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朝廷怎么能做出秋后算账的事情呢？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守规矩的吗？”
中年帅哥听了秦协道的话，脸上居然生出了一丝厌恶。
这就让秦协道很不爽了。
刚刚他可是真的在为对方着想啊。
结果人家居然嫌弃他。
看来不教教他怎么做人，不，做官，他是不知道被打击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对于朝廷来说，凡是有利于国家稳定的事情，凡是有利于国家发展的事情，凡是有利于百姓生活水平提高的事情，都是值得做的。
如今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内有各方势力互相牵扯，最应该做的就是把局面稳定下来，只除首恶，其他的虾兵蟹将，不用太在意。”
秦协道对长安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很显然，如今正是秦王府的人上位，以前的太子党下台的时候。
不可避免的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动荡。
“只除首恶？这个观点倒是挺正确的，景猷你要是跟太子殿下提出这个观点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得到认可呢。”
老年帅哥显然也是久经官场的人物，很快就明白了秦协道的意思。
“有人喊出了除恶务尽的口号，我现在要是提出一个只除首恶，岂不是跟他们的口号相违背？”
中年帅哥对自己的大哥显然是很尊敬的。
虽然刚刚还在对秦协道怒目而视，但是现在却是立马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果然，能够在官场上厮混的人，都是有一副唾面自干的本事啊。
“这样才能更显示出你中流砥柱的作用啊。太子殿下肯定是不希望朝局动荡的，大部分的普通官员，继续留任也不会有什么坏处，那为什么还要在那里折腾呢。非得等到突厥人到了长安城外的时候，再考虑如何稳定局面吗？”
秦协道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两位帅哥的旁边。
刚才他们没有赶自己走，现在顺杆子往上爬，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突厥人？小郎君你觉得突厥人会入侵？”
老帅哥的反应速度比青年帅哥要高了一个等级。
秦协道只是随口提了一嘴，他居然抓住了重点。
“长安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您觉得哪能瞒住突厥人吗？如果您是颉利可汗，您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吗？自古以来，中原王朝内部动荡之时，就是胡人入侵的最佳时机。
我要是颉利，肯定要尽起全族大军，横扫大唐北部边疆，直接陈兵长安城外，哪怕是不能把长安城攻下来，也一定可以收获丰硕的财富。”
秦协道自然是可以回去跟秦琼说这个观点，让他找李世民汇报，提前应对突厥人的到来。
但是一个东西拿出来买几次，也没有什么坏处。
再说了，在李世民耳边说的次数多了，他才会真正重视。
“小郎君，你怎么称呼？”
两位中老年帅哥被秦协道的话给吓到了。
愣了一会之后，老年帅哥才问了一句话。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鄙姓秦，名协道。”
“秦协道？莫非是秦叔宝家的大郎，当日立下大功的秦协道？”
老年帅哥再次愣了一下，然后接着说：“老夫杨恭仁，这是舍弟杨师道。没想到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才第一次见到大功臣呢。”
杨恭仁看秦协道的眼神比较复杂。
他本来是武德朝的宰相，中书令的位置做的好好的。
结果李世民来了个玄武门之变，然后立马就开始向各个要害部门安插人手。
他这种并非秦王府嫡系，中书令的位置自然是保不住了。
虽然李世民还是给他留了个雍州牧的位置，也算是位高权重。
但是这是一个实打实的贬斥，却是跑不了的。
要不是当初秦协道两次救了李世民，杨恭仁估计还可以继续在自己的宰相位置再干个几年呢。
“原来是杨使君和杨侍郎，是晚辈唐突了！”
秦协道刚刚有点反应过来，自己这么跑过来似乎有点掉价，正在纠结着怎么回去。
结果发现眼前的是杨恭仁和杨师道，那刚刚抬起来的屁股，立马又坐下了。
虽然杨恭仁现在有点实势的样子，但是他跟萧瑀有点类似，算是三朝重臣，其实还是颇受李世民信任的。
最关键是他能够善始善终，不用担心后面被牵连。
还有那杨师道，以后也是宰相级别的人物。
虽然跟房玄龄、杜如晦没法比，但是怎么也是一个助力。
秦协道以后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朝中就不可没有几个人替自己说话。
要不然隔三差五的被人弹劾，指不定会有什么后果呢。
“既然是秦叔宝的儿子，那也不是什么外人。你刚刚说突厥人会南下，可是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吗？”
如果一个路边闲人跟杨恭仁说突厥人要南下，他肯定不会当回事。
但是秦琼的大儿子这么说了，他还是会稍微留意一下的。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算算时间，消息也已经传到了草原上了。突厥人要召集人马，然后要南下，差不多八月份的时候就可能出现在雍州府。
您只要现在安排人去北疆探查一番，看看突厥人是不是有异动，自然就知道他们是不是要南下了。”
虽然突厥人这一次南下，最终被李世民给搞定了。
但是如果能够做好更充分的准备，到时候谈判的筹码也会更多，大唐也能损失的更少一点，这对秦协道来说，其实也是一个好事。
只有国家强盛了，个人才会真正的有好日子可以过。
否则，乱世人命贱如狗啊。
“好！老夫现在就安排人往北边走一趟，如果真的跟你说的一样，到时候我一定在陛下面前给你请功！”
秦协道扔出这么一个重磅消息，杨恭仁自然不能什么都不做。
主要是秦协道的分析，听起来太有道理了。
想要找到反驳的理由都找不到。
“请功就不用了，您等会帮我把这顿饭钱给支付了，就可以了！”
眼看着伙计已经给自己在上菜了，秦协道倒是没有继续跟杨恭仁和杨师道聊下去的意思了。
交浅言深，说的就是他现在的情况。
“小二，再给这位郎君上一壶好酒，几道好菜，全部算到我这里。”
杨恭仁不带一丝犹豫的，直接就给小二下了指示。
而他们自己两个，则是没有心情继续吃饭了。
跟秦协道继续寒暄了两句之后，就匆匆而去。
第14章 长安居，大不易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虽然秦府肯定不会差秦协道那口吃的，但是像是今天这样丰盛的午餐，秦协道还真是好久没有享受过了。
正常来说，大唐大部分的人都是过的一日两餐的生活。
当然，富贵人家，自然有各种各样的点心，大家不用担心他们会饿肚子。
至于普通百姓，就这年头的粮食产量，肯定是能节约点就节约点，哪怕是肚子饿了，也是舍不得多吃一顿的。
大快朵颐的吃了一顿羊肉大餐，秦协道抹了抹嘴，慢悠悠的出了酒楼。
原本以为各种菜肴，不是煮就是炖，应该很难吃才对。
吃了之后才发现，其实也还可以。
特别是那样羊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品质比较好，炖了吃之后，哪怕是没有添加香料，味道也很不错。
那种微微的膻味，很对秦协道的胃口。
当然，偶尔这么吃一下可以，要是天天这种吃法，肯定是不行的。
秦协道还是比较怀念炒菜，所以回府的路上，干脆又找了铁匠铺子，要求人家给他打造一口铁锅出来。
等到钱袋变瘪了，秦协道才意识到这个年代的铁到底有多贵。
难怪古代很多村民使用的耕地器具，都是木制的。
“郎君，您回来啦？”
看到秦协道回来，颖儿松了一口气。
张氏给了她不少压力，颖儿生怕伺候不好秦协道，到时候被赶出秦府。
“颖儿，家里还有什么酒吗？”
想着明天就能拿到定制的器具，秦协道开始准备东西了。
“有的，需要我去抱一坛酒过来吗？”
“把府中的酒全部都搬到我的院子里，我有用处。”
秦协道吩咐完后，颖儿自然是二话不说的开始去执行。
很快的，四五坛酒水就出现在了他的院子之中。
“不是说把所有的酒水都抱过来吗？”
看着眼前那几坛酒，秦协道很是无语。
秦琼这么一个猛将的家中，不应该有一屋子的酒水才对吗？
怎么就这么几坛酒？
“郎君，酿造酒水是非常耗费粮食的，所以酒水的售价一直都比较高。像是这样的一坛酒，需要一百文钱呢，家中也没有那么多钱财去买一大堆呀。”
颖儿这话，侧面上透露出了秦府的不富裕。
这年头的俸禄，虽然不算低，但是跟高也不怎么搭边。
主要是你一个人的俸禄，不是给自己花就行，而是有一大帮子人跟着你吃饭。
像是秦府，已经算是比较寒酸的了，可是上上下下的加起来，也是超过了二十号人。
偏偏秦琼很是死板，不知道怎么去挣钱。
像是其他勋贵，哪怕为官清正廉洁，府中肯定也是有自己的产业的。
整个长安城，衣食住行，至少有一半的铺子后面，都是世家勋贵。
叫得出大名的，，更是大部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的产业。
那种没有任何背景的大商人，不能说没有，但是真的是凤毛麟角。
当然，小铺子的掌柜，这种小商家，肯定是不少的。
“就这几坛酒，加工之后估计就剩下一坛不到了。你再让人去买个几十坛回来。”
“啊？”
颖儿目瞪口呆的看着秦协道。
这个要求显然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郎君，喝酒伤身，您还是少喝点吧。”
虽然知道府中应该也能拿出买几十坛酒的钱财出来，但是对于秦府来说，这种额外的开支显然是需要尽量避免的。
因为现在的秦府，早就入不敷出，完全是靠着张氏当年的嫁妆在补贴。
颖儿对此是一清二楚。
“赶紧安排人去办！然后再买几十斤硝石回来，我有用处。”
“郎君您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找一个郎中看一看？”
颖儿显然也是懂一些常识的，一听秦协道叫人去买硝石，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因为这个年头，硝石是只有在药铺里头才有出售，是一种药材。
“哪来那么多废话，叫你去你就去！对了，顺便买一些糖回来。”
“糖霜吗？郎君，这个糖霜，非常贵的……”
颖儿觉得自己等会没法跟张氏汇报了。
秦府的钱财，目前都是张氏在掌管。
秦协道安排她去买那么多东西，肯定是要亲自找到张氏，才能拿到钱财的。
但是，这么大一笔钱花出去，秦府这个月开始估计就没有机会吃肉了。
“糖霜？不是白糖吗？”
秦协道也有点晕了。
自己知道有红糖，有白糖，但是没有听说过叫做糖霜的啊。
“白糖？糖霜都是有点黑乎乎的样子，怎么可能是白色的呢？郎君您说的莫不是盐巴？、只要那个东西才是白色的，但是也是白里面带着黄。”
秦协道：？？？
“你先买一斤回来再说吧。”
“啊？一斤吗？郎君，一斤糖霜，哪怕是是品相比较不好的糖霜，也至少要卖两三贯钱呢，买个二两回来就可以了吧？”
虽然颖儿也不想跟秦协道在那里讨价还价，显得自己这个丫鬟很多事。
但是她也难啊。
等会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张氏说明呢。
“你看着办吧，赶紧去安排！”
秦协道觉得心有点累。
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啊。
自己这个官二代，做的也太失败了吧？
不说锦衣玉食，奴仆成群，欺男霸女，就连口腹之欲都没用办法得到满足。
看来得尽快想办法搞点钱，让秦府先实现财务自由才行啊。
“颖儿，这些东西真的是协道亲口吩咐你去买的吗？”
就在秦协道思索着这么搞钱的时候，秦府后院之中，张氏一脸为难的看着颖儿。
刚刚那些东西，她心中大概估算了一下，至少需要七八贯钱。
这还是按照秦协道的说法，打了个折扣之后去买的数量。
真要是放开来购买，没有个几十贯钱，绝对是搞不定的。
要知道，秦琼一年的俸禄，全部折算成钱的话，也就是一百来贯而已。
这一百来贯钱要养二十几口人，怎么够呢？
长安居，大不易啊。
张氏心中很是苦涩。
不过，她还是取出了几贯钱，让颖儿带着几个奴仆一起出了门。
第15章 你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是……
长安城的六月，是一年最热的时候。
哪怕是到了傍晚，也一样热的让人难受。
好不容易等到颖儿把东西都买回来了，秦协道迫不及待的就准备给自己来点降暑的美食。
“郎君，东西都准备妥当了，您要亲自去厨房吗？”
颖儿年纪虽然也不大，但是怎么说也是被秦府买回来七八年了，对于长安中各家勋贵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
不客气的说，她就没有听说哪家勋贵的郎君去厨房做菜的。
那是厨娘的活啊。
“走，把硝石也带上几斤！”
秦协道也不管颖儿的眼光有多么异样，急匆匆的朝着厨房而去。
什么君子远庖厨的话，他才不当回事呢。
能够让自己吃好一点，那是一定要吃好的。
虽然秦府现在缺钱，但是他不认为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这会是一个问题。
“郎君，您说的牛奶，在长安城实在是不容易找到，这些都是马奶，想来都是差不多的。”
到了厨房之后，颖儿看到秦协道居然真的在那里忙碌着，赶紧把情况给交代清楚。
“没问题，马奶就马奶吧！”
秦协道看了一眼那个黑乎乎的糖霜，心中叹了一口气。
在这个差别面前，马奶和牛奶的差别，那根本就不算个事啊。
不过，这倒也算是让他意识到了一个商机，后面可以好好的搞一搞。
蒸马奶、分离蛋白蛋黄、搅拌……
秦协道的动作很快，不过是两刻钟的功夫，几碗黑乎乎的双皮奶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郎君，这个东西可以吃吗？闻起来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呢？”
颖儿很想帮忙打打下手，却是发现自己什么都帮不上。
等到最终成品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东西看上去似乎很美味的样子。
“现在可以吃了，不过大热天的，这个吃法不是最好的，再等一会就好了。”
紧接着，秦协道将装满少量干净的水的铜盆放到一个大木盆里面，再把一碗一碗的双皮奶放到铜盆之中。
再后面的动作，颖儿就完全看不懂了。
之间秦协道把硝石倒入木盆之中，然后加上清水。
一瞬间，木盆里面就开始冒出雾气了。
颖儿的小脸满是惊讶，颇为期待的跟秦协道在厨房中等待着。
……
“绿叶，协道跟颖儿还在厨房之中吗？”
后院之中，张氏满面愁容的坐在一颗石榴树下乘凉。
作为一家主母，她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
谁家办红白喜事了，需要送什么礼物。
家里什么东西没有了，需要购买。
天气变化了，需要考虑重新置办衣物。
各种各样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她在筹划。
可是她自己也还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和两个月大的女儿要照顾，操心的事情一大堆呢。
如今，秦协道认祖归宗了，她虽然有些顾虑，但是整体上还是非常大度的欢迎的。
前阵子，秦协道整体在玄武门当值，不肯回来，她其实很是担心。
可是，现在秦协道回来了，这才两天功夫，她就更加担心了。
只不过担心的东西开始变化了。
“是的，已经在厨房折腾了好一会了。颖儿还专门让人去挤了一盆马奶端过去，也不知道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呢。”
绿叶对秦协道的出现，其实是不欢迎的。
作为张氏的贴身婢女，绿叶从小就跟在张氏身边，考虑问题自然也都是以张氏的利益为重。
很显然，在她看来，秦协道认祖归宗，不管是对张氏，还是才两岁的秦怀道来说，都不是好事。
但是，这种事情，又轮不到她一个丫鬟来做主。
“哎，算了，协道这些年也是受苦了，他爱怎么折腾，就让他先折腾去吧。”
不是自己亲生的，年龄又已经这么大了，张氏是觉得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先委屈自己了。
“阿郎今天去常将军家赴宴了，等他回来，要不您还是找个机会跟他提一提？大郎这样花钱如流水，并且花的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我们秦家根本就支撑不住啊。”
“过几天再看吧！这要是协道才开始回家居住，我就在叔宝面前说他的不是，也不大合适啊。”
后妈难当，古今中外都是如此啊。
……
“郎君，这……这个水面结冰了！”
厨房之中，颖儿目瞪口呆的盯着烟雾缭绕的水面，发现不一会，那里的水居然开始结冰了。
现在可是大夏天啊。
这种超越了她的认知的现象，带来的冲击力绝对是惊人的。
“是啊，结冰了！这双皮奶，还是要冰一下才好吃！今天做的太过匆忙了，要是能够加一点水果到里头，肯定会更好吃。”
作为一名定居广州的南方人，秦协道以前很喜欢吃双皮奶。
曾经跟死党专门驾车去顺德，为的就是吃上网红双皮奶。
同样的东西，在广州的店里面吃到的，跟在顺德吃到的，口感就是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不是，郎君，这个为什么会结冰呢？”
这个时候，颖儿的关注点已经不在双皮奶上面。
反倒是冰块，在这么一个时间出现在眼前，太令人震惊。
长安城中，倒也不是只有冬天才能有冰。
一些富贵人家，甚至是皇宫之中，也有专门的冰窖储存冰块。
那些都是冬天的时候专门运输到冰窖之中储藏，到了夏天拿出来食用的。
一般人家，根本就享受不到这种奢侈。
“很简单啊，硝石加了水之后，就会吸收热量，让水的温度下降，然后下降到一定程度，自然就结冰了。”
颖儿：？？？
为什么你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呢？
“好了，你也不用知道那么多，只要知道这样子可以制冰就行了。等会你端两碗双皮奶去后院，然后给阿耶留一碗，剩下的端到我的房间来。”
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了，秦协道舒了一口气。
不过又觉得有点小小的遗憾。
今天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瓜农在卖西瓜，忘记买一个回来了。
要不然搞一个冰镇西瓜汁，配上双皮奶，什么凉意都没了。
第16章 这些房契和地契，你都知道放在哪了吧？
“颖儿，这是刚刚协道在厨房亲自制作的？”
秦府后院，张氏看着颖儿端过来的两碗双皮奶，脸上满是惊讶。
刚刚心中对秦协道的那点不满，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的呢，我想要帮忙都没有帮上。最神奇的是这个双皮奶是在冰块里面处理过的，现在这个天气吃起来肯定非常的舒服。”
颖儿一边说，一边亲自端了一碗双皮奶到张氏手中。
刚刚一触碰到碗，张氏就感受到一股冷意从手指中传来。
这个时候，也不是讲究什么斯文的时候了。
反正也没有外人，她直接就拿起了调羹，美滋滋的吃了一口。
“好甜！滑滑嫩嫩的，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呢。最关键的是冷冰冰的，一口下去立马就把全身的酷热给降了下来。”
张氏一边说，一边快速的把一碗双皮奶给吃进了肚子。
“嗯，郎君说好吃的话，以后每天都可以做一点。他已经教我怎么做了，明天我可以去厨房给大家做。”
说完这话，颖儿也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秦协道的房间了。
那里还有属于她的一碗双皮奶呢。
“这双皮奶这么甜美，是加了大量的糖霜吧？好吃是很好吃，可是糖霜的价格实在是太贵了，以后我们也只能是偶尔才能吃到呢。对了。这么热的天，协道从哪里搞回来的冰块？”
吃完之后，张氏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吃下去的冰镇双皮奶，冰块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就更加神奇了。夫人，郎君不是让我去买了几十斤的硝石回来了吗？当时我还很好奇他要这么多的硝石干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往硝石里头加水，就可以制作出冰块呢。”
说到制冰的神奇之处，颖儿的兴致也上来了。
仿佛这种吹牛逼的机会比双皮奶还有魅力。
“硝石可以制冰？”
张氏在脑中快速的想象了一下硝石的样子，怎么都没有办法把它跟制冰联系在一起。
那个不是药材吗？
“是的，并且郎君还说加入了之后的硝石，只要晒干之后，还是可以重复利用的。虽然没有那么方便，但是也降低了硝石的使用量。”
“绿叶，你去那一点硝石过来，我要看看它到底是如何制冰的。这大夏天的要是能够大量的制作冰块，那可是非常了不起，说不定可以从里面找到商机呢。”
虽然秦琼没有什么商业头脑，他也看上不商人，不愿意去开设什么铺子。
但是张氏不一样，她很清楚的知道，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而这些东西，都是跟钱息息相关的。
你可以不掉进钱眼里，但是你不能没有钱。
“夫人，只要往硝石里头直接加水就可以了，非常简单的。我就先回去伺候郎君了？”
这个时候，颖儿显然是又想到了等待自己临幸的双皮奶。
“去吧，有什么事情随时过来找我。”
……
“郎君，这个双皮奶太好吃了，要是能够天天吃就好了。但是今天一天就花掉了好几贯钱，后面估计连买肉的钱都没有了，鸡蛋什么的估计也吃不起了。”
颖儿很是幸福的干掉了一碗双皮奶，觉得整个人都通透了不少。
“府上现在这么缺钱吗？”
如果之前只是秦协道自己的感觉，那么现在就是颖儿很直白的陈述了。
连买肉的钱都要没有了，这个严重程度实在是超出了秦协道的想象啊。
“很缺钱，非常缺钱！郎君，我都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拿齐例钱了，现在都是夫人象征性的每个月给个一百文钱的零花钱，说是其他的以后补上。
其实我知道，这个例钱是补不上了。整个秦府，如今就靠着阿郎一年百来贯钱的俸禄生活，根本就是入不敷出。要不是夫人每年都拿出一些陪嫁的首饰出来典当，根本就没有办法维持下去呢。
现在夫人每天最害怕的就是听到谁家孩子成亲，或者是哪家勋贵乔迁之类的消息了，因为那意味着需要送礼呢。”
颖儿这话，让秦协道颇为触动。
看来自己需要想办法搞钱啊。
“今天买的糖霜，多少钱一斤？”
刚刚制作双皮奶的时候，面对黑乎乎的糖霜，秦协道就想到了一个生钱之道。
“两贯钱一斤呢，我只敢买了半斤，今天一次性就用掉了一小半，相当于一贯钱就没了。”
说到这里，颖儿一脸肉疼的模样，让秦协道很是无语。
“长安城的糖霜怎么会这么贵？谁吃得起啊？”
这年头，一贯钱的购买力大概顶得上后世的五千元，这两贯钱一斤，岂不说糖霜要一万块钱一斤？
这是什么概念？
这哪里是吃的糖啊。
鱼翅燕窝都没有这么贵啊。
“听说长安城的糖霜都是天竺那边运输过来的。因为路途非常遥远，再加上大唐没有谁会制作糖霜，也不知道要怎么制作糖霜，所以这个价格就非常昂贵了。”
“这么贵的糖霜，买的人多吗？”
“虽然很贵，但是不少勋贵富商都比较喜欢吃甜食，甚至有富贵人家使用糖水来招待客人呢，所以买的人其实也不少。”
看来，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是不缺有钱人。
再贵的东西，都有人买啊。
像是后世，各个名牌包包的专卖店，经常都有人排队购买。
而那些动则一千万两千万的房子，居然要摇号才能买到。
有钱人的世界，我也要去感受一下。
“我们家里，什么东西最值钱呢？”
不管主意多好，总要有启动资金才行。
眼下秦协道怀里连一贯钱都不到，总不能靠着买半斤糖霜在那里发家致富吧？
“府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很值钱的了，非要说哪样东西之前的话，那就是这座大院子还算比较值钱。
这可是当初的秦王殿下赏赐给阿郎的呢。还有就是在长安城外，还有几百亩水田，算是能够值个两千贯钱。”
颖儿以为秦协道只是想了解一下家中的情况，所以倒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跟他说了。
“这些房契和地契，你都知道放在哪了吧？”
“当然知道啦，夫人又不会瞒着我什么……郎君，你……你想要干什么？”
莫名的，颖儿感到一阵不对劲。
第17章 你再囔囔，我就把你先抵押给质库
“郎君，你不能这样啊！你真的不能这样啊，到时候夫人会把我的腿给打断了的。”
一大早，秦协道就很积极的去玄武门签到。
颖儿还以为自己昨天误会了秦协道，心中还暗暗自责。
谁知道太阳还在半空中，秦协道就已经又回到了秦府，然后就让颖儿带着自己去“取”房契和地契。
嗯，没错，就是取。
自家的东西，怎么能说偷呢？
“颖儿，我问你，你想不想每天早晚都能喝一碗双皮奶？想不想每天口渴了都能喝到糖水？想不想每天都有新衣裳穿？”
对付颖儿这么一个才十四岁的丫头，自然是一点难度也没有。
不过是三言两语，秦协道的手中就多了几张略微有点发黄的纸张。
不客气的说，这就算是秦王府九成的家当了。
“郎君，您要是把地契拿出去售卖了，只是卖个几亩地的话，夫人可能还能忍受；但是你要是把房契也给卖掉了，那绝对是会出大事的啊。”
颖儿跟着秦协道出了秦府的大门，满脸都是焦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迷迷糊糊的跟着秦协道把房契和地契给“取”了出来。
但是现在她很清楚，秦协道拿着这些东西肯定不会做好事。
长安城各家纨绔子弟干的坏事，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听得却是耳朵都要快起茧了。
“放心，顶多一个月，我就可以让家中的地变得更多，让府中有钱财重新修缮，甚至把旁边的那一间院子也给买下来，扩大一下规模。”
这个时候，颖儿说什么，秦协道都是听不进去的。
“我们府上也不是没有做过生意，之前来福叔也在外面开设过一间铺子，但是一文钱都没有挣到，反而亏进去了几百贯钱呢。
郎君您以前也没有接触过那些事情，要是到时候吧房契和地契都亏掉了怎么办呢？”
颖儿越说越着急。
她很害怕到时候秦府要是连个住处都没有了，会不会她们这些丫鬟奴仆给卖掉？
那她的命运就立马变得不确定起来。
“长安城里，哪里有当铺？”
“当铺？什么是当铺？”
“就是可以把东西抵押给人家，换取钱财的铺子。”
“郎君您说的那是质库吧？东西两市附近都有，许多坊间也有。可是你真的要把地契和放弃抵押给质库吗？
我跟您说，那些质库的掌柜都是非常黑心的，以前夫人就在他们手中吃过亏，您千万不能去找他们啊。”
颖儿急的都快要掉眼泪了。
秦府以前没什么钱，但是不管是秦琼还是张氏，对下人都比较不错。
这要是秦府垮掉了，颖儿上哪儿去找一家不错的主家啊？
“你再囔囔，我就把你先抵押给质库！”
“啊？”
颖儿微微长着樱桃小口，脸上满是震惊。
不过，嘴巴却是立马紧紧的抿了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又说话了。
到时候自己这个不靠谱的郎君，要是真的把自己给抵押了，那就完了。
谁知道刚刚他拿地契和房契的时候，有没有把自己的卖身契给一起拿出来呢？
……
“这位郎君，合计三千贯钱，其中给您五贯铜钱，其余按照三百两黄金折算。在这里按个手印，这单生意就算是成了。”
秦协道对比了几家质库，最终在给的价格最高的一家抵押了地契和房契。
当然，人家虽然抵押的钱最多，但是条件也是最苛刻的。
只要一个月内秦协道不能把本金跟利息还给质库的话，那么这个良田和房屋都是属于人家的了。
按照现在的市价来计算，秦府和那些良田，至少价值在四千贯钱以上。
这质库，可是躺着挣钱啊。
“郎君……”
颖儿脸上满是祈求。
多余的话她也不敢说。
眼看着秦协道把房契和地契都给抵押了，她一点也不怀疑自己再啰嗦的话，也会被抵押给质库。
东西抵押给了质库，多少还有几分拿回来的可能。
但人要是抵押给了质库，特别是一个丫鬟被抵押了，到时候回来的还是不是同一状态的人，那就完全不好说来了。
“喏！搞定了。马掌柜，这地契和房契，你可收好了，到时候我可是要过来赎回来的。”
秦协道的这话，在马有财看来，完全就是废话。
每一个来质库抵押东西的人，都会说类似的话。
但是从业这么多年，马有财就没有看到过有几家人到了最后是还会回来赎回东西的。
“没问题，我只是先帮您保管一个月，到时候您随时可以回来赎回去。”
虽然心中很是鄙视，但是马有财的脸上却是满面笑容。
看着长得一副好皮囊，结果还是一个败家子啊。
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
“夫人，刚刚在门口，我看到颖儿跟大郎出去了，仿佛之中，我听到他们好像把房契和地契拿走了，您要不要赶紧去确认一下？”
后院之中，绿叶急匆匆的找到刚刚回来的张氏，告诉了她一个噩耗。
“什么？”
张氏一句多余的话也问不出来，快步的跑向了自己的房中。
家里的钱财，除了秦琼和他之外，就只有颖儿和绿叶两个从小养大的丫鬟知道在哪里。
这要是秦协道威胁颖儿，那……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张氏翻箱倒柜的一阵寻找，把摇篮中的小女儿都给吵得哇哇大哭，但是她却是没有心情去理会。
“怎么会不见了呢？我明明就放在这个箱子里的啊。”
很显然，张氏不敢相信绿叶说的话。
昨天傍晚，她还为秦协道亲自下厨给自己做了双皮奶而感动万分呢。
结果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啊。
关键是她完全不理解秦协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是缺钱的话，拿走几张地契，那她还能忍受。
可是把房契和所有的地契都拿走，那是什么意思？
这日子还能过吗？
“夫人，要不派人赶紧去把阿郎找回来，然后也让人去追一追大郎，看看能不能追上他们，把房契和地契抢回来？”
绿叶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秦府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也是很清楚的。
眼下房契和地契被秦协道拿走了，肯定不会是拿着好玩的。
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下去了啊。
第18章 强烈的反差
“掌柜的，还是您有魄力，一次性就从国内运输了这么多的糖霜过来。等到这些糖霜全部卖出去，至少可以挣一万贯钱呢。”
在一间名叫尼禄糖霜铺子里头，一名伙计满脸谄笑的在那里说着话。
“这一次我可是冒险让人走海路将糖霜运输过来的。要不然哪能一次性的运输那么多的糖霜过来呢？”
尼禄很惬意的喝了一口糖水，觉得自己当年决定把生意做到东方的古国，真的是一个明智之举。
现在还不到十年的时间，他已经是长安城首屈一指的胡商，身家好几万贯。
长安城中，有一半的糖霜都是他们尼禄铺子里售卖的。
说他垄断了长安城的糖霜供应，也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在长安城售卖糖霜的，九成都是天竺商人。
大家身在异国他乡，肯定要结成一个攻守同盟，好好的挣一把唐人的钱财。
“那倒也是！从天竺到长安城的海路，实在是太复杂了，一不小心就船货两空，连性命都丢了。不过走海路的运输成本，比陆运着实低了好多啊。
哪怕是那些船主挣了好几倍的钱了，我们买回来还是比陆地上运输过来要便宜。”
阿三跟在尼禄身边已经有十年功夫了，对于糖霜生意也算是比较了解。
“确实如此，要不然刚才那人直接过来购买一千多斤的糖霜，我也不可能给他打一个九折。现在掌握了更便宜的运输渠道，我们可以考虑发展更多的商家帮我们售卖糖霜。
哪怕是我们出售给他们的价格比市面上要低一些，只要量上去了，我们也还是可以挣更多钱的。”
尼禄几乎把自己全部身家都拿去进货了，压力自然也是有的。
所以碰到大主顾，价格也有谈判的空间。
像是刚才秦协道跟颖儿去购买，就直接打了九折，并且还安排人员将糖霜运输到秦府。
“说起来，刚刚那人也不像是一名商人，一口气买一千多斤糖霜，到底想要干什么呢？哪怕是天天喝糖水，也用不了那么多糖霜啊。”
阿三对秦协道主仆两人的印象很深。
在长安城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碰到过有谁一次性购买一千多斤糖霜的。
“管他那么多干什么？说不定他们是人傻钱多呢。反正只要他愿意出钱，我把库房里剩下的几千斤糖霜全部都出售给他也没有关系。”
“说的也是呢！”
虽然阿三还是觉得事情有点奇怪，不过奇怪的事情每天都有，他倒是没有再纠结太多。
……
秦琼今天去了东宫。
他要担任左武卫将军的事情，基本上已经确定了。
虽然正式的任命还没有下来，但是有些事情，也是需要提前准备的。
“叔宝，听说协道这段时间每天都要去玄武门当值，一天都没有偷懒，这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这兢兢业业的精神，跟你有一拼。”
李世民想到当初秦协道救自己的场景，心中忍不住一暖。
“协道的表现确实不错，我上次去叔宝家中喝酒，恰好碰到他半个多月来第一次回家。这种家就在附近，却是半个月都没有回去，忠于职守的表现，让人眼前一亮啊。”
程咬金对秦协道的印象也不错。
虽然他觉得秦大郎似乎喜欢吹牛，但是人是真的很敬业，比自己家的儿子要强多了。
“听说协道的箭术非常了得，到时候叔宝再把独门枪法传授给他，我们大唐就又多了一员猛将了。”
尉迟敬德可是亲眼看到秦协道射杀李元吉的场景，对于秦协道的表现，自然非常满意。
“诸位实在是过奖了，犬子能够有今日的些许成就，都是大家支持的结果。”
秦琼为人一向谦逊，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跟着在那里夸奖自己的儿子。
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今天早朝的时候，杨侍郎提出善待息王余党的事情，还有担忧突厥人会南下的事情，听说就是协道提出来的。我原本以为他只是有做一员猛将的潜力，没想到还有这等眼光，比叔宝你也不遑多让啊。”
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李世民吹捧起来也是一点都不客气。
其他长孙无忌和李孝恭等人本来对秦协道不是很感冒的，也只能跟着吹嘘了一句。
当然，秦琼自然也要跟着说了几句其他人家的儿子的好话。
那一副商业互吹的场景，算是刷新了众人的认识。
“叔宝，东门门口你的管家秦福好像有什么急事找你。”
一名护卫从外面进来，在李君羡耳边轻语了几句，然后李君羡就面色古怪的看着秦琼。
刚刚商业互吹的时候，作为李世民身边的护卫统领，他是一直都没有吭声的。
不过现在听到下面的人汇报过来的消息，他却是觉得事情似乎变得好玩了。
“秦福找我？他能有什么急事？”
秦琼是那种公事为重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对是不会干出因私废公的事情。
在他看来，自己早上从家里出来还好好的，不应该有什么大事、急事才对。
“说是你家大郎把家里的地契和房契给‘取’走了，秦福让你赶紧回府，最好就是能够尽快的找到秦大郎，免得良田和房屋都被他给卖掉了。”
李君羡虽然早年跟秦琼一起在瓦岗寨和王世充那边并肩作战，但是自从归降大唐之后，两人的关系反倒是变得普通了。
如今他作为李世民的护卫统领，更是跟各个将领、官员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不过，他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想给秦琼隐瞒什么，把秦福传递的消息给直接说了出来。
“啊？”
“什么？”
“真的假的？”
李君羡的话音刚刚落地，殿中就响起了各种各样的惊呼声。
刚刚大家还在赞扬秦协道，就差没有把他夸奖成为人间麒麟儿了。
结果大家夸奖的话才刚刚落地，就冒出这么大的一个八卦出来。
这个反差有点大啊！
哪怕是众人的脸皮都很厚，此时也忍不住觉得有点脸红。
至于秦琼，此时就更是气的青筋暴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然后一言不语的直接向外快步而去。
第19章 秦家孽子？
东宫之中，留下李世民和程咬金等人面面相觑的站在那里。
“太子殿下，我想起家里还有点事情，现在需要回去一趟。”
尉迟恭脑子一转，立马就找到了一个借口。
这种事情，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去看一看。
“太子殿下，我的肚子好像也有点不舒服，今天跟您请个假。”
不等李世民同意，程咬金要弯着腰跑出了大殿。
其他人有样学样，也都纷纷的找到了各色奇葩的借口，显然都是要去看热闹了。
勋贵世家的纨绔子弟，大家没有少听说，也没有少见识。
原本程咬金觉得自己的几个儿子已经够闹心的了，但是现在听到李君羡说的话，却是觉得自己家的那几个跟秦协道比起来，似乎还是个好宝宝啊。
“太子殿下，虽然秦协道立过大功，但是如果品性如此不端，居然为了个人的享受把家中的房契和地契都给偷走了售卖，那绝对是不能重用的。”
长孙无忌一直觉得秦协道那天抢了自己的功劳。
再加上秦琼当日拒绝了自己，所以对于秦琼，他是有点意见的。
现在有机会给秦协道上眼药，他自然不会错过。
“我观协道，似乎不是这样的人。太子殿下，微臣也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房玄龄，也找到了离开的借口。
很快的，整个大殿里头就没有几个人了。
李世民干脆也换了一身衣服，带着一帮精锐护卫，也朝着秦府而去。
……
秦府之中，气氛很是异常。
两岁的秦怀道感受到空气中的严肃气氛，难得的不哭不闹，生怕自己被打屁股。
“夫人，刚刚已经得到消息了，大郎把地契和房契都抵押给了质库，然后直接在西市购买了大量的糖霜，如今正在慢悠悠的往回走。”
绿叶尽可能的压低自己的声音，把情况跟张氏进行了说明。
虽然秦府才二十多口人，但是在张氏的安排下，还是很快就找到了秦协道的踪迹。
长安城里，要想把地契和房契变现，最好的办法就是去质库。
以前张氏自己就去典当过一些首饰，所以是再清楚不过了。
只要安排仆人去附近的各个质库打听一下，就能得到消息。
毕竟，一家质库，好几天也不见得会碰到一单这么大的生意。
再加上秦协道和颖儿，一个长相俊美，一个天生丽质，这么一对主仆，不管是谁见到了都会多看两眼。
“全部买了糖霜？”
张氏不可置信的看着绿叶，显然是完全理解不了秦协道的骚操作。
要是秦协道卷款逃离了长安城，她还愿意相信。
可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结果却是去买糖霜了……
这很难让人相信啊。
虽然昨天的双皮奶很好吃，甜甜的估计加了不少的糖霜，但是也不用一口气就买几千贯钱的糖霜啊。
张氏觉得自己的脑壳有点疼。
这个家，实在是太难当了。
“是的，全部都买了糖霜，还专门有两辆马车送货上门呢，估计很快就要回来了。
夫人，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简单的放下，要不然以后这日子就没有办法过了啊。”
绿叶对于秦协道今天的表现，显然是非常的不满。
虽然买了糖霜，好过把钱财直接挥霍在平康坊。
再不济，把这些糖霜卖掉，也还能保住大部分的钱财。
但是质库是有利息的，到头来，肯定又要张氏拿出嫁妆出来弥补亏空。
“先等协道回来，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说法！”
张氏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怒火压了下去。
虽然后娘难当，但是这一次，她没有打断轻易放过秦协道了。
……
“郎君，门口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感觉好像挺多人聚集在那里呢？”
颖儿的视力非常好，远远的就看到秦府门口似乎很热闹的样子。
“不会是有人上门找我们家的麻烦吧？伙计，让马车快一点吧。”
秦协道眉头一皱，也在思考着前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虽然他对秦府的认同感不算特别高，但是也绝对不允许有人在自家门口捣乱。
“大郎！你有什么话要说？”
等到马车来到秦府门口，秦协道意外的发现秦琼、程咬金、尉迟恭等人已经站在那里。
看样子，似乎是在等自己。
秦协道回头看了看马车，心中有了猜测。
“阿耶，今天您不当值吗？之前不是跟程将军和尉迟将军越好的是三天后过来喝酒的吗？现在过来的话，我的好酒可是没有准备好呢。”
虽然已经猜到了大概的情况，但是秦协道却是并没有要主动说出来的意思，反倒是在那里闲扯了起来。
反倒是身后的颖儿，浑身都很不安的样子。
虽然她一直在劝说秦协道，但是到了现在，大家肯定都认为他们两是一伙的了。
“大郎！马车上面装的是什么？”
秦琼不断的跟自己说要忍住，要忍住，但是颤抖的双手却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实在是无法接受自己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居然如此不堪。
“糖霜啊！全部都是刚买的糖霜！”
秦协道当做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过，这幅表情激怒了秦琼。
“孽子，今天不好好的教训你，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这个时候，秦琼显然也是听不进秦协道的任何解释了。
从东宫出来之后，一路上他就已经气得想要吐血了。
如今再看到秦协道无所谓的表情，立马就爆发了。
只见秦琼拿枪当成是棍，朝着秦协道挥来。
很显然，秦琼虽然愤怒，但是并没有要当场把自家大郎给枭首的意思。
“叔宝，冷静一点！”
“协道，小心！”
程咬金和尉迟恭纷纷在一旁劝说。
虽然他们也觉得秦协道欠揍，也支持秦琼打他一顿。
反正在自己家中，他们也没少教训自家儿子。
但是秦琼不一样。
他们以前就没有听说过秦琼对哪个后生动手，生怕没有经验把人给搞没了。
不过，气血往上涌的秦琼，哪里还听得进劝说啊。
第20章 叔宝也太过分了吧？
“太子殿下，看来协道偷了家中的地契和房契，应该是真的了，要不然叔宝也不会这么生气。”
刚刚到达秦府门口的李世民和房玄龄等人，看到秦琼一言不合就出手，基本上确定刚刚听到的消息是真的。
“把府中所有的水田都给抵押了，还把房契也给抵押了，协道这事做的是有点过分了。”
哪怕李世民很欣赏秦协道，现在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有点失望。
秦府的日子一直过的比较拮据，这个事情李世民也是知道的。
如今被秦协道这么一折腾，这日子简直就要过不下去了。
“长安城中，喜欢吃甜食的人有不少。特别是一些勋贵人家的女眷，煮茶的时候还会额外的加一些糖霜进去，说是比加了盐巴要好喝很多。
所以这个糖霜虽然价格昂贵，但是在长安城的销量却是一直都还不错。可是协道这样一口气就买了几马车的糖霜，这种事情我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这要是以后让他掌管一军，为了自己的个人享受，他不得把士卒的军饷全部给贪墨了？到时候他个人的箭术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长孙无忌再一次给秦协道上眼药。
可想而知，你要是得罪了一个小心眼的人，会有多大的损失。
“太子殿下，秦大郎的步法似乎很精妙，叔宝已经接连出了三招了，居然连一个皮毛都没有打到他身上。”
李君羡站在一边，很是惊讶的看着场中的打斗。
说是打斗，其实是秦琼单边在打秦协道。
不过让众人感到奇怪的不是秦协道没有还手，而是秦琼居然没有打到他。
这年头，老子打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是秦协道虽然没有还手，可也不会傻傻的任由秦琼教训。
看似很随意的在退让，其实却是一步步的恰到好处。
每一次秦琼的长枪即将敲打到秦协道身上的时候，就凑巧被他躲开了。
如果刚开始一两下的时候，大家还米有留意。
等到秦琼接连出了好几招之后，许多人就看出名堂来了。
“我只知道协道的箭法很不错，可是没有听说他还有这样精妙的步法呢。只有对叔宝的枪法非常熟悉，才可能做到这么精准的躲避。
可是协道认祖归宗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哪怕是从第一天开始学习，也不可能学到什么本事。难道他以前藏拙了？”
李世民看到场中的景象就像是猫抓老鼠一样，一个追一个逃。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认为猫肯定是要占据上风的，但是慢慢的，却是发现似乎像是老鼠在溜猫啊。
“要么他是一个武学天才，要么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要不然不可能可以这么轻松的躲避叔宝的招数。”
李君羡脑中想着如果自己是秦协道，应该要怎么接招。
结果却是发现不使用兵器的情况下，他居然没有信心能够撑到现在。
这个推导，可是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
难道说秦协道的本事比自己还要高？
不可能吧？
“好！”
“叔宝加油！”
就在李世民几个低声评论着的时候，原本大声提醒秦协道要注意的程咬金和尉迟恭，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画风大变的在那里开始叫好了。
场中的秦琼听了，心中那个气啊。
刚开始的时候，他大概只出了两分力，想着让秦协道涨涨教训就可以了的心思。
但是接连几招都失手之后，他就不自觉的使出了五六成的功夫。
等到程咬金他们在那里喊叫的时候，他就怒了。
一方面，是为秦家出了这么一个孽子而生气。
另外一方面是发现自己居然拿捏不住秦协道，心中恼羞成怒。
“阿耶，你不要太过分啊！”
“你再打，我可是要还手了啊！”
“你真把我当成仇人了啊。”
秦琼一使出全力，秦协道立马就感受到了压力。
这可是大唐有数的高手，天底下可以轻而易举的战胜秦琼的人，还真是没有几个。
秦协道只是单纯的躲避，连个兵器都没有的话，那还真是很有压力。
主要是他不想很冤枉的被打一顿，到时候说理都没处说理。
“阿耶，我要还手了！”
“把你的长枪握好了！”
秦协道觉得自己要是继续躲下去，指不定就要受伤了。
这个时候他可不能继续当一个孝子，做那大不还手的好儿子。
“铛！”
只见秦协道掐准时机，拔出腰间的佩刀，猛地将迎面而来的长枪给挡了下来。
然后秦协道很是简单粗暴的抓住枪柄，然后猛的一发力，直接把秦琼手中的长枪给抢了过来。
秦琼立马就懵了！
刚刚秦协道的佩刀挡住长枪的时候，他感受到了虎口一阵颤抖，然后……
自己的长枪就到了秦协道手中！
秦琼自从加入军伍之中，南征北战，给多少人斗过啊。
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
这要是再战场上，基本上就意味着他要身首异处了。
“这叔宝也太过分了吧？秦协道虽然有几分本事，他想捧一捧自己的儿子，我们也理解。但是这是捧的太夸张了吧？
直接一招就把他的长枪给夺走了，他们父子得演练多少遍，才能做到如此逼真啊？”
在诡异的宁静之中，长孙无忌的这话，让许多人恍然大悟。
他们父子在演戏，这么一解释，刚刚看到的场面就说得通了。
要不然也太吓人了，战神出世，也不过如此啊。
“好像是有点夸张了，不过刚刚叔宝那个架势，似乎也不像是作假啊。”
房玄龄虽然也不是那种单纯的文官，但是在武艺上的造诣，显然是远远不如自己的才华。
所以对于刚刚的打斗，他也是看的一知半解。
“这不大像是叔宝的风格，如果他要捧自己的儿子，有的是方法，干嘛要把自家的房契、地契都给搭上呢？”
杜如晦对秦琼还是很了解的，他显然是不同意长孙无忌的说法。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协道这种败家子的做法，到时候肯定会被无数人笑话。按理说叔宝确实不会出此下策。”
李世民也算是认可了杜如晦的分析。
“阿耶，您的枪！”
就在众人纷纷议论着刚刚那一幕的时候，秦协道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把长枪还给了秦琼。
第21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纨绔子弟
“协道，刚……刚你是怎么接下我那一枪的？又是怎么把我的枪夺走的？”
秦琼面色复杂的问了一句话。
别人以为他在演戏，以为他在放水。
只有他自己清楚，刚那一枪，他是真的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给自己这个孽子一点教训。
可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阿耶，多谢您手下留情！其实这个房契和地契，我拿去质库抵押之后，不用一个月就可以赎回来的。到时候我不仅可以原封不动的把房契、地契还给你，还可以为府上带来几千贯钱的收益呢。”
秦协道也对自己的本领感到意外。
这才不到一个月，就签到了这么多的神奇本领。
要是在玄武门好好的值守一年，到时候自己得变成什么样子？
难道年纪轻轻的，就要当起少林寺的扫地僧了吗？
所以在秦琼开口的一瞬间，秦协道就想好了，要把这个锅甩到秦琼头上去。
反正说出去，是秦琼在放水，大家绝对相信的。
要不然，难道相信秦协道真的可以一招打败秦琼？
这岂不是大唐立国以来最大的笑话？
“这钱要是有那么好挣，哪里还轮得到你？趁着现在这些糖霜还没有搬下马车，赶紧拿去推掉，我再给你几贯钱支付利息，把房契地契给赎回来。”
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有打到秦协道的半根毫毛，秦琼的怒气却也是消掉了。
至少自己这个儿子的本事，非常让人感到意外。
他觉得秦协道还是有拯救的可能。
“阿耶，这吃的东西，卖出去了哪里有退货的道理？不管是哪家铺子，都是没有办法退的。再说了，你即使是退，那肯定也是折价退的。
平白无故的损失几百贯钱，多不划算啊？您就放宽心，我肯定有办法帮你把钱挣回来的。”
秦协道觉得自己这个官二代，当的好累啊。
我爸是李刚的福气，他是一点都还没有享受到。
相反的，从苏醒过来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在为自己这个站错队的阿耶操心。
“叔宝，协道，我有点好奇，刚刚你们到底是在真打还是假打？”
秦琼父子站在场中没有说几句话，旁边的程咬金就忍不住凑了过来。
刚刚的所有打斗，他都看在眼中。
可是看的越认真，他就越看不懂了。
“程将军，阿耶跟我闹着玩呢！是吧？”
秦协道说完这话，还笑眯眯的看着秦琼。
那欠揍的样子，让秦琼很想再次动手教训他一顿。
不过想到自己可能打不过，只好不了了之。
但是他也不想说谎，所以干脆冷哼一声，一言不发的往府中走去。
其他看热闹的人没有热闹可看了，自然也就慢慢的散去了。
尉迟恭和程咬金本来还想着去找秦琼喝喝酒，不过想到秦府今天发生的闹心事，他们很自觉的没有再纠缠下去。
不过，秦府出了个败家子，把家中地契和房契都抵押给质库，然后买了一堆糖霜的消息，却是在最短的时间散开了。
……
“长孙兄，这长安城不少人都说我们是纨绔子弟，只会败家；依我看，这秦协道才算是真正的败家子啊。”
雅怡阁中，杜荷跟长孙冲，以及一帮勋贵子弟坐在那里喝酒。
作为长安城最近刚刚蹿起来的纨绔子弟，他们几个最近的风头可是很盛。
一朝天子一朝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长孙无忌和杜如晦都是大唐未来的顶梁柱。
“那个秦协道，听说是乡野之中长大，只不过运气好，在关键时刻救过太子殿下，所以才有了一个致果校尉和蓝田县子的爵位。
原本很多人觉得他就是我们勋贵子弟的榜样，是大家需要学习的对象。哪怕是我阿耶，私下里也忍不住那他来刺激我。
今天过后，我倒是好奇长安城哪户人家还会再把他当成楷模来教谕子女。”
别看长孙无忌在明面上跟秦府作对，但是私下里却是很羡慕秦琼有这么一个儿子。
所以教训长孙冲的时候，就会不知不觉的拿来比较一下。
作为“别人家的孩子”，秦协道也着实在长安城的勋贵子弟当中拉了一波仇恨。
只是他自己都还不知道罢了。
“哈哈，长孙兄你说的太对了！我阿耶要是还敢拿秦协道作为典型来教训我，那我就也把家中的良田卖掉个几亩，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要让我去学人家怎么败家。”
一旁的柴令武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这秦叔宝一向是刚正廉洁，在军中的声望很高，在百姓之中的口碑也很不错。今天他们府上除了这么一件事，估计立马就传遍长安城了。
对了，长孙兄，我们昨天不也开始招人去散播秦协道轻薄杨家小娘子的事情吗？估计不用几天时间，秦协道在长安城的大名，就要比我们都要响亮很多了。”
杜荷难得的对秦协道的名气超过自己，居然没有一点羡慕。
这种看别人笑话的事情，做起了实在是太舒服了。
“昨天我们只是随便找了几个人，还想着等着事情慢慢发酵之后再看看怎么搞臭他的名声。现在看来，都不需要我们多想其他的办法，直接把秦协道那天在放生池做的好事，找几个人到各个坊间散播一下，等到明天，估计长安城的人就都知道了。”
长孙冲跟秦协道谈不上有多大的仇恨。
但是第一眼看到秦协道的时候，他就发现对方居然比自己长得帅，这让他很不舒服。
作为长安城冉冉升起的第一才子，长孙冲不仅才气冲天，更是有一副俊朗的外表，很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虽然秦协道只是一个武人，长孙冲不觉得他能抢了自己的风头。
但是能够恶心他一把，长孙冲还是非常乐意的。
毕竟，本来他的阿耶跟秦琼的关系就不好，在家中还说过好几次秦琼不识好歹。
“这个事情交给我了，等会我就再去找家牙行，让他们帮忙找几个泼皮，秦协道做的好事给宣传出去。”
杜荷很积极的冲在前面，想在这个小圈子之中，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
第22章 糖霜还能制成盐巴吗
“夫人，两辆马车上面装的全部都是糖霜，什么其他的东西都没有买！整个长安城，，就没有看过谁家是这么奢侈的一次性买这么多的糖霜的，这都可以直接开设糖霜铺子了。”
秦府之中，张氏虽然很生气，但是当秦琼出手之后，她就不适合继续说什么了。
所以等看热闹的人群离开之后，她就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暗自伤神。
“哪怕是全府上下，每人每天都吃几碗双皮奶，也够吃几年了。哎，到时候水田被质库收走了，房子也被人收走了，一家人住哪都是个问题。”
张氏发现自己现在居然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这个事情，不能任由大郎在那里折腾，否则我们秦府不用几个月，真的就没脸在长安城待下去了。夫人你的陪嫁嫁妆，这些年不断的变卖，也已经不剩什么了。
如今二郎和三娘子都还这么小，嗷嗷待哺的年纪，摊上了这么一个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呢。”
绿叶还是非常为张氏考虑问题的。
以前，秦府的日子虽然过得很拮据，不过气氛还是非常好的。
所以哪怕是张氏不断的典当自己的陪嫁首饰，绿叶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现在就不一样了。
再多的陪嫁首饰，也不够他这么折腾啊。
“我看大郎似乎不像是胡闹的人，很可能他真的有什么挣钱的方法，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比如说，开设一个双皮奶铺子，售卖冰冻双皮奶，应该是很多人会喜欢的。”
事到如今，张氏只能尽量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去幻想着局面的发展。
“双皮奶肯定会有人喜欢的。但是这样的一碗双皮奶，到底要卖多少钱才合适呢？不卖个五六十文钱，根本就挣不了钱，甚至还会亏钱。
可是卖的贵了，谁愿意去买呢？再说了，长安城也没有那么多的硝石给我们用来制冰啊。上一次都差点把附近几家药铺之中的硝石给全部买光了。”
绿叶显然不认为秦协道有什么经商的天赋。
秦府已经经历过许多次经商失败的事情，大家都对挣钱失去了信心。
“哎，先观望几天再说吧。现在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本来把叔宝叫回来，是想着让他跟大郎好好的沟通一下，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效果。
今天你别看他好像真的很生气一样，但是放水也放的太过明显了。大郎从小在乡村里长大，根本就没有机会学习武艺，怎么可能在他手下接下那么多招？
最关键的是，叔宝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故意被协道一招给打败了一样，这不是把长安城的人都当傻子吗？”
张氏作为张须陀的女儿，本身也是精通武艺的，只不过平时大家没有机会见识。
在她看来，秦琼今天搞出那么大的阵仗，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
不过，这对父子演戏显然是演过头了。
“阿郎也有他的苦衷吧。大郎都已经把房契地契抵押掉了，糖霜也是不可能退了，到底要怎么办，他估计也没有主意。
这个时候，他又担心夫人你会不高兴，所以只好当做是在狠狠的教训大郎了。”
绿叶被张氏这么一带，觉得也很有道理。
两个人的谈话，慢慢的就偏离了方向。
……
“颖儿，你再去帮忙找点木炭过来，我把这个炉子和铁锅搞好之后，就可以开始尝试了。”
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子，秦协道立马开始忙碌了起来。
折腾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也是有一些压力的。
主要是他不想让秦琼和张氏太过担忧。
也有点不爽刚才吃瓜群众看自己的眼神。
“除了木炭，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颖儿现在也是认命了，秦协道安排她去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不用其他的东西了！昨天为了制作高度酒，已经在院子里堆放了一堆木材，暂时应该是够用了。不过我估计回头还是要专门去外面买几车好一点的木炭回来，单靠府中那些库存是不够的。”
秦协道一边吩咐，一边麻利的干活。
虽然艳阳高照，院子里也是跟个火炉一样。
特别是在炉子旁边，日光浴加炉火烘烤，简直都可以把人给烘干成木乃伊了。
“郎君，这样子实在是太浪费了吧？如果你想喝糖水的话，我直接给你冲泡就行了。”
颖儿很快就带着一筐木炭回来了。
不过当她看到一大铁锅的糖水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这至少是两三贯钱，甚至更多啊。
就这样泡成了一大锅糖水，拿来干什么呢？
“把这些木炭用清水冲洗干净，然后一起放到这个铁锅之中。”
秦协道没有理会颖儿，按照自己想好的步骤在不断行动。
等到太阳开始落山的时候，铁锅里逐渐的出现了一粒粒雪白的颗粒。
“郎君，这糖霜还能制成盐巴吗？看这个样子，似乎跟盐巴一样呢。”
被秦协道折腾的没有了任何脾气的颖儿，看到锅底不断的析出白色晶体，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等水分全部干透了，你沾一点尝一尝，看看到底是不是盐巴，不就知道答案了吗？”
对于颖儿的这个问题，秦协道显然是一点回答的动力都没有。
长得像盐巴，它就是盐巴了吗？
“你说过要在一个月内，不仅赎回房契和地契，还要给秦府挣个几千贯钱。莫非就跟这个有关系吗？可是长安城中的盐巴虽然很贵，但是也远远比不上糖霜。
要是把糖霜变成了盐巴，那么别说挣钱，本钱都会被亏光呢，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你尝一尝，看看咸不咸？”
秦协道有点受不了颖儿了，直接让她去揭开谜底。
“嗯？”
颖儿不客气的把食指放在嘴唇中舔了一下，然后再沾了一点白色晶体放入嘴中。
原本还担心太咸的她，却是猛地睁大了眼睛。
“好甜！郎君，这个东西好甜！莫非这也是糖霜吗？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白的糖霜啊？”
第23章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协道，这真的是糖霜？”
张氏看着眼前一盆雪白的颗粒，脸上的震惊之情，一点也不比刚刚的颖儿要少。
“不，这不是糖霜！”
“我就说呢！”
“我把它叫做白糖！”
张氏：……
“黑乎乎的糖霜，在长安城基本上可以卖到两贯钱一斤，那么如果换成是这种雪白的白糖，卖五贯钱一斤，不过分吧？”
很显然，秦协道的发家致富方法，就是制作白糖了。
“喜欢吃糖霜的，大部分都是勋贵家的女眷，她们对外观的追求是很高的。这样跟雪花一样的糖霜，肯定比黑乎乎的糖霜要受欢迎。”
虽然张氏觉得五贯钱一斤的糖霜，实在是太贵了。
但是客观的说，她却是觉得这个东西卖五贯钱一斤，也不算夸张。
整个长安城，就没有哪家糖霜铺子售卖这样的糖霜的。
“郎君，这个糖霜好是好，就是五贯钱一斤的话，实在是太贵了。其实我们只要按照三贯钱一斤来售卖，也是可以挣钱的。”
颖儿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之中恢复过来，开始兴致勃勃的盘算着秦府这一次能够挣多少钱。
“白糖，我再说一遍，我们这个叫做白糖，不能跟黑乎乎的糖霜搅和在一起，要不然就太掉价了。
至于你说的价格问题，能够买得起两贯钱一斤糖霜的人，难道还会在意白糖是卖五贯钱一斤吗？”
秦协道这话一出口，大家都不说话了。
虽然她们很想说，在意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长安城中，还真的有许多人是不在意的。
只能说秦府现在还太不富裕了。
“协道，这个白糖的制作，麻烦不麻烦？”
张氏要为秦府一大家子的吃喝负责，眼下售卖白糖似乎可以给秦府带来大量的利益，那么自然就要考虑下一步的事情了。
“不麻烦，甚至可以说是很简单。不过正因为很简单，所以这个方法需要高度保密，否则别人学到了，我们的独门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秦协道很讨厌这个年代那种敝帚自珍的风气，但是具体到白糖的制作，他也成了敝帚自珍的人。
没办法，谁让糖霜如今都被天竺人给垄断了呢？
在岭南那边还没有大量种植甘蔗，或者是属于大唐自己的糖霜还没有被提炼出来之前，他都没有开放白糖工艺的想法。
“府中都是信得过的人，没有外人。不过，从今天起，这白糖的制作秘方，就由协道和颖儿你们两个来保管，其他人都不允许知道。
哪怕是我和叔宝问你们，也不要说出来，这样才可以最大程度的保密。特别是你阿耶，心里面藏不住事情，一旦他知道了白糖是如何制作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套话给套出去了。”
张氏的这个安排，应该算是非常稳妥的。
“没问题！不过要想将今天买回来的糖霜全部提炼成白糖，还需要一些时间。为了加快速度，也需要采办一些铁锅等物资。”
“绿叶，把箱子里的钱财全部拿出来，大郎想要买什么，你就安排人去买。然后你在让秦福去西市找一件铺子，也不用很大，但是位置要好。
等我们的白糖制作了一定数量之后，就开始放在那里售卖。”
张氏做事也算是雷厉风行。
没办法，秦府现在实在是太缺钱了。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啊。
……
杨师道这几天心情很不错。
李世民采纳了他的建议，朝中接连下发了几道圣旨，直接表明了自诛首恶，从者不究的意思。
并且还专门安排了魏征去河北各地安抚官员。
弘农杨家原本因为杨恭仁被罢相而笼罩在家族上空的阴云，立马就被驱散了。
“郎君，这两天递拜帖过来想要见您的人，比之前多了十倍不止呢。特别是一些考中进士，但是朝廷还没有安排合适位置的人，来的更是勤劳。”
杨府之中，管家杨泽心情愉悦的跟杨师道汇报着府中的变化。
之前的杨府，也曾经门庭若市。
但是在最近半个月，却是有点门庭冷落的意思。
如今却又是迅速的恢复了热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陛下让我担任吏部侍郎，是相信我的为人，那种想靠着阿谀奉承就担任重要位置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今后如果是有不相干的人来拜访我，你可以直接帮我拒绝。”
杨师道出身豪门，不通下情。
他主掌吏部的官员选拔的时候，压制权贵、亲朋以避嫌疑。
所以李世民才会继续让他担任吏部侍郎。
“好的，我都已经拒绝了。只是有些人实在是太热情了，留下礼物就走了，我想要拒绝都来不及拒绝。”
“艳儿回来没？她不是每个月都要去几次寺庙里，捐赠一些香油钱，或者是去城外一些流民聚集的地方开设粥棚吗？
你把推不掉的财物交给晴霞，用在应该用的地方去。”
杨师道虽然在外面一副刚正不阿，很难说话的样子。
但是回到家中，在自己女儿面前，却是一副女儿奴的样子。
这个情况，在长安城中也算是比较少见的。
“郎君，说到大娘子，我刚刚听到了一个消息，可能需要您去跟她确认一下。”
杨泽纠结了几秒钟，最终还是觉得要把自己听到的风言风语告诉杨师道。
“什么消息？”
杨师道看到杨泽那个表情，心中咯噔一声响。
“听说……郎君，我只是听说啊，大娘子前几天外出的时候，被人轻薄了！”
“什么？？？！！！”
果然，杨泽的话音刚刚落地，杨师道就脸色大变。
“为什么我没有听艳儿说过？你都听到什么传言了？”
“郎君，前几天大娘子跟晴霞去西市那边的放生池游玩，但是不小心掉进了水中。当时有人把她们救上来了。
但是据说在救她们的过程中，那人的动作轻浮，乘机占大娘子的便宜，放生池旁边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外面的传言更是说的非常形象逼真！”
听杨泽这么一说，杨师道觉得一股血直往头上涌动！
然后立马转身朝着后院而去。
第24章 声名狼藉
杨艳这几天都没有出府。
那日在放生池发生的事情，让她耿耿于怀。
虽然后面仔细想了想，那名男子应该是真的在救自己，只是方法似乎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所以自己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好在他的水性真的很好，要不然猛地被揣了一脚，摔倒水中之后还真的有可能就出人命了。
“娘子，我昨天去外面打听了一下，那名男子应该是秦家的大郎，据说曾经立下大功，如今在玄武门当值。
不过，外面有一些关于他的传言，似乎……”
晴霞这几天也是忙得够呛。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肯定也要出去把情况搞清楚啊。
“似乎什么？”
杨艳现在对救了自己性命的男子，感官很复杂。
一方面，人家毕竟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了自己。
可是，另外一方面，自己被他占了便宜，这也是事实。
最麻烦的是这件事情似乎还被许多人都看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传开。
“似乎许多人都在说那个秦协道是个败家子，比长安城那些纨绔子弟还不如。”
晴霞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其实是有点不大相信的。
没看到长安城中哪个纨绔子弟愿意跳水救人的啊。
“为什么会这么说？”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晴霞没头没尾的汇报这么一个消息，杨艳自然也很好奇。
“因为他把秦家的所有地契和房契都拿去质库抵押掉了，然后买回去一堆的糖霜，据说秦将军知道之后气坏了，直接在秦府门口大打出手。”
秦琼教训秦协道的场面，很多人都看到了，晴霞要打听，自然不难。
“你的意思是秦协道偷偷的把家中的房契地契给拿出来，然后就换回去一堆的糖霜？”
杨艳惊讶的看着晴霞。
这个情况，有点超出她的想象啊。
原本她以为自己的弟弟杨豫之就已经够让人不省心了，可是没想到跟秦协道比起来，自己的弟弟那简直就是好孩子啊。
“是的！那些天竺的糖霜商人这一次估计挣了不少钱，但是秦府就要倒大霉了。听说一个月内要是他们还不清质库的钱财，那些良田和房屋，就不归秦家所有了。”
晴霞对秦协道有意见，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希望看到秦协道倒大霉。
在她看来，要教训秦协道，也是自家主人跟自己去教训啊。
“如此胆大包天，难怪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算了，我们不管他了。”
杨艳这话刚刚说完，就看到自己阿耶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阿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看到自己阿耶那么失态，杨艳也是很诧异。
豪族出身的杨师道，对礼仪、气度都是很重视的。
如今这种气急败坏的样子，还真是非常少见。
“艳儿，你告诉阿耶，前几天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杨师道这样的女儿奴，是绝对接受不了有人欺负自己女儿的。
“这个……这个……”
没想到自己阿耶居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杨艳立马就变得吱吱呜呜起来。
她有点生秦协道的气，觉得对方很可能有故意占自己便宜的嫌疑。
但是她也不想在自己没有彻底搞清楚情况之前，就闹得满府皆知。
不过，她想的倒是很好，现实却不会按照她的意愿而前进。
“艳儿，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为父？虽然你大伯这段时间被贬了，但是我们弘农杨氏在长安城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你告诉阿耶，那人到底是怎么欺负你的，外面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杨本满这话一出，杨艳立马就变得满脸通红。
这事情，她怎么说？
总不能直接跟自己阿耶说那人一边嘴对着嘴给自己呼气，一边不断的按压自己，双方放的还是心脏面前的部位。
真要是这么说了，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搁呀？
不过，哪怕是杨艳什么都不说，杨师道看着她满面通红的脸蛋，就变得气血加深。
很显然，自家的闺女，真的是被人欺负了。
“杨泽，你刚刚说外面传闻那个轻薄了艳儿的人是秦叔宝的儿子？”
在杨艳这里基本上确定了外面的传闻很可能是真的，杨师道就准备去秦家讨一个公道了。
这个时候，他的脑子之中已经没有什么理性了。
他只知道自己从小到大疼爱的女儿，被人欺负了。
哪怕是不把对方给杀了，也要狠狠的去教训一番。
让他知道弘农杨氏，不是那么好惹的。
“阿郎，外面已街头巷尾的，已经把秦协道非礼大娘子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那人应该就是秦叔宝的大儿子秦协道。”
杨泽看了看杨艳，发现自己今天似乎做了一件蠢事。
这种事情，杨家越是闹腾，似乎就越吃亏啊。
到时候自家大娘子还怎么嫁人啊？
难道就只能嫁给秦协道那种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吗？
弘农杨氏的脸面往哪里搁？
“杨管家，外面真的传的沸沸扬扬了吗？”
杨艳脸色有点难看。
刚刚的被杨师道问的满脸通红，现在却是皱着眉头。
原本，她还想着慢慢的把这件事情忘记，就当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似乎这个想法已经不现实了。
“大娘子，不知道为什么，许多泼皮都在散布着各种各样的谣言，有些说的过分的，甚至说那个秦协道在光天化日之下就非礼了大娘子，并且还不止一次的对大娘子无礼……”
“够了！”
没等杨泽说完，杨师道就先听不进去了。
原本这几天是他比较风光的日子。
可是一转身，他却是成为了大家的笑话。
如果他不去秦府狠狠的给秦协道一个教训，给秦家一个教训，让他们给一个交代，他以后在朝中就要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杨泽，你立马带上家中护卫，跟我去一趟秦府！那秦叔宝号称义薄云天，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给我们杨家一个交代！”
杨师道说完这话，再次急匆匆的朝外走去。
很显然，他是真的要去秦府兴师问罪了。
杨艳在身后张了张嘴，然后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此时此刻，她的心很乱。
第25章 要不，给他们定亲吧？
秦协道买糖霜，不是在瞎胡闹。
当张氏把一碗白糖端到了秦琼面前的时候，秦府上下总算是达成了一个共识。
“我刚跟协道详细的了解了一番，这白糖的制作成本并不高，但是售价却是可以比糖霜高很多，肯定是一个一本万利的事情。
过个几天，我们就在西市开设一个白糖铺子，到时候家中就不用再担心入不敷出了，你也不用每次有朋友过来喝酒，都买不起好酒。”
张氏这几天的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
不过好在现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已经不再担忧一个月后连个住处也没有了。
“这白糖，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协道怎么能够有办法把糖霜加工成白糖呢？”
秦琼现在发现自己对这个儿子是一点也不了解。
昨天跟自己过招，居然还赢了，这就已经要惊掉他的下巴了。
现在又发现他居然还懂得如何制作白糖，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知道如何制作糖霜？
要知道，甘蔗这个东西，在岭南其实是有人种植的。
只不过因为没有人知道怎么加工成糖霜，所以一直没有大规模的得到普及。
如果秦协道真的懂得制作糖霜，又能把糖霜加工成白糖，这背后的意义可就非同寻常了。
“具体的配方，就由协道和颖儿两个人知道就行了，我们就不要打听了。反正他肯定是有什么奇遇，要不然也不可能掌握这种天竺商家都不会的秘技。”
张氏只在乎结果，对于过程不是那么在意。
“我马上就要担任左武卫将军，接下来的时间，大部分都会在军营里面，不一定每天都会回来。家中的事情，就要劳烦夫人你都照看了。
协道如果再做出什么不靠谱的事情，你就让秦福去左武卫大营里头找我，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他。”
秦琼这话说到后头的时候，心中莫名的有点虚。
要是下一次他的长枪再次被秦协道给夺走了，他这个左武卫大将军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阿郎，吏部侍郎杨师道在外面，直接扬名要你给他一个交代。”
就在此时，秦福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复杂的告诉了秦琼一个不好的消息。
从刚刚杨师道的最终，秦福感觉自家大郎似乎又闯祸了。
“交代？什么交代？我平日里跟杨家并没有什么过节，最近也没有惹他们吧？”
秦琼是老实人。
一听秦福说的话，首先就想了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杨师道的事情。
但是天地良心，他秦琼最近真的谁也没有得罪啊。
怎么一个个还上面找茬找上瘾了？
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嘛。
“杨师道是弘农杨氏的嫡系子弟，如今雍州牧杨恭仁是他的大哥，也是杨氏的族长，如今突然跑到我们府上，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我跟你一起去会会他。”
张氏巾帼不让须眉。
如果是好友来拜访秦琼，她不见得会出来抛头露脸。
但是有人上门找麻烦了，她却是一步也不会往后退缩。
秦琼是老实人，她有点担心会被杨师道欺负。
“秦叔宝，你家大郎在不在？”
秦琼刚刚来到客厅，就看到杨师道眼神很是不善的盯着自己。
“协道每天都要去玄武门当值，今天也不例外。”
这话，秦琼倒是没有说谎。
虽然最近几天，秦协道每次都是去玄武门签到之后，立马就闪人了，完全没有最开始那种敬业模样。
但是每天都去玄武门，这却是风雨无阻。
能够做到这一点，秦琼已经比较满意了。
这总比尉迟家和程家的那些人要强一点吧？
“哼！不在也没有关系，外面已经传得满城都是了。你怎么说？”
“啊？”
被杨师道这么一问，秦琼一脸懵逼。
他是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啊。
虽然街头巷尾都在传着秦协道借着救人的机会，轻薄了弘农杨氏的嫡女的事情，但是没有谁会当着秦琼的面去说这种传闻啊。
再说了，这个传闻主要是从坊间先兴起的，勋贵们获得消息反倒是比百姓们要晚了一点。
“杨侍郎，我不是很清楚你在说什么？”
秦琼皱了皱眉头，心中还是想不到到底秦家哪里得罪杨家了。
“哼！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秦协道当着那么多游人的面，非礼我杨师道的女儿，如今到了你秦叔宝嘴里，就轻描淡写的一句‘我不是很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杨师道的语气，立马就变得不客气起来。
“不可能！大郎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秦琼听了杨师道的话，立马就否认了起来。
虽然他对秦协道还不算了解，但是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很显然，自家儿子不是那种登徒子。
“什么不可能，秦府出了个登徒子，长安城都已经传遍了，要不然你以为我过来干什么？这个事情，你只要把秦协道叫到跟前询问一番，就什么事情都清楚了，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冤枉他。”
杨师道这么一说，秦琼就无法反驳了。
再说了，不管真假，如果外面真的有这种传闻的话，对杨家也着实是个伤害。
要知道，这年头大家还是非常要脸面的。
甚至在许多人心中，脸面是最重要的事情。
“杨侍郎，如果大郎真的做了对不起人的事情，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我觉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秦琼显然还是有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是那么一个人品败坏的人物。
要是这样的话，那么秦家以后就真的要不得安生了。
自己少不了也要考虑清理门户的事情了。
“听闻杨侍郎家中大娘子知书达理，温婉尔雅，尚未婚配；我家大郎如今深得太子殿下看中，出将入相也为未可知。
既然外面有这种传闻，那么不管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对杨家大娘子也是一个伤害，对杨家的声誉也确实带来了一些影响。
要不，干脆给他们定亲吧？这样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说不定还会成就一桩美谈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氏，灵机一动，突然出声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
第26章 轻薄两字，那是绝对没有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话放在后世满地都是未婚同居的年代，自然是没有人当回事。
反正那些婚前怎么同居的妹子，到了最后总是有一堆接盘侠的。
但是，放在大唐，那可就不是这样了。
几乎所有人的婚事，还真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也就是说你嫁给谁，完全是父母说了算，跟你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而你娶谁为妻，也一样是父母说了算，你自己乐意不乐意，一点都不重要。
“休想！我杨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这样的登徒子？秦大郎声名狼藉，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他是一个败家子，我家艳儿要是嫁给了这样的人，岂不是一辈子要倒霉？”
杨师道愣了愣，立马就拒绝了张氏的提议。
不过，他这个理由一冒出来，张氏立马就笑了。
“绿叶，你去端一碗白糖出来，让杨侍郎指教指教！”
张氏的话刚刚落地，绿叶就快步从旁边来到堂中，手中正是刚刚端着的白糖。
这碗白糖还真是用处巨大，今天说服了秦琼，现在又重任加身。
“秦叔宝，这是什么意思？秦府的盐巴虽然看上去白一点，但是这也不算什么，值得拿出来炫耀吗？莫非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同意艳儿嫁给你家大郎？”
杨师道不屑的看了看眼前的白色晶体，搞不懂秦琼夫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杨侍郎误会了，这可不是什么盐巴，这是白糖！我家大郎花费重金购买了大量的糖霜，就是为了制作品相更加上乘的白糖。
外面都传他是败家子，其实他是我们秦府的财神呢。这人言可畏，有些事情，还是要亲眼所见才能相信。”
张氏一语双关的说着话。
不过，她想借着这个机会给秦协道定下一门亲事，倒是真的。
弘农杨氏的嫡女，绝对配得上秦协道。
再说了，杨师道刚刚说秦协道轻薄了他的女儿，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多少也说明了杨家的大娘子，应该是自家大郎喜欢的类型。
这么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自己那么一个提议抛出来，如果杨师道同意了，那么皆大欢喜。
如果杨师道不同意，那也好说。
你不是要秦家给一个交代吗？
我都已经给了呀，是你不接受啊。
那你想要怎么办？
这球，就算是踢回到了杨师道这边了。
“嗯？还真是甜的？”
杨师道听了张氏的话，也用手指头沾了点白色晶体放到嘴中品尝。
结果一阵沁人心甜的甜味从舌尖传来，让杨师道忍不住眼前一亮。
别看他出生豪族，不懂太多百姓的日常生活，也不是很了解商贾之事。
但是这白糖，绝对是一个好营生，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协道买回来的糖霜，将会加工成白糖之后重新进行售卖，杨侍郎，你觉得这是败家子能够干出来的事情吗？”
“秦大郎还懂加工糖霜？”
不知不觉当中，杨师道已经被张氏带入了另外一个谈话节奏之中。
“这糖霜加工成白糖，需要经历七七四十九道工序，全天下就只有我家大郎知道怎么做。你说他懂不懂加工糖霜呢？”
张氏这话说完，杨师道沉默了片刻。
其实，在来的路上，他也是有点犹豫了。
自己这么杀到秦府，到底要怎么办，他也没有想好啊。
总不可能真的把秦协道给杀了吧？
人家秦琼现在是左武卫大将军，身份地位一点也不比自己差。
再说了，那秦协道据说还救过太子殿下的性命，等到太子殿下登基之后，肯定也会得到进一步的重用。
最关键是那天在酒肆之中给自己指点迷津的，自称就是秦协道，应该就是同一个人吧？
这么一想，杨师道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今又被张氏这么一打岔，话题彻底的就偏了。
“婚姻大事，不可儿戏！秦大郎是什么人，我根本不了解，怎么可能轻易的将女儿许配给他？”
杨师道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借口，觉得可以把这事先拖一拖。
当然，他也没有直接拒绝。
因为他发现张氏的这个提议，刚开始的时候觉得特别不靠谱，现在想一想，却是发现这事解决问题最好的一个方案。
秦叔宝长得一表人才，儿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自己也见过一次。
再想一想自己女儿今天的表现，好像也没有表示出对秦协道有多么大的怨恨或者不满的意思。
如果外面的传闻是真的，而自己女儿现在又是这么一个态度，那么她心中是怎么想的，就值得好好的推敲一番了。
“阿郎，夫人，大郎刚刚回来了，跟颖儿一起回到他的院子里头了。”
事情就有这么巧，杨师道刚刚找到一个借口，结果秦福就从门外走了进来，告诉了大家一个消息。
“绿叶，你去把大郎请过来跟杨侍郎对峙，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误会。”
张氏觉得这个事情，要是能够现在就解决，那是最好不过了。
反正不管是不是误会，不管杨师道是否同意亲事，自家似乎都没有吃亏啊。
……
“见过阿耶、阿娘！”
绿叶不喜欢秦协道，所以她去叫秦协道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跟他说客厅里发生的事情。
所以秦协道还以为是家中来客人了，所以把自己叫过来认识一下。
“杨侍郎，你怎么找到我家来了？”
秦协道一进入客厅，就看到了杨师道，心中有点好奇。
不过，杨师道此时的反应就更加夸张了。
“原来……原来你还真的是秦叔宝的儿子啊。”
“怎么？杨侍郎跟协道认识？”
张氏这下也来了兴趣。
她发现只要涉及到秦协道的事情，总是能够出现一些让人预料不到的情况。
“阿娘，前些日子在酒楼里头恰好碰到过一次杨侍郎！”
在外人面前，秦协道对张氏这个后娘还是给予了必要的尊敬。
“前几天在放生池，你是轻薄了艳儿？”
杨师道的心情很复杂，不过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放生池？轻薄？艳儿？”
秦协道忍不住眉头一皱，难道这么凑巧，那个小娘子是杨师道的女儿？
“杨侍郎，我前几天是在放生池救过两个落水的女子，但是轻薄两字，那是绝对没有的！”
第27章 转移注意力
天地良心，秦协道觉得自己当日真的没有故意去占人家便宜。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当日的手感是很不一样，但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现在杨师道以这个理由找上门，那就说不过去了啊。
“整个长安城都传的活灵活现了，你现在跟我说没有轻薄艳儿？”
杨师道本来慢慢平静下来的心情，被秦协道的一句话又给带飞了。
“整个长安城都在传？”
秦协道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那日放生池围观的吃瓜群众不少，但是自己毕竟是在船上救人，具体的情况他们也不见得看的很清楚才对呀。
哪怕是看的很清楚，那顶多就是回去之后随便吹嘘几句今天的所见所闻，不可能有太大的传播度。
可是现在从杨师道的话来看，长安城都在传自己非礼杨家娘子的事情。
这有点不对劲啊。
“我家艳儿从小知书达理，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你说要怎么办？”
看到杨师道那副认真的表情，秦协道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没有把握到。
“杨侍郎，我刚刚提议干脆给协道和艳儿定亲吧，这样别人也就说不了什么闲话了。”
张氏不死心，还是想着借着这个机会让秦协道跟杨艳定下亲事。
这年头，寒门子弟要是能够娶五姓七望的嫡女，那绝对算是高攀了，也算是一个社会上的潮流。
没看到就连李唐宗室子弟，也都是以娶世家大族女子为妻作为首选吗？
别看秦琼是左武卫将军，正常情况下，杨家嫡女根本就不会考虑嫁入秦府。
别以为杨家不是五姓七望，段位就要差一些。
实际上人家弘农杨氏作为隋朝皇族，影响力一点也不比五姓七望低。
杨氏的嫡女，在长安城的婚嫁市场中，绝对是最顶级的那一层次。
“不是，阿娘，我还小，现在定亲太早了！”
秦协道听了张氏的话，吓了一大跳。
自己不过是给人家做了一个人工呼吸，就要负责到底了吗？
最关键是人家杨师道都还没有说什么，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协道，，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不小啦。”
“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如今突厥人在北边作威作福，不把他们灭掉，孩儿没有想要成亲的意思。”
虽然秦协道印象中，当日两个小娘子都长得挺漂亮的。
特别是昏迷的那个，更是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那手感……
但是，一旦要谈婚论嫁，这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秦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家艳儿还配不上你了吗？如果不是外面风言风语那么厉害，你以为我杨家会看得上你？”
本来杨师道是没想好要不要同意张氏的提议的。
但是看到秦协道居然在那里推诿，一副嫌弃的模样，他立马就怒了。
长安城，来杨府提亲，想要把自家女儿娶回家的人家，多了去了。
自己一直都没有同意。
现在因为特殊原因，自己把秦协道纳入到了考虑范围，结果这家伙居然这个反应。
什么匈奴未灭，何以为家，这是借口，绝对是借口。
“协道，你阿娘的这个提议，其实也是不错的。你出去转悠了一圈，就能那么巧合的在放生池碰到落水的杨家大娘子，这说明你们之间有缘分啊。”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秦琼，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还是要站出来说两句。
朝中大臣，都以娶世家大族的女儿为荣。
程咬金的夫人出身清河崔氏，房玄龄的夫人出身范阳卢氏。
如果秦府能够跟杨家接亲，绝对是一桩让人羡慕的婚事。
不过，秦协道的思路，显然跟一般人不一样。
“不行，我一句话都还没有跟人家说过，怎么可能就这么草率的定下婚事呢？至少也要大家先坐下来先聊一聊才行。”
想到那小娘子绝美的容颜，秦协道的话风有些松动。
细细的想一想，他还是有点馋人家身子的。
那可是他来到大唐一来，看到的最漂亮的妹子。
“你……秦叔宝，，你就这样教子的吗？”
杨师道听了秦协道的话，要气坏了。
原本因为前几天秦协道给他出过主意，杨师道今天找上门的时候，心中其实还是有点纠结的。
但是现在看那秦协道的反应，他立马不爽了。
好像是自己上杆子要把女儿嫁给他一样。
什么时候杨家的女儿这么卑微了？
“协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怎么可能让你们自己先聊一聊呢，这成何体统？”
秦琼本身也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思想比较守旧。
虽然他有点顾忌这个儿子刚刚认祖归宗没有多久，说话不敢说的太重。
但是杨师道都已经起的胡子直翘了，他要是不说点什么，那就说不过去了。
“杨侍郎，阿耶，其实我有一个主意，可以很快的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长安城中有许多人议论我的事情，归根结底是他们羡慕嫉妒恨，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新的热门话题，，大家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时候自然没有人在那里嚼舌根了。”
“你想的倒是轻松，要是有那么简单，至于闹得现在这样吗？”
杨师道语气还是很不善。
不过，他终究还是愿意听一听秦协道的方案。
摊上了这种事情，不管真假，最吃亏的肯定是女方。
不管秦协道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继续闹腾下去，只会让杨家更加的难堪。
如果有办法能够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自然是一件好事。
“给长安城增加几个热点，对我来说还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不说其他的，单单这个白糖，就足够胜任这个任务了。”
秦协道注意到了绿叶手中捧着的那一碗白糖。
虽然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提到了白糖。
“你具体说一说，如果真的能够在短时间内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白糖上面，那么这事我可以缓一缓再追究你的责任。”
杨师道这话，让秦协道忍不住咧了咧嘴。
还缓一缓？
搞得跟死刑，缓期执行一样。
不过，秦协道也不想秦琼和张氏为难，所以也就没有再去撩拨杨师道，好好的把白糖推广的方案给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