。
斥候生怕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细看去,随后竟见到水中有一巨影,立马吓的双腿一软,半坐了下去。
李运见状,面色也不对起来。
红蜓青莲在照顾李遇安的时候,侧头看过一眼,随后两两相视鼓崛着嘴,像是在说,伺候王爷这么多年,可从来有没见过他这样子。
李运猛的敲了船身,那斥候颤抖的爬起来,双眼带着恐怖神色,微微说到,“王爷,河里有怪物!”
李遇安抬头听着,露出傻笑,“哪有什么怪物,是一条大鱼。”
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有这么大呢。”
李运咧着嘴角,随后一个轻身,竟然直接飞到瞭望台上。
那斥候混身发抖,看样子着实被吓的不轻。
李运拍了拍他的肩头,定眼看去,眉头却越来越皱,眼睛也是慢慢睁大起来。
随后李运镇了镇神,对着斥候耳旁说了两句。那黑甲斥候瞧瞧李运,而后猛的点头,一个翻身落到战船之上,召集战船之上所有黑甲卫,低声说与他们。
指了指站在瞭望台上的李运。
李运看着他们点了点头,只见他们开始脱下黑甲,一百多人全部分散,下了战船前往一个个舟船之上。
绝壁之上的男子,看着一个个舟船的人,居然慢慢的全部迁移到了最外的船上,而后又统一离开,心中越发急切,恐有生变,毕竟这青蛟是灵物,也是既不可遇,也不可求的东西。
“父亲?”
男子急忙上前一步。
白发老人看着崖下幕,语气之中颇为称许,“竟然能毫不引起慌乱,安迁有序退去,不知是何人所为?”
壮硕男子则是吃了一惊,他这位岳父大人,可从来没有夸过人,至少从他的耳朵里那可从没有听到过。
随后老者眼露寒光,语气冰冷,“动手吧,万一让他们惊走了青蛟,那就得不偿失了。”
壮硕男子早就按捺不住心中冲动,老人的话,就像是给他松开了铁链。
“好嘞。”
男子面露疯狂,直接从百丈绝壁直越而下。
黑甲卫在疏散船人的时候不免遇到一些阻力。豪华游船之上,一个身穿锦绣绸缎的黄衣中年胖子,左右抱着含笑女子,看着前来要带他走的黑甲卫,怒骂而道,“危险,什么危险,我看你就是个歹人,你就是危险。”
话音未落,壮硕男子带着“嘭”的一声,掀起巨大水花,落入忘川河中。
李遇安猛的向着声音方向望去,眼神迷离,再次喷出一个酒隔,“打雷了?”
李运皱着眉头,思绪不断。
随后忘川河面开始剧烈翻腾,漩涡四起,百船向着两旁猛的靠着,撞的彭彭作响,甚至有几条小船直接侧翻开来,还好上面已经没有了人。
“吼……”
一个庞然大物从水里钻了出来,类似蛇,但是浑身长着宽大的墨黑鳞片,鳄嘴,头顶还突有两个大包,声如虎狮让人震耳欲聋。
那黄衣中年胖子瞧见后立马甩开身边美人,拉着黑甲卫,求着带他走。
“这是什么……”
“蛟龙啊”
“青蛟啊……”
“救命啊……救命啊。”
还未撤离的人,一个个失声吼叫,都想要驾船而逃。可是被堵着,根本就逃不了,无奈之下一个个只得跳水,有些人根本不会,也被吓的跳了下去,场面一时间凌乱不堪。
李运趴在瞭望台上,舒缓眉头,望着这般酷似地狱场景,如同看戏一般,带着笑意,“真是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壮硕男子从水里扑腾而起,手做拳势,对着青蛟冲去。
青蛟张嘴露出满口獠牙,速度极快,抽身而去,打在男子身上。
只见壮硕男子如同一根飞箭般射了出去,被狠狠的被砸在了绝壁之上。
顿时绝壁岩石就出现了一个大坑,大片碎石掉落进忘川河中,顿时砸沉一两艘小船。
男子披头散发,带着癫狂笑意,一把扯下破衣,用手猛的锤打胸膛,吸引青蛟目光。
青蛟转头硕大扁平蛇瞳,让人心中生寒。
男子丝毫不惧,战意斐然,脚蹬绝壁之上,绝壁出现数十米蛛网裂痕,力之大,竟把青蛟巨大身体,冲撞到血壁之上,速度极快的一拳接过一拳敲打在青蛟之上。
拳接鳞之上,发出钢铁之音,迸发火光星点。
男子眉头一皱,“你这畜生倒是皮糙肉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