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与卓相联手
“臣女知道。”卓许平虽然有些怯懦,但有一颗玲珑心,她认真的看着谢初婉,“臣女也和祖父他们说了,可是他们全都不同意,他们觉得谢公子…不是良人,但他们一贯宠着臣女,臣女会努力说服祖父!”
她与谢公子相识的时间不长,可她就是很爱慕那位如骄阳一般明朗的少年,他真挚温柔,鲜衣怒马。
哪怕自知配不上那般骄阳的少年,可她还是想努力一下,与喜欢的人结为夫妻携手到老,谁不想呢。
谢初婉看着卓许平眼里的坚定认真,温声说道,“卓大小姐,你我到底是第一次见面,但有些话我还是想要说一下。”
看来,卓相还是舍不得将这些复杂的事情告诉给这位孙女啊。
卓许平点了点头,眼里是藏不住的紧张。
谢公子几乎没有提起过他的两个妹妹,只听说这位安越王妃恃宠而骄,心狠手辣,不是善类。
难不成她觉得自己与谢公子不般配吗?
虽然也有一点点,可……
看着紧张起来的卓许平,谢初婉有些无奈,她已经表现得很温柔很和善了啊。
“卓相他们待你如珠似宝,你与哥哥相识不长,万不可因为哥哥越过了他们,更不能因此做出什么伤害自己伤害他们的事情。”谢初婉温和的声音响起来,她看着面前的姑娘,还是婉转的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他们反对是因为觉得哥哥并不可靠,不敢把你交付给哥哥,这件事你要让哥哥去做,让哥哥去表现,让他们觉得哥哥可靠。”
谢初婉说完,见卓许平错愕的样子,不免好笑。
自己长得很像是棒打鸳鸯的棒子吗?
“就,就这个吗?”卓许平眨了眨眼睛,见谢初婉点了点头,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感动,“王妃娘娘你是第一次支持我们的人,也是第一个与臣女推心置腹的人,就说嘛,谢老夫人养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差到哪儿,都是那些胡编乱造。”
谢初婉莞尔一笑,看着眼眶都有些泛红的人,“可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
“王妃娘娘是好人。”卓许平认真的开口。
谢初婉哑然失笑,“天色不早了,卓大小姐快些去和婢子一到回去休息吧。”
卓许平点了点头,而后抬手一礼就走了。
目送卓许平离开后,谢初婉缓缓叹息,“走吧。”
也千点点头,以为谢初婉正要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她转身朝着呈临帝的住处去。
“娘娘?”也千虽然不解但也跟了上去。
“请罪去。”谢初婉说完,低骂了句,“真是欠了我那好哥哥的了!”
也千忍不住笑了笑,可想到这件事关乎重大,还是有些担忧谢初婉。
谢初婉还未走出几步,迎面就是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抖擞的老人家,“王妃娘娘。”
这位老人家便是呈临帝器重的丞相,他身后的两个男人想来就是他的两个儿子吧。
想来,这几位先前就在不远处吧。
“卓相。”谢初婉微微颔首以示尊敬。
卓许平当真是一家人的掌上明珠啊,虽然不答应这亲事,可也没阻止她打探谢初昀的消息,甚至一家老小都不放心的跟在暗处看着。
跟在卓相身后的两个男人抬手一礼向谢初婉问安。
“王妃娘娘不应该婉转甚至欺瞒平儿。”卓相有些锐利的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平儿不知,王妃娘娘难道还不知吗?”
“本妃原打算也是断了这一桩孽缘,但卓相可知哥哥他说些什么?”谢初婉温声开口,虽然语调温和,但态度也算是强势。
卓相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谢初婉笑了笑,“他说,希望孟夫人快快诞下一子,日后父亲后继有人,他便也能当个不孝子,入赘到丞相府。”
卓相一怔,而后沉着面色呵斥一声,“简直胡闹!谢将军栽培他多年,他竟不知自己肩上的重担?”
卓相身后的两位男人看向谢初婉,目露复杂。
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竟能说出这句话,可真是……
若非他姓谢,他们一定同意他与平儿的这桩亲事。
“哥哥并非不知道。”谢初婉缓缓一笑,继而话锋一转,“这么些年,卓相拉扯到两位卓公子也不容易吧。”
卓相年少丧妻,据说若无两个儿子,他早就随着发妻走了,这么些年他都是一个人,并未想过续弦。
卓相沉沉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是对谢初婉的欣赏,也是对谢初昀的满意。
“年轻人,顾头不顾尾也是常事,虽说实在莽撞,可老夫知道这事他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了。”卓相缓声开口,“他肯为平儿舍掉一切,我这个当祖父的也得为平儿搏一搏啊。”
谢初婉挑了挑眉。
“虽然他无功绩建树,可胜在真诚坦率。”卓相摇了摇头,“平儿是个死心眼,她如今是非君不嫁啊。”
谢初婉想到了那位太子殿下的话,痴情种和死心眼,确实是绝配啊!
“王妃娘娘,你想如何?”卓相缓声开口。
“纸包不住火,与其让别人告诉父皇,不如本妃去说。”谢初婉温声,“卓相桃李满天下,若卓大小姐与哥哥结亲,卓相可知晓后果?”
“自然。”卓相叹息,“若非如此,我何必愁的睡不着啊。”
“本妃有一计。”谢初婉说完之后,走上去两步低语。
卓相听完后,赞赏的目光看着谢初婉,话里多少感慨,“若王妃娘娘为男儿身,可为名将也可为名相。”
谢初婉摆手,“卓相言重。”
与卓相几人分开后,谢初婉就去了呈临帝住处。
灯火通明的书房。
呈临帝看着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的谢初婉,很无奈,他放下手里的文书,有些好笑的开口说道,“瞧你这样子,莫不是闯祸了?”
一边的沈玄棠和沈玄卿识趣的抬手一礼告退。
郝义悄悄看了一眼,而后低着头继续研墨。
谢初婉点了点头,而后将谢初昀和卓许平的事情给说了。
殿内的气氛死寂。
郝义放下墨块跪在地上。
“以前朕觉得你能作,没成想你哥哥更胜一筹。”呈临帝不辨喜怒的开口。
这谢将军府和丞相府还真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啊!
难怪看着卓相那老东西这段时间肉眼可见的苍老。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呈临帝甚至还胡乱想了一下卓相有没有因为这件事吃不好睡不着。
第三百七十六章:四皇子封王
谢初婉悄悄的看了一眼呈临帝,而后有些自暴自弃的身子一侧坐在地上,低着头小声咕哝道:“都怪卓大小姐,好好的干嘛去寺庙还遇险。”
呈临帝抄起手边的果干朝着谢初婉丢过去,没好气说道,“你这臭丫头好不讲道理,人家去敬香还有错了?怎么不怪你家哥哥?”
对于谢初婉那没规矩的样子,呈临帝似没看到,无声纵容了。
谢初婉接住果干,而后恹恹的、有气无力的开口,“那确实也该怪,怪他滥好人,就喜欢逞英雄!”
“……”呈临帝真想抄起奏章砸过去,可看着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又舍不得,最后只能板着脸,“没个规矩,去去去,别碍眼!”
谢初婉爬起来,要出去的时候又腆着脸开口说道,“父皇,那果干……”
“没有!”呈临帝没好气的开口。
等谢初婉耷拉着脑袋出去后,呈临帝直摇头,而后和郝义数落道:“看看,你看看这丫头,如今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冷不丁捅出这件事就算了,还和自己耍无赖!
郝义站起来,将茶盏递给呈临帝,恭敬的开口说道,“皇上,奴才瞧着皇上与安越王妃越发像父女了,方才安越王妃那样子可不就是向父亲撒泼耍赖的样子吗?”
呈临帝接过茶盏,他睨了一眼郝义,“就你会说话。”
就像郝义说的,那样很普通的相处方式,他很喜欢,毕竟他是想过将那丫头当女儿,如今到真成女儿了。
郝义自然听得出来呈临帝话里并未有过多的苛责,他弯着腰说道,“奴才多嘴,奴才该死。”
皇上对安越王妃的容忍甚至是纵容当真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啊。
要是换了其他人说这件事,只怕……
郝义心里有些感慨。
“这件事……”呈临帝放下手里的茶盏,眼里的目光冷厉了一瞬,“你说,卓相对他孙女看护有加,为什么卓大小姐会遇险呢?”
郝义不敢开口。
呈临帝屈指敲了敲桌面。
一个暗卫跪在地上。
“去查。”呈临帝直说了两个字。
暗卫应声,离开。
次日。
有关这件事的消息已经事无巨细的传到呈临帝耳朵里。
呈临帝整理了一下衣袖,眼里的眸色晦暗。
郝义捧着一件广袖长袍从外面走进来。
“老四也该封王了吧?”呈临帝展开双臂。
郝义展开手里的长袍,将绣有龙纹的外袍给呈临帝穿上,而后恭恭敬敬的开口说,“回皇上的话,几位皇子里就只有四皇子尚未娶妻封王。”
“那就封王,封号……”呈临帝看着身边的郝义,不紧不慢开口,“安,如何?”
安?
可以理解成平安,但也能理解成……安分守己。
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郝义低头,乐呵呵的拍了一个马屁,“皇上圣明!”
呈临帝瞥了一眼郝义,“等会儿让那臭丫头来书房见朕。”
“是。”郝义应声。
穿戴收拾好,呈临帝就去与朝臣和其他国家的使臣一同用膳了。
吃过早饭,谢初婉正要去营地就被郝义请走了。
书房。
谢初婉老老实实的跪了一下,而后瞥了一眼低眸看文书的呈临帝,接着就跪坐在地上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呈临帝抽空瞥了一眼谢初婉那样子,“地上不凉?”
“父皇你不生气了?”谢初婉抬头看着上面的呈临帝,露出一模讨好的笑容。
呈临帝摆手。
郝义走上来伸出手,恭敬的说道:“王妃娘娘您快些起来座吧,皇上可没有生王妃娘娘的气。”
“多谢。”说完,谢初婉搭着郝义的手站起来,而后在一边备好的凳子上坐下来。
呈临帝看着坐姿端庄乖巧的谢初婉,“肯老实一点了?”
“哪有。”说完,谢初婉讪讪一笑,抬手摸了摸鼻尖后小声说,“这事臣女听了都忍不住头疼,父皇肯定也很头疼。”
“郎才女貌,朕有什么可头疼的?”呈临帝不紧不慢开口。
谢初婉眨了眨眼睛,“父皇,儿臣也是见过那卓大小姐的,娇娇柔柔的像菟丝绒,儿臣那哥哥自小就在军营摸爬滚打是个糙汉子,这哪儿来的般配?”
“你不赞同?”呈临帝不紧不慢咳咳说。
“……”谢初婉抿了抿唇,“哥哥被宠坏了,谁知道他日后会不会脑子一抽欺负了卓大小姐,卓大小姐又是卓相唯一的孙女,这要是起了矛盾,那就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家的大事了,乃至还会影响到朝政。”
谢初婉并不打算从朝政入手,而是从家长里短入手。
“你倒是心疼那卓大小姐。”呈临帝放下手里的文书喝了一口茶水。
谢初婉笑了笑,“都是女儿家,瞧着她那样子,我见犹怜的,儿臣肯定是希望她好好的找个良人。”
“你那哥哥也是谢老夫人养大的,谢老夫人养大的孩子,查不到哪儿去。”呈临帝不紧不慢开口说,而后端起了茶盏。
谢初婉嘴角微微一抽,那样子似乎是非常不赞同,但又不敢说什么。
“皇上,卓相求见。”小太监走进来,抬手一礼恭恭敬敬说。
呈临帝摆手。
没一会儿,白发苍苍的卓相走进来,而后撩起衣摆跪在了地上,“皇上,老臣有罪!”
“……”呈临帝端着茶盏的手抖了一下,“你又有罪了?”
“老臣那不成器的孙女哭着闹着要嫁给谢将军的长子,老臣深知自己的身份,可又架不住孙女的眼泪,老臣有罪!”卓相俯身一礼。
呈临帝看着中气十足请罪的卓相,侧头瞥了一眼谢初婉。
谢初婉眨了眨眼睛。
“这不是良缘吗?”呈临帝不紧不慢开口。
卓相抬头看着呈临帝,“皇上,谁不知道那谢将军府和平承王府亲厚不已,那平承王府发郡主可是太子妃,老臣是皇上的心腹,老臣的孙女嫁去谢将军府,那算怎么回事?”
这话,可谓是说到了呈临帝的心坎上。
“老臣有罪,还请皇上允许辞官,带着那不成器的孙女告老还乡!”卓相俯身,似是怕呈临帝不松口,又添了一句,“老臣忠于皇上,也心疼孙女,不若远远的离开,或许她就忘了呢,如此皇上也不必为难什么。”
谢初婉起身,认真的和呈临帝说道,“父皇,卓相乃是朝中栋梁啊!这事也是父亲教子无方,不如将父亲贬去其他地方吧,卓相老了,该在京城养老。”
第三百七十七章:指婚
呈临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一老一小,低眸抿了一口茶水。
这丫头说话倒真是下得去口,开口就让谢将军调去其他地方。
“谢将军手握兵权,你说,能贬去哪儿?”呈临帝看着谢初婉,不紧不慢开口。
谢初婉笑了笑,“要不去驻守边疆?”
“你可真是舍得啊。”呈临帝幽幽开口。
也不知道谢将军听到这话会不会感动哭了!
“儿臣常听父亲提起,他崇拜祖父,还说将士最高的荣誉便是为国战死。”谢初婉说完之后微微低下头,“儿臣私心里肯定是舍不得啊,那可是儿臣的父亲和哥哥,可卓相随父皇将承瑞治理的盛世太平,卓相老了,若为了这事就让卓相告老还乡,天下该人该如何看父皇。”
卓相看了一眼谦虚有礼的谢初婉,不甘示弱的开口:“皇上!如今边境不缺将士,还是让老臣告老还乡吧!”
“你们两这……”呈临帝真是有些头大。
“昨晚上碰到了卓相,浅谈了一下,没谈拢。”谢初婉小声,“原本儿臣今日也打算再说一下这事,可卓相来的太快了。”
呈临帝看着一眼谢初婉。
倒真是诚实的很。
他都没有开口问这丫头就像是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
“皇上……”卓相又要开始长篇大论。
呈临帝摆了摆手,甚是无奈的开口:“一把年纪的人了,赶紧起来坐着吧。”
老的不省心,小的也闹腾。
等卓相坐在一边后,呈临帝捧着茶盏明知故问,“明明是一桩好亲事,为何你们避之不及?瞧不上对方?”
谢初婉就当是不知道呈临帝的意思,摇摇头说,“先不说儿臣那顽劣的哥哥配不配得上,若卓相的孙女与哥哥成亲了,其余朝臣只会觉得太子皇兄意图皇位,竟连卓相也要拉拢过来,到时候必然会有人挑拨父皇与太子皇兄的父子关系。”
卓相听着谢初婉这话,也是有些心惊肉跳。
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那可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啊!
“你还真敢说。”呈临帝说了句,但语调并没有半分不悦。
谢初婉哼哼两声,“父皇难道喜欢儿臣藏着掖着?”
“朕发现你是越发得没规矩了。”呈临帝瞥了一眼谢初婉,语气里的苛责没多少,更多的还是纵容。
“父皇和王爷惯的,还有母后。”谢初婉小声开口,而后露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
呈临帝看着她这副样子,目光落在了卓相身上。
“老臣所想与王妃娘娘的想法一致。”卓相缓声开口,“皇上正值壮年,若朝堂之上过多都是太子殿下的人,会让朝臣生疑,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甚至会以此大做文章。”
“太子并不知晓这事。”呈临帝缓声开口,“朕养出来的儿子,朕知道他是什么人。”
他和太子是君臣,可更多的还是父子。
那可是他亲自养大的儿子!
卓相唏嘘了片刻,而后还是开口,“皇上,太子殿下不知是好事,于私,老臣肯定是希望他们能在一处得偿所愿,可于公,老臣知道他们在一处会带来多大的问题,皇上,老臣想要即刻给孙女招亲!”
招亲的意思,就是找个入赘的孙女婿。
谢初昀的身份必然是不可能。
呈临帝扫了一眼谢初婉。
若不是她昨晚上那一通闹腾,只怕他也不会查到有些事情。
说她不聪明呢,她比谁都机灵,说她聪明呢,又真是……
“看在你劳苦功高的份上,朕便给他们两指婚吧。”呈临帝缓声开口,“虽然谢将军的长子没什么功绩,但他是谢老夫人养大的,你放心。”
“……”卓相瞪大的眼睛,而后起身就要往地上跪去,“皇上三思啊!”
呈临帝喝了一口茶,“朕昨晚上也想了一晚上,棒打鸳鸯那棒子朕也乐意做。”
卓相半弯着腰不上不下,抬头看着呈临帝,更住。
“反正你年纪也大了,顶多再熬几年也得辞官,不如趁着你还在,将那心怀鬼胎的人一网打尽,给太子铺路。”呈临帝放下茶盏幽幽开口。
他也想看一看人心是否经得住考验。
而且,他相信卓相以及丞相府的忠心与清廉,也愿意信一下谢将军府。
昨晚上,他想了很多事。
卓相这么些年来的兢兢业业,他对自己是亦师亦友。
承瑞能有如今的太平盛世,与卓相与诸位清廉的官员分不开关系。
他就那么一个晚辈,心里肯定是想那晚辈过得好,谢初昀那小子是不错的,抛去一些立场问题,这还门当户对的事情。
接着,他又想到了谢初昀和谢初婉。
他记得谢初婉的心怀百姓,也不曾忘记那两位少年的吃苦耐劳。
湖州大难,是平承王府的世子和谢将军的长子最先带着赈灾的物资去支援,而后又率领侍卫冲在最前面。
谢将军府的儿女,都是心有百姓之人。
何苦为了一些权衡拆散了一对璧人。
卓相也是被呈临帝这直白的话语弄得哭笑不得。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呈临帝说完,嫌弃的摆摆手,“赶紧走,老的小的都碍眼。”
卓相和谢初婉起身一礼出去了。
离开书房,卓相和谢初婉不约而同的缓步而行。
“这下可真是……”卓相有些无奈摇摇头,负着手,“消息一旦传开,只怕是要震惊朝野。”
谢初婉笑了笑,“本妃赌父皇先斩后奏。”
卓相侧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谢初婉,“若有时间的话,安越王妃也来喝杯茶,平儿她很喜欢王妃娘娘。”
谢初婉点了点头。
与卓相分道扬镳后,谢初婉去了营地。
营地那边正是热闹着。
谢初婉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徐淑浅端着一碟子果脯走过来在谢初婉身边坐下来,她将果脯递过去,“我听说你昨晚上去找父皇,怎么今天一早又被喊去了?”
“你会知道的。”谢初婉买了一个关子,而后伸手去拿果脯。
徐淑浅瞪了一眼谢初婉,随后也没有说什么。
“对了,我听王爷说,你在东宫大显神威?”徐淑浅说完,忍不住唠叨一句,“你别看太子皇兄翩翩君子,他可不简单,你还是小心一些。”
“知道,不过事关遥姐姐,太子皇兄会理解。”谢初婉嚼着果脯,“怎么不去狩猎?”
“父皇都没来,不过应该也快了,你看那些人,都坐不住了。”徐淑浅的目光落在东夷使臣团身上。
第三百七十八章:谢初婉出战
“东夷是马背上的国家,很正常。”谢初婉又拿了一个果脯,目光灼灼的看着徐淑浅,“浅浅啊,你都成亲这么久了,怎么没有个身孕?”
“咳咳咳……”徐淑浅被谢初婉一句话给呛住了。
不远处与沈玄卿几人交谈的沈玄棠看着掩嘴直咳嗽的样子,赶紧走过来查看,他轻轻的给徐淑浅拍着背,“怎么了?”
徐淑浅红着脸等着谢初婉。
坏婉婉,就会一天天的语出惊人!
“我就问问她,我什么时候可以抱上侄儿。”说完,谢初婉摸了摸鼻尖,然后一脸纯良的看着沈玄棠。
沈玄棠:“……”
“……”徐淑浅瞪了一眼谢初婉,脸上飞上一些红霞。
半晌,沈玄棠轻咳了一声,正色道,“这事不急,本王打算过个两三年再说。”
孩子这事他不是没想过。
他甚至想,或许他们有个孩子就能捆住浅浅了,可转头一下,这也太卑劣了。
最后,他还是决定先和浅浅培养下感情,孩子一事就顺其自然。
谢初婉略有几分失望。
面对谢初婉那失望的样子,沈玄棠多少是有些无奈的。
“坏丫头,你想要抱孩子自己生去。”徐淑浅怪嗔道,“一天天竟会给我找事。”
“他不想要啊。”谢初婉双手一摊。
沈玄棠见徐淑浅恢复过来,叮嘱两句就离开了,让她们妯娌继续聊天。
看着羞涩扭捏的徐淑浅,谢初婉笑嘻嘻的凑上去,“你都成全这么久了,脸皮还这么薄啊?”
“找打啊你!”徐淑浅捏起拳头作势要打谢初婉。
谢初婉薅了一个果脯喂在嘴里躲在一边。
也千走上来低声,“王妃娘娘,将军找你。”
谢初婉点了点头,而后和徐淑浅说了两句就去找谢知博了。
谢初婉随着也千过去就看到谢知博在给自己的马驹梳理着鬃毛。
枣红色的汗血宝马在谢知博身边很是温顺。
“父亲。”谢初婉抬手一礼问安。
谢知博摆手,等也千走到一边后,缓声,“瞧你这气色,想来过得不错。”
婉婉看着也胖了些,安越王到也算是说到做到。
谢初婉点了点头。
谢知博摸了摸自己坐骑的鬃毛,温声开口,“你哥哥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自己也是先前才知道婉婉昨晚上去见了皇上,今日一早又被皇上喊去了,接着卓相又去了。
这下,谢知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谢初婉点了点头,她知道谢知博要说什么了,便主动开口说道,“父皇已经决定要给哥哥和卓大小姐赐婚。”
“哐当——”
谢知博手里的梳子掉落在草地上。
谢知博愣愣的侧头去看身边的谢初婉,好一会儿,他才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皇上要给谢初昀和卓大小姐指婚???
是他没睡醒还是皇上疯了?!
谢初婉重复了一下。
看着谢知博身体一晃,谢初婉吓得急忙上去掺着谢知博,“父亲,您没事吧?”
“有事,有大事啊!”谢知博又舍不得吼谢初婉,只能略微戳了戳她的脑袋,“谢初婉啊!你又干了什么!啊!!”
“也没干什么,就是和卓相合作了一下…”说完之后,谢初婉耷拉着脑小声开口,“我知道父亲也愁这事,所以我就瞒着父亲,想给父亲一个惊喜。”
惊喜?这是惊吓好吗!
谢知博看着耷拉着脑袋委委屈屈的小姑娘,最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你啊,你们兄妹两真是闷声干大事!我这就去向皇上请罪。”
看上去木已成舟,他也不能装聋作哑,只能去找皇上请罪。
“父亲,你这样说……”谢初婉低声。
等谢知博离开后,谢初婉捡起地上的刷子,给面前的马驹梳鬃毛。
等谢知博回来,谢初婉露出一抹笑容。
谢知博瞪了一眼谢初婉,而后寻思着开口,“要不……我们吓吓你哥哥?”
要不是婉婉筹谋,那臭小子怎么可能得偿所愿。
想起脖子一梗和自己唱反调的儿子,谢知博忽然有些坏心思。
女儿舍不得,但儿子不一样啊,皮糙肉厚随便作弄!
谢初婉连连点头。
缓步而来的谢老夫人听着这父子两光明正大的密谋,甚是无奈。
“咳咳。”她轻咳两声。
谢知博和谢初婉向谢老夫人问安。
“事情我也才猜到了。”谢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事眼下还没有公开,低调一些。”
谢知博点头应声。
“王妃娘娘,您在这儿啊,皇上正找你呢!”郝义大步急匆匆而来。
见一边的谢老夫人和谢知博,郝义又抬手一礼。
“怎么了?”谢初婉不明所以的开口。
“北临的十一公主提出比箭术,眼下力挫了无数贵女,皇上心里很不舒服。”郝义一边说一边抬手做请,“眼下京城之中的贵女无人敢出战,将门之后的晔王妃也不行,那边闹得正僵。”
谢初婉看了一眼谢老夫人和谢知博,而后跟上郝义。
两人走得急,谢老夫人母子两也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谢初婉过来的时候,就听那位十一公主说,“听闻承瑞有个郡主是女将军,若那位郡主在,本宫定然全力以赴。”
站在箭靶百米外的十一公主一身劲装,手里拿着一张弓,她声音落下的时候,手里的弯弓转了一圈。
谢初婉看到呈临帝噙着温和笑容的样子,只是那笑容太过表现,眼里尽是冷意。
“固和郡主征战沙场,箭术自当无双,只可惜她并未在京城,十一公主若是觉得不尽兴,本妃可陪十一公主玩玩。”谢初婉温和的声音穿过了人群落在十一公主耳朵里。
看着一身绯红妆花流云纹裙装外披淡色刺花纱衣的谢初婉,十一公主挑了挑眉。
谢初婉抬起手向呈临帝一礼,广袖在空中划过优雅的弧度,笑盈盈的开口,“父皇,儿臣斗胆陪十一公主练练手,要是输了父皇可别怪罪啊。”
“点到为止。”呈临帝温和开口,而后与十一公主说,“安越王妃被娇惯坏了,十一公主多多包涵一二。”
十一公主向着呈临帝微微颔首,而后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似关怀问了句,“安越王妃身体大好了?”
“多谢十一公主关心,本妃已无大碍。”谢初婉说完,接过也千递来的攀膊,戴好之后朝着箭靶场走去。
第三百七十九章:打平
看着谢初婉那一身漂亮繁琐的长裙,十一公主似是关切的开口,“安越王妃不去换一身劲装?”
“本妃爱美,喜欢裙子。”谢初婉整理了一下束起来的袖子,温声说,“十一公主放心,这裙子不妨碍身手。”
她在王府大多时间都没什么事情,闲着的时候肯定就是去舞刀弄枪。
十一公主笑了笑,眼底深处划过一抹讥讽。
就不知道这位安越王妃是绣花枕头还是有点真本事了?
徐淑浅站咋一旁看着谢初婉朝着箭靶场走过去,手里的帕子被她捏得紧紧的。
她忽然间就觉得自己得要好好的练一下箭术。
“别担心。”沈玄棠走到徐淑浅身边,低声开口说。
京中会箭术的女子不少,可竟没有一个能和十一公主一较高下。
一则是十一公主的箭术确实可以,二则是那些贵女被十一公主的气势压到,发挥多少是失常了。
实力和心态,缺一不可。
“我的箭术也不差,可到底也不能百发百中。”徐淑浅抿着唇角,而后小声说:“我倒是想试一试,可若是输了只会让承瑞更丢人。”
“没事,若是输了,那就其他方面赢回来。”沈玄棠拍了拍自家妻子的肩膀,“况且,输赢不一定。”
箭靶场那儿,谢初婉抬手做请友好开口,“十一公主远道而来是客人,十一公主想要如何玩?”
“十箭?”十一公主挑了挑眉,继而话锋一转,“先前本宫与其他人是十箭,但听闻安越王妃乃是将门之后,不如……二十箭?”
二十箭?!
先不论谢初婉到底行不行,一般贵女的体力绝对撑不住啊!
谢初婉颔首,“好啊。”
随着谢初婉应下,不少人的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探究、好奇、鄙夷……各种目光都有。
十一公主拿起箭筒里的箭矢,而后拉开弯弓毫不犹豫的射箭。
正中靶心的报数声响起。
这道声音就像是盘旋在承瑞人头上的乌云。
谢初婉拿过侍卫递来的弯弓,检查的一下后这才那件箭矢拉弓。
她没有急着射箭,半眯着眼睛瞄了一会儿,手指一松。
整个过程,她过于慢条斯理,给人一种漫不经心又胸有成竹的感觉。
“正中靶心!”
一声高喝让围观在箭靶场的众人寂静了一瞬。
承瑞人头上的乌云似乎淡了一点,他们期许又紧张的看着谢初婉。
这是个好兆头,但……还有十九箭!
十一公主侧头看了一眼谢初婉,见她露出一抹笑容,而后正色了起来。
虽然谢初婉的动作看着慢吞吞的,但看得出来是个行家。
十一公主再射一箭,还是意料之中的正中靶心。
谢初婉紧随其后,依旧正中靶心。
随着时间流逝,两人射出去的箭矢越来越多,可战况依旧是平手。
谢初婉就那么慢条斯理的死咬着十一公主的成绩,在场的人听‘正中靶心’听得都有些麻木了。
箭筒里的箭矢在减少,两人都还剩下两只箭矢。
十一公主看着笑容不曾变过分毫的谢初婉,眼里的目光狠了一瞬,下一秒,她拿起了两只箭矢,拉弓。
利箭破空而去。
不少人为十一公主两箭齐发的举动提了一口气。
“两箭正中靶心!”
这下,承瑞人的心不由一沉。
谢初婉低眸看着箭筒,她好看的手指捏住了两只箭尾,只不过她并未拿起来,看举动似是有点犹豫。
十一公主看着谢初婉的举动,非常期待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安越王妃,您别冲动啊!”人群中,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来。
谢初婉不去看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了。
她抬头去看不远处的呈临帝,眼里有些征求的意味。
呈临帝猜到了这个小姑娘想要做什么。
想到那些被杀得丢盔弃甲的小姑娘,再看看北临那些人高傲嘲笑的样子,呈临帝心里也是憋着一口气。
他给了谢初婉一个眼神。
放手去做!
谢初婉收回目光,她不再犹豫,拿起两只箭矢搭在弓上,然后拉弓射箭。
一气呵成的动作充满了力量,干净又悦目。
十一公主看着破空而去的箭矢,眯了眯眼睛。
她没有赢!
“两箭正中靶心!”
随着报数的声音落下来,人群中爆发出了高喝声。
夏宜看着明媚夺目的谢初婉,眼里的开心一闪而逝。
主子就是主子,厉害!
沈玄卿看着嘴角带着笑意的谢初婉,面色淡淡,虽然为她开心,可此时此刻,更多的还是占有,疯狂的占有谷欠。
徐淑浅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她忍不住为谢初婉叫好。
呈临帝的不太好的面色也缓和了许多,看着阳光下面带笑容不骄不躁的谢初婉,眼里的欣喜更甚。
北临的人不相信,可看着红色靶心的两只箭矢,只能咽下嘴边的话,面上不算太好。
这个安越王妃居然和公主打平了?!
“承让。”谢初婉将手里的弯弓放在一边,而后向着十一公主微微颔首。
十一公主有些锐利的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面,片刻,她将手里的弯弓丢出去,嘴角一弯笑着说,“安越王妃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谢初婉笑了笑,谦逊的开口说道:“本妃的箭术比不上那位郡主,但能陪十一公主玩的开心,也是本妃的荣幸。”
十一公主静静的看着谢初婉,而后朝着自己的席位走去。
谢初婉解了攀膊,她将绸缎握在手里,一边整理着袖子一边朝沈玄卿走去。
“承瑞当真是人才辈出,没想到安越王妃的箭术竟如此厉害。”一道极具辨识度的声音响起来。
谢初婉循声看去,只见一位穿着玄色劲装的男人,他的长发披在肩上,长发里夹杂着几根细辫,轮廓分明的脸深邃立体,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宛若蛇瞳,深邃漂亮又危险十足。
不用想,这人就是东夷王,伊祁。
“东夷王过誉。”谢初婉向着这位东夷王微微颔首。
伊祁端起身前的茶盏,微微一举后喝了一口茶。
清淡,微苦回甘。
承瑞的清茶到底比不上东夷的奶茶。
谢初婉走到沈玄卿身边,她和沈玄卿低语两句,正要离开的时候,呈临帝开口了。
“朕记得你没有马驹,去选一匹马驹,活动一二与我们一同去狩猎。”呈临帝这话是和谢初婉说的。
谢初婉看向呈临帝。
“父皇……”谢初婉张口,最后在呈临帝的凝望下默默闭嘴,“是,儿臣遵旨。”
狩猎也就狩猎吧,又不是不会。
没办法,这个时候,肯定是要为承瑞争争光的。
第三百八十章:入林
谢初婉去选马驹了,沈玄卿自然陪同。
马厩那边,打扫干净的马厩倒是没有什么异味,不远处,还有驯马师在驯马。
谢初婉有些兴致缺缺的看着马驹,“我能不能躲一下?”
“我陪你。”沈玄卿抬手摸了摸谢初婉的脑袋。
谢初婉应了一声,“你去换身衣服吧,我挑选一会儿马驹。”
沈玄卿点点头。
谢初婉绕了一圈,她看上了一匹马驹,一匹尚未被驯服的烈马。
“王妃娘娘,那马驹尚未被驯服,野性十足,很危险。”一边的马奴见谢初婉朝着那些躁动的马驹走去时急忙开口。
谢初婉淡淡扫了一眼,“放出来,本妃驯马。”
马奴跪在地上,最后还是在谢初婉的威压下将马匹放出来了。
谢初婉驯马的消息也不知道如何就传到了前面。
呈临帝看着那些人的嘴脸,不等他们开口便主动邀请他们去看看。
等一行人浩浩荡荡过来的时候,谢初婉双手握着缰绳在驯马,那游刃有余的姿态与桀骜的马驹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南荣瑾站在前方看着谢初婉那从容的姿态,忍不住挑了一下眉。
她会的东西比自己所想的要多一点。
箭术很好,还会驯马,武功也可。
真不愧是皇叔的女儿啊,这样的人就该在战场上大放异彩。
“没想到安越王妃还有这么一手啊。”十一公主看着谢初婉那恣意从容的样子,眼里划过一丝趣味。
这个谢初婉,真是,太棘手了!
“她想来就爱这些东西。”呈临帝不紧不慢说。
十一公主笑了笑,似是无心说了一句,“听闻谢将军驯马的本事不俗,果然,虎父无犬女。”
“安越王妃虽是女儿身,但也自幼在军营长大,这些东西她耳濡目染都会点。”谢知博似不知道十一公主的意思,不卑不亢开口。
南荣瑾看了一眼谢初婉的便宜父亲。
人模人样,比不上皇叔。
“谢将军倒是谦逊,本宫的箭术在北临也算是佼佼者,安越王妃和本宫打平,可见是擅长啊。”十一公主不紧不慢开口。
谢将军笑了笑,“十一公主过誉。”
十一公主将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面,看着逐渐被驯服的马匹,她眯了眯眼。
谢初婉倒是眼光毒辣,直接选了一匹最好最烈的马。
没一会儿,野性十足的马被驯服了很多,谢初婉抬手摸了摸鬃毛,而后纵马飞奔。
看着片刻就跑远的谢初婉,呈临帝摇了摇头说,“没规矩。”
说完,他侧头和几国的使臣简单交流。
等那些人收拾好准备狩猎,谢初婉也回来了。
额前的发丝被风卷起,衣袂猎猎,脸上是轻松舒服。
一身漂亮的裙衫没有限制住她的神兽,反而是衣袂纷飞的时候,让她看上去更美,飘逸轻盈又飒爽。
她翻身下马,而后向着呈临帝一礼笑盈盈说,“谢父皇赏赐!”
“去吧。”呈临帝摆手。
谢初婉点了点头,而后见沈玄卿一身劲装缓步走来不由露出笑容,眼里的目光温柔明亮。
沈玄卿换上劲装,不少人才发觉病弱的安越王殿下并没有想象之中的清瘦。
宽肩窄腰,身姿颀长,虽然并不魁梧壮士,但也有不容忽视的力量感。
沈玄卿走过来,和呈临帝说了两句后就和谢初婉去骑马狩猎了。
纵马离去的夫妇但是背影就格外般配。
看着纵马而去的两人,有几人眼里划过一丝暗芒。
沈玄卿夫妇可不打算和那些人一道,他们甩下那些人,带着几个侍卫直接去狩猎。
“沈玄卿,你背我。”谢初婉提了提自己的裙摆,而后直接提着裙摆不走了,眼巴巴的看着沈玄卿。
沈玄卿走上去,弯下腰。
谢初婉笑嘻嘻的趴在他背上。
沈玄卿托着她的膝窝,语气有些无奈,“我们是来狩猎还是玩的?”
他们要是空手而归,只怕是要被父皇训斥一顿。
“有润舟他们,还需要我们动手?”谢初婉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沈玄卿哑然,最后没说话。
“你不应该让我换一身劲装吗?”谢初婉抱着沈玄卿的脖子,压低了声音在他耳朵说。
湿热的气息尽数洒在了沈玄卿耳朵上,他喉结动了一下,“嗯?”
“你看我这一身裙子,好看是好看,可是碍事啊,很容易被树枝绊到。”谢初婉晃了晃双腿,趴在沈玄卿肩上。
沈玄卿说,“我背着你,不会。”
“可你就不能狩猎了。”谢初婉说完,弯着眼睛像是得逞的猫儿,“沈玄卿,你没发觉你的越发没脾气了吗?”
“对你。”沈玄卿不可否认的开口。
狩猎可没有婉婉开心来得重要。
谢初婉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清脆好听,落在沈玄卿心里。
沈玄卿没说话,眼里的眸色很温柔。
婉婉真的是太了解自己了,自己什么都不没说,就变着法哄自己。
他喜欢婉婉明媚夺目的样子,可也嫉妒那些人看到这般夺目的婉婉。
沈玄卿走了一会,看着前面还算平坦的地方,打算将谢初婉放下来两人独处一会儿。
“润舟,你们四处看看。”清冽的声音响起。
润舟应声,而后带着侍卫四散开。
沈玄卿将谢初婉放下来。
谢初婉也不嫌弃,弯腰坐在枯树上。
沈玄卿弯腰抬手给她整理着发髻,扶正发髻里的簪钗后,捋了捋它额前的碎发。
谢初婉抬头看着认真的男人,“沈玄卿,你为什么那么招人喜欢?”
沈玄卿一身劲装出来的时候可是有不少贵女眼里目光一亮。
“嗯?”沈玄卿一时间没跟上谢初婉的思绪。
谢初婉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那么多爱慕的眼神,你当我瞎啊!”
看着吃飞醋的小姑娘,沈玄卿拉过她的手,看着被缰绳勒红的掌心,“我没看到,我只看到了婉婉。”
“早知道就把婉婉藏起来了。”沈玄卿蹲下身,拉过谢初婉的两只手检查。
掌心的红痕不严重,想来晚上就能消了。
“你藏,你藏。”谢初婉哼哼两声,娇蛮的样子让沈玄卿目光无奈。
这个坏丫头,明知道自己就是说一说。
“好啊。”沈玄卿将谢初婉的手合在掌心里,“等我找一个没有人能发现的地方,把婉婉藏一辈子。”
谢初婉笑了起来,等她笑够了就对上男人充满爱意占有的目光,似是被蛊惑一般,她亲了亲男人的额头。
那一瞬间,谢初婉觉得自己又被男色蛊惑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安王询问
“狩猎不都是在草原上吗?怎么会在树林里?”
“这破树枝,差点划了老子的脸!”
“崎岖不平又难走!承瑞的猎场为什么会是这样?!”
“就是,这也太难走了,也不知道呈临帝怎么想到。”
“下次不来了,真是……”
伊祁听着身边几道抱怨的身影,淡淡开口,“慎言。”
各国的习惯不一样,而且,这树林里的危机是翻倍的,相对应猎物应该也是翻倍。
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沈玄卿眼里的不满一闪而逝。
谢初婉嘴角一弯,而后安抚的拍拍沈玄卿的手。
沈玄卿站起来,环视环视一圈,而后就和不远处伊祁对上。
伊祁看着站在比较平坦地方的沈玄卿,眼里的眸色深暗些许。
这位安越王怎么会在这儿?
伊祁用手里的弯弓拨开身前的树枝,走上来几步就看到坐在枯树上的谢初婉。
“安越王,安越王妃。”伊祁微微颔首。
沈玄卿微微颔首,“东夷王。”
“东夷王。”谢初婉站起来身来微微颔首,她知晓沈玄卿那脾气,便温声友好的开口询问一句,“这边猎物较少,东夷王可以去那边看看。”
伊祁看了一眼谢初婉指的方向,爽朗一笑说道,“安越王妃倒是熟悉。”
“王爷告诉本妃的。”谢初婉笑了笑,“愿东夷王满载而归。”
温温和和的声音满是逐客令的意思,伊祁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温和有礼的谢初婉,而后带着人转身朝谢初婉指的方向离开。
等人走了,谢初婉又坐在枯树上。
“没想到会遇上东夷王。”谢初婉眯了眯眼睛,“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作妖,但这次的狩猎多半不会太平。”
“等润舟他们回来,我们就回去。”沈玄卿缓声开口。
倒也不是怕,就是觉得麻烦。
“事情商议得如何了?”谢初婉低声问了句。
沈玄卿低眸看着坐在那儿的小姑娘,“尚未开始。”
谢初婉抬头看去。
“之前的宴会不过是互相试探,商定盟约尚未开始,而且……”沈玄卿眯了眯眼,眼里的冷意一闪而逝,“北临和东夷可不会眼睁睁看着承瑞和南启合作,特别是东夷。”
他们的目标只怕是都是婉婉。
谢初婉抬手捧着脸颊,微微蹙眉。
“现在对我敌意比较明显的是那位十一公主,反倒是东夷王……”谢初婉说着说着就感觉到周围有点冷,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那冷意可不就是从他身上而来吗?
“他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敌意,反而还有几分兴趣。”谢初婉伸手拉过沈玄卿的手,“这样的人反而越发危险,总之,还是卿卿身边最安全。”
沈玄卿低眸看着谢初婉,没说话。
谢初婉站起来,踮起脚尖凑上去低声开口,“你和东夷王有仇?”
沈玄卿伸手揽住他的腰,“算是。”
不过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但不妨碍他继续讨厌东夷的所有人。
谢初婉点了点头,她并没有多问什么,“我离他远远的。”
沈玄卿应了声。
等他们回到营地那边的时候,营地上并没有多少人。
夫妇两索性回去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才回到营地。
谢初婉靠在椅子里眯着眼睛乘凉,沈玄卿坐在一边低眸品茶。
谢老夫人走上来,温声说道,“就回来了?”
谢初婉下意识的就要起来给谢老夫人问安,可想到这里有不少人,所以只能在坐在那儿说道,“祖母快坐!”
“祖母。”沈玄卿向谢老夫人微微颔首。
谢老夫人在一边坐下来,不紧不慢开口说道,“皇上带着不少人进去了,怕是傍晚才会回来。”
“顾统领在。”沈玄卿说。
谢老夫人往椅子里一靠,“四皇子封王的消息从京城传过来了,这个消息太过突然,不少人措手不及。”
这个消息就像是临时起意一般。
谢初婉侧头看了一眼沈玄卿。
沈玄卿只觉得这小姑娘当真是能将局面搅得更乱。
谢老夫人见谢初婉那有些心虚的样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你又干了些什么?”谢老夫人说完之后,忍住了想要去敲谢初婉脑袋的举动。
谢初婉笑了笑,小声开口,“我还真什么都没干。”
谢老夫人嗤笑了一声。
自己养大的孩子,是个什么德行她还能不知道吗?
“来了。”沈玄卿说完,低眸喝了一口茶。
祖孙两抬头看去,就见四皇子,啊不,是安王带着几位侍卫大步而来,行色匆匆。
见沈玄凛朝这边走过来,谢老夫人并未去看谢初婉,而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儿。
“五皇弟,五弟妹。”沈玄凛走上来,温声开口。
沈玄卿抬头看去,微微颔首后说,“四皇兄,有事?”
“封王一事太过突然,我并无什么建树,心里惶惶不安。”沈玄凛叹息,“父皇这几天又忙,我不敢去打扰他,所以就想着来问问五弟妹,毕竟消息出来前她曾在父皇那儿。”
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和谢初婉绝对脱不了干系!
沈玄卿侧头看着谢初婉,征求她的意见。
“四皇兄想知道什么?”谢初婉明白这人可能是来秋后算账了。
沈玄凛抬手,“五弟妹借一步说话?”
谢初婉起身跟着沈玄凛离开。
营地附近是一大片平坦的草地,谢初婉跟在沈玄凛身后,不紧不慢走着。
“听说五弟妹昨晚上在父皇的书房的呆了一会儿?”沈玄凛温声。
谢初婉点了点头,而后有些苦恼的说,“昨晚遇上了卓大小姐,说了一些事后就去找父皇请罪了。”
请罪?
沈玄凛眼里的暗色一闪而逝。
“这事也不好瞒着四皇兄,我那不成器的哥哥竟和卓大小姐两情相悦,这事让祖母头疼不已。”谢初婉叹息。
沈玄凛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多少意外。
只是,谢初婉昨晚上去书房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吗?
她难道不知道这事捅到父皇跟前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吗?
“事关谢将军府和丞相府,五弟妹未免冒失了些。”沈玄凛担忧的开口,“卓相乃是父皇的左膀右臂,位高权重,这事……五皇弟没有被父皇训斥吧?”
这件事和他忽然封王到底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个,谢初婉忍不住耷拉了下脑袋,似有些蔫蔫,“怎么可能没有被训斥,四皇兄莫不是忘了今天一早父皇又喊我去了?”
对于谢初婉的话,沈玄凛只信了三分,毕竟玩心计的人,心都脏。
第三百八十二章:遇险
沈玄凛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谢初婉,心里依旧想不明白。
只是谢初昀和卓许平的事情,为什么会牵扯到他呢?
难不成……
沈玄凛想到了那件事,心里陡然一惊,后背顿时冒出细密的冷汗。
若父皇真的知道了,那封王这件事……是对他的警告啊!
他平缓了一下有些不安的心绪,缓声开口,“父皇向来偏宠五弟妹,五弟妹可别往心里去,毕竟这件事事关诸多,眼下又是会晤,父皇难免会有些烦躁。”
“四皇兄说的是。”谢初婉说完,自省道,“也是我莽撞了,可我……”
“原本我还想着瞒一下,可最后还是决定去主动同父皇说一下。”谢初婉叹息,“这事关乎诸多,要是让其他人传到父皇耳里,那不堪设想,与其如此到不如让我去说,顶多就是挨一顿骂罢了。”
对于谢初婉的这番说辞,沈玄凛是比较相信的。
这像是谢初婉的作风,毕竟涉及到了她哥,虽然不是亲哥,但也胜似亲哥。
“我知道四皇兄想要为什么,但四皇兄封王一事我真不知道。”谢初婉有些歉意的看向沈玄凛,“我只是和父皇说了一下哥哥和卓大小姐如何相识的,然后被骂了一顿。”
谢初昀和卓许平如何相识的?
沈玄凛深思片刻,脑子里浮上了一种可能。
当初打乱自己计划的人会不会就是谢初昀呢!?
“哦?”沈玄凛似乎是被这话挑起了兴致,“五弟妹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兴趣了。”
他还是需要落实一下究竟是不是谢初昀!
谢初婉明白沈玄凛的试探,但她摆摆手似嫌弃的开口,“四皇兄可别说了,哥哥她随着初微去敬香,遇上了那位卓大小姐,然后就……”
沈玄凛是一个聪明人,他应该能听到自己的意思。
敬香,遇上……
所以打乱了自己计划甚至是杀了自己派出去的人是谢初昀啊!
沈玄凛眼里的目光一暗。
他早该想到啊!
“五弟妹放宽心,这件事……”沈玄凛叹了一口气,眼里的狠厉闪过,口吻却是异常的关怀温和,“那谢公子看着也是孝顺之人,五弟妹还是多多安慰谢老夫人一二。”
谢初昀破坏了他的计划,甚至还因为他们兄妹,让父皇查到了什么。
若是不出一口恶气,他心里不舒服!
谢初婉点了点头。
简单的说了几句后,谢初婉就折回去了。
她坐在椅子里后往后一靠,而后就见沈玄卿递过来一杯茶。
谢初婉接过来,捧着茶杯浅抿一口。
“祖母呢?”谢初婉环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谢老夫人的身影。
“老王妃来找祖母,几人去散步了。”沈玄卿说。
谢初婉应了一声,继续低眸喝了一口茶。
而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目光骤然一凛,都不等和沈玄卿说什么丢着茶杯起身就跑了。
看着谢初婉这火急火燎的样子,沈玄卿不用猜都知道她是去谢老夫人了。
哥哥这次没有跟来,安王就暂时不能找哥哥出去。
他找不了哥哥,但是可以找其他人啊!
父亲武功高强又在狩猎,行踪不定,自己身边有沈玄卿,而且一动自己必然会引来无数目光。
那剩下的人选,必然就是……祖母了!
谢初婉眼里的狠厉过于浓烈,若非她跑得快,只怕她就落入他人眼里。
希望四皇子是个聪明人,若是他真的敢对祖母出手,那么……
自己可以阴他一次,就可以阴他第二次!甚至是无数次!
沈玄卿起身,缓步跟上谢初婉。
谢初婉找到谢老夫人和老王妃的时候,两位老人家带着好些奴才婢子在漫步。
看着两位老人家悠然自得的样子,谢初婉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只是她都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异象横生。
“这匹马失控了!快躲开!”
伴随着一道高呼声,只见一匹疯马朝着谢老夫人和老王妃这边狂奔而来。
谢老夫人伸手将老王妃护在身后。
谢初婉都没有多想就纵身飞跃过去落在马背上,而后抓住缰绳。
缰绳被扯住,马匹被迫调转方向朝着另一边狂奔过去。
马背上的谢初婉被颠簸的像是风中落叶,一不小心就会被疯马摔下来。
那东倒西歪的样子看着人心惊胆战。
谢初婉看着手里的缰绳,顾不上手掌被勒破的疼痛,松手把缰绳绕过马脖子,而后两手握着缰绳使劲一勒。
疯马吃痛,越发的狂躁起来。
沈玄卿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疯马背上的谢初婉。
他眼里的冷意与担忧糅杂在一处。
“松手,跳下来。”
谢初婉下意识的松开手,而后就被疯马颠簸下来了。
沈玄卿手里的利箭破空而去,身影极快的向谢初婉略过去。
当谢初婉落入温暖怀抱的一瞬,她就知道沈玄卿要做什么了,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她抱着沈玄卿一转,而后重重的摔在地上,而后滚了两圈。
谢初婉护住了沈玄卿,用自己承受了摔在地上的伤害,沈玄卿用手护住了谢初婉的头,让她避免磕到石头。
听着谢初婉的闷闷的吃疼、倒吸冷气的声音,沈玄卿不敢乱动。
忽然起来的变故不过是十几吸的事情,谢老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疯马已经死了,夫妇也在地上滚了几圈。
“快,快去救人!”谢老夫人急切的开口,而后朝着夫妇两走去。
谢初婉五脏六腑的疼爬起来,而后看着沈玄卿满是鲜血的手。
地上的碎石不少,他护着自己的脑袋,手背被不少碎石划破,鲜血流的满手都是,看上去颇为吓人。
谢初婉撕下一块布料,将沈玄卿的手粗糙的包扎一下。
“起得来吗?”谢初婉说完,忍不住咳嗽起来,咳着咳着气血翻涌,喉咙里全是铁锈味儿。
她赶紧抬手捂嘴背对着几人,一口血吐出来,落在手上满手都是。
她赶紧擦了擦嘴上的血,而后将手藏在袖子里。
可不能让祖母和沈玄卿看到,不然指定又要骂自己了。
沈玄卿也就只是看着狼狈了些,手上的伤严重一点,可比起他来说,谢初婉的伤可能要严重一些。
沈玄卿拍起来,而后去看背对着自己的小姑娘。
看着她低着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又气又心疼的开口,“谁让你挡了?”
他宁愿你自己受伤也不想让这个小姑娘受伤!
第三百八十三章:露出马脚
谢初婉咽了一口口水,可咽下去的满是血,铁锈味直冲天灵盖,难受的要命。
“你,你别凶我,我就是,咳咳咳……”谢初婉说着说着忍不住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了血迹,而后更是一口血呕了出来。
这下,她就是在想遮掩也遮掩不住了。
沈玄卿将人抱起来,大步朝着行宫走去。
谢老夫人见状,自知跟不上去,侧头去看老王妃。
“没事,放心吧,婉婉吉人自有天相。”老王妃走来拉着谢老夫人的手,虽然担心的要死还是温声安慰。
谢老夫人看着不远处的疯马,眼里的狠色一闪而逝。
安越王夫妇受伤,安越王妃还重伤,行宫顿时人仰马翻起来。
留在行宫未去狩猎的陈氏听到急急忙忙赶过来。
沈玄卿夫妇住的地方眼下有不少人,几个太医,老王爷夫妇和谢老夫人,还有陈氏一行人。
陈氏越过屏风走进去,就看到一个太医再给沈玄卿包扎伤口,几个太医围在床边,床榻上是面容苍白的谢初婉。
“怎么了?”陈氏也是担心的很,“安越王妃如何了?”
一个太医朝着陈氏一礼,恭恭敬敬开口,“根据安越王殿下所言,安越王妃娘娘是受了内伤,只怕五脏六腑都有所损伤。”
内伤?五脏六腑损伤?
陈氏倒抽了口气,“怎会如此严重?!”
出去狩猎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回来就这样了?!
太医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男人,一身冷漠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戾气,格外吓人。
“安越王妃护着安越王殿下摔在了地上,所以……”太医实在是顶不住那冷漠骇人的压迫感,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放心,安越王妃娘娘底子好,若今夜不在吐血便无大碍,好好养上一段时间就好。”
陈氏松了一口气,“快去用药,无比让安越王妃早些痊愈。”
太医一礼。
陈氏看了看谢初婉后才走到沈玄卿面前。
沾着草屑和血迹的衣袍还没换下来,一只手上裹满了白布,微微低垂的脑袋露出冷锐线条冷锐的侧颜。
“安越王如何?”陈氏关心的问。
太医抬头看了一眼沈玄卿,见这位殿下没有说话的打算,恭恭敬敬说,“回皇后娘娘的话,殿下他只是皮外伤,不算严重。”
陈氏松了口气。
等太医都出去了,陈氏摆手,让跟前的心腹也都出去。
屋子里瞬间空荡了起来。
“路上来得及,只听说是有匹疯马险些伤了谢老夫人,你和王妃及时出手,然后王妃就受伤了。”陈氏眉宇间满是担忧,语气缓缓带着关切。
沈玄卿抬头看过去。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只剩冷漠戾气,陈氏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是冷漠担忧,戾气消失无踪,陈氏忍不住怀疑自己看错了。
“无缘无故的跑出一匹疯马,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陈氏说完,忍不住叹了口气,“皇上回来只怕要生气。”
沈玄卿眼里的冷意一闪而逝,他淡淡开口,“四皇兄封王,他觉得自己毫无建树惶惶不安,所以找王妃询问一二,接着便是疯马意图袭击谢老夫人。”
陈氏眼里眸色一暗。
这两件事情连在了一起,容不得自己不多想一些。
为什么谢初婉前脚和沈玄凛说完事情,后脚谢老夫人就出事了?
她不得不将这两件事想到一处去。
谢初婉和沈玄凛说了些什么?
难不成四皇子忽然封王一事和谢初婉这丫头有关?
“老四这孩子也真是的,封王有什么值得惶惶不安的?”陈氏似是嗤笑了一笑,“所有皇子封王不是常事?”
沈玄卿没有说话。
陈氏也习惯了沈玄卿孤冷的脾性,沉吟片刻再度开口,“说起来,皇上与这丫头到底在说些什么事?”
“她并未与儿臣说。”沈玄卿并不打算告诉陈氏,只是简单的说,“只是昨晚上她和卓相遇到了,说了几句。”
陈氏见状也不多问,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
陈氏听着心腹的回禀,眼里的眸色越来越暗。
卓相的孙女遇险被谢将军府的公子救了,两人暗生情愫,奈何两家都不同意。
想来谢初婉去和皇上说的是这件事。
这事和封王可没关系,老四封王这事就像是临时起意,这两件有什么关联?
陈氏沉思着,一边的嬷嬷端来茶盏,也不敢打扰陈氏思考。
半晌,陈氏目光一动。
除非卓相孙女遇险一事和老四有关!
安王,安,安分守己?!
只怕这事是被皇上查到了,皇上忽然封王是在敲打甚至是警告老四!
陈氏眼里目光一亮,而后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来。
“娘娘,您……”
陈氏端起茶盏,心情颇好的抿了一口茶,“有些人终于是露出马脚了。”
若老四能沉得住气,不去动谢老夫人的话,那这件事还能揭过去。
可如今谢初婉那丫头躺在床上,伤得那么严重。
这件事想要揭过去可么有那么简单啊!
嬷嬷不做声。
陈氏心情大好,“这人啊,还是沉得住气比较好,要是沉不住气,就容易……”被逮住尾巴!
陈氏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
傍晚。
呈临帝一行人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
书房里。
呈临帝将手里的马鞭丢在桌子上,眸色沉沉面色不辨喜怒,“那丫头伤得如何?”
郝义低头,恭恭敬敬的开口回到帝王的话,“太医说安越王妃娘娘伤到了五脏六腑,要好好养着。”
呈临帝侧头看着候在一边的顾知晏,“去查。”
顾知晏应声。
安越王夫妇受伤了,可晚上的宴会依旧热闹盛大。
屋内。
谢初婉睁开眼睛,屋子里的光线很昏暗,几盏烛火距离床榻都很远,过于昏暗的屋子让她有些不太喜欢。
她眨了眨眼睛,而后只觉得一呼一吸间肺腑作痛。
下一秒,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彻底挡住了那若有若无的光线。
谢初婉抬眸看去。
依稀可见男人冷冽的面容和带着怒意的眼睛。
好吧,生气了,可能哄不好了。
谢初婉嘴角一瘪,眼眶顿时就红了。
沈玄卿伸手将不远处的烛火点亮,这一方小天地瞬间明亮起来。
看着谢初婉眼眶红红委屈可怜的样子,沈玄卿哪还敢儿有半分怒意,他坐下来,“还有哪儿不舒服?”
“那哪儿都疼。”谢初婉说完,断断续续的吸气声响起。
真的好疼啊!
呼吸一下疼一下!
第三百八十四章:不免失望
沈玄卿没说话,看着眼眶里已经蓄着眼泪的小姑娘,最后无可奈何叹息一声。
“伤到了五脏六腑,我让太医再来看看。”沈玄卿缓声开口。
谢初婉轻轻的嗯了一声。
一通折腾下来,谢初婉又睡着了。
等她再睡醒过来已经是半夜了,四周静悄悄的,身边有一道平缓富有规律的呼吸。
谢初婉并未急着去看,而后缓缓运起内力调理内伤。
调息结束,谢初婉感觉好了一些,她侧头去看身边的男人。
“想吃什么?”沈玄卿睁开眼睛看着谢初婉,那清冽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睡意。
谢初婉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沈玄卿起身掀开被子下床,他点了些烛火,而后倒了一杯水走过来。
谢初婉被他扶起来,小口小口喝完一杯水后靠在床上,干涸的唇瓣多了些水润,喉咙也舒服了许多。
肚子在唱空城计,但谢初婉并不像吃寡淡无味的白粥,她耷拉着脑袋蔫蔫开口,“不想吃粥。”
“要清淡。”沈玄卿知道这小姑娘一旦身体不舒服就会更娇气任性。
看着她扭头一副‘宁可饿死也不吃’的样子,沈玄卿说,“我也没吃,你陪我吃点?”
“……”
最后,谢初婉在沈玄卿半哄半骗下吃了半碗白粥。
吃完白粥,又灌下了一碗药,谢初婉这才满口苦涩药味睡下。
次日。
沈玄卿起来后,润舟就说呈临帝在等他。
洗漱收拾好,沈玄卿就去书房了。
呈临帝看着一身青色竹纹长袍的沈玄卿,“伤得如何?”
“劳父皇关心,儿臣伤势不重。”沈玄卿抬手一礼,不卑不亢开口。
看着沈玄卿手上的布条,呈临帝摆手,“坐。”
沈玄卿在一边坐下。
“顾知晏。”呈临帝开口。
一边的顾知晏走上来两步,将事情说了一下。
疯马来的莫名其妙,通过马厩那边查,可知是有人故意为之,等他查到那个马奴,马奴已经死了,线索也就这么断了。
殿内很是安静。
沈玄卿没有说话,呈临帝也没有开口,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逐渐冷寂的气氛让顾知晏有些坐立难安。
“昨个在树林里,朕碰上了瑾帝。”呈临帝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子上,喜怒难辨的话打破了冷寂的气氛。
冷寂的气氛被推向了死寂。
过了一会儿,沈玄卿这才抬头看向呈临帝,他的反应似有些迟缓。
“她注定是要回去的。”呈临帝不紧不慢开口。
谢初婉一旦随着瑾帝去了南启,那她就不是熹合郡主,而是南启的公主了。
到时候,她和老五的亲事……
“儿臣随她去。”沈玄卿清冽的声音响起。
刹那,屋子里寂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顾知晏忍不住放轻了几分呼吸。
这个答案算是在意料之中,但呈临帝心里很不舒服。
“父皇,这件事,您想如何处理?”沈玄卿直接开门见山道。
呈临帝看着一身锐利的沈玄卿,眯了眯眼睛,“你想让朕如何处理?”
沈玄卿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父皇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王妃如今生死未知,儿臣放心不下,儿臣告退。”说完,沈玄卿一礼,不由呈临帝说半个字就走了。
呈临帝看着几乎是甩脸离开的沈玄卿,不由冷笑了一声。
顾知晏默默一礼准备退出去。
“坐。”
呈临帝忽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顾知晏一跳。
顾知晏抬头看了一眼呈临帝,而后抬手一礼在一边坐下来。
“老五离开承瑞是好是坏?”
帝王过于直白的话语吓得顾知晏脑子一懵。
半晌,顾知晏低头说道,“臣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
呈临帝低眸看着桌案上的文书,眼里眸色沉沉难辨。
老五就是双刃剑,剑鞘在,他能收敛一二,若剑鞘不在,那就是伤人伤己。
“臣以为,安越王殿下才能不俗,若能辅佐皇上和太子殿下,自是好事。”顾知晏斟酌着语气开口,“但瑾帝给出的条件太过……诚意,且,南启的驸马不得入仕。”
其实,安越王会如何,还是得看安越王妃会如何。
若安越王妃真心为两国好,那么安越王殿下自然不会成为什么隐患。
“老五的样子你也看出来的。”呈临帝冷声开口,“若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能干出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这哪是他孙子,这摆明了是他祖宗!
顾知晏不敢作声。
这可是涉及到皇上的两个儿子。
呈临帝如今也真是两头为难,一边是有所愧疚的儿子,一边是个祖宗!
“老四所为,不免让朕失望啊。”呈临帝缓缓开口,他眼里的目光糅杂了许多,复杂让人看不懂。
昨天那件事,老五没有查都能知道,他仔细一查,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顾知晏沉默没有说话。
“有些想念太子了。”呈临帝想起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儿子,缓缓开口,“唯有太子,深得朕心啊。”
顾知晏眼皮一跳,心里隐约有些猜测,而后只觉得胆寒。
所有的皇子,无人能越过太子殿下。
哪怕是当初风光无二的二皇子,不照样也无法撼动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分毫吗?
若四皇子和太子殿下对上,毫无疑问,皇上只会偏帮太子殿下。
这才是帝王的偏爱啊!
……
谢初婉躺在床上,眯着眼睛似是在打盹。
沈玄卿坐在一边给她念书。
感觉清冽的声音缓缓,如潺潺流水又似梵音。
回绝了一批又一批想要来探望的人,也千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而后端着茶点走进来。
“王爷,娘娘。”也千屈膝,而后恭恭敬敬开口,“这是些清淡的点心,太医说娘娘可以少吃些。”
谢初婉应了一声,“祖母那边无事吧?”
也千恭敬开口,“老夫人那边无事,倒是将军……”
看着吞吞吐吐的也千,谢初婉睁开眼睛看过去。
想来父亲知道后很生气,但生气归生气,可别做些什么事啊!
“将军知道这件事后气得不行,王爷派人过去说了几句,将军这才没有去面圣。”也千老老实实的说完。
不等谢初婉说什么,也千放下东西抬手一礼就走了。
谢初婉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
沈玄卿低眸,目光已经落在书上,微微下垂的眼睑遮住了他眼里的目光。
谢初婉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父亲都气成那样了,这人只会更气。
但看他如今这过于平静的样子,真是叫人心惊胆战。
毕竟,有一种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第三百八十五章:难哄得很
谢初婉缓缓拉过男人放在一边的手,看着缠满白布的手,格外心疼的开口,“看起来伤得好严重。”
沈玄卿看着她如待珍宝的样子,并未将手抽出来,而是看着小姑娘一脸的心疼怜惜。
“婉婉,我这只是皮外伤。”沈玄卿淡淡开口。
谢初婉拉起那只手,隔着白布用唇瓣轻轻碰了碰,“我心疼。”
如羽毛轻轻拂过的感觉让沈玄卿不自觉抿起了唇瓣。
“……”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牵扯到了伤口,有些疼,又有点痒。
看着小姑娘漂亮明亮的眼睛,沈玄卿声音低沉了些,“我更心疼,还自责,愧疚。”
他没有保护好婉婉。
“没事啊,不严重的。”谢初婉浅浅笑了起来,“我也好保护好你。”
总不能每一次遇到危险都是让沈玄卿保护自己吧?
她也想保护沈玄卿。
“……”沈玄卿抽出自己的手,拿起一边的书卷不理人了。
看着一身冷意的男人,谢初婉嘴角一弯,无奈又宠溺。
“沈玄卿?”谢初婉伸出手,正要碰到滚着银线的衣袂时,男人抬手收走了衣袖。
谢初婉见状,甚是无奈。
过了一会,她伸出手戳了戳沈玄卿的腰,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可怜兮兮的开口,“卿卿不理我了。”
沈玄卿拿着书卷的手收紧了几分,但他还是没有理人。
“王妃娘娘,晔王妃想要来看看您。”也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不等谢初婉开口,沈玄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给他们腾地方。
徐淑浅见手拿书籍一身冷意的沈玄卿时吓了一跳。
“晔王妃里面请。”也乐抬手做请引路。
徐淑浅担心着谢初婉,便也没有关注沈玄卿的反常,随着也乐走了进去。
看着谢初婉那张苍白的小脸,她顿时心疼的不行。
“可好些了?”徐淑浅坐在床边,眼角眉梢写满了心疼。
“好多了。”谢初婉嘴角一弯,声音轻轻的还是有些虚弱。
徐淑浅看她虽然虚弱但也有精神的样子,松了口气,“太医说你伤了五脏六腑,我是被吓得要死,那时候五皇弟又不让任何人来看你,如今看到你好好的,我也算是放心了。”
谢初婉笑了笑。
“府上有一只老参,等会去我就送来给你,好好调理可别落下什么病根啊!”徐淑浅叮嘱说道。
谢初婉点了点头。
“对了,我方才来的时候看到五皇弟出去了,看他那样像是生气了?”徐淑浅试探的问道,眼里是对谢初婉的关心。
说到这个,谢初婉很是无奈,“生气了,难哄得很。”
“……”徐淑浅总有一种被秀一脸的感觉。
她沉默片刻,还是觉得开口问一问,“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他也忒不心疼你了,你可还病着呢。”
“原本是他抱着我落地,我心疼他就换了自己垫底。”谢初婉说完,有些苦恼的叹了一口气,“他是自责没有保护好我。”
徐淑浅嘴角微微一抽。
她确信自己是被秀了一脸。
“你……”徐淑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夫妇两真是……,不过,还真是患难见真情啊。
危急关头,沈玄卿想要护着谢初婉,谢初婉也想要护着沈玄卿。
“我担心他的身体。”谢初婉缓声说道,“你看看我,我一个活蹦乱跳的人都吐了好几口血,呼吸下肺腑都疼,要是落在他身上,我是真不敢想会如何。”
看着谢初婉这副样子,徐淑浅真不太敢想象要是这伤落在那位病恹恹的安越王身上会如何。
只怕又是九死一生。
难怪婉婉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沈玄卿。
徐淑浅抿唇,最后轻轻的拍了拍谢初婉的手,温声宽慰道,“别担心,我让王爷娶同五皇弟说一说,他能想明白的。”
谢初婉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你赶紧休息一会儿,我先走了。”徐淑浅知晓谢初婉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也不打算多加逗留。
谢初婉应声。
徐淑浅踏出院子就看到沈玄棠和沈玄卿在不远处,似乎说这话。
“三皇嫂。”见徐淑浅过来了,沈玄卿微微颔首问好。
徐淑浅颔首回礼,看着一身冷意的男人,想了想说道,“五皇弟你还在和婉婉闹别扭?”
沈玄棠看了一眼自家妻子。
沈玄卿没作声。
“我也说过婉婉两句,她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徐淑浅说完,见沈玄卿微微侧目看过来,话锋一转又道,“但婉婉同我说,她很担心你的身体,舍不得你受伤。”
沈玄卿没作声,周身又冷了些。
沈玄棠拍拍自家妻子的肩膀,“我和五皇弟说两句。”
徐淑浅点了点头。
等徐淑浅走远,沈玄棠冷声开口,“老五,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玄卿看去,冷声道,“我宁可是自己受伤。”
“你自己的身体你没点数?”沈玄棠反问了一句,“五弟妹那样强健的身子骨伤得如此之重,换做你,你想让五弟妹整日以泪洗面?”
“……”沈玄卿抿唇,没说话。
他的身子骨真的没有那么弱!
沈玄棠走上去,伸出手试探的拍了拍沈玄卿的肩膀,“五弟妹还伤着,你一个大男人就别和她闹别扭了,夫妇两有什么事好好说。”
沈玄卿看着沈玄棠,“看来三皇兄和三皇嫂还不错。”
沈玄棠点头,而后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这还是的多亏了五弟妹,老五,可别到手了就不珍惜。”
沈玄卿扫了一眼沈玄棠,冷声开口,“三皇兄,你还没吃酒怎就说着醉话了?”
他哪有不珍惜,他就是气自己没有保护好婉婉而已。
“行了,你赶紧进去看看五弟妹。”沈玄棠说完,转身就走了。
沈玄卿看着走到携手离开的沈玄棠夫妇两,沉默片刻转身回去了。
说实话,沈玄棠竟然能和自己说上这一番话,让他很惊讶。
他和所有的兄长都不熟,也没有打算和他们兄友弟恭。
如今的关系虽然算不上是敌人,但也绝对是疏离的。
徐淑浅说很正常,但沈玄棠的那些话着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想来,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婉婉吧。
因着婉婉的介入,秦院使一家没死,徐淑浅放下偏见试着去接受沈玄棠。
也因着徐淑浅和婉婉的关系,沈玄棠也因着徐淑浅会在这个时候以兄长的身份与自己念叨上两三句。
这个改变,说不上坏。
第三百八十六章:狩猎结束
徐淑浅和沈玄棠往回走去。
“原来你和五皇弟关系还不错嘛。”徐淑浅侧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语气里藏不住惊讶。
还以为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冷硬生疏得很,如今一见,并不是啊。
沈玄棠伸手拉过徐淑浅垂在袖子里的手,“现在还可,以前见面都不会打个招呼。”
徐淑浅惊讶的看着沈玄棠。
“因为你。”沈玄棠语气温和了很多,“你和五弟妹是妯娌,关系亲近,若我和老五关系太僵硬,你们怎么办?”
“……”徐淑浅被这个问题问得陷入了沉思。
她肯定是不会为了身边这人就放弃和婉婉的友情,但若他们兄弟关系僵硬,只怕她和婉婉之间多少会收到一些影响。
合着,这一切是为了自己?
“我试着和老五相处一二,老五那人虽然孤冷,但也还不错。”沈玄棠开口,语气之中是对沈玄卿的欣赏。
徐淑浅眨了眨眼睛,而后小声开口,“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要是换做以前,那么冷漠尊贵的皇子怎么可能会这么耐心的和自己是说呢?
而如今,他好像无形之中改变了很多,也为自己做了很多。
沈玄棠不可否认。
……
谢初婉睡醒的时候就看到身边躺了个人。
她醒了醒瞌睡,伸出手戳了一下那张没有瑕疵的脸颊。
沈玄卿睁开眼睛,目光落在谢初婉尚未收回去的手指上,看着自家妻子那试探讨好的样子,温声开口,“哪儿不舒服?”
“躺不住了。”谢初婉丝毫没有被逮住的心虚,她慢吞吞收回手。
沈玄卿坐起身来,而后伸手将谢初婉缓慢的扶起来。
谢初婉坐起来后吸了一口气。
“怎了?”沈玄卿看着谢初婉皱巴着小脸,就差上手去检查一番。
谢初婉喟叹一声,“舒服,骨头都躺软了。”
“……”沈玄卿又好笑又好气的瞪了一眼这顽劣的妻子。
谢初婉伸手拉着沈玄卿中衣的袖子,“不生气?”
“舍不得。”沈玄卿抽出袖子,给谢初婉整理了一下秀发,“要吃什么,清淡为主。”
谢初婉小脸一垮。
……
狩猎依旧在继续,在谢初婉养伤的第四天,归程已至。
有关谢初婉受伤的事情,最后用了她运气不好撞上疯马搪塞过去。
如此蹩脚的借口,任谁都能知道真相应当不会如此。
安越王府。
也乐捧着一摞帖子走进来,看着靠在软榻上的谢初婉,恭恭敬敬开口,“王妃娘娘,这都是要来探望王妃娘娘的,有北临的十一公主,苗疆的使臣,东夷的使臣,南启的使臣,丞相府的大小姐……”
“……”谢初婉翻了个身背对着也乐。
也千端着汤药走进来,见也乐手里那一摞帖子,也是愣了下。
“王妃娘娘,该喝药了。”也千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
谢初婉慢吞吞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也千,“沈玄卿不在府上吧?”
“……”也千顿时知道自家主子想要干什么了。
“让婉婉失望了,我在。”沈玄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谢初婉一瘫,顿时生无可恋。
天天喝苦到要命的药,她如今这嘴里都只剩下苦涩的药味了。
沈玄卿走上来,端过汤药走到谢初婉身边。
谢初婉识趣的坐起来,都不需要沈玄卿动手,她就自觉的端过碗,一口一口喝完。
喝完之后,她恹恹的靠着沈玄卿。
“太子皇兄带着太子妃来看你。”沈玄卿与谢初婉说完,和一旁的也千吩咐道,“也千,你去请太子妃。”
也千屈膝一礼。
“这些帖子都应下吧。”谢初婉说完,从沈玄卿身上起来,而后躺回软榻上。
也乐应声,而后下去安排。
沈玄卿看着没骨头似的人儿,也不说什么,起身离开,将屋子留给她们。
没一会儿,付子遥就急匆匆的进来,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吓得谢初婉就要爬起来。
“躺着躺着。”付子遥开口。
谢初婉在付子遥的严厉的目光下,不得不躺回去。
这边的姐妹两互相关心,院子里的兄弟两则是说起了正事。
“五弟妹受伤和老四有关?”沈玄修问完,看着一身冷冽的沈玄卿,就知道自己是问对了。
沈玄修见沈玄卿没有说话的打算,思索片刻缓声开口,“老四封王一事太过突然,莫不是五弟妹做了些什么?”
他在京城监国,对这些虽有耳闻但也不是很了解。
“卓相。”沈玄卿言简意赅的开口。
沈玄修顿时明白,他沉思片刻,“难不成是五弟妹主动将事情捅到父皇面前,让父皇猜忌老四?”
沈玄卿点头。
沈玄修顿时明白了。
难怪老四的封号是安,原来是父皇警告他安分守己啊。
“老四太心急了。”沈玄修端起茶盏,语气温和、不徐不急,“他不应该去算计卓相的孙女,更不应该在猎场对五弟妹出手。”
沈玄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这下,老四是彻底的从暗转明了。
“他原本是打算对谢老夫人动手的,但婉婉替老夫人挡下了。”沈玄卿说完,眼里的杀意一闪而逝。
沈玄修捕捉到那一抹杀意,顿时明白老五是不打算息事宁人了。
也是,那是可他的逆鳞,他要是息事宁人,那还能是他?
“会晤尚未结束。”沈玄修提醒了一句。
眼下的会晤就足够头疼的了,这老五要是在弄出一点幺蛾子来,只怕父皇要疯。
“哦。”沈玄卿很是敷衍的应了一声。
沈玄修:“……”
他有一种很不安的预感。
“……”沈玄修索性挑开了话题,“五弟妹身体如何?”
“好多了。”沈玄卿说。
沈玄修应了一声,他低头喝了一会儿茶水,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苗疆那边并无任何动静。”
沈玄卿懂沈玄修的意思。
苗疆太过老实,老实本分的有些反常。
“臣弟会让人盯着。”沈玄卿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冯家的蛊毒也不知是否和苗疆有什么关联。”
沈玄卿这么一说,沈玄修想到了许多事。
噬心蛊可以操控人的心智举止,谢知博可是手握兵权的将军,若是被那冯氏悄无声息的操纵了,这后果不堪设想。
“让林玉行多留个心眼,这件事,不能马虎。”沈玄修沉声开口。
涉及到蛊毒,者可就不是小问题了。
而且这次的苗疆使臣真的是老实的有些异常。
沈玄卿应声,“皇兄放心。”
第三百八十七章:冷战低头认错
等沈玄修夫妇离开后,沈玄卿回到屋子里就看到谢初婉手里拿着几张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狩猎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正式的商谈盟约吧?”谢初婉将手里的纸张递过去。
沈玄卿接过来,简单的扫了一眼并未作声。
“与其被动,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谢初婉缓声开口。
这短短的时间内,明里暗里的试探数不胜数,盟约的商谈就要开始了,很多人都要坐不住了。
“你又想以身涉险。”沈玄卿将手里的纸张折起来,语调凉凉。
谢初婉没有说话。
想要化被动为主动的话,肯定是少不了危险的。
沈玄卿无声的反对并不能打消谢初婉的想法。
有关这些事,夫妇并未达成共识。
翌日。
最先登门来看望谢初婉的是十一公主。
一身火红长裙的十一公主如烈日一般夺目耀眼,她随着婢子走到屋子里。
她首先看了一眼屋子,而后就把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
“怎面色如此差?”十一公主坐在凳子上,语气满是担忧。
谢初婉抿出一抹笑容来,“伤得有些重,不过好了许多,再过两日就能出去走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十一公主松了口气,她摆手,让身后的宫娥走上来。
宫娥捧着一个雕花的红木盒走上来,而后打开了盒子。
“这是老参,补身体。”十一公主关切开口,“可别推辞了,你年纪轻轻的,可要好好的保护好身体。”
谢初婉点了点头,“实在是让十一公主破费了。”
这只老参年份不小,可谓是价值不菲,倒是舍得下血本。
十一公主笑了笑说道,“若安越王妃是在内疚,不若就请本宫去游玩吧。”
谢初婉应声。
陪着十一公主寒暄两句,谢初婉便有些困倦,十一公主有眼力见的提出离开。
下午,便是东夷的人。
东夷派来的是一个女人,她和谢初婉简单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上是南启的使臣,下午是苗疆的使臣。
短短两天的时间,各国的使臣都来安越王府看望了一遍。
除了南启和苗疆外,东夷和北临都是各怀鬼胎。
谢初婉心里约莫有了个底。
谢老夫人登门的时候,谢初婉正在院子里散步。
“怎么出来了?”谢老夫人走上去握着谢初婉有些微凉的手,“你应该在躺两天,养一养。”
“躺不住了。”谢初婉无奈的开口,“太医说可以起来走动一下。”
谢老夫人也不在多说什么,和谢初婉缓步而行。
等祖母两走到凉亭里,谢初婉摆手屏退了跟前伺候的婢子。
“疯马那事你父亲一直再查,这事倒是查出了个大概。”谢老夫人眼里的冷色闪过。
谢初婉坐姿端庄、静静的看着谢老夫人。
“这件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谢老夫人拍了拍谢初婉的手,“好好养着,其他事情别担心,有我们。”
谢初婉点了点头。
和谢老夫人聊上几句,谢老夫人便要走了,谢初婉将人送到门口,而后有些不舍的叹了口气。
“王妃娘娘要是想念老夫人,可以回去看看。”也千轻声开口。
谢初婉笑了笑,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没过两天,因着商谈盟约一事,京城内的气氛格外紧张。
沈玄卿回到屋子里就见谢初婉坐在桌案前练字。
他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听到也千压低的声音,“王妃娘娘,清香楼的雅间已经约好了,明日中午您将要和十一公主去那儿品茶赏景。”
清香楼……
沈玄卿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面容冷了几分,眼里的眸色也暗了些许,看上去愈发不近人情。
谢初婉应了一声,而后抬头看着珠帘外面的男人。
穿着深色长袍的男人面容冷冽矜贵,如山水画的眉眼写满了“不开心要哄”。
也千一礼退下。
沈玄卿没有搭理谢初婉,他走过来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水低眸轻抿。
谢初婉收回目光,继续练字。
有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冷战,一定要好好治治他!
屋子里安静的有些心悸。
“……”沈玄卿捧着茶杯默默的看着低眸练字的谢初婉,眼里眸色沉沉,糅杂了许多情绪。
这辈子,这算是他们第一次冷战吧?
因着事情没谈拢,自那天到现在,虽然依旧是同吃同睡,但两人间几乎零交流,他们之间是肉眼可见的生疏起来。
他并非话多之人,加上谢初婉刻意的沉默,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可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种生疏的感觉非常不好,就像是在两人中间隔了一层纱,雾蒙蒙的,看不清。
沈玄卿微微低眸藏住眼里的烦躁不安,手里的杯子被攥紧。
他在想如何打破屋子里的寂静,谢初婉则是一心在练字,静心。
如何从一个死局里跳出来,是一件很难的事。
她必须要养精蓄锐,如此才能应对明天的局。
吃过晚饭,谢初婉就去院子里散步了,期间硬是没和沈玄卿说过半个字。
沈玄卿看着撇下自己就去散步的小姑娘,眼里闪过一丝不爽,他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而后起身离开。
花园里,也千几人跟着谢初婉散步,看着前面慢吞吞散步的主子,几人放慢脚步拉开距离,而后才敢放心呼吸起来。
只是几人还没捋顺呼吸,就看到一身冷意的安越王殿下大步而来,衣袂随步伐在空中划过冷冽的弧度。
也千几人一礼,而后转头就走。
有一句话叫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话他们是深有体会。
主子冷战,他们做奴才的为难。
谢初婉不用回头就知道来者何人。
沈玄卿走上去,拉过谢初婉的手腕圈在掌心里,那极为强势的姿态可见男人脾气很霸道。
虽然隔着衣袖,可沈玄卿看着没有挣扎抵触对谢初婉,这几天积存的怒意不爽顿时一扫而空。
他不由唾骂自己不争气,可又贪恋着自家妻子的温度。
间谢初婉没有反应,沈玄卿伸手将人拉到怀里,微微低头主动开口认错,“婉婉,我错了。”
谢初婉睨了一眼沈玄卿,压着心里的惊讶做出面无表情,“王爷哪儿会有错啊,都是臣妾的错。”
沈玄卿这人脾气古怪的要命,古怪就算了还脾气差,只要和他谈不拢,他就喜欢不理人。
而自己又不是什么好脾气,以前经常是两句话不对盘,一个不理人一个生闷气,然后就冷战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十一公主遇刺
看着冷着脸阴阳怪气的小姑娘,沈玄卿苦笑一声,“婉婉,我知道错了,没有下次了。”
他可算知道冷战有多难受了。
上辈子的自己一定是还不够爱婉婉,不然怎么可能舍得和她冷战!
“哦。”谢初婉应了一声,那板着小脸的样子,一看就是还没有消气原谅。
以前冷战都是自己忍不住主动去找他,低头认错,但现在,不可能好吧!
她才不要低头呢!
而且她都低了那么多次,也该轮到他低头认错了!
这辈子其实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冷战不可取,她一定要给沈玄卿这臭脾气改过来。
“婉婉,夫人,你要打要罚我绝无怨言,你身体还没好全,可不能在生气了。”沈玄卿心疼的开口哄道。
“早几天干嘛去了?”谢初婉睨了一眼沈玄卿,而后抬手捂着心房惨兮兮道,“我知道,你就是想气死我,重新…唔……”
沈玄卿一向都说不过谢初婉,他又非常不喜欢听那些话,没办法,他只能以吻封缄。
谢初婉锤了沈玄卿两下,最后被抓着手腕擒在身后。
沈玄卿松开后,常年病态苍白的脸上有些绯色,整个人鲜活了起来。
谢初婉低头埋在沈玄卿怀里,细细的喘息落在沈玄卿耳里,那些声音落在心尖上,丝丝缠绕,他的喉结滚动了下。
“不要受伤,好不好?”低沉有些暗哑的声音在谢初婉耳边响起。
放软态度恳求的声音,谢初婉是招架不住了,她脑子里有些空,听到这话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等回过神来,忍不住唾弃自己色令智昏。
“以后都不吵架了,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好不好?”沈玄卿侧头亲了亲谢初婉的绯色的耳垂。
湿热的呼吸伴随着羽毛般的触感落在耳垂上,谢初婉攥着沈玄卿的衣襟小声应了一声,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侧头躲开一些。
次日。
谢初婉起来的时候,这几天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沈玄卿破天荒躺在身边。
夫妇俩起来,吃过早饭后去院子里走了圈,而后就去下棋,等到午饭点,又去吃饭。
吃过午饭,眼见去赴约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沈玄卿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低低温柔郑重,“我在,一直在。”
谢初婉莞尔,而后转身带着婢子离开。
此次去清香楼赴约,谢初婉并没有带也乐,也没有带也千。
清香楼。
谢初婉跟着侍者走到三楼的雅间门口,早已侯在门口的宫娥一然后推开门。
谢初婉走了进去,随她而来的婢子则是侯在门口。
屋内。
一身金色长袍的十一公主端坐在那儿,她头上是一顶小巧精致的凤冠,两侧是金凤步摇,妆容精致艳丽,眼角还用金粉浅浅的描了一下,愈发显得冷艳尊贵。
比起十一公主,一身绯色长裙的谢初婉更多是娇丽明媚,一身矜贵优雅不输十一公主。
“十一公主。”谢初婉微微颔首温声开口。
十一公主一笑,而后抬手做请反客为主道,“安越王妃,请坐。”
谢初婉坐下来,看着桌上的茶具,开始煮茶,“十一公主来得早,本妃来迟了,在这儿给十一公主赔个不是。”
十一公主看着煮茶动作优雅养眼的谢初婉,眼里浮过一丝暗色,而后笑容不变的开口,“安越王妃并未迟了,只是本宫来早了。”
谢初婉笑了笑,而后专心致志煮茶。
没一会儿,澄清的茶汤注入瓷杯之中,放在了十一公主身前。
十一公主端起茶杯,低眸轻嗅茶香,继而浅抿一口,“好茶。”
谢初婉这煮茶的本事,当真是是极好的,哪怕是吃惯好茶的她不由得觉得谢初婉煮茶的技术很高。
谢初婉捧着茶杯,低眸浅浅抿了一口,缓缓升起的氤氲模糊了些视线。
“十一公主过誉。”谢初婉谦逊的开口。
十一公主靠在椅子里,看着端庄又矜贵的谢初婉,眼里闪过一丝幽暗。
“商谈盟约一事实在是让人身心俱疲。”十一公主叹了口气,她似是有些羡慕的看着谢初婉,“本宫倒是忽然羡慕起安越王妃来了。”
“各有各的好。”谢初婉笑了笑说道。
“听说,安越王妃的生父并非事承瑞人?”十一公主冷不丁说了句,见谢初婉点头后,她说,“也亏得安越王妃不在北临。”
谢初婉是时候的露出几分好奇。
“在北临,异族儿女是不可能入皇室的。”十一公主说完后觉得大概冒犯了谢初婉,似是歉意笑了笑说,“本宫并非说安越王妃,只是感慨承瑞包容极强。”
“承瑞极好。”谢初婉简单了说了下。
“不知安越王妃的生父是什么样的人?”十一公主问了句,“虽有些唐突了,但本宫真的好奇安越王妃的生父是何等人中龙凤。”
谢初婉看着对面冷艳尊贵的十一公主,冷不丁的开门见山直白说道,“十一公主不知吗?”
十一公主一愣,看着谢初婉笑容温和的样子,脸上的挂着的笑容一点一点淡下来。
“本宫很喜欢安越王妃的坦率直白。”十一公主有些惋惜悲悯的看着谢初婉,“可惜,安越王妃你的身份注定是要英年早逝的。”
谢初婉的死,能在绝大程度上挑起南启和承瑞的矛盾。
谢初婉将手里的空杯子放在桌子上,面色不变,“十一公主想做什么呢?”
“你早有防备,但……”十一公主嘴角勾了勾,而后陡然厉声开口说,“安越王妃你要做什么?!我可是北临公主!”
谢初婉眨了眨眼睛。
……
屋外的婢子撞门进来,就看到谢初婉和十一公主的手握着同一个匕首手柄,而那个匕首刺入了十一公主的心房。
这样的画面落在所有人眼里就是谢初婉行刺十一公主,十一公主奋力反抗还是被刺了一刀。
“公主殿下!!”宫娥惨白着脸惊呼。
“逆贼该死!”随着十一公主而来的侍卫拔刀砍向谢初婉。
“铮—”
长剑破空而来击飞了砍向谢初婉的大刀。
“全部拿下!”冷漠无情的声音响起来。
谢初婉松开手直起身,她低眸看了一眼手上的血迹,而后脸上笑容不减反增看着涌进屋子里的大理寺众人。
十一公主有些脱力的靠在椅子里,心头的创伤疼得她一身冷汗,面容苍白。
看着大理寺的人,十一公主速度极快的看了一眼谢初婉,眼里的狠戾闪过,而后直接闭着眼睛晕死过去。
第三百八十九章:用命为她担保
“公主殿下!!”
伴随着一声惊呼,屋子里彻底乱了起来。
那个侍女眼看就要扑到了十一公主身上时,一柄锋利的长刀拦在中间。
侍女急急忙忙止住身体,只不过还是被利刃划破了袖子。
林玉行的人瞬间将屋内屋外的所有人控制了起来。
“裘仁,救人!”林玉行冷声开口。
裘仁走上来,看靠在椅子里胸口插着匕首昏死过去的十一公主,顿时到了一口气,而后拎着药箱走了过去。
“公主殿下乃是千金之躯,岂能让外男看了去!!”那个侍女再度开口叫嚷了起来。
林玉行冷漠的目光看去,侍女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鹌鹑,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惧怕的低下了头。
裘仁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而后在周围撒了一些止血的药粉。
“伤得太重,赶紧送回去找太医,我可不敢乱来。”裘仁看着林玉行说。
林玉行应了一声,而后安排大理寺的侍卫连人带凳子抬走。
十一公主走了,林玉行转身跟着离开,至于这边的情况交了个林玉行的副手,乌良。
“请吧。”乌良并不像林玉行那边冷漠,他儒雅斯文,像是个读书人。
谢初婉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在数十侍卫的押送下朝着外面走去。
跨过门槛的时候,谢初婉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来,“去大理寺还是去行宫?”
乌良看着笑容一直没有淡下来的女人,思量片刻开口说,“行宫。”
谢初婉点了点头。
“其余人,全部押送大理寺,即刻审问!”乌良和那些侍卫吩咐了一句。
侍卫应了一声。
走出清香楼,乌良抬手做请。
谢初婉走上马车,才坐下来,乌良拿着一副黑铁手铐就进来了。
“王妃娘娘,委屈一下。”乌良的语气温温和和。
谢初婉伸出手。
乌良将手铐给谢初婉戴上,看着脸上笑容不变的女人,温声开口,“王妃娘娘不怕?”
从他们进门到现在,这位安越王妃一直在笑,笑容温和有礼,看上矜贵优雅。
若是忽视了她沾染血迹的手,就是一位矜贵优雅的女人,可她受伤染着血,顿时便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怖感。
谢初婉嘴角的笑容深了一分,“承瑞能灭了北临吗?”
面对谢初婉的答非所问,乌良一怔。
“王妃娘娘你……”乌良想说谢初婉是否是疯了,可是看着那双清明理智的目光,便知道她没疯,而是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乌良沉默了起来。
期间,谢初婉没有在说话。
马车在行宫门口停下,乌良率先下来,见谢初婉出来后,抬起胳膊。
谢初婉搭着她的胳膊走下来,“谢谢。”
等谢初婉落地,乌良收回胳膊,与在行宫门口的侍卫说了两句,然后带着谢初婉往里面走去。
“皇上与太子都到了。”乌良低声说了句,而后摆手让侍卫严阵以待押送谢初婉进去。
东宫的马车停下。
“太子妃有令!站住!”杨嬷嬷怒斥出声。
乌良只能驻足。
没一会儿,徐淑浅搀着付子遥走下来,两人几乎都要健步如飞赶过来。
见谢初婉手上的手铐时,付子遥面色一沉怒斥开口,“放肆,谁给你们的权利这般对待安越王妃!”
“赶紧见这些东西给安越王妃摘下来!”徐淑浅怒斥。
乌良低下了头没有作声,一边的侍卫收起了长剑避免冲撞了两位贵人。
“婉婉!”付子遥径直走上来就要去碰谢初婉。
谢初婉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和乌良说,“进去吧。”
付子遥愣在原地,看着乌良和侍卫将谢初婉押送进来。
徐淑浅伸手搀扶住付子遥,看着她煞白的面色,咬了咬牙,“要进去吗?”
“走!”付子遥说完,握着徐淑浅的手往里面走去。
婉婉显然是要和她们划清关系,以免连累了他们,但这不可能!
谢初婉被押送过来的时候,呈临帝和沈玄修坐在院子里,沈玄棠几人站在一侧。
整个院子乃至整个行宫被禁军包围住了。
看着步履从容的谢初婉,呈临帝下意识的去看沈玄卿,见他面容冷锐但还算是理智,无端松了一口气。
“儿臣见过父皇。”谢初婉抬手一礼,态度温良恭敬。
呈临帝沉声,“你可知错?”
“儿臣何错之有?”谢初婉反问了一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承瑞兵强马壮,父皇何不趁机发兵北临?”
“放肆!”呈临帝怒斥了一声,面容带上了几分怒意。
谢初婉不知不怕,反而还笑了起来,弯弯的眉眼乖巧可爱,可说出来的话却足够的嚣张跋扈,“父皇,您不敢杀儿臣的。”
呈临帝猛地站起来。
“父皇莫气,虽然林大人已经说过,但还是听一听五弟妹如何说吧。”沈玄凛急忙开口出声安抚了呈临帝一句话。
沈玄修看了一眼呈临帝,向来温和的样子冷下来,不怒自威。
“十一公主眼下生死不明,你向来肆意就算了,可那是北临的十一公主!若十一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两国必有战火,你至百姓与何地!”沈玄修责备道。
说到这儿,呈临帝被安抚下来的怒气更胜了,他负手走了两圈,咬牙,“朕真是恨不得杀了你!”
谢初婉对上呈临帝的怒火,笑意越发灿烂。
沈玄卿站在一侧,安静沉稳的有些异常。
沈玄棠侧头看了一眼沈玄卿,思考着是否要说什么。
徐淑浅与付子遥手握手走了进来。
付子遥松开徐淑浅的手走上去两步跪在地上,掷地有声的开口,“父皇,儿臣用命担保谢初婉!她不会做出不顾大局的事!”
“儿臣也用命为谢初婉担保,求父皇彻查!”徐淑浅跪下来,附身一礼。
呈临帝看着敢跪在地上用命给谢初婉做担保的两人,忽然明白何为雪中送炭。
谢初婉得这么两个朋友,此生也算是值得了。
沈玄修看着付子遥那苍白的面容,也不看呈临帝的面色,走上去伸手将付子遥给抱了起来,而后忍不住斥责一声,“胡闹!”
付子遥眼眶一红,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我没有,婉婉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我不能看着婉婉受罪!”
沈玄修没回答付子遥的话,而后转身和呈临帝说,“父皇,太子妃有了身孕,儿臣先送她回去。”
呈临帝冷冷应了一声。
沈玄修抱着哭闹的付子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