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入宫面圣
谢初婉看着温和睿智的老王爷,笑着说,“可能是我习惯的未雨绸缪,说了那件事情后就去查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场。”
其实,自己也没有查,自己会知道程堇这个人,也是因为上辈子。
程堇是个人物,寒门子弟,却能年纪轻轻就走到丞相的位置,可见其本事。
而且,这位程堇和舅祖父是有一点瓜葛的。
老王爷看着谢初婉,目光欣慰不已。
若无婉婉,这一门亲事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就成了。
遥遥有这个妹妹,是她的福气啊。
“程堇那孩子没有读书人的迂腐和自持清高,他的祖父曾是我的部下,我们一同上阵杀敌,他祖父战死没多久后他们一家子就离开了平州。”老王爷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么些年我一直在打听他们家的下落,想着帮扶一二。”
谢初婉静静的看着老王爷。
“他祖父骁勇善战,战场上是为了救我而死,说实话,我对他们家是有愧的。”老王爷叹了一口气,“程堇是家里的独苗,他的父母早逝又无兄弟姐妹,我一直在想该如何帮扶他一些。”
想来,他的老部下没有救自己没有死的话,程堇如今也是一位名门公子,而不是位寒门学子。
如今再如何愧疚也无法,毕竟已经发生了,自己也只能多想想办法弥补一二。
“舅祖父,我会想沈,安越王说一下,到时候让他安越王手下做事,您看如何?”谢初婉温声开口。
“你这孩子,麻烦安越王作甚?”老王爷无奈的看着她,“平承王府还不能给他谋一个好亲事吗?”
“舅祖父,这件事也不是我说了算,他要有真本事才能入得了安越王的眼不是?”谢初婉笑了笑,“我就是过个话,最后如何还是要看他。”
老王爷见状,“你说得也是,如此,也好。”
谢初婉笑了笑说道,随后忍不住担忧了一句,“遥姐姐如今是准太子妃,只怕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她,我觉得遥姐姐身边的暗卫和亲卫都要再加一些,以免出事。”
老王爷点了点头,“我也有这个打算。”
谢初婉起身,“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得进宫去。”
老王爷点了点头,随后和谢初婉简单的说了一下之前与皇上的谈话,好让谢初婉心里有个底。
谢初婉走出正厅,就看到了老王妃和付子遥站在一边。
“谢小姐请。”郝义抬手做请道。
谢初婉微微颔首,和老王妃祖孙两告别后就随着郝义入宫了。
不过,谢初婉前脚刚走,谢将军府的人后脚就到了。
御书房。
谢初婉抬头看着肃穆庄严的宫殿,规规矩矩的站在郝义身边。
“皇上说了,谢小姐来了就直接进去。”郝义抬手做请,温声说道:“咱家就不进去了。”
谢初婉点了点头,随后整理了一下衣袖就进去了。
踏进御书房,谢初婉就看到坐在棋案前的父子两人。
“臣女参见皇上,皇上金安,太子殿下安。”谢初婉抬手一礼,问安。
呈临帝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开口,“过来坐着说。”
谢初婉谢礼,随后走过去坐在已经备好的凳子上。
呈临帝将手里的黑子落下,随后抬头看着端坐在那儿的谢初婉,关怀了一句:“脸受伤了?”
谢初婉点点头,小声开口,“臣女带着面纱面圣实属不敬,但面容受损,为了避免污了皇上的眼睛,也只能如此。”
呈临帝忍不住打量了一眼谢初婉,忍不住戏谑开口:“这话说得昧良心吗?”
“……”谢初婉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然后诚实的开口说道:“怕被说丑。”
沈玄修忍不住从棋局之中抬头看了一眼谢初婉。
“朕让太医来给你瞧瞧。”呈临帝开口,随后忍不住责备了一句,“你也是胆子大,居然敢同林玉行胡来去做局。”
对于自家父皇这老父亲似的责备,沈玄修并不觉得意外。
“臣女会武功,能自保。”谢初婉说完,见呈临帝严厉的目光,低着头小声开口:“臣女不想再听到与臣女一般年岁的姑娘出事,这才同林大人做局。”
呈临帝侧头看着谢初婉,对于这个答案,虽然早有猜测但还是忍不住为她的眼界心胸感到欣慰。
“皇上,您可千万别和祖母他们说,他们还不知道。”谢初婉开口,随后有点怂巴巴的开口,“祖母知道了一定会罚臣女。”
呈临帝看着又怂又乖的谢初婉,忍不住摇了摇头,“还说给你一些奖赏,如今看来,不给你奖赏才是对你最好的奖赏。”
谢初婉点了点头,附和开口:“嗯嗯嗯。”
沈玄修不紧不慢开口:“父皇,谢大小姐到底是死里逃生了一次,不给奖赏也得给一些小玩意安抚一二不是?”
“你说的有理。”呈临帝说完,随后和身边候着的太监吩咐了一句。
太监抬手一礼就出去了。
没多会儿,太医就背着药箱进来了。
检查过谢初婉的伤口后,太医向呈临帝一礼,说,“谢大小姐的伤口不严重,当时处理的也不错,只要按时换药就不会留疤。”
呈临帝摆手。
谢初婉向太医颔首示意,等太医离开之后,重新带上了面纱。
“看着有点严重。”呈临帝蹙了蹙眉。
谢初婉弯了弯眼睛,笑眯眯的开口说道:“皇上也说了,就是看着严重,臣女皮糙肉厚的,过几天就好了。”
“……”呈临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瞧瞧这一身真金白银养出来的细皮嫩肉,这可和皮糙肉厚挂不上钩。
谢初婉乖乖的坐在一边。
呈临帝就一边下棋,一边和谢初婉闲聊两句。
一局棋结束,虽然是沈玄修落败,但看呈临帝满意的样子,便知道这棋局是大有学问。
“去吧。”呈临帝开口。
沈玄修起身一礼,“儿臣告退。”
“臣女告退。”谢初婉一礼,随后缓步离开了。
踏出御书房后,郝义向两位一礼,随后就要准备叫人送谢初婉出去。
“本殿正好出宫,便带谢小姐一道吧。”沈玄修开口。
郝义应了一声,随后恭送两人离开。
踏出宫门,沈玄修侧头看了眼谢初婉。
这一路,这位谢大小姐就一直安安静静的跟在后面,倒也沉得住气。
“本殿要去看看五皇弟,谢大小姐一道吗?”沈玄修温声开口,“五皇弟着凉病倒,父皇让本殿前去探望。”
第二百七十一章:中毒
谢初婉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那就有劳殿下了。”
一边的海茨见状,抬手做请。
谢初婉搭着也乐的手上了马车,随后,也乐也跟了上去。
马车里。
沈玄修坐在中间,谢初婉则是坐在靠门的地方,两人之间留出好大一个空隙。
“去安越王府。”茨海的声音响起。
车夫应了一声后驾驶着马车往安越王府驶去。
随着马车缓缓行驶,沈玄修的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他温和又不失威严的开口:“谢小姐比本殿想的还要聪明一些。”
赐婚一事,可以说是谢初婉一手撮合成的。
谢初婉抬眸看去,见沈玄修温和却深谙不见底的眼眸,笑着说,“为殿下分忧,是臣女该做的。”
“分忧?”沈玄修打量了一眼谢初婉,直言,“谢小姐这话有意思。”
自己对平承王府的觊觎之心,可从未表露出来过。
“臣女斗胆,揣测了一下殿下的想法。”谢初婉温声说道,“殿下迟迟不选太子妃,一则是怕贸然行动被皇上忌惮,二则是心里有了人选。”
太子殿下心里最适合的人选,当然就是遥姐姐。
平承王府的势力,谁不想要呢?
“太聪明的人,活不长。”沈玄修温声开口,“本殿不是恐吓,只是提醒。”
谢初婉笑了笑说,“臣女的愚昧莽撞应当是传遍京城了。”
她当然知道韬光养晦了。
只不过有的时候也需要一点小算计,不是吗?
“你果然是在骗父皇,你根本不知道程堇。”沈玄修笃定的开口说。
谢初婉看着沈玄修,是时候的流露出几分惊讶来。
沈玄修是个很聪明的人,对于谢初婉故意的反应他说道,“蒙骗父皇,你胆子是真的很大啊。”
他查过,谢初婉和程堇从未接触过,她不应该了解这个人才对,但程堇又和老王爷有点关系。
父皇之所以会觉得平承王府没有野心,便正是因为如此。
谢初婉脱口说出一个从未见过的寒门学子,这便表示是老王爷说过,然后被谢初婉听去了。
“富贵险中求,殿下难道不满意吗?”谢初婉温声开口。
满意,当然是很满意。
“据悉五皇弟这次病的有点重。”沈玄修缓声开口,“谢小姐有个准备。”
谢初婉愣了一下,随后低垂着眼睑藏住眼里的担忧不安。
安越王府。
马车才停下来,谢初婉看了一眼沈玄修,随后就就朝外面走去。
沈玄修慢悠悠下来,看着已经跨过大门进去的谢初婉,忍不住摇了摇头。
“殿下。”海茨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沈玄修。
沈玄修摆了摆手,“无妨。”
谢初婉走的快,也乐也被甩在了后面,她连跑带走的都跟不上谢初婉。
一路上,侍卫见谢初婉都纷纷行礼,而后就眼看这位未来的女主人走路带风似的一下子就走了老远。
“谢小姐!”润舟见大步而来的谢初婉,抬手一礼,见她就要进去,急忙走上去挡在门口说道,“谢小姐,主子他……”
“让开!”谢初婉冷厉的声音响起。
润舟被吓了一下,随后识趣的往一旁退了一步。
谢初婉推开门大步走进去。
绕过屏风,谢初婉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沈玄卿。
躺在床上的少年双目紧闭,面色苍白。
明明昨晚上还精神满满活蹦乱跳的,怎么现在虚弱成这样?
就像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谢初婉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她弯腰蹲在床边,眼巴巴的看着睡着的少年,眼里忍不住有些担忧,焦急。
自己真不会没嫁过来就要守寡吧?
“你在想什么?”少年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来。
谢初婉一愣,看着还闭着眼睛的沈玄卿,暗暗松了一口气后正色开口,“你这个身体怎么回事?昨晚上从谢家出来不还好好的吗?”
“有人要我死。”沈玄卿难得的露出虚弱的一面,他从被子里伸出手,他抬手拍了拍谢初婉的脑袋,“别担心,死不了。”
“当然了,祸害遗千年。”谢初婉嘴上这么说,眼里的担忧这才退下一些。
沈玄卿无奈的看了一眼谢初婉,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是要气死我吗?”
“不。”谢初婉摇摇头,有点小别扭的开口,“我担心你。”
沈玄卿正要说话,沈玄修带着海茨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病得这么重?”沈玄修蹙眉,沉声开口,“府医呢?太医呢?”
“秦院使过来看过了。”沈玄卿说完,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可是咳着咳着,他的嘴角就溢出了血迹。
沈玄卿翻身趴在床边上,一口血呕了出来。
一口鲜红的血如摇曳的彼岸花绽放在地上,点点鲜红,红艳的不祥。
“沈玄卿!”谢初婉被吓了一跳,她急急忙忙去扶沈玄卿,看着面色愈发惨白的人,“快找太医!不,府医!府医呢?!”
“没……咳咳咳……”沈玄卿有些吃力的伸手去拉谢初婉。
“闭嘴!”谢初婉凶了沈玄卿一句,随后将人扶起来让他靠在床上,她拉过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着嘴上的血,继而转头怒声开口:“人呢!死了是吗?!怎么还不来!”
沈玄卿压着涌上喉咙的血腥,他看着面容冷锐的小姑娘,识趣的没在开口说话,极力平息着想要咳血的冲动。
站在一边的沈玄修看着这么凶的谢初婉,挑了挑眉后和海茨吩咐了一句。
没一会儿,润舟就拽着府医来了。
府医被推到床边,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见沈玄卿惨白的面色和唇边的血迹,吓了一大跳,随后急忙给沈玄卿诊脉。
“王爷您吃过什么?”府医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
站在一边的谢初婉攥紧了手。
“王爷吃过早饭,而后吃过秦院使开的药。”润舟开口。
府医一顿,随后抬头看着润舟:“药渣还在吗?”
“在。”说完之后,润舟和外面的侍卫吩咐了两句。
侍卫的脚程快,没一会儿就把药渣取回来了。
检查过药渣之后,府医的面色愈发难看,随后他开口和沈玄修几人说,“诸位还请去外面稍后,我要给王爷针灸放血祛毒。”
“我就在一边看着。”谢初婉冷声开口,见府医张口要反驳,眼一眯,目光冷厉带着些威压,“怎么?有问题?”
府医一愣,随后低头转身准备针灸。
沈玄修看着气场强大的谢初婉,忍不住侧目。
倒是第一次见如此锋芒毕露的谢初婉。
第二百七十二章:证据确凿
秦院使和几个太医赶到的时候,府医的治疗基本结束。
几个太医轮流检查后,又去看了看药渣。
“这是臣开的药方,但臣绝对没有将添加这位药。”秦院使拿着一个药渣开口为自己辩驳道。
沈玄修看了一眼谢初婉,缓声开口说,“你觉得如何?”
“暂时收押大理寺,让大理寺卿明察。”说完之后,谢初婉走到床边看着昏睡过去的沈玄卿,眼里的怒意尚未退散,“必须查出真凶!”
沈玄修抬手一摆,威严开口说道:“秦院使意图谋杀安越王,送去大理寺,立案彻查。”
秦院使怔愣了一下,随后向沈玄修抬手一礼就跟着侍卫离开了。
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那个太医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殿下,秦院使行医多年,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一个太医跪在地上,“臣以自己的性命给秦院使做担保!”
“出去!”谢初婉侧头,冷厉的目光落在几个太医身上,“再打扰安越王清净,一并论罪处罚!”
沈玄修看了一眼谢初婉,随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摆手开口,“安越王的身体你们知道,都出去候着,若无事还好,若是出事……”
只要是这几个人的脑袋都不够砍。
“本殿先出去了。”沈玄修叹了一口气,“五皇弟吉人自有天相,你无需担心。”
说完,沈玄修就出去了。
屋外。
润舟看了一眼这位殿下,随后端着热水就进去了。
谢初婉拧了帕子,将沈玄卿嘴角残存的血迹一点一点擦干净,随后低声,“出去吧,我守着。”
润舟应了一声,随后转身就走了。
谢初婉坐在床边,她将脸上的面纱摘下来,看着虚弱安静的少年,又气又心疼。
明知道药有问题为什么还要喝!
不爱惜身体!
他这个身子骨平日里看着无事,实际上就是一丁点着凉就能很严重。
谢初婉最终叹了一口气,低声开口,“等你醒了,我非得要把你……”好好的教训一顿!
最后,谢初婉还是没说出来,只说,“别再让我担心了,好不好?”
安越王中毒昏迷这件事可不小。
林玉行还在为宋子阮的案子忙得不行的时候,这个案子又来了。
他亲自去了一趟安越王府,一番查证后,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了秦院使。
是他故意加了一味药材,毒害安越王。
人证物证确凿,秦院使一家全部给关押到了大理寺。
这件事情传到平承王府,冲淡了平承王府的喜气。
老王妃看着眉头微蹙的谢老夫人,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说,“别担心,安越王他是个有福气的人。”
“我担心子衿。”谢老夫人侧头看着老王妃,“子衿那孩子要是知道了,只怕……”
“……”谢知书从外面大步而来,“母亲,子衿早在安越王府了。”
他有些事情,处理了这才赶来平承王府贺喜,没成想路上就听到了安越王那档子事。
“什么?”谢老夫人蹙了蹙眉,她抬头去看老王爷夫妇,“不是说子衿去宫里吗?怎么又跑到安越王府了?”
谢知书摇了摇头,“不知道,只知道是同太子一起去的,好像是秦院使毒害安越王,眼下一家人被关到了大理寺。”
“什么?!”付子遥顿时坐不住了。
秦院使?秦禾?
浅浅!
不知道为什么,付子遥总觉得这件事情透出一股阴谋的气息来。
见付子遥过激的反应,老王妃温声开口,“担心婉婉?”
“嗯。”付子遥点了点头,“祖母,我去看看吧?”
老王妃想了想,最后说道,“注意安全。”
“我也去。”谢知书说,见几位长辈的目光,缓声开口,“我担心婉婉。”
几人想了想没有阻拦。
付子遥和谢知书去了安越王府。
与此同时,徐将军府。
下面的奴才将这件事情说完之后,徐淑浅愣了一下,随后跌坐在椅子里,面色空白。
怎么可能?!
秦伯伯医术那么好,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徐老夫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显然是有人要秦院使他们一家的命啊!”
秦院使是什么的人,她也是很了解的。
因为自家儿媳和秦夫人的关系,两家来往不少,这秦院使谦逊有礼,对自己也是尊敬孝顺。
“大理寺放出话,人证物证俱全。”徐将军吐出一口浊气,“事发突然,这一切的一切太快了,就像是早就安排了针对秦院使一样。”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要非杀秦院使?”徐夫人蹙了蹙眉,“大理寺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徐老夫人一愣,她的目光不由的落在徐淑浅身上。
秦院使一家为人低调,也没有什么仇人,而且秦院使也是御前红人,一般来说不会有人想要杀他。
不!
…有一个人……
徐老夫人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心里有些寒凉。
只希望不是如自己所想。
徐淑浅愣愣的看着自家祖母复杂的目光,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哑着声音开口,“因,因为我?”
秦伯伯遭此横祸,是因为自己和秦禾吗??
是这样吗??
徐淑浅浑身力气一空,她从椅子上滑下来摔在地上,整个人低着头,看不清面色。
“浅浅!”徐枢坤吓了一跳,他急忙上去将徐淑浅拉起来。
徐淑浅软趴趴的,能站起来全靠自家哥哥的力气。
“是……三皇子?”徐淑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怎么说出这几个字的。
她脑子空白,继而被无措以及悔恨填满了脑子。
“不是,浅浅,不是的。”徐夫人看着自己女儿那样子,急急的开口,“不会是,三皇子他……”
徐夫人想起有些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淑浅看着徐夫人卡壳的样子,扯了扯嘴角,面色苍凉悲哀,“母亲,我想去问一问,我想……”
“不行!”徐将军蹙眉,他沉声开口,“这件事……”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秦伯伯被污蔑!”徐淑浅忽然来了力气,她站直了身体大声开口说道,“不管是不是因为我,我不能看着秦伯伯出事!”
“浅浅。”徐老夫人平静的声音响起来,“你是因为秦院使还是因为秦禾?”
“秦伯伯一家。”徐淑浅毫不犹豫的开口,“秦伯伯和秦伯母对我像是亲女儿一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事!”
她不只是因为秦禾哥哥,在她心里,秦伯伯和秦伯母也很重要!
第二百七十三章:到安越王府
徐老夫人定定的看着徐淑浅,看着她坚定的样子,最后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
她也不愿意看到秦院使一家出事。
而且,她这个老婆子也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谁做的!
“你去找谢大小姐,她或许有办法。”徐老夫人为自家孙女指了一条明路。
谢大小姐是准安越王妃,这件事她知道的应该不少。
如果浅浅想要彻查这件事,那就只能从谢大小姐那里入手。
徐淑浅点点头,随后向徐老夫人一礼转身就跑了。
徐枢坤愣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自家祖母后转身赶紧追上去。
“母亲。”徐将军看自家母亲,欲言又止。
徐老夫人摆手,“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如果强压着浅浅会出事情。”
徐将军抿唇,最后没说话。
“而且……”徐老夫人眼里的目光暗了一些,“我也想看看,三皇子是否值得让浅浅托付终身。”
“……”徐夫人叹了一口气,随后低声开口,“这算是什么事嘛…,浅浅这孩子,她明明已经很克制自己了…”
“是与不是尚未有定论。”徐老夫人缓声开口,“只希望安越王殿下无事,不然……”
任他们如何游走,只怕都救不了秦院使一家。
徐夫人叹了一口气。
徐淑浅想着谢初婉大概率不会在家,她就去了平承王府,想要找付子遥问一问。
等她到平承王府,就听侍卫说付子遥去了安越王府看谢初婉。
无法,徐淑浅转头就去安越王府找人。
安越王府。
付子遥才跨过门槛,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
“郡主!”徐淑浅大步而来,她正要走进去的时候,门口的侍卫目光戒备看着她。
付子遥温声开口,“这位是徐将军府的大小姐,来看望婉婉。”
侍卫打量了一眼徐淑浅,随后退了一步。
徐淑浅走过去拉着付子遥的手,担忧的开口询问:“郡,遥遥姐,婉婉如何了?”
付子遥拍拍徐淑浅的手,随后说道,“这位是谢叔叔,就是婉婉的小叔叔,我们边走边说。”
徐淑浅向谢知书问好之后,而后和付子遥一边进去一边说,“我还打算去看望婉婉,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想到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起去看看。”付子遥拉着徐淑浅往里面走进去。
徐淑浅跟着付子遥,一路上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侍卫带着付子遥一行人走到沈玄卿的院落门口就止步了。
“里面是王爷的住处,没有王爷的允许不得入内,不过润舟大哥应该在,诸位可以去询问一下。”说完,侍卫抬手一礼转身就走了。
付子遥站在门口,伸头一看能看到院子里有不少人。
“谢叔叔。”付子遥侧头看着一边的谢知书,“这个……”
“我去。”谢知书温声开口。
小女儿家面皮薄,这种事还是让他去吧。
谢知书越过门槛走进去,他才走进去,润舟就迎面而来。
润舟抬手一礼,“谢公子。”
“婉婉在里面吗?”谢知书先问了一句谢初婉,随后说,“遥遥和徐大小姐想要看看婉婉。”
润舟点头,随后低声说道,“谢小姐在屋子里照顾着王爷,奴才进去通传一声,几位不若进来等?”
谢知书摇了摇头说,“为了她们的清誉,我们就在外面候着,有劳。”
润舟一礼,随后朝着卧室走去。
沈玄修见润舟进去了,回头看着不远处的谢知书,随后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门口外的付子遥身上。
付子遥感觉到自己被一道目光盯上了,她抬头看过去,顿时就怔愣住了。
这还是赐婚后第一次和太子殿下见,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尴尬。
付子遥低眸错开沈玄修的目光,随后微微颔首示意。
沈玄修收回目光,并未说些什么。
润舟走到屋子里面,看着坐在床边的谢初婉,低声恭敬开口:“谢小姐,谢公子他们过来了,您要出去见一见吗?”
小叔叔?
谢初婉站起身,“你守着,我去去就回。”说完,她缓步就走了。
润舟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
谢初婉踏出屋子,就看到不远处的谢知书,她走上去抬手一礼,轻声说:“小叔叔。”
看着面色不太好的谢初婉,谢知书眼里满是担忧,“很严重?”
谢初婉抿唇,最后有点犹豫的点了点头。
“别怕,会好的。”谢知书有些苍白的安慰了一句,随后转移了话题,“遥遥和徐大小姐来了,你去见见,她们很担心你。”
谢初婉应了一声,随后朝着门口走去。
“嘶……”徐淑浅看到谢初婉脸上的伤口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随后满目担忧的开口,“怎么这么严重啊?疼不疼啊?”
谢初婉摇摇头,“怎么来了?”
付子遥盯着谢初婉的伤口,眉头一点一点拧起来。
居然这么严重?!
婉婉还真是,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要不是亲眼所见,真得被她蒙混过去了!
“我担心你啊!”付子遥抬手点了点谢初婉的额头,“祖父他们都很担心你,也担心安越王殿下,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没事。”谢初婉摇了摇头,她抿出一个笑容安慰着付子遥。
付子遥瞪了一眼人,更多的还是担忧心疼。
徐淑浅见谢初婉那样子,她露出一个笑容说,“担心你就来了,见你这样,倒是更担心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算了,婉婉这样子看了就叫人心疼,她为了安越王殿下的事情已经忧心不已,自己不能再给她添烦乱了。
徐枢坤看了一眼自家妹妹,见她如此也算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浅浅也算是有点眼力见,没直接说出来,毕竟这位谢大小姐的面色不太好,想来是安越王殿下的情况不太好。
谢初婉看着徐淑浅这样,她抬手将徐淑浅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别在脑后,“你是为了秦院使一家的事吧?”
徐淑浅一愣,随后耸了耸肩膀说,“我来确实是为了这件事,但也是关心你,我不想再让你为了这件事烦心了。”
秦伯伯一家果然重要,可是婉婉也重要。
大不了,她再去想办法就是了!
“他们一家在大理寺才是最安全的。”谢初婉说。
徐淑浅一愣。
谢初婉笑了笑,“我回去了,你们自便,有事找润舟就好。”
看着缓步离开的谢初婉,徐淑浅脑子里一时间还没有转过弯来。
第二百七十四章:真的是他?
“哥哥。”徐淑浅抬头看着自家哥哥,愣愣的开口,“你说,婉婉这话是什么意思?”
母亲不是说大理寺不是人待的地方吗?
为什么婉婉会说秦伯伯他们一家在大理寺才是最安全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枢坤看着面色迷茫的徐淑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个傻妹妹哟。
“人证物证俱全,一切都指向了秦院使,这让秦院使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沈玄修缓步而来,声音缓慢。
徐淑浅一愣,随后抬手一礼恭敬开口,“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徐枢坤抬手一礼说道。
付子遥和谢知书抬手行礼问安。
沈玄修摆手,“免了。”
谢礼后,几人站在一边,徐淑浅有些拘谨的看了一眼这尊贵的殿下。
“依殿下所言,这件事是早就安排好的了?”付子遥蹙了蹙眉,“不论是安越王殿下还是秦院使,都是棋局中的一颗棋子?”
如果不把秦院使一家人及时的送入大理寺,只怕不消多久就会传出秦院使一家畏罪自杀的消息,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无力回天!
沈玄修点头。
付子遥到还算是聪明,一点就通。
徐淑浅怔愣。
所以,这是有人针对秦伯伯做的局吗?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针对秦伯伯呢?
“可是为什么呢?”付子遥有些不理解的开口。
她这个问题,也算是替徐淑浅问的。
为什么要布一个死局针对秦院使一家?
沈玄修的目光落在徐淑浅身上,温和的目光带着看透人心魔力,他不紧不慢开口:“之前本殿也想不明白,但现在,本殿明白了。”
徐淑浅见沈玄修意味深长的目光,怔愣住了。
真的是因为她?
难不成真的是…三皇子布的局??
“殿下……”徐淑浅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她开口说,“殿下像是明白之人,可否能明言几句?”
沈玄修看着面色有些急切的徐淑浅,不紧不慢开口,“这件事本殿只是有所猜测,并未有证据,不能断言。”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他也很好奇。
究竟会是谁呢?
“……”徐淑浅顿时泄了气,她低着头,抬起手一礼开口说,“是臣女冒犯了,还请殿下恕罪。”
沈玄修摆手,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几道整齐的脚步声响起。
几人侧头看过去,就见沈玄棠带着侍卫大步而来。
“太子皇兄?”沈玄棠见站在那儿的沈玄修,愣了一下后抬手行礼问安。
沈玄修摆手,温声询问:“三皇弟怎么过来了?”
“听闻五皇弟出事,来看看。”沈玄棠冷声开口,“五皇弟无事?”
就算没有多少兄弟感情,该做的样子也得做全不是?
“很严重。”沈玄修负手沉声开口,看着面色一如既往冷锐的沈玄棠,再道:“这个点怕是谢小姐也不欢迎你进去看,不若你改日再来?”
沈玄棠蹙了蹙眉,“她还尚未嫁过来,怎么如此……”
见沈玄棠眼里一闪而逝的厌恶,沈玄修心里只有一番衡量,他温声道,“五皇弟如今这个情况确实危险,你的心意到就行了。”
“她一个外人能进去,本皇子是他的亲哥哥,还看不得?”沈玄棠冷哼了一声。
沈玄修看着沈玄棠这样子,慢悠悠开口,“可能在五皇弟心里谢小姐确实比三皇弟你重要?”
沈玄棠面色一冷。
“三皇子。”润舟走过来抬手一礼,不卑不亢开口提醒:“您的心意奴才一定会转达给王爷,只不过王爷他需要静养。”
这话的意思大概就是,看望就别看望了,你的心意我会代为转达,你就赶紧走吧。
沈玄棠冷冷的看了一眼润舟,随后目光落在了徐淑浅身上。
“浅浅,你怎么在这儿?”沈玄棠冷声问了句。
难不成是为了秦禾?
果然啊!
“婉婉昨日出事,我今天本来打算去看她,一路找来,就找到这儿了。”徐淑浅低垂着眼眸开口。
忍住,不能询问,不能冲动坏事。
徐淑浅压着心里的躁动,面色不卑不亢。
沈玄棠对于这个借口半分不信。
“浅浅找不到婉婉,找到我后我便拽着她来了。”付子遥直视着沈玄棠冰冷的目光,心里虽然有点小怕,可她却不曾退让分毫。
“如此?”沈玄棠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随后似是随口说,“舅母和秦夫人关系好,如今秦家出事,你们还是明哲保身好。”
说完,沈玄棠向沈玄修一礼就转身走了。
等沈玄棠离开之后,徐淑浅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面色有些惨白难看。
所以,真的是他?!
徐枢坤的面色不太好,可还是记挂着自家妹妹,他伸手上徐淑浅扶起来,随后向沈玄修说道,“小妹失礼了,殿下见谅。”
“花园里有个凉亭。”沈玄修缓声开口。
徐枢坤自然明白这位殿下的意思,他搀着自己妹妹离开去了凉亭休息。
兄妹两一走,只剩下谢知书和付子遥。
“臣去看看他们两人。”谢知书抬手一礼,随后跟着徐枢坤离开了。
对于谢知书的识趣,沈玄修挑了一下眉。
人一走,便只剩下沈玄修和付子遥了。
付子遥双手交叠在一处,顿时拘谨了一点,她抠了抠袖口的花纹,想着该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你好像很喜欢那位徐大小姐?”不等付子遥想好,沈玄修就开口了。
付子遥点了点头,“她活泼,明媚,真诚,善良,是我,臣女想要结交的人。”
“不必如此。”沈玄修开口说。
付子遥抬头看去,她愣了一下后低下头藏住眼里的眸色,说,“是…,好。”
沈玄修看着面前矜贵优雅的少女,忽然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
比不上五皇弟和谢小姐的两情相悦,但也不像三皇弟和徐大小姐那边貌合神离。
这样,也挺好的。
“这件事……”付子遥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胆子,她抬起头看着沈玄修,试探的开口询问,“是三皇子做的吗?”
对于付子遥的直白询问,沈玄修不觉得反感,他不紧不慢开口:“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付子遥认真的想了想,正要说话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了,“你套话?”
沈玄修笑而不语。
反应挺快。
付子遥忍不住嘴角一撇。
果然,这位太子殿下看着是个正人君子,实际上也是心脏得很,差点就被套话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断肠草
“徐大小姐和谢小姐就算感情再好也比不上你们两,她来王府的借口实在牵强,她找谢小姐至少有一半是因为秦院使。”沈玄修也不逗付子遥了,他不紧不慢开口。
付子遥点了点头。
“你们三个醉酒一事至今还是饭后闲谈。”沈玄修若有所思的开口,“正好是在赐婚的时候去喝酒,都说是你们是一时兴起才这么的不着边幅,但只怕是…喝酒消愁。”
徐大小姐心里有人,那个人是秦院使的儿子,赐婚一事让徐大小姐错失所爱,郁郁寡欢,然后付子遥姐妹两陪她去买醉。
秦院使一家出事,可能和老三脱不了干系。
如此一来的话,一切好像就能解释通了。
但,老三这么做完全是将徐将军府推远了。
他会有这么蠢吗?
付子遥对上沈玄修温和的目光,顿时头皮发麻。
这就是储君吗?
心思缜密得令人有些害怕。
“之前没有细想,如今仔细一想,破绽不少。”沈玄修缓声开口,他收敛了一些锐利的目光,见付子遥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后缓声开口,“若是老三做的,你觉得会如何?”
“……”付子遥抿着嫣红的唇瓣,眼里的神色有些复杂难辨。
最后,她摇了摇头,轻声开口:“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不是三皇子做的,我不想看到浅浅难过。”
沈玄修看着付子遥没有说话。
就算不是老三做的,但这件事也绝对和老三脱不了干系。
沈玄修的沉默就像是一个不太好的讯号,这让付子遥的心一沉。
“此事事关重大,本殿入宫禀告一下父皇。”沈玄修说完,抬手一摆招来不远处的海茨就离开了。
付子遥微微俯身,目送沈玄修离开后,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儿。
去找婉婉?
还是去看看浅浅?
付子遥总觉得去哪儿都不合适,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低语,“我要是有婉婉那么聪明就好了。”
一边的婢子看着自家主子,低声,“郡主您这样也很好。”
付子遥侧头看了一眼,瞧着她一脸的认真,忍不住笑了起来,“绿夭,我们去看看浅浅吧。”
绿夭应声。
谢初婉回到屋子里,就看到沈玄卿已经醒了,他看着头顶素色的账幔,有些走神。
润舟见谢初婉回来了,抬手一礼就轻手轻脚出去了。
谢初婉板着小脸走上去,见沈玄卿侧头看过去,严肃开口,“错了吗?”
沈玄卿应了一声,看着板着脸的小姑娘,眼里府上些许无可奈何,他声音轻轻的开口说道,“婉婉,你改日在训我好不好?”
瞧婉婉这样,只怕是想要训斥自己一顿。
他如今这样还真只能坐以待毙听着婉婉念叨,要是她说着说着将自己气哭了,他可没法子给婉婉擦眼泪。
谢初婉走到床边坐下来,沉声开口:“那是断肠草!”
断肠草吗?
沈玄卿眸色暗了一点,随后玩笑的开口,“那我真是福大命大,居然没死,……你别生气,我错了,错了。”
谢初婉缓了缓自己的脾气,奈何这脾气是越想要压下去就越是压不下去。
“沈玄卿你怎么这样,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怎么,你还真想让我守寡是吧?”谢初婉气呼呼的开口。
“我不知情,婉婉,天地可鉴。”沈玄卿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喝下去的时候才发觉不对劲的。”
“那你不会吐出来吗?”谢初婉睨了一眼沈玄卿。
“……”沈玄卿哑然。
这不是想要借此机会查明一些事情吗?
见沈玄卿苍白如纸的面色,谢初婉缓了一下脾气说道,“算了,还有哪儿不舒服?我找太医再给你看看?”
沈玄卿摇了摇头,只道:“陪着我。”
“嗯,你睡,我在这守着你。”谢初婉开口说。
沈玄卿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谢初婉靠在床边看着陷入沉睡的少年,看了一会儿,她就在屋子里闲逛起来。
比起之前过来,这屋子里又多了一些东西。
那些东西一看就是为自己准备的。
谢初婉逛了一圈后走到书架前拿了一本书坐在床边翻看打发时间。
寂静的时间有些难熬,谢初婉看一会儿书又看看沈玄卿,至于书里写得内容,她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咚咚咚。”润舟敲响了门,“徐小姐,皇后娘娘的鸾驾到王府门口了,这个点怕是快要过来了。”
皇后娘娘?
谢初婉合上手里的书卷,不等她作何反应就听到外面高喝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接着,便是陈氏有些模糊听不清的训斥声。
谢初婉听了一下,大体意思就是安越王如今病重,如此喧哗如何让安越王养病。
这番,倒是做足慈母的样子。
谢初婉将书卷放在矮桌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裙衫,等待接见皇后陈氏。
没多会儿,一身宫装逶迤拖地的陈氏缓步而来,她头戴凤冠,端庄雍容。
陈氏只带了自己的心腹进来,一路而来都是轻手轻脚,似是怕打扰到沈玄卿。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谢初婉屈膝一礼,压低了声音开口。
陈氏抬手一摆,随后走到床边看着沉睡之中的沈玄卿。
“本宫都听太子说了。”陈氏坐在床边,面色有些担忧沉重,见站在那儿的谢初婉,放轻了声音说,“坐着说吧。”
谢初婉一礼,随后坐在一边。
“幸而是炮制过的断肠草,毒性被削弱了许多,加之分量也小,但……”沈玄修看了一眼沈玄卿,低声:“五皇弟他身子骨弱,太医们也说了,还得祛毒两次,若五皇弟能熬过来才算是捡回这条命。”
一边的谢初婉低垂着眼眸藏住眼里的狠厉。
她一定会将查出幕后凶手,让他为此次的举动感到后悔!
“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情况!”陈氏人沉声开口。
沈玄修摇摇头,低声,“父皇已经将此事交给儿臣,但眼下是五皇弟的身体重要,儿臣这几日怕是要常往安越王府跑。”
陈氏吐了一口,“你要多照拂一二。”
沈玄修点了点头。
“你出去,本宫同谢小姐说说话。”陈氏开口说。
沈玄修看了一眼谢初婉,随后抬手一礼就出去了。
“过来。”陈氏抬手招了招。
谢初婉应声,随后起身走到陈氏身边。
陈氏看着谢初婉脸上的伤疤,温声叮嘱道,“你们感情身后,你照顾老五固然重要,可也要照顾好自己,你这面色实在不好。”
谢初婉低垂着眼睑,“殿下出事,臣女忧心。”
第二百七十六章:恩威并施
陈氏看着谢初婉这样子,微微叹息,眼里多少是有一点遗憾的。
虽说平承王府的郡主身份尊贵,但那位郡主可不如这位谢小姐圆滑世故、重情重义,可惜咯。
不过,借此让老五偏向太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老五过继到本宫名下,日后你们成亲,本宫便也算是你的半个母亲。”陈氏拍了拍谢初婉的手,“本宫福薄没得个女儿,自赐婚后本宫便将你和郡主当成了半个女儿,是以本宫就忍不住多唠叨了几句。”
谢初婉抿出一抹笑容,“能得到皇后娘娘的喜爱是臣女的福气。”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究竟想要和自己说什么了。
“老五福气深厚,你且安心。”陈氏缓声开口,“你虽尚未过门,可也算是这府上的半个女主人,若有奴才顶撞你,你尽管告诉本宫,本宫替你收拾他们。”
谢初婉点了点头,感激了一番陈氏的好心。
“有时间你就同郡主多来宫里走走。”陈氏开口,“本宫这里有一罐上好的白玉膏,回头本宫让人给你送来,这么漂亮的连,可不能留疤。”
谢初婉感激的道谢。
原来是想要让自己和遥姐姐的关系更加亲近啊。
毕竟沈玄卿对自己的偏心深情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想来皇后娘娘是想用自己来牵制沈玄卿,让沈玄卿偏向太子殿下。
果然是宫里的女人,一肚子的心眼。
陈氏离开后,谢初婉那温和端庄的样子一手,她有些乏困的靠在柱子上,自言自语的嘀咕,“看看,这宫里的女人真是一肚子的心眼,每句话都是坑。”
“那你还将平承王府的郡主推入宫里?”沈玄修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说坏话被逮住,谢初婉抬手摸了摸鼻尖后理直气壮地开口,“说不定是遥姐姐爱慕太子殿下非,殿下你不嫁。”
“……”沈玄修看着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谢初婉,一时间啼笑皆非。
沈玄修找了个凳子坐下来,不紧不慢开口,“母后知晓郡主在王府,临行前专程去看了看郡主,据说还赏赐了一个镯子。”
谢初婉思考一会儿,随后说道:“遥姐姐能应付。”
好歹是舅母手把手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遥姐姐可聪明着呢。
“母后想用你牵制老五?”沈玄修不紧不慢开口。
谢初婉点点头,“虽然是多此一举,但看得出来皇后娘娘确实是个慈母,凡事都是为了殿下。”
沈玄修不可否认的笑了笑,随后说道:“那接下来可得让老五疏离本殿一些。”
谢初婉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沈玄卿,“臣女可不会为了你们的事情和遥姐姐疏远了。”
可以不要沈玄卿,但绝对不能不要自己的亲人,就算是做戏也不行!
“这只是本殿和老五的事。”沈玄修不紧不慢开口,看着谢初婉有些疲倦的样子,打趣了一句,“这几天过后,只怕京城里又要有流言说谢小姐为了安越王妃的位置竟丝毫不顾清誉来王府侍疾。”
“难道不是臣女与他感情深厚,不顾清誉侍疾吗?”谢初婉眨了眨眼睛,随后一脸受伤的开口,“臣女很像那种贪慕虚荣的人吗?”
沈玄修诚实点了点头。
看着气结的谢初婉,不紧不慢开口,“毕竟都说谢小姐恃宠而骄,胸无点墨。”
“嚯。”谢初婉惊讶的开口,“竟是这么说吗?”
沈玄修看着谢初婉样子,笑而不语。
他可不像谢初婉对这些流言蜚语不知道,只怕流言蜚语能流传的这么快,还有她在后面推波助澜。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一个坏人做了一点好事,人们会说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一个好人做错了一点事那就是不可饶恕。”谢初婉不紧不慢开口。
这解疑答惑的话让沈玄修审视了一眼谢初婉。
自己好像没说出来吧?
他都要忍不住怀疑一下自己是否开口询问过谢初婉缘由。
看着目光清明平静的谢初婉,沈玄修笑了一下说:“谢小姐你还真是从未让本殿失望过啊。”
会察言观色的人不少,但是他只在谢初婉身上感觉到会被洞悉一切的危险感。
在谢初婉面前,会有种一句话甚至是一个举动就能被她看透的感觉,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殿下过誉。”谢初婉笑了笑说。
……
伴随着第三次祛毒结束后,谢初婉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只要殿下平安度过后半夜,基本无事,往后吃上一个月药,余毒便能拔除。”太医抬手一礼说道。
沈玄修摆手,“若安越王无事,诸位都会有功。”
几位太医战战兢兢的一礼。
“诸位安排一二,轮番守夜。”谢初婉开口,“府上已经备好了夜宵,诸位移步。”
话音落下后,谢初婉看了一眼润舟。
润舟摆手让侍卫带着几位太医去用膳。
太医离开后,也乐从外面走进来,她屈膝一礼后走到谢初婉身边低语几句。
谢初婉看了一眼沈玄卿,随后看向沈玄修,“太子殿下,臣女有点事。”
沈玄修摆手。
谢初婉屈膝一礼,而后跟着也乐离开了。
王府侧门。
“婉婉。”南凌摘下兜帽看着谢初婉,见她脸上的伤,面色一沉。
谢初婉微微一礼,“阿爹。”
“这是去疤的药膏,你们小姑娘都爱美,用法贴在外面了。”南凌拿出一个瓷白的小罐子递过去,随后又拿出一个瓷瓶递过去,“这个是解毒丹,给沈玄卿用。”
谢初婉握着瓷罐和瓷瓶,看着有些风尘仆仆的南凌,轻声,“阿爹你快回去休息吧。”
这些东西,怕是阿爹听到自己和沈玄卿出事后连夜去弄来的。
果然还是瞒不住阿爹啊。
南凌点了点头,而后责备了谢初婉一句,“你回去就休息,偌大的一个王府还能没人照顾他?不许糟蹋自己的身体!听到了吗?”
要不是婉婉真的在乎那个沈玄卿,自己才不管他是死是活!
他自己肯定是觉得沈玄卿死了更好,可沈玄卿死了婉婉会伤心,他可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伤心难过。
谢初婉点点头,笑容乖觉的开口说:“是!我保证!”
“去吧,阿爹改日再来看你。”南凌抬手拍拍谢初婉的脑袋,随后戴上兜帽就离开了。
目送南凌离开后,谢初婉转身回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局势难明
谢初婉回到屋子里,就见沈玄修坐在桌前吃着宵夜。
谢初婉屈膝一礼。
“过来吃点东西吧。”沈玄修温声开口。
谢初婉应了一声,随后走上来在一边坐下。
吃过宵夜,沈玄修叮嘱几句就离开了。
谢初婉坐在床边,看着沉睡中的人,侧头和身边的也乐说,“你去休息吧。”
也乐摇摇头开口说道:“奴婢陪着小姐。”
谢初婉看了眼人,见她一脸支持,也没在说些什么。
次日。
太医诊脉过后,表示安越王殿下情况已经稳定,只需要按时服药祛毒就行,但安越王殿下身体过于虚弱,需要好生静养。
一番唠唠叨叨结束,谢初婉悬着的心算是落下来了。
谢初婉看了一眼润舟,润舟微微颔首,随后摆手。
一个侍卫端着托盘大步走进来,随后伸手将上面的布块揭了。
托盘上是整整齐齐的银锭,这一盘银子,少说也有几百两。
“诸位太医辛苦了,小小心意,日后还得劳烦诸位多来看看。”谢初婉温声开口。
几个太医忍不住面面相觑,随后抬手一礼接下了。
昨个还觉得这位准安越王妃的脾气不太好,如今看来,只是太过担忧安越王殿下。
瞧瞧,这出手阔绰的,宫里的有些娘娘都比不上。
送走了几个太医后,谢初婉开口,“府医那边也准备一份。”
润舟应声。
该安排的都安排好,谢初婉坐在一边抬手捏了捏眉心。
“小姐,您一宿没休息,要不回去好好休息吧?”也乐看着谢初婉疲倦的样子,心疼的开口。
谢初婉看着还在睡梦中的人,摇摇头,“等他醒了再说吧。”
沈玄卿醒了没看到自己,虽然不会闹脾气,但不开心是会有的,还是等他醒了再说。
也乐一礼,随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谢初婉靠着床柱,半眯着眼睛养神。
无聊之余,她小声咕哝了一句,“也不知道祖母会不会生气,哎,算了算了,挨罚就挨罚吧。”
也乐看着谢初婉,眼里目光满是心疼。
希望老夫人通情达理些,不要因此惩罚小姐。
沈玄修自外面走进来,见谢初婉耷拉着眼睛似是在休息,他顿了一下,随后摆手让也乐别声张。
“太子殿下好像不是很忙?”谢初婉的声音不紧不慢。
算算时间,早朝才结束就过来了?
沈玄修见她还是靠在床柱上闭目养神,缓声开口,“眼下是五皇弟这件事重要,父皇让本殿查个水落石出,可本殿如今是半分眉目都没有。”
谢初婉的举止算是没规矩,但沈玄修并未追究什么,毕竟她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
不过看她放松的姿态,想来五皇弟也是转危为安了。
谢初婉抬手一摆。
也乐屈膝一礼,识趣的开口说道:“奴婢去给小姐准备早膳。”
等也乐离开之后,谢初婉有些缓慢的睁开眼睛。
一身明黄色华服的男人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个茶杯。
见低眸喝水的沈玄修,谢初婉开口,“殿下是怕最后的结果会引火烧身。”
太子,一国储君,听着是多么的威风,可实际上是最难做的。
对上要让皇上满意,的那还不能让皇上忌惮;对下要清廉爱民,百官爱戴,但又不能过于笼络党羽。
难怪沈玄卿不想再要那个位置,也不是没道理。
“老二没了,空缺出来的大多位置如今都是老四的党羽。”沈玄修喝了一口茶,他就像是把谢初婉当成了朋友,并不避讳什么。
这三个弟弟,除了看不透的老五之外,最深不可测的就是老四。
反倒是三皇弟,他看着冷漠、不近人情,但反而是最好读懂的。
谢初婉调整了一下,寻找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殿下的意思是觉得这件事有四皇子的手笔?”
“老三不会这么蠢。”沈玄修开口,不过接着他话锋一转,“当然,这也不好说,万一真的是他呢?”
三皇子沈玄棠吗?
谢初婉微微蹙眉。
直觉告诉她,不太会是三皇子,但三皇子应该是知情的。
“但本殿调查过一下。”沈玄修喝了一口温水,“三皇弟这段时间都忙着成亲一事,这件事安排的天衣无缝,只怕是早就有所安排。”
时间上,三皇弟没有足够的时间;动机方面,虽然他有足够甚至是强烈的动机,但这件事对他的弊大于利,他要是没病就不会这么做。
但能有如此“完美”的安排,只怕也是个身份不低的人。
既能挑唆三皇弟和徐将军府离心,甚至还可以除掉五皇弟,一箭双雕,一本万利。
这种事谁敢做?
谁又会做呢?
沈玄修心里自然是有答案的。
“只要是人为的,那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谢初婉缓声开口。
就凭林玉行的本事,只怕是真的查到了一点什么。
“这个是大理寺卿让本殿顺路带来的。”沈玄修放下茶杯,抬手指了一下桌上的那一份卷宗。
谢初婉点了点头,“有劳殿下。”
“既然五皇弟无事,那本殿就不便逗留。”说完,沈玄修起身就走了。
谢初婉看着桌上的卷宗,思考着是否要起身过去拿。
她真的不太想动。
“父皇对四皇弟的偏心已然藏不住。”少年沙哑带着疲倦的声音响起来。
谢初婉一愣,回头看去就看到床榻上的沈玄卿已经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明。
看这厮的神色,只怕是早就醒了。
“所以?”谢初婉不明所以的开口。
沈玄卿手肘撑着床榻,有些吃力的想要坐起来。
谢初婉见状,想也没想起身就走过去伸手搀扶着沈玄卿,随后还拿过一个软枕给他垫在身后。
等沈玄卿靠躺着,谢初婉坐在一边,就是没打算去那卷宗。
“揣着明白装糊涂。”沈玄卿轻声开口,随后目光望着有些疲倦的小姑娘,眼里藏不住怜惜心疼。
“四皇子已然是成了太子殿下的眼中钉肉中刺。”谢初婉不紧不慢开口。
沈玄卿点了点头。
谢初婉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温水,随后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卷宗走过来。
“喝水。”谢初婉坐下来后就将水杯喂到沈玄卿嘴边。
沈玄卿就着谢初婉的手低头喝了半杯水,随后伸手接过茶杯端在手里。
谢初婉看了一眼人,随后低头去翻看卷宗。
第二百七十八章:示弱
没多会儿,屋门被人敲响。
“小姐,早膳准备好了。”也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谢初婉应了一声。
没一会儿,也乐拎着食盒就进来了。
见沈玄卿醒了后,也乐愣了一下,随后屈膝一礼问安。
“摆膳。”沈玄卿清冽的声音响起来。
也乐一礼后就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放在桌上。
谢初婉将卷宗留给沈玄卿,起身走过去。
沈玄卿看了一眼被子上的那些卷宗,低眸喝了一口水并未去拿。
谢初婉端着清粥走过来。
“吃早饭。”说完,谢初婉将粥碗递过去,而后伸手去拿沈玄卿手里的杯子。
沈玄卿抬头看着谢初婉,那双漂亮神秘的眸子倒映出她有些疲倦的面容。
面对沈玄卿的目光,谢初婉顿时就知道这人是打什么主意了。
想让自己喂他。
倒真是稀奇的很啊。
“自己吃。”说着,谢初婉将粥碗塞过去,随后端着茶杯就折回去了。
沈玄卿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拿起调羹慢条斯理吃着清粥。
“我回去休息,你记得按时吃药。”吃饭的时候,谢初婉说了一句。
沈玄卿拿着调羹的手微微收紧了一点,他不紧不慢开口,“府上这么多屋子,你想在那儿休息都可以。”
怎么办,不想让婉婉回去了。
可是,婉婉会生气。
谢初婉看了一眼下颚绷得紧紧的少年,无奈的开口:“又不是不来了。”
沈玄卿没说话,手里的调羹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清粥。
谢初婉迅速的吃过早饭,随后走到床边看着像是闹脾气的少年,有些好奇的盯着他。
“生气了?”谢初婉抬手戳了戳少年清瘦的脸庞,随后笑了起来,“沈玄卿,你不能这样啊,我得回去向祖母请安。”
沈玄卿抬眸,定定的看着笑眯眯的小姑娘。
笑容灿烂的小姑娘明媚,亮晶晶的目光满是温柔耐心。
“我保证,不失约。”谢初婉竖起手指,随后认真的开口:“好好吃饭,按时吃饭。”
沈玄卿点了点头,随后将瓷碗递过去。
看着还剩大半碗的清粥,谢初婉拿起调羹舀起一些喂过去,“沈玄卿,你变了。”
以前的沈玄卿可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示弱。
他总是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就像是神邸一般,从来没有流露出一丝脆弱,受挫。
“你也是。”沈玄卿咽下清粥开口,他凝望着谢初婉,目光略带控诉,“你以前从不连名带姓的喊我。”
谢初婉没说话,她舀起一些清粥喂过去。
称呼什么的,自己想自己喊就怎么喊!
等沈玄卿吃完之后,谢初婉交代了几句就带着也乐回去了。
谢将军府。
谢初婉到家第一件事就去慈净苑给谢老夫人请安。
同谢老夫人闲聊了几句,她就回去洗漱,然后就睡下了。
菲华院。
也千站在门口不卑不亢的开口说道:“二小姐,大小姐在休息,二小姐有事的话,不若晚些再来?”
谢初微愣了一下,随后说,“我…她没事吧?”
她知道谢初婉出事的消息时,谢初婉已经不在府上了。
阿爹看重谢初婉,她希望谢初婉平平安安的,这样的话,阿爹或许会开心。
“大小姐无事。”也千开口。
谢初微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就走了。
既然谢初婉无事的话,那自己告诉一下阿爹,让阿爹放心。
傍晚。
谢初婉睡起来,就听也千说谢初微去了一趟南宅,只不过她没有进去,就是让侍卫传递了一下。
谢初婉喝了一口温水,随后让也千给她梳妆。
“小姐这是还要去王府吗?”也千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谢初婉点了点头。
“老夫人知晓小姐担心安越王殿下,是以早早让厨房准备了鸡汤,还有鸡肉粥,小姐您可别忘了带上。”也千开口。
“倒是劳累祖母了。”谢初婉有些愧疚的开口。
李嬷嬷走进来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要小姐和安越王殿下感情深厚,老夫人她就不觉得劳累。”
谢初婉笑了笑。
“小姐,晚饭时间快到了,老夫人让您去花厅。”李嬷嬷开口说,“二爷也来了,老夫人说您可不能缺席,一家人要在一处吃个饭。”
谢初婉点了点头。
花厅。
谢初婉过来时候,就看到谢老夫人几人已经到了。
她抬手一礼给问安。
“坐。”谢老夫人开口说。
谢初婉应声,随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桌子上,原本属于冯水兰的位置被孟诗语取代。
对此,谢初微心里没有任何想法,而谢初昀虽然觉得不妥,可也没说什么。
吃过饭,一家人闲话了几句,随后谢初婉和谢知书就离开了。
“自入京后,已经很久没有同你好好聊过了。”谢知书缓步而行,他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
自己闲的时候,婉婉不闲,婉婉闲的时候自己忙,就这样错开了时间。
婉婉入京这么久,自己可还没有带着她去拿儿好好玩过。
“是啊。”谢初婉叹了一口气,“京城的日子过的很快,也很累,这短短时间,总觉得发生了很多事情。”
“婉婉,小叔叔在呢。”谢知书温声开口,“天塌了还有小叔叔给你撑着,别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说出来。”
谢初婉点头。
“等过段时间,小叔叔带你去玩?”谢知书温声开口,“小叔叔可是知道有不少好吃的地方。”
“好啊。”谢初婉弯眸一笑。
“小叔叔专门找了一个有温泉的庄子,到时候天冷了正适合泡温泉。”谢知书抬手拍拍谢初婉的脑袋,“到时候带上你的朋友去玩两天。”
谢知书并未说兄弟姐妹,而是说了朋友,想来在他心里能让谢初婉开心放松的也就是她的朋友了。
“好。”谢初婉弯眸,“小叔叔可不许嫌我烦,我以后一有时间就来找小叔叔!”
因着那些事情,自己和小叔叔的来往确实少了一点。
她可不能同小叔叔生疏了。
不过,重生回来后,自己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保护好了小叔叔!
有小叔叔在,自己就像是有了一个依靠,踏实,安心。
谢知书瞪了一眼谢初婉,故作责备:“小叔叔什么时候嫌你烦。”
谢初婉嘻嘻一笑。
踏出大门,谢知书叮嘱了谢初婉几句这才离开。
目送谢知书离开后,谢初婉这才登上马车,朝着安越王府而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遇三皇子
马车缓缓向安越王府驶去。
这个点天已经快黑了,路上没有多少人。
“吁——”
平缓行驶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谢初婉晃了一下。
“小姐。”也千伸出手去扶谢初婉。
谢初婉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随后开口询问外面的车夫,“怎么回事?”
“大小姐…”车夫看着拦在马匹前面的人,欲言又止的开口说,“是……徐家的大小姐拦路。”
徐淑浅?
谢初婉看了一眼也千。
也千点了点头,随后撩起帘子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也千和徐淑浅就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而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僵硬。
“婉婉。”徐淑浅跪在地上,她满目祈求的看着谢初婉,“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只能再来找你,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吧……”
徐淑浅如今的状态不好,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就像是被霜打蔫的花朵,整个人少了许多精气神。
谢初婉伸手去扶徐淑浅,“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徐淑浅跪着不肯动,她的眼泪忍不住从眼眶里面滑落出来,“父亲说,朝堂上的不少人为了这件事都上奏想要杀了秦伯伯,求求你,求你在安越王殿下面前说一说,秦伯伯真的不会做这种事的!”
疼爱自己的长辈一夕之间沦为阶下囚,如今更是面临着随时会人头落地的情况,徐淑浅怎么能不慌,不害怕。
“先起来。”谢初婉伸手去拉徐淑浅,“坐着说。”
也千也搭了一把手,并开口劝说道,“徐小姐您先起来,有什么事咱们坐着好好说,您是小姐的朋友,小姐肯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在主仆两人的劝说下,徐淑浅被拉起,她坐在一边看着谢初婉,“婉婉,我真的是没办法了,父亲他们在家里愁的不行,我不想坐以待毙,我真的……”
这个时候她不应该来打扰婉婉的,可是,她真的没有一点法子了。
不管婉婉也没有办法,她日后一定为婉婉两肋插刀!
“我知道。”谢初婉拉过徐淑浅的手,缓缓拍了拍以作安慰,“这件事肯定是不能冤枉了秦院使,你别慌,有我。”
徐淑浅慌乱无措的心忽然有了着落的地方,她望着温和从容的谢初婉,就忽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可靠,安心。
看着徐淑浅整个人有了一些精气神,谢初婉温声,“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同安越王殿下说的,如果能查到蛛丝马迹,秦院使一家应该是能无恙,但……”
看着谢初婉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徐淑浅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
“这次的事情显然是利用了你与秦公子来挑拨三皇子和徐将军府的关系。”谢初婉抬手拍拍徐淑浅的肩膀,“幕后之人来势汹汹,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想要为秦院使翻案……难如登天。”
“……”徐淑浅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了起来。
连婉婉也没有办法吗?
谢初婉拍了拍徐淑浅的肩膀,“虽然有句话不合时宜,但我还是要说一说,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徐淑浅沉默了许久,她最后点了点头,声音难掩低迷,“好。”
“婉婉,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去吧,我回……”徐淑浅的话还没有说话,马车就再度停下来了。
“大小姐……”车夫有点踌躇甚至是害怕的声音响起。
“谢大小姐,出来谈谈?”冷漠威严的声音响起来。
徐淑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忍不住一顿,她条件反射般的抓紧了衣裙,面色晦涩难明。
谢初婉看了一眼徐淑浅,随后看了一眼也千后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也千担忧的目光看着谢初婉,可对于自家小姐的交代,她也不能违背了。
谢初婉从容缓慢的走下来。
四周比较偏僻,光线也有些昏暗,谢初婉也是定睛一看才看到穿着玄色衣袍的沈玄棠。
沈玄棠只带了二三随从,如此简单,只怕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没有那么干净。
谢初婉心里自有一番衡量,她抬手一礼问安,“臣女参见三皇子,殿下夜安。”
沈玄棠的目光从谢初婉身上移到了马车上,他眯了眯眼,冷声开口:“谢大小姐马车里有人?”
“婢子。”谢初婉开口,“臣女正打算去安越王府,瞧殿下这样,臣女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不若让婢子将鸡汤送过去?”
瞧浅浅那样子,只怕是根本就不想面对沈玄棠,那自己也只能为她再遮掩一二了。
“请便。”沈玄棠冷声开口。
谢初婉侧头看了一眼车夫。
车夫点了点头,随后驾驶着马车就走了。
马车离开后,谢初婉抬起头看着几步之外的沈玄棠,不紧不慢开口,“殿下想做什么?”
沈玄棠的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
一身橘黄色长裙的小姑娘装扮简单得体,言谈举止依旧是沉稳从容。
世故、精明、聪慧。
难怪父皇会对这位谢大小姐颇为喜欢,倒也是有些原因的。
沈玄棠没说话,转身缓步离开。
谢初婉见状,甚至不需要那两位随从提醒,她就缓步跟了上去。
自己同这位三皇子并无过多的交际,包括上辈子,但……
谢初婉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上辈子在自己跟在沈玄卿身边成长的时候,她听到了一桩事,三皇子妃徐氏不知为何自缢而亡。
那时候自己忙着成长,听过之后就抛掷脑后了。
如今想来,在联系起这段时间的事情,前因后果就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上辈子的三皇子做了些什么,但大抵还是对秦院使一家出手,甚至还牵扯到了徐将军府,最后逼得徐淑浅自缢。
还真是造化弄人。
谢初婉想起徐淑浅那灵动活泼的样子,心里到底还是有点心疼这个小姑娘的。
“臣女与三皇子并无交际,三皇子找臣女,究竟为了什么?”谢初婉温和带着几分探究的声音响起来。
回应谢初婉的是扑面而来的冷风。
对此,谢初婉并不感到意外,她若有所思的开口:“难不成是因为浅浅?”
沈玄棠侧头,冷漠警告的目光看了一眼谢初婉,“谢大小姐的话很多。”
对于沈玄棠的警告,谢初婉弯了弯眼睛,不再说话。
果然,这位三皇子的软肋竟然是浅浅。
不过他竟也学着沈玄卿,软肋都不掩藏一下,将自己的软肋明晃晃的公之于众。
真是好的不学竟学坏的。
第二百八十章:见秦院使
大理寺。
看着面前的宅邸,谢初婉可疑的沉默了片刻。
那位大理寺卿应该是很不想看到自己吧?
察觉谢初婉没跟上来,沈玄棠回头,看着抬头望着大理寺门匾走神的谢初婉,冷声,“谢大小姐亏心事做多了不敢进去?”
“臣女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吗?”谢初婉回以一记无懈可击的微笑。
端庄优雅又完美,但太过完美反而显得假。
沈玄棠收回目光走进去。
谢初婉缓步跟上去。
林玉行看到沈玄棠的时候并未感到惊讶,但当他看到谢初婉的时候,确实是流露出一点惊讶。
“林大人。”谢初婉露出一个笑容,她友好的挥了挥手,“又来打扰了,真是抱歉。”
看着没有半分歉意的谢初婉,林玉行冷声开口,“看谢大小姐这样,想来安越王殿下是无事了。”
“祸害……咳咳,他福泽深厚,虽说九死一生但也扛过来了。”谢初婉温声开口。
祸害?…遗千年?
沈玄棠看了一眼和林玉行熟练交谈的谢初婉,眼里浮上一点探究。
老五究竟做了些什么,才能让这位谢大小姐这般的……从容淡然说他的坏话。
诚然,沈玄棠是有些羡慕沈玄卿和谢初婉之间的关系。
“三皇子,臣已经准备好了。”林玉行冷声开口,随后抬手做请道:“这边。”
沈玄棠跟着林玉行走向牢房。
谢初婉识趣的跟上去,再次踏入了牢房。
路过宋子阮所在的牢房时,谢初婉甚至是还颇有闲情雅致的和她打了一个招呼。
“谢大小姐,大理寺是你家?”宋子阮忍不住开口说句。
这三天两头对着大理寺来,大理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进了?
“没办法啊。”谢初婉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见沈玄棠投来的冷漠目光,朝宋子阮一笑就跟上去了。
宋子阮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是……三皇子吧?
这位谢大小姐显然是跟着三皇子来的,她和三皇子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谢初婉究竟想要搞什么?
这边,几人走到了一个牢房前。
谢初婉看着牢房里的一家三口,目光略微复杂。
昔日见,秦夫人是锦衣华服,是贵夫人雍容华贵的派头,如今一身囚衣鬓发散乱,虽有些狼狈,可多年来沉淀的从容优雅是刻进了骨子里。
一旁的秦禾也有些狼狈,但依旧坚毅,温和。
不过看他们这样,除了狼狈一点倒是没有什么伤口,想来在这里也还不错。
接到沈玄棠冷漠的目光,谢初婉走上去,温声说:“秦大人。”
秦院使一家抬头看了过来。
见到谢初婉的时候,一家人愣了一下,随后瞥见不远处的沈玄棠,秦院使微愣了一下后急忙起身一礼,“罪臣参见三皇子!”
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家人,沈玄棠冷漠俯视并未说话。
谢初婉侧头看了一眼林玉行。
林玉行拿出早就准备的钥匙将门打开。
谢初婉走上,随后弯腰伸手将秦院使一家人给扶起来,“这几日委屈秦院使了。”
秦院使抬头看着面容和善的谢初婉,心里不禁感到一丝暖意,他开口,“安越王殿下可好些了?”
“已然无事。”谢初婉扶着秦院使和秦夫人在一边的木板上坐下,“还请秦院使见谅,当时事发突然,大理寺森严,那些人想要再下手很难,这也是为了保护秦院使的安全。”
面对谢初婉的相信和解释,秦院使眼眶忍不住红了。
在百口莫辩的时候,原来是有人相信自己的,甚至是为自己和家人做好了打算。
看着几句话就把人心笼络过去的谢初婉,沈玄棠高看了她一点。
“谢小姐肯相信我,我便是死而无憾。”秦院使起身,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囚衣,随后抬手向谢初婉郑重的一礼。
谢初婉一愣,随后急忙抬手回礼,“秦院使这使不得。”
“使得。”秦夫人起身,“我家夫君行医多年,做事只求问心无愧,他如今百口莫辩,谢小姐还肯信他,这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秦院使连连点头。
“不止是我,徐将军府的他们也信。”谢初婉温声开口,“他们也很担心你们。”
秦夫人眼里的目光忽然亮了一点。
“此案人证物证俱全。”林玉行冷漠的声音响起来,“招供秦院使指使他多加一位断肠草的药童已经自尽,药童那边已经查了个底朝天,没有任何线索,你想要翻案几乎不可能。”
谢初婉回头看着冷眼旁观的林玉行,叹了一口气。
“林大人,你能不能别这么打击人啊?”
林玉行冷声开口,“实话实说,不过看在谢小姐的份上,给他们一个全尸是我最后的退让。”
“……”谢初婉无语的看了眼林玉行。
秦院使看着自己的妻儿,坦然一笑说道,“连累你们了。”
能不能翻案不重要了,有人相信自己就足够了。
人嘛不能太过贪心。
“一家人一起,到了黄泉路上也不孤独。”秦夫人笑了笑说道。
秦禾看着自己的父母,坚定的说,“母亲说的是,父亲别怕,我们在。”
生死何惧,只要能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直到最后一刻就已经足够了。
只是,希望浅浅不太难过,还有就是,早些她早些把自己忘了,然后过的幸福开心。
这样的一家人,在死亡面前还能如此倒是罕见。
谢初婉侧头看着沈玄棠。
“作甚?”沈玄棠冷声开口。
谢初婉笑着开口,“殿下今晚前来,难不成是真的是为了送秦院使一程?”
对上谢初婉那洞悉惹人心的目光,沈玄棠冷声开口:“不行?”
“殿下,有时候做人还是坦率一点,这样心口不一很不好。”谢初婉语重心长的开口。
沈玄棠冷漠的看着谢初婉,“你在教本皇子做事?”
“臣女不敢。”谢初婉抬手一礼。
沈玄棠冷嗤了一声,随后看着林玉行,抬手一摆。
林玉行颔首,没一会儿,三个和秦院使一家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被抬了进来。
秦院使看着那几个人,不知道说什么。
“依照父皇的意思,便是如此。”沈玄棠冷声开口,他转身离开,“谢小姐,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谢初婉点了点头,随后抬手一礼送沈玄棠出去。
林玉行看了一眼谢初婉,开口说,“已经安排好了,时间有限。”
谢初婉点头,而后目送林玉行离开。
第二百八十一章:动手打人
沈玄棠和林玉行离开之后,秦院使的脑子依旧有点转不过来。
“谢小姐……”秦院使看着谢初婉,希望能得到解答。
谢初婉笑了笑说,“显然,这件事引起了皇上的疑心,只是日后要委屈秦院使一家改头换面,隐姓埋名了。”
秦院使听着这话,目光落在那三个人身上,脑子在飞快的旋转。
到底是见过不少风浪的人,秦院使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情况。
“能活着就很不错了。”秦院使抬手一礼。
秦夫人将脖子上贴身佩戴的平安扣摘下来递给谢初婉,说,“日后或许和徐夫人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劳烦谢小姐将这个转交给她,她看到玉佩就会明白一切。”
经此一遭,活着就很不容易了,虽然无法亲自向徐夫人报平安,但平安扣到,她就能明白了。
谢初婉接过来,“我一定送到。”
她将平安扣收起来后说,“时间不等人,边走边说。”
秦院使点了点头,随后一手拉着自己的妻子一手拉着自己的儿子跟上谢初婉。
踏出牢房,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屋檐下只见林玉行不见沈玄棠几人。
林玉行将手里的黑色布条递过去,意思很明显。
谢初婉接过布条递给了秦院使一家,等他们都蒙好了眼睛,开口,“他们就交给林大人了。”
“跟我来吧。”林玉行开口。
谢初婉愣了一下,她看了一眼秦院使一家人,随后选择跟上去。
路上,谢初婉搀扶着秦夫人,而秦夫人身后是秦院使,最后的是秦禾。
谢初婉提醒的声音不断响起来,温和关怀的语气让一家人有些惴惴不安的心里逐渐变得平和。
“没想到大理寺里面居然还有密道。”谢初婉有些惊讶的声音想起。
她边走边提醒着秦院使一家,甚至还能分心观察周围的环境。
约莫一人宽的密道,森冷不已,空气之中还带着些泥土味。
走在前面的林玉行手里端着一个烛台,闻言,他冷声,“谢小姐最好忘了今晚上所见的一切。”
“林大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谢初婉苦恼的开口,“我这个人记性向来很好,走过一遍的路就会记得,小心,路面有些崎岖不平。”
秦夫人应了一声。
林玉行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林大人既然怕我记得,为什么还让我来?甚至还不把我的眼睛蒙上?”谢初婉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砸向林玉行。
“有用?”林玉行冷声开口。
蒙上谢初婉的眼睛,她照样还是可以想办法记住路。
谢初婉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她也不太确定的开口,“或许?”
“……”回应谢初婉的是沉默。
跟着林玉行走了许久,前方忽然出现了亮光。
出口,就到了。
一行人从出口走了出来。
等秦院使一家都站在平地上后,谢初婉才环视了一圈。
一个很不起眼的宅院。
不等谢初婉开口,站在不远处等候许久的沈玄棠走上来,他抡起拳头。
“碰——”
秦禾被打翻在地,忍不住吃痛吸气。
“儿子!”秦夫人听到自家儿子吸气的声音,紧张害怕的不行,她想要摘下布条去看情况,可又怕触怒了那位大理寺卿,是以只能伸着手企图碰一碰秦禾。
“母亲,我没事。”秦禾忍着脸颊上的疼意开口。
谢初婉搀扶着秦夫人说,“秦夫人,秦院使,跟我来吧。”
听到谢初婉的声音,秦夫人无疑是吃了一个定心丸,她识趣的没有问什么,而是跟着谢初婉离开。
她相信这位谢小姐不会看着自家儿子出事。
将秦院使夫妇安置在屋子里后,谢初婉折返回去,就看到秦禾被沈玄棠踩在脚下。
还穿着囚衣的秦禾被一顿毒打后显得格外狼狈。
“……”谢初婉微微叹了一口气。
在过于死寂的环境之中,谢初婉的叹息声让沈玄棠侧头看去。
看着沈玄棠眼里尚未消退的杀意,谢初婉温声开口:“殿下再打下去,怕是要把人给打死了。”
“无用之人,死活有区别吗?”沈玄棠冷声开口。
他缓慢的移开脚,下一秒,他一脚踹过去。
秦禾直接倒飞出去,而后一口血吐出来。
秦禾只觉得这一脚直接将他的五脏六腑都踹得移位了。
“……”谢初婉眨了一下眼睛。
这是真要把人给杀了?
谢初婉眯了眯眼睛。
沈玄棠好像是根本就不打算放过秦禾的。
他先给秦禾一点希望,然后再给予他绝望的一击。
林玉行看了一眼这个场面,思索着是否要离开。
“殿下确定要做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吗?”谢初婉走上去站在秦禾身前。
沈玄棠看着要阻拦自己的谢初婉,声音冷厉的开口,“谢小姐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们打掩护,究竟是得了什么好处!”
“臣女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一问殿下。”谢初婉答非所问。
沈玄棠的目光落在秦禾身上,看着如同丧家之犬的男人,心里有些愉悦,他欣赏了一会儿秦禾狼狈的样子,冷声开:“问。”
“浅浅和秦禾是否有什么逾越之举?”谢初婉直视着沈玄棠,看着目露怒意的男人,她继续开口,“殿下耿耿于怀什么?”
“这个问题,谢小姐不清楚?”沈玄棠冷笑了一声。
如果不是谢初婉从中作梗的话,早在九溪山,自己就能把秦禾给杀了!
可惜,可惜啊!
今晚上不管如何自己也要把秦禾给杀了,以绝后患!
“说句殿下不爱听的,殿下或许才是那个横刀夺爱的人?”谢初婉直言,看着面容愈加冷锐的沈玄棠,谢初婉目光平静,面容温和。
横刀夺爱?!
沈玄棠都快要被谢初婉这句话给气笑了。
他和浅浅青梅竹马,怎么就成他横刀夺爱了?!
但凡她不是准安越王妃,现在她就和秦禾一样躺在这儿了!
“殿下,你给予过浅浅什么?”谢初婉温声开口,看着微微愣神的沈玄棠,她继续开口说道:“你陪她胡闹过吗?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
面对谢初婉的温和却强势的询问,沈玄棠想要开口说自己知道,可话到嘴边,他竟然有些无法说出来。
他对于浅浅的了解,都是调查得来的……
而不是……自己去亲自了解的…
“殿下忙于权势的时候,是秦禾陪着浅浅四处游历,陪着浅浅胡闹,他们会有感情,这是很正常的,毕竟是殿下你缺席了。”谢初婉温和的声音直白见血。
第二百八十二章:说服一二
微冷的夜风吹过,宅院里的气氛有些死寂。
看着站在那儿面色深暗的沈玄棠,谢初婉转身看着秦禾,她蹲下身,“还好吗?”
秦禾缓了缓,他有些吃力的将眼睛上的白布摘下来,宅院里光线昏暗,他适应了一会儿才看着谢初婉,随后有些吃力的抿出一个笑容,“还好,多谢。”
“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吗?”谢初婉温声开口。
秦禾笑了笑,随后摇摇头开口,“没有,我希望她开心幸福。”
面对秦禾的坦然洒脱,沈玄棠被衬托得有些强势。
看着对秦禾杀意未退的沈玄棠,谢初婉缓声:“殿下,你有想过杀了秦禾的后果吗?”
沈玄棠轻蔑一笑。
一个罪犯而已,杀了就杀了,能有什么后果。
“浅浅认为这一切都是你的做的。”谢初婉站起身来直视着沈玄棠,温声:“如果秦禾真的死了,她会愧疚悔恨,恨自己连累了秦禾,从而,她也会恨你这个侩子手。”
有这么严重吗?
沈玄棠冷漠的目光落在秦禾身上,随后移到了谢初婉身上,“谢小姐,你为了救他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的是他!”
“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浅浅。”谢初婉微微叹息,随后往旁边走了一步,依旧温温和和的开口:“你要杀就尽管杀,他是死是活本就与我无关。”
谢初婉不做阻拦,沈玄棠反而有点下不去手了。
见状,谢初婉就知道自己的话在沈玄棠心里起效了。
他果然是怕的。
“还有事吗?”谢初婉笑了笑,“臣女再不回去,只怕他要生气了。”
沈玄棠看着笑容从始至终都是那般温和无暇的谢初婉,沉默了许久。
就在谢初婉耐心告罄的时候,沈玄棠冷声说道,“如果是你和五皇弟呢?”
“不会。”谢初婉摇摇头。
沈玄棠蹙眉,面色冷了一点。
“殿下的意思臣女明白,但臣女只能说,不会。”谢初婉说,“这个假设不成立,因为臣女不会喜欢上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她和沈玄卿,真的就是一段孽缘。
但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们之间都只有彼此。
谢初婉的坚定态度,让沈玄棠恍惚了一瞬。
这样坚定的样子,他好像也在五皇弟身上看到过?
他们好像都是一直坚定的选择着彼此啊?
沈玄棠低垂着眼眸,沉声开口:“若本皇子不杀他,他就会横在本皇子和浅浅之间!”
谢初婉看着肯说出这句话的沈玄棠,也算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在赌三皇子是真的看重浅浅,能为浅浅退让一点。
她赌对了!
“他能不能横在你和浅浅之间是取决于殿下你。”谢初婉不紧不慢开口:“只要殿下对浅浅足够好,浅浅动容只是迟早的事。”
足够好?
怎么个好法?
似乎想看出沈玄棠的疑惑,谢初婉开口说,“首先肯定是要爱屋及乌,浅浅看重自己的亲人,殿下多少也要有一点表示,其次就是浅浅比较活泼爱玩,殿下别太约束着她,而且凡事有一个过程,殿下千万千万别勉强浅浅,尊重她。”
“真的会有用吗?”沈玄棠忍不住质疑了一句。
他这么做,浅浅真的会喜欢上自己吗?
“沈,安越王就这么做的。”谢初婉双手一摊,“反正我是很吃这一套,毕竟能感觉到爱和在乎,而非是令人窒息的控制和占有。”
“……”沈玄棠沉默。
如果没有浅浅和秦禾两情相悦的话,自己也不会如此紧迫的求父皇赐婚。
“臣女告退。”谢初婉抬手一礼。
林玉行抬手一礼,缓步离开。
谢初婉踏出宅院后并未急着离开,她站在那儿,似是在等人。
林玉行出来,见谢初婉的时候并不觉得意外。
“林大人。”谢初婉抬起手微微一礼,“带路?”
林玉行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谢初婉缓步跟在后面,她整理了一下衣袖,不紧不慢开口:“明日就会传出秦院使一家自缢谢罪的消息?”
“嗯。”林玉行应了一声。
那自己明日怕是还要去徐将军府走一圈。
真是忙的很啊。
明明自己是个劫后余生的人,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就忙得脚不沾地。
“林大人真的没有查到什么吗?”谢初婉温和的声音传过来。
林玉行忽然驻足,他回头看过来,看着面色温和的谢初婉,冷声开口:“谢小姐,有时候太聪明真的不好。”
谢初婉的存在对自己而言确实一个很大的挑战啊!
别人发觉不了的事情,她总能发觉。
这究竟是直觉还是……
“果然。”谢初婉笑了笑,见林玉行审视的目光,缓声开口,“以我对林大人的了解,林大人不可能查不到。”
林玉行真的就是有一种天赋,这种天赋,让他在查案的时候几乎是所向披靡。
“……”林玉行收回目光。
同林玉行分开之后,谢初婉朝着安越王府而去。
她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去,然后就看到也千和润舟跪在一边。
床榻上的少年面色虽然苍白,但气势却很强。
谢初婉大步而来,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
看着放在一边动都没有动一下的食盒,谢初婉走上去看着沈玄卿,“怎么了?”
沈玄卿盯着谢初婉没说话。
哟呵,闹脾气了啊。
不过真是难得看到的孩子气啊。
谢初婉背着手给也千打了一个手势,看着面容有些冷厉的少年,笑眯眯开口,“这不是临时有事吗?就来晚了一点点,我没有爽约哦!”
也千站起身,看了一眼润舟后走向食盒,将里面的鸡汤和鸡肉粥端出来。
“小姐,还温热着。”也千将鸡汤端过来递给谢初婉。
谢初婉接过来,随后坐在床边,“殿下,吃点?这可是祖母让厨子准备给你炖的,我都没有口福呢。”
沈玄卿看了一眼那汤色如茶的鸡汤,清冽的声音有那么一点沙哑,“迟了很久。”
很久吗?
下次自己快一点过来吧。
“殿下大人大量。”谢初婉笑盈盈的舀起一些鸡汤喂过去。
沈玄卿喝下去后伸手将瓷碗拿过来,自己动手。
算了,还是自己动手,让婉婉歇一歇。
也千见状,看了一眼润舟后朝外面走去。
等润舟和也千出去后,屋子里只剩下了谢初婉和沈玄卿。
第二百八十三章:喜欢是本能
“秋猎就快了,你这个样子……”谢初婉看了一眼沈玄卿,“怕是去不了了吧?”
沈玄卿伸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这个小姑娘上来。
谢初婉摇摇头,下一秒,她往后一倒躺在被子上,压着沈玄卿的腿。
“还有几天的时间,想来父皇是会让我去的。”沈玄卿看着懒洋洋的小姑娘,“毕竟这次的秋猎不会太平,父皇怕我死了。”
谢初婉侧头看了眼低眸喝汤的少年,蹙着眉责备,“口无遮拦。”
虽然知道这人的本事,但这种话自己还是不想听见。
“不说了。”沈玄卿抬头看着悠然闲适的小姑娘,温声开口,“我是一把很好用的刀,父皇是不会允许这把刀断了。”
谢初婉定定的看着沈玄卿。
“我一直以来喝的药,不是良药。”看着谢初婉顿时紧张起来的样子,沈玄卿不紧不慢开口说,“也不是毒药,只不过是让我一直维持着病弱体虚罢了。”
父皇需要一把刀,但他也会忌惮刀的锋利伤了自己,所以他就会想尽办法去操控这一把刀。
“……”谢初婉沉默了起来。
她就说,以沈玄卿的本事,他的身体不应该会这般。
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内幕?
明面上受宠风光的安越王殿下,实际上不过是被父皇所忌惮的一把刀。
想起呈临帝,谢初婉抿着唇,面色深暗。
“父皇看不透我,所以忌惮我。”沈玄卿附身去摸了摸谢初婉的脑袋,“我与父皇本就没有父子之情,而且……”
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不过是他想要的结果。
父子之间平衡的局面他当然知道该怎么样去维系,所以,这才有了颇为受宠的安越王。
毕竟父皇也怕自己扮猪吃老虎,索性他就让太医动手直接从根本解决问题。
承瑞是不会需要一位体弱的君王的。
谢初婉看着沈玄卿,他虽然没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为什么?”谢初婉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问完之后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确实是挺傻的。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皇上喜欢优秀的储君,会喜欢自己所爱之人的孩子,至于其他人便是可有可无的。
可二皇子和三皇子有母妃,有强大的外戚。
只有沈玄卿,他什么都没有,空有一个皇子的头衔。
他的强大会引来皇上的猜忌和忌惮,而不是让皇上感觉到欣慰。
这对他实在是有些不公平。
“因为我不起眼啊。”沈玄卿看着自家小姑娘满目的心疼,目光温和平缓。
他经历过很多不公平的事,可遇上婉婉之后,他便觉得没什么了。
只要有婉婉,其余事就不重要了。
“你很耀眼的。”谢初婉坐起身看着沈玄卿,她的目光满是认真,“沈玄卿,很少能有人比得上你。”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沈玄卿就是很出色!
“婉婉,为什么是我?”沈玄卿忍不住问了一句,他抬手拂去小姑娘额前的碎发,眼里的目光凝望着谢初婉。
谢初婉歪头,思考着。
沈玄卿看着认真思考起来的小姑娘,他执拗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我一直想问,为什么会是我?”
看着沈玄卿很想得到一个答案的样子,谢初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和别人就是不一样,嗯,就像是一种本能,想要和你亲近。”
沈玄卿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要去争取,失败了的话,那就失败了,不后悔就行。
但对沈玄卿,她不是这样想的。
上辈子她都有想过要是沈玄卿不同意,自己该怎么不择手段的得到他。
还好,虽然不尽如人意,但大体来说也还不错。
“婉婉说谎。”沈玄卿望着谢初婉,“婉婉对我明明是恨不得退避三尺。”
什么本能的想要亲近自己,婉婉这个小骗子,她一开始明明对自己是排斥的很。
“爱归爱,但我也是有底线的人。”谢初婉轻哼了一声,“那时候谁乐意重蹈覆辙啊,活着不好吗?”
回想一下,还真不免觉得丢人。
自己怎么这么好哄呢?
沈玄卿看着谢初婉,眼里的眸色微微变了变。
他又忍不住想到了一些不太美好的事。
谢初婉看出沈玄卿的心情不太好,心里便有所猜测他是又想到了自己自缢时的场面。
“我不想回去了。”谢初婉再度躺回去压着沈玄卿的腿,将话题转移开:“来回折腾累死我了,你让下面的给我收拾个屋子。”
“王府许久没有客人,这个点怕是收拾不出来了。”沈玄卿说起谎来依旧是那么的清冷从容,“只能委屈婉婉同我挤一挤了。”
自己可不傻,怎么可能舍得将婉婉送去其他屋子里休息。
谢初婉:“……”
要不还是回去吧,不然自己会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谢初婉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软榻上,认真开口说:“我睡软榻上。”
沈玄卿见谢初婉坚定的样子,倒也不在勉强。
谢初婉翻腾了一会儿,随后老老实实瘫着发呆。
沈玄卿拿着空碗,目光温和的看着自顾自玩闹的小姑娘,也不打扰她。
“忠义侯府和昌聆侯府如今沆瀣一气,他们找了许多关系,但如今的局势你知道,不顾是徒劳,只怕他们会狗急跳墙对你出手。”沈玄卿不紧不慢开口说。
徐淑浅是准三皇子妃,而付子遥是准太子妃,谢初婉又是准安越王妃。
如今这几人的身份是一个比一个尊贵。
陈岁鹰那件事,想要转圜是几乎不可能的。
可忠义候就那么一个儿子,让他放弃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保不准他们会做一些什么狗急跳墙的事。
“你这么一说,我但是担心起了遥姐姐。”谢初婉坐起来,抬手随便捋了捋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宋子阮身后的那个人至今也没什么消息,啧,情况不妙啊。”
沈玄卿看着那依旧有些乱哄哄的秀发,抬手不紧不慢给她梳理着,“怎了?”
谢初婉接过沈玄卿手里的空碗放在一边,随后坐过去让他给自己整理秀发。
“你看啊,秦院使一家的事情是冲着徐将军府和三皇子来的。”谢初婉看着面色还有些苍白的少年,沉声开口:“一箭双雕的局,如果你真的出事,皇上必然震怒,到时也会猜忌三皇子甚至是太子亦或是四皇子。”
第二百八十四章:尽快收网
沈玄卿看着沉声分析的小姑娘,目光温和的看着她。
“还有,宋子阮的事。”谢初婉抬头望着沈玄卿,“那个人要让宋子阮杀我,这件事就很好品,为什么选择了我而不是其他人。”
沈玄卿看着认真分析的小姑娘,温声开口:“为什么?”
婉婉被自己教得很好啊。
看,对这些事情,她有时候甚至都能比自己敏锐一点。
“一则,我是你的软肋,我出事你肯定会疯。”谢初婉掰着手指头,“再则,我阿爹不是承瑞人,他在南启的地位不低,只怕幕后之人也是想要借我得死让阿爹做一些事,让他们最后渔翁得利。”
沈玄卿点了点头。
分析到位。
“宋子阮前脚入狱,后脚秦院使一家出事,只怕……”谢初婉眯了眯眼睛,“我总觉得这两件事都是同一批人做的。”
虽然两件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有关联,但自己就是觉得这两件事是同一人所为。
沈玄卿点了点头,对于谢初婉的这个说法表示赞同。
谢初婉边思索边开口:“他们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旦宋子阮被抓而我也没死,那就让秦院使那边的药童动手。”
宋子阮没有第一时间杀了自己,一则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还有就是,她不想杀了自己,她是承瑞人。
那那个药童用了炮制过的断肠草,这是为了什么呢?
“你说,忠义侯府被逼无路会不会和那些人合作?”谢初婉随口揣测了一句。
那玩笑的态度,让沈玄卿定定的看着谢初婉。
谢初婉见沈玄卿的目光,一愣,她面色微微一变,试探的开口,“……那什么…我又说对了?”
沈玄卿点了点头,他看着谢初婉自我怀疑的样子,笑出了声,“婉婉,我都不知道你是早就知道了还是直觉作祟。”
事关婉婉的安全,他早就叫人监视着忠义侯府和昌聆侯府。
没成想,这一监视还真是发现了一点不得了的东西。
“……”谢初婉嘴角一抽,“我真是猜的。”
说完,谢初婉正色几分,她看着沈玄卿有些暗沉神秘的目光,“他们还没放弃想要对我动手的想法?”
沈玄卿点了点头,他眼里的肃杀一闪而逝。
“这段时间小心一点,我会处理了他们。”沈玄卿温声开口。
谢初婉摇了摇头,“我要斩草除根,我同忠义侯府已经闹成这样了,忠义侯府不倒迟早会是一块心病。”
她可不想睡个觉都担心着会不会被杀了。
所以嘛,要不不做,要不就做绝了!
沈玄卿顿时就猜到这个小姑娘想要做什么了。
确实,忠义侯府和那些人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自寻死路。
只需要耐心的等待时机请君入瓮,到时候就能将他们给一网打尽了。
“好。”沈玄卿应声。
谢初婉思索一会儿,她声音幽幽的开口:“看样子,林玉行确实是查到了不少东西。”
“……”沈玄卿见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相互戒备但又相互欣赏。
而且,林玉行对于婉婉的一些事情是非常的感兴趣。
这两人这亦敌亦友的相处方式真是……令人有些头疼啊。
“你对他似乎很有兴趣?”沈玄卿问了一句,随后无奈的开口,“婉婉,你别再挑衅他了。”
想想看,婉婉确实是足够的嚣张。
当个这位大理寺卿的面杀人,还是连杀三人。
“他对于命案有一种老天赋予的直觉。”谢初婉眼里目光微微一亮,“我从未见过直觉那么准确的人,我很好奇,他是否会有失手的时候。”
沈玄卿:“……”他就知道!
真的太顽劣!
“我知道,他也在看我会不会有失手的时候,毕竟他确实是真的很想将我抓走。”谢初婉眉眼弯弯的开口,“我也很期待,他是否能抓住我的把柄。”
势均力敌的博弈,真的很酣畅淋漓啊!
“……”沈玄卿再度叹息。
谢初婉看着沈玄卿这无奈又不阻止自己的样子,有点苦恼的开口:“不过,那位林大人似乎很不愿意见到我。”
沈玄卿思索着是否要说实话。
“我知道,他一见到我准没好事。”谢初婉颇有自知之明的开口。
沈玄卿抬手拍了拍谢初婉的脑袋说道,“你打算如何?”
关于冯水兰的事情,只怕婉婉也快要收网了。
“尽快吧。”谢初婉眼里浮上几分阴狠毒辣,她柔柔的开口:“我想在及笄前带着冯水兰的人头去祭奠我的阿娘。”
这段时间孟诗语步步紧逼,冯水兰一定会坐不住的。
还有,谢初微那边,也该添一把柴火了。
沈玄卿看着小姑娘这副样子,没有半分嫌弃厌恶,他温声说,“到时候带上我?”
谢初婉打量了一眼沈玄卿,故意一副颇为勉强的样子开口:“好吧。”
沈玄卿摇摇头,“你啊。”
次日。
谢初婉从屋子里出来,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色,“回去吧,总觉得要下雨。”
也千应了一声。
主仆了回到谢家,朝着慈净苑走去,准备去给谢老夫人请安。
“哎,大小姐昨晚上是不是没回来啊?”
“是啊,昨晚上还有前天晚上菲华院都黑灯瞎火的。”
“到底不是正儿八经的小姐,倒贴上门,是不是怕被嫌弃啊,真是丢人的很。”
“可不是,你不知道,她脸上那伤疤,实在是丑的很,看了晚上都要做噩梦呢!”
……
几个年轻的婢子躲在树后面窃窃私语。
也千听着那些秽言秽语,面色满是怒意,若非谢初婉拦着,只怕她已经冲上去撕烂那些婢子的嘴。
也千心疼且带着怒意的目光看着谢初婉。
谢初婉微微摇头,随后让也千去找何伯与侍卫。
也千一礼,轻手轻脚离开。
没一会儿也千就带着何伯和十数侍卫过来了。
那些婢子听到脚步声就没再说了,她们正要悄悄溜走的时候,就看到威武高大的侍卫已经把他们包围了。
几个婢子被侍卫拎着从树后丢了出来。
那几人一抬头,就看到一身鹅黄色长裙的谢初婉站在那儿,她脸上挂着笑容,带着伤口的脸颊已经开始结痂。
那几个婢子想到刚才她们说得话,忍不住眼前一黑。
“说的很好。”温和的声音响起来。
“大小姐恕罪!”
“大小姐饶命啊!”
几个婢子跪在地上连声求饶开口。
“杖杀,就在这里。”谢初婉温温和和的声音如催命符一般,随后她侧目看了一眼何伯说道,“查。”
何伯抬手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