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肉包子打狗
“陛下，前方三里就是渭水的灞桥了！”
李世民一行人并没有因为执失思力的出现就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又有人过来了！看来颉利可汗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
今天在灞桥上会谈是提前已经约定好的事情。
但是突厥人却是三番五次的派人过来阻拦，很显然是想打探一下大唐的虚实。
毕竟动员了十几二十万人马，到现在为止只打了几场小的战役，一次大规模的作战都没有发生。
就这样跟大唐和谈，颉利是有些不甘心的。
自从隋末动乱以来，始毕可汗咄吉嗣立，让东突厥成为这片大陆最强大的存在。
汉人也有不少投奔了突厥。
至于契丹、室韦、吐谷浑、高昌这些国家，更是臣服于突厥人。
就连当时的各路反王窦建德、薛举、刘武周、梁师都、李轨、王世充等倔起虎视之时，也以臣子之礼跟突厥人相处。
鼎盛时期的突厥帝国，号称控弦之士百万。
用汉人的话来说，戎狄炽强，古未有也！
虽然突厥突厥已经分裂为东突厥和西突厥，但是颉利可汗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陛下，刚刚执失思力只是带着几十名护卫，现在前方这些兵马，至少有几百人，我们怎么办？”
高士廉看着不断靠近的滚滚浓烟，心中担忧不已。
大家都怕颉利突然掀桌子，不愿意跟大唐谈判了。
那么就只能让后面的大军出动，跟突厥人打一场硬仗了。
虽然大家都有信心最终驱逐突厥人，但是关中地区损失惨重，几乎是必然的。
这是谁也不希望看到的情况。
“陛下，微臣先过去见识一下，看看颉利可汗又准备送哪位大将来给我扬名!”
这个时候，秦协道只能挺身而出。
不过他也觉得有点奇怪。
历史上只听说执失思力出面打听大唐虚实，然后被李世民扣下了。
没有听说会谈当日还出现什么幺蛾子啊。
“协道，双拳难敌四手，突厥人这一次安排了几百人，你一个人搞不定啊。”
李世民虽然刚刚见识了秦协道的勇猛，但是并不认为他能在千军万马走来去如飞。
“突厥人现在也是要脸面的，一言不合就一帮人围上来的事情，应该也是很损伤士气的。到时候我先俘虏了他们的将领，再放他回去，然后远远的射箭，给他们一些教训。
只要谁冲在最前面，我就射谁，到时候他们不见得能够奈何我如何。
所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他们就是有几百人，微臣也不怕。”
秦协道的马术、箭法、刀法、力量等各方面都是经过系统锤炼的。
说他可以耳听八方，眼观四路，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突厥人的箭矢想要射中他，哪有那么容易？
后世二战时期，一名狙击手对付一大帮人的情况，比比皆是。
今日，他秦协道就是大唐的狙击手，要跟突厥人的几百骑兵过过招！
让他们知道中原大地，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陛下，既然秦校尉有信心，不妨就让他试一试吧！”
这个时候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高士廉这个提议，李世民想要反驳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好在秦协道也没有给李世民出难题，在说完话之后，自己就骑着大白马往前冲去。
如果有人从天空中往下看，就会发现在下面，一队骑兵跟一匹马正在相向而行，彼此都是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果然，，等到两方即将接触的时候，突厥人停了下来。
秦协道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冲进突厥人的大军之中。
“本将秦协道，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哼！我契苾何力从没有怕过谁，我问你，执失思力是不是在你们手中？”
自己身后就有五百精锐，契苾何力显然底气十足。
“你要是在我手下能够撑得住三招，我就放你回去，然后告诉你执失思力的情况。”
秦协道那种颐指气使的样子，让契苾何力暴跳如雷。
这个时候，他自然要接受秦协道的挑战。
草原上的汉子，最是在乎勇武。
如果契苾何力今天没有接受挑战，他以后回去之后，就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将军，这唐人可能有古怪，我们直接一阵箭雨把他射杀了就是了。”
就在契苾何力准备冲出来跟秦协道单挑的时候，旁边的亲卫却是出言阻止。
“没错，我们千万不能中了唐人的奸计。”
“嗖！”
“啊！”
就在此时，旁边举着大旗的士卒却是猛地被突如其来的一箭给射中了手掌，直接松手了。
然后突厥人的旗帜就这么倒在了队伍前方。
这一下，原本有点犹豫的契苾何力再也忍不住了。
他要是再不上前，以后就没法做人了。
“啊！拿命来！”
契苾何力挥舞着狼牙棒，凶神恶煞的朝着秦协道而来。
他身后的突厥将士也都纷纷取出箭矢，随时准备支援和射击。
不过，秦协道却是冷笑一声，一点也不担心。
等到契苾何力已经提高了马速，即将冲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才猛地一个飞跃，整个人以一个奇怪的角度避开了契苾何力的狼牙棒，然后将他的马首给砍了下来。
快速奔跑中的马虽然没有了脑袋，但是在惯性之下却还是向前冲了好几米，然后才轰然倒下。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契苾何力，直接被甩了出去。
秦协道一个箭步上前，直接给了契苾何力一个连环腿。
然后等契苾何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脖子上已经驾着一把大刀。
远处契苾何力的属下看到这个场景，立马就乱套了。
“契苾将军，你要是不想让自己变成刺猬的话，最好就让你的属下退回去。”
秦协道快速的使用契苾何力自己的衣服把他给绑了起来。
然后像是提着一只鸡一样的回到了自己马背。
不得不说，秦琼给秦协道准备的大白马还真是给力。
两个人的力量压在它身上，也没有什么问题。
第44章 是胜利还是耻辱？
契苾何力在突厥人当中还是颇有威信的。
作为颉利身边的大将，他算是突厥人中的高手。
如今在几百名精锐的注视之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俘虏了。
这一幕给突厥人带来的冲击是非常强大的。
不过，他们也不敢随意的后退。
就这样退回去的话，实在是太丢人了。
“嗖！嗖！嗖！”
秦协道三箭齐发，直接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三名突厥人的马匹给射瞎了。
这一下，立马让好些紧张过度的突厥人松开了手中的弓弦。
不过，秦协道使用的是特制的长弓，本身射程比突厥人的远不说，秦协道的臂力也不是他们可以比得上的。
一阵箭雨落在了秦协道前方百步之处，根本就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不过，突厥人动手了，秦协道可就不客气了！接下去的几箭，就直接朝着站在最前方的突厥人的脖子而去。
“啊！啊！啊！”
伴随着三声惨叫，立马就有三名突厥人脖子中箭。
这一手，直接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不过，这也算是激起了他们的血性。
不知谁高呼了一声，他们以全军突击的方式朝着秦协道冲过来。
“嗖！嗖！嗖！”
秦协道不慌不忙的射出箭矢。
今天出发的时候，他可是在大白马身上安放了超过两百支箭矢。
虽然对付眼前几百人的大军，肯定不够用。
但是数量不是这么比较的。
单方面的屠杀之下，哪怕是再勇猛的突厥人，也会胆怯。
秦协道掉转马头，跟突厥大军保持了一段距离。
确保对方基本上射不到自己，但是自己却是可以射到他们。
这样的追击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就坚持不下去了。
因为在这短短的三分钟时间内，突厥人已经有超过五十名中箭之后跌落在地，被马踩成了肉泥。
冷兵器时代，一般的军队，战损达到一成的时候，士气就会受到严重影响。
战损达到两成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战斗力了。
战损达到三成的时候，还能不溃败，就算是强军了。
契苾何力带出来的精锐，正常来说，战损一成的时候，不仅不会溃败，反而会激发出他们的血性，战斗力更强了。
但是，今天的情况一点也不正常啊。
几百人追着一个人打，结果对方把自己的主将俘虏了不说，到现在还毫发无损。
而自己这边却已经死了五十多人了。
这个仗还怎么打？
这是追击还是送死？
很快的，突厥人的追击就慢了下来。
之后更是彻底的停在了那里，现在是纠结着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这个时候，轮到秦协道出手了。
一口气再次射出十几支箭矢之后，突厥人终于受不了，开始撤退了。
然后，局面就彻底变化了。
秦协道一人追着几百人打。
这个场面，说出去了都没有人相信。
但是偏偏就发生了。
不管是秦琼还是尉迟敬德，哪怕是他们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可能有此战绩。
因为一个人连续射出十几支箭矢之后，手臂基本上就没有力气了。
哪像是秦协道现在，好像一点都没有影响。
“这……这些突厥人，难道是协道找来的托吗？”
不远处已经缓缓靠近的李世民一行，将刚刚的场景看的一清二楚。
哪怕是他们亲眼见到了这一幕，也没有办法相信这是真的。
“陛下，都说突厥人勇猛，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高士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说实在的，今天出发的时候，他还是非常紧张的。
李世民只带了他们六个人就要去灞桥上跟颉利和谈，虽然后方几里就有大军跟随。
但是一旦有什么意外，根本就来不及救援啊。
“生子当如秦协道，叔宝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房玄龄看着如同战神转世一样秦协道，心中有些嫉妒。
他的两个儿子，连秦协道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啊。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比人和狗的差距还要大呢？
“接下来，颉利应该不会再搞什么幺蛾子了，能不能说服他退兵，就在此一举了。”
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气，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
“颉利可汗，我大唐与你突厥赠遗金帛，前后无算。汝自负盟约，引兵深入，于我无愧？汝虽戎狄，亦有人心，何得全忘大恩，自夸强盛？”
李世民跟颉利隔着渭水，分别在桥的两端，举行着一场意义非同寻常的和谈。
刚刚败退回去的契苾何力部将，将秦协道的勇猛夸的比什么都夸张。
接连损失了两员大将的颉利，在听到突利的劝说之后，总算是坚定了跟大唐和谈的念头。
所以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哼，今年大唐给我们突厥的金帛到现在还没有送到，既然你们大唐不自己送过来，我就自己来取了。”
颉利有点心虚的找了个借口。
虽然桥对岸只有李世民一个人，但是这反倒是让颉利更加不敢下定决心跟大唐开战。
将心比心，在他看来，李世民肯定是做了万全准备，才敢独自过来和谈。
“我大唐赠送突厥财物，突厥赠送给大唐牛羊马匹，但是从去年开始，我们收到的马匹都是老弱病残，根本没有办法使用，这就是你们突厥人做事的方法吗？”
李世民跟颉利两人先在渭水两边打了一个口水仗。
不过，终究还是彼此都有和谈的诚意。
最终，双方还是达成了盟约。
紧接着，双方斩杀白马，在灞桥之上缔结盟约。
颉利在收到执失思力和契苾何力两个俘虏之后，也立马率兵退去。
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渭水之盟，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作为亲自参与者，秦协道觉得有点虎头蛇尾啊。
这个盟约，谈不上多么的光彩。
真要说的话，大唐付出的物资绝对是比突厥要多很多的。
所以李世民的心中其实并不好受。
到底是耻辱还是胜利，就看以后大唐能不能灭掉东突厥了。
“陛下，这一次盟约，协道可是立下了大功啊。”
在返回长安城的路上，房玄龄忍不住给秦协道请功。
“嗯，对了，他人呢？”
李世民突然发现秦协道不知哪里去了。
“他说突厥人的危机已经解除，他要继续回去玄武门当值。”
李世民：……
第45章 我愿意继续镇守玄武门
秦协道在玄武门重新厮混了两天，就再次被李世民给抓到了东宫。
没错，就是东宫！
虽然他已经登基了，但是大兴宫中还是李渊在居住。
李世民只好憋屈的在东宫先住着了。
“协道，这一次能够让突厥人退兵，你的功劳当属第一。十二卫中，不管是哪里，只要你想去，朕许你一个昭武校尉。另外，之前册封你为蓝田县子，这一次再给你实封两百户。。”
秦协道之前是正七品的致果校尉，现在一下被提拔为正六品的昭武校尉，可以说是两升两级。
再加上县子的爵位一般都是只有食邑，很少有实封。
李世民这一次的奖励，其实还算是比较丰厚的。
不过，因为渭水之盟的原因，户部如今非常空虚，基本上把之前积累的东西都要搬给突厥人了。
这也是李世民为何认为渭水之盟是人生之耻的一个原因。
“这一次能够威逼突厥人退兵，主要还是陛下领导有方，运筹帷幄，让颉利可汗感受到了您的魅力，所以才愿意退兵的。微臣只不过是在其中起了亿点点的作用。”
该谦虚的时候谦虚，不该谦虚的时候不谦虚。
虽然李世民今天召集自己说的是封赏的事情，但是秦协道可不会单纯的认为李世民那么闲。
为了一个六品武官的事情还专门单独处理。
“如果不是你一招擒下执失思力和契苾何力，又让克明提前去到突利小可汗的军帐之中商讨合作之事，这一次颉利是否愿意乖乖退兵，还真是不好说。所以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说吧，你先去哪个卫当值？”
“陛下，微臣还年幼，去到十二卫领军的话，恐怕难以服众；我愿意继续镇守玄武门，能够为陛下做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就心满意足了。”
什么昭武校尉，致果校尉，秦协道还真不是很在乎。
他在乎的是自己每天能不能去玄武门签到。
作为宫中的重要城门，如果秦协道不在玄武门当值，那么是不可能每天去玄武门的。
不过，李世民不知道啊。
在他看来，秦协道这是非常谦虚，一点也不浮夸。
哪怕是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也还愿意继续在玄武门当一名守城门的校尉。
这绝对是忠君爱国的典型啊！
“好！你刚刚到长安城，在玄武门继续磨练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不过你的功劳，朕给你记下了。”
李世民脸上很是满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你能想到逼退突厥人的方法，并且知道突利跟颉利的关系不和，显然对突厥人是有一番了解的。如果我们大唐要灭掉东突厥，你有什么建议？”
李世民画风一转，立马就跟秦协道商讨起了灭突厥的大事。
这让秦协道有那么一点不习惯。
不是渭水之盟才刚刚签订吗？
虽然盟约就是用来撕毁的，不过这个动作是不是稍微快了一点？
好在秦协道的应变能力也算是挺强的，只不过稍微愣了一下，立马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陛下，怎么对付草原上的胡人，我绝对是专业的，整个长安城就没有谁比我更清楚要怎么应对草原上的威胁了。”
秦协道秉承着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风格。
一谈到正事的时候，立马就恢复了自信心爆表的状态。
这让李世民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问错了人？
就秦协道这个样子，说的话有几句靠谱的？
“你姑且说一说，我们大唐需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灭掉东突厥。”
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气，强压着自己心中的不满，还是想听一听秦协道到底能够说出一个什么一二三四出来。
“别看东突厥现在是大唐周边最强大的一个帝国，但是其实我们大唐要战胜它，一点也不难。快则两三年，慢着四五年，东突厥就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成为我们大唐崛起的垫脚石。”
虽然秦协道这话说的有点自满，不过李世民听了心里却还是非常舒服的。
看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在他的领导下，大唐的国力很快就能超过东突厥咯。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我大唐已经立国九年，但是仍然还没有彻底的平息四方。东突厥人如今有控弦之士几十万，哪怕是大唐举国之兵一起攻打他们，也没有那么容易打赢。”
这个时候的李世民，头脑还是非常清晰的。
虽然秦协道说的很好听，但是他也知道这是安慰自己的话。
自己在十年内能够灭掉东突厥，就心满意足了。
“微臣的看法跟陛下有点不同。这东突厥看起来非常强大，但是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随时都有可能分崩离析。
不说当年横跨中原北方草原的突厥帝国分裂成为了东突厥和西突厥，就是东突厥内部，现在也是派系林立，根本就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做事。
草原上的国家，如果不能持续的对外扩张，就必然会陷入分裂，陷入衰退。”
秦协道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跟李世民说一说自己的草原战略。
大唐要想长治久安，彻底解决北方的胡人问题，就是必须面对的事情。
这个彻底解决，可不是简单的把东突厥灭掉了就行。
东突厥没了，还会有薛延陀。
薛延陀没了，还会有契丹、回鹘。
哪怕是契丹、回鹘没了，也含有室韦、仆骨。
历朝历代，北方草原给中原王朝带来的危害，都是没有彻底的解决。
秦协道想到后面安史之乱以后的场景，心中就是一阵悲痛。
自己既然来大唐走了一遭，这种惨痛的场景就务必不能再出现。
“你具体说一说你的判断依据和对策。”
李世民虽然觉得秦协道说的话有点大，但是认真想一想，又好像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这一次我们明面上跟颉利达成了渭水之盟，私下却是跟突利达成了另外的联盟。如今虽然颉利的实力要比突利强，但是双方的差距并不是很大。
只要我们继续支持突利发展壮大，那么他们叔侄之间的矛盾必定是要爆发的。到时候，草原上一片动荡，我们大唐的机会就来了。”
秦协道快速的思索了一下，就开始跟李世民解释了起来。
第46章 草原战略
“协道，你想的还是太天真了！颉利又不是今天才当上可汗，如果突利可以不断的发展壮大，颉利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再说了，户部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也很清楚。说的夸张一点，下个月长安城官员们的俸禄都还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我们怎么支持突利发展壮大，怎么激发突利和颉利的矛盾？”
李世民脸上有点失望。
在看他来，秦协道终究还是太年轻，只会纸上谈兵。
这继续支持突利发展壮大，哪有那么容易的？
草原上的部落要发展壮大，就需要人口，需要钱财，需要物资。
其他的都是虚的。
可是这些东西，大唐没有一样可以给的。
或者是没有一样是李世民舍得拿出来去支持突利发展壮大的。
渭水之盟损失的钱财物资，已经让李世民够心疼了。
如果无缘无故的还要主动给突利赠送钱财物资，李世民是怎么都无法接受的。
“陛下，支持突利所属的部落发展壮大，并不一定就需要赠送物资给他们，我们可以有其他的办法。
如果突利可以让自己部落的牧民的生活水平提升一个档次，能够让其他部落的牧民手中有更多的钱财，那么东突厥内部支持突利的人是不是会更多？”
“废话！突利要是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东突厥现在的可汗就是他，而不是颉利了。”
李世民觉得秦协道说的这个话，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微臣能帮助突利做到这一点呢？”
“嗯？”
李世民跟秦协道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十几秒钟。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
最终还是李世民主动开口询问。
“我有很多办法，不过最简单又最快的就是通过收购羊毛来让突利控制的部落变得富裕起来。”
“噗呲！”
李世民身后的李君羡，之前一直忍着没有说话。
不过，当他听到秦协道说到羊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羊肉现在是大唐最主流的肉食，没有之一。
虽然长安城里头的羊，肯定没有草原上多。
但是大家对羊的了解，还是非常深刻的。
不管是草原上，还是长安城里头，就没有听说谁家杀了羊之后，会专门吧羊毛留下来的。
羊皮倒是听说有个别草原部落会试着把它制作成褥子，但是因为效果很差，基本上没有多少人会这样子做。
现在秦协道说通过收购羊毛来让突利的部落变富裕，由不得李君羡不笑出声。
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在给突利送钱啊。
“李统领对我说的话有意见？”
要是李世民笑话自己，那就算了。
现在李君羡却是先笑出口了，秦协道自然不爽了。
“秦大郎，收购羊毛，着实可以让突利的部落快速的富裕起来，但是你秦家能够拿出多少钱财去收购呢？这些没有任何用处的羊毛，收购回来干什么呢？”
李君羡看了看李世民，似乎没有阻止自己说话的意思，便干脆加入了讨论。
“君羡说的没有错，羊毛这东西，在草原上就是一个废物，连粪便都不如。哪怕是你以非常低的价格收购，也是一件耗费巨大的事情。”
李世民南征北战，也是去过草原的。
对于牧民们来说，羊毛还真就是不如粪便呢。
在草原上，牛粪马粪是非常好的一种燃料，平时煮东西基本上都是烧的粪便。
但是羊毛的话，连烧都不容易烧着，只能扔在草地上，任由风吹日晒，慢慢的化解成养料。
“陛下，羊毛在牧民手中没有任何用处，但是微臣却是有办法变废为宝。从突利手中收购羊毛，不仅可以让他的部落快速的富裕起来，也能让我们大唐得到更大的好处，可谓是一箭双雕，是个双赢的结局呢。”
“变废为宝？那羊毛，自古以来就没有什么用处，你怎么变废为宝？”
李世民显然对秦协道的话，表示怀疑。
不过，这个时候嘴上说的再多也没有用。
秦协道只要表达出了自己收购羊毛是用处，这就足够了。
“秦大郎，与其跟突利发展羊毛贸易，还不如把你们府上出品的白云边运输到突利那里售卖，说不准效果更好呢。”
李君羡明显也是不相信秦协道说的话的。
“陛下，变废为宝这个事情，晚点您自然可以看到。至于李统领说的售卖白云边的事情，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却是不适合现在的大唐。
胡人爱喝高度酒，但是酿造白云边太耗费粮食了，现在大唐的粮食产量不足，大规模的酿酒会进一步加剧粮食不足的问题。”
论打嘴炮，秦协道那可真是谁都不怕。
别说是一个李君羡，就是满朝文武一起上，他都胜券在握。
“如果真的可以源源不断的收购突利所属部落的羊毛，那么这就相当于凭空给他们增加了一笔收入，这可以进一步的扩大突利在东突厥的影响力，倒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你说的目的。”
秦协道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李世民也不好一味地质疑。
反正到时候浪费了钱财，也是秦府的钱财。
他不相信秦协道会当这么一个败家子。
所以哪怕是李世民还是不理解羊毛有什么用处，也没有继续纠结下去。
这就是一个帝王的气魄。
“没错，不过大唐要彻底的解决草原问题，单纯依靠一个羊毛，肯定是不够的。需要配合一系列的草原战略，让大草原真正的纳入到大唐的统治范围，成为大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领土。”
借着这个机会，秦协道准备给李世民洗洗脑。
“草原战略？”
李世民果然被这个名词给吸引了。
“没错，草原战略！历朝历代，打败草原上的胡人的战绩，一点也不少；但是千百年来，草原上的胡人，却仍然一如既往的给中原王朝带来威胁。
要解决这些威胁，必须从经济、文化、教育、交通、军事等全方位的推进，实施一系列的措施，才能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既然开了头，秦协道干脆跟李世民在那里来了一场持续了一个时辰的演讲。
第47章 发展才是硬道理
“你说了这么多，但是要怎么落实呢？除了收购羊毛，我们大唐现在还能做什么其他的吗？”
听秦协道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讲了半天，李世民对未来颇为期待。
但是，经济、文化、教育、交通、军事，这五方面，就没有一个是容易的。
户部的库房现在都空了，根本就拿出去什么钱财出来。
至于文化和教育，李世民觉得大唐国内的百姓九成九都是不识字的，跟突厥人谈文化，更是天方夜谭了。
而交通就更加不用说，修路是要花钱的啊。
有那个钱财，肯定是先把关中的官道给好好的整修一遍啊。
哪怕是看起来最可行的军事，大唐现在也是没有任何实力去打败突厥的。
这么一想，李世民发现秦协道似乎给自己画了一个大饼，根本就没有办法实现啊。
“发展才是硬道理，大唐现在要做的就是闷头搞发展，把经济和军事搞上去了，其他的许多问题自然就有办法解决了。”
“发展才是硬道理？”
李世民已经记不得自己今天是第几次听说一些稀奇古怪的名词和字句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些词在经过秦协道的解释之后，居然显得那么精辟。
“没错！如果大唐百姓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房住，人人可上学，人人有马骑，那么朝廷会没有办法对付突厥人吗？
李世民觉得秦协道又在画大饼了。
自己要是能够将大唐建设成为这么一个国家，那岂不是功劳远超秦皇汉武？
可是，这可能吗？
一旁的李君羡则是忍不住在心中提高了对秦协道的警惕。
这是一个能够把你卖了还让你帮他数钱的人。
忽悠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那到底要怎么发展呢？怎么才能实现你说的人人有饭吃？粟米的产量就在那里，除非你大规模的扩大耕种面积，否者百姓们的收成就那么多。
但是，耕地面积不是你想扩大就扩大的。关中地区的好地，基本上都被开发出来了。”
对于李世民来说，实现人人有饭吃，就已经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在心中设太高的目标。
“陛下，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这发展，可不仅仅是指农业。”
“朕就想先听听你怎么发展农业。”
李世民现在对工商不感兴趣，他就想先解决吃饭的问题。
他这个思路，也不能说有错。
因为不管是哪个朝代，吃饭问题都是最根本的问题。
往往也是最难解决的问题。
“提高粮食收成，可以使用的方法无非就是那么几种。第一，使用高产的粮食种子；第二，给庄稼施肥，精耕细作；第三，减少病虫害。
高产的粮食种子，需要不断的培育，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但是给庄稼施肥，精耕细作，却是比较容易解决。
微臣以前在乡间生活，对农事有所了解。这段时间，我在玄武门当值的空闲时间里头，也在想着怎么提高农业生产的效率。
还别说，托陛下的洪福，微臣想到了一种提高耕地效率的方法。只需要简单的改进一下耕地的犁，就可以大大的提高耕地效率，不仅速度快了，耕的还可以更深，让庄稼长得更好。”
秦协道这话说话，并没有看到李世民快乐的表情。
相反的，李世民脸上反倒是多了一丝狐疑。
大唐的耕犁，其实是有固定制式的，那是经过了历朝历代的工匠们积累下来的。
现在秦协道这么一个外行人，三言两语之下就说自己可以改进耕犁，他自然是不信的。
“陛下，耕犁的事情，微臣这几天就可以找木匠和铁匠帮忙制作几架样品出来。效果怎么样，一看就知道了。”
秦协道倒也没有玻璃心的因为李世民不相信自己就在那里伤心。
李世民要是自己说什么他就信什么，那秦协道就要怀疑他到底是怎么坐上这个皇位的了。
“行，那朕就给你三天，不，给你五天时间，到时候如果你真的能够制作出生产效率更高的犁出来，那么你说的那些话，朕就都信了。”
“除了农业之外，工业和商业也是非常重要的。像是丝绸和瓷器，依靠着丝绸之路，能够从西域和南洋换回来大量的钱财，这可是比农业带来的收益大多了。”
“匠人那些东西，都是奇淫技巧，这话虽然有点言过其实，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协道你这个说法，有点离经叛道了。”
李世民皱了皱眉头。
虽然他不完全认可儒家的那一套。
但是推行儒学，对于稳定大唐的统治是有好处的。
所以李世民没有理由反对。
“陛下，春秋时期，百家争鸣，儒学只是百家之中的一家之辞。儒学发展的再好，它能解决百姓们的吃饭问题，它能解决百姓们的穿衣问题，它能解决百姓们的住宿问题，它能解决百姓们的看病问题吗？”
秦协道这一连串的排比句冒出来，让李世民根本就无从反驳。
以前也没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这样跟他说话啊。
哪怕是自己最近才收服的魏征，说话都没有秦协道冲呢。
“陛下，在微臣看来，凡是有利于大唐百姓生活水平提高的东西，凡是有利于稳定大唐的国家统治的东西，凡是有利于大唐综合国力提升的东西，都是值得朝廷推广，都是值得朝廷重视的。”
眼看着李世民没有发表意见，秦协道再来了一段更猛的话。
这一下，李世民终于动容了。
这三个凡是，说的实在是太好了。
这可比儒家的那些“之乎者也”，也好理解太多了。
“协道，你真的要一直在玄武门当一个守城门的校尉吗？不如你来到中书省当一个从事舍人吧。秦家要是能够出一个文臣，到时候你们父子两可就是文武双全了。”
这个时候，李世民再一次想把秦协道放在自己身边。
别的不说，这理论绝对是一套一套的。
李世民身边，就是缺少这样的人才啊。
“陛下，微臣觉得脚踏实地，兢兢业业的在玄武门当值，也是报效朝廷的一种方法。微臣还年轻，来日方长呢。”
果然，李世民再次听到了秦协道的拒接之语。
第48章 给马周派任务
秦协道在东宫待了整整一下午，眼看着天色将黑，李世民才放过他。
今天夸出了一大堆海口，现在自然要去安排。
“马周，你不是觉得在秦家没有发挥你才华的舞台吗？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只要你能把事情半成，不仅可以迅速的在长安城扬名，还可以名垂千古，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回到府中之后，秦协道立马就来到了马周身边。
虽然依靠着白云边的魅力，把马周给忽悠到了秦府。
但是弟弟秦怀道和妹妹秦嫣，如今年纪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没有马周这个教谕发挥的机会。
所以这些日子，马周基本上就是每天都是喝酒、看书，像是混日子一样。
当然，秦协道知道马周肯定不是那种愿意混日子的人，而是为没有办法实现抱负而苦恼。
“大郎，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自己上？”
马周一副你别骗我的模样，让秦协道很受伤。
要不是每天都的去玄武门签到，秦协道还真是准备自己去草原上走一趟，把羊毛贸易的事情给理顺了。
“我秦协道如今已经名扬长安城了，这你不是知道的吗？再说了，就凭借我当日在玄武门的表现，青史留名，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马周：……
碰到一个这么能装的主家，马周无言以对。
“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沉默了片刻之后，马周还是忍不住好奇，先问起了起来。
无欲则刚。
反过来说，你只要有欲望，就有弱点。
“前几天颉利带着二十万大军陈兵渭水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吧？虽然如今突厥人退兵了，但是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在东突厥里头，突利小可汗和颉利可汗之间的矛盾非常深，彼此都想找到机会搞死对方。
但是现在颉利占据大义，两者之间的差距肯定会越来越大。
现在要你去做的就是往凉州走一趟，尽可能多的去收购突利控制的部落中的羊毛。”
“大郎，你让我去草原上收购羊毛？”
马周愣了愣，出言确认了一下。
“没错！”
“这就是你说的名扬长安城，青史留名的好事？”
“没错！”
“你这秦府败家子的名声刚刚摘下来，是想把我接着头顶这个名声吗？这种傻乎乎的给突厥人送钱的事情，名扬长安城，几乎是必然的；青史留名，也不奇怪。”
马周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已经彻底的冷了下来。
很显然，他跟所有的人想的都一样，羊毛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放在草原上，那就是垃圾。
甚至比垃圾都还不如。
因为一堆的羊毛扔在野外，会吸引各种蚊虫。
被羊毛压住的草地，还会寸草不生。
“马周，如果我有办法把羊毛清洗干净，制作成衣服和被褥，你还觉得去草原上收购羊毛，还是在给突厥人送钱吗？”
秦协道没有生气。
现在的反抗有多激烈，到时候的佩服就会有多强烈。
“你是认真的？”
马周盯着秦协道的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这样，我写一些物质清单，你现在就去采办，今晚就先让你见识一下如何清洗羊毛。至于将羊毛加工成羊毛线，然后在加工成衣服或者羊毛布的事情，以后可以慢慢的来。”
秦协道很快的就去到书房，拿出了鹅毛笔在纸上开始写着。
因为这个鹅毛笔的出现，秦府的大白鹅可是遭了秧。
估计不用多长时间，长安城的大白鹅都要倒大霉了。
……
给马周安排了任务之后，秦协道就开始埋起了另外一个坑。
没办法，自己挖的坑太多，总的一个一个的填。
“颖儿，跟我出去一趟。”
花了十几分钟时间，秦协道把曲辕犁的图纸给画了出来。
剩下的，自然要交给铁匠和木匠去落实。
虽然秦协道后世在农村的时候看过耕犁，大部分的零件都是铁制的，但是这个年代的钢铁实在是太昂贵了。
要大规模的推广耕犁，除了犁刃部分使用铁，其他的肯定都是使用木头。
“大郎，马上要天黑了，还要出门吗？”
颖儿看了看天色，提醒了秦协道一句。
这年代的照明实在是太落后了。
一旦天黑以后，哪怕是作为国都的长安城，大部分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就连秦府这样的人家，也都舍不得大量使用蜡烛。
“就去附近的打铁铺子和木匠铺子，很快就回来了。”
秦协道说完，也不管颖儿同意不同意，直接往外走去。
好在上一次制作蒸馏酒的器具的时候，秦协道已经去过打铁铺子和木匠铺子，这一次倒是熟门熟路了。
“郎君，这……这个耕犁跟朝廷的制式不一样，不能随便打造的。”
原本以为几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结果秦协道刚把图纸拿出来，铁匠茅老三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这是陛下同意的事情，出了问题都由我担着。”
秦协道说完，让颖儿拿出了一串铜钱，直接放在了一边。
“只要你明天之内搞定三把犁刃，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如果你搞不定，那么以后这个打铁铺子也不用开了。”
秦协道可没有心情跟茅老三在那里扯来扯去。
直接一个红枣加棍子，就看你服不服？
果然，茅老三只是纠结了片刻，立马就换上了一个表情。
“郎君您放心，明天这个时候之前，我绝对制作出符合您要求的犁刃出来。不是我吹，附近坊间，就没有哪个铁匠的手艺比我好呢。”
秦协道没有再留在打铁铺子里头废话，而是快步的去到了木匠铺子。
这一次，也不等对方说什么，秦协道就直接摆出图纸和钱财，要求对方在明天内完成任务。
当然，完不成的后果，自然也是很严重的。
“郎君，我们家在城外的土地，都是租赁给佃户种植的，您制作耕犁干什么呀？”
回去的路上，颖儿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这不是耕犁！”
“啊？这不是耕犁吗？”
“这是我们秦府的保命符！有了这个耕犁，以后只要不是什么大事，陛下都会念着我们秦家的好。”
颖儿：？？？
第49章 暴怒的秦琼
马周带着一帮刚刚招募的商队离开了长安城。
那天晚上，秦协道连夜给马周展示了一遍清洗羊毛的方法之后，马周的态度就有了一百七十九度的转变。
羊毛可以洗干净。
羊毛可以用来制作衣服。
这个事实得到确认之后，马周立马就意识到了收购羊毛背后的重要意义。
秦协道说的名扬长安城、青史留名，还真不是吹的。
这种机会，马周怎么可能放过？
所以第二天，他比谁都积极，直接就开始张罗商队的事情。
毕竟要去凉州附近的草原大规模的收购羊毛，单靠他一个人肯定是没有用的。
这一次，他除了带上了秦府一般的奴仆之外，还有外面雇佣的上百辆马车，浩浩荡荡的朝着凉州而去。
秦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长安城里自然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夫人，大郎把家中的库房都搬空了，售卖白糖和白云边得来的钱财，一文钱都不剩的被搬走了。”
秦府后院，绿叶哭丧着脸站在张氏面前。
按理来说，秦府的财政大权是由张氏掌管。
但是因为两个来钱的营生都是秦协道搞出来的，偏偏秦协道又不是张氏的亲生儿子，所以府中库房的钥匙，张氏就给秦协道留了一把，省的他要用钱的时候还要找自己拿。
结果好了，现在出事了。
“他让马周组织商队去凉州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协道现在有自己的主见，他做生意的头脑，要比他阿耶强多了，没有什么特别好担心的。”
张氏虽然心中有点担忧，但是嘴上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
反正这些钱财都是秦协道挣回来的，大不了就当没有出现过就是了。
反正白糖铺子和白云边铺子还在，很快库房里头又会有钱了。
“要是正常的做生意，肯定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是我听颖儿说过了，那个马周去凉州是收购羊毛去的，这生意，铁定是血本无归啊。”
“啊?”
听绿叶这么一说，张氏坐不住了。
羊毛有什么用？
她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啊。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库房里头至少有一万多贯的钱财吧？哪怕是用马车运，也得要十几辆马车来运输。马周这是要把整个草原上的羊毛都收购回来吗？”
“我不知道啊，但是看大郎这个架势，规模肯定不小。马周带去凉州的商队，就有两百多号人，不仅把府上的人手带走了一大批，据说还去程将军、尉迟将军和常将军府上借了不少人手呢。”
张氏：……
她原本以为秦协道长大了，会当家了。
所以这段时间基本上就安安心心的在家里看着秦怀道和秦嫣。
谁知道，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个幺蛾子。
……
“君羡，那个协道，他真的安排人去凉州收购羊毛啦？”
李世民今天上朝的时候，御史台一名御史弹劾秦协道助纣为虐，要花费钱财去草原上收购羊毛。
当时李世民还愣了一下。
虽然那天秦协道滔滔不绝的说了那么多东西，但是好些内容李世民都没有特别当真。
认真你就输了。
作为帝王，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不可能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当真。
他有着自己的判断能力。
“是的，动静闹得还挺大的。明德门的守将还专门上前盘点了一番呢。”
李君羡现在的心情也比较复杂。
一方面，他自然是希望秦协道说的东西都能变成现实。
毕竟，他也是一名唐人，希望大唐变强。
但是，另外一方面他又发现秦协道做的事情，自己完全看不懂。
这让他有股挫败感。
作为百骑司的统领，李世民身边阴暗力量的指挥着，李君羡掌握的消息是非常多的。
一直以来，他自认为是见多识广。
可是，在秦协道面前，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发现脑子不够用了。
这很打击人啊。
“草原上羊群无数，哪怕是突利小可汗下面的部落，至少也有上百万只羊吧。这些羊如果把羊毛剪下来，至少有几百万斤，难道协道都要把它们收购下来？”
李世民现在对秦协道说的羊毛贸易的事情，突然多了几分兴趣。
“这个估计要问秦大郎自己了。但是他府上的马周带着一百多辆马车，浩浩荡荡的朝着凉州而去，这却是真的。
据说除了携带大量铜钱之外，商队还从西市采办了许多的盐巴、麻布和陶器，看来是真的准备跟突厥人做买卖了。”
秦府的动作越大，李君羡就越迷糊。
难道秦大郎真的可以把羊毛变废为宝？
“一百多辆马车，那还真是大手笔。叔宝就同意他这么瞎胡闹？”
“秦将军这段时间都在左武卫训练将士，一直没有回府。想来应该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李世民：……
好在这不是自己的儿子，要不然小心脏受不了啊。
……
“叔宝，你还不回家看看，你家大郎又要败家了。”
左武卫驻地，侯君集一脸看笑话的模样，直接坐在了秦琼旁边。
“嗯？什么意思？”
秦琼愣了一下，显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
自从渭水之盟之后，十二卫的将士就加紧了训练。
李世民显然是无时不刻的希望大唐的军事变得更加强大，然后去草原上找颉利报仇雪恨。
“听说协道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要去草原上收购羊毛，为此还把你们家的白糖铺子和白云边铺子都给抵押了质库呢。”
侯君集的消息很灵通。
“不可能！”
秦琼条件反射似的进行了否认。
不过，这话刚说完，他立马就心虚了。
他好好的想了想自己这个儿子的做事风格。
侯君集说的这种情况，似乎还真的可能发生。
这么一想，他立马变得满脸通红！
耻辱啊！
为什么他秦叔宝最近总是要受各种各样的刺激？
他也顾不上再跟侯君集确认什么，直接满面怒容的冲出了军营，准备回家确认一下。
这么一来，秦协道再次开启败家模式的消息，立马就传遍了长安城。
第50章 都在等着看笑话
“大娘子，我刚刚从外面听到了一个消息，你想不想听？”
杨府之中，晴霞一回到家就赶紧给杨艳汇报着小道消息。
“什么消息啊？”
这段时间杨艳很少出门。
虽然秦协道使用了多种方法转移百姓们的注意力，但是秦大郎轻薄杨家娘子的事情，还是流传的很广。
时不时的碰到认识自己的人，都会在那里指指点点，让杨艳很不舒服。
“跟那个登徒子有关的消息。”
“嗯？莫非他又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啦？”
自从上次听说秦协道居然主动的拒绝跟自己的亲事，杨艳心中对他就颇为不爽。
要拒绝，也是自己这边先开口拒绝呀。
这阿耶跟对方交谈着，根本就没有要同意的意思，结果秦协道先开口了。
搞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让杨艳一直耿耿于怀。
所以这段时间，对于秦协道相关的消息，她都颇为关注。
“这个登徒子，这一次是真的要变成败家子啦。你别看前段时间秦府通过白糖和白云边挣了不少钱，我听说这一次他把挣的全部钱财，还有这两个铺子抵押的钱财，全部都拿去置换了各种物资和铜钱，要去大草原上跟突厥人买羊毛呢。”
晴霞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从第一次见到秦协道起，他们两就有点八字不合的样子。
甚至还揣了秦协道一脚。
后果秦协道借着救人的机会，故意非礼自家娘子，她就更生气了。
原本还指望着他败家买糖霜的事情出出丑，结果却是峰回路转，不仅没有出丑，反而成为了大唐商圈的一个经典。
这让晴霞情何以堪啊。
现在总算好了，晴霞绝对不相信秦协道还能再搞出大逆转的局面出来。
“朝廷跟东突厥人刚刚签订渭水之盟，莫非去草原上购买羊毛，也是盟约里头的一项内容？或者是一个条件？”
杨艳虽然也想看到秦协道倒霉的样子。
不过她显然不认为秦协道会那么傻乎乎的去给突厥人送钱。
长安城中，看得起胡人的人，一百个人里头都找不出几个来。
哪怕是路边乞讨的乞丐，都不愿意接受胡人的施舍。
唐人的自信，就是这么强大。
哪像是后世，姑娘们都以谈个外国男朋友为荣。
“不可能！那个羊毛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脏兮兮，臭烘烘的，买回来干什么？突厥人这要是想要钱，倒不如直接开口，用这样的方式侮辱人，反倒是会起到反作用。”
晴霞的这个观点，应该代表了许多人的看法。
“我听说那白糖铺子和白云边都是日进斗金，这要是全部都拿去购买羊毛，岂不是可以把整个草原的羊毛都买走？”
“有可能呢。听说秦家的商队，有一百多辆马车，浩浩荡荡的朝着凉州而去，长安城许多人都看到了。”
杨艳：……
……
“长孙兄，你听说了没？秦大郎又搞出幺蛾子出来了。”
雅怡阁里头，杜荷跟长孙冲等勋贵子弟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虽然户部已经空虚，但是并不表示这些勋贵子弟手头上会没有钱财。
“哼，这家伙仗着在突厥人来犯的时候立下了点功劳，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听说他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要让北方草原长治久安呢。”
长孙冲这些勋贵子弟的信息是非常灵通的。
朝中的一些事情，有些人是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到。
但是长孙冲他们随随便便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其实就是信息优势。
勋贵子弟想要取得成功，要比普通百姓不知道容易多少倍。
“要是从草原上购买羊毛，给胡人送钱就能买到长治久安，那历朝历代，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边患。要我说，他就是白糖铺子和白云边铺子挣钱真的太容易了，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呢。”
柴令武也在一旁搭腔。
“我有点好奇，秦叔宝听到消息之后，会不会再次跑回家跟秦协道大战三百回合？听说秦叔宝今天是怒气冲冲的离开左武卫驻地的呢。”
高瑾也满脸好奇的在那里八卦。
作为高士廉的嫡长孙，他的消息来源也不差。
“上次因为糖霜的事情，秦叔宝跟秦协道大战了一场，结果被自家儿子一招制服。我听说这一次秦协道跟着陛下去会见颉利，也是一招制服了颉利手下的两员大将呢。没想到秦叔宝居然生出了一个这么勇猛的儿子。”
杜荷这话一出口，立马就冷场了。
大家本来都在那里看秦家的笑话呢。
结果你非得把人家丰功伟绩拿出来说。
这是故意要来衬托大家的无能吗？
“今年的中秋诗会，因为突厥人来犯的原因，取消了。听说孔祭酒准备在曲江园里头择日重新举办呢。到时候长孙兄肯定能够大放异彩，成为名副其实的长安城第一才子。”
高瑾看到气氛被杜荷给破坏了，赶紧转移了一下话题。
大家出来喝酒，肯定是要说点快乐的事情嘛。
“诗会好啊。每年诗会，各个青楼的头牌姑娘都会跟着出席，听说天仙阁的琪琪姑娘，现在是平康坊里名气最盛的，我去了几次，都没能一亲芳泽。
长孙兄要是在诗会上夺得头筹，说不定能够成为琪琪姑娘的入幕之宾呢。”
反应过来了的杜荷，赶紧拍了拍长孙冲的马屁。
“比武艺，我们没有办法跟秦协道那个粗鲁的武夫相比，但是比诗词，我长孙冲还真是没有怕过谁。”
长孙冲仿佛找到了自信，觉得自己的威名不能被秦协道给压了下去。
“回头我去孔府问一问，看看今年的诗会到底会推迟到什么时候举办。到时候就坐等长孙冲大放异彩了。”
高瑾跟长孙冲算是表兄弟。
他自己的才华很普通，自然就在那里捧长孙冲了。
仿佛这样他也能够沾点光一样。
“错过了中秋，眼下已经九月份了，估计再过一两个月，长安城就要开始下雪了。等到下雪之时再举办诗会，也不算迟。”
长孙冲装出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仿佛自己就是不在乎名利的世外高人。
“冬天里举办诗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到时候一边煮着小酒，一边吟诗作曲，也算是长安城的一道风景线啊。”
一帮人在那里吹嘘着，仿佛自己都是长安城的主人。
第51章 也就好亿点点吧
秦协道如今是长安城的舆论中心，为勋贵百姓贡献了不少的乐子。
不过，作为当事者，他却是一点也无所谓。
就连怒气冲冲的秦琼，都在他的一顿忽悠之下，重新回到了军营之中，任由他在家折腾。
“陛下，昭武校尉秦协道求见！”
刚刚下朝的李世民，就听说秦协道居然要找自己，立马让王德亲自去把他领了进来。
秦协道大张旗鼓的安排商队去凉州，要收购突利部的羊毛，这事李世民自然已经听说了。
跟其他人都在笑话秦协道不同，李世民是有点感动的。
说到做到，至少在这一点上，秦协道比许多人都要强。
“王德，你去请他进来！”
作为李世民的贴身太监，王德在宫中的地位可是不低。
李世民能够让王德去请秦协道进来，绝对算是非常给面子了。
不过，王德过了一会之后，却是一个人回来了。
“怎么啦？难道还要朕去请他吗？”
刚刚还觉得秦协道不错的李世民，立马就不爽了。
这是觉得自己功劳很大，可以肆意妄为了吗？
“陛下，秦大郎说请您去外面农庄试一试新式犁的效果。”
王德面色诡异的回答道。
这么跟李世民打交道的人，王德是第一次见过。
“新式犁？”
李世民眉头一皱，想到了前几天秦协道说过的话。
难不成他真的能够搞出大幅提高耕地效率的新式犁？
“是的！奴婢看到他身后的马车上确实装了几幅耕犁，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么神奇。
“走！把玄龄、克明和无忌几个叫上，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搞出了什么名堂，敢这么自信的亲朕去试一试新式犁的效果。”
这个时候，李世民心中的好奇心是彻底被提起来了。
历朝历代，就没有哪个帝王是不重视农业的。
李世民虽然刚刚登基不久，但是也一样清楚农业的重要性。
秦协道搞出来的犁，如果没有比现在的好，那么他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请自己过去试用的。
毕竟，耕犁到底好不好，一试就知道。
根本无从扯皮，无从隐瞒。
……
“协道，朕可是把丑话说到前头，这犁要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你也就别折腾了，乖乖的到中书省干活吧。”
李世民前几天就想让秦协道去中书省，在自己身边帮忙出谋划策。
结果这个家伙居然一套一套的整了各种理由，非得留在玄武门。
“陛下，这犁要是不好用，微臣的一切都听您安排。”
秦协道看着数名农夫将耕犁摆放好，随时可以驱赶着老黄牛开始干活，脸上满是自信。
大唐现在用的犁，整个犁刃几乎就是一块平直的铁板。
这样子不仅耗费牛力，耕地的速度也快不起来。
哪像是曲辕犁，可以快速的将耕起来的土壤翻到一边，不仅节约了力量，还可以耕的更深。
“玄龄，我看这新式的犁，除了犁刃有着明显不同，其他地方差别并不是很大。陛下放下政务不处理，专门出来看这所谓的新式犁，是不是太过宠信那个秦协道了？”
长孙无忌如今还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大帅哥。
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也不让人舒服。
“协道敢夸开口，说明对这新式犁应该是有几分信心的。这新式犁跟现在的越接近，其实就越有利于普及啊。
那些制作耕犁的匠人，只要稍微学习一下，就能改为制作新式犁了。”
房玄龄虽然觉得秦协道做事太过高调，还爱吹牛皮，他不是很喜欢。
但是，就事论事，他到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的个人情绪夹杂到政事的判断之中。
“陛下让农夫们开始耕地了，秦大郎搞出来的这个新式犁到底怎么样，很快就知道了。”
杜如晦看着田垄中开始吆喝着让耕牛前进的农夫，将注意力放在了田地里。
长孙无忌也不跟房玄龄说话了，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将情况看的更加清晰一些。
“左边这个是新式犁吗？还是右边这个？”
只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长孙无忌就看到了不同农夫耕地速度的差异。
这个时候，他有点不确定到底哪个是新式犁耕出来的田了。
准确的说，是他不大敢确定新式犁居然真的能够耕的更快。
“左边两个农夫使用的是新式犁，右边两个农夫使用的是传统的耕犁。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新式犁的速度至少比传统犁要快三成。”
房玄龄有点激动的在那里说着话。
“不仅速度快，新式犁耕地翻出来的泥土也更多，这就意味着它耕的更深，这对于庄稼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
杜如晦也是识货的人，很快就看出了两边的不同。
“让那些农夫停下来，朕亲自试一试！”
当几个农夫掉了个头回到众人跟前之时，李世民立马就阻止了他们继续干活的动作。
作为勋贵子弟，李世民还真是每年都会象征性的干几天农活。
而耕地算是最有代表性的农活了，他自然也会那么几下。
“微臣也试一试这新式耕犁吧。”
房玄龄撸起了袖子，也毫不犹豫的下地了。
反正秋收已经完成，田地里面是干的，倒不用特别担心什么。
“奇了！真是奇了！”
李世民才往前耕了几米的田地，就已经感受到新式犁的妙处。以前那种晦涩的感觉，一点也没有了。
这差距，比少妇和少女之间的差别都要大啊。
“协道，这新式犁，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在田地里折腾了一刻钟，李世民过完瘾之后，满面笑容的来到了秦协道身边。
“这都是在陛下的英明指导下……”
“说人话！”
秦协道刚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拍马屁，就被李世民给阻断了。
“这是以前在乡野之间生活的时候，偶然间想到的改进方法，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去试一试效果怎么样。”
“这么说，今天是新式犁的第一次试用？你就那么有信心它能比现在的犁好用？”
李世民好奇的问道。
“陛下，这犁也就比现在的要好亿点点吧。不过，这犁，它不是新式犁！”
“啊？难道以前有人发明出来了？”
“没有，这是第一次！”
“那你还说不是新式犁。”
“因为它叫贞观犁，不叫新式犁！”
李世民：……
房玄龄：……
长孙无忌：……
杜如晦：……
第52章 别人家的孩子
“遗直，遗爱，有机会的时候，你们要跟叔宝家的大郎多亲近亲近。”
房玄龄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就是把两个儿子叫到了跟前。
今天去城外试贞观犁的事情，给了他挺大的冲击。
一方面，大家都在为大唐多了一款农耕的利器而开心。
单单贞观犁的普及，就有望让大唐的耕地面积变多两三成。
让一些因为耕牛不够和非常简单的耕作的田地产量大增。
另外一方，房玄龄却是对秦协道拍马屁的本领有了新的认知。
要不是秦协道似乎很有本领，那绝对是一个标准的佞臣啊。
房玄龄根本就想象不到，义薄云天的秦叔宝，怎么会生出一个这么油嘴滑舌的儿子？
要不是两个人长得非常相似，房玄龄都要怀疑他们的血缘关系了。
“阿耶，前阵子阿娘还专门教诲我们，要我离那个秦协道远一点，千万不能跟他混在一起呢。”
房遗爱长得孔武有力，一点也不像是房玄龄。
“你阿娘是让你不要学秦协道那样偷偷的把家中的物品拿到质库抵押，然后干出莫名其妙的事情。”
房玄龄自然知道房遗爱这话的背景。
事实上，长安城中，不少勋贵家中都曾经拿秦协道当成是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只是这个反面教材没有使用多少天，就似乎没有办法用下去了。
“阿耶，这几天，长安城里许多人都在沸沸扬扬的讨论着秦大郎派人去草原收购羊毛的事情，莫非这背后有什么深意？”
房遗直的性格跟房玄龄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整个人显得非常稳重。
虽然才华上没有办法跟房玄龄相比，不过却也算是勋贵子弟当中比较出彩的了。
“这个事情为父也还不清楚。不过，今天我会跟你们说这话，跟羊毛没有太多的关系。秦大郎是个人才，又曾经救过陛下的性命，深受陛下信任。
最关键是这个家伙很会来事，陛下似乎非常喜欢的样子。”
房玄龄把今天的事情，简单的跟两个儿子说明了一下。
然后又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这也算是朝中许多大臣培养家中嫡子的做法。
……
“这秦协道，太不要脸了！偏偏陛下还很喜欢他的样子。”
跟房玄龄的反应相反。长孙无忌回到府中，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算是最善于揣摩李世民的心思的。
可是今天他却是发现似乎不是这样了。
那个秦叔宝，明明那么刚正不阿的人，为何会有秦协道这么一个儿子呢？
什么贞观犁，这个马屁拍的也实在是太夸张了吧？
如今还是武德九年，明年才算是贞观元年呢。
结果秦协道把贞观犁都已经给搞出来了。
就以今天那犁的表现，这绝对会是农业发展史上的一个经典，成为大唐所有农户家中必备的耕犁。
这也就意味着它能够长久的流传，进入到许多史书中记载。
难怪李世民今天愣了一下之后，脸上的笑容那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阿耶。那秦协道又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啦？”
长孙冲很是意外的发现自己阿耶今天居然有点失态。
这让他感到颇为意外。
“冲儿，有空你要多去宫中找一找陛下，跟高明和青雀他们多玩一玩，不要嫌弃人家年龄太小，就不屑一顾。”
想到自己有点清高的儿子，长孙无忌心中就来气。
长孙冲：？？？
啥情况？
不是在说秦协道吗？
为什么突然又牵扯到了自己？
奇奇怪怪的啊。
……
秦家在城外开工修建了一座巨大的作坊。
说是准备用来加工处理羊毛。
这让准备看热闹的勋贵百姓，觉得更加搞笑了。
不过，还没有等到大家真的笑话秦协道，长安城外开始出现的贞观犁，却是迅速的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
“二叔，朝廷现在全力向各个州县推广一种叫做贞观犁的新式耕犁，长安城外已经有一些农户开始使用了。听说这个贞观犁，是秦大郎设计的呢。”
马氏质库里头，马彪站在马有财面前，说着自己了解到的一些趣事。
马有财虽然颇为有钱，不过膝下却是没有儿子。
马彪这个侄子，他基本上就是当成儿子在养着。
“那个贞观犁真的是秦大郎搞出来的吗？我已经听好几个人说到它了。”
马有财又不种地，虽然家中有一些良田，但是都租赁给人家了。
所以对于贞观犁的事情，他之前并不是很关注。
“十有八九是这样子的，我听说前阵子秦大郎亲自带着陛下和朝中重臣在田地里试用过贞观犁呢。
前阵子他把家中的白糖铺子和白云边铺子抵押给我们质库，为的就是换取钱财之后，去草原上收购羊毛。
在此之前，我都是不大相信羊毛有任何价值的。
可是如今被秦协道这么一折腾，我倒是觉得羊毛说不定还真的可以搞出点花样出来，制作出暖和的衣服出来呢。”
马彪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从秦协道的几番动作之中，他猜测到羊毛可能真的会给大家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可惜了啊。”
“啊？”
“你想啊，要是秦协道收购羊毛不是什么败家之举，那么他抵押在我们质库的白糖铺子和白云边铺子，岂不是没有机会落到我们手中了吗？”
马有财开设质库多年，可是没有少干吞没客户财物的事情。
事实上，质库这东西，其实就是后世的当铺。
而一般人根本就不会把东西拿到当铺里当。
只有碰到实在缺钱了，才会这么干。
而这个时候，往往都是意味着他以后没有机会及时还钱。
低价抵押的东西，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质库的财物。
这个时候，他们再把东西出售给有需要的人，立马就可以挣上一笔。
对于大部分的质库来说，这部分的收入才是主营收入。
“这……这倒也是呢。”
马彪被自己二叔刷新了认知。
这才意识到论起做生意来，自己还是不够心黑啊。
第53章 骗人骗到秦府来了
“签到玄武门，奖励‘唐诗三百首’一册，是否领取？”
秦协道雷打不动的前往玄武门薅羊毛，然后溜达一圈，跟几个相熟的人打招呼之后，又翘班了。
搞得常何都不知道怎么评价秦协道。
说他懒惰吧，他每天都很准时的过来点卯，一次也不落下。
但是说他勤劳吧，他现在每天基本上都是点个卯，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了。
“郎君，听说西市附近出现了一个活神仙，绿叶昨天跟夫人去西市的时候，亲眼目睹他把手伸进油锅，结果却是一点事情也没有。
据说他还能帮忙驱魔捉鬼，为人治病。我们要不要也去见识一下？”
颖儿跟在秦协道身边的次数多了，慢慢的对于这个新的主人的性格也有了几分了解。
她很清楚自己只要不触碰秦协道的底线，怎么折腾都没事。
秦家的规矩，比一般勋贵人家的规矩要少很多。
“阿娘和绿叶也去了？”
秦协道那是什么人，一听颖儿说这个活神仙，立马就知道了是什么一回事。
不过，正常情况下，他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兴趣。
“是的，他们还请活神仙到写了好几道符纸，说是要专门张贴到您的房间，看看能不能让您变得更加稳重一些呢。”
颖儿这话一说完，秦协道的脸就变黑了。
啥情况？
这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活神仙”，手伸的那么长？
“为何她们昨天没有跟我说呢？”
“郎君，那活神仙说过了，有些东西说出来就不灵啦。夫人昨天专门花了好几贯钱请回来的符纸，当然不能让它变得不灵了。”
秦协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啊。
“走，我们也过去见识见识，看看这个活神仙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
左右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秦协道准备去西市那边会一会活神仙。
……
“大娘子，就在那，我们可以去旁边的酒肆之中，在靠街边的位置上坐下，就可以看到下面的表演了。”
在四方阁附近，晴霞跟在杨艳身后，兴高采烈的指着不远处的人群。
西市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缺少人流。
如今有人在那里表演，吸引的人就更多了。
“行，那我们就上楼去吧。正好走了一阵子，肚子有点饿了，在窗边一边吃东西，一边看风景，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杨艳有段时间没有出门了。
今天是被晴霞使劲忽悠着过来的。
很快的，两人就在四方阁二楼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便点了几个菜肴之后，就将脖子探出了窗户。
“咦，大娘子，你看下面那是谁？”
“嗯？下面不是你说的那个活神仙在表演绝技吗/”
“不是，你看那个正在往人群里挤的。”
杨艳朝着晴霞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来了？”
想到之前自己就在这个四方阁附近的放生池中落水，然后被人家给救了，杨艳心中就有点特别的感觉。
“这个活神仙这几天在长安城里很有名气，估计也是慕名而来的。不过这家伙也太霸道了，明明已经那么多人围在里头了，他却是硬生生的往里面挤。”
就在晴霞说话之间，秦协道已经拉着颖儿的小手挤到了最前面。
那些被挤到两边的吃瓜群众，还没有感受到有人推搡着自己，就发现有人从自己旁边穿过去了。
“他身边的丫鬟倒是长得亭亭玉立的，不过大街上却是牵着人家的手，果然是个登徒子。”
杨艳想到外面关于自己的风言风语，心中一阵不爽。
看起来长得英俊潇洒，道貌岸然，结果却是一个登徒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个登徒子显然脑子没有我们好使，不知道来四方阁这里找个座位坐下慢慢的看呢。”
看到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晴霞胸中升起了一股优越感。
不过，再怎么升，也没有办法改变她是自带飞机场的女土豪属性。
……
“郎君，你看，那个活神仙好像马上要表演油锅捞铜钱的项目了。”
人群之中，颖儿刚刚跟在秦协道身后挤到了前面，就看到一名有点仙风道骨的道士在那里开始念念有词。
旁边有他的弟子在不断的给临时搭起来的灶台添加柴火，让油锅开始沸腾。
“谁要是能够跟我一样空手捞起这枚铜钱，我愿意给他一万倍的补偿。也就是这油锅里的一枚开元通宝，可以直接换十贯钱。”
插播一句话：开元通宝跟李隆基没有一文钱的关系，是李渊搞出来的。
“有人愿意试一试吗？一万倍的补偿哦！”
那名倒是围绕着人群转了一圈，脸上满是笑容。
“我来试一试！”
秦协道往前走了一步。
“啊？郎君，不可以啊！手会被弄伤的，我们府上现在不差这十贯钱啊。”
颖儿刚刚还在想着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挑战活神仙。
结果却发现是自己郎君往前走了一步。
她立马变得脸色苍白，赶紧上前抱住了秦协道的胳膊，要往后拉。
不过，她一个小丫头，秦协道不愿意被她拉走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拉得动呢？
“大娘子，你快看，那个登徒子又要逞强了。”
四方阁中，晴霞也将下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油锅，如果没有专门的工具的话，是怎么也没有办法把铜钱捞起来的吧？”
杨艳也是聚精会神的看着下方的情况。
就连伙计端上来的美食，她们也顾不上吃了。
“这位郎君，你确定要试一试？可是要想好了，手受伤了，不能怪老道哦？”
那名道士本来正准备按照既定流程，开始伸手去油锅中捞取铜钱，然后让弟子们去周围讨一波赏钱。
结果却发现居然有愣头青站出来想要尝试。
“没错，我来试一试！一文铜钱可用换十贯钱，是吧？不会是骗人的吧？”
“怎……怎么会骗人。只要你真的空手从油锅里取出来了铜钱，老道立马就给你十贯钱。”
这道士的话刚刚说完，秦协道就直接撸起了袖子，将手伸向了油锅。
第54章 秦协道打假
“啊！”
四方阁中，晴霞直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杨艳也差不多，在秦协道将手伸向油锅的一瞬间，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还把头往后仰了仰。
仿佛是有人抓着自己的手伸进了油锅一样。
“郎君，不要啊！”
连二楼的晴霞等人都被吓到了，油锅附近的颖儿就更加不用说了。
只见她大呼一声，直接冲向了秦协道，想要把他的手从油锅中拉起来。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秦协道的手一点事情也没有，反而捏着一枚铜钱。
这散发着酸味的铜钱，把颖儿给看呆了。
“铜钱我已经取出来了，你的十贯钱呢？”
秦协道笑眯眯的看着道士。
果然，对方张了张口，最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没办法，碰到了这么一个愣头青，要钱不要命，他只能乖乖的赔钱了。
要不然呢？
跟大家说出油锅里的秘密吗？
那自己还能完好无损的离开西市吗？
“郎君好勇气，身手好了得，一身功夫比老道我也不遑多让了。”
虽然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不过那个道士却也很快的就转换了自己的情绪，装作一副佩服的样子。
其实心中却是不知道把秦怀道的祖宗问候了多少遍。
“别废话，给钱！”
秦协道觉得今天不把这老道的招牌砸了，就对不住家中被请回去的符纸。
“老四，给这位郎君十贯钱！”
虽然心中肉疼无比，但是那道士却也只能乖乖的给钱。
“咦？大娘子，那登徒子的手好像没有事情？”
四方阁中，晴霞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听到惨叫声，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没事就好，刚刚吓死我了。”
杨艳的小脸还有点发白，忍不住用手拍了拍胸，引起了一阵波澜。
虽然她不爽秦协道，但是好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自然也不希望看到秦协道的手被油炸伤。
“奇了怪了，那登徒子难道也会道术？居然可以从沸腾的油锅中取出一枚铜钱，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晴霞皱着眉头，歪着脖子，脑中使劲的想找到一条符合逻辑的解释。
可惜，等到下面秦协道手中已经接过了一大袋的铜钱，她也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
“今天来了这么多捧场的百姓，你们当中肯定有一些人身上是有些病症是久治不愈的。
其实这不怪郎中的技术不高超，要怪就怪有妖邪作乱。
谁身子不舒服的，可以站出来，老道我今天发发慈悲，免费帮你驱邪。”
深呼吸一口气之后，为损失了十贯钱而肉疼的老道，开始了新一轮的作怪。
“活神仙，我今年已经三次卧病在床了，这一次到现在还没有好利索，要不您帮我看看是不是身上有妖邪作乱？”
人群之中，肯定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身体健康的。
老道士不过是随口抛出来一个理由，立马就有百姓凑了上去。
“没问题！老道我给人看病，没有效果是绝对不会收钱的，哪怕是有效果了，诊金多少也都是随意的。”
眼看着一名病恹恹的中年人站了出来，老道脸上满是笑容。
接着，就到了他的表演时刻了。
只见他拿着一把桃木剑，装模装样的在那里转来转去，嘴上念叨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那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许多百姓还真是以为自己碰到了一个活神仙。
“好了！现在我已经把妖邪镇压在这张纸上了，等会把它投入到熊熊的火焰之中，大家就能看到妖邪的踪迹。”
老道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黄字，绕着人群走了一圈，让前面的众人都能看清楚黄纸。
“这上面现在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吧？但是其实已经蕴含了妖邪了。等会把妖邪烧死之后，你的症状自然就会缓解，过个几天，就能痊愈了。”
老道转了一圈，回到了病弱的中年人面前。
“多谢活神仙，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邪在侵袭我吧。”
“没问题，大家睁大眼睛看好了！”
老道说完，立马就把那张黄纸放在了火焰上方。
等到纸张着火的那一瞬间，附近的百姓立马就发现黄纸上出现了一个恶鬼的影子，这一下立马就大家镇住了。
特别是那个病恹恹的中年人，更是又惊又吓。
不过，伴随着黄纸化成了灰烬，中年人的心情却是激动了起来。
“活神仙，多谢您帮帮，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个时候，中年人立马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
“贫道给人作法，都是一文钱也不收的，我不能坏了规矩。”
老道看到中年人手中那几文开元通宝，很是大气的说道。
“这只是我的一点点心意，不算坏规矩呢。”
中年人见老道不收钱，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铜钱。
十几枚铜钱在他手中，让老道颇为嫌弃。
“今天做法的时间比较长，刚刚虽然除掉了一只恶鬼，不过也不确定是不是除干净了。这位施主你回去之后还是要多加留意才行。”
老道仍然没有接过中年人手中的铜钱。
刚刚自己付出了十贯钱，现在收钱的时候却是只有十几文钱，啥时候才能回本啊。
“这……这……”
中年人一阵纠结。
不过，很显然，老道的话把他吓到了。
“这一块碎银子，应该值个三贯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给道观的一点香火钱，绝对不算坏了规矩。还请活神仙您再帮我驱一驱恶鬼。”
“既然是施主你的一片心意，那贫道就替道尊收下了。”
这一次，老道手脚非常麻利的从中年人手心中将碎银子给掏了过去，然后一瞬间就不知道揣到了哪个地方。
这年头，金银还不是货币。
但是在大宗交易的过程当中，已经有商家把它折算成铜钱的价值来使用了。
老道显然也是识货的，知道这碎银子可是比那一把铜钱值钱多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中年人还没有彻底放手的时候，就从他手心中把碎银子给掏走了。
落袋为安啊。
要不然谁知道等会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第55章 骗子
“这……这也太厉害了吧？居然真的可以把附在人身上的恶鬼给抓出来？”
四方阁中，晴霞满脸震惊的看着楼下发生的事情。
居高临下的她，将下面的场景看的一清二楚。
这让她对着老道的水平更加充满了震惊。
“确实很厉害的样子，但是刚刚油锅取铜钱的一幕，总是让我觉得有点奇怪。为何秦大郎居然也会这等高深的法术呢？”
杨艳虽然也觉得很震惊，但是心中却是感受到了一阵诡异。
“那登徒子虽然让人讨厌，但是也是有几分本领的，要不然也不能一招就制服了突厥大将。所以他能够从油锅中取出铜钱，也不见得就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晴霞觉得自己这个解释，完全说的过去。
“那倒也是，听说秦大郎的身手非常高超，说不准是有什么自己的独到秘诀。”
“等会快散场的时候，我们也下去买一些符纸吧。到时候贴在家中，也能镇邪；不过我听说一张普通的符纸也要卖十文钱，倒是卖的还挺贵的。”
晴霞今天拉着杨艳过来，显然也是提前了解了一些消息的。
“到时候再说吧。咦？那个秦大郎他又要干什么？”
就在杨艳和晴霞说话之间，下方的情况又有了一点变化。
只见那老道这一次又习惯性的装逼，道：“接下来，我就勉为其难的再施展一次法术，大家看清楚了哈。”
“活神仙，可不可以把恶鬼驱逐到这张纸上面去呢？”
就在老道准备再次做法的时候，秦协道又站了出来。
这让老道忍不住菊花一紧。
这个家伙，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不过，这么多人围观，他也不能完全不理会。
“这捉鬼的黄纸，是有讲究的，是我在道观中专门念过咒语的，换一张的话，自然就不灵验了。”
老道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秦协道的话。
这要是换了，他知道接下去的表演肯定要搞扎。
好在他这个回到倒是没有出乎秦协道的意料之外。
“其实我也粗通道法，既然活神仙你不能把恶鬼抓到这张纸上，要不然就让我来抓吧？”
秦协道这话一出口，那道士就冷笑一声。
“这位郎君，刚刚贫道已经抓住了一只恶鬼，要是被你耽误了时间，让另外一只给跑了，你可是要负责任的？”
“啊？活神仙您真觉得我身上还有一只恶鬼吗？”
那名中年人听了老道的话，脸上满是慌乱。
不过心中却是觉得就应该如此。
自己在短短的一年内得了几场大病，如果身上有两只恶鬼俯身，那就解释得通了。
“那还用说，我今天已经施展法术过久，要不是看在你心意很诚恳的份上，是不会冒着损伤阳气的风险继续给你做法的。
可是你看，现在却是有人要捣乱，等会恶鬼逃走了，可就不要怪我了。”
老道很熟练的将矛盾引到了秦协道的身上。
以前的时候，他也不是一次危险都没有碰到。
不过每一次都是被他巧妙的给化解了。
这一次他也不觉得会有例外。
“如果恶鬼逃走了，一切责任算在我身上；如果恶鬼被我抓住了，我也不需要你出一文钱。”
秦协道说完，也不管老道答应不答应，立马身上从他手中拿走了桃木剑。
老道本来把桃木剑握得紧紧的，更是不可能主动的把它递给秦协道。
但是在秦协道握住了剑柄之后，却是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那桃木剑上传来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他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而秦协道拿到桃木剑之后，立马也装模装样的转了两圈，嘴里面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两句后。
“天灵灵，地灵灵，，妖精妖怪快显灵！”
……
“大娘子，这登徒子，难道真的会道术？居然跟人家活神仙抢病人？”
晴霞这个身子有一半都探出了窗外，想要将下面的场景看的清楚有点。
“不知道，但是秦大郎既然主动上前，想来是有什么后招的。”
“能有什么后招，到底能不能捉到恶鬼，一会不就知道了吗？”
晴霞的上半身虽然都探在了外面，但是却是一点也没有出现曲线美。
前胸和后背就像是两根平行线一样伸出了窗外。
反倒是杨艳，只不过稍微往外探了探头，侧面就出现了一条惊人的曲线。
“咿呀，这个登徒子把他的纸张放到火焰上了。”
就在此时，秦协道已经完成了所谓的施法，有样学样的让众人睁大了眼睛，看清楚纸张上的变化。
只见在秦协道把纸张放上去的一瞬间，上面就出现了大大的两个字“骗子”。
然后旁边还有一个骷颅头。
这一下，四周立马哗然。
虽然很多百姓都不识字，但是这么多人围在这里，肯定也有识字的人。
再加上不知道谁大声的说了一句：“骗子！这纸上显示了骗子两个字。”
这一下，那老道立马就慌了。
自己碰到行家了。
他现在总算是确定了这一点。
“这位郎君，莫非你抓住的这只恶鬼，名字就叫做骗子？”
老道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心痛的将怀中刚刚收进去的碎银子快速的取了出来。
然后借着跟秦协道说话的机会，握住了秦协道的手，然后碎银子就换了一个主人。
秦协道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揶揄的笑容。
“骗子！什么活神仙，原来都是骗人的。”
一旁的颖儿这个时候也彻底的反应过来了，直接站出来大声指责。
“这张纸是刚刚在准备来西市看你表演的时候，我们郎君临时用手指沾着硝石水写上去的。当时我还纳闷了，现在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秦协道听了颖儿说的事情之后，立马就知道今天大概会面对什么样的场景。
所以早早的做了准备。
要是这一张“骗子”不能解决问题，他还有“刚刚都是骗人的”、“道士是骗子”等纸张等着他呢。
“骗子！还我银子。”
那名中年人首先反应了过来，立马冲上来要求道士还他银子。
其他吃瓜群众显然也有脑子转的快的，跟着在一旁起哄。
“骗子！”
“骗子！”
一时之间，场面急转直下。
第56章 化学家
鸡蛋在这个年代是很珍贵的。
绝对不会有百姓舍得用来砸人。
后世电视剧里头动不动就有囚犯游街的时候，被一堆鸡蛋砸中的场景。
这要是被大唐的百姓看到了，绝对是千年的时间也压不住棺材板。
“大娘子，这活神仙……他……他真的是骗子？”
四方阁中，晴霞满脸震惊。
她没有猜到故事的开头，也没有猜到故事的结局。
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超出她的想象了。
按理说，什么比较小的情况下，脑子应该比较大啊。
但是她现在却是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既然秦大郎能够轻而易举的模仿出所谓的捉鬼，那么所谓的活神仙，肯定就是在骗人。
再想一想刚刚油锅里捞铜钱的事情，估计也有古怪。”
杨艳是个善于思考的人。
接连两次碰到搞不懂的情况，她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古怪了。
下面的百姓虽然没有她聪明，但是被人一引导之后，立马也清楚了情况。
“骗子，还我钱来！”
“骗子，打死他！”
感受到自己被人像是耍猴一样欺骗了，吃瓜群众开始高呼起来。
那名老道和旁边的几名弟子，立马变得满脸慌乱。
出道这么几年来，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啊。
“散开！全部散开！”
好在西市随时都有武侯在巡街，就在场面快要乱起来的时候，一队武侯立马就跑了过来。
大唐的百姓天生就对官吏有一种惧怕，如今看到武侯来了，自然赶紧闪开。
这让老道松了一口气。
“怎么？这就想溜走了？”
趁着武侯过来的功夫，老道连东西都不想要了直接就想往人群里钻。
不过，秦协道哪能让他如愿呢？
“郎君，杀人不过偿命，我今天又没有骗你，这些小把戏不过是讨口饭吃，你又何必把人逼绝呢？”
老道知道今天是彻底的栽了。
所以倒也很光棍的低头。
“我看你们每天可以骗不少钱啊，怎么看起来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啊？”
秦协道看着面前这个老道和他身边的两个弟子，显然不像是有钱人。
并且，很显然他们不是那种有钱人装穷，而是真的没钱。
“这……郎君想必你也是同道中人。这炼丹也好，研究各种道法也好，都是很花钱的。老道我平时对各种东西之间的奇妙转换最感兴趣，这辈子都在研究这个东西。
每天虽然通过卖符纸可以挣一些钱，但是跟购买各种材料的钱财相比，其实一点也不多。”
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老实的交代，估计是没有办法走了。
那老道干脆很坦白的把情况跟秦协道进行了说明。
“这么说来，你还是一个化学家咯？”
“化学家？”
老道愣了一下，不过却是立马眉开眼笑，“郎君你可真是大才啊，这化学家三个字，起的真是奇妙。物资的转变，是为化；研究物资转化的学术，则为化学。
不过贫道觉得距离化学家还有比较大的差距。”
四周的吃瓜群众已经被武侯给驱散，那老道干脆不着急走了。
难得碰到一个能够真正交流化学的人，他自然不想错过。
“我准备修建一个作坊，里面需要大量的使用化学物质。如果你愿意来我的作坊帮忙冶炼这些化学物质，今天的事情，我帮你解决首尾。”
处理羊毛，不可避免的需要使用到各种化学物质。
秦协道自己虽然也可以去搞，但是他可不想日子过得那么累。
嘴炮我来，干活你上。
这就是秦协道准备招揽老道的目的。
毕竟，这年头要找一个懂化学的人，除了那些道士之外，还真是不容易找到。
“如果去了作坊，我可以随意的进行各种各样的化学研究吗？”
那名老道听了秦协道的话，显然有点心动。
不过，最吸引他的还是化学研究。
“只要你不耽误作坊的事情，你想要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并且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帮你捋一捋为什么不同的物资之间发生了化学反应之后，会有不一样的现象出现。”
虽然秦协道迄今为止都没有签到出化学教材或者是物理学教材，但是好歹也是个重点大学的本科毕业生，一些非常基本的化学知识还是懂的。
什么氢氦锂铍硼氮之类的，也还能背几句。
到时候绝对可以把老道忽悠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贫道侯宝，这是我的弟子孙运和方文，还有……”
当老道准备给秦协道介绍自己的弟子的时候，却是发现刚刚的好几名弟子，如今只剩下两名了。
大难当头各自飞，夫妻之间都是如此，就更不用说师徒了。
很显然，刚刚吃瓜群众大喊着“骗子”的场景，把一些人吓坏了，生怕被人群殴而死。
所以趁着武侯来了的机会，直接溜走了。
“在下秦协道！如今在玄武门当差，今日既然有缘相遇，走，我们现在就去喝两杯，好好的说一说你们这些年都在化学研究上，搞出了什么名堂来。”
为自家的羊毛作坊搞定了一名化学家，同时还赠送了两名弟子，秦协道的心情也不错。
本来今天只是单纯的过来给坑蒙拐骗的道士一个教训的，没想到却是意外的找了几个帮工。
这一趟，也不算是白跑了。
“郎君，我们还是先去作坊看一看，有好多想法，之前都没有机会去尝试，这一次我要好好的去试一把。”
侯宝虽然刚刚骗人的时候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不过现在谈到了学术问题，立马又变成了一个好学的老头。
“这个不着急，过段时间再去也可以的。你们累了一天，我们去喝几杯酒，正好放松放松。”
想到自家的羊毛作坊，连土地都还没有买下来，现在又能去到哪里做实验？
“我不累，只要能够有机会研究化学，我做什么都不累，我们先去你说的作坊吧。”
面对热情的侯宝，秦协道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了。
“郎君，我们家除了白糖作坊和酿酒作坊，还有其他什么作坊吗？”
颖儿这话一出口，秦协道和侯宝都沉默了。
第57章 秦协道再作怪
“你知道炼铁的原理是什么？”
“是什么？”
“是化学反应！”
“化学反应？什么是化学反应？”
……
虽然秦府的作坊连影子都还没有，有点想反悔的侯宝，被秦协道三言两语之间抛出来的一堆新概念给彻底的征服了。
不过，秦协道没敢把他们师徒三人往家里领。
谁知道这几个家伙会不会哪天突然搞出一个大爆炸出来？
到时候秦府不知道要被折腾成什么样子呢。
好在侯宝师徒对住宿也没有特别的要求，在秦家位于城外的一处小院子里安置下来之后，就一门心思的在那里专研秦协道抛出来的新理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大娘子，这个登徒子，有点诡异啊。”
四方阁中，将下面的一幕看的一清二楚的晴霞主仆，如今心中的困惑更多了。
秦协道是怎么拆穿老道的骗局的？
既然他知道老道是骗人的，为何又要收留他？
看起来很颇为看中的样子。
搞不懂啊。
“算了，我们回去吧！”
虽然杨艳很想知道背后的缘由，但是想到这是曾经非礼过自己的登徒子，这个心立马就冷了。
“回头我让人打听一下，看看那个骗人的道士去了秦府到底干什么。这真是蛇鼠一窝了，登徒子跟骗子凑在了一起，也不知道还会搞出什么事情出来。”
晴霞觉得秦协道既然已经揭穿了道士的骗局，但是又还把这样的道士收入门下，绝对是居心不良。
这就不是正常人应该干的事情。
……
“崔掌柜，我听质库的伙计说，那秦协道又把自家的地契和房契拿去他们那里抵押，换了一笔钱之后，在渭水边上买了两千亩地，说是要修建什么作坊。”
崔记酒铺里头，林铁将自己最新打听到的消息跟自家掌柜进行了汇报。
自从白云边出来之后，崔家的清河佳酿的销售就一路下滑。
虽然不至于亏本经营，但是以前的暴利，跟他再也没有关系了。
这自然让崔掌柜非常不爽。
所以他专门叮嘱了伙计们，要及时留意秦府的动静。
“两千亩地？修建什么作坊需要这么多的土地？”
崔掌柜愣住了。
整个大唐，就没有哪家作坊是占地面积两千亩的。
别说是两千亩，占地面积超过二十亩的作坊，就算是大作坊了。
“谁知道呢，别看他买的地都是不适合种植粮食的荒地，但是怎么说也是长安城外面的土地，买下两千亩也是需要三四千贯钱的。
到时候要是挣不回这些钱，那秦府就真的要被质库给收走了，那可就搞笑咯。”
林铁觉得不需要等到明年，自己就有乐子可以看了。
“秦协道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需要招募大量的人手，到时候你去打听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想要搞什么名堂。”
虽然崔掌柜不认为秦家准备修建一座占地两千亩的酿酒作坊，但是自己的对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他还是很想知道具体情况的。
“没问题，他这么一折腾，不仅我们好奇他要做什么，长安城其他商家也都在好奇呢。”
别看长安城那么大，但是商人的圈子其实也不大。
随便一个消息，很快就传开来了。
“修建这么一个大作坊，耗时耗力不说，到时候单纯靠抵押给质库的房契和地契，估计是不够秦协道花的。哼，要是有一天他们能够把白云边的酿造秘方给抵押了，那就有意思了。指不定我们还能伸出一下援手呢。”
“嗯，说来也奇怪，除了买地，秦大郎还买了一间砖窑，估计是想自己连砖块都一起生产吧。”
林铁觉得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秦协道的行为。
难不成你需要什么，全部都搞一个作坊自己生产吗？
“搞不懂就先不管了，反正先盯着就是了。”
……
秦琼今天又郁闷了！
侯君集一大早就跑到了左武卫大营，将自己听说的消息跟秦琼分享了。
说是分享，其实就是来取笑秦琼的。
侯君集这个人比较有意思。
早年人比较浮夸，学弓箭都学不会，还号称自己有勇武。
加入到秦王府之后，虽然也跟着大军南征北战，立下了一些军功，逐渐被李世民赏识，得以参与各项事务的谋划。
不过，他的地位不管是跟秦琼和程咬金相比，亦或是跟房玄龄和杜如晦相比，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只是，当初玄武门之变的提议是他跟尉迟恭强烈推荐之下，李世民才同意的。
所以在关键时刻，侯君集算是立下了大功的，李世民现在对他也颇为重视。
这就让他越加的想要挑衅一下其他的大将。
当然，他也不是那么无脑，只不过喜欢借着一些机会恶心人而已。
难怪李靖都会不愿意教授兵法给他。
“将军，您要不要回府去看一看？”
等到侯君集离开了，秦琼的护卫秦剑有点担忧的说道。
“不用！一而再，再而三，我不能每次都不相信协道，要不然以后父子之间就没有信任可言了。”
当初秦协道把房契地契抵押掉了，买了一堆的糖霜，秦琼已经在自己大门口跟他大战了三百回合，结果却是被认为是在演双簧。
之后秦协道把家中钱财全部拿去购买羊毛了，秦琼再一次的暴跳如雷。
结果却是被秦协道拿出一把处理过的羊毛给说服了。
这一次，虽然秦琼还是不能理解自家儿子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一口气买两千亩的荒地？
但是，秦琼觉得自己还是要控制住情绪，就当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要教训儿子，也等到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再说。
“可是大郎这么搞，很可能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们秦府就真的变成不知道是王府还是赵府了，到时候将军您可就彻底成为长安城的笑话了呢。”
秦剑作为秦琼的护卫队长，心中只会考虑秦琼的利益。
哪怕秦协道是秦琼的儿子也没用。
“笑话就笑话吧！反正最近几个月已经被人笑话了好几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秦琼说完这话，便出了军帐，准备亲自去操练士卒。
要不然心中那股郁闷不发泄出来，今晚就别想睡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