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大爷饶命
潍州市的市政绿化做的非常不错，马路两边树木茂密。
靠近马路一侧的是半人高的低矮树木和花草，再往里便是几米高的树木。
当地老百姓常用一句“密不透狗”来形容马路两侧的绿化，意思是说，树木茂密，连狗都钻不进去。
当然，那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此时，方正被人用极大的力气突然拉到了树林里面，衣服明显被较大的树枝划破。
好在，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脸都是轻轻剐蹭了一下。
如今的他，只能透过一点缝隙看见外面的灯光。
他的第一反应是遇到抢劫的了。
只是，他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才晚上七点左右，马路上还有不少人和车，哪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抢劫？除非是迫不及待地要住“豪华套间”。
于是，他立刻想到了江少坤。
上一次，江少坤派来了三个人找他的麻烦，被沙大爷几个巴掌打得屁滚尿流。
看来，江少坤不死心，这次又派来了个更厉害的。
方正的嘴巴被使劲捂着，身后又有刀子顶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被拖到树林最里面的一块狭小空地后，那人从后面给了方正一脚，力度不大，只是将方正踹了个趔趄。
等方正稳住身形，回过头去时，那把顶在他腰间的刀子又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能明显感到刀尖刺在皮肤上微痛感觉。
此时，他也看清楚了拿刀子的人。
那人平头，个头不高，眼神平淡，左眼角有一条非常明显的疤。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老实配合，一切好说。要是不老实，我不介意让你终生残废。”疤脸男说着，手中的刀闪了一下，直接冲方正的右手刺了过去。
此人果然狠辣。
这是要准备废了方正的右手。
方正只觉得这次要完蛋。
偏偏在这时，树枝猛地晃动了一下，一个人影冲了进来，不偏不倚直接撞向了疤脸男。
疤脸男被撞到了一边，而那人的身体也是晃了两下。
更有意思的是，那人的两手还提着腰带，看样子是憋坏来要进来撒尿。
“臭小子，又是你？”
突然闯进来的那人先是非常惊讶地看了方正一眼，然后满脸无奈。
方正更是哭笑不得，同时也是非常无奈。
突然闯进来要撒尿的那个人，竟然是沙大爷。
这是巧合？
巧合个屁啊！
他被人拖到树林里要废掉一只手，沙大爷就恰好要进来撒尿？
而且不偏不倚把马上要得手的疤脸男撞到了一边。
说是巧合，谁信啊！
被撞到一边的疤脸男稳住身形后，也不啰嗦，手握短刀直接刺向了沙大爷。
“大爷小心！”
方正喊了一句，挺身上前，准备伸手抓住疤脸男的手腕。
此时，却只听啪的一声响，疤脸男便闷哼了一声。
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疤脸男手中的刀子飞了出去。
“小子，闪开！”
沙大爷喊了一声，方正不由立刻闪到一边。
顿时，只见沙大爷手掌变拳，直接砸向了疤脸男的面门。
疤脸男反应极其迅速，将头快速扭向一边。
他的确躲开了沙大爷的拳头。
不过，沙大爷拳头落空时，立刻又变成掌，毫不含糊的一个反手拍在了疤脸男的脸上。
“啪！”
响声极大。
疤脸男的脑袋摔向一边，带着身子往旁边倒了过去。
趁此时，沙大爷抬起右脚猛地踢出，直接踢在了疤脸男的裆部。
顿时，只见疤脸男哀嚎一声，身子倒在地上扭曲成一团。
方正看得目瞪口呆，心惊肉跳。
他好像听见了疤脸男蛋碎的声音。
他看了一眼表情平淡的沙大爷，心想，大爷果真是最不能惹得！
沙大爷对着方正很不屑地哼笑了一声，上前两步捡起疤脸男的刀子，看了看，呸了一声，右手猛地一甩，一点寒光闪过，疤脸男便哎哟了一声。
方正赶紧看了过去，只见那把刀子直接将疤脸男的耳朵切了一块，半块耳朵掉落在地上，那把刀子插入地面。
“老头……你，你有种……你等着……”
疤脸男一只手捂着裆部，一只手捂着鲜血淋漓的耳朵，咬着牙，表情痛苦，正恶狠狠地看向沙大爷。
沙大爷也不说话，从旁边的树上随手折断了一根树枝，不急不慢地清理着上面的枝叶。
然后，他右手握住树枝直接捅向了疤脸男的眼睛。
这一手，直接把方正吓得汗毛直立。
“大爷饶命！”
疤脸男捂着耳朵的手快速拿开，挡在了眼睛上。
沙大爷手里的那根树枝停在疤脸男的手背上，呸了一声，很不屑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多么牛逼呢！没种的玩意！”
话音落下，沙大爷右手用力，猛地刺了下去，刺穿了疤脸男的手背。
穿过手背的树枝最终在疤脸男的眼球前停了下来。
有一瞬间，疤脸男疼得抽搐了一下，咬牙哀嚎了几声。
最终，他还是没敢发出多么大的动静。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一回，他遇到了硬茬，硬的不能再硬。
沙大爷蹲下身，用指头弹了弹疤脸男的额头，非常挑衅地说道：“狠角色？再狠一个给大爷我看看。”
疤脸男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哆哆嗦嗦地说道：“大爷饶命！我……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沙大爷歪着头，看了看刺穿疤脸男手背的那根树枝，说道：“谁派你来的，我不问，你也不用说。”
“不过……”沙大爷微微一顿，笑得很诡异，认认真真地说道：“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我不管他姓江，还是姓河姓湖姓海，只要敢有第三次，我沙春秋不介意让你背后的雇主变成水货！”
“是是是……一定把话带到……”疤脸男从沙大爷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压迫感，好像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说到就能做到。
沙春秋哼笑了一声，站起来身，挑了挑下巴，“滚吧！”
“是是是……”疤脸男如获大赦，赶紧起身要走。
顿时，只见沙春秋一脚踹出，将疤脸男又踹在了地上，明显听见骨头嘎嘣的脆响声。
疤脸男咬牙闷哼了一声，扭头看向沙春秋，一脸疑惑，并且满脸无辜。
大爷，这一脚是个什么情况啊？
077 没见过老头撒尿？
沙春秋冷冷地说道：“我刚才说让你滚！”
“懂！懂懂懂……”
疤脸男使劲咬着牙，将头扭向一边，用力拔出了手背上那根树枝，疼的他抽搐了两下。
“我这……这就滚……”
疤脸男捂住手背，连那半块耳朵都没拿，果然从树丛之间滚了出去。
由于树丛茂密，疤脸男费了半天劲才滚出去，然后爬起身跟丧家犬似的跑了。
方正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惊愕万分。
沙春秋一脸嫌弃地看了看方正，说了一句：“把头转过去。”
“啊？”方正还没回过神来，没听清楚沙大爷说的是什么。
“我让你把头转过去！”沙春秋又强调了一句。
方正亲眼见到沙大爷的霸道手法，哪敢不听话，赶紧将头转头一边。
几秒种后，他听见了沙沙的声音。
他下意识扭头……
我勒个去！
沙大爷正在撒尿。
“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头撒尿！”沙春秋瞪了方正一眼。
方正又赶紧扭回头，心想，沙大爷钻进树丛里面，真是来撒尿的啊？
很快，沙沙声消失，然后是系腰带的声音。
这时，方正突然感觉有只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只听沙春秋问道：“小子，咱俩有仇吗？”
“啊？”方正回头，一脸不解地看向沙春秋。
“如果咱俩没仇，为什么你每次挨揍的时候都让我碰上？”沙春秋的手在方正的肩膀上拍了拍，又拿开了。
方正心想，大爷哎，看在你又救了我的份上，我允许你把尿擦在我衣服上。
“大爷，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碰上您呢？”他还一头雾水呢。
沙大爷“哼”了一声，倒背双手，扔了一句：“白瞎！”
然后，沙大爷一个低头便钻出了树林。
白瞎？
这是一句表扬我的话吗？
显然不是！
方正又不傻，显然是沙春秋怒其不争的一句话。
“咸鱼翻身！”他快速喊了一句，将方鱼唤醒。
“啊呀呀，真是憋死我了……”方鱼喜出望外。
“小鱼，立刻对我五分钟之内的记忆进行搜索！”方正命令了一句，然后快速钻出了树林，同时打开了能量视觉体系观察着几十米外的沙春秋。
此时的街上，不少人在散步，方正的能量视觉体系打开几秒种后又马上关闭了，代价就是消耗了3个小时的生命。
不过，令他惊奇的是，他在沙春秋身上没有看到灰色能量槽。
“这……这怎么可能……”方正自言自语一番，非常不解。
“哥，哥，哥……刚才发生的事情好凶险啊！幸亏这个沙大爷出手帮忙！”方鱼叫了一声。
然后他非常震惊地叫了一句：“为什么在你生命受到危险的时候，我没有被主动唤醒？难道系统出问题了？”
方鱼曾经说过，他在休眠状态时，只有方正使用特殊口诀时才会将他唤醒。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设置了一个急救机制，那就是感受到方正生命受到极大威胁的时候，会主动苏醒。
刚才可正是一个非常凶险的时候，他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方正受到任何生命威胁，非常不解。
“搜索完了？”方正没管方鱼的疑惑，问道。
“嗯？噢……搜索完了！”方鱼回道。
“结果呢？”
“什么结果？”
“沙大爷什么人？那个疤脸男是什么人？”方正觉得方鱼有些心不在焉。
“啊？不知道啊！”方鱼如实回答。
方正有些生气，“你不知道？那你刚才干什么了？”
方鱼还非常委屈，说道：“我不是按照你的指令复查刚才的记忆了嘛……”
“结果呢？”
“结果……什么结果？一切正常啊。”
“也就是说实质性的内容你什么也没弄清楚？”方正有些失望。
“有啊，当然有！我觉得刚才正哥坚挺、勇武、不畏凶险……”
“有用吗？”方正打断了方鱼的夸奖。
他对于自己刚才的表现非常不满意，尤其是第二次被人威胁。
生命受到极大威胁，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还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大几十岁的大爷给救了，要不要脸了？
他恨江少坤那个王八蛋，但是又办不了他。
他也恨自己没本事，没钱没功夫不说，还总是被神出鬼没的沙大爷相救，正如方鱼最早说过的一句话：太虚了啊！
“真没发现沙大爷和疤脸男有什么特别之处？”方正缓了缓语气，平静地问道。
“真没发现啊。数据分析，他们二人一切正常。真的，正常人，正常数据。”方鱼快速回道。
方正也没太纠结，说了一句：“赶紧回家。”
话音刚落，系统提示音又出现了。
因为他死里逃生，而且在关键时刻想着去为沙大爷挡刀，奖励300生命值。同时，由于表现卓越，额外奖励30点成就值。
对于系统的奖励，他自然是照单全收，但是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他在暗，江少坤在明。
他是普通老百姓，江少坤则是壕神。
他随时能被江少坤找到，而江少坤只要不想让他找到，他就永远找不到。
他是一只微小的蚂蚁，江少坤不是一头大象，而是一座大山，一座几乎不可逾越的大山。
如果江少坤真想让他死，有各种办法，而且不用负任何责任。
在这个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时代，只有给钱，有一堆人排着卖命。
江少坤没有这么做，不过是想逗他玩玩而已。
当然了，这其中也不乏江少坤有所顾忌。
社会虽然有阴暗的一面，但大部分是在光明之下，法治社会之下，江少坤也不敢惹祸上身。
想来想去，江少坤只不过是想从方正身上出一口气而已。
结果呢，有意思的是，江少坤一次也没得逞，只能是越来越恼羞成怒。
下一次，方正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幸运再次遇到沙大爷。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骂了自己一句“无能”！
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几十岁的老大爷身上，也真是出息了！
既然要玩，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玩法，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套路。
方正从来都不是那种轻易被打败的人，所以，为了应对江少坤，他必须静下心来想个万全之策。
最好是能拿捏住对方的七寸！
078 梦想不够现实
对自己一阵抱怨后，方正决定先回家再说，看看能不能通过咸鱼网站的梦想卡解决自己的难题。
在路过小区门口的时候，方鱼突然喊了一声：“正哥，等等！有情况！”
方正不由赶紧停下，差一点让后面的一个大妈给撞上。
“哎哎哎，小伙子，你走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停下了！”
“大妈，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留意……”
“哎？你不就是报纸上那个小伙子吗？我看过报道你的文章，做得好！为咱们小区争光了！”大妈夸赞了一句，让方正一头雾水。
目送大妈离开后，方正抱怨了一句，“小鱼，你刚才喊什么？差点让人给撞上。”
“哥，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么冒失。不过，哥，的确有情况，你快看旁边的公告栏。”
方正刚要扭头去看，却突然有个疑问，“小鱼，你能看见周围的一切？”
“哥，这个问题你是不是问得有点晚了？确切来说，我不是能看见周围的一切，是我能感知到与主人有关的一切。当然，前提是我没有休眠。”
“怎么？我平时让你休眠，你不乐意了？”
“嘿嘿，哪有不乐意啊。主要是太闷，我还想着借助哥的眼睛去看看外面的美好世界呢。”
如果真是这样，方正唤醒方鱼倒也没什么。
真是，方鱼是个话痨，一直在喋喋不休，会吵得他脑仁疼。所以，他才不得不让方鱼大部分时间处在休眠状态。
“你不是能读取我脑中的数据吗？我看完外面的世界，你自己再慢慢读取不也一样？”
“哥，这哪能一样？自己爽，和看别人爽而感到自己爽，完全是两码事啊！”
“什么？”方正听到这句话，更不能让方鱼待在外面了。
自己爽？
看别人爽而感到自己爽？
方鱼都是从哪里学的这些东西！他脑子里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
“小鱼，休眠！”
“哥？怎么了？我又说错话了吗？”方鱼有些哭腔地问道。
“自己好好反思反思吧。立即休眠！”
听方正语气严肃，方鱼也只能关闭感应模式，乖乖去读那些枯燥无味而又冷冰冰的数据。
方鱼不再唠叨，方正感觉脑子轻松了不少，他这才扭头看向旁边的公告栏，竟然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确切来讲，他看到了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一篇图文新闻。
从那张照片的角度来看，主角是他，配角是几个身穿白衬衣的领导。
他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他之前捐赠衣物时遇到采访的一个镜头。
照片里的几个领导也的确是他当初遇到的那几个领导。
他非常好奇自己怎么可能上了报纸，不由看了看图片下面的文字。
原来，那是市领导陪着省领导随机检查各市文明建设的情况，里面提到了方正住的这个华锦小区。
恰好那一天方正出来捐赠旧衣物，便遇到了一起。
当时，他曾经被采访过，当场还跟一个记者怼了几句。不过，他说的话被所有领导所肯定。
这张照片正好是他伸手指着“公益”两个字的时候，被摄影记者所拍到的，主题比较突出。
小区被表扬，物业中心的经理自然要大力宣传，也才出现了这一幕。
除了这篇图文新闻之外，旁边还有两篇文字报道，在出现“华锦小区”的四个字下面都被人用黑笔特意划了线，肯定是物业为了故意突出。
另外，还有几个网站所报道的新闻截图，也被张贴了出来。
看来，小区能上个新闻，对物业中心的经理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看完之后，方正顿时觉得自己高大了起来，能作为一个正面形象对外宣传公益，他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
不过，他这人比较低调，不想被人认出来，便赶紧离开。
此时，系统提示音跳了出来：“叮咚！大吉大利！恭喜宿主获得了66个小时的生命。由于宿主表现优秀，额外奖励6点成就值！”
对于这种突然冒出来的莫名奖励，方正见怪不怪，快步回家。
路过12号楼的时候，他特意在楼下看了看，李青家里并没有亮灯。
这所房子是李青买来给他母亲住的，一周能过来陪个两三天，平时都是在自己的小区住着。
最近工作忙，方正决定周末的时候抽时间去看看王奶奶。
快速回家后，他立刻冲了个热水澡，刷完牙之后，赶紧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中午吃饭时，除了弄了一身酒气之外，还差点被烟熏死。
林东、张大志除了能喝酒之外，还特别能抽烟，包间内虽然有通风扇，但根本来不及透气。
将换下来的衣服用水泡上后，方正立刻到书房打开电脑，登陆咸鱼网站，找到梦想卡的兑换界面。
“哥，你要干什么？”被唤醒的方鱼非常关心地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干什么，我试试再说。”方正并没有撒谎，他的确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不能老是被人偷袭、挨揍，也总不能每次都遇到神出鬼没的沙大爷。
所以，他想兑换一个梦想，至于梦想的内容，他一直没想好。
在梦想卡下面的备注栏里，光标停留了半天，也没见他打出一个字。
“哥，要不兑换点钱，我们雇个保镖？”方鱼读懂了方正的想法，给了一个建议。
方正直接摇头否定，先不说他能兑换多少钱，他每天上班还带着个保镖，一起去挤公交？
脑子进水了啊！
“嗯……试试吧”方正想了半天，输入了一行字：愿我强大，不受人欺负！
然后，他点击了兑换按钮。
瞬间，出现一个弹窗，也有一行字：梦想不够现实！
梦想不够现实？
方正一脸惊讶，这个网站还能有这种操作？难道不考虑顾客的心理阴影吗？
他皱了皱眉头，又重新输入一行字：希望我挨打的时候，跑得贼快！
点击完兑换按钮后，立刻出来一个弹窗，还有一行字：遭到欺凌时，不能一跑了之，要勇敢反击。
“我去……”
方正摸了摸头发，自嘲一句：“我要是能反击，也就不用兑换梦想卡了。”
“哥，咱们要不要换个思维方式？比如兑换点特殊工具之类的，像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之类的……”方鱼在旁边出谋划策。
079 兑换神秘物品
听到方鱼的提议，方正赶紧打住了他。
“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还不如让我学会一套太极拳、八卦掌、佛山无影脚呢！”
“哎？这倒是可行。”方鱼兴奋地回了句。
“你真以为这是异能者的世界？你看看你自己这个系统的本事，就知道你刚才说的现不现实了。”
方正心想，咸鱼系统要是真的厉害，直接让他肌肉增强一百倍，拳头和腿脚的攻速提升一百倍，那样的话，就可以像螃蟹一样，随时可以横着走。
可惜啊，他获得的这个系统非常咸鱼。
“那该怎么办？”方鱼也有些郁闷。
毕竟，他和方正合为一体。
方正受到了欺负，相当于他也受到了欺负，那是不能容忍的！
“不过呢，你刚才说换个思维方式，这倒是一个挺不错的建议。我试一试。”
说着，方正又输入了一行字：我希望能够获得一种能力，在我见义勇为的时候，既可以自保，又可以救人，还能降服坏人。
“嘿！正哥厉害啊！果然是脑筋能急转弯的好儿郎！这样一来，应该没问题了！”方鱼喜出望外。
方正其实是想起了之前救治王奶奶那件事。
他只要无私奉献，梦想被现实的几率会非常大。
如果他只为个人着想，可能根本无法现实任何一个梦想。
果然，在他打完这行字并点击兑换按钮后，网站跳出了一个倒计时60秒的“正在评估”的界面。
“哥，管用哎！厉害啊！我哥真是聪明过人，智慧……”方鱼正打算夸下去，却感觉到了方正的情绪变化，不由赶紧闭嘴。
他休眠了那么长时间，难得出来透透气，尽量不话痨，免得被再次休眠。
倒计时60秒结束后，电脑上又跳出一个提示：“根据你目前的成就值进行了初步估算，你可以使用100成就值兑换一件神秘物品，是否要兑换？”
100成就值？
比救治王奶奶花的还要多！
方正刚才查了一下成就值总量，如今一共获得了353的成就值。
他本来还想着将这353的成就值花费在以后的工作中，帮他解决几个麻烦，或者救急的时候派上用场。
但是，连续两次被欺负之后，他总觉得先保证人身安全再说。
“是！”
他咬了咬牙，点击了“是”的按钮。
这时，网页上又弹出了一条提示内容：由于此物品非常特殊，经过综合评估，你的梦想会在三天（包含节假日）内实现，请注意查收梦想结果。
“哈哈，哥，成了！这个网站还真是牛皮的一塌糊涂啊！连这种要求都能满足……哥，我错了，我尽量不说话……”
方鱼兴奋劲刚上来，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方正哼了一声，全身一阵轻松。
同时，他对那个神秘物品也颇感兴趣。
到底是什么样的物品，既能让他保命，又能降服坏人？
脑洞再大，他也想不明白。
看来，只能等梦想实现的那一刻了。
不过，一次少了100点成就值，还是令他非常心疼的。
他只希望神秘物品物有所值。
接下来，他要处理的是沙春秋沙大爷。
他可不相信两次被人欺负，两次都被沙大爷恰巧碰上。他即便是有主角光环，可也得符合逻辑不是？
他让方鱼整理了一下自己与沙大爷有关联的所有数据，看看能否找出比较明显的规律。
结果，毫无规律。
从数据分析和现实情况来看，沙大爷完全是路人甲的存在。沙大爷的确是在非常偶然的情况下遇到了方正遇袭的事情。
数据不会说谎，方鱼也不可能骗他，既然找不到头绪，方正也不去纠结。
他让方鱼继续休眠后，自己又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工作上。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决定先拿李平原开刀，他必须好好谋划一下计策才行。
除此之外，他还下载了一份非常完整的潍州市市内地图，大到地标建筑，小到街头巷尾，都标注的非常清楚。
他必须对整个潍州市的城市道路和区域划分做到心中有数，以便在拓展发行渠道的时候不至于连哪条街哪条路都不知道。
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时，他才入睡。
第二天一早，他继续早起挤公交，又重复着大国小民的一天。
昨天上班时，王建设特意安排办公室将报社大门钥匙还给方正，本来还想着将那辆二手捷达一块给方正用。
不料，沈萍说那辆二手捷达是采编部的资产，在方正休假期间，已经分配给编辑部，当做共用车辆使用。
而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正是总编辑王建设。
王建设说自己事情一多就忘了这件事，让方正稍等等，看看能不能从别的地方再调配一辆车作为代步工具使用。
方正表示暂时不需要。
实际上，他知道这是他犯错之后所发生的连锁反应之一。
正如陈雷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人走茶凉。
不过，他也从这件事中吸取了一个极大的教训：他虽然非常优秀，是总编辑树立的一个榜样。但是，报社并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无法运营。
这也符合了另外一句话：地球并不会因为多一个人或少一个人，而影响到运转。
所以，任何人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方正之前觉得自己非常努力，非常拼搏，认为自己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实际上，他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单位需要你的时候，你才有用；单位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是多余的。
所以，这一次重新回来，他要学会改变自己的工作方式方法，要懂得保护自己的同时，还要利用好每一个资源为自己带来的利益。
到达报社时，他还是最早的一个。
他打开报社的大门后，对着那面贴满封面的墙扫了一眼，便去了发行部准备一天的工作。
实际上，发行部的工作的确很清闲。
报社的报纸是在每个周五发行，由于发行量并不是很多，所以，发行部全员出发的话，半天时间就能将报纸铺设到所有报点上。
剩下的时间，无非是按照报社一些其他要求，给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和一些合作客户送一送报纸。
而这些工作也用不了一天时间。
于是，发行部最常干的一件事就是调研市场并拓展发行渠道。
结果，这件事做了两三年时间，报纸的发行量得到了极其缓慢的提升，用乌龟爬来相容毫不过分。
在方正看来，要想解决这件事，其根本是人员问题。
只要把那帮老头子们解决掉，再招入一批听话的年轻人，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发行量提升起来。
080 总编谈话
八点之前，发行部的李平原、林东、张大志、张优秀、杨明先后到来。
李平原在不紧不慢地打开抽屉、关上抽屉，再打开再关上，然后泡上一杯茶，开始进入看报纸的状态。
林东和张大志拿着烟和火机出去了，雷打不动上班前一根烟。
张优秀和杨明围在电脑前阵阵兴奋。
至于杜正刚，则直接离职回家了，他也没什么可以交接的，便没有出现。
马明利以家中有事为由，请了假，也没有来。
只看发行部每个人的工作态度，再努力的人放在这里，用不了多久也会被同化。
环境对一个人的塑造非常重要。
你的身边如果是一群打了鸡血的工作狂，你要么在这个环境中被淘汰，要么，你会变得像他们一样非常优秀。
你的身边如果是一群无所事事、偷奸耍滑之辈，你也会在潜移默化中变得懒惰、散漫，干任何事情都会找借口，从而渐渐变成一个废人。
方正非常清楚自己在这个社会上是个什么角色，也知道自己的斤两。
他如果家财万贯，他也可能变成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可惜，他没有家财万贯，反而是一穷二白。
所以，他还没有懒惰、散漫和不思进取的资本。
正因为此，他严格要求自己自律、自强。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
正所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诚不我欺。
在他想事情的时候，王建设的电话打了过来，让他去过去一趟。
大概十多分钟后，他回来了，说是总编找李平原单独谈话。
于是，李平原又过去了。
过了不久，李平原回来后，说王建设要找林东和张大志一块过去谈话。
林东和张大志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便问李平原，想知道总编叫过去谈什么。
李平原说就是一些简单的发行工作，比如最近发行市场如何，报纸的发行量还有没提升的空间，如何提升等等。
这二人听完，觉得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事情，还以为是昨天中午喝酒惹出了事。
既然没有什么大事，他们便放松心态，去了王建设的办公室。
不过，在去之前，他们二人还特意用报纸扇了扇身上的烟味，同时从张优秀那里找出半瓶男士香水喷了喷。
他们曾经因为吸烟一事惹得王建设雷霆大怒，差一点被赶回家，所以，还是谨慎一些为妙。
二人去了王建设办公室后，王建设很客气，让他们坐在沙发上，并为他们泡了壶茶。
“来，老林、老张，喝茶。老普洱茶饼，尝尝味道怎么样。”王建设亲自为两人斟茶。
林东和张大志看到这一出，又不觉得事情那么简单，都是小心翼翼。
“方副主任昨天刚到发行部上任，你们觉得他怎么样？”王建设直入正题。
林东看了一眼张大志，见张大志朝他使了个眼色，不由说道：“方副主任非常负责，工作也认真。他这刚来，就为我们发行部解决了两台电脑，以后做表格、查资料就不用去其他办公室借电脑用了。”
“嗯。说得对。”王建设点着头，“你们发行部早就该弄台电脑了。我跟李平原说过几次，他呢，说你们年纪大，都不会用电脑，平时用纸笔写写画画就行。哼！他也真敢说。年纪大就不学了吗？没听说过，活到老学到老吗！”
“对对对，王总说得对。有了电脑，我们就会好好学的。哪有人不想着进步呢。是吧老张？”
“对对对……我们一定好好学，如果有不会的，就请教方副主任。”张大志附和道。
“这样最好。学习电脑的事情，你们当回事，技多不压身嘛。不过，今天不是谈这个。”说着，王建设起身去了办公桌前面，他拿了份资料看了看，问道：“听说你们昨天跟着方副主任调研市场了？”
“啊？啊！对对对。”林东和张大志答应了一声，但是毫无底气。
“都调研了些什么，有什么结果？跟我说说。”
王建设这句话立刻将二人问住，他们二人只知道“调研市场”是个幌子，但是哪里知道调研了些什么。
正在二人非常尴尬的时候，王建设将那份资料拿了过去，递给了林东，说道：“来看看，这是你们方副主任刚刚交给我的调研结果，都整理好了。看样子，你们是真的用心去做了，不错。”
林东赶紧接过那份资料，跟张大志凑在一起看着。
他们竟然不知道方正是什么时候写好的，也幸亏有这份资料在，要不然昨天吃饭喝酒吹牛逼的事情就露馅了。
“你们两个就是吃了不会电脑的亏！要是懂电脑，你们自己就能把调研结果写出来了。”王建设批评了一句。
“王总批评的对！我们两个回去之后，马上学电脑，以后啊，也帮着方副主任分担一些工作。”林东翻着那份资料，心里对方正愈加佩服。
王建设喝了一口茶，突然改变语气，说道：“不过啊，我怎么听说，你们调研市场的时候还喝了不少酒？”
林东跟张大志快速对视一眼，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又听王建设说道：“为了工作，喝点酒也没什么问题。不过，一定注意安全。喝酒了一定不能开车！如果发生一次喝酒开车的情况，可别怪你们王总冷面无情啊。”
“不会，不会……王总放心，我们一定不敢喝酒开车。”林东笑笑说道：“王总，我还不会开车呢。”
“噢……不会开车还说的这么高兴？不会就学！”
“我也不敢骗王总，我呀，这辈子是学不会了，看着车就害怕。有个自行车骑着，我就很高兴。”
“学车这个事嘛，报社不强求，全看你们个人意愿。”
王建设稍微停顿，又说道：“我今天找你们来，一是想听听你们对发行工作的看法，二呢，就是想提醒你们两个，虽然方副主任有干劲，也认真，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别忘了跟李主任汇报一下。明白吗？”
林东和张大志对视一眼，已经心领神会。
“懂！明白！王总放心，我们有什么事情一定会跟李主任汇报的！”
说是这么说，但是，在林东和张大志的心里，他们已经将李平原骂了个好几遍。
081 我尊重你大爷！
林东跟张大志根本不用猜，便知道是李平原偷着到王建设这里打小报告了。
他们两个在发行部待了那么长时间，除了之前因为抽烟一事被王建设单独叫过来训了一次外，就再也没有来过。
发行部本身事情就少，即便有事，王建设也是安排给李平原。
今天，王建设突然把他们两个叫过来，说是谈论发行工作，那只是借口而已，让他们两个以后有什么事情先向李平原汇报才是真的。
李平原那家伙谨小慎微，一定是担心他们昨天喝酒一事有一天被捅出去，而受到连累，所以，才会跟王建设提前打了小报告。
要不是因为方正有一份详细的调研报告，他们两个早就露馅，而被王建设狠狠训斥一顿了。
再者，李平原工作没做多少，却是十足的官架子，生怕别人不将他放在眼里。
王建设既然提到了“以后有重要的事情别忘了跟李主任汇报”这句话，二人更断定是李平原搞的鬼。
尤其是，李平原刚从王建设办公室出去，王建设就马上把他们两个人叫了过来，明显是敲打一下。
“说说吧，你们对现在的发行工作有什么想法？我想听你们的真实想法。”王建设说道。
林东和张大志已经看了方正写的材料，心中有了个大概，便在那个基础上随意发挥了发挥，让王建设不住点头，并表扬了几句。
全程聊了二十来分钟，王建设才让他们回去，并且又叮嘱了一遍，有什么重要事情必须记得跟李平原汇报，尤其是上下班签到签退这件事。
并且，王建设让他们将张优秀和杨明再叫到办公室聊一聊。
林东和张大志出来之后，林东直接回了发行部喊张优秀和杨明。
张大志则去了办公室找到签到本，想特意查看一下昨天的签退记录。
“张哥，你在干什么？”沈萍见张大志翻着签到本，赶紧问了一句，生怕张大志修改签到时间。
“没什么事，我看看我早上有没有忘了签到。”张大志撒了个谎，并快速翻到昨天那一页。
“张哥，你今天没忘签到，倒是你昨天忘了签退！昨天下午你们发行部，你和林哥都没有签退。”沈萍有些不悦。
张大志找到昨天的签退记录看了看，笑道：“这不是去调研市场了嘛，太远了，赶不回来。我跟老林就跟方副主任打了个招呼，他说他替我们跟你说一声。”
张大志看见了昨天的签退记录，除了有他和林东的名字和时间外，后面还签上了方正的名字。这样一来，就说明没有任何问题。
“方副主任啊……他的确跟我说过。不过，张哥，不是我说你，你们发行部应该是李主任说的算吧？像这种事是不是得跟李主任说一声？”沈萍话里有话。
张大志自然能听出沈萍的讽刺意味。
他这个年纪让沈萍叫他叫大爷都不为过，他没有搭理沈萍，直接转身走了。
至此，他对李平原的行为更加气愤。
回到发行部时，林东已经跟李平原拌上嘴了。
林东说李平原不仗义，为了一点小事就捅到总编那里。
李平原却说自己只是实事求是，回答了王总的一些问题。
林东说李平原没有担当，连自己部门的人都出卖。
李平原就说根本听不明白林东在说什么，并且又强调报社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包括他在内，只要违反了是早晚会被人知道的。
方正趁这个时候赶紧劝了两句。
林东觉得大家年纪都不小，如果再吵下去会非常丢人，便没有搭理李平原。
结果呢，李平原还愤愤不平，觉得自己被人给冤枉了，不依不饶，非让林东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东没有正眼看他，拿了一支烟后，直接出去了。
张大志则没有憋住，直接问道：“李平原，你是不是在王总屋里胡说八道了？”
李平原作为部门主任，刚被林东怼了一阵，心里正憋着火，又被怼了一次，心中火气直接压不住了，“老张，我是发行部主任，我在王总屋里说什么，你还没资格知道！”
张大志突然一愣，没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李平原发飙了，正和他意。
他冷笑两声：“看来还真是你干的！你真厉害啊！兄弟们帮着你跑前跑后，你却在背后捅兄弟们的刀子，你行！够阴险！够歹毒！够小人！”
“喂！张大志，你说话注意点！我现在是王总签字任命的发行部主任，你只是一个普通员工而已，你必须尊重我！”李平原气得满脸涨红，瞪眼看着张大志。
“我尊重你大爷！”张大志直接骂了一句。
此时，张优秀和杨明去了总编办公室，林东气得去抽烟了，屋子里就只剩下方正一个人。
他不由赶紧起身，拉住张大志，说道：“张哥，这都是怎么了？怎么从王总办公室出来都变了？挨训了吗？”
张大志摇摇头，对着方正非常客气地说道：“没有，王总没有训我们，只是提醒了几句。不过，有些人啊，真是贱到家了，专门在王总面前打小报告。”
“张大志，你说什么呢！你说谁贱！”李平原挺着胸，往前走了两步，像是干架的样子。
方正赶紧挡在两人中间，说道：“二位大哥，咱先别冲动。有事说事，多大点事啊，说开就行了。”
“阿正，这事跟你没关系。今天要不是你，我跟老林早被王总开除了。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张大志扭头又看向李平原，呸了一声，说道：“有些人做人还不如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白活这些年了！”
“张大志，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平时对你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非常给面子了。你别太嚣张！”李平原喊道。
“哟，今天有底气了？早干嘛了！平时我们怎么了？你说说平时我们怎么了？我承认，我平时干活少，但是，我问你一句，李平原，你又干了什么？你又能干什么！”
张大志个头虽然比李平原矮，但是体型壮实，要是真动起手来，李平原根本不是对手。
082 你还想不想干了！
见张大志要与李平原打起来的样子，方正赶紧挡住张大志。
“张哥，咱们先别生气，还是刚才那句话，到底发生什么了？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阿正，这绝对不是误会！李平原他平时就喜欢跟王总打小报告，我们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从来不说。这次，他太不地道了，必须跟他没完！”张大志狠狠地看向李平原。
李平原还想针锋相对，却只见方正使了个眼色，并听方正说道：“李主任，你也别上火了。咱们先弄清楚怎么回事，可能真是什么误会呢。”
李平原咬了咬牙，“行！就听方副主任的！张大志，你说，我哪里得罪你了？我要是真做了对不起兄弟们的事，我这个发行部主任也不当了，我……我申请调到业务部去！”
“唉哟，底气十足啊！行，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张大志说着，灌了两口茶水，问道：“你去王总办公室干什么了？”
“我能干什么？王总当然是跟我谈工作上的事情，谈了那么多，我难道要全部告诉你吗？”李平原虽然生气，但还是压了压语气。
“行。谈了很多，是吧？我问你，你有没有跟王总说我们昨天调研市场的事情？”张大志问道。
“王总问，那我肯定会说。”李平原回道。
“那你有没有跟王总说我们喝酒了？”张大志又问。
李平原的脸抽搐了一下，说道：“你们喝酒的事情，整个发行部和办公室都知道，不用我说，王总肯定也知道。”
“我不管别人，我就问你，你有没有跟王总说过？”张大志怒目圆瞪。
“说了！对，我说了！你们的确喝酒了，我哪里不能说！我不说，办公室沈萍也会过去说！可能王总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想看看我怎么回答……”李平原并没有觉得自己错在哪里。
“哈哈……好！敢承认，算你有种。我再问你，我和老林昨晚没回来签退的事情，是不是你说的？”
李平原使劲皱着眉头，说道：“小沈问我，我能不说吗？我总不能撒谎骗小沈吧？”
张大志咬牙哼道，“果然都是你啊！我说王总一再强调让我和老林以后有什么事情必须跟你汇报。原来，真的你干的！李主任，你真厉害啊，为了自己发行部主任这个破位子，竟然踩着兄弟们的肩膀往上爬！还他么是人吗？”
话音落下，张大志手里的茶水就泼了出去，直接泼了李平原一脸。
李平原压根没料到张大志会动手，气得他伸着指头指着张大志，喊道：“张大志，反了你！你敢对发行部主任动手，你还想不想干了！”
张大志冷笑着呸了一声，说道：“老子今天就是不干了，也不让你这个小人得志！”
说完，张大志直接冲向了李平原。
方正赶紧伸手去拉，却根本拉不动。
“张哥，有事好好说话，别动手……”方正喊着。
李平原也被吓了一跳，他非常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张大志的对手，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张大志冲过去，竟然不是打人，而是去拉李平原的抽屉，只不过抽屉上了锁，他一拉没拉开。
怒气之下，张大志直接抬起脚对着抽屉狠狠地踹了一脚。
报社各个办公室配的办公桌质量一般，张大志那一脚直接将抽屉面板踹烂，他伸手从李平原的抽屉里快速拿出了一个记事本。
张大志手背上划破了几道口子，正流着血。
他拿着那个记事本对着李平原晃了晃，哼笑道：“这回就让王总看看发行部主任平时都在干什么！”
李平原脸色突变，喊道：“张大志，你别胡来！”
同时，他猛地冲上前，却被张大志一个冲撞，给撞的连连后退，要不是方正在后面扶住他，绝对会撞在后面的桌子上。
张大志很不屑地冷哼一声，拿着李平原的本子快速出了门，直接去了总编办公室。
方正也紧紧跟了出去，并大声喊着：“张哥，你等等！张哥，有话好说！”
李平原也疾速冲出门去，眼见张大志消失在走廊尽头，气得他大骂了一句：“张大志，你个王八蛋！”
这一声嗓门极大，足见李平原已经被彻底激怒。
“我去追！”
方正喊了一声，快速跑出走廊，转过发行部那堵墙的拐角之后，他便看见好几个部门的人在门口四下张望，并窃窃私语。
刚才李平原和张大志在发行部大声吵架，又加上李平原大声骂人那一句，显然是引起了其他部门的注意。
此时，张大志已经到了王建设的门口。
方正并没有喊住他，因为，他就是要让张大志去找王建设。
张大志毫不犹豫地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方正装作没看见其他部门的人，加快步伐到了王建设的办公室门口，门开着，他敲了敲门，也进去了。
此时，张优秀、杨明还在王建设办公室坐着，刚才闯进一个张大志，现在又进来一个方正。
王建设不知道发行部在搞什么。
他手里已经拿到了李平原平时用的记事本，正在翻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竟然直接将记事本狠狠地摔在了办公桌。
“去！把李平原那个混蛋给我叫过来！”王建设对着杨明喊了一句。
“好好好……好的王总！”杨明立刻飞奔了出去。
“王总，怎么了？刚才我没……拦住……”方正说着，并看向了张大志。
王建设皱了皱眉头，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用力极大，发出了咚咚的敲击声。
他指着那个记事本，说道：“你自己看。这就是一个发行部主任干的好事！有这种人在，发行部的发行量还怎么提升！”
方正赶紧上前拿起李平原的记事本，他昨天偷看过，现在必须装出没见过的样子。
他看了看封面，上面用钢笔字写着几个字“发行部会议记录专用”“李平原”“做有品位的报纸”。
翻开前几页，都没有问题，是李平原早些年的记录内容。
但是从第七八页开始，上面的记录内容就有意思了，竟然是以前记录的东西。
也就是说，李平原在开会时把以前记的东西重新写了一遍，而王建设讲的最新的内容，他一点也没记。
到了十几页的时候，李平原的深厚绘画功底和对中国古典文学的爱好凸显了出来，因为，他在上面画了几个光屁股的小人。
那些小人有男有女，做着各种床上动作。
在那些女性小人的旁边，李平原还备注了名字：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
083 不普通的计划
昨天，方正趁李平原出去的时候，曾经偷看过这个记事本，当时就被雷的三观尽毁。
你一个糟老头子偷懒怠工，开会的时候不认真做记录也就罢了，却偏偏要画些淫秽不堪的东西。
关键是，还不跟其他人共享。
活该被张大志举报。
看了几页之后，方正将记事本轻轻放在王建设的办公桌上，他不知道说什么，装出一副尴尬的表情。
这时，李平原快速进了王建设的办公室，连门都没敲。
“王总，我……我错了……”
李平原嘴唇哆嗦，脸色发青，微微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他自己非常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一旦传出去，自己这张老脸是别想要了。
王建设狠狠地瞪了李平原几眼，突然对着方正、张优秀、张大志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三个出去吧。记住，刚才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张优秀一脸懵，他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总……”张大志想要说话，王建设直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出去！”
张大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方正最后离开，却听王建设在后面说了句，“方正你出去的时候，把办公室的门给我带上。”
“好的，王总。”
方正回了一句，便轻轻将王建设办公室的门闭上。
几乎在门被闭上的一瞬间，屋子里就传出了一声怒吼，将周围在各自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的一些员工吓得大眼瞪小眼。
方正则赶紧快步离开，他知道王建设的一个小习惯，马上就会被验证。
果然，在他走了没几步之后，王建设突然将门敞开，环顾了一下各个部门的门口，大声喊了一句：“都没活干吗！一个个都闲得蛋疼！”
还在门口张望的几个员工顿时吓得乱作一团，快速窜回屋子。
这时，又听王建设的办公室门被狠狠地关上，那动静就像是要把门撞下来似的。
然后，怒吼声不时跳出来，传到各个部门。
方正非常理解王建设此时此刻的心情。
李平原的错其实并不严重，无非就是欺上瞒下，再加上一点小恶俗。
但是，这件事的关键在于，李平原竟然欺上瞒下了这么长时间，从记事本上的日期来看，两年前李平原就没有正儿八经开会。
两年多的时间，这要耽误多少事？
王建设为了发行工作绞尽脑汁，本想李平原不进步，但也没什么错，却万万没想到，李平原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更有意思的是，这个惊喜还是因为张大志与李平原吵架才被揭发的。
试想，如果他们两个人一直不吵架，这件事是不是继续隐瞒下去？是不是要隐瞒到报社倒闭？
还有一个更令人生气的事情。
既然张大志早就知道李平原在瞎干，为什么不早点揭发？非要等到两个人产生矛盾打架的时候，才闹成这样。
明显是公报私仇！
所以，王建设此时如何发火，如何暴躁，都在方正的预料之中。
他刚转过墙角，被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干什么？吓死我了！”
方正被吓得心脏蹦蹦跳，他刚才在想李平原的事情，丝毫没有注意前面有人。
杨明一把将方正拉过去，还嘘了一下，说道：“正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王总怎么发这么大的火！要爆炸了啊！”
旁边的张优秀也是一脸期望的看着方正，“方副主任，这到底怎么了？这才多大会功夫，张大志回办公室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几分钟后，俩人就干起来了。”
方正摇摇头，直接回了一句：“我哪知道。”
“别介啊，方副主任，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李主任那个本子上到底有什么啊？是不是跟那个本子有关？”
方正在王建设办公室看李平原本子的时候，张优秀也在现场。
方正挑了挑眉，故作严肃，说道：“王总说了，这件事谁敢泄露一个字，提头去见。”
“卧槽！这么严重……”张优秀跟杨明对视一眼，都是一脸惊奇。
“好奇害死猫。你俩啊，别问了。很快，大概半个小时，不但你们，全报社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方正说完，回了发行部办公室。
此时，林东还没有回来，可能是不愿意看见李平原。
殊不知，李平原正在接受暴风雨的洗礼。
张优秀和杨明还在外面的走廊内继续猫着，偷听王建设在训斥李平原。
方正拿了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看似乱作一团，实际上是在回想自己的计划。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若在平时，刚才的事情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领导谈话的过程。
不普通的地方，就在于，王建设跟方正谈完话的时候，方正多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王总，市场调研的事情，我建议您也问问林东和张大志，听听他们的一些想法。”
第二句是：“林东和张大志可能对李主任不太服气，我刚调过去，不太方便讲，还是建议您跟林东和张大志强调一下，毕竟，李主任才是发行部的负责人。”
这两句话，让王建设听出了一些话外之音。
于是，他先找李平原做了了解。
李平原在王建设面前丝毫不敢撒谎，于是，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然后，当林东和张大志到了王建设办公室的时候，就发生了先前那一切。
方正料到王建设会先找李平原了解情况，也料到李平原会全盘托出，更料到了张大志、林东和李平原之间的矛盾。
正如此，才会一环扣一环，发生了现在的事情。
他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干掉李平原。
没想到，张大志也难逃一劫，倒是一箭双雕了。
不过，现在看来，王建设既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事情发生的原因，说明王建设还是想给李平原留一丝脸面。
至于张大志，性质之恶劣不亚于李平原，他极有可能被赶回家。
不过，方正还不想做得这么过。
他内心还是动了一点恻隐之心，他决定给李平原和张大志再创造一个新的机会。
至于他们两个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他们会不会痛改前非。
084 老色鬼
解决掉李平原和张大志之后，还剩下一个林东。
方正只需要提高一下发行部的工作要求和工作效率，相信很快就会淘汰掉懒散的林东。
张优秀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工作起来还是非常努力的，方正有意将他留下。
另外，从方正对当前发行部的工作规划来看，前期三四人还是能开展起来的。
他自然也想多加几个人，但是，得有资本去跟王建设要人才行。
他决定先拿出一点成绩之后，再去跟王建设谈判。
再者，很多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尤其是编辑部那帮人。他更要尽快出成绩才行。用王建设的话来讲，就是用成绩来堵住悠悠众口。
过了一会，消失的张大志突然进来了，一身烟味。
方正起身，说道：“张哥，我虽然比你年小，但是作为兄弟，我多说一句。刚才，你太冲动了。”
张大志哼了一声，指着李平原的位置，说道：“小正，你的好意我懂！不过，今天我就是跟李平原杠上了！他李平原算个老几啊！他不就是进入报社的时候比我们早几天，发行部当时没人，他才捡了个主任当当。”
“小正，我跟你说，没有我们这些人帮他，他能有什么业绩！结果呢，你瞧瞧，昨天就那么一点事，今天他就全跟王总说了。这不是在背后给兄弟们捅刀子，那又是什么？”
“他要是真有本事，老杜和老马也不至于辞职回家。跟老马说的一样，在发行部干，就是瞎混日子。我也想明白了，王总要是因为这件事不让我干了，那也正好，我也不愿意整天看着李平原那个小人受气！”
张大志喋喋不休控诉着李平原，把李平原说的一无是处，方正想插句话都插不上。
好不容易等张大志拿起杯子喝水时，方正才说道：“张哥，我有件事一直不理解，你是怎么知道李平原本子上画了那些……那些内容的？”
可不是嘛。
李平原的本子平时都藏着，张大志又是怎么看见里面那些内容的？
“嘿！小正，这要是说起来，就话长了。”
张大志扭头对着李平原的位置吐了一口唾沫，说道：“不过，今天既然已经撕破脸了，我就跟你讲一讲。如果李平原还在发行部待着，你呀，也正好知道知道他是个什么吊人。这也算是你张哥帮你的最后一次。”
于是，张大志就从两年半之前开始说起，一度让方正目瞪口呆，三观尽毁。
事情是这样的。
张大志进入报社发行部的时候，李平原已经是发行部主任了。
那个时候，报社刚成立几个月，人也不多，总编辑王建设对李平原还是比较重视的。
张大志那会还是实习期，就想着赶紧转正涨涨工资多拿点福利，而李平原的作用又非常大，所以，他就观察李平原有什么爱好。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李平原不抽烟，也不怎么喝酒，有些不好下手。
不过，李平原虽然不怎么喝酒，但是一旦喝了酒，人立刻就会变个样，经常在酒桌上给女同事讲荤段子，而且眼神也总是色眯眯的。
于是，张大志经过多次邀请之后，终于把李平原约出来一次，喝完酒之后又安排到KTV去唱歌。
酒后的李平原在KTV荤段子不断，还对服务员动手动脚，惹得服务员差点和他打起来。
这顿酒喝完之后，李平原对张大志的态度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经常在王建设面前说张大志工作努力、认真，希望王建设能为张大志提前转正。
王建设表示会酌情考虑。
由于发行部经常跟一些报贩子打交道，张大志又不知道从谁那里弄来了一整套《金瓶梅》连环画，偷偷送给了李平原。
李平原当时两眼放光，就跟见了什么宝贝似的，收下连环画之后，便打包票说一周之内解决张大志的转正问题。
李平原还真是说到做到，用了五天时间就让张大志成功转正。
于是，张大志又请李平原喝了一次酒，然后做了一次大保健，算是表示感谢。
对于李平原在记事本上画画，则是张大志无意中发现的。他当时还拍了几句马屁。
李平原还有些沾沾自喜，并且让张大志一定为他保密。
张大志是始作俑者，他很明白那些事说出去之后，自己会很丢人的。所以，他也一直帮李平原保密。
直到今天的事情发生，张大志被激怒之后，才决定将李平原的记事本交出去。
至于丢人，李平原比他更丢人！
听完这件事之后，方正总觉得自己听了个奇闻怪事，这也太扯了！
要不是当事人亲自讲述，他是不敢相信的。
“小正啊，你别看李平原平时穿得板板正正，说话也非常客气，可是，心眼坏着呢。他呀，又鬼又色，就是个老色鬼。你虽然来报社的时间也挺早的，但是不跟我们接触，根本不知道李平原那个人的人品有多差。”
说着，张大志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你还记的报社每年的周年庆聚会吗？”
“记得啊。每年4月8日。”方正回道。
张大志笑得有点色眯眯，说道：“吃完饭喝完酒，王总会请大家去唱歌。你们啊，都是在王总的包间陪他。李平原却喜欢跑到业务部的包间里面，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吗？”
方正摇摇头，还真不知道。
“我告诉你，你千万别说。”
张大志又压低声音，说道：“业务部的小姑娘多，李平原过去是赚她们便宜去了。有一次，我酒精上头，就偷偷跟着去看了个热闹。你猜怎么着，李平原那个老色鬼的胆子是真大啊！他故意装醉，竟然直接往人家小姑娘身上躺，吓得那个小姑娘站起来就跑了，差点哭出来。”
“这……是真的？”方正有些不敢想象。
张大志认真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瞒你说，业务部的白珍珍、裴娜、王珂都遭过李平原的咸猪手。如果她们当场不闹腾，李平原的胆子会更大，直接摸向……”
张大志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085 曲折离奇又诡异
听完张大志的话，方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们几个不知道李平原在耍流氓吗？难道就不知道反抗？”
“当然知道！可是，人家李平原装醉，说自己喝多了，是不小心碰到的，而且KTV里面黑灯瞎火的，同事之间无意中碰到两下不是很正常嘛。”张大志挤了挤眼。
“张哥，如果你说的都是真事……这，这李平原也太不是个东西了！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他竟然……”方正心中万分气愤。
“可不是嘛。你想啊，李平原年纪不小，平时又一本正经，即便有人说他动手动脚，也没人太当真啊。所以，遭了李平原咸猪手的那几个女同事都只能是吃个哑巴亏。”
“这……这也太……”方正觉得有点不可理喻，“难道就没人知道李平原的为人？就没人管一管？”
“当然有人知道。裴娜当时就告诉了他们主管，他们主管又不管了李平原，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娄总。你猜娄总说什么？娄总压根不信！而且说辞就跟我刚才说的一样，说是李平原不是那种人，肯定是喝醉了无意中碰到的。”
“我呸！”张大志从嘴里吐出一片茶叶，“无意中碰到的，一次两次行，都好几次了，还无意？我看啊，娄总就是在包庇他！”
“所以，后来裴娜突然离职可能跟这件事有关？”方正大概想起了一些事情。
裴娜在报社待的时间不长，她平时工作还是非常积极的，但是后来却突然离职了，当时，没人会多想。
“具体原因，咱不知道。但是，一定与这件事有关。李平原身为报社中层领导，公然对人家动手动脚，一定是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人家还以为咱们报社是狼窝呢！”
张大志说着，嚼了嚼茶叶末，“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也让大家对李平原多了不少防备。”
说到这里，张大志嘿嘿一笑，“你知道李平原后来去骚扰谁去了吗？让你猜你也猜不出来。”
方正摇摇头，他不是猜不出来，他压根就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告诉你吧。嘿嘿，他手贱，非去调戏小沈！你说他是不是找死啊！”
“小沈？沈萍？”
方正顿时觉得李平原还真是酒壮怂人胆，竟然敢去惹沈萍，真是不要命了！
“小沈什么关系，李平原又不是不知道，他呀，我看纯粹是色迷心窍，止不住手了。小沈当时就直接给了李平原两个耳光，啪啪直响的那种，然后就是对着李平原一顿臭骂！”
张大志啧啧两声，笑道：“当时就把李平原吓傻了。KTV的音乐也停了，灯也开了，李平原脸上两个手印，他想装醉也装不了。当时王总早回去歇着了，沈萍便直接打电话给了王总，征求王总的意见要不要报警。”
“报警？这不就闹大了？”方正觉得，能敢这样干的，全报社也就只有沈萍了。
“对啊！如果真报警了，李平原被拘留不说，报社的名声也臭了。所以，王总立刻打电话让娄总连夜处理此事，一定安抚好小沈。”
“当晚，娄总就把李平原叫出去不知道谈了什么。最后呢，李平原不见了，娄总又回来安抚了小沈。”
“第二天，嘿，王总把李平原好一个骂。不过，就像今天一样，王总考虑到李平原的面子，也考虑到报社的声誉，并没有让更多的人知道。不过，小沈可不是吃素的，逢人就说那件事，这才让李平原收敛了很多。”
“唉呀……”张大志叹了口气，说道：“小正，你说像李平原那种人，他怎么好意思在报社待下去！真搞不明白王总怎么想的。”
方正正在慢慢消化，他总觉得自己听了一段既曲折离奇又非常诡异的鬼故事。
李平原色鬼一个，就生活在大家身边，岂不是非常吓人？
到现在为止，方正才觉得自己的社交面太狭窄了，报社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居然不知道。
之前的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一心想把所负责的事情做好，很少与其他部门的同事做沟通。
此时，他不由想起沈萍怼他的一句话：你这么突出，我们怎么办？
当时他没怎么理解那句话的深意，浅显的认为沈萍是在阻止他的进步。
而从另外一个方面也反映出，他不合群。
他表现的那么优秀，那么突出，把其他人都比了下去，谁还愿意和他在一起？
由此，他也想到了昨天中午请林东、张大志等人吃饭时的场景。
那时，他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到发行部工作的新人，经验少、年龄小，他又时时表现出了尊敬之意，所以，林东、张大志才会跟他什么都说。
可能，也正是因为他犯了一次大错，才让更多的人觉得他真实了一些，也才让人觉得他也不过是个平常人。
当然，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与他的性格有关。
方正性格内向，不善言谈，更喜欢倾听。
他来自农村，上学时又出现在大城市里面，无形之中会给他很多压力。
他不想做第一，但是，他喜欢努力和拼搏，不希望落后与人。
大学毕业后，他本来有去大城市工作的好机会，但是，他父母不想让他离家太远，用一套房子和他进行谈判。
只要他留在潍州市，父母会出钱给他买套房子落脚。如果他去了更大的城市，父母可能连首付都帮不上忙。
他比较理智，想了想大城市的房价，又想了想离家上千公里的距离，最终回到了这个二线半的潍州市。
父母也正如之前的承诺，出钱给他订了一个期房。
不料，房子交工日期一拖再拖，好不容交房了，房产证出了问题。
但是，这都不妨碍他这几年的努力和拼搏。
也正是这样，他才没有更多的时间与报社其他同事进行更深的交流和沟通，从而对报社发生的很多事情只是一知半解，或者根本就不知道发生过。
他听完张大志所说的话，对李平原顿生厌恶感，而且是极大厌恶。
另外，在他看来，张大志也不是什么好鸟。
他决定想办法，继续让李平原和张大志相恨相杀狗咬狗。
086 事情可大可小
听到张大志在叹息，方正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张哥，如果王总不公正处置，咱们可以去给他施压。”
“给王总施压？小正，你说你给王总施压，我会信。你毕竟是发行部副主任。要说我……唉，可能直接卷铺盖滚蛋了。我能起什么作用。”张大志摆摆手。
方正轻轻一笑，说道：“其实很简单，你知道李平原做了什么，现在我也知道了。我们只需要把事情说给报社其他同事听，想必王总早晚会听到风声，到时，为了保全报社名誉，他不严肃处理李平原也不行。”
张大志想了想，轻声道：“你说的也在理。可是，王总刚才不是交待过，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吗？”
“张哥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觉得王总偏袒你多一些，还是偏袒李平原多一些？”方正看着张大志，眼神中已然给了答案。
“得！把这一茬给忘了！我都闹成这样了，我他么还怕什么呢！”张大志苦笑了一声，说道：“一会看王总的处理结果。如果王总偏袒李平原，哼！我就挨个办公室转悠，讲讲李平原的伟大事迹。”
“还有我。”方正拍了拍胸脯。
他现在巴不得王建设真的偏袒李平原，这样的话，张大志为了争口气，也一定会说到做到，去坏了李平原的名声。
到时，即便王建设不处理李平原，李平原也绝对没有脸继续呆在报社。而四处散播李平原故事的张大志，也一定会被同时处理。
这是方正一箭双雕的计划。
不过，他并不希望能用上，他希望在王建设这里就把一切事情解决了。
这边刚商谈完下一步的计划，发行部办公室的固定电话响了。
张大志离电话较近，抬头看了一眼，立刻撇了撇嘴，说道：“是王总办公室的电话，应该是叫你的。”
方正不由赶紧接起电话，果然，王建设让他过去一趟。
他只能快速出去，张大志还在后面轻声喊了一句：“统一战线啊！”
“放心！”方正回了一句，打开门出去，发现张优秀和杨明还在走廊里猫着。
“喂！你俩没事干了吗？”方正吆喝了一声，把张优秀和杨明都吓了一跳。
“卧槽！正哥，你吓死我了。”
杨明赶紧回头，说道：“王总是真的被惹火了，一直吼到现在。我看李主任，这回悬了。对了，李主任本子上到底有什么啊？”
方正往发行部的方向甩了甩脑袋，说道：“本子是张大志拿过去的，去问他啊。还有，你俩先回办公室，王总叫我了，李平原可能会出来。如果他跟张大志再打起来，赶紧拉一拉。”
“拉？正哥，你真敢说。他俩好不容易打起来了，干什么要拉。”杨明低声笑着。
这时，从拐角突然过来一个人，说了句：“方副主任，王总叫你。”
“李主任，你没事吧？”方正客套地问了一句。
旁边的杨明和张优秀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了发行部。
李平原皱着眉头，脸色发白，摇摇头，“没事。”
这时，拐角处又窜出一个人，“老李，等等。”
方正一看，是副总编辑娄凯旋。
娄凯旋看了一眼方正，说道：“王总叫你，快过去吧。”
方正点了点头，心想，看来娄凯旋刚才也在王建设办公室。
照此看来，王建设是让娄凯旋看着李平原，免得到了发行部之后，李平原真的跟张大志干了起来。
他没敢耽误时间，快速跑到了王建设的办公室。
王建设正坐在沙发上冲着一壶茶，表情严肃，脸色并不好看。
“方正，坐吧。”王建设倒着茶，说道：“真是为老不尊，毫无羞耻之心！”
方正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坐在沙发上，伸手接过茶壶，“王总，我来吧。你先消消气。”
“方正，你也看到了，发行部主任这么个德行，你说工作还怎么开展？我真是瞎了眼，让李平原骗了这么久！”王建设端起茶杯，要一饮而尽。
方正赶紧喊了一句：“王总，烫！”
王建设听到方正那句话的时候，嘴巴已经喝了一大口茶水，烫得他直撅嘴。
“真是让李平原给气死了！他没干好工作不说，还浪费了大好时机，把发行工作干的一塌糊涂！刚才要不是老娄拉着我，我真想一脚把李平原踹出去！”王建设语气中满是愤慨。
“还有，张大志也没安什么好心眼。他早干什么？他这是抓了李平原的老底，等着出事的时候，准备将李平原一把拿下！唉，发行部这帮人是各个部门中年龄最大的，结果玩这么一出，简直丢人！”王建设有些喋喋不休。
方正却不想听这些没用的废话，趁机插话问道：“王总想怎么处置这件事？”
王建设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叫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听到这句话，方正对王建设有些失望。
事情已经如此明了，直接按照报社相关规定处理，该辞退的辞退，该降职的降职，还用听取什么意见吗？
方正想了想，说道：“王总，我不过是发行部一个副主任，而且刚上任第二天，无论对于发行部的人还是事情，都还不是很了解。要不您先听听娄总的意见？”
“老娄啊，刚才他在这里的时候，我问过他了。”王建设微微一顿，“老娄的意见是，这件事可大可小，不过都有利弊。”
方正双眼闪过一丝“卧槽”的神色，他觉得这件事只能大，什么时候可以小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也太神奇了！
“李平原和张大志在上班时间公然吵架，而且欺上瞒下，将发行工作做的一塌糊涂，往大了说，就可以直接辞退了。”王建设说道。
“那往小了说呢？”方正问道。
“嗯……老娄的意思是，这件事如果捅出去，可能让报社蒙羞。你想想看，堂堂一个报社的发行部主任和下属公然打架，而且李平原那个本子画的东西……唉，我都不好意思说……这件事如果被同行或者相关领导知道了，怎么看待我们报社？我们报社的纪律和工作得烂成什么样啊！”王建设使劲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气得大喘气。
方正微微皱了皱眉头，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问道：“那娄总的意思是？”
087 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王建设喝着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会后，他才说道：“老娄的建议，是给两个人都记大过一次，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知道感恩，知耻而后勇。当然了，老娄也建议两个人就不要在同一个部门了，可以将张大志调到业务部门去。”
说完，他问了一句：“你有什么想法？”
方正只觉得娄凯旋那个建议太他么扯淡了，简直是在羞辱这件事的发生。
除此之外，他还隐隐觉得其中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看向王建设，说道：“王总，可能我没太理解娄总的具体意思。娄总的意思是，李平原继续干他的发行部主任，张大志调到业务部当业务员，两个人记过一次。是这样吗？”
王建设点点头，说道：“基本是这个意思。”
至此，方正好像知道那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什么了。
他又想到了昨天林东说过的那句话，他方正在采编部的时候，他如果犯了错，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同样的，这一次也适用。
在发行部，李平原如果出了事，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显然是方正。
李平原这次事故非常严重，他那个主任的位子是铁定被拿掉。
到时，发行部谁说了算？
当然是副主任方正！
发行部的工作又归总编辑王建设直管，如果方正将发行工作做的非常优秀，那是不是会再次得到提拔？
到时，方正通过发行部作为过渡，可以让自己直接升任为正主任，只比娄凯旋差半级。
再者，娄凯旋分管的采编部和内勤，已经趋于稳定，很难再得到极大的提升，短时间是难以出现好的闪光点让王建设注意到。
相反，发行部在李平原的“精心照料”下，却可以大有作为。
如此一来，双方业绩做一下对比，娄凯旋将会输给方正，届时，将会十分没面子。
方正之前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自从林东给他提醒之后，他经过仔细推敲，才细思极恐。
好像，娄凯旋一直在打压他，而且还是那种不动声色的。
正如刚才他自己在脑海中所分析的，只要李平原还继续担任发行部主任，那他方正就很难转正。
即便他想开展工作，提升自己的业绩，最终的果实也一定是李平原这个主任的，大家会说李平原管理有方。
再者，娄凯旋还说过，事情捅出去会给报社的纪律造成不良影响，而娄凯旋正是分管纪律的。
自从听到张大志讲的事情，方正越来越觉得娄凯旋也负有一定的责任。
在他思考的时候，王建设又催了一句：“说说你的看法。但说无妨。”
但说无妨？
刚才娄凯旋说的话，王建设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方正。
如果方正此时说了自己的看法，王建设是不是也会毫无保留的告诉其他人，尤其是娄凯旋和李平原。
这明明是个雷区啊！
方正想了想，回了一句：“王总，我赞成娄总的建议。”
他决定让娄凯旋自食其果。
“哦？娄总说了两个建议，你赞成哪个？”
“第一个。此事必须严肃处理。”方正一脸认真地回道。
“说说你的具体看法。”王建设又不傻，他可不想让方正蒙混过关。
“王总，娄总他分管纪律，李主任和张大志犯了什么错，性质如何，娄总比报社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我记得娄总之前说过一句话，纪律是稳定一切工作的根本。他这次如果不做到秉公处理，以后还让其他人怎么遵守纪律？所以，我非常赞同娄总的建议。”方正义正言辞地说着。
王建设突然一笑，问道：“这都是老娄的建议，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自己的见解吗？”
方正见王建设看清了自己的意图，不由微微一笑，说道：“王总，我有自己的见解，就怕你觉得太可笑。”
“可笑？今天可笑的事情已经不少了。说来听听。”王建设的表情也渐渐缓和了不少。
方正轻轻咳了咳，说道：“王总，照我的意思，趁此机会直接把李平原和张大志踢出发行部，这样我也好开展工作嘛。”
王建设呵呵一笑，直了直身，说道：“终于说实话了。”
“王总，我也没料到机会会来得这么快。机会给了我，我就得抓住。抓住机会之后，工作干的好不好，则由王总亲自来验证。但是，先得有机会啊。”方正开诚布公地说道。
王建设眯了眯眼，很奇怪地看着方正，笑着说道：“为什么我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这件事好像一直朝着你所希望的方向发展，有蹊跷啊。”
方正呵呵一笑，很有深意地回道：“王总，先不说过程，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王建设轻笑了一声，已然明了了方正的深意，回了四个字：“还算满意。”
“那我是不是该抓住这次机会？”方正以询问的眼神看向王建设。
李平原令王建设失望透顶，他已经没了选择。
“对，这个机会得抓住！我之前既然答应过你，说发行部的工作一切由你说了算，现在机会……呵，不管是怎么出现的，至少已经出现了，而且就在眼前。我呀，就支持你到底！这次，严肃处理李平原和张大志。”
说完，王建设又敲了敲在桌子，做了个决定。
“老娄习惯了做老好人，这次呢，我偏偏不让他做这个老好人。一会我就让他亲自去跟李平原和张大志谈话，并且亲自下达处罚决定。”
王建设又意味深长地说道：“方正，路我可以帮你铺好，但是你要出业绩才行。”
方正重重地点头，说道：“王总，发行工作是个缓慢的过程。但是，我也不能总是用‘缓慢’这两个字来答复你。我先给你做个承诺，两个月之内，报纸发行量最低提升百分之五十。”
“嗯？”王建设眼前一亮，立刻说道：“如果真能做到，发行部主任就是你的了！”
“那我就先谢谢王总了。”方正就等着王建设这句话。
他刚才的承诺还有些保守。
不过，他也不想一下子冲的太猛，免得后劲不足，让人笑话。
两人把主要事情说完之后，方正便回了发行部，并让娄凯旋去一趟总编办公室。
此时，张大志已经不在发行部，看来是出去抽烟或者躲着李平原了。
娄凯旋在临出去之前，还特别走到方正跟前，轻声问道：“阿正，王总刚才跟你谈什么了？”
方正也没隐瞒，小声说道：“问李主任和张大志的情况了。”
“那你怎么说的？”娄凯旋非常关心这个问题。
方正握了握拳头，做了加油的姿势，很认真地说道：“当然是支持娄总你的建议了！”
088 痛打落水狗
方正的态度让娄凯旋非常高兴。
他脸上带笑，拍了拍方正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多谢兄弟支持啊。”
“不过……”
方正话音一转，说道：“娄总，可能是我想多了，我觉得王总可能还有更多的想法。他问我那么多，可能只是故意探我的口风。”
娄凯旋点点头，声音很低，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兄弟说得不错。以王总的性格，他能做得出。阿正，我先过去了。对了，你看好李主任，别再跟张大志打起来了。”
娄凯旋轻声嘱咐了一句，便快速出去了。
此时，发行部的屋子里面有五个人。
李平原一脸严肃地在一个崭新的本子上写东西。
张优秀拿着一本不知道翻了多少遍的《读者》在看。
杨明则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鼠标不停地点着，看样子应该又在玩扫雷游戏。
抽烟回来的林东，表情轻松，在翻着一份潍州市当地的DM广告，上面主要刊登了一些促销信息和招聘信息，比较受当地老百姓欢迎。
方正则在继续看着潍州市地图，争取做到能记住每一条街道。
同时，他也在静静地等待报社对李平原和张大志的处罚结果。
一个不大的办公室，五个人，各有不同的世界，让整个气氛看起来非常尴尬和别扭。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发行部的电话响起来了，杨明快速看了一眼，说了一句：“是娄总办公室的。”
然后，他接了起来，回答了几个“好的”之后，便跟李平原说，娄总找他有事要谈。
李平原缓缓收起手中的钢笔，盖上笔帽后，插进了衬衣口袋。
他将新本子合起来，用手一卷，紧紧握在手里。
他长出一口气，起身准备去娄凯旋的办公室。
他心里其实已经知道了处罚结果。
如果处罚不重，办公室的沈萍可能会直接过来告诉他。
只有处罚严重，娄凯旋为了给他留面子，才会单独叫到副总编办公室。
他没想到自己输得这么惨，而且还是以这种悲催的方式，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结果。
之前他要是忍一忍，不那么冲动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惨？
唉！
世界上也没有卖后悔药的啊！
在李平原站起身要出去的时候，屋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看，然后又各自低下了头。
就在李平原刚要开门出去，门突然被人快速推开，是沈萍。
沈萍扯着嗓子，直接喊道：“李平原，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发行部主任了。而且，你也不能继续待在发行部。”
“王总还说了，如果业务部有需要，你可以去业务部，如果业务部没人要你，你自己挑个部门吧。但是，有个前提，人家得要你才行！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部门愿意收留你，你只能另谋高就！”沈萍指着李平原，嗓门洪亮地说道。
李平原本来够悲惨的，沈萍这几句话直接是给他捅了几把刀子，而且刀刀见血。
俨然是痛打落水狗的一个桥段。
看来，李平原早些时候对沈萍伸咸猪手那件事，让沈萍记忆犹新，一直等着收拾李平原的机会。
沈萍说完，又往前走了几步，伸头看了看李平原的办公桌，说道：“一会我会把处罚通知发出来，到时候你直接交接吧。除了你的个人物品，其他的东西一律不能带走。”
“对了，方副主任……”沈萍对着方正喊了一句，并且语气立刻变得柔和起来，说道：“李平原走了之后，你暂时代理发行部主任职务，考察期两个月。另外，麻烦你一会监督一下李平原的交接工作。”
方正心想，沈萍这性格一般人还真是压不住。
通知还没有正式下来，可能王总只是跟她们办公室打了个招呼，她却风驰电掣一般冲了过来。
她一口气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个遍。
可见他对李平原的恨有多深！
方正抬头致以微笑，说道：“好的。”
这时，李平原低着头绕过沈萍，开门出去了。
沈萍挑了挑眉，鼻孔哼了一口气，故意让大家听见。
然后，她带着满脸得意的表情，也开门出去了。
“正哥，牛掰啊！昨天是副主任，今天就是正的了！真是正的不行不行的！”杨明一脸嘿笑，异常灿烂。
“别胡说！代理主任而已。”
“两个月啊，只是时间问题。”
“时间问题？你觉得王总要考察我的时间，还是考察我的工作？”
“当然是工作啊，不过，以正哥的能力，工作一定没问题。”
“杨明啊，你这个拍马屁的功力见长啊！”旁边的张优秀插了一句，同时，他一脸嘿笑看向方正，问道：“方主任，你还缺秘书吗？我可以帮你暖床。”
方正一笑，摆摆手，“都别乱开玩笑了！要是传出去，说不定明天我连代理主任都不是了。”
“哎，小正这句话说得可是在理。咱们大家要是保护小正，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好好工作就行了。”林东提醒了一句，并又说道：“不过，还是祝贺小正！”
“谢谢林哥，林哥提醒的非常对。”说着，方正脸色一变，说道：“杨明，你现在出去买一张潍州市的最新地图去。回来后找我签字，去办公室报销。”
“正哥，要这个干什么？我们墙上不是贴着吗？”杨明指了指北面的墙。
“我说的是最新地图。你看看那张地图是哪一年的？”
“噢，是这样。可是，正哥，现在哪还有人看这种纸质地图，都用手机……”
“你去还是不去？”方正强调了一句。
杨明赶紧起身，嘿嘿一笑，“去！马上去！张主任发话，马上去办！”
方正指了指墙上的地图，说道：“地图买来之后，直接替换上，然后这两天的工作内容就是背诵地图。两天后可是要考试的。一个发行人员如果连哪条路都不清楚，还怎么走街串巷推销报纸？”
“对对对！正哥……不，是方主任说得太对了！我马上就去办！”杨明找了找钱包和面包车钥匙，就要出发。
方正又喊了一句：“好好干，两个月之后，我跟王总申请给你涨工资。噢，对了，是给发行部全员涨工资。”
089 最严处罚 为民除害
一听要涨工资，杨明两眼冒光。
他大声回了一个“好”字后，立马跑了。
“涨工资？方主任，是真的吗？你看看我能干什么，直接安排就行！”张优秀露着几颗大白牙，与他黝黑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当然是真的！不过有个前提，咱们得把工作干上去才行。要不然，我哪好意思去跟王总开口。是吧？”
“对对对……方主任快说，需要我干什么？”张优秀一脸激动。
这年头，谁还跟钱过不去呢？
方正趁热打铁，直接说道：“你之前不是负责了一部分报点嘛，把你知道的报点名称、位置、报纸售卖份数、退报份数都列出来，后期咱们有用。”
“这个简单啊。我这里有现成的。”张优秀说着，立刻从桌上那个文件夹里面拿出一摞纸，交给了方正。
“都在这上面。”张优秀拍了拍那一摞纸。
方正一看，笑了一声，“这样不行。表格是有了，可是里面的内容都是手写的，还涂画了不少地方，不达标啊。用电脑重新做表格，重新输入，我要电子表格。”
张优秀咦了一声，挠了挠头。
“怎么？有难度？”方正问了句。
“没有！绝对没有！马上就干！”张优秀立刻收拾完所有的表格，拿到有电脑的桌子上开始按照方正的意思去整理。
这个时候，林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阿正，大家都有活干了，你看看我能干什么，也给安排安排。”
“林哥，你现在先不用干。等杨明把地图买回来，咱们背地图就行。以后你的工作，还跟以前的一样。”
“哦，那行。我……先出去抽个烟。”林东说完便出去了。
方正其实并不想太针对林东。
但是，林东不会开车，也不会用电脑，很多工作是无法胜任的。
所以，林东之前的主要工作就是坐在面包车上，帮着整理、分发报纸，再就是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开发新的报点。
像这种工作，其实每个人都能做到。
方正对林东还挺有好感的，尤其是林东喝酒之后给他的提醒，对他帮助很大。所以，他对林东的态度是，走一步看一步。
没过多久，报社外面传来了不少嘈杂声。
方正已经猜到了什么，不由看了看报社的几个微信群。
果然，已经有人将报社对李平原和张大志的处罚结果拍照发了出来。
大体意思是，李平原严重违反报社相关规定，免去其发行部主任一职，另有他用。张大志由于违反报社相关规定，调离发行部，另有他用。
这份处罚通知对李平原二人的违反内容只字未提，看来王建设还是照顾到了两个人的脸面。
但是，这并不代表没人知道。
相信，很快就会有人知道他们二人被处罚的原因，届时，张大志还好说，李平原就会被所有人厌恶。
除了这张处罚通知外，还有一份任命通知。
内容也比较简单，发行部暂有方正代理主任一职，薪资待遇不变，考察期两个月，考察合格后再进行正式任命，届时，再一并调整薪资待遇。
对于这两份通知，大家的讨论热度都非常高。
一个，是报社自成立以来最严重的处罚通知，而且违规内容保密。
另外一个，是一个月前犯了大错的方正，刚刚调任发行部，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成了代理主任。
这两件事同时发生，足够引起所有人的兴趣，他们都在猜李平原和张大志被干掉，是不是与方正有关。
如果不是方正干的，那李平原和张大志绝对不会因为吵架而被如此重罚，一定是有更劲爆的内幕。
尤其是，很多人曾经听见总编辑王建设在办公室内对李平原大骂特骂，更确定事情不简单。
如果这件事是方正干的，那也太牛批了！
一天时间而已，立刻干掉两个元老级人物，其中还是一位重量级人物，同时，成为发行部名义上的一把手。
这种玩法，只有最强王者才能做到！
众人议论众人的，方正却在考虑其他事情。
对于自己的那份任命通知，在沈萍没有跑到发行部去说之前，他是不知道的。
所以，他准备到总编辑办公室对王建设象征性地表示一下感谢。
同时，他跟张优秀说了句：“憋不住了？那就出去看看。看完之后马上回来。”
“嘿嘿，好嘞！”张优秀心痒难耐，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跑了出去。
方正也出了办公室，往总编办公室走的时候，不少同事非常客气地打了招呼，并表示祝贺。一些跟他关系不错的，都直竖大拇指。
方正一一回应，到了王建设办公室后，他敲了敲门，又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已经锁上了。
“方主任，王总有事已经出去了。你要是有急事，直接给他打电话吧。”人群中沈萍的声音传了出来，比以前客气了许多。
“知道了。”方正回头微笑，然后又回了发行部。
这时，李青的微信发了过来，直接定位了个位置，让方正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赶过去。
想起来，他昨天没时间去看王奶奶，今天又差一点给忙忘了。
方正给李青回了信之后，准备收拾收拾先去医院看看王奶奶。
不料，他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李青在微信上又发来一段话，意思是让他千万不要去医院，中午见面之后谈完事再说。
他有些不解，问了个为什么。
李青没说，只是说见面之后就能明白一切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急着走，在考虑李平原需要交接的内容。
这时，好久没有响起过的系统声音响了起来。
“叮了个咚！洪福齐天！恭喜宿主获得了1999个小时的生命！”
听到1999这个数字后，方正全身一紧，有些兴奋。
虽然这次没有获得成就值，但是这个数量的是生命足够令他惊喜。
于是，他立刻查看了一下生命计时器，理由竟然只有四个字：为民除害。
看到这四个字，他笑出了声。
090 非常不爽，但又没办法
过了半个多小时，趁着外面的人不多，李平原回来了。
他进屋之后，下意识看了看张大志的办公桌，见张大志没在，眼神中的警觉才消失。
“方主任，我们发行部的工作不是很多，你看看你想知道什么，咱们交接一下？”李平原看向方正，征求他的意见。
方正还没接话，林东轻轻拍了拍了报纸，说道：“老李啊，都搞成这个样子了，还敢说发行部工作不多。照你的意思，我们都是闲人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发行部的工作不同于其他部门的工作，我们就是卖卖报纸而已……”
“卖卖报纸？嘿，卖好也行啊，不是也没卖好！”林东起身后，拿起桌子上的烟，不打算搭理李平原。
“老林，你有话直说，别憋着。”李平原现在已经没了脾气，只有一脸的无奈。
林东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方正拉了一把椅子过去，对着李平原说道：“李主任，先坐。我就是想简单了解一些发行情况。”
李平原将那把椅子推到一边去，重新拿了一把椅子坐下。
方正这才留意，刚才那把椅子是张大志经常坐的。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张大志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方主任，从现在开始我不是发行部主任了，你叫我李哥或者老李吧。你看看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平原的语气平静，但双手却不时握来握去，脸色也有些不正常。
方正也不啰嗦，直接拿过一个本子，问道：“一，发行方式主要有哪些？二、给各个渠道商的价格是多少？三、发行量是多少？四、退报率是多少？五、退报如何处理？六、报纸从印刷厂印刷完之后，怎么和我们对接？”
听到方正的几个问题，李平原微微愣了一下，他之前竟然小看方正了。
方正问的几个问题，几乎包含了发行部的大部分工作。
他本来想在调走之前显摆一下本事，拿捏一下方正，不料，人家早就做足了功课。
这样一来，他的压力就更大了。
如果方正真能把报纸发行量提升了上去，那他李平原以前的工作将会被全盘否定，丢脸可真是丢大发了！
于是，他决定说得尽量含糊一些。
“咳咳……”李平原清了清嗓子，说道：“发行方式呢，主要是售卖和赠阅两个方式。至于渠道商的价格……”
“等等，李哥先等等。”方正打住了李平原，说道：“售卖应该还有零售和批发两种方式，能说说哪些是零售，哪些是批发的吗？另外，赠阅的话，每期的赠报量是多少，主要赠送给了哪些单位？”
李平原一时顿住，心想，这个方正不是王建设故意派来干掉自己的吧？问得这么详细、仔细，而且问得又这么到位，只有干过发行工作的人才能问得出来这些问题。
在李平原呆住的时候，方正又补了一句话：“李哥，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说个大概就行，很多数据在办公室也有存档，不清楚的地方我到办公室查一下就行。”
他说这句话其实有两层意思。
表面上来看，他是体谅李平原，让李平原想说多少就说多少。
实际上呢，他是在告诉李平原，如果你能说得清楚，我就没必要去办公室单独查数据。
如果他去了办公室查数据，难保沈萍不会多问几句，如果知道李平原没有交接清楚，沈萍这一关就过不了。
李平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哪能听不出方正的话外之音。
“方主任，稍等。”
李平原起身后去自己的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夹着很多文件。
他又重新坐下，边查着数据，边跟方正说着。
按照李平原的介绍。
报纸的发行方式分为付费和免费两种。
免费的报纸主要指赠阅，赠阅给各个党政机关以及有业务来往的各个企事业单位，报社内部将这类报纸称为“样报”。
至于付费方式，主要包括零售、批发以及征订三个渠道。
零售占比非常少，主要是指读者从报社购买报纸的一种方式。按照报纸规定的价格，每份报纸零售价是1.5元。
1.5元的零售价格与征订价格一致，由于王建设的前期精力放在了业务和内容方面，导致征订工作一直没有推展开来，占比也是非常低。
批发则是报纸销售的一个主要途径，主要是指批发给一些大的报贩子。
根据批发数量不同，批发价格在1元和1.2元之间浮动，也就说报贩子每份报纸有0.3至0.5元的利润。
虽然说这个利润不是很高，但是报贩子并非只卖这一份报纸，有的大报贩子足有几十份报刊杂志，每个月的收入并不低。
重要的是，《城市周报》这份报纸是可以退的。
当期报纸有剩余时，下一期铺设新报纸时，会将上一期的退报进行回收，而且，报社只收取已售卖报纸的费用。
这样一来，报贩子稳赚不赔，利润再低，也愿意去干。
除了以上的主要发行方式外，还依托邮政局的零售分局帮着售卖一部分。
由于《城市周报》发行量低，邮政局不太愿意售卖，所以，将零售价格压得很低，8毛钱就可以拿到报纸。
王建设为了报纸的覆盖率，也只能答应邮政局的要求，以便覆盖一部分邮政网点。
至于退报率，平均下来，每期在百分之三十左右。
也就是说批发出一万份报纸，将会有三千份报纸被退回。
这个比例非常高。
而且，退回的报纸没有太大用处，全部堆放在报社在外面租来的仓库内。
由于王建设严令禁止把报纸当做废纸出售，所以退回来的报纸真的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
报纸每周五凌晨会由货车从集团印刷厂运送到潍州市的外环路，由于货车还拉着很多其他报刊杂志以及一些货物，所以，报社的同事只能开着面包车去外环接报纸。
关于方正提的几个问题，李平原都做了解答。
至于其中模糊不清或者细节不充分的地方，在方正的追问下，李平原也都一一说了个明白。
李平原预估最多十分钟把所用工作交接完，结果，前前后后共花了四十多分钟才说清楚。
这让他非常不爽，但他又没办法。
在方正这里多花点时间，总比让沈萍找上门来要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