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自食恶果
一个脸上带着褶皱的老妇人开口，“皇后娘娘，您还是太年轻了，这有什么样的政事是不能明面上谈的啊？背地里说得说得事情肯定是见不得人的。”
“就是啊，皇后娘娘，您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另一个命妇开口说，“万一……，皇后娘娘您就是真的太年轻了没有防人之心。”
“皇后娘娘……”
看着七嘴八舌编排起谢初婉的几个命妇，付子遥的面色逐渐冷凝起来。
“够了！”付子遥冷斥，打断了那些越发不能入耳的话。
见付子遥动怒，几个老妇人假意低头下请罪。
“既然你们如此好奇皇上和婉婉的关系，本宫这就让人去请皇上和婉婉来亲自给你们解答一下！”付子遥说完，直接给了杨嬷嬷一个眼神。
杨嬷嬷虽然觉得没必要惊动皇上，但凡事还是要以皇后娘娘开心，所以，她派个脚程快的去请沈玄修。
“本宫就不用请了。”谢初婉是时候的开口，她提着裙摆买过门槛，径直走了进来。
对上谢初婉的那双眼睛，几个命妇心虚了片刻，而后就是感觉到了无声的压迫，以及害怕。
谢初婉直接在一边坐下来，她微微弯腰整理了一下裙摆，而后翘着二郎腿闲适的靠在椅子里，带笑的目光落在几个命妇身上，“继续啊，怎么本宫一来就不继续说了，本宫还想听一听本宫的风流债呢。”
付子遥看着谢初婉那样子，舒舒服服的调整了一下坐姿，抬手撑着额头看戏。
杨嬷嬷看着一个比一个还随意的姐妹两，最后权当自己没看到。
几个命妇支支吾吾半天硬是一个字没敢说出来。
没多会儿，沈玄修就跟着宫娥来了。
看着自家妻子那副看戏的样子，沈玄修眸里的笑意一闪而逝，而后走到主位上在付子遥身边坐下来。
见沈玄修真的为了点小事来了，几个命妇的脸色煞白。
“皇上，这几个人编排你和婉婉有染！”付子遥很是生气的开口。
这份生气并非是因为沈玄修和谢初婉而是有人污蔑他们。
“皇后娘娘，臣妇可没有这么说啊！”
“皇上明鉴啊，皇后娘娘这是在污蔑臣妇！”
沈玄修抬手虚虚揽着付子遥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看着几个命妇，温和的嗓音带上了凉意，“朕不相信皇后相信你们几个？”
付子遥看了一眼谢初婉，朝她眨了眨眼睛后继续和沈玄修告黑状，“她们还各种污蔑抹黑长公主殿下，说长公主水性杨花和好多人有染，皇上，我和长公主同出一宗，她们这么说长公主殿下就是再说我！”
总不会有不死心人的人想要挑拨遥遥姐妹两的感情。
“本宫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在她们嘴里就好比烟花之地的女子。”谢初婉眉一拧，冷声开口，“先不说本宫还是南启的长公主，本宫可还顶着安越王妃的尊荣！尔等以下犯上污蔑本宫毁坏本宫清誉，该当何罪！”
“王妃娘娘背地里和皇上见面这可是铁铮铮的事情，臣妇只是和皇后娘娘闲聊几句罢了。”一位老妇人不紧不慢开口，“王妃娘娘敢做还不能让人说了？”
“王妃娘娘是皇亲，我等也是，而且我等的资历可比王妃娘娘老多了！”
“就是，王妃娘娘自己不检点还不能让人说了！”
……
沈玄修赶紧揽着付子遥，以免她冲动打人。
以前觉得遥遥脾气好，时间久了才知道，遥遥是脾气好，但不是没脾气。
这些个老妇人确实是资历老，平日里仗着这份资历也没少说事，甚至是摆着长辈的架子为难过徐淑浅。
如今她们又想要故技重施让谢初婉知难而退，但谢初婉是什么人啊。
“资历比本宫老，阶品还没有本宫高，可见是人不行。”要说阴阳怪气，谢初婉绝对是一把好手，“也是，本宫命好福好，救过先帝成了郡主，嫁给皇子成了王妃娘娘，你们混了一辈子都还比不上本宫郡主封号尊贵，酸言酸语几句本宫明白。”
“你！”
“自古都是尊卑有别，本宫为尊你们为卑，别开口闭口就说你们是长辈如何如何，倚老卖老这套在本宫这里行不通，一个个都是半截身子进棺材的人，能不能给自己积点口德，真不怕死后被阎王拔了舌头。”谢初婉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开始挥洒起毒液了。
她不是没有孝心，只不过她的孝心只是对自家长辈和值得尊敬的老者。
谢初婉的稳定发挥让沈玄修就想要竖起大拇指。
谢初婉这张嘴啊真是深得他心，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朝堂上能出现一个如谢初婉一般的人，不需要有谢初婉的本事，有她的口才就行。
几个老妇人也是头一次遇上谢初婉这种堪称乖张的人。
实际上并不是谢初婉乖张，只是她们耀武扬威久了，觉得自己又是皇室宗族资历老，是个人都要让她们三分。
谢初婉如今不过是让他们面对一下现实。
“本宫手里的尚方宝剑还没有沾过血，看来几位是想身先士卒了？”谢初婉说完，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身先士卒是这么用的吗？
付子遥侧头看了一眼沈玄修。
“因地制宜。”沈玄修低声开口。
可能有点问题，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看着这些被怼的哑口无言的长舌妇，他心情大好。
付子遥看了一眼沈玄修。
怎么连他也学着婉婉说话了。
“皇兄，戏看够了吗？”谢初婉看着沈玄修，微微一笑，“如果没看够，本宫可以越俎代庖一下。”
沈玄修摆了摆手，直接让禁军将几人给打入天牢。
人走了，殿内的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付子遥看着谢初婉，“就该这样！”
“怎么了？”谢初婉有些好笑的看着付子遥，“她们还敢惹你啊？”
遥姐姐好歹是皇后娘娘，这几人就算是倚老卖老，但又不是不怕死，应该是不敢为难遥姐姐的吧？
“她们不敢惹我，但没少拿浅浅说事。”付子遥开口，说着说着生气道，“如今还敢瞎编排你，不行，等会儿我的去好好教训一下她们！”
谢初婉好笑的摇了摇头。
沈玄修看着付子遥那样子，只道，“我去御书房了？”
事情解决了，给她们姐妹两说说话。
付子遥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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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点忙，更新不是很稳定【鞠躬】
第四百八十一章：来日方长
沈玄修离开之后，付子遥起身走过来，伸手拉着谢初婉起身，往后面的院子走去。
后院有个凉亭，周围的景色也很是不错，谢初婉看了一圈，“真不错。”
看得出来，这里的精致是按照遥姐姐的喜好布置的。
付子遥走到凉亭里坐下来，看着谢初婉饶有兴致的样子，也不打扰她。
杨嬷嬷带着而几个宫娥端着茶点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付子遥坐在凉亭里面，而谢初婉在周围闲逛起来。
等宫娥们放下东西离开后，杨嬷嬷抬手一礼，“皇后娘娘，殿下…王妃娘娘可要留下吃饭？”
“不留不留，得回去。”谢初婉温和清脆的声音传过来。
杨嬷嬷看了一眼付子遥，识趣的没有应声。
付子遥看着谢初婉，略带不解，“不留下来吃个饭再回去？”
“这不是给你们腾地方吗？”谢初婉笑眯眯的看着付子遥，一本正经的开口，“我这个人还是很自觉的。”
付子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谢初婉说什么，她顿时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人，而后和杨嬷嬷说，“去准备一点这臭丫头爱吃的。”
杨嬷嬷乐呵呵应声，抬手一礼就离开了。
谢初婉走到凉亭里面，才坐下来就被付子遥塞了一块点心堵住了嘴。
“一天天就会胡说，我还觉得你是要回去陪安越王吃饭呢。”付子遥怪嗔了一句。
谢初婉嚼着点心，抬手掩嘴含糊不清的开口，“不好说，不过遥姐姐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问什么？”付子遥打量了一眼谢初婉，一时间没有跟上她的思绪。
谢初婉说道，“我和皇兄私下见面这件事。”
“要么就是说一些不能让那些朝臣知道的政事，要么就是与我有关的事。”付子遥不紧不慢开口，“你们两谈事情不外乎是这几种可能，不是朝政就是和我有关，要么就是和安越王有关，不然还有其他的吗？”
谢初婉：“……”
从某方面来说，遥姐姐确实是很了解他们了。
付子遥拐了一下谢初婉的胳膊，低声开口，“说句难听的话，你除了看得上安越王还能看到上谁？”
沈玄修是很不错，但婉婉心里已经被某位男人填满了，其余人再如何好也是入不了她的眼睛的。
谢初婉咽下点心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看着付子遥这副样子，就很想逗逗她，“万一呢？万一我就不喜欢沈玄卿了，怎么办？”
“嗯嗯嗯，你不喜欢沈玄卿你只是爱他罢了。”付子遥敷衍的开口，而后和谢初婉说着悄悄话，“其实母后和父皇他们心里太子妃第一人选是你，这点我是知道的，如果你有那个想法，如今住在这里的是你。”
按理说大家族养出来的女儿都是以家族荣誉为重，感情什么的，比不上权势地位。
但婉婉就很……怪。
她知道，但她还是过于的重感情，这可能也是因为是被他们宠着的吧。
谢初婉惊讶的看了一眼付子遥。
付子遥好笑的看着谢初婉这惊讶的样子，不紧不慢开口，“当初身份合适的女子就那么几人，除去家世更重要的是为人处事，娇娇不可能，我这方面比你差，婉婉，我怎么觉得在你心里我想是个傻子？”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些复杂的事情遥姐姐可能想不明白。”谢初婉认真开口。
看着变着法调侃自己的小姑娘，付子遥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说道，“其实我也能知道一些，这太子妃的位置不是你就是我，我想着，宁可是我越不愿是你。”
两情相悦的人若是被硬生生的拆散了，那是何等的遗憾啊。
反正谢将军府和平承王府向来都是联一起的，都一样。
谢初婉望着付子遥。
“那时候我确实不懂这些道理，渐渐的也就明白了，这个选择我不后悔。”付子遥抬手摸了摸谢初婉的脑袋，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除了你们之外，他是待我最好的人。”
婉婉一直都挂着自己是否过得幸福，开心。
如果自己不开心了，那她一定会自责是自己的错。
所以她就要多和婉婉说一说好让她安心。
“遥姐姐过得开心我就放心了。”谢初婉笑了笑，她放下茶杯，“长陵侯府的姨娘钱氏和庶女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事被长陵侯夫人捅到了我面前，我和皇兄说了一下这事。”
虽然遥姐姐很相信自己，但是该说的也得说一下。
付子遥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你们瞒着的我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这些事，看吧，我还是很聪明的！”
别人她信不过，婉婉这丫头还能信不过吗？
谢初婉弯了弯眼睛，“是是是，遥姐姐最聪明了。”
“我还知道，你这次又要食言了。”付子遥看着谢初婉，见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心里也有些酸涩。
谢初婉有点不敢去看付子遥，生怕看到她失望难过的样子，她低眸看着杯中茶水，低低的应了一声。
“来日方长嘛。”付子遥伸手揉了揉谢初婉的脑袋，温柔的说道，“这次你能回来我们就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
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婉婉要提前回去肯定是有推脱不掉的事情。
他们虽然免不了会失落，但完全理解。
谢初婉抬起头看着付子遥，而后放下茶杯伸手抱着她，一个的埋在她怀里。
“多大人了。”付子遥看着埋在自己怀里不啃声的小姑娘，好笑的开口。
谢初婉哼哼两声，瓮声瓮气的开口，“遥姐姐！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我们会在这里等你回来。”付子遥温柔的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谢祖母，她可还等着抱曾孙呢。”
谢初婉应了一声。
等杨嬷嬷端着点心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谢初婉趴在付子遥怀里耍赖，那样子和小时候一点都没变。
“杨嬷嬷你看看，都是大人了，还这么的会耍赖！”付子遥侧头和杨嬷嬷揶揄着谢初婉。
杨嬷嬷满面笑容的说道，“娘娘您不也是乐在其中吗？”
说完，杨嬷嬷抬手一礼说道，“皇上差人来传消息，他今晚同安越王殿下用膳，让娘娘您不必等了。”
付子遥点了点头，“将无忧送去给母后那儿，母后今日还没见过无忧呢。”
孩子什么的，只会影响她和婉婉闲聊。
杨嬷嬷无奈的看了一眼付子遥，而后抬手一礼就去办事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回到南启
丈夫孩子不在，付子遥心情很美妙，甚至都拉着谢初婉喝了点酒。
吃过晚饭，谢初婉在宫门落锁前离开皇宫。
早在马车里等候的沈玄卿在谢初婉进来的瞬间就闻到了酒味。
还喝酒了？
沈玄卿夫妇两坐在马车里往王府而去。
“喝酒了？”看着靠在一边眯着眼睛慵懒惬意的人儿，沈玄卿伸手将人抱过来。
谢初婉应了一声，抬手比划着，“喝了一点点。”
沈玄卿看着有些微醺的人，不紧不慢开口，“我和皇兄你在，你和皇嫂倒是开心的很。”
听说皇嫂还把太子送去给母后了，真不愧是婉婉的姐姐。
“我们姐妹之间小聚喝点酒怎么了？”谢初婉理直气壮的开口说。
沈玄卿摸了摸谢初婉的脑袋，等她老实了一点才开口说，“皇兄同我说了一下今日的事情，他已经召了几个臣子，明日金銮殿有得热闹。”
谢初婉懒洋洋应了一声，而后伸了伸脚，“要不明天让左相入宫去谈通商的事情吧？”
“这件事你比左相更合适。”沈玄卿不紧不慢开口。
做过生意的人去谈这件事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左相就算是文武双全，但在经商这一方面的经验远不如婉婉，这件事，还是要让婉婉去谈。
谢初婉应了一声，“也行。”
回到府上，沈玄卿伺候着这个有些醉醺醺的小醉鬼沐浴更衣就寝。
次日。
金銮殿的大戏结束后，沈玄修心满意足的退朝。
吃过早饭，就听奴才来禀告谢初婉带着左相来了。
沈玄修差人去请户部尚书。
饶是户部尚书这样的老油条对上谢初婉，硬是没有讨到半分好处。
两方进行了一场友好的探讨交流，最后在第二天签订了新的通商条约。
期间，左相看着谢初婉那舌战群儒的样子，深深觉得长公主殿下在朝堂之上还是过于收敛了。
事情办完了，启程回南启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谢初婉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与谢老夫人张口说自己离开的消息。
看着坐立不安的人，谢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我让吕嬷嬷她们准备了许多你爱吃的干货干果，记得带上。”
谢初婉抬头，反应过来后呆傻的看着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起身走过去，伸手揉了揉谢初婉的脑袋，“你真当祖母什么都不知道？”
谢初婉摇摇头。
“正事在身，我们能理解。”谢老夫人屈指弹了一下谢初婉的额头，“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好张口说的话，怎么，还怕我们帮你捆起来不让你回去？”
谢初婉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开口，“祖母这么想我，说不定祖母真的就把我捆起来不让我回去了呢？”
谢老夫人瞪了一眼谢初婉，“去去去。”
“不去不去。”谢初婉伸手抱着谢老夫人的胳膊，“祖母，下次回来，我努力带着您的小曾孙来看你！”
“……”谢老夫人好笑不已的看着谢初婉，“子衿，你忒不知羞了啊！”
子衿长大了，脸皮也变厚了！
“原来祖母不想抱曾孙啊！”谢初婉故意拉长了尾音，笑嘻嘻的开口说道，“那我晚点在当母亲吧！”
谢老夫人忍不住抬手敲了敲谢初婉的额头，恶声恶气的威胁道：“下次回来不带上我的小曾孙，你看我让不让你进门！”
“不让走门，那我翻墙进来！”谢初婉得意洋洋的开口。
……
四月中旬，谢初婉一行人回去的日子就到了。
等他们一行人快马加鞭回到南启，也是五月上旬的事了。
回到京城，谢初婉还没去到长公主府就被禁军请上轿辇朝着皇宫而去。
御书房。
谢初婉走进御书房就看到一身黑色长袍的男人坐在桌案前，不远处的大理石地板上跪着好几个官员。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皇兄。”谢初婉抬手一礼。
南荣瑾摆了摆手，懒洋洋的开口，“过来。”
谢初婉走上去，而后就被南荣瑾塞了几本折子，而后又被塞了一支狼毫。
南荣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谢初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拉过一边的凳子坐下，认命的批阅起折子来。
“皇上。”南荣瑾跟前的心腹太监柯益走了进来，见谢初婉的时候，又道，“长公主殿下。”
南荣瑾摆手，“何事？”
“李美人已有三月，太医说胎儿很健康。”柯益恭恭敬敬的开口。
南荣瑾摆手。
柯益抬手一礼就退了出去。
批阅完手上的这几本奏章后，南荣瑾又翻出来几分递过去，谢初婉抬头看了一眼，似是随口好奇询问道，“这几位大臣又怎么了？”
“催朕广纳后宫，让朕成为个昏君。”南荣瑾语调懒懒，不辨喜怒。
那么一大口锅压下来，朝臣们急急忙忙开口求饶，嘴里喊着皇上明鉴，他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让皇上为皇室开枝散叶。
听完之后，谢初婉继续低头披着折子。
南荣瑾看了一眼谢初婉，而后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
见谢初婉不满的眼神，悠悠开口，“不说点什么？”
“说什么？”谢初婉瞥一眼南荣瑾，而后继续低头批阅折子。
“他们几个可还等着你给等他们求情呢，不说点？”南荣瑾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下面的几个朝臣。
“你在烦我就自己批阅吧！”谢初婉没好气的开口。
看着这小丫头来脾气了，南荣瑾比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被自己宠坏了，都敢凶自己了，得她一个教训！
南荣瑾暗戳戳想着，而后忍不住抬手戳了一下谢初婉的脑袋。
被谢初婉怒目以瞪后，他才算是老实了。
几个臣子见状也不指望这位长公主殿下会给他们求情，一个个认命的自觉讲述罪过，然后求南荣瑾赐罪。
南荣瑾也不客气，大手一挥几个罪名下去，然后让禁军‘请’他们出去。
人走了，御书房只剩下兄妹两和跟前伺候的奴才。
看着谢初婉规整的字迹，南荣瑾冷不丁开口，“我想当皇叔了。”
谢初婉抬头看去，更了一下很无奈的开口，“和我说没用啊，你去和沈玄卿说。”
南荣瑾瞥了一眼谢初婉，“我估摸着他还想不想当父亲。”
谢初婉放下狼毫，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
南荣瑾端起一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我可是知道你绣工了得，是不是应该提前给你侄儿准备着了？”
谢初婉点点头，“行。”
看样子，女孩儿和男孩儿的都要准备一套。
第四百八十三章：北临的打算
谢初婉将所有奏折批阅好了，放下手里的狼毫，揉了揉手腕开口，“是不是该和臣妹说一下正事了？”
南荣瑾挑了一下眉，然后靠在龙椅里面懒洋洋的看着谢初婉，装傻开口，“什么正事？”
谢初婉坐直身体往后仰了仰，“北临的事，还有东夷的事，东夷的事情你让臣妹回来倒是情理之中，但北临……”
南启和北临之间还隔着一个承瑞呢，这北临的事情和南启能有什么关系？
南荣瑾看着谢初狐疑的样子，不紧不慢开口说道，“北临皇帝病逝，幼子继位，十一公主辅佐幼弟。”
谢初婉想了想，最后还是想不明白，她开口询问道，“所以呢？难不成就因为臣妹和那位十一公主之间有旧恩怨？”
“北临可不像是承瑞和南启，在北临，女子的地位很低，在皇室之中还好，但十一公主上面还有好几个皇兄，还有先太子。”南荣瑾答非所问道。
谢初婉抬手搭在桌面前撑着脸颊看着南荣瑾，静候下文。
虽然和她没什么关系，但知道了也没坏处。
“没什么想说的？”南荣瑾看着谢初婉这副听故事的样子，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谢初婉眨了眨眼睛，而后认真的开口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想之前，这位十一公主在承瑞还吃了好大一个哑巴亏，如今竟然变成了北临的掌权人。
南荣瑾白了一眼谢初婉，而后开口说，“北临和承瑞的关系可没有那么好，边境已经有一些摩擦，承瑞讨伐东夷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保不准北临会趁机发难。”
谢初婉点了点头，说到了正事，她的神色也认真起来，“北临的新帝继位，就要对承瑞发兵？”
“掌握朝政的是谁？”南荣瑾问。
“十一公主。”谢初婉开口，而后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出来，“摄政公主倒是威风，但她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不是个没脑子的，对承瑞发兵，北临和她能讨到什么？”
她对北临的了解对南启的了解还要少，很多事情都不懂，看来得抽时间去了解一下北临的事了。
南荣瑾不紧不慢开口，“往上追溯二十年，如今属于承瑞的边城是北临的边境，北临战败后就割让给了承瑞。”
谢初婉点点头，而后夸了一句，“承瑞的强兵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南荣瑾不可否认的点点头，“二十年的承瑞猛将无数，虽然有不少猛将陨落，但新一辈的也不弱，时至今日，承瑞的兵力比起之前只会更强。”
这也是他当年没有趁着承瑞湖州洪涝内患发兵的原因，湖州的洪涝处理及时，波及范围不大，那时候发兵根本讨不到好处。
“所以，就算承瑞发兵讨伐东夷，北临这么做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吧？”谢初婉摊了摊手说道，“北临很强不错，可承瑞也不弱啊，除非……”
谢初婉脑子里瞬间想到了什么，她灵光一动，目光落在南荣瑾身上。
南荣瑾看着谢初婉那样，嘴角微微一弯，然后从桌上抽出一封信件递过去，“看看。”
谢初婉接过来，而后拿出里面的信件，信里的内容和她所猜想的差不多。
看完之后，谢初婉将信件放在桌子上，双手交握搓了搓，驱走涌上来的寒意。
信件确实是来自于北临，但信上没有十一公主的印章，整体看下来也不像是出自十一公主之手。
以写信人的口吻，他应该是十一公主跟前的心腹，但这件事十一公主是否知道，他们心里都有数。
“北临当然不可能就这么去和承瑞硬碰硬。”南荣瑾不紧不慢开口，“就像你说得，那位十一公主走到这一步又怎么可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说起来，记仇是不是女人的天性啊。
若他真的因这一份利益而对承瑞发兵，那这小丫头到时候可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这个小丫头有自己护着或许不会如何，可她远在承瑞的亲人呢？
这小丫头最重感情，到最后她没事，她的亲人因她出事了，这是杀人诛心啊。
“以信里给出的条件，不论是谁都很难不心动。”谢初婉的目光落在那几张轻飘飘的纸张上，慢条斯理开口：“趁着父王和我不在，信件才送到了皇兄手里面，皇兄，你这皇宫也不干净啊。”
“哎。”南荣瑾有些苦恼的捧着脸和谢初婉抱怨道：“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下我暴君的名声，这段时间杀了不少人，朝臣人人自危，金銮殿上都不好玩了。”
那些个朝臣就盼星星盼月亮盼着皇叔或是婉婉回来，那样他们就不用提着脑袋上朝。
等明个他们在金銮殿上看到婉婉，会不会开心的哭出来？
南荣瑾很恶趣味的想了想。
谢初婉哼笑了一声，她抬手敲了敲桌子，“那皇兄的态度是什么？”
“我这态度还不足够明显？”南荣瑾真是恨不得朝着谢初婉的脑袋来两下，“他们的手能伸到我这里，保不准也能伸到铭帝那边，你还是担心一下铭帝会不会毁约。”
看着还挑拨一下的南荣瑾，谢初婉慢悠悠开口，“皇兄，有个词叫做枕边风。”
有遥姐姐在，她怕什么？
再说了，沈玄修要是那么容易被挑拨的人，他也不可能成为皇帝。
而且，就算沈玄修想，也会有很多人拦着他啊！
南荣瑾啧啧两声，而后戏谑道，“要不是知道你们亲如姐妹，我都要怀疑你是故意将你姐姐送去宫里。”
“铭帝那边错综复杂，几乎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谢初婉开口分析道，“他的太子身上有平承王府的血脉，而我的祖母是平承王府的郡主，加上我嫂子还是卓先生的孙女，卓先生桃李满天下，膝下就这么一个嫡亲孙女，总之，铭帝要撕毁盟约根本不可能。”
皇兄他当年想要借平承王府的势力，自然也要做好被日后这些势力牵绊的准备。
而且，就凭皇兄的脑子，只怕他巴不得眼前这位皇兄干点什么糊涂事，然后好名正言顺的接他们夫妇回去，给他卖苦力！
总的来说，只要沈玄修不是疯了，承瑞那边不会有任何意外。
反而，他应该会很担心南荣瑾。
毕竟这是位暴君，行事作风从来不按常理，万一这位脑子一热真的把盟约撕毁了，那承瑞可真就是背腹受敌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再看看情况
听完谢初婉的一通分析，南荣瑾若有所思起来。
“照你这么说，你们想要篡位是很简单了？”南荣瑾冷不丁开口，在谢初婉一副‘我听到了什么’的错愕模样里，很认真的和谢初婉说道，“你看啊，承瑞当今太子是你那位姐姐所出，你那位姐姐身后有权有钱，只要筹谋得当，辅助小太子登基不无可能。”
谢初婉：“……”
南荣瑾很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谢初婉，“你说你，非得喜欢什么安越王，你那时候嫁给铭帝不好吗？你要是皇后，我们兄妹两就可以联手，等你剩下嫡子就留子去父，到时候你挟天子以令诸侯，整个承瑞都听你的，不好吗？”
谢初婉：“……”
她好害怕啊！
看着南荣瑾那跃跃欲试的样子，谢初婉恨不得起身撒腿就跑。
这是什么恐怖的想法啊！
天地良心，她这个人胸无大志，真没想过干这种事情。
南荣瑾很遗憾。
谢初婉恨不得撬开他的脑袋，看看他脑子里究竟在装些什么。
“你说你，生了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就不会当一下祸水什么的，你吹吃枕边风让沈玄卿努努力当个皇帝怎么了？”南荣瑾说完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都是不成器的！”
“……”谢初婉无话可说。
南荣瑾看着谢初婉木讷着脸，叹了口气，痛心疾首的说，“太没有志气了！”
谢初婉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她，无话可说。
“皇兄，臣妹觉得，或许铭帝会更担心你撕毁盟约。”谢初婉抬手抹了一把脸，总算是调整好了心态。
“所以，如何让铭帝放心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南荣瑾悠悠开口。
“东夷那边……”说到令人头疼的东夷，南荣瑾蹙了一下眉头，“皇叔传来消息，东夷四分五裂的局面逐渐好转，有人在整合那些部落。”
谢初婉眉头一拧，似自言自语的开口，“不应该啊。”
这么短的时间，究竟是能让那么多部落的首领心服口服？
“东夷还真人才辈出啊。”南荣瑾靠在椅子里，意味不明的开口，“死了一个，如今又冒出来一个。”
一旦东夷被整合起来，讨伐东夷只会更难。
所以，让东夷乱起来是他们的当务之急。
谢初婉瞥了一眼南荣瑾，“先看吧，反正我是不太赞同让沈玄卿再去一次。”
“若真到了不得不去的时候，你会拦吗？”南荣瑾开口询问。
沈玄卿说过一句话，下一任东夷王如果也是野心勃勃的，那么他们就在换一任。
看如今的情况，新一任的东夷王也快要出来了。
“我去。”谢初婉说。
南荣瑾闻言，忍不住扫了眼谢初婉，“你说什么疯话呢？！”
让这个臭丫头去，皇叔知道了还不得给他的皮给扒了啊！
“沈玄卿可以，为什么我不行？”谢初婉反问道。
南荣瑾嗤笑了一声，“你对你自己能不能有点清晰的认知？你是觉得我命长？”
“……”谢初婉讪讪一笑。
“这件事，还是要等皇叔在传来消息为准。”南荣瑾开口，而后不放心的叮嘱一句，“北临这件事，别忘了。”
谢初婉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来，“那我先回去了？”
“留下来吃饭，沈玄卿应该也快到了。”南荣瑾开口说道。
谢初婉提着裙子坐下来。
如南荣瑾所言，没多会儿，沈玄卿就来了。
吃过午饭，南荣瑾喊上沈玄卿，让他随自己去御花园走走。
谢初婉知道两人要说话，自觉地就离开了。
御花园。
南荣瑾也不急着开口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周围的草木上，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些被精心养护的珍贵草木。
沈玄卿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他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而后有些兴致缺缺。
若非是要说正事，他才懒得在这里和南荣瑾耗。
“东夷的事情你应该是知道了。”南荣瑾的语调是笃定的。
沈玄卿应了一声，“知道。”
若他所料，南荣瑾找他来散步，就是为了东夷这件事。
“你有何想法？”南荣瑾也懒得在打哈哈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
沈玄卿单手负在身后，不紧不慢开口，“先看新任东夷王是否是我们想要的，如果是的话，那就准备好迎接东夷王前来赎回东夷国玺。”
南荣瑾侧眸看了眼沈玄卿。
照他的言下之意，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再换一个东夷王？
合他的脾性！
“再看看情况。”南荣瑾说，“如果情况不太行，你和婉婉还是要再去一趟。”
沈玄卿点了点头，而后开口说道，“北临的事情臣略知一二，想必皇上也知道了吧？”
南荣瑾审视了一眼沈玄卿，而后点了点头。
“以皇上的态度，想必是不会和北临同流合污。”沈玄卿声音清冽，“臣回去会修书告之皇兄，以免被人挑唆两国友好关系。”
南荣瑾应了一声，而后抬手拍了拍沈玄卿的肩膀，不辨喜怒的开口说，“看来铭帝是真的很担心朕会撕毁盟约啊。”
“并非皇兄担心皇上会撕毁盟约，边境和平来之不易，通商也才开始，万不可因为其他因素毁了和平。”沈玄卿的声音清冽缓慢，平缓的语调透出淡淡的强势之意。
婉婉来到南启就是为了两国长久的和平。
谁要是敢打破这一份和平，那也就别怪他狠辣了。
南荣瑾收回手，他整理了一下袖子，“如此，甚好。”
……
等沈玄卿回到长公主府，谢初婉已经收拾好了躺在榻上睡午觉。
他也不去打扰，交代了也千两句就出去了。
等谢初婉睡午觉起来，已经是饭点了。
也千伺候着谢初婉更衣，“主子，殿下出去前交代了，让主子不必等他用膳。”
“他干嘛去了？”谢初婉问了句，而后坐在梳妆台前简单的收拾一下。
也千摇摇头，“殿下只说是出去有事，并未说什么事。”
谢初婉抬手摸索着下颚，若有所思的开口，“怎么还弄得神神秘秘的。”
难不成是背着她去做什么坏事了吗？
也千看着谢初婉那副好奇的样子，好笑的开口，“主子，您是要等着殿下吗？”
“不等不等，谁等他，走走走，我们去吃饭！”谢初婉轻哼了一声，而后提着裙子就往花厅走去。
也千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跟上去。
第四百八十五章：谢知书商队到京城
沈玄卿回来的时候，谢初婉正吃了一半。
也千见在一旁净手的人，识趣的让婢子再去准备一副碗筷。
沈玄卿擦了擦手，而后在一旁坐下来。
谢初婉侧眸看了一眼沈玄卿，而后夹起一个糯米丸子喂过去。
沈玄卿正要说话就被喂到嘴边的糯米丸子给堵住了。
等他将糯米丸子咽下去，碗筷也摆好了，他也不好再说，只能先吃过饭再说。
吃过饭，沈玄卿看着坐在一边捧着茶盏的妻子，抬手捋了捋她散披在身后的秀发。
“东夷那边传来些消息，我去见了几个人。”不需要谢初婉询问，沈玄卿就将自己去做的事情说了。
谢初婉应了一声，她吹了吹茶水，低眸再喝上一口。
“或许我们还需要去一趟东夷，去和阿爹汇合。”沈玄卿开口说。
谢初婉侧眸看过去。
沈玄卿想了想，觉得很多事情也不是一字半句能说清楚的，倒不如到了东夷那边，很多事情再说也不迟。
“你又要卖关子？”谢初婉眯了眯眼睛，神色略有几分不善。
沈玄卿抬手正要摸摸谢初婉的脑袋，奈何她侧头躲开了。
“不是。”沈玄卿说，“事情皇上也和你说过，有关那人的消息，或许等到了东夷，你在去了解会更好。”
谢初婉打量了一眼沈玄卿，只不过他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清冽内敛，很难从表面看出来什么。
“你是不是忌惮他？”谢初婉试探的问了一句。
沈玄卿看着自己妻子，摇了摇头，“谈不上忌惮，只能说他确实是个人才。”
东夷的内乱如何他很了解，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让东夷的内乱平息这么多，那个人绝对不简单。
“你是怕他和上一任东夷王一样？”谢初婉问。
沈玄卿点了点头，“突袭刺杀的事情，第一次是最方便的，再来一次就会有戒备了。”
如果那个人真的不能和他们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那他就要重新想办法了。
谢初婉轻啧了一声，“你怎么和皇兄一样？”
“未雨绸缪吧，毕竟这天下怕是不会太平了。”沈玄卿站起身，而后牵着谢初婉往外走去。
谢初婉蹙了蹙眉，面色看上去有些严肃。
沈玄卿看着自家妻子严肃的面容，不紧不慢开口说，“北临朝政更迭一事你也知晓，如果那位十一公主是真正的掌权者，或许就好了。”
谢初婉点了点头，而后抓到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关注点，“你早就知道了？”
沈玄卿看着谢初婉，直觉告诉他不要点头承认。
“沈玄卿！你早就知道了居然不告诉我！”谢初婉甩了甩手，想要甩开沈玄卿的手。
奈何沈玄卿抓得紧，谢初婉甩了好几下都没有甩开。
“婉婉，你不也有事瞒着我？”沈玄卿开口，在自家妻子怒目下还是低下了头，“这件事我得到的消息也不多，我想的消息再全一点和你说。”
沈玄卿低头了，谢初婉也不会抓着他的错处喋喋不休，而后开口说，“皇兄修书让我回来这事我真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皇兄说得太简单，我也不好开口，我也是想着等知道的多一点再说。”
沈玄卿看着主动解释的谢初婉，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可这不像你啊，你不应该趁机奚落我几句吗？”
就算不奚落，也会忍不住阴阳怪气两句，甚至是闹一闹，这么乖这么温顺，真是让他很不适应啊。
谢初婉瞪了一眼沈玄卿，而后去扒他的手，“撒开撒开，不想理你！”
“不行。”沈玄卿手臂一收，将谢初婉拉到怀里，而后单手就将她捞起来了。
谢初婉闹腾了一下，夫妇两这才去散步。
次日。
一大早上，谢初婉结束早朝回到公主府就重新更衣，让后重新梳妆。
这时，也千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主子！主子！”也千都顾不上行礼了，她喘了一口气就急忙说道，“奴婢今早出去采买看到二爷了！奴婢还和他说了几句话！”
说完之后，也千才开始大口大口喘气，而后又说，“奴婢知道主子肯定想见二爷，所以已经让去安排了，等二爷他们安置好，二爷就会来公主府！”
谢初婉瞬间喜上眉梢，她也顾不得尚未梳好的头发，转身看着也千，“不错不错，快去准备一下小叔叔爱吃的饭菜，府上也收拾出一个院落，要按照小叔叔的喜好去收拾！”
也千抬手一礼，“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等也千从屋子里出去后，沈玄卿正好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包油纸包起来的东西。
“怎么了？”看着喜上眉梢开心得要坐不住的谢初婉，沈玄卿问了一句，将手里的小笼包放在一边桌子上。
“小叔叔到京城了！”谢初婉确实是快要坐不住了，她催促着也乐将自己的发髻梳得简单一点。
也乐很无奈，手里加快动作，嘴里念叨着，“主子，就算您在想见二爷，也要等吃过早膳啊。”
谢初婉充耳未闻，“小叔叔这一路来肯定遇上了不少事，我的去问问他！”
沈玄卿在一边坐下来，看着开心不已的妻子，倒了一杯水浅抿一口，“需要我陪着你去吗？”
“你说呢？”谢初婉睨了一眼沈玄卿。
沈玄卿放下茶杯，而后让婢子去准备早膳。
晓得谢初婉也坐不住了，也乐迅速的给她梳了一个简单大气的发髻，而后配上二三簪钗就可以了。
前去花厅的时候，谢初婉顺手将沈玄卿买的小笼包拎走。
这是她昨晚上闹着让沈玄卿去买的，没想到他还真会去买啊。
“你亲自买的？”谢初婉拆开细麻绳打开油纸，拿出一个热乎乎的小笼包喂给沈玄卿。
沈玄卿被塞了一个小笼包，点了点头。
谢初婉看着沈玄卿被小笼包塞得鼓起的腮帮子，打趣道，“咱们的驸马居然亲自去买包子，这要是让那些文人墨客知道了，指不定又要说闲话了。”
说完，她拿起一个小笼包喂到嘴里，很认真的在嚼嚼嚼。
沈玄卿看着和小松鼠似的的人，咽下小笼包后说，“在乎了做甚，你开心那就好。”
他乐意宠，婉婉开心，这就行了。
那些文人墨客的话再如何，又能怎样，又能改变什么呢？
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谢初婉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第四百八十六章：叙旧
吃过早饭，谢初婉就和沈玄卿出门了。
等他们找到谢知书一行人的时候，谢知书和单从闵正在客栈里安置商队。
穿着黑色暗纹曳地长裙的谢初婉踏进客栈的时候，掌柜就一眼认出来这位尊贵的女子是谁了。
“长公主殿下？！”掌柜惊呼一声，而后跪在地上，“草民参见镇国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千岁！”
掌柜这么一来，整个客栈内的人哗啦啦跪了一地。
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的谢知书和单从闵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谢初婉吸了一口气，而后端着长公主的架势，温和端庄的开口说，“免礼，都起来吧。”
掌柜谢礼后站了起来，而后抬手一礼弯腰恭恭敬敬询问，“长公主殿下光临小店是有什么指教吗？”
看到这位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出现在这儿，他这心都悬起来了，脑子里都飞快过了一遍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
“本宫的小叔叔落脚在这儿，他第一次来南启，本宫不放心来看看。”谢初婉直白的开口说道。
谢知书愣了一下，硬是没想到谢初婉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说了。
看着有些无可奈何还有点不赞成的谢知书，谢初婉悄咪咪的眨了一下眼睛，俏皮可爱。
谢知书的面色柔和起来。
掌柜顺着谢初婉的目光看过去，见那刚刚大手笔包了客栈的商队，脑子里是时候的响起长公主殿下刚才说的话，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这居然是长公主殿下的小叔叔？！
幸好他没有欺这是外乡人坐地涨价！
“长公主殿下放心，草民定会好好招待这两位公子。”掌柜的也是个人精，向谢初婉说了一句后，就给一边的小二使了一个眼色，让小二赶紧去准备好茶好吃的招待这位长公主殿下。
谢初婉摆了摆手，“本宫此次是微服前来，无需如何，去忙吧。”
掌柜应声，而后抬手一礼就退下去了。
谢初婉提着裙子在一边的长凳上坐下来，见站在那儿的两人，有些好笑的开口，“站着做什么，快坐。”
谢知书看了眼单从闵，而后走过来坐下来，看着谢初婉这副端庄大气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在南启，可真是没人不认识你啊。”
“小叔叔。”谢初婉怪嗔道，“你就不要寻我开心了！”
单从闵看着谢初婉身上的黑色暗纹绸缎裙衫，又看了眼穿着青色长衫的沈玄卿，而后略有感慨的说，“在南启，穿穿戴黑色是身份的象征。”
一般人可不敢穿着黑色在大街上招摇过市，就算是侯门贵族都不行，因为黑色是专属于皇族，只有皇室中人依旧是皇上赏赐才能穿。
谢知书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他们这次带来的黑色绸缎还真就只能给婉婉了。
卖可定是不能卖，毕竟也没有人敢买啊。
“难不成单叔叔此行的货物里有黑色的绸缎？”谢初婉笑眯眯的问了句。
单从闵点点头，打趣道，“可不是，那几匹料子还很不错，还算是带来卖个高价格，没想到在南启黑色如此尊贵，我们可真是不敢卖了，如今就只能用来孝敬一下长公主，还请长公主殿下多多照拂我们一二啊！”
“好说好说。”谢初婉乐呵呵的开口，“我肯定给单叔叔好好的找几个能长期有生意来往的商贾。”
沈玄卿从袖子里拿出折好的几张纸递过去，“这是京城里风评较好的商贾，用红圈标出的这几家是比较有底蕴的。”
谢知书伸手接过来，粗略扫了一眼后将几张纸递给单从闵。
“多谢。”谢知书和沈玄卿道谢。
沈玄卿微微摇头，“有用就行。”
“太有用了。”单从闵看完之后，珍重的将这几张纸收起来，“有了这些资料，可以避免我们走很多的弯路。”
“这可都是他亲手整理出来的！”谢初婉骄傲的开口。
还以为是谢大小姐整理的，没想到是这位安越王殿下整理的。
“真不愧是安越王殿下。”单从闵开口说。
沈玄卿欣然接受，面上没有多少表情。
谢初婉看了一眼沈玄卿，而后和谢知书说着闲话。
等聊的差不多，谢初婉见他们的商队也安置了差不多了，索性就让谢知书和单从闵一起去公主府吃饭。
等谢知书和单从闵到了公主府后，就发现这里的装潢实在是当得上奢侈。
“这……”谢知书忍不住看了一眼沈玄卿，而后而后谢初婉说，“这比王府都还要奢侈几分啊。”
“这我也没办法啊。”谢初婉很无奈的开口，“这是皇兄和父王弄得。”
谢知书看着谢初婉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模样，摇摇头，“你啊你……”
也乐急步而来，打断了谢知书的话，“主子，皇上来了！”
不等谢初婉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了沉稳规律的脚步声。
几人回头一看，就看到穿着黑色长袍的南荣瑾缓步而来，俊美无俦，墨发用发冠竖起，脚步缓慢，姿态闲适慵懒又有说不出的尊贵霸气。
“皇兄。”谢初婉抬手一礼。
沈玄卿也抬手一礼。
谢知书和单从闵看了一眼，而后以承瑞的礼仪抬手问好，“瑾帝金安。”
南荣瑾打量了一眼，而后目光就落在了谢知书身上。
看上去就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气度不凡，举止间透出豪门望族培养出的贵气。
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做商贾？
这让南荣瑾有点好奇。
“免了。”南荣瑾嗓音懒懒，声线低沉华丽，他走到谢初婉身边，问了句，“这就是你祖母的幺子？”
谢初婉点点头，“这是臣妹的小叔叔，这位是单叔叔，单叔叔和小叔叔是多年至交。”
南荣瑾的目光扫了一眼单从闵，“不像是商贾。”
气度温润，看着就是为教养颇好的贵公子，没有商贾的铜臭味。
这两人还真是有点相似，难怪是至交。
“是吧？”谢初婉看了一眼谢知书，又看了眼沈玄卿，而后走在南荣瑾身边，笑盈盈的说道，“臣妹第一次看到单叔叔的时候也觉得他不像是商贾，反而像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南荣瑾点了点头。
被夸赞一番的单从闵只觉得担不起这些夸赞。
沈玄卿抬手，摆出东道主的架势带着两人跟上去。
“湖州盛产的绸缎很好，此次单叔叔带了上品的黑色绸缎来，皇兄要吗？”谢初婉开口说。
南荣瑾瞥了一眼谢初婉，“你倒是大气了一回。”
大气是真的大气，但这如意算盘也是打得好。
第四百八十七章：平平无奇谢知书
谢初婉双手交叠在一处，不紧不慢开口，“在承瑞，湖州的料子也是贡品，皇兄你不要的话，臣妹就让绣娘去做裙衫了。”
“谁说朕不要？”南荣瑾瞥了一眼谢初婉，“要是让朕不满意，你看朕如何罚你。”
闻言，单从闵看了一眼谢初婉，眼里多少有些担忧。
他带来的料子很不错，可这位是暴君啊，就怕不合暴君的意。
谢初婉笑了笑，脸上满是笃定，“那臣妹让绣娘做好了在送来给皇兄。”
“为表诚意，你难道不应该亲自动手？”南荣瑾看着谢初婉，可谓是得寸进尺。
谢初婉看了一眼南荣瑾，故意勉勉强强的开口，“行吧。”
南荣瑾抬手敲了敲谢初婉的脑袋，故意板着脸开口说道，“不情不愿？”
“做衣服可费劲了。”谢初婉开口说。
南荣瑾瞥了一眼谢初婉，最后还是妥协了，“从简就行。”
谢初婉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来。
这个时间点也是饭点了，谢初婉直接带着他们来到了花厅。
等坐下来后，单从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南启的帝王居然要和他们一同用膳？！
谢知书心里虽有狐疑但也没有询问。
没一会儿，饭菜就上桌了。
谢初婉拎起酒壶挨个倒了杯酒，而后举着酒杯说，“小叔叔和单叔叔远道而来，我略备酒席为你们接风洗尘，可别嫌弃简陋啊。”
“你这孩子。”谢知书无奈的看了一眼谢初婉，而后举起酒杯温声说，“有你给我们接风洗尘，我们就很开心了。”
单从闵举起酒杯，“不甚荣幸。”
说完，几人喝了杯酒，而后才开始吃饭。
等吃得差不多，几人放下碗筷，等婢子将饭菜撤下去后，没一会儿就端来了茶点。
单从闵侧头和谢初婉说，“长公主殿下，商队那边还有些事情没有安置好，草民便先告辞了。”
谢初婉颔首，而后让也乐送单从闵出去。
等单从闵离开之后，南荣瑾的目光落在谢知书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朕常听这个小丫头提起你。”南荣瑾率先开口，“从她嘴里听多了，朕对谢二公子也很好奇，如今一见，倒真是人中龙凤。”
所以这位瑾帝过来只是因为好奇自己？
这个理由，用在这位瑾帝身上倒也合情合理。
谢知书抬眸看过去，而后不卑不亢开口，“瑾帝过誉，我只是一介平平无奇的商贾。”
平平无奇？
南荣瑾上下打量了一眼谢知书，最后嘴角翘了一下，似笑非笑，“谢二公子真是谦逊。”
一个能驰骋官场的人，又怎么可能平平无奇。
“皇兄，你折子批完了吗？”谢初婉慢悠悠开口。
南荣瑾轻啧了一声，而后瞪了一眼谢初婉起身离开了。
南荣瑾走后，谢知书也是无声的松了一口气。
“小叔叔你别怕，皇兄他就这样。”谢初婉露出一抹笑容来，“其实皇兄人挺好的。”
谢知书看着谢初婉，目光温和慈爱，“他待你好，我也就放心了。”
他来南启，除了做生意之外，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看看婉婉在南启过得好不好。
她总说自己过得好，可她总喜欢报喜不报忧，她的话，可不能全信。
“说来，你让布料献给瑾帝，这……”谢知书也不是个蠢笨的人，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样做，会让那些朝臣诟病几句。”
“东西足够好，我为什么不能用，为什么不能献给皇兄？”谢初婉反问了一句，她笑盈盈的开口，“还是说小叔叔觉得料子不好没自信？”
谢知书看着谢初婉，摇摇头说，“湖州的料子也是贡品，自信自然是有的，只是我担心你会被闲话，婉婉你其实不必这样的，东西足够好肯定会有销路。”
有句话叫做酒香不怕巷子深，他们对带来的布料是有足够的信心。
他们带来的料子一旦被皇室中人穿上，其他豪门望族肯定会争相效仿，到时候只怕供不应求。
婉婉的用心良苦他知道，可也怕因为这个事又给婉婉带来一些闲话。
“其实布料穿在我身上和皇兄身上并无区别。”谢初婉笑了笑，“既然如此，何不分一点给皇兄，而且，这说出去你们也是和皇兄见过面了，那些人也该掂量一二。”
皇兄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知晓她会让小叔叔来府上吃午饭，所以皇兄来了一趟，一则是看看小叔叔，二则就是给小叔叔他们撑腰。
谢知书面色无奈，最后还是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来，“你啊你，算了，说不过你。”
谢初婉得意的哼哼两声，“小叔叔，记得晚上喊着单叔叔来吃饭。”
谢知书点头。
等谢知书离开后，谢初婉起身，和沈玄卿去往花园散步。
“通商一事，由此也能开始建立起来吧？”谢初婉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开口。
沈玄卿想了想，声音平缓，“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波动。”
有关通商的盟约是已经很完善了，再加上有谢知书几人率先发展，不出意外的话，南启和承瑞通商情况会越来越好。
谢初婉应了一声，她微微仰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能为两国边境百姓做了些有用的事，活着也算是有意义了。”
沈玄卿抬手揉了揉谢初婉的脑袋，“你很好。”
等过很多年，或许两国边境的百姓都会感激两国的帝王和婉婉。
谢初婉露出一抹笑容来，眼眸弯如月牙一般看着沈玄卿，“那以后的史书上，我是不是可以名垂青史了？”
“……”沈玄卿哑然失笑，最后忍不住捏了捏谢初婉的脸，语气宠溺无奈，“可以，完全可以。”
谢初婉拍开沈玄卿的手，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脑袋。
看着她这得瑟开心的样子，沈玄卿目光柔和，缓步跟在她身边。
……
或许因为有谢初婉在他们身后，单从闵还在带着随从整理货物的时候，就已经有商贾找上门来了。
谢知书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单从闵在和几个商贾攀谈着。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是冲着他们身后的长公主殿下而来的。
毕竟从他们这里或许可以攀上镇国长公主，谁不愿意呢。
等浅浅攀谈了一番后，谢知书和单从闵凭借着多年的默契，一唱一和将这些商贾都送走了。
等人走了，谢知书两人回到屋子里，准备谈一谈接下来的打算。
第四百八十八章：离京
“不用想，这些人都是冲着你侄女来的。”单从闵倒了一杯茶水，“不一定是做生意的好手，但攀龙附凤的心思却是不少。”
就那些人的家底，说句难听的话，全部身家还真不值他收藏的几块玉石。
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和这样的人做生意的。
谢知书应了一声，而后自己拎起茶壶倒了杯水，浅抿上一口，“你说的对，我们初来乍到，就算是手握安越王殿下给的情报，还是需要在打探一番，万不可贸然行事。”
单从闵点点头，“听你的。”
接着，两人有针对性的说了一下之后的事情。
傍晚时候，谢知书又带着单从闵去蹭饭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午饭和晚饭都去长公主府吃，其余时候两人就在京城内闲逛一番，领略一下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期间，不少情报也收集送到了两人手里。
他们能这么沉得住气，但其他商贾可就坐不住了。
两国通商的消息早就传开了，不少商贾都在跃跃欲试，只不过至始至终没有人一个人敢带头。
如今有承瑞的商贾过来，他们肯定是想要争取一下，更何况，商队里的那位谢二爷可是镇国长公主的二叔。
谁人不知镇国长公主在南启的地位，能和这位镇国长公主攀上一点点关系，只会是有利无害。
那些被沈玄卿拟在名单上观望了好几天的商贾也坐不住了，他们主动找上了谢知书和单从闵。
当他们亲自和谢知书两人谈过生意后才知道这两位看着年轻生意人可不简单。
就这样过了几天，谢知书和单从闵的声音谈好了，手上的货品也全都卖出去了。
赚了钱，谢知书和单从闵也该回去了。
在回去之前，谢知书带着单从闵又去了一次长公主府。
谢初婉看着面前的两人，神色藏的再好也露出一些淡淡的不舍。
“趁着入冬，我们回去之后还能再来一次。”谢知书温声开口，“顶多就是两三个月，你又可以看到小叔叔了，说不定下次你还会看到沈五爷。”
谢初婉点点头，然后开口询问了一句，“湖州的事情解决了？”
单从闵点点头，“长陵侯亲自来了一趟湖州，收拾了钱氏，还给沈五爷赔罪，这下弄得湖州那些商贾更不敢得罪沈五爷了。”
谢初婉笑了笑，温声说，“如此就好。”
“都是殿下的功劳。”单从闵抬手一礼，“殿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们給殿下带来。”
“带些吃的吧。”谢初婉看着两人，温声说道，“让我给你们摆个践行宴吧。”
谢知书点了点头。
当晚的践行宴，南荣瑾从皇宫里跑出来，美名其曰体会一下何为践行宴。
热闹温馨的宴会结束，已经是深夜，等谢知书和单从闵离开后，谢初婉站在大门口，面色还是有些惆怅。
“舍不得？”南荣瑾走上来站在谢初婉身后，双手抱在一处。
一边的沈玄卿看了眼，而后向南荣瑾一礼转身回去。
南荣瑾瞥了一眼沈玄卿的背影，眼里浮上二三欣赏。
倒是识趣。
“肯定舍不得啊。”谢初婉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回走去，语气有些忧愁，“那可是我小叔叔啊，对我最好最好的小叔叔，就像是父王对你那样。”
谢初婉这么一说，南荣瑾倒是能明白一点了，“能理解。”
“两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唉……”谢初婉叹了一口气。
南荣瑾看着垂头丧气的人，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眼里带着些许恶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谢初婉看了一眼，而后不感兴趣的开口，“说吧，什么坏消息。”
这人眼里的恶劣都快要溢出来了，这能是什么好消息，十有八九是坏消息。
“明天一早带着亲卫启程去东夷找皇叔。”南荣瑾算了算时间，笑眯眯的开口说，“一来一回，要是不耽搁的话，你还能碰上你小叔叔，要是耽搁了的话，那应该是要明年开春后了。”
谢初婉的脸一垮，“皇兄，你是不是故意的！”
“天地良心，我今天收到消息就告诉你了。”南荣瑾无辜的耸了耸肩膀，“这可是皇叔急信，让沈玄卿去一趟，你要是乐意让他一个人去我也没什么意见，你留在京城我也有伴。”
谢初婉叹了一口气，而后忍不住拍了拍南荣瑾的胳膊说道，“你忒烦了！”
南荣瑾眉一挑，而后板着脸故意唬谢初婉，“哦哦哦，你如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凶我就算了，还动手打人了。”
谢初婉拌了一个鬼脸，格外嚣张的开口，“略略略，不服你打回来啊！”
南荣瑾看着已经跑出去好几步对谢初婉，哼笑了一声，“我大人大量不和醉鬼计较。”
“你才醉，你全家都醉。”谢初婉凶巴巴的开口，只不过酒劲上头的她声音也凶不到那儿去。
南荣瑾走上去两步扶了扶这个小醉鬼，无奈的开口，“还没醉呢？都骂自己了。”
“你怎么和沈玄卿一样，好烦好烦。”谢初婉咕哝了一句，而后又嘀咕道，“但人还是很不错的，是除了祖母和小叔叔他们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南荣瑾的耳力向来不错，谢初婉再小声的咕哝他还是听到了，他用调笑的语调藏着了心里的暖流，“我能和沈玄卿排一起，哦哟哟，我真是荣幸啊。”
“那是，你的荣幸！”谢初婉毫不客气的开口。
南荣瑾头一次觉得，醉酒的时候不一定都是很烦，也有很可爱的，比如谢初婉。
将小醉鬼送到沈玄卿手里，南荣瑾就去休息了。
这个点回宫是回不去了，他肯定是在长公主府宿一晚。
次日。
谢初婉起得早，她打算去送一送谢知书两人，可是她起的再早也不如谢知书一行人早。
等她到客栈那边，谢知书一行人早就离开了。
谢家人都不喜欢送别，所以谢知书选择了一大早悄悄离开京城，避免送别的场面。
谢初婉失落的回到长公主府，沈玄卿已经收拾好东西了。
“该走了。”沈玄卿揉了揉谢初婉的脑袋，并没有安慰她。
不喜欢送别是谢家人的习惯，婉婉失落一会儿也就好了。
谢初婉应了一声，她给南荣瑾留了一封信，趁着南荣瑾还在早朝，和沈玄卿带着亲卫走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曼纳部落
东夷那边的战事不算吃紧，但时间紧也不能耽误，沈玄卿夫妇两带着亲卫快马加鞭，在五月中下旬就赶到了。
等他们到驻扎的营地时，南荣凌正在主帐和蒋鸿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
谢初婉和沈玄卿一前一后走进来的时候，还吓了两人一跳。
“长公主殿下，驸马。”蒋鸿抬手抱拳一礼。
谢初婉摆手，而后向南荣凌一礼，“父王。”
南荣凌招了招手，“你们两个过来。”
谢初婉和沈玄卿走上去，她低头看了一眼那沙盘，“怎么了？”
“这条河在东夷人称作天河，无数东夷人都靠这条河而生，河对岸是承瑞。”南荣凌开口简单说了一下如今的情况。
谢初婉点了点头，而后退了一步，让沈玄卿走上来。
沈玄卿侧头看了眼谢初婉，最后走上来站在南荣凌身边，“曼纳部落的首领，柯辕，就是让父王感到头疼的人，曼纳部落就在这儿。”
随着他清冽的声音落下，手指也指向了沙盘上的一块地方。
南荣凌侧目，随后点点头说，“柯辕年纪不大，心思深，他联络众部落首领举办很多次会谈，东夷内乱缓和了很多。”
“再照这个情况下去，只怕会有不少人拥戴他成为东夷王。”一旁的蒋鸿开口。
柯辕一旦成为了东夷王，东夷的情况只怕是会变得很不一样。
到时候讨伐东夷，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此战我国得到的东西也不少。”南荣凌看着沈玄卿，“就算此时撤兵也不无不妥，但就怕放虎归山。”
对东夷赶尽杀绝确实是不现实的，出口恶气，搜刮一点战利品差不多就行了。
但他如今迟迟不可撤兵是因为这个叫柯辕的部落首领让他感觉到了劲敌的气息。
沈玄卿点了点头，而后缓缓开口说，“不出三日，他就会来。”
基于对一个聪明人的了解，不管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如何他都会过来的，一则是打探消息，二则就是想谈一谈，有没有谈和的可能。
毕竟两国的大军都驻扎在草原上，随时都会不少部落发起毁灭性的进攻。
就算是暂时的谈和，那也能给东夷争取到喘息的机会。
南荣凌看了眼沈玄卿，“这么笃定？”
沈玄卿点头。
简单说了几句，南荣凌就让风尘仆仆的夫妇两去休息了。
次日。
承瑞那边来人了。
南荣凌知晓是来找沈玄卿的，索性就让人带着来使去找沈玄卿了。
沈玄卿和来使说了几句，然后他与谢初婉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主帐。
谢初婉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南荣凌在处理军务。
见自家女儿在一旁坐下来，南荣凌温和着声音询问道，“听说他去承瑞那边了？”
谢初婉点点头，“晔王和他有事商议。”
承瑞领兵出征的主帅是沈玄棠，随行的副将是乔娇娇还有南州的几个副将。
知晓沈玄卿来了，沈玄棠请他过去只怕也是为了曼纳部落这件事。
南荣凌放下手里的文书，端起一边的茶盏抿了口茶水。
“我让人调查过那位曼纳部落的首领，他是侧阏氏之子，出身不高不低。”南荣凌抽出一份书信来，“照书信上的描述，他以前算是中庸，除了容貌什么都不出众，他的哥哥接任首领后纵情女色，最后身体亏空早早归西没有留下子嗣，他便顺理成章的继任了曼纳部落首领的位置。”
谢初婉抬手摸索着下颚，若有所思。
照这一份资料来开，这位曼纳首领还是个耐心极好的人。
“他如今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在一众部落首领里算是年轻。”南荣凌开口，“曼纳部落之前也算是弱小，但在他手上这几年一直在壮大，如今在众部落之中，算得上是一块比较难啃的硬骨头。”
除了是个耐心极好的人，还是个会治理部落的掌权者，心思深沉。
南荣凌慢悠悠开口，“如果不是东夷内乱，只怕他还能继续韬光养晦。”
“阿爹和他交过手吗？”谢初婉问。
南荣凌点点头，“是一个本是不低的人，但想赢我，还是在练个十年吧。”
这可不是他夸大，而是实话。
谢初婉挑眉。
“算不上光明磊落，小心谨慎为上。”南荣凌开口，“沈玄卿他杀了上一任东夷王，柯辕如今对东夷王的位置势在必得，只怕他会对沈玄卿出手。”
有沈玄卿这样的人在，睡个觉都睡不踏实。
为了确保能成为东夷王，柯辕十有八九会对沈玄卿出手。
谢初婉摇摇头，“如果他是个聪明人，他不敢。”
没有被抓住把柄还好，如果被抓住了把柄，那么曼纳部落就会面对两个强国的怒火。
曼纳部落再强也无法抵御两国的铁骑，谨慎起见，他是不会做这种有害无利的事。
南荣凌想了想，“确实。”
“但其他有想法的部落可就不一定了。”谢初婉弯了弯眼睛，“曼纳部落如今在东夷有一家独大的架势，可东夷王谁不想当，说不定为了嫁祸曼纳部落，会有人去动沈玄卿，甚至是来动我。”
南荣凌目光一凛。
如果有不长眼的敢动婉婉，他不介意屠戮了那个部落！
谢初婉看着面容冷锐起来的南荣凌，好笑的开口，“阿爹，别绷着脸，我身边那么多人呢，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动我还不如动沈玄卿。”
“沈玄卿？”南荣凌直摇头，“是个人都知道他不好惹，深不可测的人，没有人愿意去招惹他。”
婉婉和沈玄卿比较，还是婉婉更好对付，因为沈玄卿难以捉摸，他到底有什么底牌没有人知道。
但事实上，这夫妇两都不好对付。
谢初婉笑了起来，“阿爹你这话说的，总会有那么一些胆大的人，自诩本事不得了，让他们去试试就好了。”
谁要是有那个胆量驱动沈玄卿，还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
傍晚。
承瑞的使者行色匆匆再次到来。
使者拜见了谢初婉，而后和她说了几句话。
谢初婉和南荣凌说了两句话就急匆匆随着使者走了。
南荣凌见自家女儿这副样子，怔了一下后不由猜测是不是沈玄卿在承瑞出事了。
毕竟除了沈玄卿，也没有人能让自家女儿这般喜形于色了。
南荣凌默默祈祷不要是沈玄卿出事。
第四百九十章：到承瑞军营
谢初婉只带着十多个亲卫跟着使者离开军营往河对岸的承瑞军营而去。
快到河边的时候，前面的使者忽然停住了脚步。
下一秒，潜伏在河岸边的人就冒出来了。
使者转头看着谢初婉，见她丝毫不惊讶的样子，心里有了一瞬的不安，但看着谢初婉身边的十多个人，他又松了一口气。
“镇国长公主。”那位扮成承瑞使者的男人开口，语调里的东夷口音也不遮掩了，“我家首领请镇国长公主过去做客。”
说着，那位男人抬手抬手做请，“镇国长公主是个聪明人，想来是不会……”
“杀。”谢初婉不耐的声音响起来。
伸手的亲卫得到指令，瞬间就拔刀杀上去了。
谢初婉看着瞬间混乱厮杀起来的场面，目光冷漠。
乍一听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确实是慌乱了，可基于她对沈玄卿的了解，瞬间的慌乱后就被理智给拉回来了。
理智之下，她听出了这位‘使者’的强调不对。
那样的腔调只会是东夷人。
原本她还打算将计就计去看看，但转头一想还是算了，自己要是莫名其妙被掳走，只怕父王会急疯了，到时候怪罪在沈玄卿头上，闹得难看就不好了。
那个‘使者’原本还胜券在握，可谢初婉的亲卫能以一敌十，没一会儿，他带来的人就都被杀得差不多了。
在那个‘使者’要落荒而逃的时候，一个亲卫冲上去，三两下就把他摁倒在地，厉声开口，“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个‘使者’也是个硬骨头，他咬舌自尽也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人都死了，消息也没有问出来，谢初婉很不爽，眉头蹙了下。
亲卫检查了一下，而后在这几人身上发现了相同的刺青。
谢初婉开口，“回去临摹出来查查。”
好在东夷人都喜欢弄刺青，这也不失为一个线索。
亲卫抬手一礼，而后开口说道，“殿下，是否回军营？”
“渡河。”谢初婉开口。
亲卫不多问，只是抬手一礼，而后将岸边的船只拉过来。
渡过河，谢初婉远远的就看到了承瑞驻扎的军营。
等她走到面前，便有侍卫拦住了他们。
还没的盘问上几句，乔娇娇带着一队人纵马而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婉婉？？”乔娇娇看清谢初婉的面容，翻身下马走上来，拉着谢初婉的手，检查一下她有无受伤，“你怎么过来了？”
“找人。”谢初婉好脾气的任由乔娇娇检查。
乔娇娇这才反应过来，她轻咳两声，而后退了两步抬手一礼，“镇国长公主殿下。”
门口的士卒一愣，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这位面容精致如大家闺秀的女人。
谢初婉抬手，“乔副将。”
乔娇娇抬手作揖，“长公主殿下里面请。”
谢初婉颔首，而后向方才盘问的士卒微微颔首示意，然后就跟着乔娇娇进去了。
“没想到你也过来了。”乔娇娇开口，而后有些开心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冰洁作战了？”
“说不定？”谢初婉笑了笑。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主帐走了过去，才走到半路，沈玄棠和沈玄卿就大步而来。
沈玄卿看着分别还不足一天的妻子，声音温和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使者’说你重伤，不放心来看看。”谢初婉如实开口说。
沈玄卿先是愣了下，而后才反应过来这小姑娘就是想变着法过来溜达一圈。
“本王从未派遣过使者过去。”沈玄棠蹙了蹙眉，他忍不住打量了一眼谢初婉，“以五…镇国长公主的聪慧，不应该猜不到。”
就凭五弟妹对五皇弟的了解，这种陷阱她不可能不知道。
“猜到了，也有点线索。”谢初婉温声开口。
沈玄棠了然，他看了一眼沈玄卿，而后开口说，“这边来。”
“看上去承瑞这边的战况比较激烈。”走向主帐的路上，谢初婉似是随口说了一句。
沈玄棠应了一声，“这边的部落内讧还算严重，战事随时都能触发，这边不比南启那边和平，下次过来多带一点亲卫。”
可能真是当了父亲，这种话要是换了以前的他，断然是不可能这么轻轻松松就说出口。
谢初婉应了一声。
走到主帐，沈玄棠在主位上坐下来，等几人依次坐下来，他和沈玄卿继续说之前的事。
“曼纳部落的首领不简单，虽然本王没有和他碰过，但从南启摄政王的语气中还是能知道一点。”沈玄棠开口。
沈玄卿开口，“与这样的人谈和，你有把握吗？”
他这个三皇兄打仗是有一套，但论谈判，连自己都不如更别说和皇兄比了。
沈玄棠摇了摇头，“这算是本王的弱点，怎么，谈判就快了？”
“尽量在入冬前谈个七八分。”沈玄卿开口。
一入冬，草原就不好待了，两国撤兵都会在入冬前，但入冬到来年开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如果不将很多事情处理好了，会有大问题。
沈玄棠沉思片刻，“到时候承瑞这边还需要你来，远水解不了近渴，乔副将也不像是巧舌如簧之人，只能是你。”
沈玄卿看了一眼谢初婉，而后和沈玄棠说，“未尝不可。”
只不过，到时候让那位曼纳部落的首领面对他们夫妇二人，他扛得住吗？
“东夷的国玺……”沈玄棠的目光从沈玄卿身上移到了谢初婉身上，“如果曼纳部落的首领真有那个心思，只怕少不了和南启会谈。”
谢初婉点了点头，“想要赎回国玺，没那么简单，以皇兄的脾气，只怕是会变着法刁难东夷的使者。”
沈玄棠若有所思起来。
“这件事不重要，铭帝那边……”谢初婉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沈玄棠倒是反应过来了。
“承瑞和北临的关系有些紧张。”沈玄棠开口直言道，“北临更朝换代，十一公主有想要撕毁盟约发兵的打算。”
说到这里，沈玄棠看向沈玄卿，“皇兄曾给本王来过一封信，与你有关，准确说是和南启有关。”
沈玄卿看过去。
沈玄棠开口，“皇兄说北临曾写过密信给他，到时候如果看到你们夫妇，让我和你们说一下，这事可大可小，不过看样子你们和皇兄应该早就联络过了。”
沈玄卿点点头，“边境不安宁，皇兄是否有派武官前去？”
沈玄棠看了一眼谢初婉，开口说，“皇兄派了谢将军前去驻守。”
第四百九十一章：敌袭
主帐内的气氛有些寂静。
谢初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随着她的沉默，其他几人也不好开口。
沈玄棠看了眼沈玄卿，而后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茶。
论资历，也就只有谢将军和徐将军两位比较合适。
他已经带兵讨伐东夷，身为他岳父的徐将军自然不可能在领兵驻守边境。
一圈下来，最合适的人选就只有谢将军一人。
“没想到居然会是父亲。”谢初婉开口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她笑了笑温声说，“父亲常说忠君报国，如今也算是实现了她的夙愿。”
沈玄棠一贯是看不透这位五弟妹的，她笑得温和看不出任何问题，但究竟是不是心口一致只有她自己知道。
沈玄卿自然是看得明白，婉婉嘴上说着是好事，可心里是很担心谢知博的。
这或许是因为上辈子的那些事情给予她的阴影还在。
如果明年承瑞和北临真的开战，只怕她还是会跑去那边。
“北临的十一公主执政，真是今非昔比啊。”谢初婉开口说，而后略带自嘲的说，“我和她也算是结过仇，可别是因为我啊。”
“这事不是因为你。”沈玄棠开口说，“听皇兄提起过几句，好像这位十一公主也是个傀儡，北临真正的执政之人另有其人。”
谢初婉一脸惊讶，她吸了一口气开口，“竟有这事？”
看着惊讶不做假的谢初婉，沈玄棠狐疑片刻，而后点了点头，“北临不太平，照这样的局势下去，早晚会有一战。”
沈玄卿沉默片刻，“战事不断，国库……”
因着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沈玄棠也不需要避讳什么，他开口说道，“这几年的承瑞风调雨顺，还能支撑。”
接着，沈玄卿几句话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战事上。
等他将这边的战况了解的差不多，心里也有了谱。
“时候不早了，晚饭应该准备好了，这边来。”沈玄棠起身抬手做请。
几人跟上去。
乔娇娇落了几步走在谢初婉身边，她看了看，而后低声说，“草原上的牛羊是真的很美味，等明天我去抓只羊回来给你弄个烤全羊！”
谢初婉点点头，小声说，“那我多留一天。”
走在前面的兄弟两如何听不到这两人的窃窃私语，兄弟两互视一眼，最后就当自己没有听到。
等几人坐下来开始吃饭，敌袭的号角声忽然就吹响了。
响亮的号角声吓得谢初婉端着碗的手微微一抖。
沈玄棠倒是习以为常，看着被吓到的谢初婉，夹了一筷子青菜，慢悠悠开口说，“没事，继续吃饭。”
看着稀松平常的沈玄棠和乔娇娇，谢初婉默默腹诽两句，然后重新端稳碗夹了一块肉放在碗里继续吃饭。
等他们吃好饭，外面的厮杀声依旧在。
谢初婉爬上哨塔，眺望远处的厮杀的场面。
“看上去这个部落应该是中等偏上。”沈玄卿站在谢初婉身后，看着她撑着栏杆探出大半身体，伸手圈住了她的要，“危险。”
谢初婉应了一声，但身体依旧探出大半在外面。
看着左耳进右耳出的人，沈玄卿也没再说，只是圈着她的腰。
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但晚风中也带来了的狼烟和血腥味。
谢初婉看着已经出现败势东夷部落，谢初婉若有所思，而后和沈玄卿说，“部落之间还有划分吗？”
“嗯。”沈玄卿磁性清冷的声音在谢初婉耳边响起，他说，“东夷的部落众多，各部落都是按照兵力划分尊卑。”
谢初婉点点头，“你看这个部落，明明知道打不过承瑞，为什么非要发兵？”
沈玄卿看着天边的夕阳，如火一般的晚霞洒满天边，整个天空映出明艳的绯红，这样的晚霞，或许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或许是想轮流来吧？”沈玄卿收回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看情况，十有八九是车轮战。”
就像是南启曾经对待东夷一样，如今的东夷几个部落商议一下，也用这个方法，想要耗死承瑞。
如果两方兵力相当，这是一个好方法，但承瑞和这些部落的差距太大，耗死承瑞，异想天开。
谢初婉侧头看了一眼沈玄卿，而后有些好笑的开口，“这不是有病吗？”
两方的兵力相差这么大，但凡有个有脑子里的军师在都不会相处这种对策。
还车轮战？
到底是他们耗死承瑞还是承瑞耗死他们？
“东夷不善排兵布阵。”沈玄卿对此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东夷这野蛮之地，鲜少会有排兵布阵的，他们大多都是以蛮力取胜。
值得一提的就是东夷的铁骑，确实强悍，不过那是曾经了。
如今的东夷一盘散沙，不堪一击。
谢初婉摇摇头，看着迅速撤兵的东夷部落，拍了拍手下的栏杆，开口问道，“三皇兄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吃个饭都不得安宁，要换做自己肯定是先带兵灭他几个部落，杀鸡儆猴！
沈玄卿听懂了谢初婉的弦外之音，“有没有可能，这是狗急跳墙？”
“噗……”谢初婉没忍住笑了起来，她抬手拍了拍沈玄卿的胳膊说，“此话有理。”
就凭三皇兄的那个脾气，怎么可能会让东夷如此猖獗，怕是他早就率兵灭了好几个部落，其他部落怕了，所以联合在一处企图蜉蝣撼树。
沈玄卿伸手将谢初婉捞回来一点，“已经鸣金收兵了。”
看着整齐有序收兵的承瑞，谢初婉看了一会儿，而后后一抬头就被天边的夕阳给惊艳到了，“卿卿，你看夕阳。”
沈玄卿闻言抬头看过去，“很美。”
“喂，两位殿下，你们还不打算下来吗？”乔娇娇手呈喇叭状抵在嘴边开口喊道。
夫妇两低头看过去。
谢初婉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沈玄卿，“下去吧。”
沈玄卿应声。
等夫妇两从哨塔上下来，值守的哨兵就上去了。
“有何感想？”沈玄棠开口问了一句。
沈玄卿侧头看了一眼谢初婉，而后缓缓说道，“婉婉说皇兄的脾气很好。”
他脾气好？
沈玄棠愣了一下，正要开口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要将东夷这些部落全灭了确实有点难。”沈玄棠开口，继而语气带着些无奈，“可能是之前有点张扬率兵灭了几个部落，剩余部落人人自危，如今都开始集合起来想要打退我军。”
第四百九十二章：打回去
沈玄棠所言，和沈玄卿之前在哨塔上说得一模一样。
“虽然对我军造不成什么伤害，但这样也不胜其烦。”沈玄卿声音平淡缓慢，“三皇兄可曾想过如何针对这一情况？”
沈玄棠点了点头，“自然，我正在了解那些部落的情况，到时候挑选几个紧要的部落直接灭了，将他们击溃成散沙，到时候，他们不想谈也不得不坐下来和我们谈了。”
沈玄卿点了点头。
这不失为一个良策，他们最后要的是战利品，至于其他的事情，这些部落首领没资格和承瑞谈。
“乔副将，招待好他们两。”沈玄棠和乔娇娇说了一句。
乔娇娇抬手一礼。
沈玄棠折回去披上戎装，而后就去点兵点将了。
看着想要发起夜袭的沈玄棠，谢初婉侧头看着沈玄卿。
真不愧是兄弟俩。
“能打赢，可以不择手段。”沈玄卿不紧不慢开口，“这是皇兄自幼学的道理，我也吸取了一二。”
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这是其一。
不论用何等方法达到目的，拘泥小节只会困死自己，这是其二。
虽然他没有好好听过课，但这两个道理他都懂，且能运用自如。
如今看来，沈玄棠学得也不错，父皇真是给皇兄留了一员猛将。
谢初婉打量了一眼沈玄卿，慢悠悠开口，“不必自谦，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沈玄卿抬手摸了摸谢初婉的脑袋。
深夜。
沈玄棠回来的时候还以为沈玄卿夫妇早就休息了，当他看到沈玄卿抱着胳膊杵在那儿的时候，愣了一下后冷漠的面容松动缓和起来。
有个弟弟，也还不错。
“无事？”沈玄卿问。
沈玄棠摘下头盔，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和汗水，神清气爽的开口，“无事，杀了不少东夷人，今晚上可以睡个好觉！”
沈玄卿点了点头，而后随着沈玄棠走进主帐。
没一会儿，副将就来汇报战况了。
见沈玄卿坐在那儿的时候，副将还惊讶了一下。
沈玄棠换了身干净的劲装，稍微收拾一下走出来，见副将站在那儿，开口说，“讲吧。”
说着，拎起一边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给沈玄卿递过去。
副将汇报了一下此战的情况，而后开口说，“九遗部落的首领明日一早想来求见王爷。”
九遗部落就是沈玄棠今晚上点兵奇袭的部落。
承瑞打了胜仗有多么神气，九遗部落的气氛就有多么低迷惶惶。
沈玄棠将茶壶放回去，声音冷冷说道，“本王起不来。”
眼下早就过了子时，明日一早他肯定再补觉，区区九遗部落首领，不足以让他放弃睡觉时间。
副将毫不意外，他抬手一礼，“那九遗部落这边……”
沈玄棠喝了一口热水，漫不经心的开口，“晾着吧，等本王睡起来再说。”
这个下马威，九遗首领他要是受不了，那以后将不会有九遗部落的存在，如果他受得了，那么还可以坐下来谈一谈。
副将应声。
等副将离开之后，沈玄棠的目光落在沈玄卿身上，“还不去休息？”
“这就去。”沈玄卿喝了一口热水，而后和沈玄棠简单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次日。
沈玄棠睡足了才起来，等他从主帐里出来，就发现军营里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
乔娇娇走上去抬手一礼，“臣参见晔王爷。”
沈玄棠摆手。
“九遗部落的首领带着厚礼还在大门口等着。”乔娇娇开口。
沈玄棠应了一声，“请进来吧。”
乔娇娇欲言又止的看着沈玄棠。
见沈玄棠不耐的神色，她微微低头开口说，“曼纳部落的首领一早就来了，如今正和两位殿下进行友好的交谈。”
“谁？”沈玄棠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曼纳部落不是在河对岸吗？”
乔娇娇点点头，“是。”
“曼纳部落的首领他不去南启的军营跑来承瑞干什么？”沈玄棠眉头一拧，冷声开口，“南启的主帅依旧是摄政王，就算五弟妹是镇国长公主，但这件事怕也是需要摄政王点头允准。”
“臣也很纳闷。”乔娇娇忍不住摊了摊手，然后不负责的揣测，“曼纳部落的首领跑过来或许是因为安越王？”
除了这个可能，她也想不到还会有其他可能了。
沈玄棠摆了摆手，“带路，本王去看看。”
乔娇娇抬手一礼，而后引着沈玄棠过去。
在一个临时搭起的帐篷里，几张桌子拼成一张长桌，桌子将帐篷隔成两半，泾渭分明。
沈玄卿夫妇对面是一位生的俊郎的男人，高大不显魁梧，面容干净没有络腮胡，倒有几分儒雅，乍一看真不像是东夷人。
桌子对面的沈玄卿夫妇也都是面容出色之人，这几人坐在一处，还真是赏心悦目。
乔娇娇站在沈玄棠身后，不合时宜的想了一下。
沈玄棠站在门口并未进去，只不过看到这位曼纳部落首领的时候，他心里就敲响了警钟。
这个看着儒雅有礼的男人，是个劲敌。
或许还是承瑞的劲敌。
帐内的几人自然是发现了帐门口光明正大的两人，只不过事情正谈到关键时候，他们也没心思去关注帐篷门口的两人。
“我提出的这件事，于南启还有承瑞而言都是有利无害，两位可以好好想一想。”柯辕的声音低沉，但温和，听上去彬彬有礼很容易博取到好感。
谢初婉靠在椅子里，双手搭在扶手上，看上去有些慵懒，但也有忽视不了的我强势霸道。
她的声音温和说，“如今的东夷四分五裂，这边的部落好像还没有和曼纳首领达成一致。”
言下之意就是，曼纳首领你还不是东夷王，谈这件事是不是有些为时尚早？
柯辕笑了笑，不紧不慢说，“我听说承瑞的望门世家会培养子女插花，插花注重整体，有些多余的枝叶就该修剪掉，我没说错吧，镇国长公主殿下。”
不听话的人就像是多余的枝叶，该修剪就修剪了，留着，只会影响心情。
谢初婉脸上挂着敲到好处的笑容，她矜持的点了点头，“曼纳首领说得极是。”
看来他也是有意放任东夷混乱，毕竟混乱之中他也才能重新挑选出想要的部落拥戴他为王。
“镇国长公主说得也对，谈这件事好像是为时尚早，不过南启和承瑞的大军驻扎草原腹地，各部落人心惶惶，我是有心也无力。”柯辕说完话微微叹了一口气。
第四百九十三章：临时改主意
柯辕这句话很有意思。
两国大军驻扎草原腹地，各部落人心惶惶，他想要整顿各部落，可各部落忌惮两国大军，他这是有心无力。
如果他们最后的目的是想要和东夷王坐下来谈一谈，那为了让他能整顿好东夷，两国也应该撤军了。
柯辕是想要看看这两位掌权者的态度是什么，还有就是所有部落都关注的一个问题，撤兵。
虽然他们都知道入秋之后两国肯定会撤兵，但现在才入夏，距离入秋还有三四个月，三四个月的时间，只怕他们各部落都能被两国大军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随着柯辕说出这句话，帐内的气氛也越发具有压迫感。
帐外的沈玄棠看着里面那透出的肃穆冷寂，很好奇这夫妇俩会如何回答这个有些刁钻的问题。
沈玄卿冷冽的声音响起，“承瑞有一句话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虽然有所出入，但东夷常年对承瑞边境造成的困扰不小。”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东夷不做人在前，那也别怪承瑞秋后算账，既然敢招惹泱泱大国，就应该最好被算账的准备。
说完，沈玄卿抬手招了招，“乔副将你进来与曼纳部落首领说一说南州抵御了多少次东夷的进攻。”
沈玄卿不是谢初婉，他不喜欢笑里藏刀，也不是佛口蛇心，他一贯都是单刀直入，嫌少会给别人留点遮羞布。
看着微微愣住的乔娇娇，沈玄棠伸手退了一下送她进去。
乔娇娇走进帐内，看了眼沈玄卿夫妇俩，而后秉承着大国风度，抬手向柯辕微微一礼，朗声道，“南州副将乔娇娇，久仰曼纳首领。”
柯辕不曾和乔娇娇正面对上，但承瑞这位女将的名声，早就传遍了东夷。
柯辕起身，抬手一礼温声，“乔副将，久仰大名。”
简单寒暄了两句，乔娇娇站在沈玄卿身后，等柯辕坐下来，她面容温和声音爽朗道，“应安越王殿下的意思，我便说一说自我记事起的所见所闻吧。”
“呈临二十四年春，东夷铁骑半夜敌袭，我军奋力抵抗，一位副将守城战死，此役死伤无数，同年冬，东夷铁骑再度来犯，呈临二十五年春……”乔娇娇一字一句听起来没有多少分量，可这些字句的背后是马革裹尸，是皑皑白骨，是无数将士的命。
乔娇娇只是从她六七岁时记事的时候开始算，在她长大的十多年里，每一年东夷都会来犯，每一年都会有死伤。
谢初婉只是一个旁听者，听着那寥寥数语，她想，要不还是在打一打吧？
谈和？
去特么的谈和！
不谈了，打！朝死里打！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再说！
乔娇娇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也是波澜频起，她很想掀了桌子告诉东夷人，既然敢作孽，那就要做好承担苦果的准备！我们如今所做的还不是你们的千百分之一！
但理智告诉乔娇娇，不能这样，有失大国风度。
看着柯辕脸上快要挂不住的温和笑容，沈玄卿大发慈悲的抬手摆了一下示意乔娇娇可以不用说了。
乔娇娇抬手一礼，而后转身就出去了。
沈玄棠看着乔娇娇眼里藏不住的火气，摆手让她带兵去杀几个东夷人去去火。
谢初婉慢条斯理开口，“或许曼纳首领想说这些事情和曼纳部落有什么关系，可曼纳首领敢保证曼纳部落自始至终没有侵扰过承瑞、侵扰过南启吗？”
柯辕摇了摇头，面带苦涩。
“东夷犯我承瑞是为了粮草，如今承瑞与南启打到这里，也是为了粮草。”沈玄卿冷冽的声音响起，他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或许两国得到的东西够了，也就撤兵了。”
柯辕听懂了沈玄卿的意思。
东西到位，撤兵不是不可能。
“如今六月不到，听闻这边九月才入冬，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有的是时间让那些部落好好想一想，不急。”谢初婉笑得春风和煦。
他们入冬肯定是撤兵，可是在撤兵之前也是能好好干一场的，就是不知道东夷的那些个部落能不能扛得住。
而且，要是他们不开心，指不定明年开春又来了。
不急？？
那些个部落首领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
而且，照这位镇国长公主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大有你不给那我们就打，打赢了就抢回来，反正我们有的是强兵。
这夫妇俩还真是……一个单刀直入不留面子，一个绵里藏针。
本质上都不是什么善茬，难怪能成夫妻！
“两位给出的条件我知道，我会回去尽快和其他部落首领商议，明日我会亲自拜访摄政王。”柯辕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而后起身，“时候也不早了，就不打扰了。”
“慢走。”沈玄卿微微颔首，丝毫没有起身想送的打算。
人走了，谢初婉坐直了身体，眼里透出几分不爽。
柯辕尚未踏出承瑞军营就听到了集结的号角声，接着他就看到那位乔副将带着骑兵走了。
也不知道是那个部落要倒大霉了。
柯辕脚步了速度，离开承瑞军营后渡河回去。
这边。
沈玄棠走进来，看着这夫妇俩一身不悦，有些好笑，“我听着你们发挥正常，怎么还都不开心了？”
谢初婉抬头看去，格外认真的开口说道，“我在想是否有可能以绝后患，一劳永逸。”
沈玄棠惊了一下。
沈玄卿点头，缓声开口，“我刚才也在想这件事，虽然有点难但也不无可能。”
不了解就不知道，那时候自己还想着，何必赶尽杀绝呢，而且还费时费力。
听完乔娇娇那些话，他忽然觉得费时费力也没事，能斩草除根就行。
与其这里是东夷的，不如直接变成两国的半途，一劳永逸。
沈玄棠：“……”
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样的表情，而且这夫妇俩的默契真是绝了。
“咳咳……”沈玄棠抬手掩嘴干咳了两声，“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能好好商量一下。
他要是你能率兵将东夷变成承瑞的版图之一，那他这辈子可真就是值了啊！
“三皇兄，坐。”谢初婉抬手，热情的开口说，“我们来讨论一下这个事情的可行性！”
沈玄棠一撩衣袍坐下来，“将在外有所不受，东夷欺人太甚，你们所言甚是，来，我们探讨一下。”
这个时候就不要管皇兄的原本的打算是什么了，反正他带着战利品回去就行。
第四百九十四章：准备联手
经过一上午的激烈讨论，几人心里都有分寸了。
吃过乔娇娇烤的全羊，谢初婉和沈玄卿就渡河回去了。
回到南启军营，谢初婉来到主帐就看到南荣凌坐在一边喝茶，日子还很悠闲。
见自家女儿站在那儿，南荣凌不紧不慢开口，“舍得回来了？”
谢初婉走上去，将手里用有纸包着得烤羊腿放在桌子上，“阿爹，这个烤羊腿可好吃了，还有点温热着呢，快来吃！”
油纸揭开，诱人的香味就飘散在主帐里。
南荣凌看了一眼，“还是个小羊羔后腿。”
焦黄油亮，一看就是个老手烤的。
谢初婉把羊腿递过去，笑眯眯的开口，“还有一只给蒋鸿副将。”
南荣凌接过来，“说吧，又想了什么坏主意。”
时间一长，他也了解自家女儿，一般这个时候，她要不就是闯祸了，要不就是憋着什么损招，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阿爹。”谢初婉很是不满的看着南荣凌，“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明明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好消息？
南荣凌打量了一眼谢初婉，手里的羊腿快拿不稳了，“该不会是你有孕了吧？！”
谢初婉：“……”
“阿爹！”谢初婉气鼓鼓的看着南荣凌，“你这那说哪儿啊！不是这个事情！”
“那是什么事？”南荣凌问，看着气鼓鼓的女儿，抬手拍拍她的脑袋安抚一下。
“阿爹你不觉得南启的疆土还是太小了吗？”谢初婉亮晶晶的目光看着南荣凌。
到帐篷门口的蒋鸿一愣，瞬间怀疑自己是否是幻听了。
南启的疆土……小吗？？
南荣凌觉得这个烤羊腿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吃，他扭头看着身边一脸期待神色的女儿，粗略的做了一个心理准备后开口说，“你直说吧。”
“咱们要不不和东夷谈了，直接把东夷弄成南启疆土的一部分。”谢初婉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家父亲。
南荣凌吸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
“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可行。”谢初婉点点头，“阿爹你先吃，你吃完我在和你细说！”
南荣凌扯下一块肉塞到自家女儿嘴里面，“你先说吧，不然我是吃不下，蒋鸿，你进来也听听。”
你说婉婉猖狂吧，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想过这么干，你说她稳重吧，去了一趟回来就想着直接把东夷变成南启的。
这脾气真是难以捉摸啊。
被点名的蒋鸿云里雾里的走进来，抬手一礼后就被谢初婉塞了一只羊烤羊腿。
谢初婉也不墨迹，嚼嚼咽下嘴里的羊肉后就将他们早上商讨出来的方案说了一下。
“……”南荣凌咬了一口羊肉，心情一度很复杂。
难怪南荣瑾不让婉婉带兵，这些个年轻人碰在一处，实在是令人害怕啊！
最后，南荣凌也给出来自己的判断来，“可行。”
一边的蒋鸿点了点头，“如长公主殿下所言，可行，也不错。”
年轻人，没有点野心不正常，摄政王年轻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
谢初婉双手抱在一处一脸期待的看着南荣凌，“阿爹阿爹，你是答应了吗？”
南荣凌好笑的看着自家闺女，“不然呢？”
他要是不答应，婉婉又哭又闹控诉自己吧？
“好耶！”谢初婉站起来，笑容满脸的说，“我这就去和沈玄卿说一下，阿爹你们吃！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看着脚步轻快跑出去的人，南荣凌摇摇头，眼里的神色是慈爱纵容，“和她娘一样。”
蒋鸿看着南荣凌心情不错，笑了笑说，“长公主殿下很有想法。”
“古灵精怪的。”南荣凌吃了一口羊肉，“就是这个羊腿，真是吃的不容易啊！”
蒋鸿笑了起来，“摄政王喜欢，臣这就去让人准备一下，晚上烤一只。”
南荣凌点点头，“婉婉应该也不吃多少就赶着回来了，今晚上让她吃个开心。”
蒋鸿应声。
等和沈玄卿说完之后，谢初婉又回到了主帐。
看着站在那儿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谢初婉，南荣凌无奈的摇摇头，温声询问，“怎么了？”
“曼纳部落的首领说明天回来拜访阿爹。”谢初婉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他看着倒是个识趣的人。”
南荣凌应了一声，而后开口，“这件事由你全权处理。”
他这个人一向不太擅长桌子上的谈判，这些事情还是让婉婉来，南荣瑾让婉婉过来这边，不也是这个打算吗？
谢初婉点了点头，而后抬手比划了一下，“我可能会过分一点？”
“开心就好。”南荣凌说。
看着露出开心笑容的谢初婉，南荣凌的面容也柔和了些许。
婉婉懂事得很，她知道分寸，最后的结果也就是那样，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可以说，如果南荣凌是皇帝，指不定他会为了让谢初婉高兴，将国玺给她随便玩。
“阿爹，你是不是让人准备烤全羊了？”谢初婉弯起了眼睛，不等南荣凌开口，又说，“我可都看到了哦！”
“嗯，给你准备的，小馋猫。”南荣凌说。
谢初婉笑的开心，陪着南荣凌闲话了一会儿，她才离开主帐。
晚上。
就在谢初婉拿着羊腿一脸美滋滋的时候，沈玄卿拎着食盒过来了。
在谢初婉的凝望下，沈玄卿将食盒里的青菜端出来。
谢初婉微微瞪大眼睛，“你怎么搞到青菜的？”
沈玄卿在她身边坐下来，答非所问道，“吃吧。”
草原鲜少有青菜，而婉婉又是个挑食的人，这要是在不让她吃点绿色的菜，只怕过两天她就要出去啃草了。
谢初婉凑上去，毫无疑问，她在沈玄卿身上闻到了烟火气。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谢初婉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炒青菜喂在嘴里，然后含糊不清的开口说，“好吃好吃！”
沈玄卿将另一份炒青菜放到了南荣凌桌子上。
南荣凌看了眼沈玄卿，而后拿起筷子吃。
“赶得上我的手艺了。”南荣凌开口说。
时至今日，他对沈玄卿这个女婿是真的挑剔不出什么了。
沈玄卿微微颔首，而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温水。
“快说快说，哪儿来的青菜？”谢初婉凑上去追问。
沈玄卿低头咬了一口她手里的烤羊腿。
谢初婉看看手里的烤羊腿又看看沈玄卿，最后鼓了鼓腮，小声咕哝开口，“没必要这么劳财费力的，我想吃我可以去全牟城吃的。”
沈玄卿咽下嘴里的羊肉，不紧不慢开口，“我怕你出去啃草。”
“……”谢初婉想挠沈玄卿，可是她一手拿着羊腿一手拿着筷子，根本腾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