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承认
“不是吗?你父亲据说,是曾经把人家的孩子抱走了都不愿意归还的人。∷四∷五∷中∷文要不是,那家人心肠特别仁善,原谅了你父亲,你父亲应该应该还在狱所里面吧。”
周司晨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原来陆家在外面是这样到处说他父亲的事,法律都没有定下的罪名,陆家都给他父亲安上了。
“我父亲的事我不愿多说,清者自清。谣言可畏,还请夫人明辨是非。”周司晨冰冷的声音道。
“你自己呢?”闵太太富含深意的口气吐出两张唇间。
“我?”周司晨更是一声冷笑,“我自认没有做错任何事。”
“年轻人,你说话最好先摸自己的良心。你敢说,小闵这次病成这样,你一点责任都没有?我身为受害者的家属,不过是让你在她生病的期间对她细心照顾而已,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会自动去做的事,你居然要抵赖?你信不信,就你这种作为,放到舆论界里,再有你父亲曾经做过的事一块摆上去,人家会怎么说你们的家风?”
父亲这个样,儿子也这个样!
周帅哥别有深意地对着她脸上瞥了下,说:“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人胁迫了。否则你女儿也不会情愿在我面前扮可怜,都绝对不会说出一句不像样的话。”
“你——”闵夫人皱起眉。
“我劝你不要起什么坏心思,把主意都打到我朋友身上去。我的朋友,同时都是小闵的朋友,如果你是想让小闵以后都在朋友圈里混不下去的话,随便你怎么做。”
闵夫人俨然被他这话激到够呛,放话:“年轻人,我倒是劝你一句真的,不要以为年轻可以有张狂的资本。”
“如果是想劝我好自为之的话,我认为这话应该奉还给你们。当然,你们父母应该负起全责来,不管怎么说,女儿都是你们教出来的。”
“小闵有什么错?!年轻人你不要说话太过分了,太不像样了!有你这样的同学吗?!”
闵夫人的嗓门忽然间大了起来,大厅里经过的人都吃了一惊。在不远处坐着的一帮人都如惊弓之鸟跳了起来。吴正淳和闵父都率先站起身,急急忙忙走过去。
“怎么了,这是?”闵父拉住激动的老婆。
“这人简直是太不像话了。他说我们都没有关系,可怎么说小闵装模作样呢?要是小闵真装模作用,能昨晚被他们送到医院。他们自己是医生,难道对真假都不清楚都不能判断吗?简直是自己打自己的脸!”闵太太生气极了,同时朝赶来的吴正淳一瞪,“吴教授,你是不是该说一句公道话,你说说,你的学生是装病的吗?”
吴正淳愣了下,都不知道周司晨都说了些什么。
周司晨站出来,接着说:“她的病没有你们想象中严重,你们自己很清楚,医院的医生也应该和你们说过了。”
“医院的医生是和我们说过了。说的是在我们的女儿抢救回来之前,她几乎是命悬一线,休克,败血症,分分钟钟可能会死了。结果你居然现在对我们说,我们女儿病的一点都不重。有你们这样说话的吗?有你们这样推卸责任的吗?”闵父在听说是怎么回事后,一样的怒气冲冲,之前那副温和的态度消失的一干二净,判若两人,“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早知道还不听你们解释了。我们到这里来,有马上指责过你们吗?你们的为人,你们的品性,都不能叫做医生!”
吴正淳摸着额头,果然是,之前什么事儿全是装的,这对夫妇,分明冲着他们来讲条件的。结果现在条件讲不和,干脆撕破脸了。
“你和他们说了什么?”吴正淳拉过周小弟,先盘问。
“她让我这段时间照顾小闵。我对小闵都没有那个心意,能接受她这个条件吗?这不是更害人吗?”周司晨生气地说。
“是人父母都是这样的了,再说她是他们的独生女,相当于掌心里的宝贝。当然,你不可能因为这样,就把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赔上。我来和他们说说。”吴正淳拍拍小弟肩头,转身和闵家夫妇说,“这样吧,如果你们觉得我们有做错的地方,需要补偿的地方,事实上最好的方式,是向公安局报案。法庭上见比较好。”
“吴教授——”
不仅是闵家夫妇吃惊,袁教授等人都完全没有想到,吴正淳斯斯文文的外表,居然能说出这样强硬决断的话。
“其实——”吴正淳扶了扶镜片,“我这人,是不喜欢和人家吵架。所以,在美国的时候,有什么争吵矛盾都好,都是上法庭解决。现在我们国家走法制社会了,更好。这样,大家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是吗?”
“可吴教授,我们国内不比国外,是个人情社会。”
“就是所谓的人情社会,才把事情搞的都一团糟,对不对?把好事都变坏事了,把好人都变坏人了。所以,更得上法庭才能讲清楚了。既然你们都认为我们有罪的话。想在哪个地方打官司都好,通告一声。我们这就不用再废话了。你们可以走了,你们虽然我们不配当医生,可是,我们现在还有病人需要我们,就这样。法庭上见。”
吴正淳说完这话,摆了个拜拜的手势。
不用说,闵家夫妇怎能拉得下这个脸,当场乌烟瘴气,顿足要骂街:“世上怎么有你们这种人!”
把落水狗的气势扮演足了以后,闵家夫妇气冲冲地冲出了酒店。袁教授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却是那个协会委员,回头看了看周司晨,对吴正淳说:“其实没有怎么必要。”
说的是吴正淳何必为一个学生拼到这个地步。
吴正淳却像是早看惯了这种事,说:“你以为,他们能放过我吗?敌人总是逐一击破的方针战略。”
对方无话可说了。
一帮苍蝇总算走了,吴正淳要对站在隔壁的陆征招手时,陆征是对他比了个手势:背后有人。
吴正淳一转身,看到了站在酒店一楼落地窗外的人影。
晏子姑娘,还是那样美丽动人,宛如一幅静止的绣图,站在窗户外面,那样地看着他。
吴正淳刹那变成了一棵木头桩子。
对此,周司晨不得不在他后背推一把。他这才记了起来自己的脚怎么动的那样,急急忙忙穿过酒店自动门追出去。
“晏子,你怎么来了?”几步路而已,吴正淳都显得气喘吁吁的。
“我不是第一次来看你的。只是两次你都没有发现我。”晏子说。
“你不出声,我怎么知道你来?”吴正淳辩解道,“我是科学家,我知道什么心有灵犀全都是骗人的。”
晏子没好气的:“那你怎么不说你对我那一见钟情也是没有科学论据的。”
“不,你听我说,我对你真的是——”吴正淳拦在她要走的路上,“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就迷上了。”
“你迷上我?你说你迷上我,为什么我挂你电话以后,你没有急着打电话找我呢?你不要说你手机坏了,你都能借人家的手机打,你不着急?”晏子的每一句都直中要害,尽显记者本色。
吴正淳嘴里咕哝着:怎么是个记者?
“记者怎么了?!”
“没有。”吴正淳慌忙把漏嘴的话收回肚子里,讨好地说,“记者很好,真的。”
“怎么个好法?”也不知道晏子姑娘是不是有意刁难。
吴正淳费劲地想措辞:“好,就好在,记者揭露所有的真相,让任何有心隐瞒的人都逃脱不了。”
“我怎么听你这话像是在讽刺本尊?”
“晏子,你是不是听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否则,你原先那通骂我的电话我硬是没有想明白。这也是我不知道怎么打电话给你。打给你,都不知道要做什么解释才对。”
晏子听了他这话,终于停下步子,乌溜溜的眼珠子在他脸上打转上半圈:“你自己认为有什么需要给我解释的吗?我给你机会,三秒钟。”
“三秒钟?!”
“一。”
“不,晏子,这岂不是比高考托福更苛刻吗?”
“谁让你要追我的?”
“好,我认,我认。我招,我说。”
“二——”
“晏子,我说——你等等。”吴正淳用力地扯了下领子上的领带,那条领带也算是很值钱的一条,快被他扯断了一样,“我以前,很久很久以前,初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生。”
晏子放下了数数的手表。
仅这样一句话而已,却足以看出她内心深处是受到了沉重打击的样子,脸色不仅黑而且苍白。
完全没有预料到她是这种反应的吴正淳,整个儿再次愣在了原地。
晏子擦过他,急速往前走着,像是逃避什么东西一样,冲进了没有停止的雨丝里。
陪她来的那辆小轿车的车门快速打开以后,一个男人冲出驾驶座,直追她冲过马路的身影。
本是在酒店大堂里准备上去客房的周司晨和陆征看见这一幕,同样脸上冒出了吃惊的神色。在他们想来,无论是什么样的发展,貌似都不是应该是这样的一种场面。
周司晨率先跑了出来,跑到了弯着腰像是要跪在地上的吴正淳身边,轻声说:“淳哥——”
吴正淳摸着胸口的地方,好像要呕了一样。
陆征赶到看到他这个样子,急急忙忙和周司晨一块把他扶进酒店大堂,同时生怕附近有记者看见,赶紧把人直接送上楼上的客房。
电梯刚到楼层,酒店客房的走廊里,只见章雪策靠着墙站在那儿,好像不知道从哪儿已经得到了消息,望着那一脸苍白的吴正淳,嘴角勾了勾,摇摇头:“看吧,这就是自欺欺人的结果。”
吴正淳别过脸,看着雪白的墙壁。
“进去吧,好好休息。过两天你还要主刀呢。说句实话,在这样,都不能影响到病人身上去。否则,她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合眼的。你知道她是个像天使一样的人。”章雪策说着,边帮他们打开客房的门。
周司晨连看这人都不想看一眼的样子,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人有些话说的是对的。
扶着吴正淳进了休息的客房以后,陆征去倒水。周司晨坐在他面前,说:“淳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那个女生,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初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妈妈是医生。她从小立志想当医生。”
当吴正淳终于吐出这样一句话时,让屋里的两个人都怔了。这岂不是意味着,之前吴正淳说的,什么自己对医学感兴趣的事儿才从医等等,基本都是谎言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对医学真正感兴趣的——”吴正淳像是狼狈地抱着自己的脑袋,“你知道,我从小挺恨我爸,挺不喜欢我爸的。按理来说,我怎么都不会子承父业。可是,我最终走上了这样一条路。”
“那是,因为她吗?”周司晨轻声的像是给他下了结论。
“可能是吧。背着背包,做个悬壶济世的流浪医生,到了哪里都好,治病不用钱,只要能吃尽天下的美食。这是她的理想。章雪策,肯定受到了她的影响,我知道的。”吴正淳抽了下鼻子,不敢摘下眼镜,说,“不管怎样,当初她走的时候,我们最感到悲哀的是,为什么她是脑死亡呢。”
如果不是脑死亡的话,或许,她的想法她的灵魂都可以留下来了。结果,她死的时候,真的像天使一样,灵魂插上翅膀先飞走了。
“去世的人,终究不管怎样,已经是死了,没法挽回的了。”周司晨说,“这是你之前刚说过不久的话,淳哥。”
“我知道!”吴正淳抬起头,狠狠地摘下眼镜。
外人能从他眸子里清楚地看出一抹不甘。
周司晨缩了回去。
吴正淳站了起来,在屋里徘徊两步,像是自言自语:“当然,她和晏子是不同的,完全不同的。”
【369】姚家会面
陆征努力想听出他这句不同表示的是什么含义。
周司晨拧着的眉头没有动。
应该说吴正淳这个样子,是他们都没有见过的。
只见吴正淳突然间,转过身,对着陆征:“杜玉心怎么样了?你不是说她喉咙又发炎了吗?她那心脏,受到感染可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要十分小心谨慎。”
陆征锐利的眼神射到他脸上:“吴教授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说她的心脏是不是?”
周司晨抬起头来,俨然是第一次听见这个消息,颇显诧异地听着:杜玉心的心脏是怎么回事?
“骗得了他人能骗得了我吗?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医学教授。”吴正淳表情严肃地说,“她心脏要不是不好,陆队需要专门派个心脏科的医生过来吗?随便叫个内科医生都行。”
陆征在他脸上又瞅了一下,没有说话。
电话来了。是协会委员打来的,对吴正淳说:“好像是派出所那边有了些新的线索,闵家人认为有必要给你们知道。这对夫妻看起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他们讲理不讲理,不是都说好了吗?有什么诉求的话,法庭上见。”
“吴教授,你是被什么气到了吗?可不要随便迁怒。”
“什么?”
“我们都看见了,你在酒店外面和一个女人。”
刚才他们那些人没有走远,都看见了他和晏子之间的事。
“我们不是想偷看,只是刚好车出酒店那条路不久,迎头碰上了闻风赶来的记者。不知道那些记者怎么抓到线索的。我们只好把车掉头往这边开,刚好撞见你们。”说着,对方咳嗽两声,“闵家夫妇认为,将心比心的话,你应该可以理解他们女儿。”
“我的事情是我的事情,和我的学生无关。”
“可是,你这个事被登上报的话,吴教授你在国内新闻届,也算是个记者们喜好的角色了。”
吴正淳挂了电话,他现在并不关心自己,只关心晏子。现在是信息社会,一点吹风草动都可以被无限放大。
“淳哥你要不再打个电话?”周司晨尝试地提醒他,既然他都说了晏子和那个女生不同。
“我怕我打过去越抹越黑。而且,我都不知道她从哪里听说的消息,如果她真的知道了那个人的故事,应该知道那个人已经死了。她和一个死了的人计较什么,我真是搞不懂了。”
“死了的人最可怕。”陆征突然插进来的那句话,让其余两个人都不得抬头起来看他。
陆征说:“因为死了,会成为无法弥补的遗憾。永远都留在心里。活的人怎么比,都没有办法比过一个死了的人。晏子很聪明,也很高傲,她肯定知道这一点。”
“她想和一个死了的人比什么?”吴正淳不可思议地叫道。
用得着问吗?不就是比在人心目里的位置。好比,要他和他爸,与史慕青死去的姥爷和妈妈相比,怎么比?无论怎么比都好,死了的人肯定是最大的,因为逝者为大。
“除非她自己想通了。”
“想通?”
“想通自己可以接受这个事实。”
晏子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走着。天上飘渺的雨丝洒在她身上,她的感觉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恨不得这雨再大点,再大点,像冰雹一样砸到她身上生疼最好。
俞浩泽本来下车来追她,后来看她跑的老远,于是跑回来开车跟在她后面。
一个美丽的年轻女人在马路上披着雨走着,是一道别致的风景线。没过多久,俞浩泽发现,跟踪闵家夫妇的记者,反而掉头来跟踪他们了。
俞浩泽只好把车开到了晏子身边,一边降下车窗对晏子喊:“先上车!后面有人拍照!”
晏子本就是像失魂落魄似的,魂儿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哪里听得到他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前面忽然疾驰来一辆甲壳虫。停车以后,车门打开,从车里面走出来一个宛如电影巨星的大男孩。走到晏子面前之后,握住晏子的一只手。
俞浩泽探出车窗外的头看清楚是谁以后,没有阻止。
“走——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有事的话都有你哥兜着呢。”
晏子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抬起头,在看到眼前的人脸时仿佛一愣。
低声说完这句话的洛洛,把她的手一拽,直接拉上了甲壳虫。
紧接着,当着那些八卦记者的面,甲壳虫像风一样消失在城市的街道里。
由于下雨的缘故,在外面游逛的陆家人提早回家了。其实跟陆家人一块出去玩的,还有姚家夫妇。姚夫人和姚爸是难得一块出来和大家玩。可谓是尽兴而归,余兴未尽。
众人坐着两辆车回到大院的时候,看见前面蔓蔓的甲壳虫刚好穿过大门回家的样子。
“囡囡出去了吗?”看到的陆家人都觉得惊奇。
据他们知道的是,今天中午蒋西去接陆丫头回家,蔓蔓是不可能这会儿开车出去的,何况还下雨。
姚家夫妇是从车窗里看见了自己孙子的身影,已是吃了一惊。
接着,两辆车的人,看见洛洛下车以后,把一个女孩子拽了下车。
小学霸先喊了起来:“洛洛哥交女朋友了!”
什么女朋友?洛洛有女朋友吗?不说姚家人不相信,陆家人也不相信。洛洛那个孩子心性,想找女人,恐怕还得等等。
姚夫人摸着胸口的地方,俨然是认出孙女的轮廓了。
“是她吗?”姚爸看着自己太太脸上的表情问。
“你不是有看过她的相片,不知道吗?”姚夫人说。
姚爸是更相信亲眼见过的人,道:“相片现在都有合成的。”
“她那个美貌,遗传她爸她妈,需要合成相片吗?”姚夫人撇撇嘴,想说自己的丈夫怎么能对自己的孙女没有信心。
不管怎样,洛洛把晏子带下车以后,显然是看见后来驰来的两辆车了。说巧真是巧。他这也是突然想上陆家里看回来的陆丫头时,刚好接到征征哥的电话,听说里晏子的事。急得火烧眉毛时,和蔓蔓借了甲壳虫,主要是他老爸自己的二手车不好直接把他那辆车开走了。
结果,把晏子刚接回来,想偷偷先藏自己家里时再说,给碰上爷爷奶奶回来了。
陆家人十分有默契地都呆在车上,先让姚家人走。
与此同时,听见动静的蔓蔓一家人,都在阳台上看着下面。
姚夫人紧张到,连安全带都不知道怎么解开。姚爸的车钥匙同样在锁孔里拔了老半天。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晏子显得相当的冷静。
蔓蔓他们站在阳台上这样一看,都觉得这个场面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好。
蒋西挑了挑眉头,对妹妹像是有些挑衅的口味说:“你看,终于出现一个长得不比你差的,气势也不比你差的。”
“姚家的人,应该的。”陆丫头一点都没有受到打击,姚家和陆家是世代友好的关系,不是敌人,只是看着底下那位姚家的孙女,陆丫头没有记错的是,“她姓宋。”
“是姓宋,怎么了?”
“姓宋的话,哪有姓姚好?”陆丫头理所当然不可一世的口气。
白露听了外甥女这话直乐,忍不住去摸陆丫头的脑袋。
蔓蔓叹口气来着,转身进了屋。因为可想而知,接下来姚家人并不会轻松。姚夫人是她干妈,关系极好,她不想看见姚夫人为难的样子。
进屋里后,蔓蔓在厨房里开始做糕点了,想着等会儿端到姚家楼上去。姚家里,现在没有小孩子了,应该没有准备零食什么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客人。
姚家夫妇总算下车了,姚夫人撑开把从车里带出来的伞,冲过去就遮挡在晏子头顶上,说起了洛洛:“不是下雨吗?不会把人先带进屋里吗?你看看,她一身都湿了。”
洛洛被姚夫人骂得一个愣,受到的惊动不小,因为这可是他第一次挨奶奶骂,而且这是奶奶为了其他人骂他。倘若这人不是自己的堂妹,洛洛极有可能要跳脚了。
雨滴,滴答滴答打在雨伞上。晏子看着给自己撑伞的老人,皱了皱眉头,说:“太太,不用,我只是待会儿就走。”
听到太太这个用词,姚夫人的心头宛如被浇了把冷水。她今早上,可还是听过自己大儿子对她炫耀过,人家晏子一见面直接叫他大伯。
姚爸走过来了,听见她们的对话,也了解老婆的心情,招呼道:“下雨,天气又冷,赶紧先进屋里去。有什么话到家里再说。”
说着,不由分说,赶着两个年轻人上楼。一路上,姚夫人打的伞,一直遮在晏子的头顶上。她自己,和姚爸,和洛洛,都从没有被雨淋到变成同样淋成个落汤鸡。
后面车上坐着的陆家人看着都不免为姚家人心疼了。
陆夫人道:“早知道该把我们车里的伞送过去,反正囡囡他们在家,可以把伞送过来。”
对此陆爸说:“他们车里不止一把伞。”
说白了,人家有意淋雨。
“这淋病了的话,一家子都病了,怎么办?”陆夫人想想,赶紧回家给闺蜜熬姜汤。
这点陆爸赞成。于是陆家一家人纷纷从车上下来,打着伞回家。
知道陆丫头回来了。
陆欢这个当小舅的,带着儿子登门拜访表姐。
小学霸显得一丝紧张,因为早听说了这个表姐很厉害,厉害到什么地步,和君爷一样厉害。来到这里以后,小学霸和其他孩子一样,最怕君爷了。
陆丫头在听说小舅一家要回来时,已经准备好了礼物。
小学霸一进门,陆丫头把男孩子练拳击的手套拿了出来。
蔓蔓等其他人看见,直翻眼皮。
蒋西指着妹妹准备的这个礼物,嚷:“你这个东西,也太惊悚了吧!你确定是送小孩子的吗?”
“怎么?他不是上小学了吗?这种东西,两岁就可以玩了。他现在学的话,为时已经有点晚。”陆丫头从来做事不受任何人影响,把手套送到了小学霸面前,表情严肃地像学校教务处主任,说,“好好学习。我不知道你爸爸怎么教你的,但是记住了,学习的东西,可不止文化课。尤其是男孩子。”
陆欢其实看陆丫头拿出这个东西送给自己儿子,也觉得对,很好。想他年轻那会儿,一样是非常崇拜武术的,跆拳道练到了黑带。不过由于儿子向来是自己老婆带。老婆相比他而言,性格比较斯文,哪里会想到带儿子去学武术或者拳击。
于是不用多说,小学霸的妈妈被吓坏了。站在门口看着儿子接过拳击手套,心脏怦怦跳。
蔓蔓因此拧了下老公的手臂:瞧瞧,快瞧瞧——
蒋大少蛮无语的。
白露姐姐为了缓和气氛地轻咳两声。接到舅妈这声示意的陆丫头,从行李箱里拿出送给小舅和小舅妈的礼物。相比拳击手套,送小舅的是一个耳机,送小舅妈的是一套护肤保养品,都算是很正常的礼物。
蔓蔓松出一口老长的气。
小学霸的妈妈却是就此已经被吓坏了,把儿子赶紧带回去。
陆欢很久没有和外甥女见面了,高兴地攀谈起来。
“听说你现在在大队里当大领导了?”陆欢恭维陆丫头。
陆丫头显得不以为然,很是淡定:“比起大舅,远着呢。”
蔓蔓没眼看了,直冲进厨房里做糕点。
她这个女儿竟然异想天开想和她哥比肩。
陆欢当然是哈哈大笑了,却一点都没有鄙视陆丫头的口气,说:“我哥可是非常看好你的。”
“我现在只恨不得我为什么是女的,否则的话,可以找个和舅妈一样的女人,那简直是如虎添翼。”陆丫头说。
白露一口水喷地上,对陆丫头发出严重警告:“你这次回来,你大舅说了,你也得快点考虑你自己的好事了。你哥都快结婚了,不是吗?”
【370】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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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复习对大多数人是辛苦劳累的,但对于苏晴这个头脑聪明灵光又过目不忘的丫头来说根本不算回事。不过表面文章还是要做一做的,不打击同学和让父母放心也是有必要的。
今天是周六,好不容易得到允许独自外出,苏晴决定在花鸟市场逛一圈。为小白(给白狐起的名字)和凤凰(变小像只金丝雀却坚持我叫它凤凰说那是尊严问题)的正大光明出现找个理由,买不买花倒是其次。
市场里的花鸟鱼甚至是蛇都有的买,包罗万象。兴趣爱好因人而异,喜欢养老鼠或者蛇的大有人在。只要有人愿意消费就有市场。虽然那些花草没有空间里的漂亮,但还物有所值价格适中。外公喜欢养花,爷爷也对兰花情有独钟。她有很多兰花却不能往外拿,在市场买似乎零用钱负担不起。虽然是大家族但是不是经商,自家拿工资生活父母又清廉所以我和哥哥的零花钱并不多。堂姐总是拿她的富有取笑自己,却被一笑置之,苏晴期待这个被惯坏的孩子哭得时候。
一路走来带着露珠的玫瑰、香气馥郁的百合、优雅的鹤望兰、娇艳淳朴的非洲菊,雍容富贵的牡丹,还有康乃馨等等看的苏晴心情愉快。给母亲买了一束她最爱的百合,也顺手带走被当垃圾扔掉的花枝花苗。她相信有空间在一定可以变废为宝,不用花钱的感觉就是好。
回到家没人在,把百合修剪好插入花瓶换下玫瑰花,然后一个闪身进入空间。小白和凤凰立马迎了过来,迫不及待扑到苏晴怀里。蜂王酷酷的忙着指挥采蜜谁都不理,不过吩咐打听消息时行动迅速消息准确。而且那些蜂蜜和蜂王浆太美味。检查了一下,将花枝栽种,带着几株在花市捡到的兰花苗出了空间。小白和凤凰得知以后可以正大光明呆在外面陪主人高兴地不得了。凤凰飞来飞去,还在空里翻跟斗;小白象一个淑女似的摆着高傲的姿势站在苏晴的肩头,凤凰鄙视它翻白眼她见了哈哈大笑。兰花被栽种到花盆中浇上空间泉水立刻由病怏怏的变得生机勃勃长大不少。现在可以看出这是两盆剑兰两盆蕙兰,再浇水说不定就开花了。
苏晴瞥见了那束玫瑰花,有了做糕点的冲动。将那束可怜的玫瑰摧残一遍,要做成用了这些花瓣的假象,做事谨慎总是好的。苏晴又采集空间无公害含灵气的玫瑰花瓣,开始动手做玫瑰糕点。糕点出炉,两只宠物护着各自的一块糕点在津津有味的品尝时,苏晨回来了。
苏晨和同学打了一下午的篮球出了一身的臭汗,一进家门就进了浴室。当他换好一身休闲服来到厨房时,苏晴正在做晚饭回头和哥哥打了声招呼。苏晨十六岁身高快一米八了,曾经的小正太已经成长为一个容貌俊美性情沉稳内敛的美少年。若戴一副眼睛应该更像温文尔雅的学者。
苏晨准备拿糕点时才发现两只袖珍小宠物在一脸享受的品尝美味。看着它们的表情都差点认为自己眼花了。
“晴晴,你今天买的这两只小家伙吗?这俩小宠物是什么品种,还挺可爱的。”
“我也不知道,看着可爱就买了。”真是的,它们变成现在这样子说了是什么动物也没人信吧。
“要不给它们拍照片找个专家问问,我挺好奇?”
“不行,万一到时候跟我们要它们去研究怎么办,这么可爱乖巧的宠物我可不想失去。”
“那听你的,今天的点心在哪买的味道真不错?”
“这是我学着网上做的,好吃以后还作。”知道糕点味道好,但听到表扬还是很高兴。至于点心苏晴前世学的,说是网上看的只是找借口。
“又有口福了太好了。对了晴晴今天没买两盆花回来吗,爷爷只收极品兰花我们买不了不过外公对漂亮的花都喜欢的”
“买了,给妈妈的一束百合,还有在阳台上。”
苏晨急忙来到阳台上,他很好奇妹妹买了什么花。从小就感觉到自己这个妹妹不简单,在家活泼可爱又懂事,小小年纪家务做的无可挑剔;在外人面前时极力让别人忽视自己,毫无表现。他总感觉苏晴在扮猪吃老虎,现在是蛰伏期间有一天她会一飞冲天。在外人眼中他是苏家崛起的天才,那个眼高于顶的堂妹丽莎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小美女,却不知在苏家还有一个女儿那个从不参加宴会的苏晴才是真正的天才真正的美女。苏晴有意隐瞒,父母也默认了这种做法,他自是不会多事。现在他好奇是什么花入了她的眼。
当苏晨见了阳台背阴处的四盆名贵的兰花时,还是惊讶不已。见多了军区大院里那些老家伙们养的兰花对兰花已经有了不错的研究。这样的极品兰花怎么会出现在花市,估计一出现就被有权势的人买走了。苏晴怎么弄到的,果然看不透的人啊。
晚饭时父母说晚饭和糕点很好吃,妈妈也很喜欢拿书百合花。苏晴提到阳台有没得花,若是不够送军区大院的档次就都送给外公。爸妈点头应着,心知苏老爷子只养极品花,很少有能入眼的。但苏晨在一边听着差点被饭呛到,这样的花不够档次那爷爷就不用养花了。苏晨也没有说什么,巴不得父母也受一次惊吓。
苏爸爸没当回事过了几天见到花时兰花都快开花了,被如此的兰花着实吓了一跳,自己不好养花但眼光不差,反应过来急忙给父亲和丈人送去了。这样的兰花若是在自己这里出毛病就亏大了。话说苏老爷子见了花高兴地跟孩子似的,立即让警卫员通知他那些爱花的老伙伴们赏花。把那些老家伙们激动地晚上差点没睡着,多亏苏晴没有把空间的花直接挖出来,不然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激动地心脏病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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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父亲
“吴教授,请问,你所研究的芯片技术现在进行到何种进度,可以给患者带来什么样的福音?”
“我们初步是打算用芯片,来辅佐人体脑部因为意外伤害脑损伤导致的功能‘性’障碍,我们能做的事情有限,但是我们尽量在做。。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希望能突破以前研究者们止步的瓶颈。还有,这种研究技术并不作为我来到这次医学论坛的讨论项目。”
“吴教授接下来会给我们大家带来的手术演示里面,不会包括这种芯片技术的手术?”
“是的,不会有,这是处于临‘床’试验阶段的一个项目,需要更进一步评估风险‘性’,在我们研究团队未完全核实完所有风险结论之前,不会运用到普通病人身上,更不会进行推广宣传。”
“吴教授,基于为医学事业和病人负责任的态度,我相信与会者都能理解你这种做法。但是,听说卫生部批准了你们的临‘床’试验,无论是在美国加州或是国内你的项目都是获批可以在临‘床’上进行试验的项目,这意味吴教授能挑选自愿进行临‘床’试验的病人来进行这项研究手术。毕竟对于那些像是身患绝症的病人而言,你的手术,哪怕只是试验阶段,对于他们来说是唯一的希望了。如果吴教授愿意在这次医学‘交’流论坛中为大家展示一下这种新技术,让同行们同样看到希望,不是更好吗?”
吴正淳严峻地挑了挑眉头,心头掠过一道不悦。
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向他提问的人是谁?据对方称,是某某医学单位的脑科大夫,可是,他不仅不太认识这个不太出名的同行,而且,这个同行在这种公众场合里对他步步‘逼’人的态度,即便口头上说的为民谋福,可这种‘逼’宫的感觉没有人会感到舒服的。
吴正淳不得不质疑周司晨之前和他说的话都是真的,这里面莫非有什么圈套在等着他吴正淳。
坐在底下的陆征,就近能清楚地看见吴正淳脸上一闪而过的质疑。心中同样升起了一股疑‘惑’。回头望眼那位正在提出问题的男人。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不止没有见过,听都没有听过。全国同行那么多,很多没听过没见过本来很正常,但是,这样在公共场合做出这样‘逼’人的事情,不是敌意的话,难道是有意引起他人的注意?
考虑这些可能‘性’的陆征,却没有想过这样的安排可能会是自己父亲做的。他的父亲君爷,从来是不会做这种强人所难当众难堪的事的。可是,是否其他人都是像他这样了解他的父亲,难说了。
手机里的视频传输出现了中断。父亲貌似没有新指示传过来。吴正淳的演讲报告在此刻宣告一段落。
散会以后,由于接下来在这个会场上午并没有其它演讲,一大批观众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热情,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围堵吴正淳。不仅如此,会场外面的媒体记者蜂拥而至,一样想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面对这样意外的结果,吴正淳整个都傻眼了。他并不算是十分著名的名人,更不是明星,回国也不是今天刚回国,怎么突然间变成明星一样受人瞩目了。
‘骚’‘乱’的场面,把吴正淳困在了中间动弹不得,只听围住他的四面八方的声音里,有除了想进行学术‘交’流的同行,也有一些患者家属及其委托人。最可怕的是那些闯过保安关卡冲进‘门’里的媒体记者,每个问题都是异常尖锐。
“吴教授,听说你父亲一样是脑外科专家,你现在进行的事业是不是属于子承父业?”
“吴教授,你在美国的成绩斐然,据说在美国有多家机构愿意提供高薪录取你,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回国?”
“吴教授,听说你回国是受人指使?是你父亲命令你必须回国的吗?”
陆征推开层层包围的人群,好不容易挤出条缝隙进到里面时,能亲眼看见吴正淳的脸‘色’变成了青白。
酒店的保安增派了人手到现场维持秩序,才将吴正淳从‘骚’‘乱’的人群里面解救了出来。周司晨扶着吴正淳穿过夹道时,感觉到了握着自己的吴正淳的那只手在发抖。
“淳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吴正淳失控,周司晨惊问。
吴正淳低声道:“回去再说。”
几个字,是从吴正淳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些人肯定是有组织的,有意图把他和他爸扯在一块儿。
陆征跟在他们两人后面,听到这话更是犯疑了,莫非,还有人想着针对吴家父子吗?
前面快到电梯的时候,没有想到有一群记者堵在了电梯道上和楼梯口上,到处都有记者,明显在等着他吴正淳过去。
周司晨他们四处找突破口时,只听一道‘女’‘性’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对着他们:“往左边走。”
左边?
向左边看过去,看到了一间好像茶水间的‘门’口打开着。一个‘女’人站在‘门’口,不是杜‘玉’心能是谁。
几个人不假思索,听杜‘玉’心的指引走了过去。走进‘门’里,才发现茶水间里有另一扇‘门’,可以直通到酒店员工使用的一部员工电梯,到达他们所住的客房楼层。不过,只怕去到上面同样会被记者围堵。对此,杜‘玉’心对他们几个说:“我让经理给你们开另一间客房,已经都准备好了。行李会帮你们转移过去。”
这些记者简直无孔不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问题?导致记者对他吴正淳突然如此感兴趣?
面对他们三个人的疑‘惑’,一边带路的杜‘玉’心,在电梯里,把手里的报纸递给他们看。
晨报的第一版版面,写着谁谁谁刚获得了拉斯克医学奖的提名。
吴正淳在看到里面有自己父亲的名字在列时,愣了下,吐言:“没有和我提过。”
父母都没有和他提过这事。当然,他知道,被提名的科学家,不一定都知道自己被评奖委员会关注并且会被提名,一切真相都是只会在结果出来的时候被公布时知道。
“疯了,这是,那些记者是以为我在美国帮我爸搞关系获得这个奖的提名吗?”吴正淳好像有点明白了那些记者们一再问他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淳哥。”周司晨拍拍他肩膀,“反正,这事儿对于老师来说是好事,值得恭喜的好事。”
“你可以打电话给他道恭喜,他是你老师,但是,我就算了。”吴正淳知道他话里什么意思,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
杜‘玉’心本来没有心思去偷听他们说话,可是人在旁边,不听不行,听到这儿,貌似能听见些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
她疑问的眼神去到陆征那里。
陆征是在陪吴正淳这段日子里,多少能体会到吴家父子似乎关系不是那样和睦。可毕竟那是人家家里的‘私’事,他不想了解太多,也不想去议论。
摇摇头,陆征摇了摇头。
电梯打开,杜‘玉’心留了下来。吴正淳走了出去时,这次没有忘记回头,对她说了声:“谢谢。”
“吴教授客气了。这是我本该尽到的义务。吴教授本来就是这家酒店的贵客。”杜‘玉’心说。
周司晨都忽然觉得她这张脸有点像谁,扫到陆征那儿时,有丝恍然大悟:对了,像君爷,像君爷那样一板一让人透不过气来了。
电梯‘门’合上,吴正淳带着他们两人往前走时,说:“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再到下面吃饭了。你们到时候帮我打包吧。”
“淳哥肚子饿了吗?”周司晨问。
“气都气饱了。”吴正淳说话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只怕话语多了憋在心里反而憋出病来。
周司晨在手机里琢磨着菜单,回头想起杜‘玉’心不是正好是负责酒店厨房的吗,早知道让杜‘玉’心直接把午饭给他们送过来就好了。反正,连吴正淳早上才夸过她不同凡响能看穿人吃什么的本事。
这个其实不难,到了新客房,周司晨拿起手机拨了客服电话,直接要了杜‘玉’心的号码。随之,把这个号码扔给了陆征,道:“你来联系,看你关系和她比较好说话。”
陆征接到这个烫手山芋,转身,因为工作关系,不得已给杜‘玉’心拨了电话。
电话对面传来的是厨房里炒菜的声音。杜‘玉’心问:“是谁?”
“是我。”
“谁?”厨房里声音太嘈杂了,杜‘玉’心听不清楚声音。
“陆征。”
“陆征?”杜‘玉’心问。
“是的,陆先生。”
杜‘玉’心反应过来后,为自己的慢半拍红了脸,道:“你好,陆先生,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是这样的,我们三人可能中午没有办法到餐厅用餐,麻烦你让人给我们送点午饭到我们客房里来。”
“吴教授,周先生以及陆先生,是吧?”
“是的。”
“请问你们想中午吃什么菜?是吃干饭还是粥?或是面条,饺子?”
听她在对面问的仔细和认真,陆征感受到周司晨刚扔的那句话实在说不出口。
“怎么了,没有想好中午要吃什么吗?”杜‘玉’心听他迟迟没有作答,疑问道。
陆征在房间里另外两个人,不是打电话就是上厕所,只得说:“杜小姐帮我们安排好不好?”
“吴教授心情不好,很‘乱’?”
“是——”
“我明白了,我尽量安排,安排不够周到的地方,希望吴教授能谅解。”
陆征突然能感受到她这份工作有多辛苦,是一份随时随地都可能受人刁难的工作。
“麻烦你了,杜小姐。”
“不麻烦,这都是我的本职工作。”
她这样事事都是以工作为重的口‘吻’,还真是很像他父亲。
“打完电话了?”周司晨忽然转过头来问他。
陆征挂上电话:“是。她说半个小时后能把午饭给我们准备好送上来。”
周司晨低头看了看表:“现在是十二点半,一点吃饭,一点半吃完饭,休息半个小时之后,下面集合的车子是在两点钟十分开车,我们两点钟要下去集合。趁现在有点时间,把下午要带的东西都重新检查一遍。”
“吴教授——”陆征看着站在阳台上似乎情绪不稳定的吴正淳。
“没有什么问题的,再怎么说都是父子。”周司晨说到这里,像是高深莫测地扫了下眼前的陆征,“对了,你爸也姓陆吗?”
陆征能听出他这个口气是什么意思,没有答睬,转身走开。周司晨看他那抹冷静自若的背影,眸子里的光悠转着。
和父亲在电话里大干一架的吴正淳,气冲冲地走回了房间里,说:“好了,这下全好了,恭喜他,还得遭他骂,都是你,叫我打什么电话?”
周司晨听着才觉得冤枉,反问:“淳哥,你刚不是说你死也不打吗?”
“我是死也不想打,可是手贱了。”
周司晨:……
“得了,不闹了,反正记者很快都会明白,他是他,我是我。”吴正淳想不通的是,“以他那个本事,能得到提名?得奖那肯定是悬的了。但是,得个提名也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有没有这样说自己的老子的?
周司晨轻咳两声:“师傅在国内脑外科学里,也算得上是北斗泰山那样的人物了。”
“你是他学生,当然只会拍他马屁。我是他儿子,我不会‘乱’拍他马屁。他有几斤重,他自己都清楚。这个提名,肯定是谁想报他恩情,给他‘弄’上去的。”吴正淳说。
陆征在旁边一路静静听着。
午饭送了过来,不是杜‘玉’心推来的餐车。见是三份‘精’心挑训的饭盒,以及三碗‘精’心准备的炖汤。
“你点的菜?”吴正淳问他们俩。
周司晨摇头:“我让陆同学准备的。”
陆征说:“杜小姐给我们安排的,因为吴教授你说过信任杜小姐的眼光。”
话是自己说出口的,吴正淳不好说不对,可是打开自己的饭盒,一看里面有自己不喜欢吃的芹菜,吴正淳照旧发起了牢‘骚’:“我猜,她一定知道我不喜欢吃这个东西,专‘门’给我配的。你们记好了,这种‘女’人,当工作伙伴可以,做事认真讲究,但是,当老婆绝对不可以。否则,天天给你在生活里找茬,你不是得郁闷死了。”
说完,见面前的两个人都没有开声,吴正淳疑问:“我说的不对吗?”
周司晨无奈道:“淳哥,你扯远了。”
“也对。”吴正淳想起,“工作再能干,可是那样的五官,对男人真没有什么吸引力。”
一句话,杜‘玉’心长得太平庸了。--30501+dsuaahhh+29471287-->
见面
史慕青早餐过后,一直在准备怎么去医院了。。 更新好快。复制网址访问 她不想两个老人一下把自己认出来。
化妆?好的。
没有周帅哥帮忙,史慕青不清楚自己能有多少把握。感觉自己没有办法像周帅哥那样把自己从麻雀变成凤凰的惊‘艳’效果,最终,史慕青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男装。
夹克,运动‘裤’,太阳眼镜,球鞋,再到附近的发型店转换成一个中规中矩亦男亦‘女’的短发,终于是甩开了那头充满回忆的西瓜头,似乎,自己向前迈进了一步。
背着,史慕青离开了旅馆,在旅馆面前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前往昨晚上去过的医院。
与此同时,对面酒店的巴士,正在集结参会者,准备出发。
吴正淳坐到巴士上,看见没有记者追来,松口长气:“好。”
周司晨在自己的手机上看了又看,没有发现她发短信过来,自己是不是发条短信过去问,成了一个症结。
他不知道,她去到那究竟能不能控制得住情绪,不与陈二叔陈二嫂起冲突。
陆征坐在车上转头去看时,似乎能望见一辆出租车划过自己眼前而去的身影,出租车里的人影,似曾相识的样子。
知道她住在自己对面,但是,咫尺之近,像天涯海角那样的遥远。
君爷向车‘门’走过来了,在快要踏上大巴的时候,被后面的酒店经理追了上来。
“陆队,这里还有一部车。”林经理介绍后面另外一部专车,是最多只能容纳几个人的小轿车。
君爷道:“如果我要坐那种车,我自己有车。”
大巴上的人,大部分,其实不知道君爷的来历,眼看,今早那群陪君爷的人都没有出现,其实,他们都根本不知道君爷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连陆征都搞不清楚,自己父亲在听完吴正淳的演讲以后去了哪里。
君爷上了车,找到一个没有人坐的座位,一点都没有拘束地坐了下来。
气场强大的君爷,毫无意外,让大巴行驶的全程处于一个安静到掉一根针都听不见的状态。
吴正淳靠在大巴舒适的椅子里打起了盹儿,这会儿,他打从心里感谢这位君爷,让车内鸦雀无声,让人如此容易入眠。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大巴到达了医院。众人依次下车。这次来访,只是参观,预计时间为一个半钟头,之后,在这个医院的会议厅里,会有一场讨论会,时长也为一个半钟头。活动时间总共为三个钟头,是到六点钟左右了。
日程安排到紧锣密鼓,这也是吴正淳一直抗拒这种医学研讨会的原因。要时间参加这些研讨会,真不如在实验室里多做点实验。研讨会,其实更多的是给人出人头地的机会,谈到学术‘交’流,其实哪里需要这样复杂,现在‘交’流的技术手段那样多,发个邮件,打个电话,直接视频通话,哪一样一对一会差过‘乱’哄哄媒体集结好像菜市场的研讨会。
君爷回想起儿子发来的视频里,吴正淳那始终纠结在一起的眉头,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这个吴正淳还真对他那点脾气了。
不喜欢抛头‘露’脸,是,他君爷一样不喜欢。
医院里的院长亲自带队下来迎接贵客了。一群人,像大部队一样移动着,先是乘坐电梯,到这个医院的神经外科神经内科两个科室进行参观,再依次参观医院里先进的检查设备,实验机器,以及专科的研讨室。接见的人员,像电影的镜头一样以规定的速度在眼前移动着,有医务人员,也有病人。
用四个字形容,走马观‘花’。
这样短的时间,能看出些什么,聊出些什么,了解到些什么,几乎都是不可能的。
陆征回头一看,自己父亲,貌似在大部队进入医院的时候,由于自己父亲并不算是此次医学论坛的与会嘉宾,所以并不需要按照大会的安排来进行,以君爷的‘性’情,自然是自己找个地方静心去了。
倘若如此,他父亲为何执意要跟着来凑这个热闹?
陆征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自己父亲不止是为了吴正淳来,是知道了她也来了吗?
去神经内科参观的路上,要经过肾内科。周司晨拉了拉吴正淳的衣服提醒。吴正淳没有忘记,对那带队的人说:“我有个朋友说是在肾内科工作,能不能顺路去看一看。”
“吴教授认识我们医院的人吗?”听到这话的某人‘露’出高兴的神情,一口马上答应下来。
在不打扰大部队移动的情况下,带队的医院方面派出了一个年轻的大夫带着吴正淳他们三个,顺路绕到肾内科去了。
按照与周帅哥演练过的版本,吴正淳报出了陈孝义在这里工作的老同学的名字。这个老同学,据周帅哥打听过,这几天刚好都不在医院里面。因此不会当面拆穿吴正淳的谎言。
“这样,他不在。真是可惜了。”吴正淳努力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想方设法套取陈二嫂的病历,“之前,我是听他说有一个病人的病历,想给我看看。”
“是做学术‘交’流吗?”
对方热情的反应,让吴正淳都内心里吃惊,没想到所有事情都进行的那么顺利,一切照周司晨的计划进行着。他这个周周的脑袋该有多可怕。
陈二嫂的病历,不费吹灰之力落入了他们的手里。
吴正淳把病历直接‘交’给了周司晨打开。
陆征看着他们两人大费周章,想,如果她想知道自己***病情,直接问不是更好。不问,是不是因为,她连自己的亲人一个都不信了。
她在哪里呢?叫他们两人过来搞自己***病历,她应该在这附近等着。
这样转念一想,陆征回头,看见的是陈二叔走出陈二嫂的病房。
陈二叔陈二嫂都认得他小包子。只因在她失踪之后,他想着那是她仅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只要有可能,都会来探望这对老人。
陈二叔看到他时,站住了脚,眨了眨眼,好像在回想之前似乎没有接到过他要来的通知。
都碰上面了,陆征走了过去,和陈二叔说话:“爷爷,‘奶’‘奶’还好吗?”
“你是来工作的吧?”陈二叔眼睛锐利着,脑袋也不糊涂,很快发现他是和其他人一起来的。
“是的。之前有听说‘奶’‘奶’身体不好。只是我刚好到了南方去进修了。”陆征说。
陈二叔却是一把把他拽到了墙角边上,问:“你有没有听说过她回来了?”
陆征愣了下,想陈二叔又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只要看一眼他的表情,陈二叔马上知道消息都是对的了,哎一声:“如果她回来,你还是赶紧叫她走。她‘奶’‘奶’病不重的,千万,千万不要在这里给再碰上那些坏人了。”
“爷爷。”陆征抓住陈二叔的手,“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她三叔的爸妈,我弟弟弟媳,说是听说高长官去了找她,把她找到了。”
大院子里那些长舌婆,首当其冲是王凤。
不过陆征并不知道高大帅这次去找彤彤的事,所以听见陈二叔这样一说同样一懵。
“怎么,不是吗?”陈二叔看见他又没了声音,犯了疑问。
陆征摇头:“不是。”
“不是?”
“爷爷,我是说,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是吗?”陈二叔‘露’出茫然的神‘色’,“可是,你刚刚不是也问起我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爷爷。”说着这话的陆征,眼角却早扫到了走廊‘门’口的一道人影。
陈二叔这时好像也发现了他不太对劲的神情,收住了口,转身回到陈二嫂的病房里。
陆征一个人,走去病区后面的‘门’口,那里,一般通向的是医疗垃圾通道。
当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哗啦啦响了几下。陆征把手伸进口袋里掏手机的功夫,像是躲在‘门’口后面的那抹黑影忽然消失不见。
陆征皱眉头拿出手机时,翻开一看,是一个陌生来电,号码虽然陌生,可是,他马上联想起了什么。
背过身,把电话拨回去,可是,对面没有人接。他只得急匆匆发了条短信:是你吗?
接到儿子这条短信的白‘露’可谓哭笑不得。
白‘露’坐在医院停车场里的小轿车里,她早就没有在医院里呆着了,每呆一天都可以把她闷死。高大帅坐在她旁边的驾驶座,一直用特别的望远镜筒,观察陈二叔那层楼的动静。车上,同时装有与医院监控系统相连接的监视器,记录着陈二嫂病房内外的一举一动,确保万无一失。所以,他们是知道陆征他们上去以后的所有动静。
“垃圾‘门’那里,是普通的清洁工人吗?”
“好像是的。如果嫂子不放心,我亲自再去试探一下。不过确实刚才那人的行为有些古怪,推个垃圾车进电梯,却耽误那么长时间,好像有意拖延时间。征征的嗅觉还是很敏感的,像君爷和嫂子。”高大帅关键时候,不忘拍下两领导的马屁。
“你夸我儿子有什么用?”白‘露’姐姐只叹气着,儿子有了‘女’人果然忘了妈。连是‘女’人的电话还是老妈打来的电话都分不清。
“嫂子,君爷也来了,你知道不?”高大帅拿这话安慰白‘露’姐姐的心。
白‘露’却只是瞎应一声:“哦。”接着再来一句:“不知道上哪里了。可能是和哪个年轻‘女’人在一起吧。”
高大帅对她直接举手投降:“我说嫂子,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样惊悚?”
“我说话惊悚吗?我有说错吗?他明明是和一个年轻‘女’人一块走了嘛。”白‘露’好像百无聊赖地靠在车窗上,念着丈夫的“出轨”。
高大帅翻白眼:“那是彤彤好不好!彤彤!”
“嘘。”白‘露’直接叫高大炮的大嘴巴闭嘴,“不要让我儿子听见了。”
“小包子不会误会的。”高大帅认为小包子的嘴巴至少没有白‘露’姐姐这样损人。
“我是说,我儿子听了的话,只怕他们两个打架,不是怕他们亲密。”
高大它疑地扫过白‘露’姐姐的脸上,十五年过去,要说白‘露’姐姐被砸了脑袋后最大的变化是什么,无疑是,白‘露’姐姐的嘴巴,不像以前那样笨拙了,是十分毒辣,可以堪比姚爷了。
对此恐怕只有姚爷不同意,姚爷始终认为,在君爷面前的白‘露’姐姐最会装。白‘露’从来就不是淑‘女’,不是乖乖‘女’。
其实离他们所在的那辆车右边不过百米距离,君爷和史慕青面对面站在那里,四周除了阵阵秋风,只有一个垃圾桶。
史慕青是想也没有想到,在她满脑子想着怎么对付自己爷爷‘奶’‘奶’时,结果在‘门’口刚从出租车下来,马上被这个男人逮住了。
君爷那眼睛,哪止是火眼金睛,第一句话,把她上午躲在餐厅里的那一幕都揭了,站在她面前时第一句话这样说:“长大了,早上遇到熟人,忘了怎么打招呼是不是?”
算这个男人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她不一定能对着他叫出叔叔两个字。
“没有想过来见我,却有想过怎么来见你爷爷‘奶’‘奶’。”君爷的第二句话,更是意味深长。
史慕青顿时来了气:“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来见你。”
“我也想不到,你有什么原因会不敢来见我。”
实践证明,姜永远是老的辣。被君爷这样一说,她竟然有种心虚到无地自容的感觉。
“你想不想见我没有关系,有没有做好准备来见我,等你做好准备了,想怎么见我都没有关系。”君爷的声音永远那样沉稳大气,“我这次见你,也不是想谈论谁。只是先告诉你,你阿姨很想你。”
阿姨?史慕青心头里一动。
“她上次在你发生火灾的时候,差点儿冲进火场里去救你。如果真是冲进去了,可能,活着的人是你,死的人是她。”
史慕青不禁抓紧了自己的手,轻声道:“是吗?”
君爷锋利的眼神扫过她的脸:“如果你真的长大了,是成年人了,那么,记住,你所做的一切,都会影响到你身边的人,包括危险。”--30501+dsuaahhh+29471289-->
选择谁
距离不远,丈夫的话,顺着风,能清晰地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白‘露’想,自己老公的作风一如既往,都是那样冷酷无情。这种教训的话,不要说她听了都不怎么舒服,那孩子听了肯定更不舒服了。这孩子明显处于叛逆期。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不,你知道。”
君爷的神回复,让在车内守着望远镜的高大帅都回了头。
“你知道我知道,你还说这个话?”
“那你肯定知道,你阿姨十五年前之所以会出那个意外,同样是因为一个孩子,口口声声说自己长大了,自己什么都知道。结果,是什么结果,你一清二楚。”
白‘露’感觉自己的心口忽然被揪了下,呼吸都能停住了。
十五年前那场意外,改变了太多人的人生。到至今,白小璐都不敢站在她面前对她说句话。
他知道,知道这一切,知道她何尝伤的是脑袋,还有心。
“你阿姨是个善良的人,从来不会埋怨任何人,哪怕她真的是为了你们去死。但是,如果她真的为了你们鲁莽的行为死了,你认为,你们能苟活在这个世上吗?死了也能原谅自己做的这一切吗?”
听着君爷这段话,高大帅都只得钦佩到底。都说君爷不知道怎么抓到白‘露’姐姐的心的,其实,哪里需要抓,君爷不用甜言蜜语照样能把白美人轰倒了。
白‘露’靠在车窗上动都不能动了。更何况史慕青,在那里被君爷一段话轰到变成了冰冻人。
“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去见你爷爷***话,如果是真心关心你‘奶’‘奶’,还是不要上去了。”君爷说完这话,望了望手腕上的时钟。
于君爷而言,哪怕几分钟,都是很珍贵的。君爷的人生,没有‘浪’费两个字。
史慕青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用力地看着,每更用力地看一分,都能更清楚地感受到这个男人迎面扑来的那种极致的气场。
令人惧怕,令人心惊胆寒。
她没有办法反驳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明明这个男人令人那样可恨可憎。
“你——”史慕青噎了下喉咙里的口水,“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自己十五年前做了什么事?既然你都说了有人做错了——”
“如果你想要我说我做错了什么,我认为我十五年前,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君爷的字,吐出嘴‘唇’时,每一个都是方正圆润,清楚,深刻,不会让人误以为自己听错的可能。这是君爷的风格,惯来如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车内的高大帅却是哗然脸‘色’变了。在看旁边的白‘露’,一样神情不定,眼中掠过一抹早知如此。
两个人,犹豫着是不是该跑出去打断这一切。
眼看,史慕青因为君爷这句话,都冷笑了起来:“你认为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那么,我妈,我姥爷,算是什么了?白死了是不是?!”
君爷苛刻的视线,在她与她母亲酷似的脸上慢慢审视着:“当然不是白死。”
“不是白‘色’那是什么?!”
“他们,只是失败了。”
“失败?!”
“为了一把琴,失败了。你知道的。”
轰。
像是一道雷在头顶上劈开。史慕青的脸,涨到怒红:“你胡说八道!你推卸责任!你明知道他们会杀人,却把我妈妈和我姥爷送走,结果,让他们死在半路里了,死了,都是你造成的!”
“如果我说我不送走他们的话,他们一样可能会死呢?”
“不可能!以你的能力,你可以让他们不死的,就像之前,你一直保护他们一样,你可以做到的,但是你不这样做了,都是因为,你儿子,你儿子受到我影响了,你讨厌我,所以把我赶走。这没有关系。你可以把我赶走,但是你可以不害死我妈妈和我姥爷!”
“你想的太多了。对于我来说,我儿子是我儿子,我不可能代表他,不可能影响他。”
“你撒谎!”
“我不需要撒谎。因为,我儿子站在那里,他很清楚我说的每一句话的真实‘性’。”
伴随君爷这句话,车内的高大送白‘露’转头望过去,才看见到对面站在车与车夹缝之间的陆征。
君爷什么时候看见自己儿子来的?
高大帅唯一的感觉只能是:天,这是天要塌下来的节奏吗?
史慕青没有回头,但是,能感觉到背后的那双眼睛,是他没有错。
“不回头看吗?还是怕?”君爷的眼睛,再次苛刻地落到眼前这个小‘女’孩的脸上。
白‘露’揪了揪‘胸’前的衣服,感觉自己心脏要跟着罢停了,真服了自己老公,世上肯定没有人能做到君爷这样。君爷那是看多了人的心脏,都没有心跳的感觉的一个冰人了,才能完全忽视他人的心跳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说着这话的史慕青,却清晰地发现,自己真的是没法回头面对那个人。
左手‘插’进口袋里,她闭上眼,‘摸’到了拨号的按键,在犹豫要不要按下去时,电话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犹如救命稻草,被她一把抓在了掌心里,她回身,低头,向前走。背后的风,眼前的风,两耳边的风,都像是擦身而过。直到身旁忽然伸来的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袖。
“你要去见他吗?”
声音那样近,贴在她耳畔。背后,则是他父亲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盯在她脊梁骨上。那种目光不知道如何形容。如果,只是单纯的反对,反感讨厌她这个人,或许,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转回头去,骂一声:去!滚回你父亲身边去!
可是,没有,他父亲的目光永远是那样的冰冷,寒酷,像是个没有一点感情的机器人。
“放手。”她道。
声音有多大,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放手了。
他松开手的时候,她感觉眼眶里有什么东西在滚动着。她于是迈开双‘腿’往前跑了,像风一样的快,快点,快点离开这里。
背后,他是不是和她说什么话了,她既听不见,也不会想听。反正,他会说的话,肯定是为他父亲辩解的话。
说他父亲不是害死她妈妈她姥爷的人,说他爸爸其实有难处有苦衷。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只是他站在她这边,说他父亲不对。
有这个可能吗?
不会有。
事实上却是,陆征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路口,都一句话也没有说。
车内的高大帅都快窒息了,抓住白‘露’姐姐的手臂,道:“你不下车?”
“他们父子俩哪怕要吵架,我下车有什么用?”白‘露’淡定如石。
“你怎么没有用?”高大帅愣住了。
“陆君那个脾气,天下能和陆君吵架的,没有一个,哪怕是囡囡。”
白‘露’这话还真没错。被君爷最惦记的妹妹,都没法和君爷真的吵起来。君爷要么一吼,直接把人吼没了。再说了,据白‘露’知道的君爷,自从囡囡回家以后,君爷,压根没有对谁吼过了。和君爷吵架的机会,等于零。
君爷是个不会吵的人,可是静静的目光,足以把人杀死,把人的心脏直接掐停。
陆征回头的时候,看见的,正是父亲那双犹如大海一样深的眼瞳,这让他喉咙里一紧。是,因为父亲的目光,如此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爸。”陆征叫。
“你都听见了。”
“是的。”陆征追上一句,“我知道她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但是,有一天她一定可以理解的。”
“如果,如果她的话是真的呢?”
陆征神情一肃:“那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如果我说我真的是认为她影响到了你,必须把她送走,所以把他们一家人全部送走导致车祸。”
“妈妈会高兴。”
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家人对话。高大帅想,心脏都快被他们父子间如此诡异的对话给‘激’出来了。再看看白‘露’姐姐。白‘露’姐姐那表情,看起来也是相当的复杂,被这对父子给‘激’的。
君爷那划过光的眸子,沉甸甸落在儿子沉静的脸上。
对此,白‘露’姐姐都快笑了,这算是自己老公总算有这样一天了吧,被自己儿子将军的那一天。所以都说,老子最大的对手其实是自己的儿子。如果天下没有战胜自己的人,那么,只能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君爷肯定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天,自己被小包子给‘逼’到了。
“妈妈会高兴。”陆征准确的,认真地吐出这些字,“为了妈妈,爸做这些事,妈妈肯定会高兴。妈妈高兴的话,我能不高兴吗?”
君爷定定地看着儿子的脸,回想当初那个小包子,这么多年来,没有变,包子就是个暖男,弥补他和白‘露’姐姐所缺失的那部分。
没有回答儿子一句话的君爷,转回身,向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余下给儿子的那抹背影,或许是无言的尴尬,也或许是一句:你长大了,儿子,所以,我没有什么话需要对你说的了。
白‘露’抚‘摸’下自己的‘胸’,无疑,也是抹欣慰。
比起君爷,姚爷这个当爸的,可就没有那样好运了。
洛洛冲到姚爷的单位里找到姚爷,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质问:“征征哥回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姚爷只看见,儿子这一来,一大堆‘女’粉丝全冲到‘门’口,想一睹他儿子的芳颜,妖孽两个字直接在姚爷脑袋里蹦出来。
甩上‘门’,姚爷可不想自己和儿子的形象一块被毁了,确定没人敢在‘门’口窃听以后,姚爷才对儿子说:“不告诉你,那也是征征的意思。”
“什么!”洛洛高八度尖叫。
姚爷能理解儿子这句叫,因为,小包子真的‘挺’怕他们父子俩,这是事实。
“行了,别叫了。你现在知道他回来了,不也是一样。”姚爷教育儿子,“不要去找征征,不要给包子添麻烦。”
“我怎么会给他添麻烦?哪次他不是得靠我?”洛洛自负的很。
这点,姚爷相信绝对不是自己遗传的。像他,从来可不敢在君爷面前这样自负。
“你最好知道如何收敛。别以为你样样能比征征强。说到底,征征哪样能输给你了?”
“有。”洛洛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我情商比征征高。”
姚爷一口茶水直喷儿子脸上:“就你这二货,你能比征征情商高。”
洛洛受打击了:“我怎么是二货了?我长得哪样二货了?”
“不是长得像我吗?”姚爷气定神闲,拿起电话,拨包子的电话,顺便给包子再卖个人情,说自己儿子知道他回来了。
“爸——”洛洛赶紧冲过去,一把按住姚爷的电话,“你想干嘛?”
“告诉征征你知道了。”
“你告诉他,他不是得防着我。”
“当然得防着你了,不然,你去到他那里,是不是又要想尽法子撮合他和彤彤了。”
姚爷那一记锐利的眼神,直戳到洛洛脸上。
洛洛躲不过,皱紧眉头:“怎么,不行吗?”
“我以前怎么和你妈妈认识的,你有没有听人说过?”
洛洛愣了愣,是没有想到,自己父亲怎么突然间反而提起自己和他妈妈的事了。
“我记得‘奶’‘奶’说过,说,妈妈和爸爸刚好是一个单位的,志同道合。”
“那么,你知不知道,在认识你妈妈的时候,我刚被人甩了。”
洛洛张大了嘴巴。
姚爷只要看儿子这幅快要乐不可支的表情,恨恨地先瞪上一眼:“不要说那句话。”
洛洛偏要说,指着他说:“原来你也有被人甩的一天。”
姚爷火:“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征征哥的情况,就像你老子当年。”
洛洛顿时没气了,怔了:“爸,你是在说什么?”
“当年,我原来的对象,她的父母因为我的揭发坐了牢。所以,她恨上我了。认为,我不该大义灭亲。至少,不该我来做这个事,把她一家全毁了。包子,他现在的情况,和我一样。她不会原谅包子的,不会。只要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很疼爱自己家人的好姑娘,绝对不会。不是你彤彤姐不好,你明白吗?”--30501+dsuaahhh+29471290-->
【371】好像爱上你了
初恋是最难忘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不是什么人都能度过初恋那一关。
陆征在章雪策走了以后,一直在脑子里转悠这个问题。
周司晨都觉得他表情怪异到了极点。
陆征站了起来,走到酒店阳台,拨了秦律师家里的电话号码。
秦黎筝说,杜玉心住她家里,陆征打她家里的电话,也可以和杜玉心说话。
他想她了。
很奇怪的感觉,只要心里有点烦心事,他只想找她。这种感觉和史慕青在一起的时候是没有的。虽然,彤彤妹妹,才算是他的初恋吧。
杜玉心是坐在客厅里,没趣地等饭吃。
秦黎筝和刘大小姐在厨房里做饭,她哥则因为父母的来电回家了。
电话来的时候,杜玉心伸手接了起来,以为是秦律师的电话刚要喊人,对面却是传来熟悉的声音。
“玉心,是我。”
他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
杜玉心表情一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听她这话,陆欢不由嘴角微扬:“没有发生什么事,难道不能打电话给你?”
“我们都不是这样的人。”杜玉心姑娘似乎一点都不用想,直接吐出这话。
刘明明听到动静走来听见她这话,撇嘴角,拿手指戳她一下:哪有你这样谈恋爱的?
他们是谈恋爱,不同的是,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可以说是百分百的务实派。
没顾得上刘家大小姐刁难,杜玉心在电话里说:“有什么事你说吧。你不是说,你有什么事的话,会想找我商量吗?我或许可以给你出点主意。”
陆征得承认,她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今天,我身边有个人身上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想到,你并不介意我以前心里装着谁。”
“我是不介意。”
“是因为你以前心里也装了个人吗?”
刘明明大小姐的耳朵都快凑到他们的话筒上了,所以,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自己身边闺蜜那个皱眉头而且不知如何形容的一种表情。
她的闺蜜心里面曾经装了个人?她怎么不知道这事儿?她都不知道的事儿,陆征与杜玉心才接触多久,能知道?刘明明大小姐感觉怪异至极了。
别说这对年轻男女好像很务实的谈恋爱,可分明好像比她这个用心谈恋爱的刘明明有感觉多了。她刘明明要不是今天小姑揭穿了真相,到至今都惨遭未婚夫蒙骗。
刘明明正紧张自己闺蜜脸上是什么反应。
杜玉心吐出了一口气:“你是不是看见他,感觉到他和我之间有过什么?”
“你,介意我问吗?”
“不介意。你要问很正常。就像我之前,怀疑你和她之间是怎么回事一样。我担心你和她旧情未灭,你担心我和其他男人之间有旧情,道理是一样的,是公平的。你这样问是对的。实际上,我不向你坦白的缘故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和你与她之间的事,完全不一样。( 800)”
“怎么说?”
“你和她之间,据我了解到,真的是存在一段情的。你喜欢她,她喜欢你,不是吗?两情相悦,却被迫因为某些缘故分开,让人觉得可惜,让人也觉得如果她回心转意的话,你不可能不回心转意。我则不是。”
“我可以理解为,你们两个,是单方面的喜欢吗?”
“可以。或者你可以理解为,你是医生不是吗?你在临床的时候,难道没有遇见过对你冒红心的女病人或是小病号?这种冒红心,不一定是爱情,只是崇拜偶像,你明白了吗?”
说起来陆家少爷长相英俊,相貌堂堂,在临床上如果年轻女病人遇到的话,怎么说都会有一点点的动心吧。像她说的那样,不一定是爱情,只是单纯的,在那个特定的条件下,一个人生病了,性命危机之时,很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不知道你在临床上怎么对待女病人的。但是,我想说,哪怕你对那些病人温和一点,我是不会介意的。因为一个生病的人,真的很辛苦,这时候会理所当然把医生抓住当作救命稻草。可是,他绝对比你冷酷多了。”
陆征皱了下眉头。
“你们好像都说,你爸最冷酷吧。可我不觉得,真的。你爸那时候——”杜玉心顿了下。
陆征却是跟她这句停顿,有一丝的焦急,感觉答案快揭晓了一样。
“你想听吗?”
“关于我爸的事,你认为我会没有兴趣听吗?哪怕你说的是我爸的坏话。”
杜玉心姑娘不由一声啼笑皆非:“怎么听你这个说法是,你听你爸的坏话,已经听得麻木了。”
“是麻木了。但是,没有关系,我和我妈,以及家里人,都知道我爸是那样人的人。我爸自有公道。”
“那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说你爸坏话了。你是很想听我夸夸你爸了?”
“不行吗?儿子以父亲为骄傲,你不会说我是个没长大的奶童吧?”
“不会,以父母为骄傲的子女,我一直看着都很羡慕。”
忽然记起她是怎么回事了,陆征低声说:“以后我都会做你的家人。”
先不说爱人,而是家人。
杜玉心心里涌起了一股踏实的温暖,到底,她是被这个务实的男人给温暖到了。
“你爸爸——”杜玉心姑娘慢慢地讲述起,“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但是,不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知道这个手术风险是很大,在我被送去你爸那里之前,其他医院的医生是再清楚不过地和我本人说过了。导致到我在手术前十分恐惧和害怕。是你爸亲自鼓励我的,说有他在的话,在他手术刀底下,至今没有死过一个病人。”
他就知道,他爸是那种表面冷酷心肠却是柔软至极的男人。
那么,她又是在那个时候,怎么和叶思泉有牵扯的。
这就要扯到另外一个人了——姚爷。
姚爷曾经和君爷打过一个赌,说叶思泉再怎么学,只学到君爷的表皮。姚爷认为,叶思泉冷过头了,对病人的那股冷,完全是冷到了超出一个正常大夫应该有的范畴。叶思泉对病人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于是,姚爷拿她做了实验来试探叶思泉。他们让叶思泉来当她住院期间的主治医生。好吧,她承认她自己那会儿,是个幼稚的女生,因为生病崇拜上一个年轻有为的主治医生,很正常吧。崇拜而已。
可人家叶思泉直接当她成臭虫。
“上次在急诊碰到一个陈家的大小姐,对他死缠烂打以后,我突然觉得可以稍微理解他当年对我的那种态度了。或许,他遇到这种人太多了,导致,对所有人都这么想。”
“你确认对他的感情,只是那样?”
“为什么这样问?要我举例子吗?当年吧,我为了感谢他照顾,给他画了一幅画,结果,他转身,把我画的那幅画,直接扔进了垃圾箱里。”
“不会不甘心吗?”
“不甘心什么?我从小到大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来历和出身。受人白眼的机会,不要说我那样的出身,就我这幅平平的相貌,会没有吗?他只是告诉我现实的一面镜子。没有其它。更何况,今天我才从一个朋友口里得知,他是什么大家族的大少爷。真是奇怪了,好好的大少爷不做,来做医生?如果他家是经营医院的话,比较说得过去,可是听我那朋友说,不是,他家的生意都由他弟弟继承了。”
“你这算不算是,还是在意他呢?”
“不在意。不过,我好像今晚听出来了,你挺在意他的。”
不得不说,她说话一根针,一下子总能扎到他心窝处那个软肋。陆征溢出一丝苦笑:“好像什么都瞒不了你。”
“我希望你不会觉得和你那个朋友一样感到受伤。毕竟我这个经历,真的是连爱情都称不上。要说受伤的话,是你和她的过去让我受伤吧。”
她这话算不算在安慰他。毕竟她也知道的,他选择离开史慕青,正因为他的彤彤妹妹有了其他人。
或许,可能是他对她有了真感情了,导致,他听到吴正淳的故事以后,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非要打这样的一通电话问她。如今听她坦白告诉,让他的心头并没有感到真的轻松了。这,正是真感情的一种表现。
“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杜玉心愣了下,老半天没有说话。
她的嘴唇微微地张了张,却脑袋里一片空白。
爱,不是之前只说的喜欢而已。其实在他们两人之间,爱这个东西应该很遥远的。毕竟她是知道的,他心里在她之前装了一个人。她很可能只是他不得不找的结婚对象。因为以他的身份,他是不得不结婚的。
“陆先生,我发现,你每次打电话,都能给我来一场——”
“什么感觉?惊喜?”
“上回感动,这回,让我觉得惊奇。”
杜玉心姑娘超乎寻常的冷静,让身旁的刘明明大小姐脑袋里浮现两个字:变、态!
有个说爱自己,而且是自己的对象的话,不是该感动到痛哭流涕,怎么突然变成惊奇了?
“爱情这个东西,记得我们两个之间讨论过,说是很飘渺很不实在的东西,是一种激情。过去,高峰过后,一旦过去,什么都没有了。激情越大,到时候激素水平降低到正常后,会失望越大。这是个很不可靠的东西。”
“你意思是说,我如果说我爱你,你会觉得很麻烦?”
杜玉心没有说话,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许她理解的爱情,和他理解的不太一样。
刘明明推了她肩头一把。
杜玉心仿佛才从梦里面醒了过来,说:“当然不会麻烦。谁不喜欢自己喜欢的人爱自己呢?”
陆征这会儿突然话题一转,严肃地对她道:“好好休息,如果再发烧,不管怎样,我都会过来看你的。”
等挂上电话以后,刘明明大小姐使劲儿瞪着她:“你说你干嘛呢?人家陆大少,都表态说爱你了,可你看看你那表情,想什么?”
“不要说了。吃个饭后,我们研究研究对策。”杜玉心打断她的话说。
“研究什么对策?对付你那说爱你的陆家大少?”
“爱情哪有眼前这个事重要。刘师傅到现在都被关在派出所呢。”
“哎。你别说这个人。你平常对他不差吧,你看他怎么诬陷你的?”
“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秦黎筝把煮好的面端到桌上,招呼她们两个过来吃,听见杜玉心这样说之后,仿佛有了主意,问:“你是不是想到突破点了?”
刘明明先插入她们两个中间:“喂,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都做女超人?我已经打电话给西西了。他说他们那边会解决这个事的。”
“找陈瑗瑗吗?”
“难道不对吗?如果事她做的话,直接找这个人算账就行了。”
“她能承认她做的吗?如果她死不承认的话,你总得摆出些有力的证据在她面前,逼迫她承认。”
耳听杜玉心这个话一点错都没有,刘明明咬着嘴唇:“你们觉得该怎么办?”
“我想杜小姐的意思是,不如,还是从刘师傅入手。刘师傅能昧着良心做不利杜小姐的口供出来,不是遭人骗,八成是被人威胁了。”秦黎筝补充说。
杜玉心点头说道:“我回来是精神不好,现在休息后,精力回来了,是该时候动手了。”
另外两人瞧她这幅决断的表情,都仿佛第一次认识她这个人似的。
晚上,趁着夜色浓烈,秦黎筝借了朋友一辆车,避开了记者的追踪,送杜玉心和刘明明一起出了小区。
三个人是开到了杜玉心所知道的,刘师傅儿子所在的理发店。
刘师傅是厨师,儿子却是借了刘师傅的钱,开了一家连锁美发店。听说经营状况是一般般。毕竟规模不大,而且美发这个市场竞争大,想要在这行做出色,以刘师傅的儿子这个简陋的条件够呛。
【372】见利忘友
理发店亮着灯,看起来是照常营业的状态。【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奇怪了,事件闹这么大,没人来闹刘师傅的家人吗?
不,媒体记者曝光的是杜家,刘师傅根本没有一家媒体记者有报道过。网络上的舆论声,同样根本不知道有刘师傅这个人。
刘明明在车里眺望理发店的情况,吃惊地说:“生意很好。不像刘师傅说的。”
之前,刘师傅不止一次和杜家反应,说自己儿子亏了大钱,需要提前支取工资。杜家都是善良人,刘师傅是老员工,信得过,因此刘师傅说什么杜家人信什么。
店里的财政大权是母亲初夏在管,杜玉心不会去插手,对于刘师傅的工资也是如此。说起来,杜玉心其实对家里人给刘师傅开特别绿色通道保留有意见的,主要是因为怕引起其他员工心里边的不公平。不过,大概杜家人更想不到的是,刘师傅会骗了他们杜家人。
车子停在了理发店对面一定距离的路上,不敢过于靠近。
三个女人互相看了看,想着怎么去找证据。
“证据我觉得,要找电话。”秦黎筝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律师,把许多案子的经验总结用了上来。
“电话?”刘明明大小姐不解,拿电话有什么用?拿对方的通话记录吗?还不如找熟人在电信部里头找。
杜玉心却是很快明白了秦黎筝的用意,说:“不。只有通话记录不代表什么,最重要的是通话内容。往往,许多合作的案犯,在怕被对方坑的情况下,会保留通话内容。再说了,现在用智能手机记录保留通话记录,都很容易。”
秦黎筝简直是要对她的聪明竖起大拇指了:“杜小姐,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了。我不用说,你都能猜到。我快怀疑你以前是不是和我一样办过案子,怎么对很多作案手法那么熟悉?”
“看电视。”杜玉心说,“我喜欢看纪录片,包括国内外案件的纪录片。”
果然是个很特殊的女人,平常女人家都是更喜欢看韩国大妈肥皂剧或是爱情文艺片。
刘明明大小姐动作最快,已经踢开了车门,对她们两人说:“玉心你在车内等着我们两个。我们去想办法偷老板的电话。你过去的话,或许刘师傅的儿子认得你。”
是有这个被认出来的可能,杜玉心首肯了她们的做法,一个人留在秦律师的车内等消息。
大马路上,路灯相距有一段距离,秦黎筝的车停在一棵大树底下,绿荫把秦律师的车遮盖起来,路灯照不到,只有对面的车灯扫过来时,或许能看见她们的车。
美发店所开设的区域,也不是什么闹市区,是属于城市的边缘,车流量并不大,偶尔只见一辆公交车经过。
杜玉心在车里拿了本杂志半遮盖脸,避免有人经过时或许记者到了这里来,突然对她拍照。一边是小心翼翼地瞄着斜对面的美发店。
或许是太过于注意前面的动向,车后面走来一个人时,她都没有察觉,直到那个人,突然敲打在她的车窗上。
那一刻,人影映在车窗的时候,活像是恐怖电影里的场面,杜玉心被吓的够呛。800
“杜玉心。”
声音自窗户外面传进来,男性的,低沉的。
杜玉心安定下心跳,降下车窗,恢复了冷静问:“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们刚好想到一块了。”
叶思泉的声音,也是那样冷静和从容。
杜玉心皱了皱眉头:“你说你知道,这事儿是因为你起来的?”
“我必须找到证据,才能确定。不过,那可不是我的错。”
“你拒绝她的态度温和一点,她会这样吗?”杜玉心忍不住牢骚说,“你拒绝人的艺术太差了,害人无辜中枪。”
叶思泉在车窗外瞟了她一下,那眼神不知道怎么说好:“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那晚上,那样激烈的态度,让我看了都大吃一惊。”
“我态度激烈?”
“不是吗?你那个态度简直让人不知道怎么说,正义女神的化身?你是雅典娜吗?说话好像雅典娜一样。”
“难道我那天说的话有错吗?”杜玉心明显被他的话激到了恼火。
“是没有错,可是,听着让人感觉不爽。如果你反驳人的艺术,能稍微委婉一点,是不是,不会无辜中枪了?不,所有中枪的人都是有缘故的。”
“是!那就是因为你!”
她那双圆瞪的眼球,透过车窗射过来时,不知为何,叶思泉突然想笑。
看到他那冷酷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讨厌的弧度时,杜玉心哼了两声:“你想怎么样?”
“没有怎么样。”
“你是在笑吗?真是让人太吃惊了。你说你看到我吃惊,我觉得我看到你才吃惊。你居然会笑!”
“我怎么不会笑了,我也是个人。”
叶思泉说这话时,一只手搭在她半降的车窗上,眉毛底下那双褐色的眸子,在月光照进树叶的缝隙下,溢出一层优雅的银灰色。让人想到了夜里飞来的骑士。
杜玉心皱紧的秀眉没有松开。
她想不通了,哪怕他是一样来这里找证据的,何必看见她时来打招呼。再说了,她的事儿,他讨厌她到要死,没有必要插手不是吗?
“陆队是下午刚接到消息。我刚好在旁边听,听完就过来了。”叶思泉解释说,“陈瑗瑗的事儿,毕竟与我有点关系。你和陆队的关系更复杂,我不能不出来帮忙。”
好吧,就算是他是想拍自己上司的马屁来管她这个闲事了,但是,他能帮什么忙,足以让人质疑。
“证据如果找到的话,我会亲自去找陈瑗瑗,让她彻底离开国内,不再给任何人添麻烦。”叶思泉说。
“她愿意吗?听说她是大集团的小姐,能愿意吗?愿意如此听话?”杜玉心可没有忘记当初急诊见那大小姐一面。那大小姐的脾气傲到不可一世,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必须听她的。
对此,叶思泉平淡的那声笑,才让人感觉真正什么叫不可一世的样子,说:“她那点家世,能算什么东西?说实话,分分钟钟,你男朋友的家世都可以秒杀她。只不过你男朋友低调。”
“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那点家世呢?”杜玉心实在是看不惯他那幅样子了,吐道,“叶家大少爷,没有错吧?”
叶思泉低下头,从车窗缝隙里看着她貌似带有嘲讽的脸,问:“陆征告诉你的?”
“不是。我的朋友,认出你和你弟弟长得很像。你弟弟是商界的巨头,年轻王子,经常上头条新闻,无人不知。”
“哦,朋友——”他这话的语气,好像有些意味深长。
夜里的风,陡峭,寒冷。可他好像比风更冷的样子。杜玉心仰头看着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男性风衣,由于骨架子好,怎么穿都是帅气好看。
“你不冷吗?”
突然听见她这么问时,叶思泉似乎略感惊奇,挑起柳叶状的眉梢,看回她:“你怎么会觉得我冷?”
“听说,你的病也是陆队治好的。”
叶思泉的嘴角不知是什么样的弧度抿了抿:“你又是从你朋友得到的消息?”
“不,这个消息——”杜玉心略微迟疑了下,说,“是很多年以前,在我治病的时候,你的同事告诉我的。”
姚爷?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妖孽男人。
叶思泉打褶好看的眉头,说:“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你很介意吗?”
“算我介意吧。”
他居然很想知道?杜玉心突然感觉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的样子,这个男人,不是该对任何事都冷漠成性,只剩下高傲吗?
“告诉你不是不可以。毕竟这个事过去那么多年了。主要是那个时候,你不是撕了我的画纸丢进垃圾箱吗?他知道了以后,大概是害怕我的病因此恶化,所以对我解释说,你会变成这样都是有原因的,因为你小时候生过病,家里的情况好像有点复杂。”
切!
这个姚爷,太多管闲事了!竟然给他编造起可怜王子的故事来。
“你相信他说的话?”叶思泉斜望到她脸上的眼神儿,眉角带着勾儿。
杜玉心被他这幅表情惊到的样子,莫非她上当受骗了?
“我告诉你,那人的话,你最少少听。”他这话算不算是劝谏她。
姚爷那个人,虽然和君爷经常在一起,可是和君爷是截然不同的性情和做事风格。
“他说的有条有理,拿出过你的就诊纪录给我看。”杜玉心还是很冷静地分析资料和数据,“我看不出造假的行为。再说,他何必骗我?”
“你不是不知道,医生有时候为了病情需要不得不骗病人。当初我怎么和你说话,你后来都觉得我是在骗你。既然如此,他怎么不能骗你了?”
杜玉心才不会被他拐弯抹角的话骗了,说:“你究竟是不是在陆队那里治过病?”
“是。”叶思泉一只手插进风衣口袋里,显得对这个答案无所谓。
他是从小生病,但是,因为这个病的缘故,他得以走上和他弟弟不一样的那条路。他觉得挺好的。
“你小时候也生病。从小生病惯了,麻木了,没有什么感觉了,不是吗?”他再度看回她脸上那抹好像有点惊常的表情,“我看你,对什么扁桃体发炎,感冒发烧的事,早就习以为常了。人家和你说什么话,你大概都听不进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嗓子沙哑,不是扁桃体又发炎吗?”
杜玉心烦恼地想,为什么偏偏又被他抓住。
“没办法,我扁桃体天生如此,再说我会发炎,都是因为——”
想到媒体铺天盖地报道她被抓的消息,他在她的黑眼圈上看了看。
对面这个时候,秦黎筝和刘明明一块走了出来。两个人走出美发店的时候,还算镇静,兜了个圈儿,然后,冲着车来的时候,全然失去了冷静,好像两个贼,一溜烟地跑。
杜玉心感觉她们回来的挺快的,有些吃惊。原先她还预计了可能一次不能成功。
刘明明和秦黎筝两个人跑回到车边,才发现车边站了个男人。由于下午刚看过叶思泉的照片,两个人很快认出了这人是谁,一起呆住了。
杜玉心给她们打开车门,说:“快上车!”
秦黎筝先钻进了车内。刘明明大小姐站在叶思泉面前没有动,好像在他脸上琢磨着什么,喃喃说着:“是不是上次你穿的衣服不太好看,所以我没有能认出来。”
“你是刘家的小姐?”叶家大少爷终于开口了。
刘明明喜出望外,毕竟是刘家的小姐,关心刘家的生意,自从听秦黎筝说出叶家来头很大时,刘明明有意想攀附了。
用力点着头,刘明明说:“你认识刘家?”
“听说过,刘氏集团近来在全球酒店业的范围在扩大。”
“这么说,你家里的生意你都知道了,既然,你都这么关心到我们家的酒店生意。”
“不,我家里的生意,都是我弟弟在打理。只是刚好,上次他打电话给我,说是要回国有事,然后,闲聊了一阵时,刚好提到刘家。”说这话的叶思泉,眸子里划过的那抹别有的深意,恐怕眼前兴奋的刘大小姐根本没有发觉。
杜玉心在车内谨慎地听着。
刘明明可高兴了,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的车抛锚了,找人帮忙的时候,找到这里来。”
撒谎!杜玉心想。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刘明明大小姐却已经殷勤地打开车门,邀请叶家大少说:“我们有车,送你回去吧。你的车没有关系,我认识拖车公司的人,保准不到一个小时,把你的车送到维修店修理好。等明天,让他们按时把车开到你家门口。”
车里另外两个女人听着刘明明大小姐这话,杜玉心彻底黑了脸。秦律师摇摇头。
这个大小姐,见色忘友卖国求荣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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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算账
没想到这个叶家大少爷竟然一口答应了刘明明大小姐的邀请,说:“恭敬不如从命。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接着,直接钻进了后车座。
刘明明赶紧催秦黎筝去开车,自己坐在后车座上继续搭讪叶家大少。
秦黎筝看着都觉得不是滋味,偷偷和杜玉心说:“要不,我们拍几张照片下来,去刺激她的西西。”
蒋西不是认为刘明明倒追自己自己很牛吗?如果知道现在刘明明大小姐有了新的倒追对象,不知道会怎么想。
杜玉心认真考虑状:“这个可以考虑。”
“我看,心动不如行动。”说着秦黎筝趁后面两个人不注意时,拿起手机装作发短信的样子,没有打开闪光灯的情况下,往后面照了两张。
短信发过去的时候,蒋西在陆家客厅里和陆欢那一家子吹牛呢:“你们别听南南胡说。我现在和她好的不得了。她走的时候,还亲了我的脸,只是南南在场,不好意思亲嘴罢了。”
陆丫头听到哥这话儿,直接给蒋西一个白眼:“那你不听听,好像你手机里有短信来了。”
“微信吧?”蒋西拿出手机时还在想,莫非刘明明不好意思在电话里说明白,碍着面子,干脆发成了微信。总归,他心里认定,刘明明大小姐不太可能就此抛弃他的。
打开微信的时候,小学霸凑热闹,站在他身边看。
蒋西见发微信的人是秦黎筝,当场纳闷了,话说他和这个秦律师,真不算什么熟悉的朋友,只是有一次听刘明明介绍,刚好认识罢了。
隐隐约约心里有种不太妙的预感,身边小学霸脖子伸的老长,蒋西痒痒地站了起来,说:“我去下洗手间。”
那些坐在客厅里,饭后喝着茶聊天的陆家人们,听到他这话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他离开以后,陆欢的媳妇李沁问起了身旁的白露:“是不是他未婚妻给他打电话了?”
上回刘明明来过一趟陆家,李沁感觉这姑娘还不错。
白露牙齿间咬着颗葵花子,摇摇头:“不知道。”
难得听见白露姐姐说一句不知道。听见的人只觉得这一句话诡异极了。
蒋西去到卫生间关起门,看到了秦黎筝发过来的照片,嘴角抽了抽,眉头抽了抽:这个刘大小姐,算是在报复他吗?
照片里的男人他当然认得了,是叶思泉。可是,她们怎么和叶思泉在一块了?
秦律师开着车,一边向杜玉心说起她们在美发店探查的成果:“出乎意外的容易。”
“你们怎么拿到手的?”杜玉心拿手机用蓝牙和她的手机连接以后,接受她的手机里传过来的录音文件。
“这个,真是要多亏刘老板的灵机一动以及财大气粗了。”秦黎筝一句话概括起来她们的行动是,“刘老板进去以后,说直接要找他们老板投资。”
做生意这种行当,本就是本职,所以刘大小姐扮演这个投资客,是十足的气势,唬到美发店的员工老板全一愣一愣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小说网(www.800book.net)硬是没有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她们被带到刘师傅儿子的办公室以后,刘大小姐刁难对方要喝什么咖啡,刘师傅的儿子只是听说她亮出身份是谁谁谁,马上亲自跑出外面给她买咖啡。刘大小姐说自己手机突然坏了,刘师傅的儿子把自己手机给她用。
说实话,这男人,简直是个二愣,一点提防心都没有。大概也就是这样,所以轻易上了人家的当。
手机里的录音放了出来,里面除了刘师傅的儿子,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杜玉心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上回急诊室和陈瑗瑗在一起的大男孩。
原来刘师傅被抓以后,这群人,马上找上了刘师傅的儿子,说是同情刘师傅的不幸遭遇,愿意主动提供帮助。只要刘师傅作假口供,不仅可以安全摆脱责任,而且,刘师傅儿子的美发店生意才不会因此受到严重影响。
看来这群人是早有预谋,刚才刘明明她们进美发店时刚摸过底了,这家店生意,是上个月才突然红火了起来。明显是有人故意把客人放到这里。离杜玉心上回急诊发生的时间差不多。
刘师傅的口供,成了最关键的作用,因为刘师傅是在酒店里与杜玉心进行工作交接的基本渠道。很多事情,都是杜玉心叫刘师傅做的。这样的工作程序,酒店的人都知道。加上,刘师傅是杜家的人,口供有了进一步的可靠性。
说父母为了儿子可以做任何事情,这绝对是正确的。眼看警方把什么老鼠药都摆在眼前了,在听说有人说是他做的,赖不了,刘师傅的心理防线被击破以后,跟着他人的指示去做了。
“恐怕警方后来有考虑到这点可能,因此,把你放了出来。”秦黎筝对杜玉心分析道。
“既然警方有考虑这点可能,不会马上找刘师傅的儿子来问话吗?”刘明明大小姐不赞同,警方压根没有这方面的行动迹象。
“警方办事不像我们,不能说,随随便便拿人家的手机,随随便便接触他人的隐私,哪怕警方想调查,在现阶段也只能守株待兔吧。等对方主动行动露出轨迹。”秦黎筝因为工作关系,对警方的办案过程还是很了解的,对她们解释道。
刘明明依旧认为警方办案太没有效率:“按照这样的做法,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知道真相。”
“所以有些案子调查很久,都是这个原因。这就是法律的威力。警方办案,不能随便定任何人的罪。不然,杜小姐怎么能很快被释放?”
一车子的人稍微沉默。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把这个录音交给警方吗?”刘明明问。
“交给警方的话,会涉及到我们取证的渠道属于非法。警方不太可能用我们这样偷来的证据,只能根据这个线索继续守株待兔。”秦黎筝说。
“整天只会守株待兔,怎么办?等死人吗?让玉心背负罪名在你宿舍里呆几天?一个月?一年?神经病!”刘明明忍不住吐槽。
这时,一直没有作声的叶思泉开了口:“交给我来处理。”
其他人突然意识到,对了,她们都没有瞒着他说话,结果,当着他面把什么话都说了。
叶思泉接到刘明明和秦黎筝疑问的眼神,说:“我其实和你们的目的一样,否则不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不是吗?”
知道陈瑗瑗是怎么回事,刘明明和秦黎筝倒也明白他为什么出现在这了。
“交给你,你想怎么处理?”刘明明问他。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事儿,绝对能做到你们所有人都满意,很快,会有结果。”叶思泉的口气,冷淡高傲权威到好像一个孤独的帝王。
叶家大少出马,看起来,再糟糕也不会太糟糕。
杜玉心突然在副驾座上开了句声音:“如果你是想去找她,麻烦带我过去,我有几句话想问她。”
“你可以把要问她的话告诉我。”叶思泉俨然不太同意。
“我要问她的话,怎么可能告诉你,要问,也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你无关。”
秦黎筝和刘明明猛然抽口冷气,只听杜玉心刚才反驳叶家大少的声音,太特么的硬了。要是她们,哪敢。可是杜玉心是什么人?貌似比她们两个混的还差吧。
叶思泉皱着的眉头,像是在考虑她这个建议。
时间紧迫,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在对方未发现秘密被盗取之前,速战速决更好。秦黎筝开着车,直接往陈瑗瑗的住地过去了。
陈瑗瑗家境富裕,在国内国外住的都是豪华别墅。
车子开到富裕人家居住的别墅区,陈瑗瑗家的屋子屹立在其中,屋子里有灯光闪烁。秦黎筝刚打电话给娱记的记者朋友,可以确定陈瑗瑗今晚在家里没有走。
由于陈瑗瑗父母都在国外,现在这个国内的别墅,只有陈瑗瑗一个人在住。
叶思泉下了车。这回刘明明和秦黎筝都在外面等着,杜玉心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后,去追他。
两个人,到了陈家的房子前。杜玉心躲在阴影处,等叶思泉按门铃。
叶思泉按下了门铃。
叮咚几声过后,陈瑗瑗从屋里监视器可能看见他在大门前的身影,诧异又高兴地,从屋里直接打开门出来迎接他。
杜玉心等她开门以后,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陈瑗瑗看见她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进去吧,或是在大门口说话。”叶思泉冷淡地开口。
陈瑗瑗冰冷地看着杜玉心,不甘心地对着叶思泉说:“叶大哥带她来是什么意思?叶大哥上次不是说了吗,说你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和她之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今晚促使我带她来你这里的人,是你。”
“是我?!”
“对,如果不是你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个,你自己心里心知肚明。”叶思泉的口气毫不给情面。
陈瑗瑗本想装作糊涂的样子,像上次抓住他衣衫撒娇。可是叶思泉冰冷的脸,让她在街口的寒风里打了个哆嗦。呼吸随之急促地喘了下,这会儿,一双眼珠子里开始有一些紧张的神色了,低头对他们两个人道:“进去说吧,大门口说话风大,听不清。”
刘明明她们在车内,亲眼看着他们三个人走进了别墅。
之后,秦黎筝开始在车内接电话打电话,秦大律师很忙的,尤其是夜晚,许多私人客户喜欢夜晚突然袭击她业务问题。
刘明明无聊地在车里打起了哈欠,不知道屋里那两个人什么时候能出来。最好是把陈瑗瑗那只臭蛋揍一顿再出来。
别墅里,杜玉心跟随前面的人进了屋子以后,四处环顾了一圈。只见一眼扫过去的客厅,装修豪华,为欧式风格。天花板上的大型吊灯,只是开了其中两粒灯泡,显得灯光晦暗,照在客厅里面,只是一圈光亮而已,四周很多地方都是黑漆漆的。
陈瑗瑗像是走去厨房给客人倒水。
“坐吧。”叶思泉像是没事人一样,挨着昂贵的皮沙发坐下来,翘起二郎腿。
杜玉心拧着眉头,没有马上坐下。
陈瑗瑗从厨房里走出来了,端了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道:“先喝点水吧。”
杜玉心站着,不说话,更不可能去喝这个女人的水。
叶思泉则是无所谓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陈瑗瑗见他喝了自己倒的水,好像很幸福很开心地说:“叶大哥,我知道,你始终对我是好的。”
“我是对你好,所以来劝你去自首。”
“自首?”陈瑗瑗脸上摆出糊涂的表情,“叶大哥这话无缘无故的,我根本听不明白。”
“你对她——”叶思泉指了下杜玉心,“做了什么事,你自己都很清楚。我老实告诉你,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和证据,分分钟钟可以把你关进监狱里。”
“那么,你们直接去派出所说。”陈瑗瑗好像对他们的话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嘴角弯着露出一丝谑笑,“为什么不去派出所直接告我?不用骗我了,你们根本没有什么可靠的证据。”
叶思泉冰冷地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按下了那段录音电话。
在听见录音里传出自己同伴熟悉的声音时,陈瑗瑗的脸色逐渐地往下掉。
“怎样?还说我们没有证据吗?只要我们把这个证据交上去了,你的同伴被抓去审问,再把你供出来。”
“叶大哥!”陈瑗瑗突然膝盖落地,披头散发地流起了眼泪说,“我这是妒忌她,讨厌她。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没有别的意思。你原谅我吧。”
“不可能。你现在马上去派出所,自首,坦白这一切,或许,还有的救。”
“那是不可能的!”
伴随陈瑗瑗这句歇斯底里的大吼,别墅里的灯,骤然啪的一声,灭了。
客厅里变成了漆黑一片,黑到令人全身毛孔扩张,四肢指末都在颤抖着要发出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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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求助
嗙,巨大的一声剧想,直吓得人心脏都飞了起来。( )
从别墅传出来的,好像玻璃巨碎的动静,让在车里面等候的秦黎筝和刘明明呆愕。
“怎么回事?”刘明明的声音颤抖着。
秦黎筝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去查探情况。身后刘明明忽然一声尖叫。秦黎筝刚转头回去看,后脑勺猛然被什么东西打中。她直接一头栽回了车内。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刘明明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只能连声发出尖叫。结果她第二声尖叫都没有能发出来时,一块布猛然从后面罩上她的嘴巴。她睁大眼想仔细看清楚袭击她们的人,可什么都没有能看清。
黑黑的夜色,连路灯都灭了。
别墅里,在灯灭的一刻,杜玉心认定了陈瑗瑗的位置,猛地冲陈瑗瑗身上扑了过去。陈瑗瑗阴森得意的脸根本来不及闪现其它的表情,被杜玉心突如其来的扑倒在地板上。
两个女人互相抓着对方接连在地毯上滚了几圈。
与此同时,从屋子黑暗处冒出来的身影,是拿着一根铁棍的样子,在灯灭的时刻,冲客厅里挥舞。一瞬间扫过去的时候,客厅里玻璃茶几上的东西和玻璃桌面一块,被铁棍敲成粉碎。可想而知,拿铁棍的人,本想对着谁打,结果这人突然移动了位置。
两个女人在地上彼此之间抓起了头发衣服。
“婊子!兔崽子!”陈瑗瑗张口破骂。
在黑暗里,她的声音并不能在地上分清谁和谁,毕竟她和杜玉心几乎纠缠在了一起。一会儿一个人按着另一个人,另会儿另一个人翻过身又按着对方的脑袋。
拿铁棍的人,听见声音走过来寻找目标。
陈瑗瑗叫了声:“这里!”
铁棍应声举起。
杜玉心眼疾手快猛然翻个身,从压着陈瑗瑗的身体上滚了下去,紧接把陈瑗瑗一抓,直接揪起陈瑗瑗的身体。陈瑗瑗被她揪起的瞬间,无意外成了她的挡箭牌。
砰!
铁棍打下来时,一股狠风直接击中陈瑗瑗的背,陈瑗瑗闷哼一声栽倒在了地上不动。
急促的两个呼吸声交错起来。
“她死了。”黑暗里,女人的声音是那样的清脆和冷酷,“你的铁棍打中了她的背。她有心脏病的。”
对面的呼吸声因为她这话,明显变得益发汹涌,好比喷发出来的泉水。
“要杀我吗?你想清楚了。如果你杀了我,有什么后果。我体内的心脏不像她,可不是我自己的。”
“你——说的是真的——”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听见这个人的声音,男声,低沉,沙哑,初步判断,年纪在中年以上。
“是。我的胸口有明显的刀疤,是以前动心脏手术的时候留下来的。你之前,不是怀疑这一点吗,所以关头上没有能杀了我。”
男人听见她这话,似乎这时候才在黑暗里,辨认清楚了她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因此,他像是迟疑中,往后退了两步,伴随一声类似低吟的声音说:“你走,从后门走。”
“我的同伴在这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不能走。”
“你们不能杀了他,他是叶家的大少爷,你们杀了他的话,应该知道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对方发出一串低低的笑声,回荡在黑暗里简直是让人毛骨悚然的节奏:“我什么人都杀过,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那么,告诉我,你们究竟想怎样?”
“没有什么样。你应该知道,我既不会杀你,也就不是想对付你。”
“你意思是说,我是被人无辜连累的?你们想对付的人,与我有关系是不是?”
对方一阵沉默的样子。
“我可以看看你的样子吗?”
“你想报案?”
“不。我的手机在我口袋里,如果我想报案,我可以直接发出求助信号了,可是我没有这么做。”说着,杜玉心举起自己口袋里掏出来的手机。
对方猛然因为她这个猝然的举动,连退几步拿手遮住自己的脸,其实,他的脸上戴了面具并没有人能认出来。
等了会儿,发现,她举高手机,但是,没有打开闪光灯照明,更没有说拿手机对他怎样时,对方纳闷了,那双黑夜里栖息着的仿佛猫头鹰或是蝙蝠那样的眼睛,看着安静的她,感觉很不可思议,问:“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只知道,我体内的这颗心脏,在告诉我一件事实,如果我对你做出什么的话,或许我这颗心脏会突然罢工。”杜玉心的声音里,饱含了一丝像是疼痛的复杂,这使得她说的,并不像是撒谎。
对方明显是怔了,愣了,那眼睛,一直在黑暗里看着她。
那刻,对面的呼吸声好像靠近了些,杜玉心甚至可以想象,对方是想靠近她,却不知道想靠近她做什么。为此,她只能警惕地站起来。
对方于是停住了脚步,对她说:“往后走,一直走,走到墙根,往左边走,有个小门出去。出去后停了辆车,你坐上那辆车,那辆车上的车钥匙没有取走。你开着车赶紧走。”
“你有其他同伴吗?”杜玉心只能根据他这话问。
“不要问。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对方顿了下以后,说,“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刚才,叶思泉和陈瑗瑗对话的时候,并没有提及名字,所以这个男人不知道她名字。上次她是无意闯入案发现场,因此对方也不可能知道她名字。但是,他们既然选择了通过她去袭击人,应该知道她名字。
杜玉心有些疑惑了:“你说我的名字,你们不是应该知道吗?”
“不,我是问,你以前的名字。”
以前,以前她没有被杜宇他们收养的时候,他想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区别你和你体内那颗心脏。”
杜玉心,杜玉心,玉心玉心,对了,她的这个名字之所以变成了玉心,都是因为她被杜宇收养以后的事了。杜宇和初夏,让她有了移植心脏的机会。可能对方都了解了这些,认为她的名字,其实该包含了那颗心脏。
“我不知道。”杜玉心坦诚地说,“我需要回去问我父母。不过,我不确定是否还记得。”
“那好吧。”
“我有个条件,让我把我同伴带走。”杜玉心继续谈判。
“我说了不可能的事。”
“他不是被你打昏了吗?什么都不知道。没看见你,连听见你声音的机会都没有,不会泄漏你任何的秘密。”见对方听了这些理由还不为所动的样子,杜玉心不得使出了杀手锏,“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答应我这个条件,我不会走,到时候,你的同伴回来,会怎么对付我。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听从你的话。”
对方听见她这句话以后,俨然有些恼,粗重的呼吸声彼此起伏,紧接,一句喃喃出来。杜玉心听着有点模糊不清。好像对方是这么说的:这个个性还真像她,难怪。
难怪什么?难怪这颗心脏移植到她体内以后,是那样的契合,基本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一般做过脏器移植的病人,多少都会有些可怕的排斥反应。可她什么事儿都没有。
“你现在,很健康吗?”那个男人,问。
“是的。”杜玉心得给他吃颗定心丸,这有利于他情绪好的时候,愿意主动接受她的条件放他们都走,“很好,这颗心脏,我可以百分百告诉你,跳的很好。”
“好。”那个男人果然松口了,“你带他走吧。”
得到这句同意,杜玉心在黑暗里摸索着,根据对方给出的指示,摸到了放在客厅里的皮沙发。受到袭击之前,叶思泉坐在这个沙发上。接着,她摸到了躺在沙发上的人的头。在叶思泉的脸上摸了一阵,摸到他鼻子时,感觉到了呼吸。
人活着。
杜玉心把手插进他腋窝里,可以说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把这个高她有足足一个脑袋的少爷,倚靠在了自己身体上,拖着走。
由于时间紧迫,黑暗里的那个男人,看着她举步维艰的样子,终于走了出来帮忙。一只手拎住叶思泉的两条手,轻轻松松地将其像包袱一样背了起来。然后,带着她快速走到了后门。
打开后门以后,果然见到门口即停了一辆车,是一辆普通白色的小面包车,由于款式大众化,很让人能留意上。
打开面包车门,男人把叶思泉扔到了车上。
此刻,后门外面的马路上,一样是路灯都不见一个,黑漆漆的。
杜玉心根本顾不及往回看,或是去看那个袭击他们的凶手,生怕对方关键时候反悔了。打开另一边车门,果断坐上驾驶座,看见了插在钥匙孔里的车钥匙,一转打动起火,接着踩足油门趁着夜色开着面包车,直冲出去,快速离开这片黑暗。
那个男人怎么样了?杜玉心脑子里,只有当面包车一直开,开到了一个终于有红绿灯的交叉路口的时候,方才想了起来。
对了,她该第一时间报警的。还要把叶思泉送到医院去。
拿出手机的手指,这会儿终于知道抖动了。这个坚强的姑娘,其实内心里并没有那样强大。她终究是个人,不是机器。
事后的惊惧,让她全身冒冷汗,按着手机号码的手指,抖个不停。一连接连按错了好几个号码。
到了最后,终于让她拨对了一个。
此时此刻,陆征在酒店里,和吴正淳他们在连夜加班。白天发生了许多事情,可是,他们的工作并不能就此停下来。
吴正淳聚精会神工作了一阵,拿着杯咖啡出神的时候,突然瞅着陆征说:“你和杜玉心,怎么谈的恋爱?”
“就是,刚好觉得对眼。”陆征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不用许多考虑。
“你喜欢她吗?”
“我觉得,我是不止喜欢她。”
吴正淳冲他惊讶地眨下眼的样子。
周司晨哧的一声,上次刚辩论过,也就不和陆征再吵了。
吴正淳像是被他这话给苦恼到,说:“杜玉心能理解你,为什么晏子不能理解我呢?我做错了什么事。你初恋都没有死呢,我初恋都是死了的。”
“可我理清了感情。你却在潜意识里留恋过去,正因为她死了,成为了不可弥补的遗憾。你的心里始终没有办法释怀。”考虑到这两个人多少都与自己有点关系,陆征实话实说。
果然吴正淳被他这话仿佛刺中了心里的自尊,差点恼火地要跳起来骂人。
周司晨不说话,因为他知道,陆征的话是对的。
“你最好弄清楚了自己要什么,才去找晏子吧。否则对晏子是很不公平的。”陆征严肃的声音像是警告。
吴正淳抽着嘴角。
手机的声音,哗哗哗响。
陆征见是蒋西打来的,接了起来问:“是不是问我回不回家?我本来想回去吃饭的。但是刚好要加班,我和我妈说了,给南南姐买的菜你们都吃了没有?”
“我知道你和你爸一样,工作至上。”蒋西撇着嘴角,“刚好,南南是你们这一派的,肯定不会说你们俩。我是想问你另一件事。”
“什么事?”
“你知道——”蒋西突然有些磨磨蹭蹭的,难以启齿,也不知道陆征已经是不是知道了他和刘明明吵架的事。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陆征说。
“刘明明,是不是和叶思泉在一块?”
“什么?”陆征好像听见了天下最不可置信的一条新闻。
不说刘明明是蒋西的女朋友,叶思泉对这个事也是都知道的,根本不可能当这个男小三。况且,刘明明那种,家世是不错,可是在高傲的叶家大少眼里,好像还不上档次。
“哎。刚刚有人给我发了张照片。像是有意刺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朋友帮她发的。我就想,你和玉心近来正打得火热,能不能帮我问问实话。”
蒋西唠唠叨叨的声音传过来,陆征终于听明白了怎么回事了,嘴角一勾:“行。”
“征征,第一次发现你是天下大好人!”蒋西感动。
包子只记得,这个西西表哥从小欺负他到大,好在这回终于有人可以代替他整西西了。
挂了蒋西的电话,刚找着她的号码,一个电话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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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找到她
陆征明显一愣,想她几乎不会主动过给他电话,一个突闪而过的念头,把他的心头瞬间揪紧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在他身旁的吴正淳和周司晨,都看见了他脸上明显划过的表情。
急忙按下电话之后,只听对面一串类似虚弱的声音传过来:“快过来。”
“哪里?”陆征问的时候,一边是快速地从椅子里站起来,一直往门口从走到打开门之后跑。
吴正淳知道事情肯定不对了,着急地跟着起来。周司晨只要想到有可能和杜玉心有关,倒也不是那样反感,拿起椅子上披着的大衣跟着下去打探究竟。
无疑,吴正淳房间里的动静,惊动到了隔壁的章雪策。
章雪策打开房门走出来,见他们急匆匆往哪个方向去,在吴正淳背后喊:“出什么事了?怎么像是着火了?”
吴正淳根本都没有心思和时间回头搭理他。
眼前跑在他前面的陆征等不及电梯,迅速打开了楼道的门,沿着楼梯几步一个阶梯地跳跑,几乎像是不要命的,一面对着电话里说:“你听我说,你不要挂我电话,知道吗!”
那声音,犹如咆哮一样对着对面的人说。
吴正淳几步一跃,跳下去,结果无疑是落到最末那个台阶上没有办法站稳的时候,崴到了一只脚踝。周司晨见状赶紧跑下去,扶住他:“淳哥,别追了!”
是因为看见陆征已经像是疯子一样的速度,是人都追不上。
章雪策反正看着他们的情况不对,可能是看热闹也或许是其它原因,出了房间,一路赶了上来。在看到吴正淳脸上因为崴脚痛苦的表情时,显得很诧异:“你这是追谁呢?这么拼命?!上回你女朋友跑,都不见你这样追。”
吴正淳好像是被他这句冷嘲热讽的话激怒了,没顾得上周司晨要给他冷敷脚的手,两只手伸过去,直接抓起了章雪策的衣领。
章雪策一愣,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这样可怕的表情,给生生地咽了口水:“你,你是怎么了?”
“你为什么回来?你说!老怀说了,你以前都基本不会考虑回来的,怎么突然间想到回来了?!为什么!”
吴正淳的吼声犹如气浪,直喷到章雪策的脸上,像是惊涛骇浪要把章雪策吃了。
章雪策的黑框眼镜被他喷到都是雾气,模糊成一片,外面的人,反而看不清楚他眼镜下面的表情。
周司晨先是一样被吴正淳反常的激烈反应给吓到,接着,略带沉思的眸子,审视地望向章雪策的脸。
过了会儿,章雪策的手放在吴正淳抓他衣领的手上,突然加重力气地一拽,把他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揪了下来,拿手又扯了下被吴正淳揪歪了的领带,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国内发展这么好,那么多的海龟选择了回国发展,为什么别人可以我不可以?”
“你确定,只是这样的理由?”吴正淳的眸子宛如黑暗的海底那样深,声音一样低沉,完全不是平常那个温文和善老好人的吴正淳,“我必须先告诉你。( )她当初,把器官捐献出去了,有多不容易你该知道。那是延续她生命的一种方式。如果你想——”
“我想怎样?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像放不下她的人是你,不是我。虽然我回来后,有故意在你面前提起过她,但只是悼念一个老朋友那样的情感,反倒是你,每一次遇到她的话题,不是避而不谈,就是突然激烈反常的情绪。”章雪策使劲儿揪了揪脖子上的领带,“不管你怎么说,你怎么怀疑,可你不要忘了,我们都不知道她的器官给了谁。会不会中间出什么意外导致捐献不成功都不知道。”
吴正淳沉默着。
周司晨拧着眉头,感觉整件事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章雪策看着他们两个,尤其在吴正淳脸上瞅着,接着低了声音像是缓和了问:“是不是,有人出事了?”
吴正淳猛地抬起头,眼珠子像是要瞪他。
“看来我猜的没有错。”章雪策从他的反应都看出了答案,摇了摇脑袋,“是什么人?需要我帮忙吗?”
“你能帮上什么忙?”吴正淳质问。
“我是帮不上什么忙。可你知道,我养父,倒是个挺有影响力的人。”
“你养父——”吴正淳拧眉毛像是在努力回忆其中的细节。
“嗯。他以前在国内,经营过生意,生意做的挺大,人脉,到现在都保留一些。”
吴正淳听他这句相当于没有说的话,转身不管他,瘸着崴脚的腿,往前走。周司晨在旁边搀扶他。
章雪策在后面喊:“你是不是觉得,找陆委更可靠?”
神经病。吴正淳脑子里只能蹦出这三个字眼。
周司晨扶他来到酒店的医务室,找药酒给他推拿崴脚的地方。
吴正淳则催促他打陆征的手机。
对此,周司晨不得不说:“我现在打他的手机,肯定也不通。哪怕通了,他不一定有空有心思回答我们的问题。”
“打了再说。”吴正淳坚持。
周司晨突然把药酒往桌子上一摆,冷静道:“淳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怀疑,杜玉心体内那颗心脏,是你初恋的女友捐赠的?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怎么怀疑上的?不是接受捐献患者的名单,不可以被外人知道吗?”
“我是不知道。”吴正淳低着头说。
“你不知道,你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么给怀疑上的?太奇怪了!”周司晨用批评的口吻说他,“你自己是医生,移植器官的病人应该见过不少。你不可能每见一个移植了心脏的人,都怀疑是她吧?”
“我怀疑是她,是有理由的。年纪,年份,都差不多。而且,国内当时,做心脏移植手术的,由于可供捐赠的心脏器官极少,一年不下这么几例,很难有错。”
周司晨一下子没了声音。
吴正淳知道他开口肯定还要说什么,摆摆手说:“要找线索,要找证据,我不是没有办法,你知道的,以我现在在这个圈子里的人脉,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当年的档案。可是,我不做,我就是不做。我不想违背这个规则。这是,她选择的规则。”
“既然,如果那个人,选择了想消失的干干净净,不让你们有机会再寻找她,淳哥,你是不是该放下心里的那块芥蒂了?”
“像你对待史慕青那样吗?”
周司晨确实没有想到他会反过来问他这个问题,脸上闪过一抹无奈:“我的问题,怎么能和你的一样。我没有去找她,原因很简单,她现在还在危险中。我去找她,等于给她增加危险。”
周帅哥这话无意中透露了,对史姑娘并没有想过放弃的念头。
吴正淳叹气,拿起手机,继续拨打陆征的电话。
电话打过去以后,诚如周司晨说的,一直都是占线的状态。
陆征根本是不敢挂了电话。他从来没有想过,有这样一天这样一刻,他是电话都不敢放下,只怕这电话一挂,对面的人,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感觉,是令他想起了小时候那段可怕的经历了。他妈妈,有一段日子,突然失去了联系。他打妈妈的电话不通,开始不吃饭不睡觉,像是活死人一样。他爷爷奶奶急的都要哭。他爸爸出发去找他妈妈了。
或许是那个时候起,他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牵挂两个字。
牵挂,一颗心牵着另一颗心。如果一颗心有什么惊动,另一颗心,伴随这股牵动,而动。无论悲伤,无论喜悦,更是无论危险重重。
不能挂不能挂,他的念头里只有这一个。
直到,前面他开着车经过一个交通路口时,父亲的车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踩了急刹车。
车门一开,高大帅从车上跳了下来,冲过来拉他上锁的车门。
陆征不得已,打开了车锁。
高大帅拉开车门后,把他拽下了车,说:“车我来开,高叔叔知道你没有你爸那样冷血。再说,你爸再冷血,遇到你妈出事的时候都一样会发飙。你可不能再没有见到你女朋友之前,车毁人亡了。”
“你知道出了什么事?”陆征有些出神的精神,回来了一些,听进去了他说的话,问。
高大帅把他安放在副驾座,自己坐上了司机的座位,他开来的越野车,则理所当然有同伴开着。一边也是着急开车赶路,一边和他解释:“西西觉得有问题,最后和你爸说了。”
原来,他们当初会派人跟踪史慕青,是因为史慕青遭受接二连三过的袭击和绑架,时时刻刻有危险。杜玉心则不是。杜玉心上次,那个想杀史慕青的凶徒,都没有杀杜玉心,可见杜玉心的生命应该是安全的。
而且,杜玉心和陆征在谈恋爱,不想偷窥到两个年轻人的隐私,所以,没有选择了盯梢的策略。固然,杜玉心身上有疑点在。这次的中毒事件,本质上,应该和杜玉心的关系也不大,对方的目标不太可能是杜玉心。
种种因素归结下来之后,得出一个结论:杜玉心是没有必要被监视的。
结果,蒋西因为刘明明一张照片起了疑心,接着等不到陆征的电话,在陆征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时,赶紧向君爷报了案。杜玉心一回事,小包子可是君爷的儿子,万万不能出事。
陆征的手机一直有装定位系统,直接连接着君爷的装置。君爷打儿子电话不通的情况下,直接派了高大帅出马。
这些人,都想得到,陆家人自己都没有出什么事,小包子能突然急成这样,肯定是为的杜玉心。
陆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对面,其实没有什么声音传过来了,但是,一样没有挂断。
让人更加害怕对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预告的事。
“她说她在哪里?”高大帅看到前面交叉路口了,不知道方向,只得问他。
“陈瑗瑗的住所附近,具体位置她也说不清楚。”陆征说。
陈瑗瑗是社交名人,住哪里网上一查就知道。高大帅先把车开往那个方向。
一路赶到目的地的时候,距离她打来电话的时间,已经去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
心焦如焚。
到了一个陈瑗瑗所在别墅区的小区门口,发现大门处没有什么异常。高大帅和陆征不仅觉得奇怪,是心陡然沉了,这无疑意味着出事了也没有人发现。简直是让凶徒逃之夭夭的绝佳时机。
高大帅通知同伴要把消息第一时间都转给君爷。
君爷不到片刻,发来指示说:“找到人以后,直接带到我们这里来。你们不要去事发现场。以免被牵涉到里面去。”
车子通过了小区的保安检查,进入了小区里。只见这个小区是靠山而建,面积巨大,别墅与别墅间的行距并不小,而且可能很多人买来别墅只是为了投资,都没有人居住,夜里几乎一片望过去一片都是漆黑。这样的情况下,小区深处哪儿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八成都是没人发现。保安一样相当于形同虚设的状态,只能防备进出的人口。
心头一直往下沉着。车开着开着,前面居然没了路灯,可能这段路的灯泡坏了。陆征听见了手机里传出声音说:“我看见你了,不知道是不是你。”
听见这话以后,他们把车灯往左侧打了过去,一下子照到了停在十字路口上不动的一辆白色面包车。
陆征在车未停稳的时候,已经是解开安全带,高大帅刚拔了车锁,他立马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路狂奔,冲向白色面包车。
面包车的驾驶座上,杜玉心一样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
车门被外面的力气拽开以后,他的手伸过来,抓住她一条手臂。她被他拽着几乎是要跌到车外去了,头低了下来。一个湿热的东西忽然间堵住了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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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他生气了
在陆征找到自己之前,杜玉心是有打过刘明明的电话。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打了两次,都打不通,到后来打通的时候,只记得不是刘明明接的电话。
杜玉心现在在陆征的车上,为此问了起来:“你通知你爸的?”
“不,我爸他们自己察觉到的。派了高叔叔在半路接我。”陆征回答完她这个问题,觉得她古怪,反问了句,“怎么了?”
“我之前,打电话找明明。”杜玉心把整件事经过告诉他,“结果,是你爸的人接的电话。电话里,他们并没有说明明怎么样了。对了,明明是和秦律师在一起。”
陆征不知道这回事儿,只能边开车,边通过高大帅去问。
高大帅告诉他们:“哦,我们在另一个点上,有派人蹲守的,刚好,逮住了一辆不明来历的车要开到山上去。怕打草惊蛇,一开始不敢动手。见对方把车开到悬崖边没有动自己跑了。我们的人才上去,发现了车里有两个女人,其中就有刘明明吧。我不知道你爸有没有通知蒋西。”
要说君爷不急于通知蒋西这个外甥,是不可能的,不是因为蒋西要和刘明明结婚的关系,而是,刘明明身体被下了药,刚好那个药,和叶思泉一样。你说男人吧,遇上这种事儿,最少可以自己慰籍自己来解决。女人,可就麻烦多了。
蒋西接到君爷的电话,原先君爷没有和他说清楚,只说刘明明有事在这边,他想也没有多想
,只以为刘大小姐受伤了,赶紧出门。
那个时候,陆家人都还不知道出什么事儿。因为君爷从不喜欢随便把事情往家里面公布,主要是避免让老人家和小孩子无辜地担惊受怕。蒋西一样不敢出事就往家里说,只对家里说了有事出门一趟,就跑出门去了。
小学霸为此偷偷和妈妈说:“我知道了,大哥哥是拉不下面子,要去找姐姐了。”
蒋西要是听见小学霸的话,八成得哭坑死了。
飞车来到君爷的地盘上之后,蒋西才从去接刘明明回来的赵文生说。
“她这个情况,打药没有办法缓解。你看着办吧。”
赵文生拍了下他肩头。
蒋西一听傻眼,要跳三尺高:“什么?!”
他哪有这个胆子!这不急得他要哭了。
“你和她不是订婚了吗?”赵文生对他这个样子有些不解。
“那也不能在婚前对她不尊重。”蒋西自认正人君子,很有原则性。
此话,被姚爷当场喷了:“你打个电话给她爸,她爸同意你们先洞房,我看她醒来也不会说什么。问题是你,不想这么快被捆绑住了吧?”
蒋西脸蛋恼的通红,对着姚爷恶狠狠地说:“谁说的?!我要是不想,能和她订婚吗?能带她回家见家长吗?”
“你耍她不是吗?”姚爷消息灵通,手里的笔摇起来指着他,“不用狡辩了,我都听南南说的很清楚。”
那个臭丫头,还是他妹妹不?
蒋西想一头撞墙,或是拿拳头砸墙。他真的这样做了,去卫生间的时候,瞒着其他人踹马桶。800
为什么别人不相信,他说的都是实话。想想,他和她在吵架,还没有和好,这时候,突然做出这种事来,她醒来后悔了怎么办。她是处,他也是处!
他蒋西一辈子,有洁癖的,不会碰两个女人,只会碰一个。可是如果她后悔,他是绅士,尊重她选择。
姚爷听说蒋西在卫生间里踹马桶要把君爷的马桶都给踹坏了时,去给君爷通风报信说:“快点。你外甥,要拆你的墙了。”
君爷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刺激他了?”
“我刺激他啥啊?是他自己刺激他自己吧。自己给自己添麻烦,搬石头。我想就奇怪了。想他爸,蒋大少,那样聪明狡猾的一个人,怎么会出这样一个儿子。”
君爷知道他这话里心存当年对蒋大少的那股不甘,说:“当年我让你抢,你正人君子不抢。好吧。如今他儿子学你正人君子了,你有话说了。”
姚爷叉着腰,感觉自己好心没好报。
有个人敲门走了进来,对他们两爷说:“恐怕需要叫吴教授过来看看。”
秦黎筝脑袋上挨的那下,挺重。这里的脑科大夫都处理不了。血瘀聚集在了脑干附近,直接压制到了呼吸,现在病人都上了呼吸机。
事态紧急,君爷一边拨吴正淳的电话,一边叫人开车去接吴正淳。
同时,刘明明的情况也不太好,报到了这里来。君爷急得焦头烂额,一瞬间脾气就爆了,吼起自己外甥:“把他拉出卫生间,扔进她房间里,他想看着她怎样就怎样!”
姚爷等人不由面面相觑:真狠!
亲舅原来对外甥是这么狠的,倒不好说平时君爷对自己儿子包子如何了。
不说蒋西后来被两个人拽着离开马桶,哇哇大叫被人奉了君爷的命令丢进了刘明明躺的房间以后后续如何。
陆征开着车,把杜玉心送到了君爷这里。
这是她第几次到这里来了?杜玉心想。
“我其实可以——”杜玉心想提出回家,却突然发现,不知道回哪里去,但是,“我和你在一块,被记者抓到的话,怕会麻烦。”
“没有关系。”陆征熄了车火,说,“你会暂时都留在这里。我爸给你安排了房间。”
“这里?”杜玉心疑问。她没伤没病,住这里干嘛。
陆征转过头,乌溜溜黑沉的眼珠瞅着她,直瞅到她脸上忽然出现一丝小兔子一样的不安时,伸手在她发尾上摸了下,说:“没有关系。我爸的脾气,你见过几次,可能都略有了解了。你们今晚这样鲁莽行动,是要受点教育。”
杜玉心当场就变成了一头呆鹅。
公公教育未来儿媳妇,君爷算是最狠的那一个了。后来姚爷等人都不得不这么想。
杜玉心被带上楼之后,直接是被送到了禁闭室,真正的禁闭室,像监狱那样设着栏杆,四面都是墙,只有顶上一扇天窗让人绝望插翅难飞的那种。
坐在五平米最多的宛如监狱的禁闭室里,杜玉心坐在那张简易木板床上,不得发起了呆。
她这连道歉,认罪的机会都没有,被未来公公直接毙了。
或许,从这一次,她该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以前,真的不觉得他爸怎样?只觉得他爸工作至上的一个人,所以他爸任何雷厉风行的行为,她都可以理解。现在,貌似君爷的脾气远远不止如此而已。
杜玉心双手捂住脸,生平第一次感到丢脸。
走廊里,又有人走过来了。她透过监狱的栏杆往外看,看到了值班人员押着个人过来,是叶思泉。没过多久,她隔壁那间禁闭室的门打开了,叶思泉走了进去以后,值班人员上锁。
杜玉心突然间,心里头平衡了。公公是对事不对人,对待所有人都一样。现在叶家这个飚上天的大少,一样要受罚了。
她心里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了起来。不知道这叶家大少是第几次吃君爷的紧闭?
第一次!
叶思泉只要想到自己跟君爷这么多年,可以算得上是君爷下面最优秀的一个人了,在工作上基本无可挑剔的一个。受罚对于他来讲,根本不可想象。
结果这次,栽了,给栽彻底了,不仅中了药当着某些人的面丢脸,最后回来到这里吃了君爷的禁闭。
可以想象姚爷那群人,肚子里都要笑翻天了。
耻辱!
叶思泉用力地搔头发,想不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隔壁,由于这里禁闭室隔音效果不是那么好,隔壁的声音,传过来轻而易举。听到隔壁传来掀被子的声音,叶思泉才知道隔壁住了个人,为此刚才走过来的时候,他一头恍惚,倒是没有马上发现。这下发现了,不禁好奇隔壁关了谁,和他一样吗?
叩叩。墙壁上有人传来类似暗号的动静。杜玉心要躺床上时,望着发出声音的关着叶大少的那面墙,说句实话,真不想回应,免得他觉得有人同病相怜,得瑟了起来。
“不要敲了。”终究怕这人不依不挠,影响到她睡眠,杜玉心开口说。
墙壁对面的人,果然是听见她声音以后,愣了一阵。
杜玉心躺上床,拉起被子。禁闭室里感觉有些冷。
叶思泉在对面说:“你怎么进来这里的?陆征把你送来的?”
“他有没有这个权力你知道。”
她这话回答的尖锐。叶思泉知道陆征没有这个权,只有君爷有。
不问陆征他们父子,叶思泉其实有些疑惑想问她:“你和那人说过话了?”
看来那个时候他倒在陈瑗瑗家里客厅时,并没有完全昏睡掉。
“嗯。”
“说了什么?”
“不能说。”
接着杜玉心翻个身,在床上睡下。
叶思泉那句,你是不是连陆征都不能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陆征路过走廊的时候,听到不少人在谈论蒋西的事,才知道蒋西发生了什么事。刚好,有人去接吴正淳的消息也传了过来。由于是自己专业,陆征在去见父亲之前,先去看病人。
几个重症监护室人员,紧张地在秦黎筝身边忙碌着。陆征没有穿防护服,先透过窗户看。秦黎筝的脑袋上包裹了白色的绷带,鼻孔口腔里都插着呼吸管道。这样的场景,他在医院里不是没有见过。但是每次见到,总是回想起小时候那可怕的一幕。
姚爷带人走过来时,只见他表情像是绷紧的一张铁皮,于是把手拍了下他紧张的后背,说:“玉心怎么样了?”
“喉咙有点发炎。”陆征好像回了神,说。
“等会儿我和你爸一块去看看她。”
“谢谢你,姚叔叔。”
“和我客气什么?”姚爷说着,瞅了瞅他,“怎样,想起了什么了吗?”
“我一直在想,怎么能不怕?”
“不怕是不可能的。你爸当年抱你妈的时候,不也是手指在发抖。”
“可害怕,我觉得是更致命的事。”
“是。所以,有时候只能是听天由命了。当然,对你爸来说,这个成语从来是不存在的。”
“我爸——”
“我和你爸相处这么长时间,可以说,我其实也不太明白他的内心。我甚至有时候怀疑他是不是把他自己催眠了。”姚爷像是喃喃自语地说。
陆征似乎能听懂他说的什么,又听不太懂。
“去吧,去见你爸,他有些话要和你说。”姚爷推了他一把,“等会儿吴教授过来,这里的病人交给他处理,需要再叫你。”
陆征转身要走时,听背后姚爷又传来一句:“对了,听说吴教授崴到脚了,幸运不是崴到能动手术的手。还有,听说他追的你,下楼给崴到脚的。”
回头的时候,对上姚爷一双亮晶的眼珠子。
陆征心头蓦然一紧。
待走到君爷的办公室,推开门进去后,见父亲好像很忙,刚要退出去,君爷喝住他:“进来。”
于是,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父子俩。
陆征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站在自己父亲面前,长这么大,依旧感到拘谨。
“坐吧。”君爷可不会苛待儿子,儿子毕竟都长大了。
陆征听从命令,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君爷的办公桌前。
君爷一块坐下,边拿着纸和笔,写着什么东西,边说:“吴教授等会儿要过来,你刚才去看了那个病人,是不是挺严重的?”
“病情比较急。但是,我想,做了减压手术以后,应该会好很多。”陆征凭自己的专业知识说。
君爷点点头:“病情只能算是危急,但不是绝症,比起那些患了不治之症的病人,是幸运多了。”
陆征迟疑了下,抬起头对向自己父亲的脸,道:“爸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对我说。”
“嗯。”君爷也不含糊,在君爷的词典里没有含糊两个字,“我想说的是,吴教授崴脚的事到时候再说。现在,我关她禁闭,是为了让她先冷静些。”
“我知道。”
“所以,等会儿,你去抱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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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教育
杜玉心其实哪儿睡得着。800看首发推荐去今晚发生那么多的事,唯独没有一件,不是和自己无关的。
手指摸到自己嘴唇上,回味他到的那时候,拉下她的一刻。心口哪处又乱了起来,乱如麻。
或许自己跟他在一块的时候,知道他心里装着其他人的那一刻,她的心,始终都戒备着。她不能不戒备,这是人防止其他人伤害自己的本性。
现在,算是什么样的局面了?
感觉她爸,关她紧闭是对的。这样,她可以稍微冷静些。
外面,载吴正淳到的车停在了门口。周司晨把人扶了下来。吴正淳的脚一崴一崴的,看来,不是很快就能好的伤势。好在,不需要他拿脚来给病人做手术。
师徒两个人的电话,一块响了起来。
两个人互相看了眼,各自背过身,各自接各自的。
打给吴正淳的是老怀。
“听说你受伤了?”
多嘴的那个人,不无意外,是章雪策。
“他告诉你的?”吴正淳没好气的,想章雪策这是要给他忙中添乱,还是怎么样,反正不觉得这人有什么好心。
老怀说:“没有,我本是打电话问他,上回我们不是说好要见面吃个饭吗?既然他都知道我们两个的事,总得问一声他有没有空。”
“他怎么说的?”
“他说你崴了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这个空。我就想,要不到你们到我家里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不用去饭馆了。这样,你也不怕崴脚在外面不好。”
吴正淳考虑着老怀这话的含义。其实他崴了脚,也没有必要那么赶着吃这顿饭。现在都有彼此的联系方式了,想好了哪天大家都有空,想出来就出来,难道会不容易?
老怀闷笑了声,说:“现在生活节奏快了。怕是,大家想着下次下次,等哪一天,就怕没有下次了。真得变遗憾了。”
吴正淳愣了一下,想老怀这话其实也没有错。真的是如此。交通发展了,经济发展了,人的钱包都鼓了,可是,人情却被金钱慢慢腐蚀了。为了赚多点钱,对于没有什么好处的聚会,大家都是能免则免,感觉像在浪费金钱和时间。
“你和老章,班长他,听说要合作做手术。等你们手术完第二天,来吧。我不耽误你们的工作。老同学聚个会,到时候,你是要回南方那边的老家吧。章雪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各奔前程,我也不好阻挡你们的路。”
话说的那样伤感,吴正淳体会这其中的滋味,说:“那就你说了算吧。到时候,给我地址和时间。”
“对了。”老怀说,“听老章说,你有女朋友了,到时候一块带过来吧。”
吴正淳想张口破骂那个姓章的,嘴巴那么大,大喇叭似的,好像只生怕他吴正淳不坑死。
“我女朋友——”
“怎么,哪里不方便吗?”
“实话实说。”吴正淳还是挺老实的,“我们两个,在吵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好。”
老怀一听他这话马上就笑了,说:“这不简单,我这不是给你机会吗?你刚好趁这个机会,把她约出来,谈一谈。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小说网(www.800book.net)”
吴正淳还没有想到可以反驳的词,对方挂了电话。对着长鸣音,吴正淳发愁了,这怎么和晏子姑娘说。
周司晨在另一边,接的那通电话更辣手。他没有想到,闵师姐竟然直接打电话给他了。
闵师姐在电话里说:“对不起,我爸妈,听说对你和吴教授说了一些不太礼貌的话。他们只是不太了解情况。我已经和他们说明白了,这事儿肯定是不怨你们的。”
周司晨一听对方率先道歉的口气,这颗心也就软了,说:“误会而已。他们能理解最好不过。”
“能理解,能理解。我爸妈都是知识分子,不是老封建思想,怎么能不理解?”闵师姐接二连三地保证。
周司晨只好慰问起她,说:“本来,我和吴教授打算今晚再去探望你的。可你爸妈中午那个口吻,实在让我们接受不了。所以,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
“好多了。在打吊针。营养针。这里的医生说,暂时不能进食。肠胃比较虚弱,需要禁食几天,再看看情况,不过我觉得已经恢复了。你们可以不用来看我的,我很快可以出院的。”闵师姐说道。
周司晨叮嘱她:“千万不要操之过急。你身子底子差,最好趁这个机会慢慢调养好。养病需要好心情。你不要胡思乱想,多点休息。看你现在刚醒来,就打电话,究竟可以不可以的?”
闵师姐似乎是享受了他一番教诲,沉默地聆听着,最后说:“我都知道了。不过,在医院里一个人住,旁边都没有熟悉的人,挺寂寞的。所以,忍不住打个电话。这边,我又只有你一个熟悉的人。”
“你爸妈不是在你身边吗?”
闵师姐这时吐出了一句妙语:“代沟。终究,我爸妈那个年代和思想,和我说什么话,都是有区别的。”
周司晨听到她这句话,忽然间心里哪儿踏实了。想她终究和她爸妈不一样,他周司晨幸好没有结交错朋友。
“你好好休息吧。我们这几天比较忙。等你爸妈气完了,我们忙的差不多了,这个案子也可以水落石出了,我们再去探你。”
闵师姐那边向来很乖的,回答:“好,都听你的。”
周司晨挂电话时,不禁想起一个问题,貌似,闵师姐对于谁把自己害的病成这样,一点疑问或是兴趣都没有。
要说,闵师姐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吗?
吴正淳在他背后问:“谁打来的?”
“小闵。”
一说到闵师姐这棵菟丝草,吴正淳全身就要发麻,说:“她怎么打你电话?她可以说话了吗?”
“淳哥,她本来就醒着的。”
“是,我知道,问题是,她的身体不是本来虚弱到不能说话吗?”
“但是,打过了针,到现在,过来一天,应该好很多了。”周司晨推测着。
吴正淳叹气。
前面,姚爷代替君爷来接他们两个。
吴正淳没有急着看病人,只是先问:“听说杜玉心被接回来了?那个伤者是和她一起去的?”
姚爷为此,像是别有深意地瞅了瞅吴正淳:“是。她蛮幸运的。其他人都出了问题,就她,没有受伤。”
“那——”吴正淳犹豫着,“她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姚爷边说,边抓他另一只胳膊,扶着他走。
吴正淳满口的话在嘴唇间堵着。想一句话,怎么那么难说出口。
姚爷带他坐上电梯的时候,终于说:“你想见她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别——”吴正淳第一个句反应过来,接着后悔了。
姚爷对他这张言表不一的表情,都快乐了。不过说实话,笑不出来。如果知道这里头是怎么一回事的话。
电梯停在指定楼层的时候,陆征刚好在楼梯门口等。见到他们两个,陆征和老师打了招呼:“吴教授来了。”
“来了。”吴正淳有气无力。
陆征好像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眨了眨眼。接着,看到他那只传说中被崴到被纱布裹成粽子的那只脚踝,有点吃惊他居然伤的这么严重的。
“很厉害吗?”出于关心老师,陆征问。
“不知道。貌似骨头没有什么事。”吴正淳自己感觉,是筋骨损伤。
“这里可以拍片,如果老师刚才没有上医院做检查的话,干脆在这里拍张片排除一下骨头的问题。”陆征说。
吴正淳对他这话咧开嘴:“怎么觉得你和你爸都像管家婆。”
那是,本来学生不该用这种口气和老师说话的。陆征只能说是习惯了。礼貌不他是说没有,只是,和自己父亲一样,习惯了,什么事为先,有时候礼仪反而不是那样重要。所以,吴正淳这话也不是批评他,知道他出于关心。
“你现在去哪儿?”见陆征要出去的样子,吴正淳多了声疑问。
陆征答:“去接个人。”
“杜玉心吗?”
陆征这时和姚爷对了对眼神,才回答他:“是的。”
“行,你去吧。”吴正淳像是很爽快地道。
陆征回想起来,每次涉及杜玉心的问题,吴正淳对于他都是很爽快的,以前,他还没有觉得怎样,现在秘密揭开以后,不得不说,之前吴正淳把自己藏得很好。
下楼梯的时候,陆征突然有点心情复杂,不知道该不该和杜玉心说吴正淳这个事。要是说了,会不会吓坏她。以后她可能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人了。
器官移植牵涉到的伦理问题本来就挺多的。杜玉心记得,当年自己上医学院的时候,医学伦理课上,同学们众说纷纭。自己由于是亲身体验者,当事人,反而,不敢随便发表言论。只怕,是对给了她另一次生命的那个人不尊敬。
如果那人活着的话,是什么样的。她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活着的话,对方活着,她第一句话,又是很想对那个人说什么。
谢谢吗?
肯定不是这句。对方如果只是需要一句感谢,何必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可是死了,死了的人,能听见感谢的言语吗?
像陆征说的那样,一针见血,她是心怀愧疚,很想弥补那个人。要知道,她长这么大,虽然说养父母对她也不错。可是,真正对她好的人,首先她觉得还是这个无私的陌生人。
要是她,可能都做不出对方如此伟大的举动来。死了被摘取的器官被其他人所用,自己的身体被其他人所用,只要想到这一点,谁心里头不会觉得难受生疙瘩。
可不管怎么说,那个人,是办到了。办到了,很多常人办不到的事。
心头某处砰砰,并不太像是纠结,只是在想什么的样子。
隔壁的那个人,好像知道她肯定睡不着,自己恐怕也闷着,和她搭起话来。
“你当时怎么逃脱的?怎么劝服他,和我一起逃脱的?”
杜玉心撅了下嘴角:这个叶家大少,其实并不冷酷,瞧瞧今晚的话,多得像水龙头一样,哗哗哗地流,不会停。
她翻个身,正想拒绝他的攀谈。
他继续说,像是自言自语:“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但是,今晚,你让我刮目相看。比我想象中聪明多了。以前,我是不是,不是完全了解你。”
“你完全不完全了解我,关乎我什么事?”杜玉心终于发怒了,“你是不是把你自己太当回事了。”
叶思泉很明显没有想到她会对他发飙,给震住了。一时半会儿消了声音。
可是发飙起来的人,却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开闸的怨气,说:“我虽然,从其他人口里,听说你的事,觉得你是有那样一点可怜。可这个世上,比你可怜的人不知道多多少。你这个乖戾的性格,是不是该改一改了。摆着一张酷脸,好像看透了世间,其实和个闹别扭的孩子有什么区别。我不知道多少人听你说教过,遭受过你这张像是一本正经的脸的教训,但是,其实,没有人有资格去教训另一个人。除非对方犯罪。”
叶家大少过了会儿,吐出一声:“那你现在不是在教训我?”
杜玉心要疯了,坐起来:“你说你什么?你说你这是什么?我什么时候教训你了?我这是和你明辨是非。你随时可以反驳我。再说了,你这种人,我真的才懒得去教育你。教育你,本来就是你家人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那我可以说几句吗?”
“你说。”
“我先澄清一件事。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在你面前诋毁了我多少,但是,我不是没有家人的,更不是没有教育的孩子。我家里有些长辈,或许有些私心,但是,对我都是很好的。我有病,可是,我家里人关心我的心思没有变。我从来不认为我自己有什么值得人家可怜的地方。我只能想,是不是那个人,有意拿我的事来安慰你,结果让你产生这么多误解。实际上,你会产生这么多想法,是因为你自己心里边很自卑。”
这大概是叶家大少一辈子说的最多的一次话。叶思泉心里都这么觉得。当他抬起头时,看见有个人影距离不远的地方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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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 看着她的人不止一个
杜玉心感觉到隔壁的沉静,马上坐了起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接着,脚步声朝她的禁闭室过来。门口发出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铁门咿呀一声打开之后,陆征穿过铁门走了进来。
杜玉心看着他,眼睛里像是写上了一点吃惊:“你怎么来了?你爸——”
他爸把她关在这儿,他要是偷偷瞒着他爸来找她,放她走。
“我爸让我来接你出去。”
君爷还真是个好公公。只是关她一阵而已。
“这里冷吗?”看见她拿出棉被来盖了,真让他担起了心。
只见他走到她面前以后,一只手掌在她额头上贴着。不是很高的温度,可是,贴着贴着,好像温度升高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体温给传过去的。困惑的两道英眉像是挑了些起来。
杜玉心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尴尬地咳嗽两声:“没事。”
“没事,那就走吧。”陆征眯一下眼,把带来的自己的大衣,给披到她肩膀上。
她被他抓着一条手臂,往铁门外走时,注意到隔壁好像没有动静,问:“只有我一个人吗?”
“你问他?”
立马能感觉到他口吻里的不悦,杜玉心改口:“不,我只是想,这里究竟关了多少人。”
“貌似我爸管理严格,队里的人基本都知道我爸的脾气,所以,这里,常年都住不到一个人吧。你是第一个女的。他,应该是第一个男的。”
杜玉心听着他这句类似调侃的话,硬是笑不出来,脸僵硬地像石板一样。
陆征的指头,在她脸蛋上捏了下:“别紧张。我只是说说,给你说笑话,让你放轻松点。你等会儿要去见我爸。”
杜玉心吐出口长气。不太敢抬头看他。只觉得,他偶尔露出的那点小腹黑,直接是判若两人,让她心口一炸一炸的,都快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尾随他走的时候,杜玉心想了会儿,必须一本正经地说:“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我说的很清楚了。而且,如果你胡思乱想的话,痛苦的人是我,不是你。”
陆征听见她这话,不得不转过身来,对着她一扬眉:“似乎不该胡思乱想的人是你。前两次,你一下子就要把我甩了。我有吗?”
杜玉心扁了下嘴角,有气无力:“是——但是——”
这话都不知道怎么拐弯了。
“傻孩子。”他的手指在她微瘪的嘴角上触了一下。
貌似,说她傻孩子,都快变成他的口头禅了。为此,杜玉心在他身后,一路跟着走,一路气鼓鼓的:“你能不能收回你你刚才那句话,以后不要这样说了。”
应该说,她不说这句话还好。她一说这句话,陆征突然额头垂下了黑线,想她这个口吻,不是十足十的孩子气吗?
哭笑不得,只得她把那只纠结的手指给抓住,放在自己掌心里,一块坐电梯:“要我不说你那句话,你也得表现的好,不让我说。”
“我什么时候傻了?”
“你那不是傻吗?我这样一个仪表堂堂的,家世良好,没有不良作风的男人,你居然总是想甩?你说这是不是遭天谴?”
杜玉心圆瞪起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话会出自他的嘴巴,咕哝道:“看你这个口才,比你爸略强一些。( )”
“这样,你可以把这话说给我爸听。”
“你想得美!”
电梯打开的时候,刚好站在电梯门口前面准备坐电梯的赵生与冯永卓,两个人都清楚地听见了电梯里的对话。因此,电梯门一开,冯永卓对着小包子乐呵呵地说:“不错,有进步。”
什么叫做有进步?好像他包子别想能泡到妞似的。
陆征额头上黑线直爆。
杜玉心只觉得囧到家了,直接想在电梯下面挖个坑埋了自己和他。
赵生老好人一些,对他们两人说:“陆队在会议室里等着你们俩。”
陆征感谢地点了下头,带着杜玉心,朝会议室的方向走过去了。
为什么去的地方是会议室,应该说这两人,心里在去之前,也是一点底都没有。
陆征在会议室的门口敲了敲门板,里面传出君爷威严的声音:“进来。”
打开门的时候,两个年轻人都不由自主先深呼吸。
里面,看起来没有什么人。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应该设置了可以容纳百人的座位,中间一件长条的椭圆形会议桌。东侧,挂着会议厅常用的电子屏幕,以及讲台和电子设施。
君爷理所当然地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刚好背后贴着大屏幕。姚爷坐在侧边上,见到他们两个进来,用手中的钢笔指了下座位。因为眼看君爷忙着查看桌上的资料,都没有什么空抬头看他们。
两个年轻人,就此在姚爷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同时是在君爷的右手边。
姚爷道:“这里没有备茶水,想喝水的话,你们身后有饮水机和一次性杯子,自己倒。”
陆征对这里当然也是熟悉的,一点都不陌生地点了头,接着,转头问杜玉心:“想喝水吗?”
嗓子疼。杜玉心还真不敢说自己不想喝水。只怕不说,到时候又得被他说傻孩子了。因此轻轻咳嗽了一声之后,低声道:“半杯水就好了。”
结果这话,不无意外再惹得陆征说了她一句:“一杯就一杯,开水很值钱吗?要你省着喝半杯?你当这里是哪?”
少有的能听见包子有这样另外一副态度和表情,姚爷耸高着眉毛几乎是对某人侧目相看。想,这个女人,比起包子的青梅竹马妹妹,五官真的长得一般般,没有他姚爷的老婆漂亮呢。
难怪古话说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能惹得包子这样出人意料的反应,也就只有这个女人能了。
君爷一样是抬起了头来,望着两个年轻人的眸光里稍微眯紧的样子,左手拿的笔盖,轻轻扣在了右手拿的钢笔头上。
轻微的一声,却无疑是惊动到了浑然不知有些忘我的两个年轻人。
杜玉心的脑袋像鸵鸟似的,要低到桌底下。陆征赶紧起身,去给她倒开水。
君爷开口:“喉咙疼吗?”
杜玉心恍惚了下,才知道君爷这是问她,连忙点了下头:“一点点。”
“吃了消炎药?”
“吃了。他给的。”
“知道是什么消炎药?”
“阿莫西林。我扁桃体不好。”
“你扁桃体是不好。或许可以考虑下,做个手术把它摘掉。毕竟如果它炎症经常复发的话,有可能会累及到你的心脏。”
君爷说话从来都是不客气的。杜玉心听着未来公公这话,突然只觉得一阵冷。
很现实的话,很残酷的话,好像随时随刻都在提醒她什么。
陆征装好水,走了回来,把水杯放在她面前,轻声道:“喝吧,等会儿我再给你拿点药。你下午吃了一片,今晚该再吃一片。”
“我知道。”杜玉心说。
陆征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态度变乖了。想也知道,没有人能在他爸面前不乖的。
君爷翻了翻手里的页:“今天找你们两个人一块来这里,是因为有些事,必须事前你们两个说清楚。既然你们两个都已经确定关系了,这种事,更需要在婚前说清楚了。她这个心脏,将来怀孕的时候,肯定有些风险。”
“这个我知道。”陆征先说。
杜玉心小口啜着杯子里的水。感觉君爷要说的,其实不是这些。如果是她不能生孩子的话,君爷也不可能让自己儿子和她在一块。
要是其她女人,八成听自己未来公公这样一说,以为对方家长是不满意这桩婚事在刁难了。姚爷却是感觉现在瞅着对面这个女人,完全感觉不到这个女人脸上有任何诧异或是惊恐的表情。只能说,君爷挑的这个儿媳妇,真合了君爷的心意,冷静到过头了。
君爷为此都不得不嘘了口气,再继续说:“还有些事,你们今晚,都知道的。”
终于提到重点了。
要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杜玉心放在桌面下的一只手,微微地拽了拽,是为了弄掉里面的那层汗。
接下来的情况,先由姚爷来解说。
“现场,那个陈瑗瑗的别墅,后来,我们派人通过保安去查看过,没有发现陈瑗瑗。如果陈瑗瑗真的是死了的话,尸体,恐怕会过几日后在其它地方发现。”姚爷总结他们到手的最新情况,“还有,晏子那边有了新的线索,说是有人给她邮箱里发了电子邮件。这个电子邮件,是和吴教授的老同学有关的。因此,晏子之前出于隐私上的考虑,一直犹豫着是不是交给我们。现在晏子交了出来。”
原来,晏子能知道吴正淳过去的事儿,全都是因为有个告密人。
陆征问:“是谁?”
姚爷说:“现在技术科在全力侦破当中,对方使用的是国外的服务器,不太好查。但是,初步认定,这事儿,肯定是和吴正淳那位捐赠器官的老同学有关系,否则,对方不会把事情说的那样清楚。”
杜玉心低头摆弄指头。
姚爷再说:“还有一件事,派出所那边,有关杜玉心的案子,有了调查的进展。”
“怎么样了?”陆征对这个问题最关心。
自己的女朋友不能一直蒙冤下去。
“初步判定,那边技术科的人,经过测谎仪,发现了,杜家的那个师傅老刘,以及当事人,出事的那个姓闵的小姐,都有撒谎的嫌疑。”
老刘撒谎,他们这是可以预料到的,而且,一条线索查下来,证据确凿,跑不掉。但是,闵师姐撒谎?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有些事发生的时候,四周的人,倒是先都不约而同地先瞒着杜玉心。
在闵师姐醒来以后,不知道是谁组织的,立马有媒体,进了闵师姐的房间,第一时间做了采访记录。
据闵师姐自己回忆,闵师姐说,好像在酒店里的时候,能感觉到一股敌意针对自己,但那人是谁,她原先并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这人是谁,感到十分震惊。
由于这篇采访稿,第一时间被君爷知道以后,被君爷用铁手腕给压了下来,外面的世界暂时都读不到这篇稿子,只有他们这些内部人知道。
陆征脸色唰的铁青,拳头都握了起来,拧着的眉头却是在想,如果这事儿,被吴正淳或是周司晨知道的话。不一定,人家还都认为,这不是闵师姐的错。
杜玉心的脸上出现的是不解。她和闵师姐有仇吗?不说闵师姐这个谎言从一开始就站不住脚跟。她和闵师姐根本,在以前都没有怎么见过面,说话,貌似都没有过。怎么就引得闵师姐的仇恨如此之大了?针对她,非要她背起这个黑锅?
“这件事——”陆征稍微想了下后,道,“你们会告诉吴教授他们吗?”
“等吴教授看完病人,我们会告诉他。”姚爷肯定地说。
“但是,现在证明她是撒谎了。”陆征道,“知道她为什么撒谎吗?”
刘师傅为了自己儿子铤而走险,父亲的爱,显得自私自利。但是,闵师姐,为了谁,为了自己?这样做合适吗?难道她会不知道这是诬告?
“暂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当然,我们可以把证据摆在她面前逼迫她承认。”姚爷道,“可是,怕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听他们这些话,貌似闵师姐为什么这么做,他们心里已经有些底了,杜玉心若有所思,问:“她做这事儿,和陈瑗瑗应该不一样吧。应该没有人像找陈瑗瑗那样找她,是不是?”
聪明的女孩。姚爷微笑点头:“是的。”
陆征瞬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这事儿,交给周司晨去处理最好。他更不会想插手。只怕身边这个傻孩子又会莫名吃醋。
话说,这孩子,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魅力。看着她的人,可是不止他一个。应该说他比那个男人,稍微幸运一点,眼疾手快了些。
谈恋爱这种事儿,还真像她说的一样,机会稍纵而逝,没有什么后悔药可以吃的。你不抓住,其他人抓住了,你后悔,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她是其他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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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受害者
吴正淳帮着处理了伤者的情况,伤者的病情有所好转,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起舞电子书周司晨一直在旁边帮忙。所以当吴正淳忙完以后,姚爷按照原来计划,告诉他们有关闵师姐口供的事儿时,周司晨在旁边都听的一清二楚。
“哎!”吴正淳捂住了脑袋叹气,嘴唇里要蹦出作孽两个字。
如果说之前闵家夫妇针对他们俩,是为了自己女儿,算是情有可原,可怜天下父母心,那也算了。可闵师姐这是闹什么?简直无理取闹!
搞了杜玉心,害的人家一个同龄姑娘家背黑锅去坐牢,有必要吗?这个闵师姐的脑袋是进水了吗?不想想这种谎言一旦被拆穿,自己一样无路可逃,一辈子也都完了。
可以说的是,闵师姐这人,其实不傻。做了这么多,这个姑娘心里面其实永远目的只有一个。和自己父母对周司晨施压不一样,闵师姐想的都是,怎么用自己的柔弱,去博取他人的同情。
无疑,在这个社会,强权只会让人反抗。柔软,才能让人放低戒备有机可乘。
周司晨只要想起刚之前,才和闵师姐交流过的那通电话,闵师姐根本没有提过这个事。
女人,远比他周司晨想象中来得可怕。
周司晨全身都要发寒战了,不止是怒的还是怕的。
吴正淳见他脸色都刷的通白,却也开始担心起来:“用不用倒杯水给你喝?”
“淳哥,你说的没错。她真的很可怕,比她爸妈还可怕!”周司晨也不是个傻子,知道闵师姐这样一做之后,如果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照样会把借口赖到他身上,这样说,这都是因为我爱你。
疯了!简直疯了!
“爱,不是这样的!她这是想一辈子绑架我吗?!”
吴正淳给周周小弟拍背安抚怒气,说:“不怕,不怕。反正,把事情说清楚了就好。现在,通讯稿未发出去,一切都有挽留的机会。”
周司晨想了想,说:“我到医院去和她见一面。”
“你确定?”
“面对面,可以说的更清楚。也可以让我更看清楚这个人。”
高大帅接下来开车把周司晨送去闵师姐所在的医院。吴正淳去骨科拍片了,初步判断,他这个脚崴的不轻,腓骨下端都给崴出条裂缝来了。
吴正淳自己都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眼看这条裂缝,显而易见,是陈旧性骨折的痕迹。
赵文生和那骨科医生一块帮他研究这个片子,拿去给君爷过目。
君爷看了会儿,问:“他以前出过意外吗?”
“说是在美国,两年前出过一次车祸,不过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不重。”
脚伤成这样,吴正淳暂时坐上轮椅,被推到了君爷这里来。会议厅里,杜玉心和陆征都没有离开。吴正淳一眼望过去,看到这两个年轻人,忽然心头涌起一股感慨。
“吴教授,你这个骨折,基本是敷敷药,但是,像跳跑这样的剧烈运动项目是不能做了。800”君爷公事公办地对吴正淳说,“久一点的手术,最好也不要站着来,坐着。”
“我这岂不是相当于半个残废人了?”吴正淳像是自嘲地开了一句自己玩笑。
“不然,可以试一下中药。”君爷给他综合的建议。
吴正淳知道这是安慰话。这样的伤,只能是不劳累,慢慢养,中医西医都是一样的疗法。
赵文生送完片子,出去时顺道把会议室的门关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吴正淳望了望屋子里的人,除了君爷姚爷,两个年轻人,没有其他人了。
杜玉心开始,不得不揣测自己未来公公的态度。
君爷的笔,在桌面上敲着,听起来像是没有什么节奏。可是,听的人,都感觉触目惊心,心跳如雷。
吴正淳先苦笑了:“陆队,你有什么想挖苦我的话就直说。我知道我这脚崴成这样,真的不太像样了。我自己都觉得失态。”
“之前,你和我说那个你关于初恋的故事时,我听着,都还没有什么念头。知道你说那个故事是为我和我老婆好,但是,你知道我这个人——”君爷开场的语气稍有软和。
“陆队是想说自己脾气倔吗?”
“但是,我发现了,好像脾气倔的,不止我一个人。”
吴正淳像孩子一样撅了下嘴角:“是,陆队说的没错。我这个人,性格也够古怪的。从小,少不了被父亲说教。他常说我的一句话就是,反人类的无知青年。”
“我看你,性格挺好,人品也挺好。唯一,就是某些观念固执了些,但是,还不如说是因为你这人长情,喜欢念旧情。”
这两个人说着话,但不是说,其他在场的人,都可以置身事外。最少,杜玉心是听得毛发竖立,好像刺猬似的。感觉这个话题的矛头,无时无刻要指到她身上来。
说她自己无所谓,她只怕他们说那个人,会直接让她有发飙的冲动。
“你再给这里的人,再说说你那个初恋吧。”君爷终于是提到了刚开始的地方,示意给吴正淳的眼神不言而喻。
吴正淳看了看那边的人,回过头,对着君爷的方向,道:“要我说也可以。但是,之前我给你们说的故事,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补充一些,或许你们不知道的信息。”
“好。”
“那个女孩子的妈妈,是个医生。因此,她崇拜她妈妈的缘故,希望当个医生。她爸爸,是个高级工程师。她死的时候,是父母双全。作出捐赠器官的决定的,不是他父母,是她本人。因为她本人之前在有关机构已经签署了这样一份捐赠器官的同意书,那些机构在得知她脑死亡以后,第一时间找上了医院和她的家属。”
“那么,她家属同意吗?”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那会儿在医院走廊里,只能看见她妈妈一直哭,她爸爸在抽烟,满地的烟头。”
“她家里除了父母,还有?”
“有,她家里除了父母,爷爷奶奶,姥爷姥姥都在。她是一个备受家里人疼爱的人。她的亲人,没有一个能想得到,为什么她会突然死了。事发突然,她的家里人,我相信没有一个人能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实际上,我有听说过,她的家里人有一些,在她死后不久那一年,接连过世。”
听起来很是悲伤的故事,让所有人心头都一揪一揪的。
君爷问:“你说她是在哪里发生的车祸,能说的更清楚一些吗?”
“是。之前我说的并不是很齐全。”吴正淳扶着眼镜是坦白了。
杜玉心都几乎质疑起来,很多事情,怕君爷他们心里早有底了,如今问吴正淳,是想让吴正淳亲口告诉她?而且,来一个当场对质以便更确定?
“你继续说吧,吴教授。”
吴正淳说:“她出车祸的地点,是在这个城市。”
什么?
不是上学放学的路上,下着雨?一头满载货物的泥头车把学生给撞死了?不,其实听吴正淳最开始讲的那个版本,都可以知道里面是有很多问题的,不对的。
首先,上学放学的路,有那么荒凉的吗?会说连什么车撞了人,都没有被监控录下来吗?还有,听吴正淳原先说那段话的口气,好像渲染的气氛比较大,很多细节没有交代清楚。
实际上是什么呢?他们当初是一行人,中学生,瞒着父母长辈,出来旅行了,到国家首都旅行。多么美好的事。开初几天,在首都里东逛西游,游览城内的名胜古迹,博物馆,商场百货,好不高兴。后来,一群人觉得来一趟这里旅行不容易,或许年老的时候再有机会来旅行,但是肯定和年轻时候的青春豪情不一样的滋味了,所以,决定趁此良机,无论如何要把这周近的地方都游完了。
两个月的暑假,他们竟是用了一个多月都在这里旅行。结果,某天,在郊外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撞死人的货车,泥头车,小桥,下雨天,穿着校服的女学生都是没有错的。如果仔细去翻查当年的报纸,恐怕都能找到这样一条意外交通事故的信息。
叫做暑假出游的学生没有注意安全问题,结果客死他乡。同行的同伴由于都是未成年,不应该负起这个责任。同时,也是这场意外的受伤者,在心里面埋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问题在于那辆撞死女学生的货车,听说是现场为郊外,没有摄像镜头,所以逃之夭夭。警方抓不住任何确凿的证据和线索,只能凭目击者的一些零碎的描述来推测。可是,那样一辆普通的货车,全国不知道有多少辆,光是在本地,都少则上千辆。何况,出事以后,这个车八成都没有人开了,拆了,埋到不知道哪个山崖底下去了,一辈子都不为人所知。
余留下来的,只剩下一条芳华正茂的年轻性命的丢失,以及数个受赠者的再生。没有其它。
“当时,一共多少人与你们同行?不止你和章雪策吧?”君爷问。
吴正淳对这件刻苦铭心的事情,却是记忆的不是很清楚,毕竟时间过了长久,而且,当初巨大的悲伤造成了心灵上致命的创伤,导致记忆片对也有些模糊了,只能这样回答:“好像当时,我们是分几路一块上山的,主要是我们不知道那个地方的路,本来我们是想去找那地方无人知道的野长城。不知道路,只能靠没有目的地的地图,和一些当地人的说法,一路去肯定找不到,所以分开了几路走。事情发生之后,其他人没过很久,也都知道了这个事。当时我爸刚好在这边开会,接手了这个病例。”
“是你爸联系捐赠机构的?”
“好像是的。因为这个东西,医院只要输入相关信息查询可以一清二楚,并且也有义务联系相关机构部门,这叫做完成死者生前的遗愿。当然,为这个事,我和我爸吵过架。从此,由于理念不同,分道扬镳。”
“吴教授不赞成器官捐赠吗?”为此,姚爷都深感好奇了,按理说,这个医学生,应该更科学,并且会赞成这样的事。毕竟,死者就死了,如果器官能活下来,等于延续一条生命,怎么就不好了。
吴正淳摇摇头:“我做脑科的,很清楚人类的灵魂在脑,不在其它器官。如果脑死了,这个灵魂一样死了。什么捐赠了器官以后,死者的生命可以得到延续,不都是骗人的东西吗?况且,活着的人,哪怕接受了这个捐赠者的器官,都有他自己的生命旅程,怎么可以因为这个去接受另一条灵魂的存在?这简直是无中生有的杜撰。只能说科学家对现有的医学情况无能为力,然后很多人都希望活下去,怎么办?只能这样做了。”
果然是。杜玉心想。当时,伦理课上,大伙儿的想法也都是各种各样的。不是说,是医学生,都能接受并赞成器官捐赠。毕竟一个人死了的话,如果有人很深爱这个死了的人,那肯定是希望他全部身心都去了天堂,而不是支离破碎的一部分留在了人间不能走。
这样说,或许不够科学。人死了,不就是都变成骨灰了吗?如果留下来的器官能用不去用,一把火烧了也只剩下骨灰,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叫做浪费。可是,人的感情能不能接受是另一回事。
吴正淳之所以不能接受,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心里很爱那个女孩。虽然作为科学家医学家,他理解,并接受了这些死人器官移植的理念。但是,他痛恨,那些明知道怎么回事的科学家,杜撰莫须有的谎言,来消费人的情感,特别是消费那些病人家属的情感。
对于这点,他同样是深受其害的受害者。
“没有体会过的人不懂。如果她什么都没有留下走了的话,不会给爱她的人有任何念想。可是,她走了,留下了一堆似乎有她生命的器官。这会让人感到疯狂的。让人会幻想,她是不是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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