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死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的赵若馨好像没什么道理可讲,蒲益一家人怎么也想到这个五十两银子买来的丫鬟尽然有着这么大的背景,她张口就是调兵十万,乌镇十里长街,还有殷州九山十八寨,益州的褚家军,还有没被她说完的乌国王廷,看九皇子都失态了的样子,这绝对不是一句简单的狠话。
还有她递出去的令牌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连刑部侍郎都被吓跑了,古剑山,一个充满了神秘和传奇的地方。
当然,相比起这些不知真假的东西,最令他们直接震惊的是,这些一向都属于传说中的皇子,尽然一下子就在他蒲益这个破败的院子里出现了两个,别说是请,像蒲益这样的官,平时见都见不到。
“秋姑娘,你也来了?”
赵若馨好像这会儿才发现了秋平公主的到来,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露出一口整齐而洁白的牙齿。
虽然是笑,不过却没有秋平公主在益州城的时候见到她的那种莞尔和不羁,有的,只有让人害怕的愤怒。
秋平公主温柔的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洁白的丝绢,关心的说道:“你看看你。手还在流血呢,疼吗?咱们先包扎伤口,别的事情过会儿再说”
李雍已经转身朝院子的大门口走去,李邛本来还想插一句话,却发现赵若馨根本理都不理他,他立刻转身就追了出去。
“把令牌交出来!”
李邛追到院子外面,一贯的阴沉,那张除了在普和山下的麦田里对着赵若馨温柔的笑过之外,永远是脸僵硬如铁。
李雍脚步一顿,转身道:“九皇弟。你是在叫我吗?”。
李邛道:“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真去报了信。真的会天下大乱的,到时候血流成河,可就真的再难挽回了,我不管父皇是不是曾经亏欠过你什么。但是你要明白。你始终还是姓李!”
“哈哈”李雍大笑。不过笑容却很狰狞,“这是我今天听见最舒心的话,很好。还有人承认我李雍姓李,如果不是你说,我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原来是姓李!
不过很可惜,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认为,最起码刚才的桂晓高和董子夜就不承认我信你,还有满大荣朝的文武百官,恐怕没人承认我姓李吧,凭什么我李雍堂堂的一个王爷,向一个四品的小官要一个丫鬟他都不愿意,而你,你李邛来了他就卖你这个面子,你说我李雍刚才是不是很丢人?
呵呵乌镇的时候我还给她夸下了海口,说她到了京城只要报我李雍的名字就会没事儿,你说?我李雍是不是很可笑是,是不是很丢人”
说着,李雍再次转身向前,不过那个手里的令牌却捏得更紧了几分。
李邛一跃而起,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执着的说道:“拿来,不能因为你的一点私心,把她也给毁了,你还没有资格利用她,别想着让她来当你谋求权利的工具!她不是工具,你也不配利用她!”
“哈哈”李雍凝视着他,“你害怕了吗?
其实我在月国的时候就听说过你,说你是父皇二十七个皇子里面文韬武略都不输于父皇的人,十三岁武功就已经破了海门境,领兵三年,和胡国大大小小作战七十余次,在北军里有很高的威望,不过很可惜,你活不了多久了!哈哈天妒英才,如果你好好的,我相信李和政当不了这个太子!”
李邛仿佛没有听见他话里的嘲笑,只是淡淡的再次说道:“少来挑拨离间!拿来,别逼我动手,收起你那可怜的城府!父皇的决定,还论不到你来评判!”
“是吗?”。李雍满意的笑了笑,真的很听话的就将手里的令牌递了过去,说道,“这可是你威胁了我抢去的,不是我李雍不愿意帮她的忙!”
说完,李雍大声的朝院子里喊道:“少爷,令牌已经被九皇子抢去了,你知道的,我李雍在京城混得比你还凄惨,这个忙恐怕真的是爱莫能助了!”
随即,他摊了摊手,满脸戏虐的笑容:“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你”李邛的眼睛里难得的生起一丝怒火,“你若不是姓李,就凭你这句话,我就会杀了你”
“哈哈”李雍大笑,“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从殷州向西北而去,通往月国的官道上有个镇子,叫做乌镇,那个镇子的人一天什么都不干,他们唯一的事情就是陪着她玩,她讲故事,他们听着,她训,他们受着,她高兴,他们也跟着高兴,你说没有这个令牌,我告诉他们他们的少爷在京城已经快被打死了,正等着他们来救呢,你说他们会不会疯了似的攻京城里来?”
“你敢?”
李邛早已经捏紧了拳头,满是怒火的眼睛,很明显已经动了杀机。
李雍迈步向前,转了一个街道,身影消失在巷子口的时候才听见他哈哈大笑的声音传来:“有趣,这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父皇最宠爱的皇子果然名不虚传,洞若观火,心智也不是李和政这样的窝囊废可比”
旁边的侍卫给他牵来了马车,驻足问道:“王爷,咱们现在是去哪里?”
李雍冷冷一笑:“当然是去宫里了,怎么也要赶在我的九皇弟之前去把蒲益一家人保下来,既然大家都看不起我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那么少爷他的势,我李雍还就借定了,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今天就算是赔上了性命不要,也要陪她大闹一场京城又如何!”
然而蒲府的院子之内,秋平公主好说歹说的安慰了赵若馨好一阵依然没有一点效果。
旁边的蒲益上前劝说:“邵姑娘,皇上不就是要我蒲益的人头平息民愤吗,我蒲益给他就是了,你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情闹得天下大乱,我蒲益不求别的。只求邵姑娘在我蒲益死后能保我蒲家一个周全。”
说着。蒲益毅然决然的转身就朝院子外面走去,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蒲益这是要自己去京兆府自首。
蒲益对李洪义的愚忠,已经到了让人生恨的地步。这明明是杜士元的栽赃。哪里要他蒲益来受的道理。
蒲素瓶和蒲长钦。还有蒲府所有的人都眼泪直流,不过却没有一个人哭出声来,因为他们知道。无论说什么,都劝不会回来的。
“哈哈”赵若馨冷冷的笑着,“蒲将军身为一方农正,有勇气去顶别人的罪过,何不好好想想怎么解决春旱的事情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有勇气用你的人头去平息民愤,难倒就没有勇气解救全国的百姓于水火之中,你认为哪一样才是对皇上的忠心?”
蒲益驻足,眼睛变得火红起来:“我吗?邵姑娘笑话我蒲益了,要是真有办法,也至于看着北漠来的手足一个个的倒下而束手无策”
“哈哈”赵若馨大笑,“这又有什么难的,蒲将军也是学武之人,难倒不知道四两可拨千斤重的道理,挑了这么几天的水,难倒还没挑出点感悟出来?”
蒲益躬身,虚心的说道:“还请邵姑娘教我!”
赵若馨也没矫情,脑子里的基因芯片嘟嘟的出现一个图纸:荷叶传输运水法!利用畜力,可成功解决人工提水问题。
具体方法如下:把每一块木板做成是一个匣子,楔口成倾泄状,通过滑轮传送带原理,匣子在通过传动带底端的时候楔口会自然朝上,通过轮转传送运输,到达最高点,翻过零界点时,楔口朝下,只需畜力带动,可成功解决水车或人力翻板车提水高程不足的问题。
赵若馨头头是道的详细讲解,一只手还拿了个石块在地上将装置的图给画了出来。
这一下,整个院子的人全都震惊了。
蒲益激动得连眼泪都出来,哈哈的大笑着:“懂了,懂了多谢邵姑娘,邵姑娘大恩,我蒲益终身难忘!”
说着,只见赵若馨猛的一下站起身来,从身边的蒲长钦手里拔出那把已经生了绣的刀看了好久,就在李邛从外面走进院子里的这一刻,她豁然猛的一个转身,刷的一刀就直接朝旁边的段青右胸刺了过去。
这一下,实在是太过突然了,满院子的人都还在震惊她那个巧夺天工的运水方法,哪里知道她尽然会来了这一手。
蒲益一家人愕然,作为当事人的段青更加不可思议!
段青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尽然会这么突然,他低头看去,只见那把生锈的大刀已经穿胸而过,突兀的表情就好像是当年益州城的落虹桥上他一箭射穿了赵若馨的右胸一样,突兀得没有一点点的准备。
他楞楞的看着胸前的大刀半晌,从来没有过表情轻松的笑起来:“这一刀,算是我段青还你的!从此以后咱们两不相欠!”
赵若馨摇了摇头,冷冷的笑道:“不,这一刀是为了刚才我说过的那句话,你说了遵命两个字,却没有办到,我才刺你的,你已经失去了我对你的信任,而我,最恨的就是口是心非的男人,咱们两个下次再见面,不管你杀不我,我都会杀了你,我只相信信守承诺的男人,就像已经死去的游小江一样,他就算被赵忠捏碎了全身的关节,也没有背叛过我”
随即,她淡定到让人害怕的表情,刷的一下就把刀从段青的胸前抽了出来。
段青鲜血狂飙,秋平公主也被赵若馨的这一下吓得俏脸煞白。仿佛是看见陌生人一样看着她,她喃喃的说道:“变了变了,贾仁南,你变了,不再是秋平认识的那个贾仁南了!你醒醒,你醒醒你这样已经吓到秋平了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门口的李邛嗖的一下出现在段青面前,手起如电的连续在他胸前点了好几十下,疯了似的嚎叫:“赵若馨,你个疯子,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
赵若馨冷冷的回答他:“怎么?不服气吗?那好。今天要么你就把我杀了。要么,老子就算是把京城捅破了天也要把刚才那帮人杀光!瞻前顾后的,我不喜欢活得这么累!咱们两个没什么关系,你没必要。也没有义务来讨好我。落虹桥的那一箭。我是为褚家寨的人受的,我赵若馨心甘情愿,是生。是死,我也从来没有怪罪过你”
“你在你眼里咱们两个就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李邛也是拿赵若馨这个样子没有办法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一闹,到时候真的大军压境了,京城血流成河了,你这一辈也跟着完了,为了一个下人,值得吗?你要知道,你杀的可不仅仅是那几个人,你挑战的可是整个朝廷!父皇的脸面”
“哼哼”赵若馨哐当一声就把手里的大刀丢在了地上,“我说过了,咱们没有关系,我赵若馨用不着你来关心我的前程,我的未来,和你这个半死不活的九皇子没有半点关系。”
“你”
李邛很伤心,撇开益州城仁南银行后院里的那一次错误的相遇不说,还是一纸圣旨的夫妻呢,怎么会就一点关系都没有?
“仁南!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伤我们的心你知道不知道,你可以和我李秋平没有关系,可是你不能和九哥没有关系啊!”
秋平公主泪水成线,无比心痛。
“好我走,让你闹,看你要闹成什么样子”
李邛气极,一手扶着段青,一手拉着还恋恋不舍的秋平公主就直接朝院子外面走去。
气,真的很气,那个在益州城里即便是蒙受了不白之冤,即便是被他两掌震碎了五脏六腑都没有这样疯狂的贾仁南不见了,陌生,真的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马车早已经在外面等候,随行的护卫放下凳子,重伤的段青当先而上。
马车哒哒的走了几步,李邛撩开车帘,还是十分认真的给身后的护卫吩咐道:“全都留下来,守住蒲府,不准一个人出,也不准一个人进!”
是的,他李邛到了现在,还是不愿意看到赵若馨就这样毁了!
随后,他的头缩进了车厢里,喃喃自语道:“若馨啊,不是为夫不宠着你,这事儿要是真闹大了,为夫也保不了你啊”
马车哒哒的远去,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不宽的巷子里。
院子里的赵若馨面容阴沉,蒲益一家人就团团的围在她身边,谁也没有说话,或者是谁也不敢说话,全都这么愣愣的看着她。
忽然,天空之上飘下来一袭白衣的俊朗公子,白衣翩翩,宛若惊鸿,从天而将。
满院子的人全都向他看去,却见此人双目猩红,刀削的面容之下隐隐泛着泪光。
赵若馨的眼睛无限放大,就见这个从天而将的翩翩公子喃喃的说道:“刚才听人说这里有古剑山的掌门令出现,所以我来看看!”
“呜~~~”
赵若馨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疯了似得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扯着他的衣领好一阵厮打:“你个混蛋,一年多了,死哪里去了?也不来个信,我还以为你死在了楚阳王府!”
白衣男子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人还没杀呢,哪里就这么死了,倒是你,这一年多都去了哪里,让我好找!”
“呜呜~~~”
赵若馨扑在他怀里泣不成声:“你知道不知道有人欺负我,欺负我所有的人都欺负我你说了要保护我的,你个骗子,不是说好的三年吗,为什么还没满三年你就出现了?”
“呵呵”白衣男子温柔的笑着,泪水成线,隐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你给我说,谁欺负了你,我带你去欺负回来!”
“呜呜~~~”
赵若馨没有抬头:“我要杀人,我要杀好多好多的人,可是他不让我杀”
“呵呵”白衣男子再次拍了拍他的后背,“哪里来的这个道理,别哭,他不让你杀,我帮你杀就是了你放心,让你伤心的人,我一个都不会让他活”
说着,他搂着她,直接凌空而起,仿佛一对神仙眷侣,直接乘云而去。
PS:二合一哦,五千字大章,今天这一章涉及到一些人性的问题,所以道姑不擅长,用了八个小时才写出来的,订阅订阅,大家一定要订阅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是对那个所谓的运水方法不理解的,可以加裙,道姑会提供详细的图纸,嘿嘿群里好孤单,欢迎大家踊跃加群,参与剧情讨论!放心,感言是不收费的!
第二十九章 到底吃没吃醋
说是乘云而去,当然这有点夸张,即便是臻化境的高手也不能一口气飞出去一个京城,更何况还在带着一个赵若馨的情况之下。.>
其实也就两三百米的距离,正好转过一个街道,李邛留在外面的侍卫全都没有发现。
赵若馨安静的扑在他怀里,风吹过,青丝摇曳,止不住的泪水终于停了下来,她抬头凝视着他,依然是那张好看的脸,一年多了,整整一年多了,还是和楚阳王府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那么好看,他怀里,和记忆里的气息一样,一分一毫都没有变过。
南门毅的安静,让她冲天的怒火也跟着平息了下来,她抬头凝视着他,轻声问道“这一年,你都去了哪里?”
他低头,再次温柔一笑,还是和院子里的回答一模一样“找你...”
“骗人...”赵若馨白他一眼,“你怎么会在京城?”
南门毅道“找你...”
“骗子...就会哄我高兴,秋霜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找我,殷州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找我,为什么偏偏在京城你就出现了?”
赵若馨痴痴的笑着,南门毅连续的三个找她,让她白皙的脸颊泛起了丝丝红晕,许是这一年来多以来开心的一刻。
南门毅回答“因为京城能找到你...”
话不多,但是每一句都甜进了心里。
两人刚刚着地,忽而,赵若馨猛的一下就扯住了他的耳朵,刚刚满脸的娇态立刻为之一变,嚎叫道“该死。你丫的跟谁学的,就这点道行也敢在姐面前玩这些花花肠子,好啊,一年不见,别的没学会,讨女人欢心到是长进了不少啊!说...这次又是来刺杀谁?”
南门毅疼得哇哇惨叫,当然。不是真的疼。只不过是为了配合她,让她高兴罢了。
他说道“庆安王李雍!”
“啪...”
赵若馨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上“又一个王爷?不行,你不能杀他!”
南门毅皱眉“为什么。我已经跟了他很久了,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他刚才保我一命了,这个理由行不行?”
“行,只要不是你喜欢他就行?”
“切...”赵若馨白他一眼。“死性不改,还吃醋呢。楚阳王府的时候吃木和政那个娈童的醋,现在又吃庆安王的醋,不过总的算来还是有长进。”
南门毅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羞涩的说道“哪里...哪里是吃醋了...”
“啊...不吃醋的啊?”赵若馨故作吃惊的问道。
南门毅死不承认“恩...没吃醋...”
赵若馨撇了撇嘴。生气似得快步朝巷子外面走“那就是说你不喜欢我咯?是我自作多情了?你都不吃我的醋...不过说来也是,我一个小丫鬟,哪里配得上你古剑山的掌门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古剑山是个什么地方,不过刚才你那个破令牌把这么多人都吓跑了。想来你的来头不小,大人物吗,怎么可能看上我这样的小丫鬟...”
“不...不是这样的?”南门毅追上去几步,“不是你想的这样,你把我南门毅想成什么样的人了,怎么可能嫌贫爱富...”
“不是那样?我想的那样?”赵若馨面有奸笑,“哦...我知道了,你不可能嫌贫爱富,下面一句就是糟糠之妻不可弃,原来是这样的,其实你已经成亲了,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吧?好,你也别跟着姐了,免得让别人看见了说我一个小丫鬟勾/引你这个堂堂的古剑山掌门人,这么大一顶帽子姐可承受不起...”
三言两语,语拙的南门毅已经被赵若馨逗得面红耳刺。
只见他抓了狂的一样憋了半天,面红耳赤的说道“吃...我吃还不成吗?”
“噗嗤...”赵若馨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你吃个毛啊,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这个傻你这个掌门人是怎么混到手的?”
“我哪里傻了?师父说我是我们古剑山这一代里最聪明的人...”
“就你这样还聪明啊?哪有当刺客跑人家里去杀人,撞翻了一个丫鬟还说对不起的刺客,明明傻暴了好不好?”
“傻暴了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不傻,不信你可以去问我师父,不对,你还可以问我太师父,我刚入山门那会儿,太师父也夸过我聪明!”
“问个毛啊...那只能说你师父和你太师父已经蠢成猪了...”
“若馨...”
“干嘛?”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啥事?”
“你能不能别说我师父和太师父傻啊?他两年龄都挺大了,特别是太师父,都已经两百岁了,头发和胡子都白完了的,听说一百年前太师父和当朝的军师古筹下棋,连续输了九场,古军师就骂了一句太‘蠢猪,就你这脑子也学别人下棋,还满天下的叫嚷着天下无敌,我看你是脸皮天下第一厚还差不多。’你猜最后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太师父整整哭了三天三夜啊,可是把咱们古剑山的弟子都折磨惨了,凄惨,真的很凄惨,师父说他回忆起当年的时候至今都还难以忘怀,咱们古剑山的弟子硬是三天三夜没睡着觉!”
“哈哈...你这太师父太逗了吧,不就输了盘棋吗?至于这样吗?对了,那古筹是不是很厉害?”
“嗯...很厉害,太师父已经和他杠上了,说不破了他当日连赢了他九局棋,就不出山...都一百年没下过古剑山了!”
“啊...这么惨啊,没事儿,你回头给你太师父说一下,叫他拜我为师,若是那个古筹还活着,叫他约一约,我帮你太师父菜一菜那个古筹,奶奶的,让你太师父把当年被骂的话全都一字不差的还回去。”
“这样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
“太师父都两百岁了,你也好意思收他为徒?”
“天啊,两百岁了!你那太师父也真够有勇气的,也不嫌给你们古剑山添麻烦,不过南门毅啊,姐今天得好好给你说道说道,既然家里有老人,你就别整天东一下西一下的乱跑,这家里端屎端尿伺候老人家的事情总得要人来做,咦...你瞪我干什么,你瞪我我也得说,你要是敢不管他老人家就是不孝子,回头姐抽你信不信?”
南门毅“......”
未完待续。
ps第一更,晚点还有一更...订阅订阅,可一定要订阅阿!
第三十章 我不后悔
玄武街向北,距离皇宫朱红的高墙也就只有三丈远的距离,据这条街上住着的全是都是从三品以上的大学士,即便是在京城,那也是除了皇宫之外,唯一一个连混混都不敢在这里出没的地方。
玄武为名,为镇国之意,可想而知这条街要是有了变故,对朝堂上是多么大的震动。
董翰林家的大宅不用刻意去找,一块烫金的大牌匾在太阳的折射下熠熠生辉,老远就能把人的眼睛都晃瞎了,你不想看见都不行。
挂着董翰林府标识的马车在董府大大的前门停下,妖艳的妇人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从马车上下来。
据这是董翰林五十八岁的时候纳的一个青楼妾,如今孩子都已经有七岁了,日子过得那是一个滋润,成天除了进出赌坊,和满京城的阔太太门聊天喝茶,还在醉人巷那边开了一个妓.院,就连京兆府的官员见了她都要老远就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董夫人,可是把整个京城的青楼女子们都羡慕坏了,只要看见有玄武街的老爷逛青楼,那一个个的全都是搔首弄姿,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就盼着也能当下一个董夫人。
大门外一个丫鬟老远就迎了上来:“十三夫人和少爷回来了...”
热情的话还没有完,从马车上下来的妇人甩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丫鬟脸上:“新来的吗?夫人就是夫人,还加个十三算什么回事?”
丫鬟被一巴掌扇的蒙了。随这个妇人从马车上下来的七岁男孩儿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丫鬟的肚子上,阴沉沉的道:“管家呢,管家在哪里,这种没眼力劲的狗东西也敢往家里领,活腻了是不是?”
应声,大门里缩着脖子跑出来一个躬着身的男子,赔着心的道:“少爷息怒,息怒,都怪的调教无方...”
着,这个管家打扮的男子抬腿就是一脚将疼得直捂着肚子的丫鬟踹得跪了下来:“死贱婢。还快给少爷认错!”
“哼...”
脂粉浓厚的妇∝∝∝∝,m.□.c■om人已经扭着屁股朝大门里走去。
走到门口。她身边的孩儿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冷冷的道:“不要教训了,杨管家,弄死她。我不想再看见这个碍眼的狗奴才...”
被叫着杨管家的男子身子一颤。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本来正要给这个刚刚才进府的丫鬟求情。
不料,大门前的孩儿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不弄死她,我就弄死你。反正都得死一个,你自己选择...”
地上的丫鬟已经吓得惨无人色,就连话都已经不出来了。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嗖的一根利箭从她的眼睛里闪过,泛着寒光的利箭眨眼之间就直接射中了刚刚还老子天下第一,视人命如草介的男孩儿身上。
不对,不是身上,这一箭干紧利索,是穿喉而过,从他的后脑勺这边穿到前面去的,箭上的羽毛还留在后脑勺上呢,就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
不知道情况的妖娆妇人还牵着他向前走了几步,一直到这个孩儿栽倒在大门槛上的时候这个妇人才反应过来。
“啊...”
妇人的面容扭曲,惊恐无比,滔天的怒火升腾,正要扯着嗓子嚎叫。
很可惜,第二根快到眼睛都看不见的利箭又接踵而至,方位和角度都已经刁钻到了极,若不是武功已入玄照境的高手,就算想破了脑子也不会知道这一箭是怎么办到的。
和刚刚那个孩儿一样,这个令全京城的青楼女子都无比羡慕的妇人临到死了,就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得出来。
跪坐在地上管家和丫鬟全身颤抖,皇宫就在如此之近,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怎么会有人敢直接在玄武街上杀人!这天下,还是不是李家的天下了?
随后,空荡荡的大街上,鬼一般的冒出来了好几十个全副武装的精壮男子,一个个的披着大大的披风,全都看不见脸,吓得快死掉的管家和丫鬟可以发誓,一直到这几十个人都已经顺着敞开的大门,从挂在槛上的两个尸体上夸过去的时候,他们都还没闹明白这些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堂堂的翰林大学士的府里绝对不缺乏高手,吓得叫不出声音的管家期盼着院子里的惨叫传来会引来宫里的高手。
不过他还是失望了,速度很快,也就是两三刻钟的时间,鬼一样出现的人群,又悄无声息的从大门里一个不少的走了出来,他们全部身上都没有一的血迹。
若不是他们身后带起的一阵风里夹着让人为之作呕的血腥味儿,绝对没有人相信此刻的董翰林府里,出来下人和丫鬟,已经全都一个不少的死得不能再死。
就连那个刚刚才从朝堂上回来没多久的翰林院大学士都已经横死他自己书房的案上。
丫鬟已经吓得昏死了过去,被叫做杨管家的翰林府下人好像还在做梦的看着这一切。
街道的一棵大杨树下走闲庭信步的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白衣胜雪,衣决飘飘,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即便是不认识他的人都知道骨子里带着几分让人害怕的阴冷,可是此刻,他却带着满脸的温柔看着站在他身边的红裙女子。
女子年龄不大,容颜算不上惊艳,不过那吹弹可破的脸蛋,还有那抹精致到堪称完美的柳眉,却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女子上前一步,男子随后跟上。
迎着从董府里出来的一个领头的杀手,那女子尽然带着几分莞尔的笑道:“可是把董府上下都杀光了?”
当头的男子披着一件高高的斗篷,看不见脸,声音平缓的回答:“董子夜没看见,在家里的都杀光了,老人孩儿,一共三十七人...”
女子满意的了头,回头去看一眼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称赞道:“古剑山不出,天下无人敢称杀手,果然够专业,我收回之前骂你太师父是蠢猪的话,能把隐身和杀人的手法研究到这个地步,的确傻不到哪里去!”
白衣男子淡淡一笑,突兀的朝已经吓得不出话的杨管家这边走了一步,冷冷的问道:“董子夜去了哪里?”
董府的管家吓了一哆嗦,下意识的回答道:“这几日大少爷总喜欢去吏部尚书府...”
完,也不见南门毅做了什么手脚,这个董府的管家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他道:“斩草要除根,你的夸奖还太早了,要是留了后患,古剑山的牌子可就砸我手里了。”
随即,他挥了挥手,那几十个总是无声无息的杀手尽然大白天的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赵若馨白了白手:“现在是去刑部侍郎府,还是去吏部尚书府?”
南门毅尴尬的笑了笑:“吏部尚书府可是去不得,要去,也只能去刑部侍郎那边。”
“装逼...”赵若馨撇了撇嘴,“那你刚才还要斩草除根...”
南门毅摊了摊手:“那也不一定要杀进去啊,他总不可能一辈子呆在杜士元府上不出门吧...”
“切...”赵若馨鄙视,“还是这招,和楚阳王府的时候一样,爬墙头上冻得跟个孙子似的...”
南门毅笑了笑没再回答。
两人并肩而立,神仙眷侣般慢步朝大街的尽头处走去。
忽而,赵若馨问道:“帮我杀完了人你还留京城里陪我吗?”
南门毅回答:“当然是跑路了呀,还留着等死啊,你呢,我邀请你去古剑山做客,你去不去?其实那个李邛对你还不错,他不像我这么没脑子,过了今天,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赵若馨无所谓的呵呵一笑:“我不后悔,要是你死了,我也会像今天这么没脑子,古剑山吗?过段时间我再去,其实你今天来得很是时候,过了今天,我的脑子又会出问题了,要是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要是认不出来你,你可不准生我的气...”
ps:(第二更来了,大家晚安,么么哒~~~)
第三十一章 两个人的谎言
也不知道是不是董翰林平时就作恶多端,还是人缘太差,他家大门前的管家和丫鬟醒过来之后满大街的喊:“杀人了,杀人了...”
尽然没有一个人理会,高墙内的皇宫没有反应,挨着的柳大学士府里的下人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就又缩了回去,院子里的一个下人问道:“外面咋回事?”
伸脖子出去看的人吱呀一声就关上了大门,厌烦的道:“许是又被主家的打得狠了吧,隔壁家的两个下人又在街上叫嚷着杀人了!”
他身后的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三天两头的总是要这么闹一闹,你可得把门关好了,别到时候他们家的下人躲咱们家里来了,到时候还惹得董大学士埋怨咱们家老爷!”
“省得的...省得的...”
着,柳府这个关门的下人还尤为不放心,又加了一根大大的门栓,这才满意的离去了,任由外面的人叫得如何凄惨,也没一个人理会。看<>
......
夕阳映红了半边天,看来明天的太阳还是会一如既往,哪里有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南门毅随行的三十个杀手,这时候还少了十一个。
视野的尽头处又一个杀手从西城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这人道:“门主,都办妥了,董子夜就死在他回家的马车上,就连他家的车夫都不知道,至于中午的时候随行董子夜去的另外一些黑衣人。多半都是吏部尚书府的高手护卫,我已经安排了人潜伏下来,这些人得再重新找机会慢慢杀才行,要杀玄照境的高手,总是会很费一些周折。”
南门毅没有看他,而是一双温柔的眼睛始终盯着赵若馨,那冷峻的面容下,分明写满了不舍,他道:“我得走了,这事儿闹得有些大了。得回去和师父还有太师父一声。你真的不跟我走?”
赵若馨回头看了看夕阳下无比宏伟的城墙,眼睛有些红,抬起胳膊挥了挥手:“回头我再来看你,对了。楚阳王府咱们两的约定还算数吗?”
南门±±±±,m.√.c↓om毅摆了摆手。他身边的二十个冷面杀手已经先行离去。他笑道:“算数,怎么会不算数的,男子汉大丈夫。的话自然应该一言九鼎。”
“那太好了...”赵若馨嘻嘻的笑了起来,那双美丽到极的眼眸,和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即便是红着,也带着几分挑破,她伸出一支白嫩嫩的手臂在他面前晃动:“拿来!”
“拿什么?”
“当然是钱了呀,你可别忘了,你过要养我的,你不会是耍赖吧...”
南门毅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在怀里摸了好久才只摸出来了三个黑乎乎的铜板,抱歉的道:“真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师父一个月给我的工钱只有三百个铜板,这一路上追踪庆安王,花得就剩下三个了。”
“嘻嘻...”赵若馨珍而重之的从他手里接过来这三个铜板,“滚吧,我给你存着。”
南门毅满是温柔的咧嘴一笑:“好...”
完,真的是约定好的那样,他们二人同时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同时狂奔而去。
赵若馨疯了似得跑出去好几十步,忽然哇哇的大哭起来,她猛的回头,泪水已经哭花了脸,不过还是在努力的笑,她喊道:“你怎么不再邀请我一次,不定我就真的跟你走了...”
南门毅走了好远,他的背影和他的脸一样孤傲,当然,更带着几分孤独,他没有回头,而是高高的摇晃着手臂:“少来骗我高兴,我再邀请你一百次你也不会跟我走的,把钱给我存好了,三年之后我还会来找你要的...”
“气...”赵若馨泪流不止,“三年是不是太短了一,这一次咱们约定六年怎么样?”
他的影子已经消失在了视野尽头处,声音远远的传来:“那就六年,六年之后你一定记得到古剑山来找我,我等你...”
“好...谁骗谁是孙子...”
......
风吹过,他的声音颤抖,很明显,道这里的时候他已经哭了,顺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比赵若馨还要痛苦一万倍。
转过一个山坳坳,南门毅那张满是阳刚的脸刷的一下就变成了惨白,他扶着一棵不大的香樟树连着哇哇的连续吐了好几口黑血。
早在这边等着他的二十个杀手立刻围了上来,有人道:“师兄,加上这一次,你已经是第二次没有完成任务了,师父会杀了你的。”
是的,人称杀手不出古剑山,一个合格的杀手,要做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无情,当然,像古剑山这样专门培养杀手的地方,可不仅仅是无情这么简单,古剑山的弟子可以被人杀死,但是绝对不能容忍没有完成任务,即便是一次也不行。
一年半以前的楚阳王府第一次失败,然而南门毅却没有死,这已经是古剑山开山建派以来破天荒的第一次了,当然,也没有这么简单的饶过了他,其实他此刻的五脏六腑已经被震碎,全靠一口雄浑的真气护着。
这也是为什么他出现第一次从蒲府院子里把赵若馨带出去之后,再也没有看见他亲自动手的原因。
他其实早已经不是什么古剑山的掌门人了,一年半之前从楚阳王府活着回去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了。
他身边又一个冷面的杀手道:“师兄,李雍不死,你必死无疑,你在城外等我们,我们去帮你把他杀了...”
南门毅一把抓住这个话的杀手:“师弟,别去,我已经答应了她不杀的...”
“师兄...要杀人,先无情,这是以前你教过我们的话...”
“呵呵...”南门毅喃喃的笑了起来,回头看一眼京城的方向,他面容无比的坚定,“我死后,麻烦众位师弟一件事情,还请诸位师弟将我的骨灰带回楚阳一下,呵呵...累了,其实我早就想回家了,楼台关的时候她得对,父母在,不远游...”
他旁边又一个师弟不解:“那你还和他约定三年后,不,是六年后让她到古剑山来找你?”
“呵呵...”南门毅惨然一笑,“谎话,我们两个都知道是谎话,只是她没有破,我也没有破罢了...”
“什么意思?她知道这是谎话?她知道你会死?”
南门毅摇头:“是的...我知道她会死,而她在尽量让我不死!”
“为什么?那你又给她三那个铜板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会去把这一次的事情全部揽到她自己身上,她是怕连累了咱们,当然,她也不会连累那个对她很好的蒲府,你她还能不能活过三年?你这是不是她的谎言,他只不过是让我安心的快走罢了,至于那三个铜板,只不过是她想留个念想罢了!”
“怎么这么深奥,我看见你们都没有几句话啊!”
“她也许不了解我,可是我很了解她,哪里需要太多的话,藏在心里,大家都不破,这岂不是更美?能和她一起死,其实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刑部来人
?
是的,话不多,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既然做了,那就得用于担当,就像益州的时候一样,面对事情,她从来不是逃避的性格。
当然,她也不能逃避,她逃了,蒲府上上下下肯定会全部人头分家,南门毅会被全国通缉,更有甚者,皇帝震怒,派出大军直接把古剑山灭了都有可能。
即便古剑山再如何的令人闻风丧胆,如何的高手如云,如果真的是大军压境,那也只能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结局。
所有的这一切,都不是赵若馨愿意看到的结果,事情因她而起,那就必须得因她而终。
这是责任,当然,这也是担当,对别人,对自己都要有一个圆满的交代。
她知道,这一次确实是因为从董子夜哪里得知游小江和乌百年他们的死让她失去了理智,没有按照脑子里的基因芯片的应对方法,一步一步的来理性对待。
但是她没有后悔,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相信,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从西城门走进来,还是和第一次傻傻的样子京城的时候时候,她傻愣愣的站在街道上看了好久。
夕阳落下去,夜幕席卷的时候她才开始一步步朝昌和巷走去。
到京城的时候,西郊的茶铺老板没有撒谎,仁凤楼在京城真的很有名,即便是在整个京城如此阴郁重重的情况下,仁凤楼那个三层的小楼依然是人来人往,迎客的店小二还是和那天遇见她的时候那样趾高气扬,远远就听见他拉得很长的声音传来:“客满,这位客官。如果你没有预约,还请您早一点预订,现在预订的客人已经排到了十天以后,你要是再不赶紧的,恐怕是要一个月以后才有位置了...”
赵若馨一身红裙,两边亮晃晃的火红灯笼照射下,显得尤为的妖娆动人。着身衣服是蒲素瓶这个大小姐给她换上的。蒲益敢拍着胸脯保证没有亏待过她这个丫鬟,说的还真是实情,就那肥冬瓜一样的绿竹来做比较。同样是在蒲府,两人的差距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狱。
她没有立刻回答店小二的话,而是愣愣的抬头看着牌匾上那几个写这‘仁凤楼’的牌匾。字不算工整,但是很有灵气。若她猜得不错,应该是出自小翠之手,褚凤娘这个连小人画都画得歪歪扭扭的死丫头,怎么可能写得出这一手好字。
她咧嘴笑了笑。喃喃自语的说道:“仁凤楼...仁凤楼...怎么会有个仁字...凤娘这死丫头怎么还不知道嫁人,你要是再不嫁,我怎么好意思在你面前出现。你知道不知道,你们越是对我太好。我就越觉得对不起你,就更不敢在你面前出现了。”
店小二左右打量了她半晌,不见赵若馨回答他的话,牛气哄哄的脾气又上来了,也不管面前站的可是一位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立刻听见他擦着腰气势汹汹的说道:“不吃饭,不预订就站滚远点,要是耽误了我们仁凤楼的生意,你这辈子都赔不起...”
是的,这辈子的赔不起,恐怕已经是这个店小二的口头禅了,赵若馨脑子里有基因芯片自动记录,这一次的口气和音调和上一次完全百分之百的重合。
小翠比一年之前要漂亮了很多,胸脯挺了起来,腰细了好多,满头的金钗、玉钗、银钗,大老远的就晃得人眼花缭乱,若不是她老是一身的下人装扮,绝对会让人误认为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呢。
她来到赵若馨面前,很有礼貌的说道:“这位姑娘,可是来找人的?”
赵若馨看着她温柔的笑,一句话也没有回答。
脑子里浮现出从前的画面,秋霜县的时候每次看见这个小丫鬟的时候总是能听见她喋喋不休的抱怨,一边抱怨,又一边忙得大汉淋漓的干活儿。
那会儿的时候赵若馨心里就憋着一句话:“你说你抱怨个啥,活儿你也干了,到头来又把主家给得罪了,你说你傻不傻啊!”
骨子里,赵若馨还是很喜欢这个小丫头的,最起码她好学,有一颗上进的心,这就全都够了。
店小二又不高兴了,上前一步呵斥道:“没听见我家大掌柜在问你话吗,我说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小翠瞪了这个店小二一眼,很有效果,店小二立刻就蔫了的皮球一样缩在边上不敢说话了。
随即又听小翠温柔的说道:“姑娘,可是有什么需要小女子帮忙的吗?没事儿,你说,我小翠办不到,我请我家夫人来帮你...”
看见她说话,赵若馨的笑容笑得更甜了几分,有欣慰,当然,更多的是幸福。
她心里没来由的想到,要是游小江还活着,倒是和小翠是一对不错的结合。
她提了提极地的裙摆,侧了侧身,风铃一样的笑声从巷子深处传来,她眨眼之间就朝黑洞洞的巷子深处跑去。
至始至终,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有一脸让人看着很舒服的笑。
酒楼里走出来一个妙龄女子,虽然穿着都很华贵,不过大咧咧的样子反而没有小翠那种令人生畏的气质。
她顺着小翠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抹红影闪过,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扭头问道:“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
小翠摇了摇头,满头的朱钗掉下来了两只,她习以为常的说道:“不知道,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说道这里,她忽然面容一滞,狠狠的在脑门上拍了一下:“我想起来了,是好几天之前,满头树叶,邋里邋遢的那个傻子姑娘,咦...上次不是被几个街上的混混拐走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褚凤娘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管个傻子干什么,别没事儿找事儿,这京城里每天被拐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把咱们褚家寨的人看好,要是弄丢了,相公回来肯定会训死我的...”
说着,她拉着掉了一地朱钗的小翠又回酒楼里去了。
在转过几个巷子就是蒲府所在的昌和巷了。
时间算来刚刚好,刚刚走进昌和巷,老远就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有人厉声呵斥:“造反了,你们要造反了不成,本官可是奉旨来拿人,尔等也敢阻拦?”
打斗中的一位将军回应道:“朱大人,你也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奉了九皇子的命令守在这里,在他回来之前,不准一个人进,也不准一个人出!”
“混账!你可知道本官可是刑部尚书朱廷举...尔等再敢阻拦,休怪本官先斩后奏...”
ps:第二更来了,实在是受不了了,累成狗~~~~
第三十三章 六月完婚
今天可真是一个难熬的日子,自从那个白衣人把赵若馨带走之后,蒲益一家人都已经急坏了,绿竹难得的没有被打骂,自己偷偷的跑厨房里去吃了一顿好的,回过头来被曹姨撞见,曹姨尽然破天荒的没有骂她,只是红着眼睛喃喃的说道:“吃吧,吃吧,能吃好多都尽量的吃,今天咱们酒肉都管饱,如果不够啊,曹姨再给你做...”
老夫人和蒲益一家人都还在院子里抹泪,既然是皇上的圣旨,桂晓高走了,总还是会有更大的官来,和之前的情况比起来,蒲益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他已经有了赵若馨的提水方法,心里有了底气,即便是皇上认准了他这个替死鬼,大不了把方法献出来,想来怎么也能混个家宅平安吧。【最新章节阅读】?.?`
大门的外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从之前就撞碎了的大门看出去,这一次就连宫里的大内侍卫都来了,阵仗自然不是刚才可比。
蒲益对身边的家人笑了笑:“没事儿,我出去看看,最多明天就能回来了,素瓶,长钦啊,把奶奶照顾好,收拾收拾,赶明儿爹回来了就带你们回北漠...”
旁边的蒲夫人摸了把泪:“你说你傻不傻,早一点想明白这个理,咱们就不来京城了,一家人好好的呆在北漠种地有什么不好,你总是把自己看得很重要,好像皇上没了你蒲益就管不了天下一样!”
蒲益黝黑的脸抱歉一笑:“明白了,夫人你说得对,过了今天,我蒲益再也不会自以为是了,明天咱们就起程回北漠,帮乔老二盖房子,喝他和曹杏的喜酒,以后我白天带着夫人去放羊,晚上咱们就一起躺草原上看星星,等长钦和素瓶成了亲有了孩子。咱们再带着孙子满草原的跑,你说怎么样?”
“咳咳...”
蒲夫人咳了两声,一张苍白又略显老态的脸害羞的笑了起来:“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可不能反悔...”
走出大门。蒲益短暂的酝酿了一下,正要说朱大人,本官跟你走的话,忽而看见洁白的月光下一抹红影出现在视野尽头处。
赵若馨一脸平和朝一匹大马上的威严男人走过来:“这位大人,要捉拿的可是灭了董府满门和刑部侍郎一家人的凶手!”
高头大马上的男人面容阴沉的可怕。两只牛角耳朵的乌纱帽微微颤动,他的手一抖,扯动缰绳,坐下的马儿嘶鸣一声。
他沉声道:“本官奉旨拿蒲府上下,闲杂人等退开,否则按抗旨问斩...”
“呵呵...”
月光下的赵若馨一脸平淡,不过笑声很冷,她说道:“是皇上没长脑子,还是你们没长脑子,蒲府要是能有这等本事灭了董翰林府和刑部侍郎府。现在还留在这里等着你来抓?是不是要我把你全家也给杀了你才会相信这事儿不是蒲府干的?”
“大胆!你尽然辱骂皇上...”
朱廷举显然是被赵若馨的话吓了一大跳,手里的缰绳又是一抖,坐下的马儿连续退开了好几步:“你,你敢威胁本官?来...来人...把这个嫌疑人给本官拿下...”
赵若馨脸上的阴狠更加浓烈的几分,她扭头对刚刚走到大门口的蒲益温柔的笑了笑,又回过头来说道:“我跟你们走,不过你要是敢动蒲府一个人,我就连你一家人都杀光...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不过你应该相信古剑山杀人一是很专业的,俗话说得好。??`只有一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拿下,拿下,给本光将此人拿下...”
古剑山三个字比说再多的话都管用。这个朱廷举吓得扯着缰绳又退开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
事情出奇的顺利,巷子里打斗的高手围过来在赵若馨身上闪电般的点了好几十下才大大的送了一口起。
出手的人回禀道:“朱大人,在下已经将她全身经脉全部封住,她伤不了人了...”
“哈哈...”朱廷举满脸的警惕终于放松了下来,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立刻吩咐道:“手铐脚铐全给本官加上。立刻带回刑部,哼哼...古剑山...好一个古剑山,尽然敢到京城里来大摇大摆的杀人了,老夫倒要看看你们的骨头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硬...”
说着,他扫视一眼巷子里李邛留下来的护卫,冷哼道:“谁要是再敢阻拦本官拿人,定斩不赦,本官体谅你们要是奉命办事,九皇子那边自有本官为你们解释,来人...将蒲府上下一并给本官带走...”
......
玄武街的董翰林府三十七口满门被灭,朱雀街的刑部侍郎府同样一个不留,佣人和丫鬟尽然全都毫无损,动作干净利索,目标明确,此等大案,真是举国震惊。
李洪义一方面下令封锁消息,以免人心惶惶,另一方面,连夜召集刑部、兵部、吏部三部官员进宫面圣。
刚刚命令了朱廷举亲自出宫拿人,又命兵部尚书关闭城门全城戒严,务必将混迹在京城里的古剑山杀手捉拿归案。
又一个官员战战兢兢的从御书房里出来,守门口的太监立刻拉长了声音喊道:“吏部尚书杜大人,皇上有请...”
早守在外满的杜士元整了整官服随着太监进去。
御书房的门刚刚关上,杜士元还没来得及行礼,书案上的李洪义老远就给杜士元砸了一个折子过来,语气含怒道:“杜爱卿,这件事情你来给朕一个解释!”
杜士元也不愧是官场老泥鳅,先是将地上的奏折捡起来看了一遍,这才老沉持重的说道:“老臣有罪!”
“哦...”李洪义道:“你当然有罪,董爱卿,桂爱卿因你而死,你当然有罪,朕恨不得将你杀之而后快...”
杜士元道:“老臣有思虑不当...失查之罪...若是皇上因此而要老臣的人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哼...”李洪义冷冷一笑,“好一个思虑不当。8小说.`失查之罪,你到是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来人...传京兆府方大人,朕到要看看。这个蒲益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紧接着,方秦应声而入,审问的结果自然是和杜士元预料的一般无二,无非就是蒲益从北漠回来,官职被降。一直对皇上心有怨言,包藏祸心,利用春旱之事,献出让满京城的王公贵族划地浇水,为天下百姓做好带头作用的奸计,以至于大荣河畔尸骸遍野,令军营壮士寒心,实乃保护皇上之举。
而后,事情败露,董翰林的大儿子董子夜协助刑部侍郎桂晓高到蒲府拿人。对此,蒲益已经早有准备,暗中出巨资请来了古剑山的杀手埋伏在京城,狗急跳墙之下,不仅抗旨不遵,还目无王法的杀了董翰林和桂侍郎满门泄愤,这等大奸大恶之人,自然应该满门抄斩,还应该诛灭九族,以谢天下。
案情审理极为顺利。有蒲益献策的亲笔签名用印的折子为物证,又有方晴这个亲眼目睹的证人亲眼所见,事情的起因经过已经再清晰明了,理由充分。动机明了,一切都合情合理。
正如杜士元所言,若果他有罪,那也只是他杜士元在为皇上分忧心切,体恤天下百姓疾苦的情况之下才思虑不当,失查将蒲益这个包藏祸心的折子递交到了皇上面前。除此之外,整个案子下来,再和他杜士元没有半点关系。
待问遍了最后一个官员,得到结果依然如此,若真是这样,那他杜士元也是中了这个蒲益的奸计,他也是受害者。
“混账...”
李洪义从案上刷的一下站了起来,重重的摔翻了一个太监刚刚才送来的参茶,冷哼道:“朕错了吗,朕就真的错了吗?朕体谅你们戍边有功,召你们回来安享晚年,每年拨出几十万两银子来养着你们,你们不仅不知恩图报,尽然还处处来想着害朕,这到底是朕寒了你们的心,还是你们寒了朕的心啊!”
随即,他猛的一咬牙,浓笔浇墨,就连文字之间都全是愤怒的写道:“诛蒲益九族!”
写完,他挺了挺身子,刚一扭头,正准备叫外面的太监进来草拟圣旨,立刻,就听外面的太监阴声阴气的禀报道:“皇上,庆安王求见!”
他放下笔,满脸的怒容消失不见:“传...”
随即,御书房的门被太监推开,李雍那张眉毛浓黑,皮肤暗黄,嘴唇还有些粗的面容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太监退下,李雍规规矩矩的请安:“儿臣给父皇请安...”
“雍儿不用多礼,都这么晚了还来见朕,莫不是京城的生活还过不惯,有什么事情,你尽管给朕说来...”
李洪义一副慈父的样子,龙威尽敛,说句实话,他心里还是觉得对李雍有很大的亏欠,三岁的时候就被他当成人质压在了月国,这一转眼,整整二十年过去了。
李雍显得有些局促,可能是刚到京城没多久的原因,还有点不习惯面对李洪义。
他支支吾吾了半晌才说道:“儿臣想跟父皇保一个人...”
“哦?”李洪义皱眉,虽然李雍还没说要保的人是谁,不过他还是心里微微有些不满,就听他教孩子一样的语气说道,“雍儿啊!咱们李家的男人,有事情,得自己想办法来办,你才到京城短短一个月都不到的事情,就来父皇这里保人,你这样会让父皇看不起的...”
李雍低头受教,不过却没有告退,还是愣愣的站在他面前,坚定的说道:“孩儿从小就在外面长大,这些道理也没个人教,我只知道民间的孩子遇到事儿了,都会找他们的爹娘,父皇...”
闻言,李洪义心里一酸,认真的凝视他一眼,哈哈笑道:“好,朕也当一回民间的爹,你说,你要保谁!”
“孩儿要保京兆府的农正蒲益!”
“谁?”李洪义吃惊,“你要保谁?”
李雍再次坚定的说道:“京兆府农正蒲益!”
刷的一下,李洪义身上龙威炸泄,声如洪钟:“不行,保谁都行,就是保他不行,朕非要灭他九族...”
李雍不动如山,面对李洪义的威压,他反而没有了刚才的局促,缓缓抬起头来:“儿臣用这个王爷的身份来保他一命行不行?父皇放了他,儿臣立马策鞭回月国,再去为咱们李家的天下当一辈子人质!”
“混账...”李洪义大怒,“你这是在威胁朕!”
“儿臣不敢!”
......
霎时间,气氛陡涨,御书房内,看似安静得落针可闻,实际上已经是针尖对麦芒,各不相让。
忽而,外面的太监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九皇子求见!”
“咳咳...”
随即,外面传来李邛淡淡的咳嗽声。
李洪义坐回案上,没在理会李雍,回应道:“传...”
随即,李邛应声而入。
走进御书房内,李邛先是淡淡扫视了一眼旁边的李雍,随后又见了一礼,李洪义同样是一如既往的关心道:“邛儿身体抱恙,不好好在秦和宫里修养,这么晚了来见朕所谓何事?”
李邛抬头,不过目光却没有去看李洪义,而是直直的盯着李洪义身后的那副对联。
当然,不是一副,因为那副对联不完整,只有上联,而没有下联。
他抬手指了指,认真的说道:“父皇,你去年为儿臣赐婚的圣旨还算数吗?”
李洪义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对联,忽而展颜一笑:“你是说那个赵忠的义女啊!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提起了这件事情了,朕记得赵忠还特意要朕给了一个特级通缉令,通缉的就是那个女子...”
李邛再次说道:“儿臣就是来问一问那个圣旨还算不算数?”
李洪义搞不懂他怎么想起来问这件事情了,不过也没多想,喃喃道:“你要是没意见,那就算数吧,不过你得先把赵忠说通了,别到时候赵忠来找朕的麻烦!”
“好...”李邛淡淡一笑,有一种奸计得逞的样子,继续又道:“那就请父皇再重新下一道圣旨吧,儿臣听说前年皇叔去楚阳的时候把赐婚的圣旨丢了,那圣旨还没宣呢!”
“哈哈...”李洪义被他逗得乐了,还以为李邛是想成亲想疯了,满面慈祥的说道,“好,那朕就再给你一个圣旨就是了,难得你为了这件事情亲自来见朕!”
说完,李洪义立刻转身疾笔,高兴的说道:“政儿是六月份大婚,那就好事成双吧,你也六月份和政儿一起...”
“好...”
......
李邛拿到赐婚圣旨,也没管还站在旁边的李雍,即刻就出了御书房,快步穿过几个过廊,角落里,即刻就看见秋平公主嗖的一下就跳了出来,急切的问道:“皇兄,怎么样了,拿到圣旨了没?”
李邛这个时候才大大的出了一口气,从怀里把圣旨拿出来递到秋平公主手里,郑重的说道:“明天就看你的了,一定要让蔡公公明日早朝议事的时候,一定要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这封圣旨给读了...”
“嘻嘻...”秋平公主打开圣旨一看,顿时大喜,“放心吧,这个事情就交给我了,只要先宣了圣旨,若馨的命就算保住了,父皇总不能前面宣了圣旨,后面又来她砍头吧,这不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笑话吗...”
ps:二合一哈,大家不用等第二章了,都早点休息,晚安么么哒~~~
第三十四章 方秦死了
杜士元和方秦刚刚从御书房出来,穿过功德殿和龙门池,露出视野的便是直通朝堂之上的九百九十九步通天梯,此刻,视野尽头处远远的就听见刑部尚书朱廷举的声音传来:“蔡公公,皇上可曾睡下?”
一个太监的声音响起:“没呢,还等着朱大人您呢...”
随即,这个五十多岁的朱廷举立刻拾阶而上。????
?
?
?·
杜士元和方秦和他擦肩而过,朱廷举连个招呼也没打,可想而知,这朝廷上的勾心斗角,并不是外人看见的这么简单。
方秦也是心思活络之人,知道这个刑部尚书朱廷举并不买杜士元的帐,他跟着杜士元走了几步,忽而满脸谄媚的追了上去,担忧的问道:“朱大人,这一趟可还顺利,罪臣蒲益一家可有抓捕归案?”
朱廷举脚步一顿,一张刚正不阿的脸沉得可怕,转身道:“怎么?本官做事,还要和你这个京兆府的府尹禀报不成?”
“朱大人这是哪里话?”方秦笑得更加谄媚了几分,“下官只是心有担忧罢了,之前下官可是和桂大人一同前去抓捕蒲益的,现在桂大人和董大人满门遇害,若是此番凶手依然还逍遥法外,那下官可就真是寝食难安了!”
“哼...”
闻言,朱廷举没有看他,而是远远的扫视了一眼杜士元,忽而又冷冷的笑了起来:“本官不来拿你,你到还亲自送上门来了,桂大人身为刑部侍郎,到蒲府拿人自然是合情合理,本官到要问问你,为何你和董翰林的公子也会同时出现在蒲府,方大人,此事震惊朝野,本官一定会彻查到底...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自然也不会放过
?·来人...将方秦给本官拿下!”
朱廷举身为刑部尚书,亲自督办此事,又有皇上圣旨一应事宜均由他便宜行事,他这一声令下。立刻就有好几个大内护卫瞬间扑了上来,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方秦便被人押着直接朝刑部大牢而去。
然而月光下的杜士元见此一幕,只是满脸狡黠的淡淡一笑,便没在理会。顺着石阶走了好远,直到他回头已经看见朱廷举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的时候,他这才赶忙掉了个方向,直追那几个押送方秦的护卫而去。
紧接着,刚刚还无比听从朱廷举吩咐的几个大内侍卫,这会儿看见杜士元过来,老早就散到四周戒备,顿时就听杜士元小声的说道:“切记,万万不可在这个杀了蒲益,让皇上生疑。
·只要赶在朱廷举回来之前让他说不出话来就行了,还有,那个和古剑山有关联的丫鬟,直接给做了!”
方秦连连应是,开什么玩笑,这事儿就是杜士元不特意吩咐,他方秦也会这么干,要是让那个丫鬟活着出来了,古剑山的人还不将他方秦满门也给杀咯。
出了皇宫往西,大概有两里路的样子。重重的铁门打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迎面扑来,高高的火把嗤嗤的燃烧着,不过还是照不亮里面冤魂飘荡的黑墙。
一路过来。方秦早和押送他的护卫知会好了,一个阴着脸的牢头拿着钥匙走过来的时候,押送他的侍卫立刻吩咐道:“朱大人有令,将方秦和蒲益一家人关到一起,待朱大人见了皇上回来,会亲自审问...”
“跟我来吧!”
牢头阴森森的说了一句。转身就没入满是恶臭的过道里。
然而正在此刻,满是恶臭的过道尽头里,正生着一件让整个刑部天牢的捕快和狱卒都无比震惊害怕的事情,刚刚和朱廷举一起去拿了人回来的捕快刚刚才把赵若馨这个红衣女子用粗壮的铁链捆绑在十字架上,正准备好好招呼招呼这个尽敢在满京城里刺杀朝廷命官的罪犯,哪曾想尽然顿时脚下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
再低头一看,全都吓得面无人色,只见平时出没在天牢里,从来不会攻击人的老鼠,尽然疯了似的追着人就乱咬,那家伙一咬就是一坨肉掉了下来,血糊糊的,转眼之间,那个用浇了辣椒水的鞭子正准备抽打赵若馨的狱卒,刚刚还精壮无比的双腿,现在已经成了森森白骨。
他嘴里出一声惨叫,身体没了支撑,轰隆一声倒地上的时候,顿时,脚下密密麻麻的老鼠一拥而上,巨石垒成的牢房里,一时间全是令人寒的咔吃咔吃的声音。
一个活生生的人,眨眼之间就被老鼠吃了个精光,就连骨头渣渣都没有剩下一点,成群的老鼠把地上的血渍添得干干净净,这个狱卒直接凭空消失,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霎时间,这个被视为整个大荣朝最森严的地方,全是被吓的三魂六魄全没了的狱卒和捕快的惨叫声震耳,一大群人疯了似得就朝过道外面跑。
过道很狭窄,也就是两三个人并肩这么宽,设计得真的很不合理,一群狱卒和捕快狂奔出来的时候直接就撞上了刚刚才走进天牢里的方秦。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是的,方秦死了,死得很突然,是被这些吓傻了的狱卒和捕快直接踩死的。
当然,方秦很不甘心,好不容易才在朱廷举的眼皮子地下混进了刑部的天牢,正要好好的作为一番,结果却连赵若馨的面都没见着就这么死了。
他瞪大了眼睛,黑暗席卷大脑的前一刻他都还没闹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谁会想到他堂堂的京兆府府尹,从四品的大官,尽然就这么被人踩死了!
然而天牢深处,吃完了一个狱卒的老鼠显得很安分,全都规规矩矩的守在过道口,严阵以待,比攻城的士兵还要纪律分明。
赵若馨的脸色很不好看,一张俏皮的脸蛋苍白得比死人都还要难看,脑子里的基因芯片已经开始嘟嘟的报警:送生物脑电波送已到极限,维持二十米控制指令四个小时零二十五分钟,之后系统会进入休眠状态,系统完成对接升级之后生物体可获得植入基因信息3o%,生物脑电波指令可控范围延伸至5o米,生命体可获得一千七百九十三种低等生物脑电波指令,自我保护能力提升到一级!
ps:
第三十五章 险棋
同样被绑在对面十字架上的蒲益也现了赵若馨的不对劲。??
?·
他担忧道:“邵姑娘,你怎么样了,都是我蒲益惹的祸,邵姑娘大恩,我蒲益一定铭记在心,若是此次我蒲益侥幸不死,他日邵姑娘要是有任何差遣,上刀山,下火海,我蒲益一定不邹一下眉头...”
蒲益始终还是军武出身,说不什么冠冕弹簧的话,字字粗狂,不过却听得赵若馨心里无比温暖,有这一种面对褚逊时的温暖,让她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睁开疲惫的眼睛,莞尔一笑:“老爷,您别说话,就让我叫您一声老爷吧,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丫鬟而已,原来是楚阳王府里的丫鬟,后来又是你蒲府里的一个丫鬟...
你知道吗,拿着我的人头到楚阳王府,还能值五万两银子呢,特级通缉令哦,呵呵...所以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即便没有你们蒲家的事情,被楚阳王抓住,我还是只有一个死...
呵呵...老爷,能麻烦您一件事情吗?”
蒲益的眼睛没来由的红了起来:“你说,只要我蒲益能活着出去,就算是死,我蒲益也会帮姑娘完成的...”
“呵呵...”赵若馨笑了笑,“哪里来的动不动就是死了,刚才我在外面都听见了,你答应了夫人要带着她白天放羊,晚上一起躺在草原上看星星的,还要带着少爷和小姐的孩子满草原的乱跑呢,好浪漫!说得我都想跟着你们去草原上过一辈子了,对了,喝曹姨和乔叔喜酒的时候记得多喝一杯,把我那份也一起喝了...”
蒲益不可置信:“邵姑娘,赎老夫冒昧,老夫也算是海门境修为,虽然十不存三。?·可是也做不到在我家院子外面将里面的声音听得这般清楚,这些时日也不见姑娘身上有真气波动,姑娘如此年纪,难倒已入臻化境?”
“呵呵...”赵若馨再次虚弱的笑了笑。“什么境不境的,我哪里会什么武功,只不过天生耳朵比别人灵敏一些罢了,呵呵...说正事呢,你出去之后一定去仁凤楼酒楼。就是距离你家哪里只有四个巷子的那个酒楼。
如果找不到,你就问问乔二叔,他帮我去那里买过吃食,去了那里,你找他们的老板娘,或者是大掌柜也可以,很好认的,大掌柜老是喜欢在头上插很多的钗子,走一路,掉一地。呵呵,不过她从来不会去捡,老板娘最漂亮了,她总是喜欢盘一个妇人的髻,不过和我一样,怎么盘都是散的,你要是去了哪里,最漂亮的那个一定是老板娘准没错,不过这丫头脾气不太好,你还是给大掌柜说好了。就说贾仁南已经死了,让她别再等了,就说贾仁南说的,刘三人还不错。凑合凑合嫁了吧,别把人熬老了!”
“邵姑娘...那你呢?”
......
刑部大牢里赵若馨和蒲益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是这段时间脑子总是不正常的原因,她把这一年以来没说的话全都说完了,四个多小时。?
?·真的可以说好多话的。
御书房内闹得不可开交,嘭嘭嘭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吓得外面的蔡公公都不敢去通报朱大人求见。
李雍真的不要命了,面对李洪义的怒火他尽然丝毫不退让,两个都是吃了枪药似得,大有要直接撸起袖子就干架的阵势。
李雍疯了似得说道:“庆安王的位置还不够,那你说,你要我拿什么来换?”
是的,他说的是你,而不是父皇,可想而知气氛已经紧张到了什么程度!
“你...”李洪义被气得笑了起来,“你能拿什么来换?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有什么资格来和朕谈条件!”
“哼...你说得对...”李雍话里带刀,“是的,你给我的,我从小就生活在别人的眼色之下,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任由别人打骂也不敢吭声,是你给我的!
别的孩子从小有爹娘疼,有爹娘爱,我就只能受尽欺辱,打碎了牙齿豁血吞,有谁来问过我,有谁来关心过我,是你给我的!
庆安王,好大的一个庆安王,就连看见一个从四品的小官都要低声下气,不,这是你赏给我的,我应该受着!”
“混账...”李洪义大怒,“月国的屈辱,不是你用来要挟朕的理由,我李家的男儿,就应该忍常人之不能忍,吃常人之不能吃的苦!不然你不配姓李...”
“好,不姓就不姓,今天要么你把我杀了,要么杀蒲益的时候我就跟他一块儿死,反正一句话,蒲益我保定了!”
......
李家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孬种,都快到要上早朝的时候了,李雍推开御书房的门走出去之后,刚才还怒不可遏的李洪义却欣慰的笑了起来。
是的,李洪义笑了,笑得异常的温和,又是异常的满意,李雍表现出来的气魄和执拗,直到这个时候,他心里对李雍的芥蒂才终于完全释然。
是的,与其说是芥蒂,还不如说是怀疑,一个三岁就丢月国的皇子,时隔二十年之后突然回来了,是个正常人也应该有所怀疑才对,不然,他李洪义也绝对不会只给他李雍安置一个闲散王爷的名头,一点权力都不给。
“哈哈...哈哈...哈哈...”
李雍走远了,李洪义连续三声大笑从御书房里传来,爽朗的笑声,好像把全城的阴郁气氛都冲散了一样。
直到这个时候,外面已经腿都站麻了的刑部尚书朱廷举才有机会进去见他。
麻麻泛白的天空,已经快要到早朝的时间了。
李雍穿过功德殿,龙门池的假山后面跳出来一个明显穿着和宫里侍卫不一样的配刀护卫。
这人走到他身边:“王子,这可是步险棋,若是失败,咱们所有的计划都前功尽弃了?”
是的,他叫的是王子,而不是王爷!
“呵呵...”李雍鼻子有些大,嘴唇有些厚的脸扯出一个阴沉沉的弧度,“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可是我取得李洪义信任的最佳机会,不然他怎么会放心给我权力,这个闲散王爷对咱们的计划没有任何帮助!
另外,还可以讨好那个乌镇的少爷,你也看见了,此人不简单,殷州九山十八寨皆听她号令,楚阳十万军,还有和李洪义的死敌乌国也有说不清楚的关系,你说我要是把她泡到手了,又和愁大事不成?”
ps:
第三十六章 蒲益辞官
<=""></>
董翰林和桂晓高满门被灭,虽然皇上已经特意下旨封锁消息,可是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在整个朝堂之上不胫而走,特别是像诚王李镇国这样手握御史院和密谍司两大监察机构的人,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李洪义亲自派刑部尚书拿人,又连夜通宵审问,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已经算是皇上御审的大案,这在大荣朝建国二十年来,绝对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威严的朝堂之上,蔡公公公鸭一样的嗓子喊出“上朝”两个字的时候,宣武门外的皇宫大门在太阳的第一缕晨辉之下便吱吱呀呀的打开了。
百官入朝,气氛尤为压抑,往日里总是要交头接耳一番,直到李洪义走上皇位之时才会安静下来的文武百官,今天出奇的规矩,尽然连一个出大气的都没有<="r">。
原因很简单,因为大家都知道李洪义正在气头上,这万一一不小心触怒了龙威,丢官事小,掉了脑袋可就不划算了。
李洪义坐定,百官一番朝拜不提。
朝议尚未开始,顿时就见两鬓白发的蔡公公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大声道:“朕闻楚阳王赵忠四女赵若馨,品貌端庄,温良贤淑,正值当嫁之年,待字闺中,今朕皇九子李邛已过弱冠,正是适婚之时,文韬武略,当成佳偶,是有月老入梦,当成佳人之美,今朕特赐皇九子李邛与楚阳王四女赵若馨于六月成婚,另,封皇九子李邛为秦王,划益州为封地,待完婚之后。即刻出宫,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
举国通告,咸使闻之。
钦此!”
顿时,满朝之上,山呼万岁,恭喜李邛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关于李邛能封为秦王。划益州为封地。宫中已经早有传言,他身居秦和宫,前年去益州征集军粮一事。益州本是古秦之地,种种迹象表明,这已经是李洪义思虑已经的决定。
再加上太子即将选妃成婚,李邛早已成年。再呆在宫里确实不合适,因此。朝中也无人说出个不字来。
原本无比压抑的气氛,都被这一纸圣旨全给冲散了。
蔡公公宣旨完毕,后退一步:百官奏本!
直到此刻,朝堂议事才进入正常程序。
杜士元余光瞄了瞄。不见刑部尚书朱廷举,心里正在盘算着过会儿应该怎么样快刀暂乱麻。
即刻,朝堂上已经响起丞相卜松担忧的声音:“皇上!如今大荣河畔已经尸骸遍野。春旱于天不可斗,人心可寒啊!臣斗胆。还望皇上收回成命,沙场老将全是我朝葵宝,死一人都是我朝巨大的损失,十日之限,非人力可为,当顺天顺民之意...”
卜丞相这话一说,杜士元心里顿时就乐了,立刻站了出来:“臣复议!一方面收回成命,播皇上恩德于万民,另一方面当严惩献此毒计之人,以安天下百姓之心...”
“臣复议,严惩献计之人...”
“臣复议...”
“臣复议...”
......
杜士元一说完,满朝堂上,顿时起码不下三分之一的人站出来复议,这阵势,看来是要非把献计之人杀了不可。
李洪义威严如初,只是淡淡扫视杜士元一眼,便开始面露沉思,心里分析:杜爱卿这也是为朕着想,朕要是就这么收回了圣旨,那岂不是就向全天下的人承认了是朕做错了吗,杀蒲益一家人,朕就有了台阶可下,可安万民之心,可是这个蒲益又是雍儿要用性命要保的人,可真是让朕左右为难啊!
只是片刻思索,李洪义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心道,雍儿到京城不到一个月,可是为什么偏偏要保这个蒲益呢,难倒此人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立刻沉声道:“传蒲益上殿,朕到要看看,对此他有什么话可说<="r">。”
随即,立刻就听见蔡公公扯着嗓子喊:“传蒲益上殿...”
对此,杜士元冷冷一笑,心道,还好老夫机关算尽,早料到有此一遭,你传个哑巴上来能问出什么来。
应声,老远就听见朱廷举的声音在大殿外传来:“皇上,罪犯蒲益带到!”
哗啦啦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顿时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就走进来了一个被人押着,胡须凌乱,面容苍白,背有点驼的高大男子。
不用说,这人正是被杜士元当做替死鬼的蒲益。
蒲益抬头,一双大大的眼睛显得有些落寞的死寂,不过他扫视一眼龙椅上的李洪义之后,眼睛尽然刷的一下就红了下来,情绪也变得无比的激动,嘴唇颤抖起来,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是的,他记得很清楚,距离上一次见到皇上已经过去了十二年零二百四十六天,那是他刚刚当上百夫长的时候,皇上到了北漠视察军情,还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恩,蒲将军,不错,你带兵不错,个个的很有精气神,从今天起,你领千户,封北漠三卫边防使守备...”
从那天起,他蒲益就在心里默默的坚定着这么一个信念,士为知己者死,因此,他蒲益要一辈子为李洪义效忠。
即便是他不能再打仗了,回到京城,官职降了,还当上了农正这样没用的官,全北漠来的人都抱怨的时候,只有他蒲益也从来没有抱怨过李洪义一句话。
可是现在,这个他坚定了一辈子要效忠的皇上,尽然要杀他全家,这又让他如何不心寒,如何不心痛。
李洪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蒲益普通一下跪了下去,也没说什么皇上万岁万万岁之类的话,而是直接就激动的说道:“皇上知遇之恩,蒲益今生无以为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而今我蒲益身为农正,理当为皇上分忧,如今天下大旱,甘霖旷久不至,蒲益还有一心未了,还望皇上成全...”
“大胆蒲益。休要狡辩。皇上待你不薄,你尽然献此毒计,陷皇上于不仁不义之地。你这种无耻小人,本官羞与你为伍,皇上,像蒲益这样的奸臣。就应该满门抄斩,告慰大荣河畔因他而死的亡灵。以安天下百姓之心...”
“满门抄斩...以安天下百姓之心...”
......
看见蒲益开口说话,杜士元也是吓了一跳,他昨晚明明已经让方秦混进了刑部大牢之中,没想到尽然连这点小事都没有办成。
因此。杜士元赶忙站了出来,顿时就给蒲益的大罪来了个盖棺定论。
他这一喊,顿时又是一大批大臣跟着复议。
“哈哈...”
蒲益毫无畏惧的瞪着杜士元。若不是他还有赵若馨的托付在身,此刻即便是拼了一死。他也要把杜士元弄死。
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很不甘心的将目光从杜士元身上移开。
这时候就听李洪义不急不缓的声音响起:“哦...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来听听...”
蒲益一脸认真的说道:“知道皇上心优天下百姓疾苦,蒲益已不能上阵杀敌,却也应该尽一方农正应该做的事情,皇天不负苦心人,多日苦思,臣已想出如何解决提水浇灌的问题...”
“什么?”
李洪义豁的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无比震惊<="r">。
是的,已经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李洪义此刻的激动,这些日子他已经想尽了办法,连军师古筹,闻名天下的仁南学院都没办法解决的事情,事关他李家天下稳定的事情,他蒲益尽然有办法?
失态!蒲益的这句话连堂堂的皇上都失态了。
古筹的话言犹在耳,粮荒过后是蝗灾,蝗灾过后是水灾,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句,那就是一局破,局局破,如若不然,他李洪义也不会这般紧张。
他激动的说道:“爱卿有什么办法,快快给朕说来!”
面对李洪义的激动,蒲益却没有刚才那么紧张,反而异常的平静,他说道:“荷叶传送运水法,皇上派人送来笔墨纸,老臣即刻为皇上画出来...”
李洪义大喜,立刻派人送来了笔墨纸砚。
蒲益运笔如飞,这个方法就在昨天晚上的刑部大牢里,赵若馨还给他又补充了一遍,这其中的原理,他早已经烂熟于胸。
不多时,一张详细的图纸就已经被他画了出来。
李洪义立刻请来工部官员进行核对和验证。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工部的官员回来禀报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此法真是妙到毫颠,说是巧夺天工也毫不为过,没想到我大荣朝之中,除了秋霜县的仁南学院,尽然还有这蒲大人这等能工巧匠,只要将这份图纸分送各大州县,这二十年一遇的旱灾,定然可以平安度过...”
“什么?他尽然真的有办法?”
“蒲农正看来真是用心良苦啊,这等心优皇上之人,怎么能就这么杀了...”
“依我看啊,这事儿恐怕另有蹊跷,蒲农正一生正值,为大荣朝,为皇上戍了一辈子的边疆,这等忠心耿耿之人,又怎么会对皇上有异心...”
“依老夫看来这事儿恐怕是朝中另有人作怪,皇上可不能冤枉好了人,让奸人逍遥法外...”
......
霎时间,刚才没有复议杜士元的官员已经开始含沙射影了起来,这话不用说明白,大家都知道是谁,当初递上划地浇水,什么京城官员带头作带头作用,还一套一套大道理的人就是杜士元,现在看见闯了大祸,自然是要找个垫背的了。
李洪义很高兴,心里对李雍更加信任了几分,心道,雍儿果然慧眼识珠啊,若不是朕亲自见了这个蒲益一面,那岂不是就把这个到手的方法给放走了!
工部的官员退下,杜士元已经一脸青色,他赶忙呵斥道:“好你个蒲益,既然有这等方法,为何不早一点拿出来,还给皇上献划地浇水这等毒计,要皇上出丑,你该当何罪?”
“哈哈...”
蒲益的笑声很爽朗,或者说很心寒,面对杜士元的责问,他尽然一句话都没有反驳<="r">。
他说道:“唯一的心愿已了,若是皇上一定要杀我蒲益,蒲益无话可说,只希望皇上能看在我蒲益献出这份图纸的份上,放过我一家老小,他们都是无辜的...”
蒲益始终是军武出身,没有杜士元这样周密的心思,这会儿明明是他翻盘的最好机会,他尽然只字不提。
事情发展到这里,杜士元大喜,立刻又道:“皇上,不能放了他,要说无辜,你蒲益有董大人和桂大人一家无辜吗?他们一家人奉旨办差,尽然被你蒲益暗中勾结古剑山的人全部杀了,皇上,可千万不能心软啊!”
果然,杜士元这话一出,李洪义满是喜色的脸顿时就沉了下去,开什么玩笑,翰林大学士、刑部侍郎全家被杀,这些可都朝廷命官,可不是杀人这么简单,而是在打他李洪义的脸。
顿时,李洪义身上怒火腾腾腾的就升了起来,朝旁边的朱廷举问道:“朱大人,案情可查清楚了?可是蒲益所为?”
一脸刚正的朱廷举郑重的摇了摇头:“回皇上,都已经查清楚了,这事儿不是蒲农正干的,真正干这事儿的另有其人,而是伪装在蒲农正府上的一个丫鬟所为...”
当然,朱廷举也是被办法,时间太紧急,他回去时候也没问出个什么来,所有的事情赵若馨全都给揽了下来,这会儿蒲益又献出了解决大问题的图纸,昨晚李雍为了要保蒲益在御书房和皇上闹得不开交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
这样一来,有赵若馨冒出来认罪,正好一举两得,既卖了庆安王这个面子,又让皇上有了台阶下,皆大欢喜的事情,朱廷举再傻也不会再咬着蒲益不放。
果然,李洪义闻言,心里顿时就高兴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一脸的威严,沉声道:“大胆刺客,简直太不把我李洪义放在眼里了,来人,将这个刺客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朱廷举一听,吓了一大跳,劝道:“不可啊,皇上万万不可啊,这刺客邪乎得很,虽然昨天已经被人封了全身穴道,可是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尽然还杀了刑部一个狱卒,就连...就连京兆府的方秦方大人都死于她之手!”
“混账...”李洪义简直怒不可遏,“杀了,给朕杀了将人头挂到宣武门的城墙上一个月,朕要让全天下的人都好好看看她的下场,此外,派人好好探查古剑山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朕非把这个刺客窝给荡平了不可...”
吩咐完了此事,他随即面容一缓,尽然亲自走过来将蒲益扶了起来,欣慰道:“让爱卿受苦了...”
说着,他猛一转身,朗声道:“蒲益献图有功,官升三级,封京兆...”
然而李洪义话还没说完,他面前的蒲益又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认真的说道:“谢皇上隆恩,但是微臣身有暗疾,已无能力再为皇上效力,微臣只想告老还乡,还请皇上恩准...”
顿时,满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ps:二合一哈,没有第二章哦<=""><=""><="">
第三十七章 封京兆府府尹
如果不是李雍坚持要保蒲益,那么这个他求之不得的提水方法也就随着刽子手的一刀下去永远和他李洪义无缘了,这等利国利民的大功,别说官升三级,就是再封个爵位也毫不为过。
可惜,蒲益决绝的目光,李洪义已经看见了他去意已决,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这多多少少也让李洪义这个皇上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杜士元恼羞成怒的呵斥道:“好你个蒲益,皇上的恩德你也敢推迟,莫不是你以为献出了那个破提水方法就可以无法无天,可以目中无人了吗?告诉你,就凭你对皇上的不敬,皇上一样可以将你满门抄斩,不就是一个破装置吗,你还真以为皇上没了你蒲益就解决不了这么一件小事情...”
李洪义何等智慧,就凭杜士元这一句话,再多的阴谋,都已经浮出水面,又哪里能骗得过他,说到底,这个划地浇水的馊主意就是出自他杜士元的手罢了,这个蒲益只不过是杜士元拉出来的一个替死鬼。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杀了杜士元吗?开什么玩笑,此人在朝中举足轻重,且不说后面还有楚阳王赵忠这个女婿,单凭他吏部尚书这个位置,朝中差不多半数的官员都是他的门生,非是万不得已,可是万万动他不得。
李洪义瞪他一眼:“杜爱卿,既然你说这是一个破装置,想必杜爱卿手里还有更好的办法吧,既然如此,那就请杜大人给朕一个更好的装置,也让朕见识见识好装置像什么样子,杜大人。全天下的百姓可都还等着你救苦救难啊...”
杜士元老脸一黑,知道刚才有些失态了,险些酿成大祸,立刻缩在一边不再言语。
蒲益落寞的背影一步步向外走去,至始至终都没有回一下头,仿佛这个偌大的京城,已经再生无可恋。
还没有退朝。看着他萧索的背影。李洪义心里莫名的苦涩。
是的,事情都已经到了现在,他哪里还能不明白蒲益是无比的忠于他李洪义。忠于他李家的天下,即便是要死了,还想着献出这么一个宝贵的办法,可笑昨天他还非杀他不可。
到底是谁寒了谁的心。蒲益的落寞的背影已经写满了答案,无论怎么样。他的心已经寒了。
李洪义叹了一口气,有些兴趣索然,沉声道:“此事交由兵部办理,走八百里加急。务必十日之能将提水装置的图纸传送所有州县,另外,工部要抓紧赶制提水装置。刑部朱大人留下,其余的人都散了吧!”
说着。蔡公公立刻扯着嗓子喊道:“退朝...”
百官退下,立刻就见李洪义扭头对旁边的蔡公公说道:“派人留意一下蒲将军,看看他何时离开京城,到时候朕要去送他!”
说到底,这始终是一种帝王之术,就好比他和褚逊一样,即便做不了君臣,也不要做了敌人,既然蒲益能解决连仁南学院都没办法的事情,那说不定将来还能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俗话说得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朱廷举就站在他身边,闻言,他摇了摇头说道:“昨天到蒲府去抓人的时候听蒲将军说了,今天就会离开京城!”
“哦,这么急?”
显然,这个答案让李洪义十分意外,走得越急,说明伤得越深。
李洪义自嘲的笑了笑,正准备起身离去,顿时,朱廷举又道:“不知道那个古剑山的人犯什么时候斩首,这么大的事情,皇上还是下个圣旨显得比较正式,好安悠悠之口啊!”
说到古剑山,李洪义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愤恨之色,这帮刺客简直太猖狂了!尽然敢堂而皇之的到天子脚下来杀朝廷命官!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正要说话,老远就听见秋平公主撒娇似得跑了过来:“父皇...您整天这么忙,可得注意注意身子,您看看,您又多了几根白头发...”
李洪义慈祥的笑了笑:“平儿啊!你怎么来了,父皇还在谈正事呢,你先出去,过会儿朕再来找你玩儿...”
不料,秋平公主闻言并没有离开,而是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眼泪汪汪的说道:“父皇,秋平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情!”
“呵呵...”李洪义笑了笑,让朱廷举先行退下,这才亲自将秋平公主扶了起来:“朕的小公主啊,谁欺负你了,你给朕说,朕帮你出气...”
是的,在李洪义眼里,秋平公主始终还是那个老喜欢腻在她怀里撒娇的小女孩儿。
秋平公主眼泪汪汪的哭得更加凄惨了几分,垂泪道:“父皇,你能不能不杀她啊?秋平求求你了,放过她吧!”
“她?谁?放过谁?”
很显然,李洪义没弄明白秋平公主要救的人到底是谁!
李秋平道:“就是那个蒲将军府里的丫鬟,那个...”
后面的话她不敢再说下去,因为她知道,董府和桂侍郎府的事情,确确实实是赵若馨干的。
李洪义皱眉,那张菱角分明的脸上显然已经有了怒意,不过秋平公主是女孩儿,因此,他没有像面对李雍时候的威严。
他说道:“给朕一个不杀她的理由!”
李秋平道:“她救过秋平,父皇不信可以问黄术,益州的时候臣女被胡国的奸细一箭穿胸而过,是她连续在臣女身上施了针两百零六针,黄术惊为天人,还嚷嚷着要请她来救九皇兄,说她的医术即便是姜先生也大有不如,父皇常说做人就应该知恩图报,她救过秋平...”
“什么?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李洪义大惊,这个时候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尽然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由于激动的原因,整个身子都有些颤抖。
秋平公主被吓了一大跳。不过还是一脸的哀求:“她是九皇兄的未婚妻,是楚阳王赵忠的义女赵若馨,也是秋霜县县令贾仁南,也是蒲农正府上的丫鬟,她在楚阳王府的落霞山上曾经败尽咱们京城才子大儒,更是连咱们的算术巨擘郭景郭大学士都自叹不如,她能出口成章。她精通天文地理。玉屏山下的秋霜新城父皇去看过吗?那一栋栋的小楼,看得秋平都羡慕坏了,还有她教人建的桥。她发明的水泥,都已经卖到京城来了,当然,这些都是不算什么。想必仁南学院父皇一定听说过吧?
就连军师都说自叹不如啊,父皇。这样的人百年难得一见啊,且不说她曾经救过秋平,还帮九皇兄把军粮运回了京城...”
李秋平一句一句的说着,当然。这样的话当然不是她能说得出来的,自然是昨晚李邛亲自交代的,李洪义爱才如命。如果不对症下药,恐怕这一次真的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赵若馨的命。
用李邛的话说。两军对战,当敌人无比强大的时候,坚决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果不其然,李洪义满是愤怒的面容在秋平公主一声声讲诉这个赵若馨传奇事迹的时候终于慢慢开始转怒为喜。
古筹曾经亲自去了秋霜县回来告诉他,得贾仁南一人,可得一个富强的李家天下,此人文曲星转世,可当十个开天境强者!
当然,不是说赵若馨在武力上能比十个开天境的强者还要厉害,而是说她的作用堪比十个开天境强者。
开天境强者是个什么概念?那可是能感悟天地间奥秘的人,大荣朝周边十国,每个国家也只有且仅有一名开天境强者,古筹这样说,无非是已经把那个建了秋霜新城的贾仁南看得比任何人都厉害。
当然,只要确定了这个人就是那个秋霜县人间蒸发了的贾仁南,李洪义的心里对她所有的恨,和所有的怒都已经完全释然了。
时间仿佛回到了昨天早上的大荣河畔,他和褚逊并肩而立,阴郁的大荣河畔,看得出来,褚家寨的人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但是褚逊告诉他:“如果仁南在的话,肯定会有办法的!”
“哈哈...”
李洪义扬天大笑:“原来是这样的,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朕都想明白了,那个图纸并不是蒲益所画,真正画这张图的人是贾仁南,赵忠不是要她的人头,而是想借朕的手将他抓回去为己所用...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朕都想明白了...”
说着,他又认真的盯着秋平公主看了一眼,满是喜悦的说道:“平儿,还好你来告诉朕了,不然朕就险些酿成大错了啊!放着这么一位绝世高人在朕面前,要是真被朕就这么杀了,朕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忽而,李洪义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严肃的叮嘱道:“这个赵若馨出现在京城的事情可万万不能传入东宫,更不能传入楚阳王的耳朵...”
李秋平道:“父皇放心,平儿都省得的,这一年来太子皇兄对这个赵若馨有多爱,咱们满皇宫的人谁不知道!
可是她偏偏又是父皇您赐婚给九皇兄的人,今天上午的圣旨本来前年就应该宣的,算算日子,若不是太子皇兄在里面捣乱,九皇兄和若馨姑娘去年十月就已经成婚了。
如今太子皇兄选妃在即,要是让他知道了若馨姑娘不仅没死,还好好的活着出现在了京城,这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李洪义欣慰的拍了拍秋平公主的肩膀:“既然其中关系平儿都知道,那父皇就高兴了,你且先退下吧,你求的事情朕准了,朕不仅不杀她,还让她当京兆府的府尹你看怎么样?”
“啊...”秋平公主大喜,“可是若馨姑娘是女人啊,不是女人不能当官吗?”
“哈哈...”李洪义笑道,“县令都当过了,再当个府尹又有什么不行的?”
李秋平担忧:“父皇...这样不妥吧,实话告诉您,若馨姑娘那日在益州城的落虹桥上受了重伤,脑子出了些问题,已经傻了!她老是叫自己邵叶!”
“什么?傻了?”
傻了两个字好像是一盆冰水给李洪义当头浇了个透心凉。
忽而他转念又想到蒲益献上的装置图纸,心里才安定了一些,说道:“傻了朕也要她当这个府尹...”
两人已经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久,直到外面出去办差的朱廷举都已经又走了回来。
外面的太监禀报:“皇上,朱大人求见!”
李洪义和秋平公主正聊到关键的地方,只听他随口对身边的太监说道:“告诉朱大人,让他一切都便宜行事就是了...”
随即,李洪义回过头来就是一阵哈哈大笑:“那真是太好了,邵叶,邵叶,恩,这个名字不错,正好可以不让褚逊和太子发现,免得他两个到时候来要生要死的和朕抢人!”
秋平公主翻了个白眼,有些不满道:“父皇,她可是你亲自赐婚了要嫁给九皇兄的,您可不能拿她当您的苦力使...”
“嘿嘿...邛儿身体抱恙,赶明儿朕在京城里给他分个宅院,只要不住在宫里就不会有人说闲话了,她的王妃完全可以继续为朕效力嘛...”
“父皇...您说过女人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啊!”
........
空荡荡的朝堂上,这两父女为了赵若馨的何去何从已经争得面红耳刺了起来,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结果了。
刚才进来通报的太监已经走到了挨着龙门池的这边,随即,这个太监说道:“皇上说了,一切事宜均由朱大人便宜行事,事情先办了,差的手续回头再来补嘛...”
“有劳蔡公公了,本官知道了,回头等皇上议事完了还劳烦蔡公公告诉皇上一声,本官已经将古剑山的刺客推宣武门外斩首去了!”
说着,朱廷举大步流星而去。
好不容易把秋平公主打发走了,李洪义回到御书房,亲自将封献图有功的邵叶为京兆府府尹,从四品大官的圣旨写完,他顿时满意的笑了笑。
顺手将今天退朝之后卜丞相送来的奏折打开一个看一眼,顿时,他的眼睛立刻就凝滞了起来,只见那个奏折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要斩首的奸细叫乌百年和张茵茵。
张茵茵这个名字李洪义不熟悉,但是乌百年这个名字他却感觉很熟悉。
忽而,他放下手里的奏折,大声喊道:“蔡公公...”
一个太监推门而入:“小的在...”
李洪义道:“你快去传一下姜先生,就说朕有急事要见他...”
“诺...”
蔡公公立刻转身,走了几步,忽而他看了看天色,又驻足说道:“皇上,朱大人让小的通禀一声,说他已经将那个古剑山的杀手给斩了...”
“古剑山的杀手...”李洪义跟着附和一声。
然而就在这个蔡公公就要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李洪义顿时就是一声尖叫,整个人都摔到凳子下面去了:“完了...完了,真的已经杀了?没有朕的命令,谁叫他朱廷举杀人的?”
ps:(二合一哈,最近状态很不好,每一章都要写七八个小时,大家见谅一下,更新完了...)
第三十八章 傻子知府
要说救赵若馨这个事情,真可算得上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传言李邛是李洪义二十几个皇子里面文韬武略都不输给他的人,单单是从这件事情上看,就知道传言并不虚假。????看·?
他高瞻远瞩的视野,洞若观火的沉稳,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即便是睿智的太子李和政在他面前也要黯然失色,若是军师古筹能知道这其中的曲折,想必也要赞他一声大将之风,当他出现在蒲府的时候,面对桂晓高和董子夜的强硬,他的目的十分明确,并没有一开始就要保蒲益一家,因为他知道什么能争,什么该舍。
由此可见,他对局势的把握已经到了令人害怕的地步,接到赵若馨的掌门令,李雍只是短暂的一个恍惚,他便已经猜到了李雍所有的心思,他和李雍在蒲府外面的那一席话,已经说明了所有的问题。
再说回到皇宫之后,他没有对李洪义采取强攻之策,而是换了个方向,在李洪义笑呵呵的过程之中就已经达到了保下赵若馨的目的。
别看这其中好像都没有他李邛什么事情一样,实际上达到这个皆大欢喜的目的,他最少还有三个暗着没有用出来,赐婚的圣旨是其一,让褚逊出马是其二,惊动东宫是其三,当然,比起通过秋平公主来说出这一席话,让李洪义生出爱才之心,另外的三个暗着都已经是下下之策。
可以说从这一场完美的布局来看,虽然各自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李雍和他相比,完全是相形见绌,当不可同日而语!
太阳高高的升起,虽然还没有到夏天,但是干燥的空气,还是很快就把温度提了起来,宣武门外大大的空地上面,早已经是人头涌动。四周拥挤的百姓早已经大汗淋漓,不过却没有一个人离开,全都指着中间高台上的那个穿着囚服,胸前写着一个大大斩字的女子指指点点。
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乱了下来。耷拉的脑袋看起来没有一点神采,还有那双无比精致,却始终显得很木讷的眼睛,无乱从那个方面来讲,完全不符合一个死刑犯应该有的表现。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点人在面对死亡时的恐惧和手足无措。
人群里有人怀疑:“就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怎么可能杀人,即便是她想杀,又怎么能杀得了,那可是翰林大学士府和刑部侍郎府啊,全都是高手如云,用脚趾头想想都不是一个小姑娘能够办到的事情...”
“可不是吗!依我看啊,这是朝中找不到人了,拉这个小姑娘做替死鬼。好封百姓的口呢,当官的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只是可怜了这个姑娘啊,好好的,就这么没了...”
“哎~都说地方官府黑,依我看啊,这京城里的刑部,可是尤有胜之,就这样的小姑娘他们也敢拉这断头台上来,真把咱们这些人都当傻子玩呢。一群大男人,真不嫌丢人的...”
......
如此云云,围观的百姓越说越难听,很明显。全都站在了赵若馨这个可怜的丫头这一方,有言语过激的已经开始问候高台最上方那个刑部尚书朱廷举的八辈祖宗了,
当然,百姓激动的言辞多多少少都已经传进了朱廷举的耳朵里,监斩官的正位上朱廷举一张大大的国字脸古井不波显得十分的刚正不阿,很符合他刑部尚书的形象。?·
这时候他抬头看了看刺眼的太阳。一支令箭被他拿在手里,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斩...”
令箭还没丢出去,旁边的仵作立刻上前劝说:“朱大人,午时三刻还没到,再等等吧...”
午时三刻钟时开刀问斩,当然,这是有说法的,据说此时是一天当中阳气最盛,阴气即时消散的时候,罪大恶极之犯,应该“连鬼都不得做“,以示严惩。
因此,像赵若馨这样穷凶极恶,天子脚下都敢灭朝廷命官满门的罪犯,必须要让她连鬼都没得做。
朱廷举不耐烦的将手里的令箭又收了回去,再次端坐在主位上一声不吭,任由四周的人群如何咒骂,他依然是一声不吭。
四周的人群出现一阵骚动,好大一群人披麻戴孝的挤了进来,迎面一个眉头处有颗红痣的妙龄女子不顾警戒士兵的阻拦,远远的拿起手里的臭鸡蛋就朝着断头台上的赵若馨猛扔:“杀了她...我要亲手杀了她...”
来的人还真不少,全都杀气腾腾,放眼看去,起码不下百人,一个个的全都万分的激动。
方晴的臭鸡蛋开了个好头,顿时,哗啦啦的臭鸡蛋好像雨点一般朝高台上砸过去。
四个小时二十五分钟早已经过去,赵若馨脑子里的基因芯片已经再次沉睡,这一次,不仅可以完成修复,这期间,她若是不死,再次醒来,将获得3o%的芯片信息,当然,还有最主要的,她将获得低等生物指令脑电波送技能,能操控一千多种低等生物在五十米范围内完成自我保护。
当然,这都是空话,前提是她必须要活过这个基因芯片链接她原有大脑神经系统的休眠期。
刑部的另一个官员见状,正要命令警戒的士兵将闹事的人驱散,朱廷举却淡淡的笑了笑:“王大人,不用管了他,也让百姓们看一看嘛,免得他们还以为咱们刑部冤枉了这个古剑山的杀手...”
顿时,人群的左侧,方晴旁边的一个大胖男子连刀都抽了出来,恶狠狠的说道:“让开,你们让开,本公子要亲自杀了她给我爹报仇...”
人群里有人认识方知府的儿子,直到这个时候围观的百姓才豁然开朗。
原来,原来断头台上那个看起来傻傻的姑娘不仅仅是灭了董大学士和桂侍郎这两个狗官满门,还顺手把方秦这个狗官也杀了。
顿时,四周的百姓又是一阵骚动。
“方秦那个鱼肉百姓的狗官死了吗?”
“应该是吧,你看那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可全是都方府里的,你看那个肥猪一样的男子,那是方秦的儿子,还有那个眉心处长了痣的女子。是方秦的女儿,可都跋扈得很勒,咱们京城的老百姓,可没少被他两欺负...”
“方秦死了啊!可真是太好了...好人啊...真的是大好人啊...”
“好样的...这姑娘是大英雄。???
?·女中豪杰...”
“何止是好人,又何止是英雄,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方秦这个狗官可早就该死了,还有董府。桂府,没一家是好东西,这个姑娘干的全都是咱们想干而不敢干的事情啊...”
“对...她是观世音菩萨...”
“不能杀,不准丢大英雄臭鸡蛋...”
“卧槽,劳资都不说了不准丢,你他玛还丢,你爹都死了,你还嚣张个毛啊,劳资今天打不死你个死胖子...”
......
霎时间,拥挤的人群激动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带了头,抬手就是狠狠的一拳将方秦满是肥肉的儿子给打了一嘴血。
方秦府上的人本来就情绪激动,好好的跑来找赵若馨报仇的,那曾想一向温顺无比的京城百姓,尽然都敢对方府动手了。
双方一阵激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维护秩序的士兵也给弄蒙圈了,场面全乱了套,屁啦帕拉的一阵乱打,没多一会儿。方府上上下下百十来口人全被打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监斩席上面的朱廷举本想着方府的人这一闹,就不会有人在骂刑部是草包,哪曾想方府的人分分钟就被打趴下了,他都还没回过味儿来。激动的百姓就开始往断头台这边冲,全都异口同声的高喊道:“放了她...放了她...她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不能杀...”
“草...”
见此情形,一向不苟言笑的朱廷举有生以来第一次暴了粗口。
京城每年砍头的死刑犯无数,可是像赵若馨这样集体为她求情的,这绝对是大荣朝建国二十年来的第一次!
他豁的一下站了起来,怒目而视:“谁要是再敢干扰本官执法。以同谋罪论处,立斩不赦!”
果然,他这一吼还是很有作用的,激动的百姓不敢再向里面冲了,不过嘴里嚷嚷着‘不能杀’的话却并没有停下来!
喊声震天,四周还不断有百姓加了进来,看这阵势,大有越闹越大的驱使。
“草...”
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刑部尚书朱廷举又爆出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二句粗口。
也不顾仵作的阻拦,他哗啦一下就将手里的令箭丢了出去,大声道:“斩...斩...斩,给本官马上斩了她...”
顿时,早晒得大汗淋漓的刽子手猛的灌下一口烈酒,喷在寒光四射的大刀上!
他高高隆起的肌肉将大刀举国头顶,这一刻,四周所有的百姓都闭上了眼睛,场面安静得吓人...
“呵呵...”
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在断头台上响起,带着单纯,带着喜悦,更带着无比的欢快。
这笑声,就好像是五六岁的小女孩儿腻在父母怀里撒娇一样,单纯得让人心颤,迎合着砍头的这个场面,又让人心里酸。
她这一笑,刽子手举起的刀为之一顿,尽然没忍心砍下来。
被五花大绑的赵若馨摇了摇头,将散乱的头荡开,露出她那张白皙,又带着几分调皮的脸蛋。
她认真的凝视着头顶上的大刀,傻乎乎的问道:“大哥哥,砍头会疼吗?”
大哥哥...砍头会疼吗?
这一问,这一声,好像带着一种魔力,在所有的人脑海里无尽的回荡!
没有人能回答,没有人能直视她单纯而真挚的目光回答这个原本应该血淋淋的问题。
还有她那张单纯而调皮的脸,这一刻她没有恐惧,没有害怕,真的是在很认真的问这个好像很深奥的问题,单纯得像个孩子!
“应该...应该会疼吧!”
刽子手下意识的回答一声,或许是想起了他自己的孩子腻在他怀里的样子,他的眼睛在这一刻尽然忍不住红了。
他缓缓的放下手里的刀,回头道:“各位大人!她!还是个孩子!”
是啊。刽子手都下不了手,砍了一辈子的人头,他还从来没对着一个单纯的孩子下过手,这一刀。又让他怎么砍得下去!
“混账!”
朱廷举爆出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三次粗口。
他冲下监斩台,从刽子手手里夺过断头刀亲自都上了斩头台!
太阳已经翻过了头顶,明晃晃的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四周的百姓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带头跪下,哀求道:“求求各位大人,放过她吧。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孩子这两个字的音节拖得好长好长,悲伤的语气让人闻之落泪。
“呵呵...”
赵若馨铃音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傻傻的扭头看着扬起刀的朱廷举,再次说道:“叔叔...好热啊,我想喝一碗酸梅汤可以吗?”
“妖孽...拿命来,都到了现在你还要蛊惑人心...”
朱廷举扬刀便劈,再不给赵若馨说话的机会。
然而就是在这时,电光火石之间,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快到人眼都不能捕捉的利剑破空而来,就在朱廷举的刀即将要落到赵若馨脖子上的时候。
叮...的一声脆响!
火花四溅!清脆的响声,好似波动的音符...
“大胆...是谁敢阻拦本官行刑...”
朱廷举一声咋喝,手里的刀已经脱手飞出。
轰隆隆...
马蹄声响,大地一阵晃动,好像是地震了一样。
直达这个之后,才有一个嘹亮的声音凌空传来:“朱大人手下留情...”
人不至,箭先到,箭从天而将!此招名为一箭开天门!
整个大荣朝,只有一人能办到。那就是开天境的军师古筹!
只是眨眼之间,一个披着黑色斗篷,容貌异常丑陋的人好像是撕开了空气直接从空中走出来一样,好似闲庭信步。无比从容!
朱廷举吓了一大跳,微一躬身:“尽是军师亲临,下官见过军师!”
是的,古筹无官无爵,可是满荣朝的文武百官见了他都要自称一声下官!这是谦虚,当然。这更是礼貌。
古筹颧骨高突出的容貌微微一笑,语气和蔼的说道:“皇上来了...”
“什么...皇上尽然亲自来了...”
朱廷举大惊,不就杀一个刺客而已吗,为何皇上会亲临!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
古筹亲自给赵若馨松绑,都已经过了好久才看见宣武门的大门口有人影冒了出来。
百姓山呼万岁不提!
只见李洪义尽然亲自走上台来牵着赵若馨的手,万分激动的说道:“让爱情受苦了...”
众人一片茫然。
顿时又见李洪义身后的一个白太监暂开一个金光闪闪的圣旨高声道:“邵叶益州石兰镇人士,献图有功,朕特封京兆府府尹,钦此...”
百姓哗然,高呼万岁。
朱廷举一脸茫然。
然而此刻,傻愣愣的赵若馨并没有跪地谢恩,而是傻乎乎的看着李洪义,认真的问道:“叔叔...京兆府知府是啥?可以吃么?”
声落...满场皆境!
人群散去,消息顿时传开:“新上任的京兆府的知府是个傻子!”
ps:
二合一哈,这一章字数太多了,没有检查,错别字见谅哈!
下面隆重推荐一本好朋友的书,书荒的朋友可以去看一下:
书名:
作者:紫色韶华
简介:爱恨情仇交织,逗比欢乐多的玄幻穿越小说...
第三十九章 这些天的游小江
京城的北门不开,这是规矩,寓为边疆稳固之意,和天子固守国门是一个意思,因此,要回北漠,要么从东门出去绕六十里过卡鲁山再一路向北,要么从西门出去,绕三十里再一路向北。
若不是顺路有很特别的事情要办,一般情况下都是走西门这边要近上不少。
正午的太阳开始灼人,海棠花的花期不长,从含苞待放,到娇艳欲滴,也就只有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除了几十里外的普和山还有,京城里的早已经开败了,蒲素瓶从昌和巷这边一直找了半个京城也没有找到一朵完整的海棠花。
从蒲府里出来的两辆马车在仁凤楼前停下没多一会儿,也不知道蒲益进去到底说了什么,他出来的时候仁凤楼的店小二就开始吆喝着赶客人离开,三楼的最上面还传来好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想来他带去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蒲长钦头也不回的赶着领头的马车已经走了好远,瘸腿的乔老二扬着马鞭狠狠抽着疾驰的老马,和他一起坐在车辕上的曹姨红着眼睛看着马车后面忍不住抹泪。
她用力的挥舞着手:“傻丫头,回去吧,别追了,我们要走好远好远的路,你要是再追下去,非把你的腿跑瘸了不可。”
追马车后面的大胖子丫头哇哇的大哭,跟着马车已经跑了好几条街也甩不掉她,她哭喊道:“呜呜...老爷...曹姨,乔叔...求求你们了,别丢下绿竹好不好,绿竹不怕吃苦,挑水、煮饭,喂马、放羊,绿竹什么都能干,求求你们别丢下绿竹好不好...”
闻言,乔老二默不作声,只是扬手里的鞭子更加用力了几分。
曹姨始终还是心软。早已经哭得泪眼婆娑,她再次面做怒容的呵斥道:“别追,不许再追了,你说你傻不傻啊。还没被打够吗,留在咱们家里,小姐和少爷有事没事儿的都会拿你出气,你说你还追过来为的什么,傻丫头。回去吧,拿着老爷给你的钱,回自己家里去,以后别再出来给人做丫鬟了,你人长得丑,又不机灵,要是遇到了狠心的主家,饿都能饿死你...”
任谁都没有想到胖成冬瓜的一样的绿竹尽然还能跑这么快,她疯了似得追上来,不论马车跑得有多快。摔倒了,爬起来,她总是还能再追上来,这一路过来,也不知道她到底摔了多少跤,原本刚刚才给她换上的新衣服,已经全占满了泥。
她一边死命的追,一边呜呜的大哭着:“绿竹知道自己长得丑,知道自己笨,可是绿竹知道。无论小姐和少爷怎么打绿竹,可从来都没让绿竹饿过一次肚子,回家...回家,绿竹哪里还有家可以回。回去了,爹和娘还是会将绿竹卖出来的,要是下次遇不到这么好的老爷,绿竹还怎么能在京城里活得下去...老爷...夫人...小姐...少爷...求求你们带绿竹走吧...”
曹姨回过头来,看着那个视野尽头处胖胖又执着的丫头还在穷追不舍,她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领头的马车在西城门口停下。蒲益一家人从马车里下来顶着正午的太阳回望这座宏伟的城池,这是最后的告别,和京城说再见,当然,也是在和朝堂和李洪义说再见。
场面显得有些孑然,和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一个人接,现在走了,也没有一个送行的人。
蒲素瓶凝视着高大的城墙,泪眼朦胧的喃喃自语:“爹,她真的没事吗?”
蒲长钦就站在他身边,下意识的回应道:“妹妹放心好了,邵叶可厉害了,全天下的人都有事,她也不会有事!”
“真的吗?”蒲素瓶不知道蒲长钦话里的意思,依旧是喃喃自语的说着,“哥~她总是乱糟糟的,像个孩子一样,总喜欢把自己弄得很乱,刚刚穿上的新衣服,没过多一会儿就在泥地里弄成了乞丐一样,素瓶走了,你说以后谁还来给他梳头发啊?
还有,她家里人会不会再把她弄丢,要是再弄丢了可怎么办,别人不知道要海棠花来哄她,要是打她了该怎么办?”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就连蒲益都不知道赵若馨现在到底是生还是死,又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乔老二的马车在西城门下露了个头,蒲益抬起袖子悄悄的抹了一把火红的眼睛,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走咯,回北漠,放羊去...“
“啪...”
鞭儿挥动,车轱辘带起一阵迷眼的尘埃,一路向西而去,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再加上一个在后面穷追不舍的胖子丫头,眨眼之间,转过一个山坳坳,便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蝉鸣。
槐花总是开的时候很漂亮,败的时候总烦人,刚刚才擦过的桌子,这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掉了满满一桌子。
西郊三十里外那片翠竹林里,官道旁边那棵大槐树下的食铺老板最近也不招呼客人了,用他的话说:“开什么玩笑,老子也是在仁南银行里有六百两存款的大户,就这资产,拉到外面随便一个州县去,那绝对是富甲一方的豪绅,都这么有钱了,谁他娘的还来招呼客人啊,卖碗茶,卖几个大馒头能挣几个钱啊!”
食铺的老板最近迷上了旱烟,晒着正午的太阳,躺在树弯里睡觉,再吧嗒两口旱烟,那绝对是人生一大享受!
当然,诸位可别误解他是抽烟上了瘾,人家即便是抽旱烟也是有目的的,这不,差不多十来天以前的那天中午,来了两泼不开眼的混账东西在他的铺子这里干了一丈,那家伙,电光火石,桌子板凳,石头灶、铁锅,全都给他打碎完了的,就这,店老板还赔上了三颗牙齿才算完事!
原本只缺了一颗牙齿,现在缺了四颗。这可就更没脸在招呼客人了,特别是在京城这个看脸的大城市,就他这模样,别说揽客人了。只要一开口,客人肯定立马被他全吓跑了。
不过还好,那天的银票满天飞,慌乱之中店老板可整整扒拉了五百两据为已有。
这不,店老板刚刚在城里的金铺去镶了四颗金牙齿。之所以迷上了抽旱烟,那完全是为了把牙齿熏黑咯,免得财物露了白,招人惦记,回头再被人给拔走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呀你,看着牛大个人,怎么就不知道动作麻利一点,你看看,那张桌子上面又全是槐花。客人来了你好意思往里领吗?没用的东西...”
金牙老板躺在树弯里迷瞪着眼睛,手里的大烟斗随手一指,路边上一个面色不是太好,肩上搭着一片大麻布的汉子顿时又是一阵忙碌。
金牙老板的日子,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还好没人问他这大个子伙计是从哪里找来的,若是真有人问,店老板能拉着人家一脸得意的从早上说道天黑都说不完。
为什么这么说,那是因为这个被他指挥得团团转的人可不简单,只要有他在。十个八个的宵小可不敢到这里来闹事。
因为这人正是十天前在这里受了重伤,和赵若馨走散了的游小江啊,就他那一身武艺,打爬下几个宵小。那完全是大材小用了。
那****以一敌四,其中三个玄照境高手,又被董子夜偷袭一刀,实在是伤得太重。
后来忍着重伤进城寻找赵若馨,又晕倒在了仁凤楼前面,仁凤楼的杂役怕有人死在门前不吉利。又直接将他抬着丢到了巷子尽头褚的垃圾堆里。
实在是哪天他太过落魄,又全身是血,以至于一向记忆很好的小翠都没有将他认出来。
后来游小江醒来,撑着重伤的身子满京城的寻找赵若馨,实在是没了办法,想起来他京城里还有毛大力和柳疾风这两个给诚王李镇国当贴身护卫的朋友。
他想到,秋霜县的时候诚王能给若馨求来秋霜县县令一职,想来诚王和若馨的关系应该不差,要是能托毛大力和柳疾风的关系见一下诚王,让诚王出面,那就很方便找人了。
哪曾想他好不容易寻到了诚王府,开门的下人一听说他是来找毛大力和柳疾风二人,立刻脸就绿了,见了鬼似的,王府里立刻呼啦啦的立刻涌出来了好几十个高手。
又是一番打斗,还好他游小江跑得快,不然他这条命肯定就折在诚王府这里了。
京城里人情淡薄,再加上来的时候盘缠都放在张茵茵和小豆子二人身上,游小江重伤在身,又身无分文,都差点直接饿死了。
后来实在没了办法,这才想到这个西郊外的食铺这里,一来这边的老板认识他,好说歹说,在这里给金牙老板当个杂役还能果腹,二来这里过往人多,方便打听赵若馨的下落。三来他知道赵若馨总是会半个月醒来一次,这里是他们分开的地方,说不定她醒来之后会回这里来找他。
基于这几方面的原因,游小江才安心的在这里给金牙老板当起了杂役。
刚刚把落满了槐花的桌子擦干净,树弯里半眯着眼睛的金牙老板又不高兴了,大烟斗指着京城的方向说道:“二愣子,干咱们这一行眼睛要盯事,还傻站着干什么,没看见那边有客人来了吗,还不快去招呼...”
是的,二愣子,金牙老板这些天都是这么趾高气扬唤他的。
没办法啊,谁让他游小江得靠人家活着呢,京城可不比殷州,他要是再敢去打老百姓狗的主意,人家分分钟就敢跑京兆府立案去,玄照境怎么了,到了京城还不得夹着尾巴做人,不然一样分分钟死翘翘。
游小江右手一挥,熟练的将帕子搭在肩上,迎着走过来的马车,立刻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几位大人,这是要出远门啊,可是要离开京城?来来来,坐下来喝碗茶再走,别的不敢说,小店儿的大碗茶那绝对是正宗的京城味儿,你看都要离开京城了,必须得喝一碗小店的茶再走,这一口喝下去啊,绝对满满的全是京城的回忆...”
是的,这都是顺口溜了,金牙老板教的,看见从京城出来的,就得说全是京城的回忆,八成能揽到客人,要是从外面进京城的人,那就得像金牙老板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这样说:“本店的大碗茶绝对是京城一绝,就连仁南银行的大掌柜都赞不绝口...”
如此云云,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话,游小江也早就学会了。
赶车的男子相貌不俗,看样子是个富家公子,本来也打算坐下来喝上一碗的,但是一听满满的全是京城的回忆,顿时脸就拉了下去,狠狠的一鞭子甩在马背上,马车咕噜噜的就远去了。
这时候,第二辆马车车辕上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唤道:“店小二,给后面的丫头来一碗吧,可别把她累坏了...”
游小江顺着马车后面看去,不见有人,倒好了一碗差端过来,这才看见尽头处一个胖胖的丫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曹姨递过去几个铜板,绿竹接过茶咕噜噜的就倒进了肚子里,本来她还要劝绿竹赶紧回去。
不料,这时候前面的马车上传来蒲长钦不耐烦的声音:“曹姨...磨蹭个啥,赶紧的,咱们天黑之前到前面水河城落脚...”
乔老二啪的一声鞭马就跑,马车立刻跟了上去。
绿竹面色一急,手里的碗立刻塞到游小江手里,连汗水都来不及擦又疯了似得追了上去,两辆马车和一个追车的丫头,一转眼就消失在了这片翠竹林的尽头处。
游小江抬头看了一眼,心里还遗憾没来得及打听赵若馨的事情。
不曾想还没来得转身,刚才明明还躺在树弯处的金牙老板猛的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恶狠狠的呵斥道:“还傻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洗碗去...”
游小江转身,又看见京城的方向有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
他说道:“老板,有客人...”
金牙老板咧了咧嘴:“滚远点,这个客人得老板我亲自招呼...哼哼...老板我一个月就做这一票生意,光赏钱就顶得上别人一年的工钱。”
驶来的马车越来越近,华丽,不,是华贵,两边的车帘轻纱迎风起伏,罗帐罩车,串珠摇曳,在阳光的折射下,五光十色,端得是珠光宝气。
一辆马车而已,尽然装扮得这么张扬,可见车里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有钱。
游小江也来了兴趣,问道:“老板,这马车里的人到底是谁啊,尽然能让您亲自接待...”
“哼...”
金牙老板嘴角一斜,又是猛的一脚给游小江踢了过去:“待会儿你给老子滚边上洗碗去,大东家和大掌柜喝茶的时候可不喜欢被人打扰,你要是给老子把这等贵客给我得罪了,立马给老子滚蛋...”
游小江哦了一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乖乖的抱着一大堆的碗就朝竹林深处的小溪里洗碗去了。
“嘿嘿...”
金牙老板好似在炫耀,看见游小江走远,他得意的说道:“也不怕告诉你,来的正是仁南银行的大东家和大掌柜,别说老子忽悠你,待会儿啊,允许你躲远远的瞧上一眼,告诉你啊,这两位可是平时看都看不到的仙女儿,你能看上一眼,都是上辈子积的德...”
PS:依然二合一哦,订阅订阅,可一定要订阅啊,哎,订阅越来越少了,伤心的泪,太平洋的水!
第四十章 竹林里的乞丐
说实话其实游小江心里一直很疑惑,益州的仁南银行和京城的仁南银行是不是有什么关联,不过益州的仁南银行才开张没多久就被褚凤娘做得快倒闭了,全靠赵若馨在杜士元的侄子杜康德哪里忽悠来了一万两银子撑着才没有倒闭。
怀里抱了好大一碟碗,走到竹林深处的时候游小江把碗放到了地上从里面捡出来了好几个白花花的大馒头,吹了吹小心的放进了怀里。
现在可不比他跟着赵若馨的时候,有大把大把的银子可以花,金牙老板可抠门得要命,每天为他忙进忙出的,粮食还限了量的,他这么大的个子,每一顿就三个馒头哪里够吃。
碗里的馒头都是客人剩下的,把客人咬过的地方掰一掰,其实也挺干净,还不浪费粮食。
他靠在一棵大毛竹上懒懒的躺下,清澈的溪水哗哗的从他身旁流过,难得可以有个可以偷懒的时间,难得,真的很难得!
能当上楚阳王府的侍卫统领,他可不是傻子,这么好一个偷懒的机会说什么也不会放过。
不用刻意的偷看,其实从他躺下的这里瞧过去,透过竹叶的缝隙,也可以看见客人的脸,金牙老板总把这个事情拿在嘴里炫耀,仁南银行的大东家和大掌柜都被他吹成仙女了,他游小江又哪里有不看的道理。
从怀里拿出一个馒头囫囵的塞进嘴里,林荫下的阳光一点都不刺眼,他学着金牙老板的样子半眯着眼睛,歪着脑袋看过去,正好看机两个身姿婀娜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
一个绿裙及地,即便是隔着这么远,也能看见她不俗的背影和腰上那束着一根极不协调的牛皮软鞭,还有头上那松垮垮的发髻,怎么看怎么不着掉。
倒是这个绿裙女子旁边一身粉红色下人打扮的女子更加灼眼球,曲线玲珑的身材。高高隆起的胸脯,即便是从后面看过去,也能感觉她圆润的地方规模不小,更难得的是她满头的各色钗子在阳光下亮晃晃的。华贵无比。
他吐字不清的喃喃道:“老板尽吹大牛皮,还仙女儿呢,在我游小江看来还不及若馨姑娘的一半那么美...
从背影来看身材倒也不俗,可是和若馨简直没法比啊,绿裙的太瘦。风都能吹走了,肯定很没有手感,满头钗子的倒还不错,可是那胸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整天顶着这么大的胸走路你不嫌累,哥看着都替你累得慌啊,嘿嘿...还是若馨更漂亮,气质,哥要的是气质...还大东家和大掌柜呢,气质在哪里...”
这番口气。不用说,都是这一年多跟着赵若馨哪儿学来的,不在乎什么体面不体面的,关键是这样说话自己心里很爽啊!
“嗯...背影再好看又有什么用,说到底还是得看脸...”
游小江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馒头塞在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
金牙老板真的很卖力,哈着气努力的把凳子和桌子都擦得一尘不染之后才请这两位女子坐下。
碗才刚刚摆了出来,一阵风吹过,头顶上的槐花簌簌的掉了下来,金牙老板一个劲的告罪:“大东家。大掌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的这就给二位换一个碗...”
绿裙女子的兴致好像不怎么高。她轻轻的挥一挥手,淡淡的声音响起:“不用换了,到你这里来喝茶,喜欢的就是这棵树的槐花,满天的飘着,很美。总有一种第一次遇见我相公的感觉,那时候怀英山的雪还没化,他一身白衣出现在我眼前...”
金牙老板讨好的回应:“要是喜欢,也可以把大大东家也带过来,小老儿一定招呼得令两位满意...”
“哇...”
绿裙女子没来由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没了...没了...我褚凤娘的相公已经没了,你让我怎么把他带过来...”
金牙老板吓了一哆嗦,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几个耳刮子,好好的,怎么就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惹得这个仁南银行的大东家不高兴了,要是以后都不来了,那他可就真的亏大发了。
熟料,金牙老板被吓了一跳,竹林里的游小江被褚凤娘这一哭也是吓了一大跳,塞嘴里的馒头都掉了下来,呜的一声从他嘴里发出来,赶紧的缩着脖子就往小溪边开始洗碗去了。
他倒不是被这突兀的哭声给吓的,而是被褚凤娘这三个字给吓的,殷州的时候赵若馨醒过来的时候可就给他千叮咛万嘱咐过,若果不是遇到了要死了这样的大事情,可千万不准去见褚凤娘。
不为别的,她赵若馨一个女人,把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给娶了,这个黄花大闺女还把她爱得死去活来的,你说她还有什么脸敢再来见褚凤娘,再来见褚家寨的人,好多时候赵若馨还庆幸她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不用再去面对褚家寨的人时候受到良心上的谴责。
溪水哗啦啦的响着,刚才呜的一声闹出了动静,一年前的褚凤娘就是海门境强者,这又过了一年,游小江的这一声她没理由不会听见。
果然,褚凤娘的哭声戛然而止,顿时又听她带着几分抽泣的说道:“伊娜、小翠,过去看看竹林子里面是谁,要是有那个不开眼的敢在这个时候来触本姑娘的霉头,给我狠狠的打...”
顿时,马车的车辕上跳下来一个黑区区的炭头姑娘,个头已经比小翠还要高出好几寸,和一年前一样,依然扎着两束麻花辫,看起来土里土气的,那张小脸把整个京城的胭脂都抹了个遍也没变白。
她拉着小翠就朝林子里走:“走咱们过去看看...”
走了几步,尹伊娜才凑到小翠耳边小声的说道:“凤娘姐心里苦,盼了一年多的相公终究还是没了,还是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
随即,这一黑一白两个俏挺挺的小姑娘就向着游小江这边走了过来。
游小江这回可是真吓了一大跳,要是被认了出来,暴露了赵若馨的踪迹,说不定赵若馨会打死他的!
视线扫视了一眼,游小江也是集中生智,赶忙在地上抓了一把泥抹在脸上。随即又在碗堆里找出好几个客人吃剩的大馒头往嘴里塞,一张模样还算尚可的脸都被他塞得变形了,那模样,真是饿疯了的乞丐。
“啊!原来是个乞丐在这里捡东西吃...”
果然。走近了的尹伊娜看见竹林里这个人的样子得出了一个令游小江十分满意的结论。
小翠皱着眉头靠近过来,认真的打量着游小江,看着他的身形,总感觉很熟悉,在哪里见过的样子。忍不住挠着她那满是朱钗的发髻。
游小江的心已经开始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他故作傻态的扭头向小翠和尹伊娜看过来,一张被馒头塞得变了形的脸对着两个小姑娘嘿嘿的傻笑,然后一双手还在不停的翻着碗里的东西。
这演技,简直已经是出神入化,他想着,以后要是见了若馨,一定得好好给他说道说道他游小江的演技是如何的了得。
不料,正在这个时候满脸疑惑的小翠尽然猛的一声尖叫:“是你...原来是你...”
当然,小翠的后边半句话是:“你尽然没有死...”
其实她并没有认出这就是游小江。而是认出了他是十天前在那个傻姑娘之后晕倒在仁凤楼前面的那个血人!
游小江吓了一大跳,满嘴的馒头掉了出来,脚下一滑,整个人噗通一下掉进了溪水里,他狼狈的惊呼:“不是吧,小翠,我都这样了你还能认得出来...”
溪水洗过,他脸上的泥已经不在,露出那张有些苍白,又带着短短胡渣沧桑的面孔。
“啊...”
这一次不仅仅是小翠。就连尹伊娜都跟着尖叫了起来:“是你...尽然是你...”
从刚开始的原来是你,变成了尽然是你...
不远处的褚凤娘被惊扰,不满的呵斥道:“我说你两死丫头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啊...呜...”
尹伊娜继续尖叫,然而小翠却顿时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游小江缩了缩脖子。还以为肯定会挨这个在秋霜县的时候就欺负惯了他的小翠一顿暴打,没曾想小翠尽然哇哇的大哭着就跑竹林外面去了。
小翠哭得真的很伤心,伤心得她的泪水决堤了的一样,冲花了脸,被脂粉掩盖的一块小小的雀斑都显露了出来。
她没有拂袖去擦眼泪,而是跑过去就是狠狠的一脚就把还守在褚凤娘身边满是谄媚的金牙老板踹得躺在了地上。
金牙老板一脸茫然。搞不懂怎么仙女一样的大掌柜发起火来尽然会是这么的泼辣。
“啪...”的一声脆响惊飞了竹林的鸟儿,小翠抡起手掌狠狠的扇飞了金牙老板一整排的门牙。
没有数,反正连同那几颗才按上去不久的四颗金牙齿都被扇飞了出去。
他满脸委屈,还没来得急开口说话,就听见小翠疯了似得嚎叫道:“为什么不给他饭吃,为什么要他去捡你店你的剩饭吃,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做了乞丐,为什么,呜呜...老爷没了,连他都当了乞丐...”
看见小翠的样子,褚凤娘大惊,豁的一下站了起来:“谁,你说谁当了乞丐...”
“哇...”小翠泪流不止,颤抖着手指着竹林的方向,“是他,老爷最信任的下人,走哪里都会带着的下人,游小江,夫人...我看见游小江了...他...他...他当了乞丐,在...在那边捡别人的剩饭吃啊...”
“不...”
褚凤娘激动得身子一颤,本来就没打理好的头发都顿时乱了下来,一张娇美的脸蛋被散乱的发丝遮住,疯了似得就朝竹林里跑了过去,失声道:“相公...相公...游小江...你当你乞丐...那我相公呢...”
游小江被吓得坐在溪水里动都不敢动,手里的馒头被溪水发涨了开始散开,嘴角上还残留着没有及时吞下的馒头碎屑,他茫然的看着追上来的褚凤娘,那模样,落魄得让人看了都会心碎。
褚凤娘的眼泪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在她眼里,这个样子的人不是游小江,而是贾仁南。
她跟着哇哇的大哭起来,她知道贾仁南的性格,既然他最信任的小人都已经沦落到了这个地步,那么贾仁南在这一年里肯定只会比游小江还要惨!
褚凤娘心痛得嘴角都溢出了血渍,他疯了似得问道:“游小江,我相公在哪里,他没有死是不是,骗子,那个蒲益是骗我的...
你们...你们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们这样有一顿没一顿的要饭,你有没有饿着他,相公是不是瘦了,相公是不是像你这样落魄...
相公的嘴很挑的,你要来的饭菜他怎么能够吃得下去,你怎么忍心让他吃要来的饭菜,呜呜...相公...你在哪里...相公你快出来,凤娘来带你回家了...”
“哗啦啦...”
游小江从溪水里站了起来,看见如此疯狂的褚凤娘,他七尺高的男儿汉都被感动的眼睛红了起来,心里忍不住一阵酸涩。
益州的时候赵忠折断了他全身的骨头他都没有出卖赵若馨,可是现在,看见疯了的褚凤娘,他已经把赵若馨的叮嘱全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溪水顺着发丝滚落到脸上,他红红眼睛,湿漉漉的脸,那么胡渣凸显得尤为沧桑的脸看起来更加让人揪心。
他的嘴角裂开,不是说话,而是跟着‘哇...’的一声大哭。
这一声哭,是在宣泄他堂堂的一个楚阳王府的侍卫统领尽然保护不了赵若馨这么一个小姑娘,他自责他的无能。
由记得益州仁南银行大院里荷塘边杨柳树下的那个晚上,他哭着给赵若馨的那一跪,赵若馨兑现了他所有的承诺,她没有让他死,她派人把他的老娘接到了距离楚阳城三百里,那个深山里的新城里住下,单独建了一栋小楼,还有好多好多的下人可以使唤。
她说过,要让他自己来赡养他的老娘一辈子,她做到了,即便他犯了调.戏楚阳王府杜雨晴这样的大罪也还活得好好的,做了她赵若馨的下人,不,不是下人,是朋友,赵若馨一直是这样对他说的。
他游小江觉得,他这辈子值了!
游小江仰天大哭,他隐瞒不下去了,或者说他的心还不够硬,他不忍心面对这样的褚凤娘还说谎。
“滴答...”
眼泪掉进了溪水里。
他的哭声停歇。
他说道:“夫人...他疯了...贾仁南,他疯了,已经疯了整整一年多了...”
闻言,褚凤娘身子晃动,满是期盼的问道:“那他人呢?”
游小江道:“丢了,十多天以前,就在这里走丢的,我在这里等他...”
褚凤娘眼前一黑,就此昏了过去!
未完待续。
PS:依然是二合一哈,为了早一点发出来,没有检查,错笔字见谅哈~~~对了,订阅满十块钱有一张免费的评价票哦,请订阅满十块钱的亲们电脑登录一下哈,道姑求五星评价票哦,谢谢大家,如果这一章你看得感动了,一定要在书评区留言哦~~~
第四十一章 到底跟谁走
傻子当上了京兆府知府的事情早已经不胫而走,为了保下这个傻子,不仅军师古筹亲临,就连皇上也都亲自来了,这不不得让满京城的百姓津津乐道。
关于赵若馨的身份,自然是众说纷纭,说她是不出世的武林高手者有之,说她是文曲星转世者有之,唯独没有一个人说她在朝中有显赫的背景。
不为别的,都推到断头台上去了,要不是当时在场的百姓这么一闹,说不定都已经人头分家了,有那个在朝中有大背景的人还会被推到断头台上来的,这于理不合啊!
当然,关于董翰林府和刑部侍郎府满门被灭的事情就不需要赵若馨来关心了,既然皇上都已经来了,后面的事情自然会有管家找些个倒霉的死刑犯来当这个替死鬼。
说到底,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得有人死才行,给满朝的文武百官一个交代,也是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亲自将赵若馨从断头台上迎下来,四周的百姓已经驱散,李洪义好像很忙,也没来得及怎么交代,转身对身后一个带着四方帽的中年男子说道:“姜先生,你确定那个乌百年就是当年乌国的第一神医,医术尤在你之上,他能治邛儿的病?”
这个中年男子重重的点头:“名字确实没有问题,世间知道他真名的人不多,若是能得他亲自出手,想必九皇子的病应该会有所起色!”
随即,也不管还一脸茫然的朱白年。李洪义勒了一把缰绳,大队的人马就呼啦啦的立刻消失在了视野里。
来得快,去得也快!
赵若馨还披头散发的傻乎乎的站在断头台上,朱廷举冷冷的哼了一声就带着一应监斩官离开了,刚才那个满头白发的太监宣完了旨之后就将手里的圣旨塞到赵若馨手里也跟着李洪义离开了。
一时间,空旷的场地,她一个人孤独的身影,显得有些孤独和萧瑟,当然,她傻乎乎的样子要是让褚凤娘看见了。说不定又会是多么的心疼。
咕噜噜一辆无比豪华的马车在断头台前停下。
当头走出来一个身材高挑。带着一顶小帽子,一身玄色长袍的白面公子,如果赵若馨此刻脑子里的记忆没有随着基因芯片一起休眠,她定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玄色长袍的男子和她当日在仁南银行看见对面酒楼上的人完全是一模一样。
因为这人正是女扮男装的秋平公主。
“贾仁南。认出来了我是谁吗?”
她欢天喜地的叫了一声。风一样的朝赵若馨这边跑。
“嘻嘻不过,我是少爷,不是贾大人一样,一样走,跟我走”
“好笑泥煤啊”
“嘻嘻走”
咕噜噜,又一辆无比华丽的马车从远处疾驰而来,赶车的车夫年纪不大,面容很冷,不过那张苍白的脸已经说明如果此人不是有病,就肯定是有重伤在身。
冷面的车夫撩开车帘,淡淡的咳嗽声从马车里传来,顿时,一个身高和胖瘦都合秋平公主一般无二的男子捏着一张洁白的丝绢捂着嘴唇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他的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一张带着几分病态蜡黄的脸,还有那双冷酷又无比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赵若馨。
他一步一步的向赵若馨走来,不容置疑的说道:“跟我走”赵若馨一如既往的傻笑,不过很细心的垫起脚尖,拂起袖子去擦干净了他满额头的汗珠。
她说道:“你是那个陪着我在麦田里跑过的大哥哥,嘻嘻”
是的,她把这里当成了是大荣河畔的那个麦田,她把他当成了陪着他光着脚丫子在麦田里跑的人。
李邛再次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别看他在这个事情上没怎么出面,但是昨天晚上他整整一个通宵都没有闭一下眼睛,又加上他刚刚又去了一趟普和山,来回六十里,顽疾复发,身体已经到了快崩溃的边缘。
“跟我走别这样”
“咳咳”
秋平公主张开手臂挡在他面前,毫不相让。一脸的固执:“我不管。在秋平眼里。她就是贾仁南,她就是秋平喜欢的那个贾仁南,她刚才骂秋平了。和益州的时候一样,他没变,没变,他就是贾仁南”
李邛无奈的摇着头,秋平公主能这么积极的救赵若馨,他哪里又不明白秋平公主到底想的是什么。
他叹息:“皇妹,你怎么这么傻!”
“傻”
“轮到不你来照顾她!”
李邛明显开始动了真怒:“他是我李邛的王妃,是父皇亲自给我赐婚的夫人,我凭什么要你来照顾她,你有什么资格来照顾她”
“葱花面”
赵若馨欢喜的跳了起来,很明显,这个葱花面的名字在她脑子里很有亲切感。
她傻呼呼的立刻就要朝李雍那辆马车跑去。
不料,李秋平和李邛二人尽然同时豁的一下同时挡在了她面前,两人异口同声的呵斥道:“不准去”
魏鹏这一说,满屋子的官员顿时全都眼睛亮了起来,罗苞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魏大人好计谋啊,只要咱们全部团结一致,不鸟那个傻子就是了,全当看不见...”
ps:
第四十二章 新官上任
官场从来都是一个很复杂的圈子,有个傻子当头上司,一个衙门的人都会被人笑话,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和刘兆音、罗苞、魏鹏几人的对策来也不算新鲜,和秋霜县的时候县丞毛秋林,县尉曹的对策如出一辙,无外乎就是不配合工作罢了。
头上司又怎么样,大家都是朝廷命官,想要革他们的职,还得上奏朝廷,总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要没有明显的把柄被拿住,头上司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
从朱雀街过去,一辆华丽的马车在京兆府的大门前停下,作为京城的府衙,衙门的威严自然不益州的府衙可以同日而语,李秋平亲自将赵若馨从马车上牵下来,一脸的喜悦:“邵叶,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当差了,从四品哦,和六部的侍郎品级一样,也算是不的官了,可比你在益州的时候秋霜县县令的品级要高了不少,嘻嘻,你以后出门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和别人自称本大人了...”
赵若馨白她一眼,喃喃的道:“得好像真的一样,既然都这么大的官了,怎么不见一个人上来迎接,也不见一个人来恭贺...”
是的,这可是礼节,有新上任的官员前来,而且还是衙门里的一把手,不远赴千里吧,这都走到了大门外,京兆府的官员出来迎接一下也是最起码的规矩吧!
李秋平打量了一下敞开着的大门,别看不见京兆府的官员出来恭迎。就连一个当值的衙役都没有看见,更别过来祝贺的官员了。
新官上任,其实和店铺开张是差不多的,有什么样的人上门来祝贺,可以看出来这个官员的背景到底有多深厚。
特别是像京城这样的地方,别看现在京兆府的大门前门可罗雀,一个人都没有,其实四面八方的阁楼上,可全都是眼睛盯着呢。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要不要交好这个新上任的京兆府知府。值不值得交好。这可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李秋平嘿嘿的笑了一下,拉着她就向里面走,有些局促的道:“呵呵...这』∞』∞』∞』∞,m.≤.c≧om样不好吗,有秋平陪着你啊。没有人打扰咱们两个。不是很好吗...”
赵若馨听得莫名其妙。不过李秋平的话还是让她感觉心里一阵发酸,到底就是很肉麻的感觉,不过应急系统接管的脑子没有这么丰富的感官。
二人在公堂上看见一个急急忙忙的衙差。李秋平立刻拦住问道:“你们难倒不知道今天是新府尹上任的日子吗,这京兆府的官员都哪里去了?”
“哦...”这个匆忙的衙差应了一声,压根儿就没正眼看她们二人,接着又绕开,匆匆忙忙的道,“几位大人都出去了,是忙着安装那个提水装置的事情,几位大人都交代好了,要是新大人来了,自己看着办就是了,对了,推官大人已经把府衙里全部的公文都搬了出来,大人要是没什么事情,自己翻着看看打发打发时间,卑职还忙着给给位大人送东西过去呢,就不陪二位了!”
着,个衙差果然一转眼就跑了出去,空荡荡的公堂,除了那个明镜高悬的大牌匾下面放了好大一堆公文,连个沏茶的人都看不见。
李秋平觉得很没有面子,跟着这个衙差追出去大声喊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上任的,你圣旨都不没看,就不怕我们是来偷东西的...”
这个衙役一边跑,一边不屑的回应道:“这里可是京城啊,天子脚下,谁敢到这里来假冒,大人放心好了,安全得很,即便咱们把大门都开着,外面可还有城防司的人值守,要是真遇到了什么事情,直接喊一嗓子就有人来了...”
二人百无聊奈,在公堂上狠是转悠了几圈,可真是猫吃团鱼找不到地方下嘴了,两个人的公堂,赵若馨又是神智恍惚,压根儿就没有来当府尹的觉悟,秋平公主这十几年来也没帮李洪义办过什么差,看见空荡荡的公堂,也是完全抓瞎了。
赵若馨觉得无趣,不一会儿就开始打着哈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期盼的道:“秋平,本少爷困了,咱们走了吧...”
秋平公主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这可不行,你今天可是第一天上任,要是立刻就走了,消息传到了朝堂上,到时候御史院的人可就要在皇上哪里去弹劾你,你不尽忠职守啥的,耳朵都能磨出茧子来...”
“啊...”
赵若馨打了个哈欠,耍起了性子:“我不管,本少爷困了,睡觉...睡觉,就要睡觉...”
秋平公主哄孩子一样的哄着她:“我的大少爷,你就忍忍,怎么也把今天熬过去了行不行,今天可是第一天呢,不定一会儿还有人来祝贺你的,你要是来一趟就回去睡觉了,笑话可就闹大了...”
李秋平对赵若馨的耐心可是出奇的好,她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让宫里的人看见,绝对是要惊掉一地的牙齿!
这可是李洪义最最疼爱的秋平公主啊,尽然孙子一样的围着一个傻子转圈。
很明显,赵若馨可不卖她的帐,一双眼珠子咕噜噜的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府衙公堂,顿时就呵呵的傻笑了起来,脚下一纵,整个人灵巧的就爬到明镜高悬下面的长案上躺了下来。
这张桌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她躺下之后,还一脸真挚的拍了拍空出来的地方,很认真的道:“秋平,这上面睡觉还真不错,停宽敞的,别本少爷不照顾你,诺,本少爷可是给你腾了个地儿,你来不来睡。可就随便你了...”
见状,李秋平满额头的黑线,就赵若馨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让御史院的人知道了,不定又会怎么弹劾呢!
不过也没有办法,要是不让她睡,性子一起来,不定可就真走了,她要是敢拦,赵若馨就敢坐地上哇哇的哭给她看。
李秋平无奈的摇着头。不一会儿大大的公堂上就响起赵若馨平稳的鼾声。
没了办法。她也只好跑外面的大门口给赵若馨站起了岗哨,要是真有人来了,她也好在第一时间把赵若馨叫起来。
伸着脑袋在外面看了一会儿,李秋平顿时就不乐意了。嘴里嘀嘀咕咕的道:“九皇兄和那个李雍怎么也没来弄个阵势很大的庆贺。也好给仁南长长脸。不应该啊,他可是知道仁南是今天上任的...”
到这里,她撇了撇嘴。忽而嘻嘻的笑了起来:“哼...不来更好,想从我李秋平手里把贾仁南抢走,门儿都没有...”
当然,这可是李秋平冤枉了李邛和李雍了,他们二人不是不来,而是现在都有很重要的事情脱不开身。
昨天李洪义好不容易从京兆府的大牢将乌百年这个传成了神的神医请进了皇宫,趁着乌百年今天的心情不错,今天当然是要让他帮李邛治病了,不然这祖宗要是那根筋不对头了,可是不会买他李洪义账的。
当然,李雍这边是另外的事,通过保下蒲益的事情,李雍或多或少也立下了大功,不然,李洪义不会得到提水的装置,更不会见到乌百年和赵若馨这两个传中的能人。
而且昨天晚上李雍和李洪义针尖对麦芒的硬碰硬,给了李洪义很大的好感,去除了李洪义心里对他的怀疑,因此,李雍今天进宫,白了,是的领权力的,臣相卜松昨晚晚上接到李洪义的旨意,是要将工部这样的朝廷机要交由李雍来管理。
工部啊!可是整个大荣朝军械督造和生产的重要部门,其中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
然而就挨着京兆府的这个巷子里,刚刚假装很忙跑出来的那个衙差敲开酒楼二楼上一个房间的门,禀报道:“各位大人,新府尹已经来了...”
“哦...”大腹便便的推官刘兆音阴冷一笑,“既然已经来了,府衙的大门前尽然还怎么安静,没有一个人来道贺,看来咱们这个新府尹不仅是傻子,在朝中也是没什么背景的人!”
秃的通判罗苞接话道:“是啊!估计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才弄出来了那个什么装置,我看咱们这个府尹大人肯定当不了几天,咱们可得和他划清了关系,免得朝中的官员误会了...”
又有人接话道:“还是几位大人想得周到啊,在外面观察一下局势再做定夺,我看啊,咱们家大人的贺礼还是不送了吧,免得让人误解了...”
“哈哈...”
顿时满屋子的人哄堂大笑。
是的,观察局势的可不仅仅只有京兆府的几个官员,还有朝中不少趋利避害的官员和这些官员派过来的下人!
这可是京兆府的府尹啊,有机会结交,当然一定是要结交的,不然以后这个新府尹给他们弄些鞋穿,也是够他们恶心的!
一阵嘲笑过后,忽而,外面又有人敲门。
这一次,进来的是一个捕快,和明显,武功不弱,肯定是爬墙头或者是房上检视赵若馨的角色。
这个捕快进屋,立刻禀报:“各位大人,新府尹没有看咱们之前准备好的公文...”
“哦...”罗苞问道,“那他是在干什么,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看公文,给咱们找事情做,他这个火又怎么烧得起来...”
众人头,都觉得罗苞得在理。
顿时,又听这个捕快回应道:“他...他在睡觉!”
“什么?”
众人惊愕,满脸疑惑,“第一天上任,什么事情都不做,这才几刻钟的时间,尽然睡觉?这也太胡来了吧...”
众人正在嘀嘀咕咕的揣摩赵若馨这个新府尹这么做到底是什么含义,这时候,探查的捕快又道:“不仅在睡觉,还是爬到府尹大人断案的桌上睡的,卑职爬在房上看得真真切切的,不似作假,鼾声均匀,连口水都流下来了...”
“这...这成何体统...”
“有辱斯文...”
“尽然还爬断案桌上睡,官府的威严何在,朝廷的脸面何在,老夫要弹劾他...”
......
满屋子的官员异常激动,这...这简直是太不像话了,要是让京城的百姓知道了,还怎么看待京兆府这么一个严肃的地方!
众人喋喋不休,这个捕快退下,又一个捕快走了进来:“禀各位大人,不仅新府尹睡下了,就连他带过来的随从也睡下了,场面简直不忍直视,他那个随从尽然也爬上了断案桌上,而且...而且...”
这个捕快吞吞吐吐,满屋子长了脖子倾听的官员老听不见下文,顿时不满了:“而且什么,你到是痛快一啊!”
这个捕快狠狠的一咬牙:“而且两人还抱成了一团,好像是洞房花烛夜的两口子,两人腿缠着腿的,看得卑职都脸红啊!”
......
顿时,满场皆惊,这可不是睡觉这么简单啊,这个新府尹尽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在有龙阳之癖,也不能光天白日,在府衙,在断案桌上干这事儿啊,这...这要是传了出去,可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笑掉大牙的事情啊。
俗话一颗耗子屎打坏一锅汤,以后全天下的百姓还怎么看待朝廷的官员!
有人愤愤的直接把手里的茶杯都摔在了地上:“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他邵叶把京兆府当成什么地方了?菜市场吗?”
又有人接话道:“菜市场也不能干这么有伤风化的事情啊,他这是在藐视朝廷,藐视皇上,老夫要弹劾他,这等有伤风化之人,可万万不能当京兆府的府尹!”
......
一时间,屋子里口诛笔伐之声不绝于耳。
“哈哈...”
一个疯狂的嘲笑声极为刺耳,顿时就见推官刘兆音从人群里站了起来:“众位大人息怒,难倒大家没有听吗,他就是个傻子,大家和傻子见什么气啊,反正他都这么干了,也别咱们诬陷他,咱们该弹劾的,弹劾就是了,下面,给咱们的新府尹上第二道菜,人家邵大人新官上任嘛,还是应该忙一比较好!”
“哈哈...”
听见刘兆音这么一,满屋子的官员脸上顿时全都露出狡黠之色,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在房间里此起彼伏!
ps:(依然二合一哦!求一万遍正版订阅哈!周末快乐!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