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秉公处理
沈玄棠看着几位震怒的长辈,随后看了一眼沈玄卿。
好像……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了?
林玉行看着这几乎是被碾压的忠义侯府,心里谈不上什么幸灾乐祸,只是觉得忠义侯府是自食恶果。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陈岁鹰那德行,踢到铁板是迟早的事。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同时踢到了三块铁板。
“林大人,你来的正好!”老王爷沉沉的声音响起来,“遥遥是我平承王府的郡主,论身份只怕都比那几位尊贵,以下犯上欺辱郡主,意图败坏郡主清誉,该当何罪!”
林玉行看着威严肃穆的老王爷,冷声开口说,“按照律令,杖五十,流放三百里。”
“不可以!!”忠义候夫人伸手将陈岁鹰抱在怀里,那样子似是怕有人抢走她的儿子。
大理寺卿都来了,就差个刑部尚书了!
忠义候看着面容冷峻的几人,只觉得今天这件事想要私了很难。
谢知博冷笑了一声,开口,“那对准安越王妃不敬是什么罪名!”
“对准三皇子妃不敬又是什么罪名!”徐将军冷厉的声音响起来。
林玉行看着两人面带愠色的将军,丝毫不惧不怕,依旧是板着脸冷声开口,“这个罪名就严重了,毕竟两位都算是半个皇室中人,这件事……”
“按照律令处理。”沈玄棠冷冷开口,“谁敢求情,本皇子便上告父皇!”
沈玄卿面容冷锐肃穆,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一摆。
润舟走上来,随后抽出随身佩戴的长刀。
忠义侯夫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刀起刀落。
一刀下去,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来,随后,陈岁鹰就被活活疼晕了。
“王爷,处理好了。”润舟拎着长刀向沈玄卿一礼,恭恭敬敬开口说道。
看着陈岁鹰胯下的血迹,在场的不少人面色复杂的看着沈玄卿。
这位安越王殿下实在是狠啊!
这下,陈岁鹰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了。
“儿啊!!我的儿啊!!”忠义侯夫人抱紧了陈岁鹰,哭得凄惨,“安越王你无缘无故伤害我儿!我定不会和你善罢甘休!”
老王爷和谢知博忍不住侧目看着沈玄卿,眼里多少有点担忧。
“去告御状吧。”沈玄卿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左不过就是一通训斥外加禁足罢了,不亏就是。
……
少年桀骜甚至是猖狂的态度气得忠义候夫人眼前一黑。
忠义候的面色也不太好。
谢知博确实愈发瞧得上这位少年。
“安越王殿下,小儿到底犯了什么罪,竟要让殿下动如此狠手!”忠义候到底还是爱着这个儿子,他压着脾气质问沈玄卿。
沈玄卿冷漠的目光带着无尽的威压看向忠义候,“不过是略施惩戒,本王还没有这个权力?”
略施惩戒???
将人的命根子废了这叫做略施惩戒?!
“……”忠义候气绝。
林玉行看了看,思索着是否要开口说话。
毕竟他现在的时间有点紧,实在是没那么多的闲工夫和这些人耗着。
“好生热闹。”温和平缓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众人循声看去,就看到穿着神色长袍的沈玄修站在楼梯上,温和深邃的目光看着他们。
“太子皇兄。”
“臣参见太子殿下。”
沈玄修走上来,伸手见老王爷扶起来,“都聚在这儿作甚?”
忠义候本想着恶人先告状,奈何沈玄卿开口了。
“太子皇兄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沈玄卿有些探究的目光落在沈玄修身上。
按理说,太子皇兄他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出现在这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们的车驾停在一处,路上有些堵,父皇让本殿来看看。”沈玄修不紧不慢开口,“谢将军,徐将军,两位怎么也在?”
连平承王府的老王爷都惊动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殿下给臣妇做主啊,啊——”忠义侯夫人的哭嚎还未说出口,润舟走上去一脚就把忠义侯夫人连带着陈岁鹰踹到了一边。
润舟放下脚退到沈玄卿身边,深藏功与名。
沈玄修挑了挑眉,随后转头看着林玉行,“林大人来说吧。”
看得出来,是忠义侯府与这几家闹出了不小的矛盾。
与其询问两方听他们争吵,倒不如询问林玉行。
林玉行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说出来。
“这样吗?”沈玄修的目光落在沈玄卿身上,“谢大小姐何在?”
沈玄卿说了一句稍等,随后就到雅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温声说道:“婉婉,稍微整理一二,太子殿下在。”
屋内传来应答声。
过了一会儿,雅间门被打开,谢初婉几人走出来,向沈玄修抬手一礼问安。
见谢初婉红肿的眼睛,沈玄修惊讶了一瞬,他忍不住挑了一下眉。
瞧这样子,还真是哭的有点惨。
“谢小姐动手打人了?”沈玄修温声开口。
谢初婉点了点头,抿着唇瓣说,“他们不依不饶的,臣女无奈之下只能动手自保。”
至于自己哭,那完全是因为徐淑浅。
徐淑浅哭得惨,一边哭一边诉说,当下就勾起了她的伤心事,然后就忍不住……哭了。
沈玄修应了一声,随后转头看着林玉行,“这件事秉公处理即可。”
林玉行应声。
沈玄修的话没有任何问题,可忠义候的面色瞬间就灰白起来了。
秉公处理??
他的儿子还能活着吗?!
不,这绝对不行!
“谢大小姐,嗯…”沈玄修顿了顿,“不若你去洗把脸?”
谢初婉不明所以的看过去。
“父皇要见你。”沈玄修开口说。
谢初婉一愣,随后抬手一礼,“太子殿下稍等。”
说完,谢初婉拽上也千去找掌柜了。
时间突然,谢初婉索性用刚打上来的井水洗了一把脸。
简单收拾一番,她回到大堂就看到楼上的人已经转移到了大堂里。
沈玄修看了一眼沈玄卿,不紧不慢开口:“放心。”
说完,沈玄修就带着谢初婉离开了。
林玉行处理完这件事,随后让侍卫将陈岁鹰和那几个男人全部送入大理寺的牢房。
忠义候拽上自己的夫人离开,似乎是去想办法将陈岁鹰救出来。
大堂里。
送走沈玄棠和沈玄卿后,老王爷坐在一边,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付子遥站在一边低着头乖巧懂事。
“好端端的,你们怎么跑来茶楼喝酒?”说完后,老王爷叹息,“外面不比家里,想喝酒就在家里喝。”
第二百五十六章:微服私访
付子遥抬头看去,看着自家祖父无奈的样子,心里免不了有些愧疚。
“孙女日后不敢了。”付子遥轻声开口。
老王爷看着乖巧的孙女,缓声开口,“祖父是担心你们,婉婉那点三脚猫的功夫,遇到危险也顶不上什么。”
付子遥小声开口,“今天纯粹是事发突然,祖父你也知道的,婉婉向来是想一出是一出,我们也只能舍命陪君子。”
徐淑浅侧头看了眼付子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这……
这件事的起因明明是因为自己啊。
为什么要让婉婉给自己背锅呢?
老王爷摇摇头,神色满是无可奈何,“那丫头……真该好好罚她抄佛经。”
“母亲会的。”谢知博开口说,他叹了一口气,说,“虽然错不在几个孩子,但婉婉最近确实不着边际,得让她收收心了。”
老王爷看了眼谢知博,“婉婉生性如此,别太约束,小心适得其反。”
谢知博应声。
徐将军看着自己的女儿,最后叹了一口气,象征性的说了两句。
起因为何,他能不知道吗?
不过浅浅能得两个这么仗义的朋友,也算是福气不薄了。
简单的说了几句,几人就走了。
付子遥坐在凳子上,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随后她趴在桌子上,放松下来后脑子顿时就晕乎乎的。
徐淑浅也趴在一边,有气无力的开口,“这事闹得……”
付子遥抬手摸了摸徐淑浅的脑袋,以示安慰,“多大点事啊,没事,不过你要是觉得丢脸的话……”
今天这件事闹得大,要是传出去肯定是会丢人的。
她和婉婉对此倒是不介意,但就怕浅浅会介意。
“我为什么会觉得丢人?”徐淑浅抬起头看着付子遥,见她有些担忧的目光,顿时觉得好笑。
“什么名誉我根本不在乎,要不是为了徐家,我直接……咳咳,也不能说放纵,但什么大家闺秀我肯定是不想当的。”说完,徐淑浅抬手,试探的摸了摸付子遥的脑袋。
两人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最终相视一笑。
这边。
谢初婉随着沈玄修过来,就看到坐在馄饨摊前的呈临帝,他身后站着几个民衣打扮的禁军,为首的那人就是禁军统领,顾知晏。
一身华服的呈临帝看上去就像是个富家老爷,这接地气的样子,很难叫人想到他就是那位九五至尊。
呈临帝侧头看了一眼谢初婉,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坐。”
谢初婉点点头,她微微欠身一礼,随后走上来坐在一边。
“一身酒味,大早上喝酒?”呈临帝看了一眼谢初婉,见她还有些泛红的眼睛,蹙着眉说道:“还哭过?”
“……”谢初婉讪讪一笑,有点不太好意思的抬手摸了摸鼻尖,“…我这不是有点爱哭嘛……”
爱哭?
呈临帝看着有些羞赧的小姑娘,忍不住笑出声,“原来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啊。”
总算是在这个小姑娘身上看到一些娇气了。
“……”谢初婉嘴角一撇。
这个时候,摊主端着两碗馄饨走过来,“客官,你们的馄饨。”说着,他将两碗混蛋屯放在呈临帝和沈玄修面前,随后和谢初婉说道:“还有一碗,稍等。”
谢初婉微微颔首。
没多会儿,摊主端着馄饨走过来。
“多谢。”谢初婉说。
摊主笑了笑,“几位慢用。”
说完,摊主就去忙了。
这个馄饨摊的生意很不错,食客来来往往,有点食客还能和老板聊上几句。
呈临帝喝一口清汤,不紧不慢开口:“说说,怎么大早上跑出来喝酒?还捎上了平承王府的郡主和徐将军府的嫡女。”
还是去茶楼喝酒,这种事,还真像是这小姑娘能做得出来的。
“好朋友聚在一处,做点荒唐事是很正常的。”谢初婉理不直气也壮的开口说道。
呈临帝抬头看了一眼谢初婉,“你和徐将军府的嫡女是好友?”问完之后,他低下头吃了一口馄饨。
皮薄馅多,肉质鲜嫩汁水丰盈,很不错。
“是,之前见过。”谢初婉开口说,“一见如故。”
一旁的沈玄修就安安静静的吃着馄饨。
呈临帝心里自有一番思量。
“您呢?”谢初婉忽然开口,“您怎么有时间出来吃碗馄饨?”
一个皇帝一个太子,如此接地气的坐在街边吃着馄饨。
呈临帝放下调羹,“大理寺的那个案子,知道吗?”
那个案子确实是闹得朝堂之上有些人心惶惶。
谢初婉喝了一口清汤,“知道,之前在山上还遇到了。”
呈临帝诧异的看了一眼谢初婉,随后说,“先吃东西吧。”
谢初婉应答。
吃过馄饨,呈临帝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随后看了一眼顾知晏。
顾知晏微微低头,随后走上去找摊主付账。
付了钱,呈临帝起身,带着几人漫步在街道上。
走了一会儿,呈临帝拐进了一间茶楼。
临街的茶楼生意不错,说书人绘声绘色说着故事。
呈临帝一行人走到楼上的雅间。
谢初婉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
“那个案子闹得有点大。”呈临帝缓声开口,“在宫里闷着不免烦躁,不如出来走走。”
沈玄修看着看了一眼自家父皇,随后开口说道,“父…父亲他忧国忧民,虽然不曾见过那些亡者,但……”
十位正值花季的姑娘,死得那么惨烈,父皇不止是生气,更是扼腕无力。
只有早些将凶手绳之以法,才能避免其余人再遭毒手。
“不曾见过是好的。”谢初婉开口说。
沈玄修挑了挑眉,有点好奇。
“……”谢初婉顿了顿,有些复杂的开口,“怎么说呢,就是一言难尽,没见过好,没见过好啊。”
要是见过,可能三天都不太想吃东西。
“希望大理寺和刑部别让我失望。”呈临帝缓声开口。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看着街上那热闹喧嚣的画面,呈临帝的目光有些欣慰,也有些复杂的神色。
沈玄修和谢初婉起身站在不远处。
“坐着吧。”呈临帝不曾回头就开口说道。
谢初婉侧头看了一眼沈玄修,随后老老实实的坐下来。
“说起来,你的几个弟弟都快要成亲了,你还没个着落。”呈临帝忽然回头看着沈玄修,若有所思的开口。
谢初婉低垂着眼睑,手里捧着杯子,看上去乖巧老实,实际上耳朵已经竖起来了。
皇上忽然说这件事是有什么其他的用意吗?
第二百五十七章:呈临帝的试探
沈玄修看着呈临帝,似是诧异的开口,“父亲怎忽然想到这个事了?”
太子妃的人选,他倒是有了个不错的人选,但只怕父皇不会同意,甚至会忌惮自己。
这件事,需得好生筹谋,不能着急。
呈临帝答非所问,他看着沈玄修,“也就只有你和老四尚未由着落了。”
“儿臣不急,不若先帮四皇弟物色?”沈玄修开口,见呈临帝眼里的审视,他温声,“儿臣为父皇为国分忧,只怕会冷落了日后的妻子。”
“没有储君不成家而其他弟弟先成家的道理。”呈临帝责备了一句。
沈玄修低头,“儿子听凭父亲的意思。”
“你是否有什么意中人?”呈临帝开口问了一句。
面对呈临帝的试图,沈玄修怎么可能说真话。
沈玄修摇摇头,“儿子与女子接触颇少,无什么意中人。”
“你表妹?”呈临帝若有所思的开口。
陈荷念?
那位金贵高傲的大小姐?
谢初婉脑子转得飞快,但表面就像是个木偶人一般。
“不甚了解。”沈玄修开口,“儿子对她都没有什么印象。”
这话到是真话。
毕竟母后并不打算让陈氏的女儿在入主东宫造成外戚过于干政的场面。
而且,陈荷念身份虽然可以,但绝对不是最好的人选。
“你有什么看法?”呈临帝开口,目光落在了谢初婉身上。
谢初婉后知后觉的抬头,有点不确定的开口,“您在问我吗?”
“不然?”呈临帝打量了一眼面容有点呆滞的小姑娘,有些好笑的开口,“你不会是在走神吧?”
“……”谢初婉讪讪一笑,随后正色开口,“我觉得这京中适婚的贵女都不错的。”
呈临帝看着又想糊弄过去的谢初婉,“你那表姐好想没有婚配?”
平承王府的郡主,确实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但,他与沈玄修除了是父子,更是君臣。
他不能不为自己考虑一下。
“平承王府的郡主?”谢初婉开口问了一句。
呈临帝点头,“是她,我也见过,是个不错的姑娘。”
谢初婉摇了摇头,“遥姐姐不行的。”
“哦?”
在呈临帝和沈玄修的瞩目下,谢初婉小声开口,“遥姐姐是家中独女,自幼被养的心性善良甚至是单纯,舅祖父他们是在不放心,已经打算给遥姐姐招婿了。”
这话乍一听没有什么问题,但在沈玄修心里,这话说得可就很巧妙了。
付子遥单纯善良,是平承王府的掌上明珠,而平承王府也无意太子妃之位。
一个只想让自家孩子幸福而不在乎权力的王府,是否比那些利益熏心的高门大户好点?
还有,以平承王府对付子遥的宠爱,那是不是能将付子遥变成制衡平承王府的棋子?
诚然,沈玄修现在想到的这几个问题就是呈临帝所想的。
沈玄修忍不住看了一眼谢初婉。
这位谢大小姐的一句话,这太子妃的位置是会落到那位郡主头上。
“是吗?”呈临帝看着谢初婉,“已经在物色了?”
为什么他没有听到任何风声,莫不是诓他吧?
“对。”谢初婉点点头,假话说得更真的似的,“女儿家的名誉多重要啊,而且,这件事要是放出风声去,指不定会有心怀不轨的人凑上来,所以这件事只有自己人知道。”
看着还骄傲起来的谢初婉,呈临帝挑眉。
这个解释倒是没问题。
“那你们有找到什么不错的人选吗?”呈临帝似是随口问了一句。
沈玄修心里忍不住对谢初婉担心起来。
一旦这个时候露出破绽,那就会功亏一篑,甚至她还会引火上身。
“这个很难找吧?”谢初婉目光明亮干净的看着呈临帝,“不说是文武双全,那至少也要品行端正,家世清白吧?”
呈临帝看着谢初婉,微微点头但没有说话。
难找,到并不代表找不到。
就看他们是真的再找还是在糊弄敷衍。
“说来,倒还真是有一个不错的,他叫程堇,及冠之年,是寒门弟子,如今好像是在那个书院,当时看的粗略记不太清,不过他是为了科考准备。”谢初婉开口说道,“舅祖父准备调查一下他的身世。”
呈临帝对此自有判断。
若所调查的结果和谢初婉说的一样的话,那么……太子妃的人选,似乎也能敲定了。
沈玄修看着说得头头是道的谢初婉,一时间也难分别她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
“行了,也不拘着你了。”呈临帝温声开口,“估摸她们还在等你。”
“那我溜了?”谢初婉放下茶杯眼巴巴的看着呈临帝。
瞧着迫不及待想要溜走的小姑娘,呈临帝笑了一声,“去吧。”
谢初婉起身一礼,随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
谢初婉一走,屋子里只剩下呈临帝和沈玄修两人。
“父皇很喜欢那位谢大小姐?”沈玄修主动开口询问。
呈临帝走到一边坐下来,“聪明,睿智,对百姓还有仁慈之心,这样的小姑娘,试问谁不喜欢?”
谢初婉这个小姑娘,聪明,俏皮,还有点顽劣,但这些只能为她加分。
最重要的还是她对百姓的仁慈、关怀,身为一个千金大小姐,这是很少见的。
“据悉她并非谢家的亲生女儿。”沈玄修温声开口,“而且,她的生父并不是承瑞人。”
呈临帝看着似乎是担心自己的沈玄修,不紧不慢开口说:“若她的生父是承瑞人,只怕你要喊她一声妹妹了。”
也正是因为谢初婉的生父不是承瑞人,他才决定将谢初婉赐婚给沈玄卿。
总之,半个女儿,也不错?
沈玄修算了算时间,随后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呈临帝。
按时间来说,赐婚的事情是在身世之前吧?
“圣旨可以追回。”呈临帝不紧不慢开口,“老五的那点心思,你不明白?”
沈玄修摇头,随后没在说些什么。
果然,敢算计父皇的人,五皇弟绝对是其中之一。
赐婚这件事与谢大小姐的身世全在父皇的意料之中,好像还是父皇更胜一筹?
可最后的结果还是如五皇弟所言,这么说的话,还是五皇弟魔高一丈。
果然,虎父无犬子。
“老五那孩子反骨重,但好在有一点是他没有野心,用的好是一大利器。”呈临帝缓声开口说。
都是自己的孩子,虽然关系亲厚不同,但总归还是希望他们能和睦。
第二百五十八章:西泰伯爵府的宴会
沈玄修揣测着呈临帝这句话的意思,最后,他开口说,“五皇弟虽然孤冷,但才能本事不低,湖州那件事,他处理得很好。”
这样的官话是最不容易出错。
“可惜,伤了身子骨。”呈临帝似是惋惜的开口。
沈玄修一时间拿捏不准呈临帝到底是真的惋惜还是……庆幸?
“来都来了,陪我出去走走。”呈临帝开口说道。
沈玄修微微低头应声。
这边。
谢初婉回到江映茶楼,就看到付子遥和徐淑浅趴在桌子上打盹。
这一看就是酒劲上头犯困了。
幸好,两人酒品还不错。
谢初婉给两个婢子使了一个颜色,随后走上去伸手在两人头上摸了摸。
付子遥和徐淑浅抬头看去。
“回来了?”两人异口同声的询问。
谢初婉点了点头,“还回去休息吗?”
徐淑浅摇了摇头开口说,“我现在精神着呢,我才不回去!”
懂了,这要是疯玩的节奏啊。
“那走吧,舍命陪浅浅。”付子遥坐起身,温声开口。
徐淑浅笑了出来,随后站起来拉着谢初婉和付子遥就往外跑。
“哎!小姐!”莘子急急忙忙跟上去,“小姐你慢点啊!!”
……
疯玩了一天回到家,徐淑浅就看到一家人都坐在在正厅里面,那样子像是在等她。
“祖母,父亲,母亲,哥哥。”徐淑浅抬手一礼。
徐老夫人看着神色轻松开心的小姑娘,开口,“痛快了?”
徐淑浅提着裙子跪在地上,“孙女给徐家丢脸了。”
“你这孩子,起来。”徐老夫人无奈的开口。
一边的徐枢坤伸手将自家妹妹拉起来,随后开口说道,“我们不是要责备你,只是担心你。”
徐淑浅抬头看去。
“今天早上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徐枢坤抬手拍拍自家妹妹的脑袋,随后将她扶到一边的椅子前坐着。
“我们不是问罪,也不想和你说那些大道理,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徐老夫人缓声开口,“只是……”
“谢老夫人那老家伙素来严厉,只怕谢大小姐要因你被罚。”徐老夫人叹气,“浅浅,能有这样的好友,是你的福气。”
人这一辈子,朋友不必太多,只要有两三个真心相待的就足够了。
徐淑浅有些愧疚的低着头,“是我连累了她们。”
她很感动,可同理,也很愧疚。
“三皇子那边……”徐老夫人摇摇头,叹息开口:“我这个外孙啊……”
到底是皇室中人,强势霸道,骨子里满是皇室的冷血和掠夺。
浅浅被他喜欢上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祖母,我会努力做好一个皇子妃的。”徐淑浅开口说,“都说开了,我没事。”
徐老夫人惊讶的看了一眼徐淑浅,看着她坦然从容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你这……”
“是婉婉。”徐淑浅莞尔,“是她告诉我的道理。”
徐老夫人忍不住咋舌。
徐淑浅再度开口:“而且,今日出事是三皇子第一个赶到的,若他愿意好好过日子,我就好好的当皇子妃。”
只要三皇子不伤害自己的家人,不伤害秦禾哥哥,那么,他们就那样相敬如宾的过下去也可以。
两情相悦确实很少,有情人终成眷属也很少,但她有疼爱自己的家人啊!
人嘛,知足常乐,不能要求太多。
“浅浅。”徐夫人看着还反过来安慰他们的徐淑浅,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孩子懂事的啊,叫人心疼。
“母亲,这是大喜事,该高兴啊。”徐淑浅开口说。
徐枢坤抿着唇,很难抿出一个笑容。
不该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这样的浅浅,就像是一夕之间被迫长大了,被迫变得懂事,知书达理,叫人心疼。
“祖母,我能多去找婉婉吗?”徐淑浅开口问,“还有两位郡主。”
“当然了,她们都是值得深交的人。”徐老夫人开口说。
徐淑浅露出一个笑容。
……
这边,谢初婉赖在谢老夫人身边,软声软气的撒娇认错。
谢老夫人最终缴械投降,“好了好了,一点都不稳重。”
谢初婉笑盈盈地看着谢老夫人。
“平嬷嬷来了,多随着她学学规矩。”谢老夫人缓声开口。
谢初婉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那不是学完规矩我就能不学了?”
看着又在打坏主意的人,谢老夫人严肃开口,“课程订好了,不许逃课,更不许再气平嬷嬷。”
“是!”谢初婉竖起三根手指,“孙女保证!”
谢老夫人摇摇头,“回吧。”
谢初婉起身,抬手一礼后离开了慈净苑。
次日。
谢初婉晨练之后就听也千说平嬷嬷到了,现在人就在慈净苑。
洗漱收拾好,谢初婉就过去了。
谢初婉过去之后,谢初微已经到了。
谢老夫人和平嬷嬷简单的说了几句后就让平嬷嬷带着两人去学规矩。
学规矩的时间有些难熬,加上因为南凌一事,谢初婉和谢初微的关系有些疏远。
平嬷嬷看在眼里,对此也没有什么打算,只不过她还是同谢老夫人说了一下这件事。
没几天,西泰伯爵府的宴会就到了。
谢初婉一早上就起来收拾。
她穿着古纹双蝶云形的长裙,长发梳成朝月髻,一支梅花琉璃钗和几支珠花点缀。
“走吧。”谢初婉整理着衣袖往外面走去。
也千应声,抱着一件披风跟上去。
西泰伯爵府。
谢将军府的马车停住,谢初婉从马车走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一位面容姣好的夫人正探出头准备下马车。
那位夫人也抬头看来,两人的目光忽然碰上。
一瞬交汇后,谢初婉搭着也千的手走下来,随后朝着大门口走去。
将帖子递上去后,谢初婉就带着也千进去了。
随着婢子指引的方向,谢初婉走到了正厅,而后就看到一位面容艳丽的夫人在人群之中谈笑风生,一颦一笑尽显风情妩媚。
“又来客人了。”那位夫人走上来,笑容温和和善,“你就是谢大小姐吧?”
谢初婉微微颔首,“伯爵夫人。”
听说这位伯爵夫人年近三十,可这看着,和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也差不多。
保养得宜啊。
“难得谢大小姐赏脸,这边请。”西泰伯爵夫人笑盈盈的说道。
谢初婉微微颔首,态度温和谦逊。
西泰伯爵夫人看着谢初婉这温和有礼的态度,笑盈盈的说,“谢大小姐和传闻之中的不太一样。”
第二百五十九章:宴会结束
谢初婉看着这位笑容满面且和善的西泰伯爵夫人,眉眼弯弯,狡黠灵气,“那伯爵夫人听到传闻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伯爵夫人看着谢初婉这瓷白精致的脸蛋,这张脸宛若老天爷精雕细琢的作品,没有一点瑕疵。
西泰伯爵夫人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暗色,但面上依旧是笑盈盈的,她温温柔柔的开口说,“桀骜不驯,没规矩,恃宠而骄。”
谢初婉眨了眨眼睛,随后抬手掩嘴笑了起来,而后打趣开口,“伯爵夫人真直爽,就不怕我生气?”
西泰伯爵夫人看了一眼谢初婉,笑道,“谢大小姐是那种人吗?”
谢初婉嘴角挂着笑容,笑眯眯的开口,“是不是还说我教唆安越王将那位才女贬低的一无是处?”
伯爵夫人看着还好奇起来的小姑娘,诧异一瞬后点了点头,“确实。”
徐将军府的菊宴向来都很盛大,无数达官权贵都以去过宴会为荣。
在那样的宴会上,安越王为了这位谢大小姐当众批评昌聆侯府的嫡女没有才华学识,让昌聆侯府和那位木大小姐的颜面扫地。
这是何等的偏宠啊。
还有,前几天谢大小姐和好友出去喝酒,又惹了事,那位安越王殿下也是第一时间赶到,甚至还让人废了忠义侯府的世子。
眼下那我安越王被皇上斥责禁足,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哪是禁足,分明是保护那位安越王。
这不计后果的举动,和独一份宠爱,谁不羡慕。
背地里有多少人骂这位谢大小姐,就有多少人羡慕这位谢大小姐。
“也不能说是我教唆,但到底也因我而起。”谢初婉笑盈盈的开口。
见西泰伯爵夫人略有诧异的目光,谢初婉说,“殿下他见不到受委屈,帮我出出气罢了。”
看着眉宇间满是开心幸福的小姑娘,西泰伯爵夫人脸上的笑容微微淡了一点,眼里也闪过一丝暗芒。
谢初婉似无察觉,她随着西泰伯爵夫人走过去,与不少人打了个招呼。
西泰伯爵夫人邀请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关系还不错的,但,唯有谢初婉是和她没有什么瓜葛的。
好在那些人也知道分寸,她们的态度恰好,不会冷落了谢初婉也不会太过热忱。
这让谢初婉觉得舒服。
“姐姐。”一道颇为好听的声音响起来。
西泰伯爵夫人回头,就看到一身绯红长裙的女人缓步而来。
西泰伯爵夫人走上去拉着自家妹妹的手,怪嗔开口,“总算是来了,今天你可是迟了呢。”
谢初婉也不由看过去。
身边的一个夫人低声开口说道,“那位是楚怀伯爵府的伯爵夫人,她和这位西泰伯爵夫人是亲姐妹。”
“宋罗伯爵府当真是好福气,两个花容月貌的嫡女分别加入两家伯爵府。”另一个夫人低声开口。
“是啊,宋罗伯爵府好福气啊。”再一个夫人低声说。
谢初婉向几位夫人微微颔首,随后打量了一眼那个女人。
锦衣华服,环佩叮当,头上带着一套红宝石头面,华贵雍容。
“这不是刚好?”楚怀伯爵夫人笑着开口,她拍了拍自家姐姐的手,随后目光就落在了谢初婉身上。
这个女人,便是谢初婉在伯爵府门口碰上的那位。
“人都齐了,那就先去用膳吧。”西泰伯爵夫人笑容盈盈的开口,她走到谢初婉跟前说,“谢大小姐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谢大小姐喜欢吃什么,饭菜简陋,可别嫌弃了。”
“怎会。”谢初婉温声开口。
花厅。
一行人过来的时候,席位上已经摆放着前菜了。
西泰伯爵夫人端庄落座,随后抬手一摆,一边的嬷嬷低头示意,随后抬手拍了拍。
侯在外面的婢子端着佳肴鱼贯而入。
等正菜上齐了,站在谢初婉身边伺候的婢子拿起酒壶给她倒了一杯酒。
“来,我敬诸位一杯。”西泰伯爵夫人端起酒盏温声开口,“诸位可要吃好喝好,玩得开心。”
“这个是自然。”一个夫人端起身前的酒盏开口。
谢初婉也端起酒盏示意,随后低眸喝了一口酒。
这个时候的菊花酒确实正和时节,很不错,若是能有一只大闸蟹就更不错了。
“我刚得到了一笼大闸蟹,如今就同诸位评鉴。”西泰伯爵夫人开口说。
她的话音才落下,冒着热气的大闸蟹就被端上桌,蟹八件也依次摆放整齐,而且还多了一壶酒。
“大闸蟹要配黄酒。”西泰伯爵夫人笑了笑,“诸位就动手吧,这蟹凉了不好吃。”
众人点点头,随后开始剥蟹。
谢初婉净手之后,拿过工具和螃蟹,不紧不慢的开始拆蟹。
她的动作优雅从容,看上去赏心悦目。
不少夫人侧头看去,随后忍不住赞赏几句。
这位谢大小姐绝对是吃蟹的高手,看看,下手干净利落,姿态优雅端庄。
西泰伯爵夫人处理好螃蟹后,将完整的蟹壳放在一边,净手后拿着帕子擦擦,随后温声开口,“瞧着谢大小姐爱吃蟹。”
谢初婉桌上放在一只完整的螃蟹壳,碟子的螃蟹肉也被吃去了大半。
可见她是很早前就处理好了螃蟹。
谢初婉抬头看去,她放下酒盏,脸上挂着笑容开口,“平州多河流,每逢这个时节大闸蟹最是美味,虽说麻烦了一点,但确实美味。”
一口蟹肉一口黄酒,确实很美味啊。
“这不巧了,这一笼大闸蟹正是从平州运来的。”西泰伯爵夫人开口,随后侧头和身边的嬷嬷说,“再去给谢大小姐端一只。”
嬷嬷应声。
谢初婉笑着道谢。
楚怀伯爵夫人放下手里的工具抬头看去,“姐姐可不能偏心呐,我也想在吃。”
“行行行,依你。”西泰伯爵夫人开口说。
吃饱喝足,那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众人一致决定去花园里面走一走,消消食。
西泰伯爵府的景色不错,一行人有说有笑,而后还玩了几个小游戏。
等玩的差不多了,诸位夫人便提出告辞了。
西泰伯爵夫人笑容盈盈的将所有人送到府门口,
可以说,今天的宴会是宾客尽欢了。
谢初婉告别西泰伯爵夫人后,带着也千坐上了谢家的马车准备回去。
也千低声感慨,“小姐,这位西泰伯爵夫人还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啊,今天的宴会,就没有一个人说不好。”
谢初婉笑了笑,意味不明的开口,“是啊,这位伯爵夫人是个厉害人物呢。”
第二百六十章:“原来是你”
日暮时分,谢老夫人还没等来谢初婉回家的消息,便叫人去找找。
得知谢初婉早在两个时辰前离开了西泰伯爵府,谢老夫人当下就慌了。
两个时辰。
西泰伯爵夫人和谢将军府也就一炷香不到的路程,两个时辰都没到,这八成是出事了。
等谢将军府的人找到马车的时候,那辆马车停在僻静的胡同里面,车夫已经丧命,谢初婉和也千不知所踪。
这样的情况,让谢知博的心沉到了谷底。
婉婉,出事了。
“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母亲。”谢知博沉声开口,“找个人去大理寺报案,顺带告知安越王一声,我亲自去找婉婉。”
一边的心腹应声。
因着谢初婉的失踪,谢家再度鸡飞狗跳起来。
冯水兰知道后忍不住窃喜了起来。
她无比的希望谢初婉就那么死在外面不要再回来。
与此同时。
一处破败的民宅里面。
谢初婉昏倒在地上,一旁还有个也千。
也千动弹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
见倒在地上的谢初婉,也千急急忙忙爬过去,她擦了擦手上沾染的灰尘才去扶谢初婉。
“小姐,小姐,醒一醒,醒一醒啊。”也千担忧不已的开口,她有些慌乱,随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伸手准备掐一下谢初婉的人中。
谢初婉“唔”了一声,也千收回手紧盯着自家小姐。
过了一会儿,谢初婉睫毛颤了两下,然后才睁开眼睛。
“也千?”谢初婉抬手揉了揉额头,随后只觉得自己浑身酸软无力,“我这是怎么了?”
“奴婢也不知道。”也千摇摇头,随后她抬起头去打量这个屋子。
“小,小姐……”也千的声音发抖,带着恐惧害怕。
谢初婉抬头看去,就看到屋子里的房梁上吊着一具女尸,尸体的手腕还在不断的往下滴血。
滴答—
滴答——
在寂静的屋子里,一具女尸悬挂在空中,滴答滴答的声音不断想起,敲击着人的理智,逐渐将人给逼疯。
谢初婉只是惊讶了一瞬,而后内心就归于平静了。
看着也千苍白恐惧的面色,谢初婉抬手捂住了也千的眼睛,温声开口,“别看,没事。”
“小,小姐……”也千的声音在发颤。
“没事没事。”谢初婉看着被吓惨的也千,忽然有些后悔带她出来了。
“吱呀——”
年久失修的屋门被推开,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谢初婉抬头看去。
“哎呀,醒了?”西泰伯爵府温柔的声音响起来,那温和从容的样子像是在和老友熟练的打招呼。
“原来是你。”谢初婉的目光聪西泰伯爵夫人身上落在那具尸体上。
这具尸体就是第十一具。
而自己,应该就是第十二具了。
西泰伯爵夫人看着不慌不乱的谢初婉,眼里的目光阴翳扭曲,她温温柔柔的开口说道,“你很聪明。”
可是,聪明的人都活不长的。
这一瞬间的西泰伯爵夫人就像是换了个人,她变得像是一条美人蛇,吐着蛇信子,准备给谢初婉来上致命一击。
谢初婉弯了弯眼睛。
“谢将军他们果然很在乎你啊。”西泰伯爵夫人有点苦恼的开口,“先是谢老夫人派来的人询问你,后又有谢将军亲自来问,我可是好不容易拜托他们才过来的。”
不等谢初婉开口,屋外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夫人,奴才抓到了一个人。”
“谁!”西泰伯爵夫人面色一冷。
“是……二小姐。”屋外的话音落下,虚掩的门再度被推开,身强力壮面容丑陋的男人押着一个女人走进来。
那个女人,赫然就是楚怀伯爵夫人,也就是西泰伯爵夫人的亲妹妹,宋子妍。
宋子妍有些吃力的抬头看着站在那儿的女人,神色复杂不已。
西泰伯爵夫人看了一眼那个奴仆。
那个男人顿时明白,他掏出一颗药丸,随后掰开宋子妍的嘴,强塞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又苦又腥一股怪味,宋子妍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咳咳……”
奴仆将宋子妍丢到了一边。
娇生惯养的宋子妍被摔得吃疼呻吟。
西泰伯爵夫人看着狼狈的宋子妍,似是惋惜的开口说道,“你为什么非要来呢?”
“姐姐。”宋子妍抬头看着站在那儿的西泰伯爵夫人,看着那般陌生的女人,她拧着眉开口,“宋子阮,那个人都是你杀的?”
“真是没规矩。”西泰伯爵府,也就是宋子阮,她责备的目光看着宋子妍,“我是你姐姐,你怎能直呼我的名字。”
“……”宋子妍眉头紧蹙看着自家姐姐。
“好了。”宋子阮拿出一把匕首朝着谢初婉走去,“我们可以一边放血一边闲聊,怎么样,我善良吧?”
也千听到这句话后挣扎起来想要去保护谢初婉。
谢初婉拍拍也千,随后将她推到一边,看着宋子阮开口说道,“好啊。”
“小姐,不行。”也千爬过来护在谢初婉面前,哪怕她已经害怕到发抖,可还是不肯退让,甚至还开口说,“你要放血就放我的!”
“真是主仆情深啊。”宋子阮抬手抹了抹眼角故作感动的开口,“你放心,我会送你们去黄泉路上团聚的。”
说完,宋子阮走上来伸手将也千拽起来甩到一边。
接着,她手里锋利的匕首抵在谢初婉脸上,瓷白细嫩的肌肤瞬间被锋利的刀刃划破。
“呵呵…”宋子阮有些病态的笑了起来,“谢大小姐,你要毁容了呢。”
脸上的疼意让谢初婉蹙了蹙眉。
等宋子阮的匕首离开,谢初婉左边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条又四五厘米的伤口。
伤口一直在往外冒血,看上去有点可怖。
“所以?”谢初婉抬头看着这位病态甚至是疯魔的西泰伯爵夫人。
“你觉得安越王还会要你吗?”西泰伯爵夫人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笑盈盈的开口,“你现在真的很丑。”
“你觉得他是看上了我的脸吗?”谢初婉坐在地上,她在自己的裙摆上擦了擦手上的灰尘。
“不然?”宋子阮打量了一眼谢初婉,笑得嘲弄,“谢大小姐莫不是相信安越王真的爱你吧?”
“嗯。”谢初婉毫不犹豫额开口。
看着谢初婉那想都不想就回答的样子,宋子阮的面色扭曲了一瞬。
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爱!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安越王也不例外!
他就是没有看过谢初婉毁容的样子!
第二百六十一章:无可救药
宋子阮扭曲的面色又恢复得温柔似水,可这温柔的模样透出了阴狠病态。
“谢大小姐还真是年少不知事啊。”宋子阮看着谢初婉那样子,痴痴的笑了起来。
看着似是疯魔的宋子阮,一边的宋子妍目露复杂,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亦或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在这样的场景之下,好像说什么都是枉然了。
“伯爵夫人经历了很多。”谢初婉看着笑容藏不住苍凉悲伤的女人,温声开口,“听说西泰伯爵夫妇恩爱,以前是一段佳话,如今看来,好像是另有隐情啊。”
“是啊。”宋子阮叹了一口气,面色故作哀伤。
一边的奴仆接到宋子阮的目光后,拿起一个凳子搬过来放好。
宋子阮弯腰坐在凳子上,“你先出去,我和她们好好聊聊天。”
那奴仆低头,转身出去后,顺手带上了屋门。
屋子里没有点燃蜡烛,光线有些昏暗,宋子阮身处在阴影之中。
她脚边不远处就是从窗口落进来的月光,可月光没有落在她身上,她就像是被光亮所抛弃的人,只能留在黑暗之中。
“别说了。”宋子妍低声开口。
谢初婉侧头看了一眼这位狼狈的伯爵夫人。
宋子妍没管谢初婉的目光,她他起头看着自家姐姐,沉声开口说:“姐姐!趁着大错尚未犯下,收手吧!”
“我没有回头路了!”
“她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带笑的声音与温和平静的声音一同响起。
宋子阮的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看着自始至终没有慌乱过的小姑娘,有些惋惜,“你很聪明也很镇定,可惜……”
“可惜有人要杀我。”谢初婉弯了弯眼睛,不紧不慢开口:“我死了,沈玄卿会疯,承瑞会乱,到时候他国就能趁机而入,对吗?”
宋子阮没说话,只是眼里的目光骤缩了一下。
谢初婉的眼力还算不错,见宋子阮的反应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单凭宋子阮,她不可能会知道这种阴损恶毒的方法来维持自己的容貌。
这种阴损恶毒的法子多出自与苗疆那边,只怕教宋子阮这个方法的人是苗疆那边的。
至于是苗疆人还是南启,这就无从得知了。
“我很好奇,伯爵夫人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会做与虎谋皮的事?”谢初婉温声。
宋子阮低眸藏住眼里的暗色,她抬手摸着自己光滑无暇的脸颊,“就在几年前,他说我人老珠黄,年老色衰,明明那时候我才二十多岁,我保养得好,脸上连细纹都没有啊!”
“……”谢初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几天,他就纳妾了。”宋子阮眼里流露出了恨意,“他嫌我老了,比不上年轻的小姑娘!”
谢初婉:“……”
宋子妍复杂又心疼的目光看着自家姐姐。
同为过来人,这一点她很能理解。
“这些年我一直在尝试如何变美的法子,为了这张脸,我已经疯魔了。”宋子阮笑得有些巅峰,可话语又是那么的理智,“没办法啊!谁让我爱他呢,为了他,我什么都试,什么都吃……我也很恶心啊,可没办法啊,我不能变老啊!”
“……”谢初婉定定的看着宋子阮,温声开口,“你有办法,但你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我有办法?!”宋子阮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我要是有办法我还能走到现在?!”
“变老是无法改变的事情。”谢初婉看着宋子阮那样子,心里平静,没有嘲讽也没有怜悯,她平静的开口,“你因为男人变心的借口,作茧自缚。”
“……”
谢初婉看着怔愣住的宋子阮,平静说道,“你清楚的知道他只是不爱你了,但你却把错误归结到了自己的面容上,我不理解,明明是他的错,你为什么要这么迫害自己?”
“……”宋子阮看着流露出不解的谢初婉,脑子里空白了一瞬。
是他的错?
这不是自己的错吗?
“你觉得这不是我的错吗?”宋子阮愣愣的开口。
谢初婉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你又不是神仙,生老病死是躲不过的规律,你变老怎么还成你的错了?”
“……”宋子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啊,这不是我的错啊,我是人,我是会变老的。”
谢初婉盘腿坐着,“为了一个变心的男人,害死那么多无辜的少女,甚至还连累了自己的儿女,父母兄弟,值得吗?”
“值得吧?”宋子阮露出一抹笑容,“至少他这一年的时间基本上都宿在我这里,我觉得值得。”
“……”谢初婉嗤了一声,“无可救药。”
说她蠢吧,她好像也没有那么的蠢,可说她聪明,可真是被侮辱了聪明这个词。
“你还年轻,等你再过十年,或许就明白了。”宋子阮笑了笑,笑意里有些恶意。
谢初婉摇了摇头,“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明白。”
见宋子阮不解的神色,谢初婉说,“因为他不是西泰伯爵,我也不是你。”
她不会走到宋子阮这一步,而沈玄卿也不会让自己走到这一步。
宋子阮听着这话,蹙起了眉头。
“你应该动手。”谢初婉歪了歪头,提醒了一句,“而不是和我废话这么多。”
算算时间,好像也该差不多了。
宋子阮举起手里的匕首,匕首的锋刃上沾着一抹血色。
是啊,她应该一开始就动手的,而不是和谢初婉废话这么长时间。
这段时间,是在给谢初婉留生机,给自己留死路,不过她本来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
宋子阮的目光落在宋子妍身上。
她活不了了,总不能再拖上妍儿吧?
尚未泯灭的一丝良知让宋子阮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宋子阮走到自家妹妹面前,她蹲下身来,抬手挑起了自家妹妹的下颚,温柔开口:“妍儿,你比我聪明,别走我的老路。”
宋子妍隐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点点头,随后开口,“姐姐,你要……嘶……”
不等宋子妍将话说完,宋子阮拉过她的手直接在腕上划了一个口子。
鲜红的血直往外冒。
“忍一忍。”宋子阮温柔怜惜的看着宋子妍。
宋子妍捂住自己冒血的手腕,疼的面色惨白有些狰狞,“姐姐,你究竟要做什么?!”
宋子阮笑了笑,她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宋子妍,随后朝着谢初婉走去。
接下来,该到谢初婉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归家
谢初婉看着面容温柔、手持匕首朝自己走来的宋子阮,目光看着她,不惧不怕。
“抱歉。”宋子阮蹲下身,她拉起谢初婉的手。
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带着羊脂白玉镯子。
谢初婉看着宋子阮的匕首离自己的手腕越来越近,她没有慌乱,反而还笑了起来。
下一秒。
“碰——”
老旧的屋门被踹开,青色的衣袂在空中划过。
谢初婉才眨了一下眼睛,宋子阮便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沈玄卿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小姑娘,大步上去伸手将人拉起来,一边检查一边询问:“还有哪儿受伤了?”
也千见这位殿下来了,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跟着沈玄卿进来的润舟控制住了宋子阮,然后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
“就只有脸受伤。”谢初婉嘴一撇,“我毁容了,怎么办?”
沈玄卿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温声开口:“不嫌弃,别说话,伤口会裂开。”
谢初婉乖觉的点了点头。
看着身上沾染了不少灰尘的小姑娘,沈玄卿弯腰下给她轻轻拍去身上的灰尘,“先去慈净苑,祖母尚未知晓,但只怕瞒不过去。”
谢初婉小脸一垮,“完了。”
“我在。”沈玄卿抬手揉了揉谢初婉的脑袋,“先回去处理伤口。”
谢初婉摇摇头,她侧头看着被捆起来丢在一边的宋子阮,“我有点话想要和这位伯爵夫人说一说。”
沈玄卿侧头看去,冷漠肃杀的目光让宋子阮有些惧怕,可心里却是羡慕了起来。
难怪谢初婉会有底气说出那种话。
从进来到现在,这位尊贵的安越王殿下一直在关心她的安危,言语甚至是举止都没有流露出一丝嫌弃。
真好啊,可是,这份美好又能维持多长时间呢?
“谢大小姐还想说什么?”宋子阮面容依旧温柔端庄,“难不成谢大小姐想告诉我,你们就能这么的一直幸福下去?”
谢初婉摇了摇头,她开口说,“不是。”
“那是什么”宋子阮有些好奇,“我们之间,该说的好像都说完了。”
她和谢初婉本来就相交甚浅,能聊那些已经是极限了。
“告诉你这个阴毒法子的人是谁?”谢初婉温声,看着宋子阮瞬间变得阴沉的面色,她笑了笑,“你不说也行,总归,入大理寺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宋子阮嗤笑了一声。
下一秒,林玉行带着侍卫就进来了。
他环视了一圈,冷漠的目光直接锁定了宋子阮。
“我…”裘仁将即将出口的国粹咽回去,他看着悬挂在那儿的尸体,面色沉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第十一具了!”
林玉行抬手一挥,让侍卫将宋子阮押走。
“殿下。”林玉行向沈玄卿一礼,随后开口说,“明日请殿下送谢小姐来大理寺,有些事情需要询问一二。”
沈玄卿低眸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姑娘。
见她乖乖巧巧的样子,应了一声后说,“本王就先走了。”
林玉行抬手一礼。
沈玄卿看了一眼润舟,随后伸手将谢初婉抱起来就走了。
谢初婉眨了眨眼睛,看着少年绷紧的下颚线,识趣的没说话。
谢将军府。
马车才停下来,谢初婉就迫不及待的往外面钻。
沈玄卿伸手将人拉住,“老实点。”
谢初婉撅嘴,最后也没说什么。
沈玄卿走下马车,等谢初婉出来后,伸出手,“下来。”
谢初婉默默的伸出胳膊,然后就被沈玄卿像抱小孩子一样给抱下来了。
“已经通知谢将军了。”沈玄卿牵着谢初婉往慈净苑走去。
谢初婉点点头,随后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的开口:“别再训我了,等会儿还得被祖母训呢。”
就这短短的一路,沈玄卿硬是训了自己一路。
明明路途也不遥远,为什么自己就觉得那么难熬呢!
“这不是你自找的?”沈玄卿凉着声音开口,“看看你这伤口,我倒是不嫌弃,但祖母他们呢?看到不得心疼死?准备挨训吧。”
谢初婉轻哼一声,“你再说我就哭给你看,你信不信!”
“……”看着嘴一瘪就要哭的小姑娘,沈玄卿叹了一口气,从善如流的看看:“我错了,别哭。”
谢初婉哼哼两声,仰起头一脸骄傲。
沈玄卿抬手使劲揉了一下小姑娘的脑袋,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慈净苑。
“祖母!”谢初婉是人未到声先到。
谢老夫人“噌”的一下站起来,还没迈腿就看到脏兮兮的小姑娘跑了进来,脸上还有一道口子。
“祖母!”谢初婉走上去扶着谢老夫人,“祖母你别嫌我脏,虽然我像是在灰里面打了一个滚。”
“贫嘴!”谢老夫人抬手敲了敲谢初婉的脑袋,随后轻轻捏着她的下颚,心疼担忧的看看说道:“脸怎么了?”
“没事。”谢初婉弯了弯眼睛,“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谢老夫人见生龙活虎的小姑娘,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随后她抬起手一巴掌搭在谢初婉背脊上,“一天天让我提心吊胆!”
“哎哟!”谢初婉嚎了一声,随后直接躲到刚进来的沈玄卿身后。
沈玄卿瞧着活泼俏皮的小姑娘,眼里目光宠溺纵容。
这就是婉婉想过无数次的场面吧?
“老夫人。”沈玄卿抬手一礼,淡声开口:“老夫人莫气,路上我已经说过她了。”
谢初婉探出脑袋,可怜兮兮的开口:“就是,就是,他已经训了我一路了,祖母,你就可怜可怜孙女吧,孙女还没吃晚饭呢。”
“吃吃吃!”谢老夫人冷哼了一声说道,“一天就知道吃,饿着吧!”
谢初婉委委屈屈的开口,“祖母,真的好饿啊,肚子都在唱空城计了。”
看着谢初婉这娇俏的样子,谢老夫人冷锐的样子也绷不住了,她直摇头。
“母亲,你就让这个臭丫头先填饱肚子吧,等她吃饱喝足再骂。”说着,谢知书从外面大步而来,身后还有个谢知博。
“花猫。”谢知博似是嫌弃的说了一句,可眼里的担忧再看到谢初婉的时候才消失了。
说完之后,谢知博向沈玄卿一礼。
谢知书也抬手一礼。
沈玄卿摆手,随后和谢老夫人说道,“夜深了我不便逗留,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婉婉。”
“殿下留下来吃点宵夜吧。”谢老夫人缓声开口,“奔波这么久,殿下也缓缓。”
找到婉婉,也是多亏了这位殿下。
第二百六十三章:冯水兰被禁足
沈玄卿低眸看着谢初婉。
“是祖母让你留下,你想留下就留下,看我干嘛。”谢初婉松开沈玄卿的衣袖,“我去洗漱了。”
沈玄卿应了一声。
“这丫头……”谢老夫人摇头,“愈发跋扈了。”
有些话,还得自己来说。
沈玄卿坐在一边,他如何能不知道谢老夫人的意思,他淡声开口:“无妨。”
“不知殿下在哪儿找到的婉婉?”谢知博开口问了一句。
沈玄卿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但却隐瞒了谢初婉和林玉行合作的事情。
听完之后,谢知博的面色沉沉。
“竟然是西泰伯爵夫人。”谢知书有点不可思议的开口,“那位宋大人可是口口声声说她的妹妹如何如何贤良淑德,没成想……”
这闹得人心惶惶的命案居然是这位西泰伯爵夫人做出来的。
十位少女,死的那么惨烈,居然是出自这位伯爵夫人的手笔。
这简直是……
“婉婉只是脸上有伤?”谢知博不太放心的开口,不等沈玄卿开口,他又开口说:“还是让府医去看看。”
沈玄卿也没说什么,他淡声开口,“我不太清楚,问了一路她只说脸上有伤。”
“这件事……”谢知博蹙着眉,“婉婉最近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刺杀就算了,怎如今还遇上了那种人……”
谢老夫人看了一眼沈玄卿,思索着是否要将那些肮脏事说出来。
“遇刺一事。”沈玄卿忽然开口,见谢知博看过来,他淡声说:“本王已经查到了一点眉目。”
谢知博一惊,沉声开口“殿下请说!”
沈玄卿没说话,反而是去看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看了一眼是沈玄卿,随后冷声开口:“子衿入京时候的遇刺是买凶杀人,那一场遇刺我查到了些眉目。”
子衿是自己的掌上明珠,这件事她虽然没有伸张,但一直都在暗地里调查。
谢知博有些错愕的看着谢老夫人。
买凶杀人?!
婉婉那时候可才入京啊,她到底是得罪了谁啊!
“两场刺杀本王都掌握了一些线索。”沈玄卿见谢知博求知的目光,他淡声开口:“没有得到婉婉的允许,本王不会说。”
这件事一旦说出来,那么冯水兰不只是被休掉那么简单了。
自己可不敢破坏了婉婉的计划。
???
这还没成亲呢,这位殿下就开始惧内了?!
谢知博蹙眉,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他抬头看着主位上的谢老夫人,“母亲,那个买凶杀人的事,您查到了什么?”
“有人不想让子衿回来。”谢老夫人冷声开口。
知博是个聪明人,自己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在不明白,那就是他愚蠢。
谢知博一愣,随后面容冷锐了起来。
竟是如此?
“子衿的存在,可是踩到了许多人的利益。”谢老夫人端起手边的茶盏,“你不蠢,应该知道。”
谢知博低下头,没有说话。
婉婉的存在,在某人看来的话,她抢走了属于微儿的大小姐之位。
而且,因为婉婉的存在,赵晴汐能得到的东西会更少。
所以……她们都恨不得将婉婉除之而后快!
孟诗语端着一盏银耳燕窝走进来,她屈膝一礼开口说道,“老夫人,这是妾身刚炖好的银耳燕窝,您多少吃一点垫垫肚子。”
一边的吕嬷嬷伸手将那一盅银耳燕窝端过来,递给谢老夫人,恭敬开口,“老夫人,您晚饭都没有吃,多少吃一点东西吧。”
谢老夫人伸手接过来,拿起调羹舀起一些喂到嘴边。
清单的口味很合谢老夫人的心意。
孟诗语向谢知博一礼,“妾身炖的多,妾身这就让人盛几碗过来。”
谢知博应了一声,看着孟诗语询问了一句,“冯氏呢?”
孟诗语一顿,最后屈膝一礼转身就走了。
见状,谢知博的面色就冷下来了。
“子衿出事到现在,冯氏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倒是诗语忙前忙后。”谢老夫人冷声开口说道。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谢知博在不明白就是愚蠢了。
“传令下去,冯氏身子不适,近段时间就不要出长厢院了,让她好生休养!”谢知博冷声开口。
还未踏出屋门的孟诗语低头藏住眼里的暗色。
冯水兰啊冯水兰,你还是真的低估了将军对大小姐的重视。
孟诗语准备好银耳燕窝羹后就去了菲华院,看望谢初婉。
也千引着孟诗语走进去,谢初婉坐在梳妆台前梳妆。
“大小姐。”孟诗语屈膝一礼,态度有些恭敬。
谢初婉侧头看了一眼,“有什么事?”
孟诗语将慈净苑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听完之后,谢初婉诧异的挑了一下眉,“禁足?”
论作死的话,冯水兰还真是一把好手啊。
“应该算是幽禁。”孟诗语笑了笑说,“照这个局势下去,她被休也是迟早的事。”
谢初婉看着孟诗语眼里的藏不住的痛快,缓声开口:“她打算对你动手,但是看如今这个局势,怕是没机会了。”
孟诗语一愣,随后笑了笑说,“她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我会小心的。”
谢初婉应了一声。
梳妆好,谢初婉就和孟诗语一道去了慈净苑。
见两人一道出现,谢知博有些惊讶好奇。
“妾身知晓将军担心大小姐,是以就去看了看。”孟诗语屈膝一礼,“大小姐只有脸上的伤口,府医说大小姐的伤口没有大碍,只要按时上药就不会留疤。”
谢知博看着孟诗语,感慨这就是有个贤内助的好处。
孟诗语自觉地走到谢知博身后站着。
“父亲别担心,女儿就是一点皮外伤。”谢初婉笑眯眯的开口说。
收拾干净的小姑娘脸上有一块白布,白布上还印出了一些药膏。
谢知博松了一口气,随后责备的开口说,“日后出门不许不带侍卫,算了,我直接拨两个亲卫保护你。”
谢初婉弯了弯眼睛,“舅舅已经拨了两个亲卫给我了。”
“多几个人总归是无害的。”谢知博说完,摆手,“坐吧。”
孟诗语低声开口,“将军,膳食已经备好了,让大小姐陪着老夫人去吃一点吧。”
谢老夫人放下手里的碗,站起身开口,“走吧,一起去吃些东西。”
一行人移步朝着花厅走去。
简单的吃过宵夜后,谢初婉就去送了送沈玄卿。
沈玄卿离开后,谢初婉往回走去,思索着是回菲华院还是去一趟慈净苑。
第二百六十四章:谢初昀的被迫抉择
等谢初婉走到半路上,吕嬷嬷迎面而来。
“大小姐。”吕嬷嬷屈膝一礼,“老夫人说大小姐您今天受惊了,就回菲华院好好休息一下吧。”
谢初婉点了点头,和吕嬷嬷道别之后就离开了。
次日。
谢初婉去慈净苑请安,随后陪着谢老夫人吃过早饭就离开了。
来晚了一步的谢初昀再度扑了个空。
“祖母。”谢初昀抬手一礼,没看到谢初婉后,他开口询问,“婉婉呢?还没来?”
“出去了。”谢老夫人淡声开口,“你找子衿有事?”
“昨晚上收到消息回来的晚,便没有打扰婉婉,今日一早过来是想要问问她。”谢初昀有点无奈的开口,“不过好像又扑了空。”
“初昀。”谢老夫人的目光落在谢初昀身上,“你变了不少。”
谢初昀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老夫人摆手让跟前伺候的婢子都退下去。
谢初昀走上来搀扶着谢老夫人,随着谢老夫人散步,他欲言又止:“祖母……”
母亲的事情,还有婉婉的事。
这些事情让他很难做。
“……”谢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缓声开口:“你是在我跟前长大的,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还是能知道的。”
初昀没有子衿的娇纵,他年少风流,恣意潇洒。
但如今,因为冯氏和子衿,他左右为难。
他放不下自己的母亲,更放不下子衿。
“祖母,孙儿该怎么办?”谢初昀低着头,苦恼的开口:“母亲的所作所为,让孙儿真的很为难。”
婉婉是他的妹妹,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他爱了护了十几年的妹妹,他无法舍弃自己的妹妹。
可冯氏也是他的生母,他一个孝顺的孩子,又怎么能舍弃自己的母亲。
初昀这孩子啊,始终还是不明白。
“鱼和熊掌不可皆得。”谢老夫人看了一眼谢初昀,“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谢初昀低下头,有些艰难的开口,“祖母……真的就不能……”有两全的办法吗?
“没有,不可能。”谢老夫人冷声开口。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次,她只站在子衿这边。
谢初昀抿着唇,神色有些彷徨,迷茫。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初昀,这件事你会有知道的那天,但不是现在,你需要做好准备。”谢老夫人抬手摸了摸谢初昀的脑袋,缓声,“其实我不赞成你卷入这件事。”
她对初昀有很高的期许。
所以,她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毁了初昀。
看着谢初昀低着头没说话,谢老夫人缓声开口:“等你及冠后,你就回平州吧,跟着付青好好磨练。”
她无法让初昀这个孩子抉择,那唯一的方法只能是让他远离。
“祖母。”谢初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祖母的这个处理方法,对他而言,好像是最好的了。
谢老夫人拍了拍谢初昀的脑袋,“就听祖母的,你就愚孝一次。”
谢初昀没有说话,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大理寺。
马车停下来后,谢初婉搭着也乐的手从马车上走下来。
“谢大小姐。”楚怀生走上来,看着带着轻纱的姑娘,想到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这位谢大小姐不小心被人伤了脸。
看来是真的。
谢初婉微微颔首,“楚大人。”
楚怀生抬手,邀请道:“一同进去吧?”
谢初婉应了一声,随后跟在楚怀生身后。
楚怀生似乎是大理寺的常客,遇到巡逻的侍卫,那位侍卫都会向楚怀生打个招呼。
没多会儿,楚怀生带着谢初婉就来到林玉行的屋子前。
“林大人。”楚怀生推门进去,就看到林玉行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毛笔。
林玉行抬头看来,随后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
“林大人。”谢初婉微微颔首,“林大人让我来,是想要询问什么?”
林玉行放下毛笔,他喝了一口凉水,随后放下杯子开口,“不是谢小姐想见一见那位伯爵夫人吗?”
谢初婉最擅长的便是答非所问:“瞧林大人这样,早朝没去?”
一脸的倦态,虽说衣服是一套崭新的,但不排除这位林大人昨夜一直都在大理寺审问的情况。
“去了。”林玉行开口,“皇上已经知晓,只怕不需多时就要召谢小姐入宫。”
??
谢初婉不解的看了一眼林玉行,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林大人你不会将事情都和皇上说了吧??”
“不然?”林玉行抬手捏了捏眉心,“我没有贪领功劳的癖好。”
该是别人的功劳,那就是别人的。
“……”谢初婉叹了一口气,最后忍不住幽幽开口询问:“林大人,你是觉得我命很硬是吗?”
林玉行想到有了一点眉目的案子,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谢初婉,“抱歉?”
这一点倒是他失算了。
但,那些刺杀好像是这位谢小姐故意搞出来的吧?
而且,有那位殿下在,谢初婉的命一定会非常的安全。
“……”谢初婉抬手搓了搓胳膊开口,“林大人说这话真是瘆得慌。”
林玉行拿过桌子上的供词,“宋子阮倒真是个疯女人。”
说完,林玉行将手里的供词直接递过去。
楚怀生接过来后递给了谢初婉。
谢初婉诧异的看了一眼,随后接过供词一目十行。
看完之后,谢初婉轻笑了一声,“她还真是疯了。”
杀人的事情供认不讳,甚至还招供出了西泰伯爵府漏税的事情。
漏税,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啊。
不出意外的话,这整个西泰伯爵府都要给宋子阮陪葬啊。
“今日一早,宋罗伯爵府对外宣告将宋子阮逐出家门。”林玉行冷声开口,“不过,调查的人应该已经到宋罗伯爵府了。”
谢初婉将手里的文书递过去,“这还真是……”
明哲保身,宋罗伯爵府当真是诠释的淋漓尽致。
可惜啊,宋子阮的事情,是一定会影响到宋罗伯爵府的。
“我有一个问题。”楚怀生忽然开口。
林玉行和谢初婉看着他。
“你们两,是什么时候合作的?”楚怀生说完,忍不住的打量了一眼林玉行和谢初婉。
这两人几乎没有私底下接触过吧?
说到这个,谢初婉拿出一个类似香囊的小球递过去,“物归原主。”
她面对宋子阮那么镇定的原因,除了自己随手能制服她外,还有就是林玉行一行人就在宅子外面潜伏着。
林玉行一行人可比沈玄卿来得早。
可以说,自己才到,林玉行带着人就到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千里香
林玉行正要伸手接过拿过小球的时候,楚怀生伸手将拿过小球拿过来,他轻嗅了一下后抬头看着林玉行,“千里香?!”
千里香是大理寺独有的一个秘方,是专门用来追踪有嫌疑亦或是逃亡凶手的一种手段。
其香味淡,若非常年接触的人几乎不会闻到。
据说千里香用了不少名贵的香料药材调制,一般的千里香至少可以月余不散,上好的千里香则是能一年之久不散。
难怪,这位谢大小姐身上有千里香,林玉行要找她易如反掌。
林玉行拿过楚怀生手里的小球,冷声开口:“大理寺不外传的秘方,你想偷学?”
“……”楚怀生无奈的看了一眼林玉行,随后开口,“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么多人,你为什么笃定伯爵夫人会对谢大小姐出手?”
还有,就凭谢大小姐尊崇的身份,一般来说,对这位谢大小姐动手无疑是自找麻烦。
为什么伯爵夫人非要对谢大小姐动手?
“推断,有规律。”林玉行冷声开口。
楚怀生忍不住蹙了蹙眉。
规律?
“不是我想要独占功劳,时间紧迫,刑部人多眼杂,一旦泄露,很难抓到。”林玉行简单的说了一句。
刑部不比大理寺,他完全不信任刑部那些人的办事效率。
所以他和谢初婉的合作,在未结束之前,是除了他们两人外无人知晓的。
楚怀生拍了拍林玉行的肩膀,“抓到就行了。”
时间紧迫,而且刑部和大理寺向来都是互惠互利的,这个案子给大理寺也好,他们刑部都要快忙不过来了。
林玉行拿过桌子上的一份卷宗递给谢初婉。
谢初婉接过来,看着那颇有厚度的卷宗,“这一时半会我也看不完啊。”
“去牢房。”冷漠的声音落下,林玉行转身朝着牢房走去。
谢初婉拿着卷宗,看着那大步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随后跟上了林玉行的脚步。
楚怀生缓步跟上去,看着这位千金大小姐,忍不住提点了一句,“大理寺的牢房是出了名的阴森可怕,大多酷刑大理寺都有。”
谢初婉侧头看了一眼楚怀生,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楚大人提醒。”
酷刑多啊,说来自己对这些酷刑还是很感兴趣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福气见一见。
谢初婉藏住眼里的好奇兴趣。
踏入牢房,明亮的光线陡然就昏暗了起来。
谢初婉叮嘱也乐在外门候着,自己随着林玉行走进去。
“大人。”一路上,遇到的狱卒纷纷抬手抱拳向林玉行行礼问安。
谢初婉跟在后面打量着四周。
昏暗的环境阴森肃穆,放眼过去几乎都是铜墙铁壁,过道的墙壁上镶嵌着油灯,五步一个狱卒。
如此森严的牢房,难怪大理寺从未有过越狱成功的前例。
穿过有些长的过道后,三面石墙一面铁栅栏的牢房映入眼里。
有的牢房里管着一个人,有的则是关着一群人。
走了几步,谢初婉忽然看到了一群有些眼熟的人。
陈岁鹰和他的狐朋狗友们。
被扒掉锦衣华服的年轻人套着囚服,一个个看上去颓废狼狈。
至于躺在木板上的陈岁鹰,面色苍白,他闭着眼睛,生死不知。
林玉行见谢初婉站着没走后回头看过来,见牢房里的那些人,目光冷漠平静。
谢初婉收回目光看着林玉行,故作惊讶的开口:“还没放出去呢?”
“……”林玉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这位始作俑者当真是干尽了坏事,这个时候又冒出来充好人。
“三皇子和安越王一直在施压,太子殿下说了一句秉公处理,这些人基本上是只有死路一条。”林玉行冷声开口。
“这……”谢初婉惊讶的开口,“罪不至死吧?”
林玉行回头看着满目惊讶甚至是不敢相信的谢初婉,无语,“……”
“他们的手上的人命可不少。”楚怀生不紧不慢开口说道,“陈岁鹰这些年仗着自己是忠义侯府的世子肆无忌惮,带着那些好友胡作非为。”
谢初婉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
“刑部有个官员的女儿就糟了他们的毒手,正是适婚的年纪被这些畜生给玷污了,最终自尽于家中。”想起那位两鬓斑白的官员,楚怀生嘘唏了一句,随后又道:“那位官员一直在搜查陈岁鹰做的肮脏事,手里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一旦公堂对簿,忠义侯府和那些人家都要惹上一身腥。”
毕竟,如果没有长辈再给他们了尾,他们怎么可能会相安无事这么多年。
“死罪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谢初婉回头看了一眼那间牢房。
见林玉行和楚怀生的目光,谢初婉弯着眼睛,声音温和的说:“同为女子,我能做到感同身受,那些亡灵大概是希望他们生不如死吧?”
死亡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楚怀生忍不住打量了一眼这位谢大小姐。
好像,这位谢大小姐并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啊。
嗯,也不能这么说,就像谢大小姐说的,对于那些畜生,死亡确实便宜他们了。
“你想如何?”林玉行冷声开口。
谢初婉抱着卷宗,瞪大眼睛看着林玉行,“林大人,这是我想如何就能如何的事吗?”
“不是。”
谢初婉嘴角一撇,“那林大人问我干嘛?逗我?”
林玉行收回目光往前走去。
“这些人最终要移交刑部定罪。”楚怀生笑了笑说,边走边说,“不巧,这个案子移交到刑部后正是由我负责。”
谢初婉有些期许的看着楚怀生,“那能不能好好折磨一下他们,让亡灵得以安息?”
“折磨人这种事,谢大小姐你得问林大人啊。”楚怀生笑着开口,“谢小姐或许不知,林大人的名字可是有治小儿啼哭的本事。”
这个案子会落在他手里,也是尚书大人深思熟虑的结果,毕竟那位官员是在自己手下做事。
其实,尚书大人的意思也很明显,这就是要给那位官员讨个公道!
也是为了其余人家讨个公道!
谢初婉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楚怀生,你要是这么闲,我现在就让他们移交几个案子给刑部。”林玉行回头看着楚怀生,冷声开口。
楚怀生抬手比划了一下,随后有些顽皮的朝谢初婉眨了眨眼睛。
谢初婉微微弯眸。
这位刑部侍郎还真有趣。
第二百六十六章:疯魔的宋子阮
没多会儿,三人就走到了关押宋子阮的牢房门前。
谢初婉走上去。
一身素白囚服的女人坐在铺了一层干草的木板上,鬓发什么都没有戴,但也是整整齐齐的,可见是精心整理过。
环境算是简陋,但她姿态闲适,只是她的脚上多了一副脚镣。
想来这是狱卒对于宋子阮的忌惮吧。
“宋姑娘。”谢初婉忽然开口。
宋子阮一愣,她抬头看着铁栏杆外的谢初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初婉喊的是自己。
谢初婉侧头看着林玉行,“我能进去吗?”
林玉行没说话,只是抬手一摆。
一边的狱卒走上来,拿过钥匙将铁锁打开,随后推开门和谢初婉说,“请。”
谢初婉微微颔首,随后走了进去。
脚下的干草软软的,刚好及地的裙摆拂过干草。
“你怎么来了?”宋子阮面色到底是有几分惊讶的。
谢初婉提着裙摆跪坐在地上,“坐着说吧?”
毕竟,她们要说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的。
宋子阮看着姿态从容优雅的谢初婉,明明是在简陋阴森的牢房里,可她的姿态就像是端坐在奢华的宫殿之中。
宋子阮坐下来,她抬头看着门外的林玉行,随后将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谢小姐早就知道是我?”
“也不能这么说。”谢初婉弯了弯眼睛,随后身上将脸上的面纱摘下来。
伤口涂过药,周围有些尚未吸收的绿色药膏。
瓷白的脸上出现了这么一道伤口确实是有点难看,但绝对不算丑。
宋子阮看着被自己划出来的伤口,有些惋惜的开口,“我就应该在上面淬点毒,那样的话,你这张脸是不是就烂了?”
“可能?”谢初婉温声开口,“你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心慈手软?
如果不是妍儿在的话……
“……”宋子阮眼里流露出了几分阴狠,她温柔的声音就像是裹了蜜糖的砒霜,“谢小姐,是你将妍儿引过去的?”
谢初婉一脸无辜,“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有证据吗?”
看着谢初婉这熟悉的样子,林玉行只觉得她演戏的本事长进了不少。
“……”宋子阮嗤笑了一声,“证据?谢大小姐!你同我说证据?你不觉得可笑吗?”
谢初婉没说话,她低头翻阅起了卷宗。
“谢小姐是和大理寺卿合作了吗?”宋子阮并不笨,她知道大理寺有多么森严。
就算谢初婉是准安越王妃,但这个地方也不是说来就能来的。
除非,她得到了大理寺卿的准许。
能得到大理寺卿的准许,那就说明她和大理寺卿的关系不错。
加上谢初婉昨天的从容冷静,只怕大理寺的人一直都在外面,所以她才那么的从容不迫吧?
不得不说,宋子阮确实聪明。
“你在说什么?”谢初婉抬头看着宋子阮,目光纯良无辜,“我不就是个被你盯上的倒霉蛋吗?”
“……”看着还装模作样起来的谢初婉,宋子阮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位谢大小姐,比狐狸还要狡猾啊!
“你杀的第一个人是伯爵府的一个婢子,那个婢子在死前是快要成亲了。”谢初婉说完之后抬头看着宋子阮。
宋子阮回忆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对,有问题吗?”
这样坦然甚至是嚣张的宋子阮让楚怀生蹙了蹙眉。
这能不有问题吗?!
“为什么?”谢初婉继续低头翻阅,“你杀的十一位少女,都是快要成亲的,而且和未婚夫的感情也很好,包括我,你是在赐婚后才对我产生了杀意吧?”
楚怀生听着谢初婉的话语,忽然想到了什么。
难怪,林玉行先前说有规律,原来如此。
但他为什么确定宋子阮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这位谢大小姐呢?
“我说过,谢小姐真的很聪明。”宋子阮叹了一口气,“可是聪明的人是活不长的。”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在黄泉路上见到这位谢大小姐。
谢初婉挑了一下眉,“你是在诅咒吗?”
宋子阮笑了笑,答非所问道:“我这是在拯救她们啊。”
拯救??
想起那些死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楚怀生拧着眉,肚子里有些火气。
“男人多薄情,与其让她们日后落得人老珠黄被抛弃的下场,还不如让我帮她们长眠在最美好的时候,多好啊。”宋子阮笑了起来。
看着病态甚至是疯魔的女人,楚怀生忍不住开口了,“宋子阮,你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罢了!”
“不不不,我明明是在帮助她们啊。”宋子阮抬头看着栏杆外的男人,“你不知道,她们死得时候可从容了呢。”
“……”楚怀生被宋子阮这神经的想法气得无话可说,最后低骂了一句疯子。
谢初婉看着宋子阮那理直气壮的样子,温声开口:“我为你感到可悲。”
可悲?
看着谢初婉那平静无澜的样子,宋子阮眯了眯眼睛,“可悲?我可悲?!难道可悲的不是你吗?”
谢初婉静静的看着宋子阮。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你以为安越王他会不嫌弃你?!”宋子阮笑得病态,“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你就是身份尊贵又如何,他照样还是会嫌弃你丑!”
“……”谢初婉歪了歪头,有点不理解的开口,“这是我的脸,我为什么要去在乎别人的看法?”
她的脸就算是毁了,可这与其他人有什么关系吗?
顶多就是被说一句谢初婉真丑,除此之外,他们还能如何?
谢初婉毫不在乎的态度给宋子阮整蒙了。
“你不在乎?!”宋子阮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蛋,声音有些尖锐的开口:“自古都是女为悦己者容,你居然不在乎你的脸?!”
???
为什么女子就非得在乎这张脸?
人总要有老去的时候啊!
“……”谢初婉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对不起,我觉得你一点都不聪明,你真的蠢透了!”
正事她都忙不过来,皮囊罢了,再如何保养不都会老会丑吗?
顺其自然就行。
“……”谢初婉这桀骜的态度气得宋子阮面色有些狰狞。
谢初婉翻看了一下卷宗,最后冷不丁开口,“你总觉得只有好看才能被爱,事实上,我在沈,安越王面前没少狼狈过,可他依旧爱我。”
类似于炫耀的话让宋子阮嗤笑,她一脸怜悯的看着谢初婉。
年轻人,这种话说得太早了。
在她还年轻的时候,她也是像谢初婉这样,坚定的认为他只爱自己,可结果呢?!
男人,薄情!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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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事请假了,没有更新
第二百六十七章:逼供
“舅祖父和舅祖母都老了,可他们几十年以来只有彼此。”谢初婉不紧不慢开口,“你遇人不淑,所以就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薄情。”
薄情的男人不少,但忠诚专一的也有许多,只可惜宋子阮没遇上,所以她就觉得所有男人都是薄情的。
“……”宋子阮被谢初婉的举例堵得说不出话来。
平承王府出情种,多少辈都是一夫一妻,这也是平承王府子嗣单薄的原因。
“那只是例外!”宋子阮还是开口反驳了一句。
谢初婉笑了笑,温和的语气陡然锐利了起来,“宋姑娘,告诉你这个阴毒法子的人是苗疆人?”
谢初婉的话题转移的快,宋子阮尚未反应过来,她乍然听到这个问题,面色流露出了几分戒备。
“男的女的?是否在京城?”谢初婉再度开口,语气有几分咄咄逼人。
宋子阮抿着唇,一个字都不说。
谢初婉拿着卷宗站起来,她将卷宗从铁栏杆的缝隙间递给林玉行,随后拔下头上的簪子朝着宋子阮走去。
“你要是不说,我在你脸上划口子。”谢初婉温温和和的声音响起来。
宋子阮抬头看过去,看着笑容盈盈的谢初婉,眼里的目光变得锋利,“你敢!”
对于宋子阮,她的脸就像是她的命。
毕竟她为了这张脸是付出了很多。
“我有什么不敢的?”谢初婉走上来,锋利的簪子直接抵住了宋子阮的脸。
冰凉锋利的簪子抵住了脸颊,宋子阮浑身一僵,顿时是动也不敢动。
她就怕谢初婉手一抖将自己的脸给划破了。
谢初婉拿着簪子在宋子阮脸上划过,似乎是比划着从哪儿下手最好。
簪子划过的力道很轻,虽然不会划破脸皮,但绝对能让宋子阮惧怕不已。
宋子阮的面色越来越白,那张漂亮的脸蛋已经紧紧绷着,害怕愤怒又无力反抗。
“我这个人最记仇了。”谢初婉嘴角一弯,“你划了我的脸,我也要在你脸上划上十道八道。”
“不!”宋子阮颤着声音开口说。
不可以!
这绝对不可以!
哪怕是死,她也要漂漂亮亮的死去!
“那你告诉我,教你这个法子的人是谁,在那儿?你要是告诉我,我们还是可以坐着说一说。”谢初婉弯着眼睛,无害良善的样子落在宋子阮眼里,并不亚于一个恶魔。
她笑得这般纯良,可话语乃至是举动并非如此。
只要谢初婉的手微微一抖,自己漂亮的脸上就会有一道口子!
“……”宋子阮面色顿时就白了一些,最后,她为了保护自己的脸,开口了,“她是女的,身在京城,不过我不知道她在哪儿,是她找到我的。”
谢初婉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转头看着铁栏外的林玉行,“林大人,准备纸笔。”
林玉行摆手。
“宋姑娘,既然见过,那就画下来。”说完,谢初婉再度提着裙子坐下来,看着宋子阮苍白的面色,弯着眼睛,“宋姑娘被吓惨了呀,真是抱歉。”
抱歉??
看着谢初婉这毫无歉意的样子,宋子阮嘴角一扯,冷笑说道,“谢大小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谢初婉微微一笑,“过奖?”
没一会儿,狱卒就端着纸笔进来了。
他将纸笔放在了一边。
不需要谢初婉开口,宋子阮就拿起了毛笔开始描绘记忆中的女人。
“谢大小姐,按理说,审问这件事理应是有大理寺的人来,为什么会是你?”宋子阮一边描绘一边问了句。
“因为我很了解你。”谢初婉不紧不慢开口。
从本质上说,她和宋子阮都是疯子,只是疯的不太一样。
所以她能轻而易举的猜到宋子阮的一些举动。
宋子阮抬头看去,看着笑容温和的小姑娘,忽然,她就明白了什么。
她在谢初婉身上闻到了很熟悉的气息。
是同属于疯子的气息。
只是,这位谢大小姐藏得更好,比起自己,确实要高一点。
宋子阮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笑盈盈的盯着谢初婉说道:“谢大小姐当真是胆识过人。”
谢初婉年纪不大,但绝对是见过血的人,她手里的人命只怕也不少。
这样一个人,居然还敢在这位大理寺卿面前晃悠。
真不怕被这位大理寺卿看破吗?
还是说……
宋子阮的目光忍不住落在林玉行身上,对上林玉行冷漠锐利能看破人心的目光,到底是有一点害怕的。
她收回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看着从容淡然的小姑娘,忽然开口,“谢大小姐就不怕?”
“怕什么?”谢初婉显然是是在明知故问。
宋子阮看了一眼林玉行,意思很明显。
其实,像她们这种人是最怕大理寺卿这样的人了,在他的目光下,做过的事情几乎是无所遁形。
“我可没做什么亏心事,自然不怕。”谢初婉说得光明磊落。
林玉行:“……”
亏心事确实是没做,就是人杀了不少。
宋子阮看着谢初婉这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话真够假的!
等她笑够了,这才收敛几分低头继续描绘,“谢大小姐,你可真是……”坏的彻底。
她都觉得自己已经够坏了,没想到这位谢大小姐才是最坏的,坏事做尽,可面上还是一派纯良无害。
甚至,大多人都觉得这位谢大小姐娇纵任性,恃宠而骄,没脑子。
殊不知,这最聪明的就是谢初婉!
宋子阮描绘的快,没多会儿,一个大概的轮廓就出现了。
再精细得描绘了一下五官,宋子阮放下毛笔,抬头看着栏杆外面的林玉行,“林大人,看在我这么配合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吧。”
“……”林玉行冷漠的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还要说什么?”
谢初婉拿着那张宣纸站起来,“没了。”
“走吧。”林玉行开口。
对于宋子阮的问题,林玉行忽视了个彻底。
宋子阮看着就要准备离开的几人,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实在不行的话,那自己只能自尽了。
毕竟,这张脸不能毁了,她要死在自己最美的时候!
“宋子阮。”楚怀生忽然开口,他看着牢房里端坐着的女人,“只要查到这个女人,我给你留个全尸。”
只要这个图画得是真的,只要他们能在抓住那个女人,给她留个全尸也不是不行。
宋子阮目光闪了闪,随后弯眸一笑。
幸好自己迫于谢初婉的压迫画了一个真的图。
第二百六十八章:再度设局
踏出牢房,阳光落在身上,驱散了淡淡的寒意。
谢初婉将面纱带上,还没说什么,也乐就走上来,有些紧张的拉着她的手,“小姐您没事吧?”
说完之后,也乐直接拉着谢初婉一番检查。
看着蹲下身给自己摘去裙摆挂上的干草,谢初婉无奈一笑,随后弯腰伸手将也乐给拉起来,“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也乐看着谢初婉这样,嘀咕了一句,“那可是杀人犯,谁知道她好不好恐吓小姐,小姐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林玉行忍不住看了一眼也乐。
这话,怕是说反了吧?
“谢小姐,借一步说话?”楚怀生忽然开口。
谢初婉看了一眼天色,随后点了点头说,“好。”
几人再度回到了林玉行办公的屋子。
也乐识趣的候在门口。
屋子里。
谢初婉捧着茶杯坐在一处。
“林大人为什么笃定宋子阮的下一个目标是谢小姐?”楚怀生开口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京城待嫁的女子那么多,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林玉行他究竟是从哪儿知道了宋子阮的下一个目标是谢初婉?
这一点,他是真的很好奇。
林玉行点点头,随后冷声开口:“第十具尸体是一个官员的女儿,第十一具尸体也是。”
“所以?”楚怀生开口。
“之前的九具尸体都是婢子亦或是民女,是不起眼的人物。但第十具是官员之女。”林玉行冷声开口,“这其中有什么规律?你还不明白?”
楚怀生蹙了蹙眉,随后沉声开口,“她之前一直再找婢子甚至是民女动手,是因为不想要引人注意,若非猎户撞见,这些尸体只怕还没被发现。”
林玉行应了一声。
“但第十具是官员之女。”楚怀生继续开口,“官员之女不比民女,这件事势必会引起重视,而且,那个时候刑部和大理寺已经在查这个案子,按理说,她应该低调,甚至是躲避一二不再犯案,但她偏偏杀了官员之女。”
林玉行点了点头。
“可就算如此,那为什么就一定是谢小姐?”楚怀生开口,“待嫁的官员之女不少,你究竟怎么确定就一定是谢小姐?”
林玉行冷漠的看了一眼楚怀生。
总不能说疯子与疯子之间会有莫名的吸引力吧?
“明年有什么大事?”谢初婉温温和和的声音响起来。
大事?
楚怀生瞬间就想到了什么,“他国来访,会晤。”
话音落下后,楚怀生的目光瞬间就变了,他看着林玉行,面色有点难看。
“明白了?”林玉行冷声开口。
待嫁的官员之女很多,但谢初婉身份最特殊。
她是谢家的大小姐,得平承王府看重,也得皇上的欣赏,是准安越王妃。
她出事,真的能因为她一个人牵连很多势力。
谢初婉要是死了,西泰伯爵府遭罪是小,宋罗伯爵府被波及是小,就怕那位安越王殿下一怒之下疯了,那时候正就是大事不妙。
而且,谢将军府和平承王府这都是手握兵权的大户,外加一个安越王,这阵仗,要谢初婉出事,承瑞必然动荡。
宋子阮要杀谢初婉这件事,应该是那个幕后之人指使的。
为的是搅乱承瑞的朝政。
至于其他的,那就无从得知了,但应该是和会晤脱不了干系。
楚怀生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安然无恙的谢初婉,心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幸亏,幸亏这位谢大小姐无事。
不然这京城要乱。
“确认是苗疆的人?”楚怀生问了一句。
林玉行摇摇头,“不确定。”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毕竟会晤是大事,有很多人盯着。
但这个人是一定要抓出来的。
宋子阮是杀人了,可教唆宋子阮如此做的是那个人,甚至是那个人身后的国家。
“还有问题吗?”谢初婉温声开口,“要是没有,我可就要走了。”
楚怀生看着谢初婉,开口问:“谢小姐和林大人早就认识?”
这两人绝对是早就认识了。
谢初婉点了点头,见楚怀生诧异的目光,说,“当年平州的冯家牵扯上了盗匪案,那冯家是母亲的娘家,那时候外祖母病重,我去冯家的时候遇上过几次林大人。”
面对谢初婉的描述,林玉行并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
“这样吗?”楚怀生开口,随后愣了一下,看着林玉行错愕的开口:“那个冯家?!”
林玉行点了点头。
楚怀生倒吸了一口气,“那个冯家好像也和蛊…,苗疆脱不了干系吧?”
说完之后,楚怀生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谢初婉。
当着她的面说冯家的事,实在是有点不太好。
林玉行开口说:“已经查明,冯老夫人是苗疆人,她逃到了承瑞,成了冯家冯砾的外室,之后成了继室。”
楚怀生点了点头,“除了冯家,其他人查过了吗?”
“查过。”林玉行开口。
当时回到京城,他就去查了谢家的冯水梅姐妹两,结果是没有什么异样。
谢初婉看着交谈起来的几人,忽然想到了什么。
好像,有件事也能配上用场了。
“林大人,我有事想说。”谢初婉笑盈盈的开口。
林玉行看着笑容和煦甚至是温柔的谢初婉,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的姨母,来自于湖州。”谢初婉叹了一口气,“当时洪涝……”
听着谢初婉绘声绘色的说完之后,林玉行抬手揉了揉眉心。
“噬心蛊?”楚怀生蹙着眉。
那位赵家主居然是中了噬心蛊吗?
这件事为什么一直没有人说呢?
谢初婉点了点头,“是安越王殿下告诉我的。”
林玉行冷声开口说道:“为何不报?”
“现在知道也不晚。”谢初婉笑得从容,“中了噬心蛊,死后尸身不腐,如果林大人派人去的及时,应该还能挖到尸体?”
“……”林玉行忽然就明白了。
这是谢初婉的意思,所以安越王就把这件事给压下来了。
赵家主死前中了噬心蛊,那这个蛊从何而来?
这个答案,好像是显而易见了。
“这件事涉及颇多,原本我还打算为姨母掩饰一二,可如今涉及到家国大事,我也只能……”谢初婉叹了一口气,“希望林大人早点查明,证明姨母无罪。”
“很难。”楚怀生看着谢初婉这忧心的样子,开口打破了她的那点幻想。
这件事和那位冯氏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谢小姐的祈愿,一定会落空。
谢初婉有些失落,随后笑了笑说道,“事情说完了,我就先告辞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太子妃人选
等谢初婉离开之后,楚怀生的目光落在林玉行身上。
“有事?”林玉行冷声开口。
楚怀生看了一眼门口,随后同林玉行说道,“这位谢大小姐……”
“怎么?”林玉行抬头看过去。
楚怀生端起手边的茶盏,“她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虽说她不是谢家的女儿,但她对那位冯氏的敌意有点重?”
只怕那位赵家主的尸体是被这位谢大小姐叫人好生的保管起来了吧。
那么久的时间做个局,而且,那时候她应该才十三岁吧?
为什么她对冯氏的敌意会这么重呢?
这份敌意从何而来?
“谢小姐的生母是冯家的大小姐,而那两位冯氏,是继室之女。”林玉行冷声开口。
楚怀生处理了很多案子,类似于这样的事情他也没少处理过。
他会明白自己想要说的意思。
楚怀生愣住了。
林玉行这么一说,他好像就明白了。
“这件事情比较……”林玉行顿了一下,“总之,你就当作不知道,那位谢大小姐不是好人,你别坏了她的局。”
谢初婉疯起来,保不准她还真的会对朝廷官员出手。
她做事情是真的无所顾忌。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只要她不牵连无辜之人,我当然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楚怀生笑了笑说道。
“那应该不会。”林玉行也不太确定的开口。
楚怀生忍不住打量了一眼林玉行,随后有些探究的开口,“林大人这是在包庇吗?”
单凭林玉行这话,只怕平州冯家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搞不好那位谢大小姐已经杀过人了。
一个杀过人的姑娘,还敢在林玉行眼皮子底下晃悠,甚至还和他合作,这谢大小姐果真是熊心豹子胆啊!
“平承王府,谢将军府,还有安越王,你能应对哪个?”林玉行反问了一句。
他也不想包庇啊,可问题是冯家本就是罪有应得,而且,平州可是平承王府的地盘,他可不想死在平州。
“……”楚怀生哑然。
这单拎出一家来就足够头疼了,偏生三家还碰一起了,这谁遭得住啊!
好像明白了林玉行为什么会选择包庇了。
“冯家确实该死,只不过……”林玉行抬头打量了一眼楚怀生,“那位谢小姐应该不会挑衅你。”
比起自己,这位楚怀生可就显得温和有礼多了,想来谢初婉并不会去挑衅他。
“挑衅?”楚怀生挑了挑眉,他顿时想到了什么,笑容之中带着打趣,“咱们林大人被挑衅过?”
“说什么呢?什么挑衅?”裘仁推门进来,好奇的开口。
楚怀生简单的说了一下。
裘仁顿时摆起了架子,那架势是大有说上三天三夜不罢休的样子。
“要说出去说。”林玉行冷声开口。
裘仁一顿,然后就泄气了。
没劲,没劲!!
“对了,皇上给太子殿下赐婚了。”裘仁抬手一拍脑袋,后知后觉想到自己过来是要说什么的。
林玉行抬头看过去。
“太子妃是谁?”楚怀生开口问了句。
太子妃的人选这可是件大事啊。
毕竟日后就是国母,也不知道谁家贵女有此殊荣。
裘仁看了一眼林玉行后,开口说道:“平承王府的郡主,先前已经昭告天下了。”
平承王府的郡主?
那还真是一段金玉良缘啊。
“有些意料之外的感觉,但又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楚怀生开口,“那位郡主也算是金枝玉叶,也唯有皇亲贵胄才配得上。”
林玉行蹙了蹙眉,随后低眸继续整理卷宗。
意料之中的事。
毕竟谢初婉在这件事情中也没少出力,平承王府的郡主成为太子妃,意料之中。
裘仁抬手抱拳,“你们忙。”
楚怀生点了点头。
……
等谢初婉离开大理寺,就听到街上不少人说着平承王府。
也乐打听回来,将赐婚的事情说了一下。
听完之后,谢初婉就带着也乐去了平承王府。
谢初婉过来的快,她到平承王府,宫里赏赐的东西正好也到了。
“谢小姐。”郝义抬手一礼,温声开口。
谢初婉颔首回礼。
“婉婉。”付子遥走上来,随后向郝义微微颔首。
谢初婉拉着付子遥的手,笑眯眯的开口,“恭喜遥姐姐!”
“你啊。”付子遥怪嗔了一眼谢初婉,随后说,“祖父和祖母在正厅,你进去吧。”
谢初婉点点头,随后向郝义微微颔首就要进去了。
“谢小姐。”郝义忽然开口,见谢初婉回头看过来,他说道,“皇上请你进宫。”
“现在?”谢初婉有些惊讶的开口,随后抬手一礼说道,“不若让我先向舅祖父他们请个安?”
郝义抬手回礼笑着说道:“不急,咱家也得瞧着东西都搬进来。”
谢初婉应了一声,随后就进去了。
正厅。
里面只有老王爷夫妇两,跟前一个伺候的婢子都没有。
谢初婉抬手一礼,笑盈盈的请安。
瞧着面带白纱的小姑娘,老王妃走过去一同询问关心。
谢初婉笑着一一回答。
老王妃拍拍谢初婉的手,叮嘱了几句后就出去了,说是要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老王妃一走,屋子里只剩下老王爷和谢初婉。
“坐。”老王爷开口说。
谢初婉应了一声,随后在一边乖巧的坐下来。
老王爷看着端庄矜贵的小姑娘,缓声,“婉婉如何知道程堇的?”
谢初婉弯了弯眼睛,答非所问道:“皇上询问过舅祖父了?”
看来,皇上不只是查过了,甚至还询问过舅祖父了。
所以最终下定决心将遥姐姐许配给太子殿下。
“昨天早朝结束,皇上留了我一下。”老王爷睿智温和的目光看着谢初婉,“婉婉比我想的更厉害啊。”
皇上的故作关心的试探询问,自己如何能不知道。
当皇上提起程堇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是婉婉说过这件事,而后自己也就只能顺着婉婉的话说。
不过,他们祖孙两还是很有默契。
“舅祖父和婉婉真默契。”谢初婉笑嘻嘻的开口说。
老王爷摇了摇头,随后忍不住责备了一句,“臭丫头,你这是胡来,但凡我说漏了嘴你可就惨了!”
“舅祖父,古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谢初婉眼里透出了坚定和自信,“我相信舅祖父的反应本事。”
老王爷看着谢初婉这样,忍不住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