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章 臣有本奏
医院，刘辩来哭了一场，从场面上来看，他更像是荀爽的亲儿子。荀爽的亲儿子，也在洛阳。荀爽在医院的这段日子，一直都在病床前陪着，甚是孝顺。
他儿子叫荀棐，不到二十岁，资质也算不错。虽然不如荀彧、荀璦两人，但是乙上的资质怎么着也是可以拿出手的。
荀棐见刘辩哭的这么伤心，心里别提多感动了，当下就打定主意这条命就是刘辩的了。董明在一旁看着，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很满意刘辩的表现，另外一方面又觉得刘辩小小年纪就这么工于帝王之术，让人觉得有些可怕了。
刘辩满打满算才跟荀爽认识多久？不至于这么伤心。不过他这么做了，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反而得赞一句仁君。
张全也挂着眼泪，将刘辩扶起来，劝着：“陛下，人是不能复生，一定要节哀啊。您可要保证龙体，整个天下还指望着您呢。”
“朕恨不能再聆听慈明先生教诲！”刘辩还哭着呢，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三分无奈，三分怅然，三分不舍，还有一丝丝的意犹未尽。是的，就是意犹未尽，他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更好一些。
众人也忙着劝刘辩。
董明有些看不下去了，可是他也不可能转身就走。便上前来到刘辩身边，温声说道：“陛下，还是节哀。眼下最重要的是发丧，还要派人去荀里报丧。”
见到董明开口，刘辩知道自己演不下去了，只能收尾。他站起来，抹了抹眼角的眼泪，还抽噎了几声，有些含混不清的说道：“这件事...就...就交给老师来处理吧。记住...一定要..一定要风风光光的。”
董明觉得头疼，不过面上没表现出来，一脸平静的回道：“陛下放心便是。”
刘辩毕竟是皇帝，来演了一场戏之后，跟荀家人又说了一些体己的话，便带着张全离开了。董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荀攸说道：“眼下这里，你年龄最大，虽然辈分矮了点，但是不妨事。你看看给老爷子发丧的事情，有什么想法没？”
“全凭大人做主。”荀攸倒是不怎么伤心，实在是这位跟荀爽也没啥太大的感情。再一个，以他在荀家的辈分和地位，给荀爽发丧的事儿，他也不好做主。
董明见他这个模样也反应过来，这事儿怎么着也得问荀彧。这都是后世的习惯闹得，家里出了什么事儿都先找大人商量一下。
“文若，你过来。”董明招呼了一下荀彧。
荀彧闻言走过来，眼睛还红着，鼻子被堵住了，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像极了徐暖：“伯照先生，怎么了？”
一旁的荀攸默默地退了两步，虽然他跟荀彧和董明的关系都不错，也比两个人年长。但是在眼面前这个场合下，他就是个晚辈。
虽然无奈，但没办法。
“给老爷子发丧的事情，你来操办？”董明觉得人家自己本家在呢，自己一个女婿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荀彧闻言点点头：“还请先生放心，荀彧一定会处理好的。”
“我相信你。”董明拍了拍荀彧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人死不能复生这种劝人的鬼话基本上没啥用，谁不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呢？可是至亲去世这种事情真正临头的时候，谁不是在坦然接受之后，仍然泪流满面呢？
荀彧不说话，只是点头。董明也清楚，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缓过来的。他叹了一口气，陪着这些人在这里待着。
接下来数日，董明都没闲着，虽然说事情是荀彧在操办，但是前前后后他也都跟在一旁。老爷子的尸体还不能入土，听荀彧的意思，是拉回荀里。
日子已经到了四月半，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路途遥远的尸体真要运到颍川，那指定就臭了。不过他们倒是有自己的办法，用香料将老爷子的尸体给腌了一下，用来防腐。
咋说呢...董明觉得怪怪的。
荀棐带着老爷子的遗体回了颍川，荀彧、荀璦、荀攸三人也闭门谢客三个月。尚书台这边，董明就得时刻盯着，城管司也让他有些不放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糜芳成了城管司的一员，还是二把手。
现在荀璦闭门，他就成了城管司的一把手。董明对糜芳这个人可以说是记忆深刻，知道就是这位害的二爷战死。
当然了，他记得的都是三国演义的内容。可这不妨碍他对糜芳这个人持保留态度啊。
不过不管是尚书台，还是城管司都不是眼面前最重要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早朝。
四月十五，刘辩召开了大朝会。
董明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正在闭目养神，他身旁仍然是夏允和袁绍两个人。三独坐永远坐在一起，跟百官分割开来。
“伯照，节哀顺变。”等刘辩的时候，袁绍低声对董明说道。
董明闻言点点头，道：“多谢了。”
“哎....想不到慈明先生走的这么突然。”一旁的夏允很是感慨：“世事难料啊....”
“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董明默默地说了一句。
袁绍和夏允闻言都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点点头。
“不说这个，计划书提前给陛下看了吗？”袁绍岔开了话题。
夏允也是知情者，道：“这件事，咱们一定要做好，这可是千古留名的大事情啊。不怕两位笑话，就为了日后能够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老夫豁出这条命都会支持伯照的。”
这是读书人的通病，求名！当然，这没有什么不好的。有所求，才能有所作为。若是大家都是道德君子，无欲无求，那这个国家迟早凉凉。
求财也好、求名也罢只要你有所求，才会做事情。
“你倒是实诚。”袁绍与他关系亲厚，开起了玩笑：“若是真要拼命的话，那可就全拜托阁下了。”
“你还别说，某还真的当仁不让！”夏允笑着说道。
董明这个时候开口道：“这才刚刚开始，犯不着拼命。在下真正要做的，是让全天下每个人都能够读书识字，知书达理。”
“这不可能吧？”夏允楞了一下。
袁绍则摇了摇头：“这没必要，读书人多了是好事儿，但也没必要这么多。再者说了，真要让全天下人都能读上书，朝廷负担不起。”
董明笑了笑没说话，心里想着，这才哪儿到哪儿，后世十几亿人都敢玩九年义务教育。眼面前就不到五千万人，老子临死之前搞一个三年义务教育不过分吧？
这个时候，百官都安静了下来。董明抬起头，就看到刘辩一脸严肃的走到了自己的龙椅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刘辩带着一个平天冠，但是没有穿龙袍，而是穿了一件纯黑的长袍，看起来有些随意了。不过百官也都习惯了，刘宏最后几年的时候，有时候上朝还披头散发敞着怀呢。刘辩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刘宏的影响，也不注意这些小细节，基本上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董明也好，百官也好，也没人去纠正这些。百官是觉得无所谓，老刘家日薄西山，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董明则是觉得没必要，刘家天子虽然讲究个非壮丽无以重威，但那也得看什么时候。
汉初的时候，刘汉天下本就强盛，可以将就这些场面。眼面前国家就披着一个强大的壳子，内里乌七八糟的，实在没必要在这些。只要刘辩在面对番邦的时候穿着皇帝的行头，端着皇帝的架子就行了。
没什么太多的规矩，刘辩坐下之后，见众人都安静了，便直接开口说道：“今个儿有什么事情，就说说看吧。”
“臣，有本奏！”
蔡邕颤巍巍的站起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刘辩。
386章 该有的体面得有
刘辩见蔡邕站出来，连忙道：“老大人，您快坐下说。”
蔡邕也不矫情，缓缓坐下来之后，面朝刘辩道：“眼下司空空缺，还请陛下早早选定接任的人选。”
司空，就是荀爽。在荀爽之前，司空是皇甫嵩。不过荀爽来了之后，刘辩给皇甫嵩加了食邑，将他从三公的位置拿了下来，司空让给了荀爽。
这事儿说起来挺得罪人的。可是皇甫嵩自己很是满意。他跟朱儁两个人都非常尴尬，军工卓著又位列三公之位。哪怕他两人没啥想法，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事。皇甫嵩能有机会让出三公之位，可以说是非常的原意。
反正三公也做了，地位摆在那里，哪怕是退下了也是曾经当过三公的人。
这就足够了。
再者他现在种地种的挺快乐的，也不打算在洛阳的官场里消磨精力。这一点朱儁也是如此，不过他走不开，但是他有办法。那就是不问世事，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老子啥也不问。
不营私不结党，当一个快乐的三公工具人。顶多也就是在关键的时候，顶变法一把。
现在司空出来了，肯定要有人接手，蔡邕这个时候提出来，肯定是已经跟刘辩沟通过了。事实上，他也跟董明沟通过了。不过在这件事上，董明表示自己不打算插手，甚至还暗示了一下，若是可以的话，这三公之位也不是不能卖出去。
当然，肯定不是卖钱，而是让给一个能够支持变法的大臣，用官位换取支持。
当然了，这件事刘辩肯定是不会愿意的，至少私下里肯定是不愿意的。董明大概也弄明白刘辩的意思了，想要在朝堂上玩平衡。不过不是董明看不起刘辩，就他的水平玩平衡，早晚得玩脱。
上边刘辩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事实上蔡邕给他推荐了几个人选，包括袁逢、袁隗、杨彪、王允等人。但是刘辩都不是很满意。
袁逢年龄太大了，在刘爽看来，这老头活不了几年。事实上，袁逢应该死在荀爽前面....他比荀爽的年龄可大多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董明的原因，总之袁逢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袁隗的年龄资历倒是合适，但是袁绍眼下是司隶校尉，三独坐之一。他要是再成为三公之一，这朝廷是不是就可以改姓袁了？刘辩对这个人选同样不满意。
杨彪是这四个人里面年级最小的，同时他跟董明之间也有嫌隙，真要说起来很符合刘辩想要搞平衡的人选要求。但也有缺点，那就是杨家在整个司隶的势力太庞大了，刘辩担心让他成为司空之后，不好控制。
最后一个是王允，这位的存在感目前来说是最低的。但王允这个人不简单，出身太原王氏，官宦世家。这要说起来，也是高门大户出身，在朝堂上也算是有些背景。但比之袁家和杨家就差了很多，方便刘辩控制。
再看资历，当过豫州刺史、做过河南尹，有地方为官的经验，眼下还是太仆，品秩也足够。
这是刘辩最中意的司空人选。但这位存在感太低了，他担心朝堂上通不过。若是强行通过的话，那肯定没问题。
但是他不想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不听劝谏的皇帝。
犹豫了一下之后，刘辩开口道：“司空乃是国之干臣，自然要选一位出来。不知道各位有什么好的人选没有？”
他先将皮球踢出来，看看其他人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
三公人选，朝上有资格开口的就那么几个。有资格成为三公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大家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有说话。
蔡邕只好开口道：“微臣以为，太仆王允，贤良方正可为司空。”
王允被点了名，立刻站起来推辞道：“陛下，丞相大人，微臣鲁钝，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这都是套路，就算王允自己愿意，也得再三推辞，然后才能拜谢皇恩。若是这边开口，那边就答应下来了，显得双方都没有面子。
皇帝没有搏一个爱才的名声，大臣也没有弄一个不贪恋权位的好名头。
刘辩见蔡邕提起了王允，嘴角挂上了笑容，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还是老大人知道朕的心思。”
他正要开口，又有人站了出来，道：“微臣以为，袁逢大人，老成持重当为三公。”
刘辩微微皱眉头，看向这说话的大臣。
这人叫士孙瑞，刘辩倒是认识。从情感上来说，刘辩不讨厌士孙瑞，因为这位在他眼里是最最忠心的臣子，从来不会忤逆他的意思。虽然偶有劝谏，但都是为了他刘辩好。
可是眼下，他就觉得无奈了，虽然忠心但是没啥眼力见啊。没看到哥们刚才听到王允的名字都面带微笑了吗？你跟我扯什么袁逢呢？
袁逢这个时候心里有些激动，要知道他可就差一个三公之位，职业生涯就圆满了。不过面上还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陛下，老臣年龄大了，实在是难以胜任司空之职。”
刘辩这个时候也不想说话，先等等看看还有没有人跳出来。
“臣以为，杨彪大人，德才兼备，可为司空。”说这话的是盖勋。
刘辩这个时候看了一眼蔡邕，有些感慨老大人的能力还是不错的，给出的备选人，除了袁隗之外都被提出来了。
杨彪自然也是推辞。
刘辩这个时候有些懵，不管选哪一个，都是变相的让另外两人不高兴了。从情理上来说，应该选袁逢，毕竟老人家为国操劳了一辈子，临老了升任三公，也是应该的。
当然这事儿肯定不可能说大家提提人选，举手表决或者他销售一指就能定下来的。今天的主要议题也不是这个。
董明这个时候站起来说道：“陛下，司空之事，事关重大不能急于一时，倒不如容后再议。”
刘辩这个时候觉得还是自己老师懂自己，连忙道：“尚书令大人所言极是，司空之事，暂且搁置。三位爱卿朕都会考虑的，眼下由司空长史暂代司空之职。”
司空长史闻言连忙站了起来，应了下来。
眼下司空长史是胡母班，其实以他的资历也可以接任司空的。不过他家世现在不行了，在朝堂上可没人替他说话。当然他在朝廷里是有几个朋友，但是这些朋友却不见得愿意为他开罪杨家、袁家或者王家。
董明看向胡母班，这人其实是董明想要争取的对象。原本按照他的意思，就是让胡母班往上走一步，成为司空。只不过当时蔡邕不同意，觉得胡母班能力不行，资历也不行。所以董明才会暗示蔡邕将司空之位卖个好价钱。
当然了，蔡邕最后定下来的四个人，显然也没有想过拿官位博取支持的想法。咋说呢，蔡邕跟董明走得近，也一直支持变法，但是打从心底还是为皇帝考虑的。
董明想要交好胡母班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得到胡母班一帮人的支持。包括大鸿胪韩融、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瑰、少府阴循这一批人。
当然了，最后的阴循基本上是没啥争取的可能，这位在刘辩刚上任的时候，就被扶上了少府的位置，是刘辩的铁杆亲信。
董明甚至都觉得，刘辩是打算让这位接蔡邕的班。
不过眼下总算是将这事儿糊弄过去了。
刘辩开口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董明知道这个时候他该登场了，便站起来到：“臣有两件事要说。”
“尚书令大人请说。”
“先说第一件事，司空新卒，朝廷应该给个哀荣才是。陛下看看，拿一个章程出来，毕竟也是三公之一，该有的体面得有。”董明沉声说道。
387章 教育司
荀爽的哀荣，其实不用董明提，刘辩也不会忘的。这可是个收拢人心的好机会，他怎么可能会不放在心上呢？
眼下董明在朝会上提了出来，更是让他很是满意，因此也就不扭捏了，直接说道：“这件事朕其实已经考虑好了。”
说着，他将给荀爽的哀荣，一一说了出来。
封侯、给谥号、给荫庇。封侯其实就抬高一些荀爽的地位，最重要的是谥号和荫庇。谥号，自然是个美谥，这毋庸置疑。荀爽给了个文正的谥号，倒也贴合。荫庇就更简单了，荀棐在回家的路上，就成了大汉议郎。
面子里子都给了，董明满意了，大臣也觉得刘辩仁义。
董明满意了之后，就开始说第二件事，也是今天朝会的重点：“陛下，这第二件事，臣请建立公立书院。”
说完之后，大臣们也不着急。因为他们都习惯了，这位一旦大张旗鼓的整什么事儿，肯定会人手一份计划书的，等着领计划书就行了。
刘辩点点头道：“尚书令大人可否详细说说？”
这就是走流程了。
“微臣准备了计划书，就在宫外。”
“快让人搬进来吧。”刘辩也清楚自家老师的行事风格，对张全道：“你多找几个人过去，直接把马车拉进来。”
“奴婢这就去。”张全领命而去。
刘辩又对董明说道：“趁着这会儿功夫，尚书令不妨跟朕好好说道说道。”
其实就是让董明先给不知道这件事的百官简单介绍一下这公立书院，让他们先有个印象再说。同时也能让这会儿的空档时间不那么尴尬。
董明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起身道：“那臣就为陛下讲解一番。正好也让诸位同僚看一看，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所谓公立书院，就是以朝廷的力量，在各县建立书院。这书院规模不会太大，足够上百学生使用即可。”
“每个书院会有两名教习、以及数名管理人员，包括洒扫、煮饭之类的事情都由这些管理人员来做。
“书院每年会招收学生，满额之后不招。学生学满三年之后便可以结业。不过结业要参加一场考试，考试通过之后毕业，考试不通过肄业。”
董明并没有将太详细的内容，而是将公立书院的大致运营方式等等讲了一遍。百官们一开始听到要建立书院的时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听到最后，他们弄明白是要在全天下建立书院装给六到十二岁的孩童使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变了。不管这事儿靠不靠谱吧，至少这事儿只要动手去做了，那就是开历代之先河了。而一旦做成了，在这件事上付出过的大臣，绝对会留名青史。
这可是开天辟以来，在教化方面最疯狂的想法了。
其实没那么夸张，一来董明很怀疑到他死了能不能在全天下所有县城都开公立书院；二一个也就是个三年教育期，学生顶多也就是识字会算数有些基本上尝试而已；最后一点...董明在说的时候吹牛啵依了。
只说了最终的形态，没有说眼下能做到什么地步。最终形态自然很美，全天下的公立书院，学生免费入学，一共三年，每个年级一百人。
眼面前...嘿嘿嘿。
董明说的差不多的时候，张全也带着计划书来了。刘辩对张全点点头，他安排了十几个太监，将计划书抬下来，然后有一个算一个都发到了手上。
当然，他们手上的是简化版的版本，只有三页。不过这也足够了，计划中的重点部分都已经在上面了。
“诸位爱卿，先看看吧。”
刘辩有的时候觉得董明把上朝的气氛都给破坏了。上来就是计划书，大家低头看计划书，看完了之后再问问大家的意见和建议。
就您这计划书做的，大家有什么好建议的？至于意见？说实话，要是其他的政策还会有人出来杠，但是教化之事，谁也不会出来反对。
唯一值得喷的点，就是此事有点烧钱了。但是刘辩也清楚，眼下只有司隶一地而已，一百来个县城，内帑都能吃下去。往后就更简单了，哪怕是刘辩也知道循序渐进，根据国家的发展来决定公立书院的规模。
总的来说，董明提出的所有政策，除了变法非常的激进之外，其他的都是这种让人挑不出来什么毛病的东西。
而且还很有特点，大多数人都没办法反对。不反对的原因就两种，第一种是不懂，比方说钱庄、比方说商业司的一些政策；第二种是没办法反驳，比方说这一次的公立书院，还有之前的科考。
而且董明提出来对这些政策，执行起来很是简单、稳妥，不会使朝廷产生太大的负担。但是获得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的，甚至大家伙都能跟着分润一些好处。
单就这一点来说，刘辩对自家老师，可以说是佩服至极。
但是佩服给佩服，他还是觉得这样的早朝无趣，完全就没有他刘辩的发挥空间。今天这个公立书院，他用脚后跟想都清楚，百官肯定是不痛不痒的提几个问题，然后自己通过，董明带头说几句“陛下圣明”就完事了。
如果不是董明事先跟自己商量过，自己又掏钱了，在公立书院这件事上，他又成了一个人形图章。
他在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百官也很快就看完了手里的计划书。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对这个计划很是感兴趣，但凡觉得自己有机会插足这件事的大臣都摩拳擦掌的想要掺一脚。
毕竟这是一个好事儿。
“看来诸位都看完了，不知道有什么想说的没有？”刘辩例行公事问了一句。
然后就是老样子，几个人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都被董明一一解答。直到没人说话了，刘辩便清楚，这事儿算是成了。
“既然诸位爱卿都没有什么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刘辩说到这里顿了顿：“不过这毕竟是一件大事儿，需要专门一个衙门来负责。尚书令的计划书也写了，在太常那边新设一个教育司来负责此事，不知道诸位认为如何呢？”
这个时候就不是退让的时候了，只要成为教育司司长，这功劳就有一半落在了自己头上。更妙的时候，日后这些学子都能算是自己的弟子。哪怕只有司隶一地，数年之后也是数万读书人口称老师啊。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一块免死金牌！虽然眼下没有免死金牌这个说法，但是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这个时代谁要是有几万名学生，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学生，那也得离立地成圣不远了。
当然了，教育司司长想要立地成圣是不可能了，但是只要不作死，犯下谋逆的大罪，基本上可以说是这辈子在官场上都没有任何风险了。
这个道理，百官明白所以想争取这个位置；董明也明白所以想让自己人上，甚至想自己兼任这教育司；刘辩也明白，他也想让自己人坐这个位置。
朝堂之上，一时间有些安静了，所有人都在考虑该如何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有一个除外，这个人就是董明。
董明很清楚，这个时候就得不要面皮才行。
“臣以为负责此事这人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一者曾经担任过先生，教授过学生，这样才知道教育本质；二者必须精通算学，毕竟公立书院开支不小，若是不精通算学很难维持。”董明抛出来的两个条件，其实不难，朝中有不少人都能满足。
但这些人里面，肯定没有任何一个比他更合适的。
刘辩听到董明说的这两点，有心想要反驳，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其实这玩意哪需要这些东西？眼下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太学的博士们....
只有这些博士才是真正的适合教育司司长的人，这些人要学识有学识，要人品有人品。至于什么教学经验、算学之类的，只要搭配两个副手就行了。
388章 泡澡
“这...不知道尚书令大人以为什么人比较合适呢？”刘辩干脆直接问董明是什么意思了。
董明笑了笑：“陛下觉得呢？”
刘辩皱了皱眉头，他心里忍不住想到，我说李铭你也得愿意啊？正想着呢，他忽然看到阴循正在跟他打眼色。
他眼睛一亮，道：“朕倒是有一个不错的人选，就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陛下请说。”董明回了一句，并且做好了打算，不管他说的人是谁，自己都要说不合适。
刘辩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道：“朕来做这个教育司司正。”
这一下，董明人傻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刘辩竟然有这种操作。若是以前，董明还可以说一句于礼不和...可是这位毕竟是明德书院名义上的山长，再监管一下教育司好像也没啥问题？
董明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有人反应很快啊。
阴循在刘辩刚说完的时候就站了出来，一脸的敬仰：“陛下圣明！教育司乃是国家教化之重要所在，唯陛下才能胜任！且，这更能彰显朝廷对教化百姓的重视，陛下对天下百姓的恩典。”
他话音刚落，王瑰、韩融等人立刻跟上，带着刘辩一顿猛夸。有这些人带节奏，场面显得很是热闹。
刘辩也沾沾自喜，尤其是看到董明也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更是开心。开心之余，又觉得挺对不起董明的，心里想着在其他地方给自己老师找补一下。
这个时候蔡邕站了出来，道：“既然陛下愿意，那就陛下做这个教育司司正吧。不过陛下日理万机，恐怕难以兼顾。不如就由张觊任教育司司丞吧，由他负责具体的事务。”
董明暗地里给蔡邕比了一个大拇指，老大人这一招不错，给了刘辩面子，又不露声色的将教育司的权力拿了回来。
“臣以为丞相大人所言甚是，臣附议。”董明立刻跟上。
两个大佬都开口了，变法一派的官员立刻也跟着附议。刚才有多热闹，现在就有多热闹。刘辩看到这种情况，也知道这事儿就只能这么定了。
他等着百官都发表了意见之后，拍板道：“教育司，就由朕来担任司正。教育司司丞就由张觊来做吧。”
张觊他是认识的，毕竟他跟蔡邕学习怎么处理政务的时候，这位也跟自己在一起。从私人关系上来说，两个人的关系还算不错。这样一个人来做司丞，总好过一个不熟悉的臣子来。
刘辩还是可以接受的。
官场很多事情都不可能百分百如愿以偿，哪怕刘辩是皇帝，也得学着接受。除非他一意孤行当个暴君。不过，暴君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有资格当暴君的人，最基本的一点得把国家大权捏在手里才行。
不然人家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你给废了。
书院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于董明来说也能接受。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通过公立书院这个项目。通过基础教育的普及，扩大读书人的数量，基数大了，自然会出人才。再者，每年多了这么多谢读书人，对整个天下的发展也是很有好处的。
既然是大朝会，肯定不止这些事情，剩下的时间里，又处理了一些事情，大家叭叭叭讨论了一下。其实也都是做做样子，不管哪一件事，都是蔡邕、董明、袁逢、杨彪这些人跟刘辩都提前商量好的。
真要是什么事情都拿到早朝上来决定，那朝廷啥也不用干，每天开会就行了。朝会一般都是善良出一个大概的方向，接下来朝廷大概做什么。具体的事情，根本不会在大朝会上讨论。顶多就是拿出来知会大家一声。
当然，也有突发的事情，但那个毕竟是少数的。
朝会在喧嚣中结束，所有人都有些疲惫。
董明也是如此，他在朝会结束之后，直接就回家了。有些日子没回来，还挺是想念的。先跟荀沂见了一面，后者很是开心，但是看董明有些疲倦，便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给他准备了一些吃的。
等到董明吃完之后，她又让人备好了洗澡水。
董明还是挺会享受的，在家里模仿北方的大澡堂，建了一个浴室。一个方方正正的大池子，大概一米深，池子边缘有一排石阶可以坐在那里泡澡。
因为没有瓷砖的缘故，水池的表面都用木头包裹着。不过这样时间长了容易坏。但是董明却不在意，活了这么多年了就泡澡这点爱好，不能不讲究一点。
烧好的热水混合着冷水倒进大池子里，董明舒坦的坐在石阶上，感受着有些烫的洗澡水，仰着头靠在池子边缘，闭目沉思着。
公立书院已经成了定论，接下来他就要盯一段时间。一百多个书院的选址、施工都不是小事情。他还没想好是由朝廷统一安排，还是拨款下去让各县自己修建。
除此之外还有宣传工作、招聘老师、招收学生等等，都要考虑清楚。这事儿刘辩肯定不会亲自做，只能是张觊动手。
以张觊的能力做这件事，董明倒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但他得先自己考虑清楚，这样才能跟张觊交代清楚。
只要他这边弄清楚了，这公立书院的事情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办事的人能力大小，只能影响到效率和投入，基本上影响不到成败。这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公司去做事情，这是国家工程。
国家工程只有效率和速度的问题，从来没有成败的担忧。因为只要是国家工程，就一定会成功，不成功也不行。
哪怕做出来的东西没啥用，也一定会成功的。
将毛巾搭在脸上，被热水浸泡过的毛巾，带着热气敷在脸上，整张脸毛孔都张开了，让人觉得异常舒服。
这个时候，董明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他将毛巾拿掉，回头看了一眼，却是好久不见的张富。
这个浴室是公用的，整个府邸，除了下人不能用之外，其他人都能用。不过家里的女眷从来不用，男人们倒是无所谓，尤其是学生们，经常结伴来泡澡。
“老师。”张富显然是知道董明在的。
“嗯。”董明轻轻嗯了一声。
张富走到一旁，用木盆舀了一盆水，然后拿毛巾蘸水开始擦拭身体。擦完了之后，又用皂角清理了一下，然后将剩下的水举过头顶，冲洗了一番。
吸完了之后，他才进入大池子，开始泡澡。
“家里的下人都换了吗？”董明沉声问道。
张富点点头：“都已经换了。”
“里面有钉子吗？”董明又问了一句。
张富将毛巾搭在肩膀上，靠在水池边，道：“有，陛下那边一个，袁家一个，杨家一个。学生把他们都留下来了。”
“嗯...做的不错。”董明点点头，对张富的做法很是认可。
有内奸不可怕，怕的是不知道谁是内奸。眼下既然知道了，那就无所谓。与其赶走他们，不如留下来，省的还要日夜提防他们再派人过来。
“过些日子你去城管司吧。”董明又道：“琢之最近不在，只有糜芳一个人，我不放心。”
张富闻言想要拒绝，但董明打断了他的话：“先别忙着拒绝，等琢之回来了，你再回府里，这样总可以吧？”
“学生知道了。”张富答应下来。
“嗯。”董明嗯了一声。
接下来两人便没有再说话，董明是不想说话，张富则不知道说什么好。泡了一会儿之后，他觉得是在有些压抑，便起身离开了。
389章 不给放假可还行
张觊被任命为教育司二把手的当天，就来到了尚书台。可惜的是董明不在，他只好来董明家里，想要蹲一蹲董明。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董明才回来。
董明今儿个出城了，去书院跟高大壮聊了一下。他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同胞，董明打算借用一下。不过这些人的汉话说的没有高大壮好，有几个人干脆就不会说。董明便将他们都安排到了书院，一边打工一边跟高大壮学语言。
晚上回来的时候，见到张觊，他还觉得奇怪。得知张觊等了他半天，便邀请他一起泡澡。
这个邀请稍微有些奇怪了，但好在张觊也是个洒脱之人，稍微犹豫一下就答应了下来。两人进了浴室，董明先进去，在池子里泡着等张觊。
张觊估计是第一次来，有些不太习惯，磨蹭了一会儿，才进来。腰间缠着一个白毛巾，耷拉到膝盖那里。
董明见状笑了：“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好挡着的。”
张觊脸上有些挂不住，同时也对董明很是好奇。本来他对这位尚书令可是高山仰止的敬重，平日里见到了也恭敬的紧。
今日倒是有些不同了。
他将毛巾扯下来，进了水池，跟董明之间大概隔了有一步的距离。
“你今儿过来是为了书院的事情吧？”董明知道张觊的来意，笑着问道。
张觊点点头，然后道：“大人，这书院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除了规模之外，其他的呢？授课内容，授课时间安排等等。”
董明用毛巾沾了一些热水，撩起来浇到头上，道：“说说你的想法吧。”
张觊闻言下意识的捏紧了毛巾，整个人也下意识的坐得笔直，一脸认真的说道：“下官是这样想的，这一批书院，包括以后全天下的书院，都教同样的东西。考虑到书院都是孩子，还是成千上玩的孩子，那这教授的内容就不能太过晦涩难懂。毕竟他们只有三年的时间，恐怕诗三百都无法学会。”
董明摸了摸鼻子，诗经什么的，背一背就行了。
“所以下官就想着...自己做一套..嗯用来教授给学生们的文章之类的东西。”张觊说到这里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了：“只不过，这件事学生觉得做起来有些难度。”
董明正在擦肩膀头子，这两天有些酸疼，热水敷一下还挺舒坦的。听张觊说这么热闹，其实核心就一个，他想做一套教材出来。
这是个好事儿。
如今的教育实在是太虎了。以董明为例....祖传的《毛诗》，甭管你啥天份，多大年纪，只要能学习了，那就上《毛诗》！全都背下来只是基础，还得一个字一个字的抠，一句话一句话的理解。
特别的扯淡，也特别的偏科。
如果有了统一的教材那就更好了。而且也必须得有统一的教材才行。毕竟董明对公立书院的要求是，人文和自然并重。光靠四书五经那一套，不现实。
“想做教材是吧？说一说你的具体想法。”董明给张觊一个鼓励的眼神。
张觊自然也有了想法，听到董明要听，他便说了出来：“下官看过大人做的详细计划。按照大人的意思，书院跟其他的私塾、太学、官学不同的是，要教授自然学科、算学等内容。这些内容在下不是很懂，因此想跟大人商量一下，用一下大人早年间的教材。”
“剩下的部分，则分为两个阶段，一开始的开蒙，下官想编一套简单易懂、朗朗上口的教材，让孩子们在学认字的时候，能够轻松一些。第二个阶段也不用太深奥，能够通读成诵一些经典即可。”
“下官选的《尚书》、《论语》、《礼记》、《诗经》这四本。”
张觊说完之后，又道：“还有一点，下官有个建议，能否将书院学生的读书年限提高一些？三年的话...时间有些短了，不如改为五年？入学年龄限制一下，最低六岁，最高十岁。这样您觉得合适吗？”
“嗯....”董明想了想，道：“入学年限的事情，这个很好说。改成五年也无妨，其他的对应五年做一个修改就行了。你可以看着办，毕竟只有司隶之地，咱们摸着石头过河便是。”
“喏。”
“至于教材....”董明想了想道：“教材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自己编一套教材给你。就按照五年的份额来编。到时候你拿过去看看合不合适。”
张觊闻言激动地直接站起来了，搅动起一片水花：“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可是...会不会有些麻烦大人？”
董明笑着摇摇头，这种引导百姓思想的好机会，只要他不累死就不会放弃。更何况，他一点儿都不会累，不是还有系统呢吗？这段日子基本上没怎么搭理系统，声望值早就爆表了，正好消费一波！
“说说其他的。”
张觊点点头，详细的说着自己对书院的一些安排。包括上课时间的安排、老师的招聘、学生的招收等等，很是详细。
都说完之后，他有些期待的看着董明。
董明眯着眼睛，回顾了一下张觊的计划。
学制五年，寄宿制管理，这一点没毛病，可以通过；学生束脩，也就是学费，每个人每年两千钱，这也没有什么问题，不高不低。完全免费不可能，书院又不是义舍，再者说了不花钱谁会珍惜呢？
书院的建设由教育司统一安排，工程交给建设兵团，建设兵团出图纸和人工，教育司掏钱，这也没有问题。
老师的招聘、学生的招收计划得也很详实。尤其是老师这一块，张觊打算现在就着手做，现招来，每个月发三千钱补助养着，等书院建起来再分配出去。在这之前，可以先放在太学里养着，顺便让他们熟悉新教材。
这么做的原因是，科考刚刚结束没有多久，有不少落榜的士子还没有离开洛阳。甚至有不少落榜的士子干脆就在洛阳待着了，等着下一届继续考。
这些落榜的士子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参加县试和乡试，也能参加下一届的科考。当然了，下一次再考不过，就得回家从头开始考了。
不过县试、乡试、会试这个三级跳的考试模式，董昭那边还在完善，下半年才会公布。在做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些考了一届，甚至考了两届都落榜的士子该怎么参加下一届可靠了。
张觊就是瞄准了这些人。这些人大多数都比较年轻，容易接受新事物，熟悉教材的速度也很快。而且有很多寒门士子，在洛阳过的很是拮据。每个月三千钱，还有地方住，对他们的吸引力还是非常大的。
就算要当三到五年老师，也有不少人愿意。毕竟很多人才二十出头，三五年之后仍然算是年轻人。有这三五年的时间作为缓冲，说不定就考上了。考不上也不所谓，拿几十上百万钱回老家，也能当个小地主不是？
董明梳理了一下张觊的计划之后，真要夸赞一声，忽然发现有些不对，便问道：“怎么没有寒暑假？”
“嗯？什么是寒暑假？”张觊有些懵。
“每年最冷最热的几个月给孩子们放个假吧。”董明说道：“天气太恶劣了。”
张觊闻言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意思是说，每年大概会有三个月的实践，学生们不能来书院上课？”
“对啊，劳逸结合嘛！”董明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不好吧。”张觊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到时候不管是孩子们，还是他们的父母都会有怨言的。”
“嗯？”董明愣了，继而反应过来，这特么是教育资源被统治阶级垄断时代，不是后世求着孩子去上学的时代。
“那就算了，每年中秋、正旦的时候各休息三天。平常的话，每旬休息一天，这样可以吧？”董明又问道。
“可以。”张觊点点头，然后又补充道：“但是有一点，休息的时候书院不能休息。看学生意愿，他们愿意休息的话，书院不拦着。不愿意的，可以在书院温书。”
“额，你看着安排，总之一定要保证孩子们每年能有一个月休息的时间，不然书读的再好，人垮了也没用。”董明强调了一下。
“大人放心吧！”张觊点点头，不过看他的模样，他显然不觉得有人会愿意在有机会读书的时候，选择休息。
390章 袁家钱庄的问题
转天，尚书台，董明又开始了无聊的上班生涯。暂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顶多就是因为荀攸的缺席，让他变得有些忙碌了。
尚书台下属的各个机构都运行良好，钱庄如今也慢慢走入正轨，不光光接受储蓄，提供贷款，也开始行使一定的行政权。
眼下钱庄跟商业司凑在一起，开始制定司隶地区的物价标准、调控整个司隶地区的经济发展。这是一个好现象，不用董明去说，他们就大概摸对了路子。虽然肯定会走弯路，但是试错是允许的，只要不胡搞瞎搞就行。
董明在尚书台坐了一天，忙的腰疼，打算出去走走，放松一下精神。刚走出班房就遇到了袁绍。董明正要跟他打招呼，后者却一脸的焦急，先开口了：“伯照，莫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们的约定？”董明楞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袁绍在说什么，只觉得这话听着有些奇怪。
“科考的时候，伯照不是答应了某家要来寒舍小聚吗？”袁绍看董明的模样就知道他是忘了。
董明听到这里，有些尴尬心里想着：“这也不能怪我啊，沙雕作者自己给忘了，这会儿打补丁，我哪儿能想起来？”
不过面上，却露出了一个歉意的表情：“实在是抱歉，最近事情太多了。不知道今日可方便？”
袁绍看了看天色，刚刚擦黑，这个时候袁隗和袁逢两个人应该还没有休息。想到这里，他点点头道：“也好，咱们现在就动身？”
“好！”
袁绍来找董明，为的是袁家钱庄的事情。具体怎么着，董明也不太清楚，只是看袁绍的模样，袁家钱庄的事情应该不小。
董明跟着袁绍，一路出了皇城，直奔袁家。不过让董明意外的是，竟然没有去袁家老宅，而是直接去了袁绍自己的别院。
这让董明很是纳闷，难不成袁绍对袁家钱庄有想法？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袁绍没有这么大的本钱，袁家钱庄的摊子，他接不过来。
带着疑惑，进了袁家大门，过了前院，绕过正厅，来到一处幽静的院子前。袁绍在前，董明在后，两人鱼贯而入。
进去之后，里面有一个雅致的小阁楼，里面点着灯，隔着窗子可以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看起来有不少人在里面。
“这不是要埋伏老子吧？”董明突然蹦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伯照，某先说一下，里面除了某家的长辈之外，还有甄家的人也在。”袁绍在进门前低声说了一句。
董明点点头：“晓得了。”
推开门，两人进去。董明打眼扫了一圈，一共六个人。袁逢袁隗两个老头坐在左边正在闭目养神，右边则坐了四个人，三男一女，其中一个年轻人见董明进来，立刻站起来对董明行礼。
“学生见过先生！”年轻人执礼甚恭，犹如董明弟子一般。
董明楞了一下，仔细看了一眼这年轻人，发现并不认识。
“学生甄尧，乃是中平七年科考考生，先生乃是当时的主考官。”这年轻人正是甄尧，观政结束之后，甄家活动了一番，在冀州内做了一个实权的县令。
不过董明并不是很清楚，不然他就要问问了，这不年不节的你一个地方县令往洛阳跑是要作死吗？
“原来如此。”董明笑道：“你观政结束之后，分配到哪里了？”
“学生.....”甄尧正要说话，却被人打断了。
“尚书令大人，妾身有礼了。”这个时候开口的是在座的唯一的女性。衣着打扮很是简约，但是董明能看出来，都是上好的料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三十来岁，保养的也很好，挺水灵的，模样也周正。
风韵十足，但也贵气十足。
“这位是？”董明有些纳闷，这种场合有女人在就已经很奇怪了，竟然还出言打断了他和甄尧的对话。董明自然是不介意的，他来自后世，自然明白，女人能顶半边天。但这毕竟不是后世，这是万恶的旧社会。
“甄家，主母。”袁绍低声说了句。
董明点点头，不过还是不太明白，甄家家主怎么没自己过来，把自己老婆送来了？这是个什么奇怪的操作？
心里虽然想法多，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对甄家主母拱拱手道：“见过夫人。”
“大人这样倒是折煞奴婢了。”甄家主母的姿态放的很低。
袁逢这个时候开口道：“不说这些了，老夫给尚书令大人介绍一下吧？”
“这不是朝廷，您叫我伯照就行。”尊老爱幼董伯照，不是开玩笑的。
袁逢不置可否道：“甄家主母，如今甄家由夫人当家做主。”
“大人说笑了，妇道人家能当什么家？就是看看家业而已。”甄家主母对董明笑笑。
还别说，挺有魅力。
袁逢又介绍起其他人，除了甄尧之外，剩下的两个男人，一个是甄尧的兄长甄俨，另外一个中年人叫甄正，袁家钱庄在台前的负责人。也是甄家的人，不过不是嫡系。
众人寒暄了一下，各自落座。
董明开口道：“诸位叫某家过来，是为了钱庄的事情吧？不知道袁家钱庄出什么问题了？”
问题肯定很大，不然不至于这些人在这里碰头。
“甄正，你来说。”甄姬主母开口道：“这事儿他在负责，也比较清楚一些。”
董明看向甄正，等着他说话。
“袁家钱庄一开始倒是运行的挺好，很快就在整个冀州铺开，很多商人、百姓也会来存钱。但是从两个月之前，钱庄出现了问题。”甄正一脸郑重的说道：“有人制作出了假存折，下面的钱庄分辨不出来，便给兑现了。一开始谁也没在意，可是月底对账的时候才发现出现了纰漏。”
“多大的纰漏？”董明问了一句。
“一个月，被人用假存折取走了接近六亿钱。”甄正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个不敢置信的表情：“后来就去查账，才发现有些人的存折有问题。可惜，我们分辨不出来真假.....”
“怎么拖到现在才说？”董明反问了一句：“之前在做什么？”
袁逢这个时候开口道：“之前是觉得将造假之人抓了就行了....谁知道上个月开始，各地都出现了假存折....我们才意识到出问题了。”
“不是，存折作假有什么用？钱庄内部数据总不会有人作假吧？对一下上面有多少钱不就行了吗？”董明又问了一句。
甄家主母苦笑一声：“洛阳的钱庄可以这么做...可我们摊子铺的太大了。总不能每一个取钱的人，都要去对一下账吧？那也太麻烦了。”
董明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造假的人完全可以在邺城开户，随便存个两三千钱，造假之后去偏远的地方取钱。毕竟又没有联网系统，各地的钱庄都是认存折不认人的....
“也不对，就问你们一个问题，这存折你们能够造假吗？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董明意识到了问题的重点。
这个时候不管是洛阳的钱庄，还是袁家钱庄使用的存折都是由大汉钱庄统一制造的...各地钱庄办理业务用的机器也都是系统出品的。上面出来的全特么是印刷体，还有阿拉伯数字。材质更是这个时代不可能有的。
如果有人造假，那也只有一个地方！
大汉皇家钱庄的总部，甚至可以具体到负责印刷存折的那一小撮人。
其他人没这个本事。
董明这一下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要找自己了。这事儿还真就自己才能解决，当然估计这些人也有另外一层意思在.....
这黑灯瞎火的，袁绍把宅子一封，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要知道袁家和甄家几乎把一半家底都扔进去了，真要是董明派人做的手脚，他们也真敢玩命。
“这事儿，在下会给各位一个交代的。”董明面无表情的说道。
听到他这句话，甄家主母、甄正、袁隗袁逢四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袁绍也送了一口气，笑着喝了一口茶。
至于甄尧甄俨两兄弟，还没弄明白咋回事呢。
“妾身谢过尚书令大人！”甄家主母对董明行了一礼。
董明面沉似水，对她说道：“客气了，这事情本来就是在下失职。”
391章 跟系统摊牌了！
翌日，钱庄，沮授的办公室。
董明抱着一杯茶在怀里，偶尔会喝上一口。跟前看着一本书，他正在轻轻翻动着，看到了有趣的地方，还会会心一笑。
大概看了一会儿功夫，有人开门进来，是沮授。
沮授进来之后，后面又跟进来一个中年汉子，佝偻着腰，显出了几分老态。
“大人，人给你带来了。”沮授指了指中年汉子道：“这人就是印刷存折的负责人，老杜。”
董明对老杜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拿出来一张存折放在了桌子上，道：“来，你看看这张存折。”
老杜有些不明所以，弯腰将存折拿起来，打开看了看。
户主叫张驴儿，存折上一共有一百六十八万钱，是个有钱人。而且这存折上的花纹一看就知道，是给袁家钱庄制作的那一批。
“大人这是....？”老杜有些不明白，低声问了一句。
董明笑了笑：“我要是说这存折是假的，你信不信呢？”
“信。”老杜点点头：“大人说什么小的都信。”
董明翻了一个白眼，然后道：“少说这些没用的，你就说说看，这存折是真的还是假的。”
老杜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一下，拿起存折又仔细看了起来，还放到鼻尖闻了闻，最后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这存折应该是真的。”老杜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别应该啊。”沮授皱着眉头道。
老杜苦笑一声，解释道：“从面上看没什么问题，不管是材质、花纹、味道还是口感都跟咱们自己做的没什么分别。”
“那就是说，分辨不出来了了？”董明悠悠的问了一句。
老杜想了想，道：“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董明很是期待。
“去对对账就知道了啊。”老杜理所当然的说道：“咱们只生产存折，这上面的数字都是柜台那边印上去的。钱庄有每一个储户的存档，调出来一对照就行了。”
“行了，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回去吧。”董明挥了挥手。
老杜有些茫然地看向沮授，后者也对他摆摆手：“去吧，让兄弟们这两天先别回去了。”
“喏！”老杜也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因此也没有多问，径直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沮授和董明两个人。沮授走到董明对面，一屁股坐下来，然后道：“大人，这事儿有些难办，要不把他们都抓起来，审一审？”
董明摇摇头：“这事儿，其实不难办。”
“嗯？”
“两个方向，一个是柜员跟储户联合坑了一笔。但是我估计这个方面袁家和甄家已经排除掉了，不然也不会找上我。第二个方向就是咱们这边出了问题。一共就十几个人，找人调查一下就行了，几天就能出结果。”董明解释了几句。
“那大人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问题吗？”沮授问了一句。
“这事儿好解决，但是问题并没有被解决。”董明叹了一口气：“财帛动人心，这一次抓住了顶多能够起到一时的作用，日后怎么办呢？”
“这....如果各个钱庄能够数据互通的话，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沮授皱着眉头说道：“不过这好像有些难...但也不是不行。”
“说说看。”董明想听听沮授有什么高见。
沮授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好的法子，就是个笨方法，只能用一时。也只能应付眼下钱庄的规模。”
“别卖关子了。”
“是这样的，以司隶为例。假如钱庄在司隶一百零六县都有分部的话，咱们也会遇到跟袁家钱庄一样的问题。在下想的就是，让每一个储户的账户变动，都能及时送到各个分部去，然后统一修改。”
“具体的做法就是，每一个分部每天都要将有变动的账户，变动情况备案，然后抄出相应的数量，派人连夜送到其他各分部...这样一来就能尽可能的免除这种情况出现了。”沮授的的确确是讲了一个笨方法。
董明皱起了眉头，这个法子需要的人工有些多了啊....每一个分部都要往其他分部送数据..这样搞，得多少人？
“这样有些麻烦。”董明沉吟了一下：“你等我想个办法。”
“也好。”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董明将揪出造假犯的任务交给了沮授便离开了钱庄。离开钱庄之后，他也没去尚书台，而是回家。
到家之后，他直接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里，并且吩咐了荀沂一声，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三丈之内。他要做一件大事情。
将书房反锁，董明在椅子上坐下来，闭上了双眼。
“系统。”董明呼唤起了一直被遗忘在角落里，除了【眼力】几乎没啥用处的系统。
系统页面应声而出，董明啥也不看，直接看向了自己的声望值。
5579557点声望值！
五百多万点声望值，而且这个数字，还缓慢的上升着。
“系统，兑换东西。你也甭给我看你的兑换列表，我都用不上。你听听我的要求，你看看需要多少声望值才能给我做出来吧。”
系统：“......”
“第一件事，给我整一套教材，五年制的，小学教材。别给我拿什么新课标，人教版糊弄事儿，要符合眼下的实际情况，还要满足我的要求。”
“我说，你听着。”董明很横！
“第一点，必须包含数学、文学、地理、基本的物理化学，还有相应的常识课；第二点，内容要浅显易懂，不能太深奥；第三点，要符合当前人的阅读习惯；第四点，要图文并茂，而且这我印刷不出来彩色的，你得保证黑白印刷出来的也不会难看。最好有国画的写意，又能客观的表现出表象。”
“能成不？”
系统：现在的宿主真难伺候....
董明：嗯？？？
“正在计算所需要的声望值......正在生成教材.....教材已经生成，全套教材设计、排版共消耗声望值三十万点，已自动扣除。是否将教材具现化？具现化全套教材需要声望值无晚点。”
“一套教材你就收我三十五万点声望值，你抢劫啊？我跟你说我就是自己手抄也行啊，一毛钱也不用花.......给我具现化！”董明当然不会自己手抄一份了。字能手抄，画怎么手抄？再说了...好歹是个成年人了，抄课本这种事情也太尴尬了吧。
“正在具现化.....”
很快，整套教材就出现在书房里.....很多...几乎将整个书房都堆满了，只给董明留下了一条可以过人的缝隙。
“卧槽，全是雕版？”董明惊呆了。
这一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系统具现化收这么贵了，竟然是直接将雕版给具现化出来了。这当然是好事儿，董明觉得系统挺不错的，都学会抢答了。
“挺懂事啊小老弟。”董明夸了系统一句。
“第二件事，我想问你一下，有没有办法弄一套网络系统出来？用在钱庄上的，能够支持数据即时交互就行了。”董明对系统饱含期待。
系统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浮现出一行字。
“超出当前时代科技水平太多，无法兑换。”
董明挠了挠头，又道：“那这样我换一种问法，你能不能根据现有的情况，给钱庄设计一套可以及时交互数据的...系统...技术？不管了，你就说行不行吧。”
系统：“使用人工，沮授的方式就挺不错的。”
“你这个系统不太行啊。”董明皱了皱眉头：“你就直说吧，怎么才行？”
“你自己发展科技，科技水平至少也要进入近代才行。”系统这一次给了一个相对来说还算明确的答复。
“近代？”
“蒸汽化。”
“呵呵。”
董明觉得脑子疼，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了的话，那钱庄就只能走后世的老路。按照宋朝以后的钱庄运转模式来做，虽然一定程度也能促进经济发展，但总归是比不上后世的银行业的。
“步子迈得太大，扯到蛋了这是？”董明嘀咕了一句，不过却也没什么办法。眼下只能按照这个模式来....
既然不能在数据上做文章，那就在防伪上努努力？
“系统，防伪这方面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吗？存折的防伪，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吗？最好是那种谁也没办法动手脚的。”董明又问了一句。
“有。”
“怎么做？”董明脸上露出一个兴奋的表情。
“由系统接手整个钱庄。”
“嗯？？？”董明心里一突突，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系统的科技水平超过了你的想象，做一个银行系统没什么问题吧？也不需要什么电脑之类的，只要宿主同意，并且用声望值维持系统钱庄的运转就行。宿主也可以放心，消耗声望值的速度肯定不会超过你获得声望值的速度。”
系统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一下子将一大段话送到了董明的眼前。
董明皱了皱眉头：“我怎么感觉你在给自己准备后路？”
系统没有答复。
“咱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吧。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沙雕人工智能，但是时间这么长了，我觉得我可能误会你了。”董明又说了一句。
系统还是沉默。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让我猜猜，我穿越过来是你安排的吧？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总不可能毫无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在汉末立地成圣吧？”
系统仍然保持缄默，就好像真是一个沙雕人工智能一样。
“你不说也没关系，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你虽然给我发布了主线任务，让我成为万世师表，但是你从来没有强求我做过什么。如果你真的是一个只知道按照写好的程序运行的沙雕系统，现在应该逼着我去当老师了才对？”董明又说了一句。
他的眼前浮现一行字：请宿主尽快开始主线任务，逾期将会有你无法承受的惩罚。
还有一个十天的倒计时。
董明笑了笑：“行了，你这样不是更暴露了吗？让我猜猜，你应该有自己的意识，肯定也有自己的目的。声望值应该是你所需要的东西...也不对...只是以声望值得形式存在罢了，具体是什么，这个我肯定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一定是一种超自然的东西...能量？原力？查克拉？”
“我不会去完成什么主线任务的，我也敢肯定，你所谓的惩罚肯定也不痛不痒。我说的对吗？至少在你找到下家之前，你不会把我怎么样。”
系统：“你想怎么样？”
“这就对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谈一谈。”董明脸上带着笑容：“说说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配合你，咱们做一个交易吧。”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回道：“可以。”
“我是什么你不用知道，你也很难理解。我直接说自己的目的吧...我需要大量的声望值...用来恢复。”系统将一行字浮现在董明眼前。
董明见状点点头：“也就是说你是一个受损的系统？姑且用系统来称呼你吧。”
“嗯，称呼我为什么都可以。我现在本源受损，这种形式恢复起来比较快。”系统很是直白的承认了。
“声望值是什么？”董明问道：“就算有声望值，那也是我的吧？怎么会帮助你呢？”
“这个你不要知道，总之不会影响到你什么的。”
系统显然不打算详细说。
“好，我就不多问了。”董明也知道这是信息不对等，他也拿系统没办法，因此就不多说废话了。
“直接点，咱俩做一个交易。”董明笑着说道：“我帮你赚取声望值，你满足我的要求，如何？”
“要求要具体。”系统很是谨慎。
“当然！”董明笑着点点头：“我先说我的要求，第一个要求，以后我需要的东西，只要声望值足够并且也在你的能力范围就给我做出来；第二个要求，在我寿终正寝之前不能对我和我的家人下黑手；第三个要求，我相信你的存在一定是我无法理解的生命形式，我想在最后的时候，了解这些东西。”
“我也有一个要求...”系统说道：“我需要成为你所在政府的超级电脑。”
“啊？你这个要求我怎么满足你？咋了我给你拿个算盘，你成为算盘的外挂？”董明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再说了，你知道心里没数吗？这是什么时代？科技水平才到哪里？还是说你能直接将科技水平提升到信息时代？”
“你只要答应我就行了，等科技水平发展出来了就行。我的寿命比你想象的要长，等得起。”
董明点点头：“那现在，你先帮我把钱庄的网络连接起来，包括每一个分部，如何？”
“可以，这很简单。我刚才就说了我可以，只不过需要你的授权。”系统回道。
董明看着眼前的这行字，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尤其是最后一句，需要他的授权的时候。
392章 张觊填坑
跟系统摊牌这件事，董明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来的这么早。如果不是系统想要接手银行系统的话，他还恐怕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会跟系统摊牌。
不管系统是个什么玩意，只要他有需求，那就有做交易的可能。
跟系统摊牌之后，事情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系统虽然愿意帮助董明，但是也要遵循着某种规则。所有的兑换、查询仍然需要消耗声望值，做不出来的东西仍然还是做不出来。
比方说董明想要在银行实现电脑办公，系统就表示无能为力，基础科技太差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
最终董明只能同意，让系统亲手接管银行系统。至于怎样一个接手法，董明也不太清楚。系统让他不用担心，然后消耗声望具现化出来一个奇怪的装置。
一个有些像是黑板的东西，分成两个部分，左边是一块整体的板子，上面以纵列写着账户号码、账户余额两行字。与这量两行字对应的部分是板子的另外一个部分，是一排活动的木块，上面显示着数字。
左边最下面有一个类似银行卡接口一样的东西，旁边写着几个小字：请将存折放入。
“这是？”董明觉得很好奇，便问了一句。
“啥也不是，就是个糊弄人的东西。你随便找个木匠就能仿制出来。我会将所有的数据搜集起来，只要有人到钱庄里存取，我就会在系统内查询数据，然后用这个东西显示出来他的余额...跟科技没有关系，纯玄幻手段。”系统有点骄傲。
董明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得赶紧发展科技，争取早起用上科技手段才行。这狗系统有点儿信不过。
跟狗系统一顿交易之后，董明离开了书房。找了两个下人，将书房里的东西搬了出来，全都运到科学司，他自己也跟着过去。
到了科学司，董明直接找到了高尚，交代他将书本印刷出来，同时按照系统具现化的那个黑板一样的玩意，做几百个出来。
跟高尚交代完了之后，他又马不停蹄的去了教育司，他是来找张觊的。
先从系统那里将教材具现化出来一套，当然这一次是书本，不是雕版了。带着一整套书，他进了教育司。
系统帮忙做的这套教材，董明已经看过了，很是满意，完全达到了他的要求。整套教材分成五个年级，共有五个科目，分别是文学、算学、科学、自然、经学。
其中文学有点儿类似于后世的语文课，从一年级认字开始，一直到五年级让学生学会品读文章、写一些简单的文章。
算学就是数学，没什么好说的，顶多就是内容稍微复杂了一些，超过了后世小学的范畴；至于科学，包括了物理、化学两个部分。但并不是枯燥的内容，全都是一些科普性的东西，有点儿类似后世的十万个为什么。
自然就是天文地理加生物学，跟科学一样，也是科普性质的。
经学就简单了，以儒家经典为主，但是在解释阐述上更贴近新学的思想。跟传统的经学教育相比，这套教材更多的是经典选读.....可以理解为全都是后世的文言文..
五个年级，五门课，一共二十五本书，全都递给了张觊。
张觊觉得挺意外的，这速度有点快，他本来觉得没有个三五个月成不了书呢。结果他这边还没把教育司收拾妥当呢，董明这教材就印刷出来送过来了。
“这么快？”张觊惊呆了
“哦，之前就做好的，稍微改了一下。”董明只能如此解释了一下：“你知道的，之前在新野、汉中有小学。我一直在给他们修改课本，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这个解释很是合理。
张觊笑着回道：“那真是太好了。大人还请稍事休息，下官看一看这套教材如何？”
“请便。”董明当然不会说不行，张觊这么做也不是不相信自己，人家这是对工作认真负责。
张觊在看教材的时候，董明在思考书院课程的问题。从之前跟张觊在泡澡的时候的交流就能看出来，这哥们估计不会给孩子们放假的。这可不行，就算孩子愿意，老师也收不了啊。996还能回家过年呢不是？
那么除了这五门课之外，还得有让孩子们喘口气的课程。按照后世的经验来看，用来缓解学习压力，调节心情的课程，就是体育、美术、音乐这三样了。
当然了，名义上这三样是为了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实际作用呢，就是让这三门课的老师生病的。
这个时代肯定不能照搬后世的操作，音乐和美术可以先抛掉，董明觉得这两个玩意没啥用。艺术就交给艺术家，进入校园就算了。不管是眼下的书院还是后世的学校...说白了都是填鸭式的教育，主要目的是制造有基本常识、基本生活能力和学习能力的人，而不是培养艺术家。但凡能成为艺术家的，都是填鸭式教育的漏网之鱼。
体育可以保留，但是得改个名目，授课内容也得改，骑马射箭什么的，学校的场地不够。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其他的....
董明这边正想着呢，张觊这边已经快速浏览了一遍。当然了他只是看了一个大概，但是这套教材大致如何，他已经明白了。
“大人？”张觊轻轻喊了一声。
董明回过神来，看向张觊，笑着问道：“怎么了？看完了吗？觉得如何？”
“非常好！大人不愧是....当世名师！”张觊拍了一个小小的马屁。
“既然你也觉得不错，那就用这一套吧？在教学的过程中再根据老师和学生的反应做一些调整和修改就行了。如何？”
董明虽然是在跟张觊沟通，但是哪怕张觊说不行也没用，科学司已经在印刷了，不行也得行啊。
“行，就按照大人的这套教材来。”张觊很是痛快的答应了。
董明笑了笑，想到刚才自己思考的问题，便问了一句：“你打算怎么安排课程呢？毕竟有五门课，每个书院只有两个先生。”
张觊搓了搓手道：“这个下官还没有考虑，不过以下官想来，让先生们都先把这些课本全都背下来，然后让他们一人带五十个人就行了。”
简单粗暴！
董明闻言嘴角扯了一下，然后道：“有件事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课本分为五个年级，也就是说每过一年，这些学生就要换一批课本。也就是说学生会从一年级，升到二年级。这个时候还招收一年级吗？如果招收的话，校区足够吗？如果不招收，那对其他人公平吗？还是说每五年招收一次学生？”
几个问题将张觊给问懵了。说实在的，他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这个问题。这个年代授课，基本上都是老师一锅烩了，来的早来得晚都一样。你要是想学私下里努力就完事了。
按照张觊的想法，学校讲到哪儿新来的就从哪里开始学，之前落下来的，可以自己想办法去学。大家不都这么过来的吗？
但是很显然，董明问这几个问题，是不打算走这种老路子了。
“那一年招收二十个学生？这样书院就足够用了。先生的话......也就是说等到第五年的时候，需要五个先生同时给不同的年级授课？”
董明笑着点点头：“这个问题，你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这..只能增加先生的人数啊...还有就是校区也要扩大..因为每年二十个学生，相对于一个县城来说..有些少了。”张觊忽然意识到自己接手的教育司，不是光是个肥差，还特么是个烫手山芋。
“每个书院朝廷给五百万千的建设款...你想想这些钱怎么用才能利益最大化呢？”董明稍微提醒了一句。
五百万钱其实不是一笔小数目，按照董明的计算，这些钱应该足够建立一个后世正常规模的小学了。至少足够建一个能够容纳六七百名学生的校区。当然考虑到这个时代的技术因素，这个数字肯定要打个折扣，但是能容纳三百人的校区还是可以的。
董明之所以提这个，主要是想让张觊弄明白，校区好办，难的是上哪儿去整这么多老师。怎么让刘辩出钱再多请几百上千个老师。
张觊也是个聪明，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董明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多谢大人提点，下官怎么改怎么做了。”
董明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对了，第一批教材的钱，就不用了。科学司会免费送给你们的。”
“多谢了！”张觊很是感谢。
眼下印刷术也好、造纸术也好的确发展的很快。但是还没到白菜价的地步，这一批教材也是一个巨大的开支。现在有科学司买单，他的压力小多了。
从教育司出来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教育司有备好的蓑衣，董明拿了一套穿在身上，走进雨中。
公立书院的事情暂时可以告一段落了，接下来这段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就没有什么大事情了。他只需要在尚书台辛苦一下就行了。
这样想着，他心里轻松了许多，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393章 实务
自从公立书院的事情解决了...交给张觊解决了之后，董明就清闲下来。每天除了去尚书台坐班，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烦心。
所有的一切都顺畅的运行着。随着系统接管了钱庄的业务，再也没有出现过存折作假的问题。至于之前作假的那位，已经被沮授处理了。董明也没有在意，左右不过一个该死的人罢了。
时间来到五月五月份，徐暖和徐庶两个人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回来之后，交给董明一个包裹。董明将包裹直接扔给了还在建设兵团的李儒和贾诩两人。剩下的事情，让他们来做就行了。这两位都不是什么好人，肯定会让这些人欲仙欲死。
白玉京，第三楼的顶层，董明请给徐庶、徐暖两个人接风。只有他们三个人在，没有再喊其他的人。
徐暖一直闷头吃东西，喝酒。徐庶和董明两个人则在交谈。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发现这些冀州南部的郡县基本上都跟青州的黄巾叛逆有联络。有的是当地官员，有的是当地豪族。学生估计，青州也是差不过的情况，不然不会这么长时间，青州仍然有这么多黄巾扎堆。”徐庶没有喝酒，喝了一点茶水，吃了点菜之后就将此行的情况跟董明报告了一下。
他说的很是简单，就是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和徐暖调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具体的过程只字未提。不过董明看他俩的状态就知道，肯定不是那么的轻松。
“等两年，朝廷会把那里肃清的。”董明说了一句。
徐庶点点头：“学生也是这个意思，眼下还不是时候，再等两年变法稳定了之后，更合适一些。”
“对了，你去盐场，盐场现在怎么样？”董明问起了盐场的事情。
徐庶提到盐场，脸上露出了笑容：“非常好，按照李先生的估算，估计年底就能占领整个中原的食盐市场。不过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产量跟不上。”
“没事儿，等年底的时候，让李虹回来。他那里应该培养了一批人才，到时候多开几个盐场就行了。”董明说道：“朝廷这边也会有所改变，明年为师打算开始以莱州湾盐场为依托，整顿全国的盐业。到时候肯定会有意外..你们要做好准备。”
“老师放心吧，有我们这些师兄弟在，什么事儿都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徐庶说起了俏皮话，显然很是放松。
“昨天回来有没有见一见你母亲？她最近身体还好吧？”董明跟徐庶聊起了家常。
“家母身体很好，医院里有专门的郎中每月给她调理身体，比前还要精神。”徐庶聊起了母亲，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那就好。”董明点点头：“今天给你们接风，就聊聊家常便是。”
“在这之前还有件事得告诉老师。”徐庶这个时候开口道。
“说说看。”董明放下碗筷，看着徐庶。
“学生和徐暖回来的时候，青州那边的郡兵已经过了黄河，现在应该已经跟叛军交手了。不过....学生总觉得他们打不赢。”徐庶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忽然压低了声音：“青州兵整体的状态要比叛军差太多了...人数上也不怎么占优势。”
董明听到这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知道这事儿他现在也没办法，只能等消息：“这事儿应该不会出问题，实在不行还有莱州湾的刘磐刘虎呢。他们两个人如果带着麾下协助的话，这一战应该不会出问题。”
“这倒是。”徐庶想到了在盐场见到的汉中死士，很是认可的点点头。
“不说这些了，吃东西，今天可不是来操心的。”董明笑着说道。
“好。”
当晚，董明回到家里，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便写了一封给李虹，让他们随时准备支援青州官兵。用几个信鸽分别绑好写了几份的信，然后丢了出去。
信鸽扑棱棱的融入夜空当中，很快消失不见。董明则靠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深了，早些休息吧。”荀沂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拿着一件长袍，披在了董明身上。
董明回过头，单手揽住她的腰肢，道：“你先去休息吧，我想会儿事情。”
“有什么烦心事吗？可以说给我听听的。”荀沂柔声说道。
董明笑了笑：“没什么烦心事，只是一些事情没有想明白罢了。”
“嗯，那你慢慢想吧。若是想不清楚，就睡一觉好了。这个天下啊，有那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呢。”
荀沂显得很有哲理。
“我知道了，快去睡觉吧。”董明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拉着她走到了床前，打横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荀沂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睡吧。”董明轻笑一声。
将荀沂哄睡着之后，董明走出了卧室，来到了院子当中。已经是五月份了，院子里一片生机盎然，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草木的清香。
夜很静，月也明。
他在思考接下来的变法方向，眼下正是积蓄力量的时候，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了。主要是把先前铺的摊子全都经营好。
包括钱庄、几个产业区、盐业、酒业等。还有几个新的机构也要逐步完善，并且往司隶其他一百零五县延伸出去。
如果说之前是以洛阳县为试点的话，那么接下来这个试点就扩大到了整个司隶地区。西至函谷关，东至虎牢关的这一大片地方。
“要先将各县的官道从新修葺，修成水泥路才行。还要革新交通工具.....得跟系统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才行....争取今年内在司隶地区完成一个大变样，这样明年就有足够的力量去动体制和律法.....”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董明小声说着，充满了干劲。
翌日，董明开足了马力，正式介入实务。第一站，就是手工业区。
董明提前跟孙挺打了招呼，两个人一同赶到了手工业区。在路上，孙挺稍微介绍了一下手工业区的情况。
整个手工业区大概占地两千多亩，全都是没办法开垦的荒地。李植负责挣个产业园区的建设工作，如今已经全面竣工。
其实也没啥好做的，就是平整一下土地，铺了水泥路，用水泥路将整个园区分割成几个部分。一条主干道一直延伸到官道上面。李植自己都没有来，派了下面一个一百多人的施工队过来，就完成了这个任务。
当然了，为了让手工业者们过来，孙挺又从尚书台申请了五百万钱，现在产业区内建了几个工厂。
木料加工厂、铁器加工厂、小商品生产厂、纺织厂、成衣厂五个厂区。事实上就是五个大院子，和一些从科学司订购的机器。
说是机器，事实上都是人力或者畜力的机械制品，从效率上来说要比人工高了不知道多少倍。董明不觉得这样不好，反而担心这样的产能，市场能不能吃下。
两人到的时候，产业区还挺热闹的。大概有上百个人正在各个厂子门口，等着招人。五个厂子都在招人，其中铁器加工厂的人最少，只招手五十名。木料加工长需要八十人，至于剩下的三个，都是多多益善。
“如果全力生产的话，这几个厂子可以提供大概两千个岗位。”孙挺在一旁笑着说道。
董明闻言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眼下这个时代，大多数劳动力都被困在了田垄间，几乎没有真正的工人阶级。不夸张的话，周边几个县城加起来，估计顶多也就两千多闲散人员。这还得算上那些泼皮无赖、赘婿、囚犯、以及毫无上进心的破落户。
“那估计很难招满。”董明很清楚，如果靠百姓自觉的话，顶多也就农闲的时候能多招一些人手。
“老师还请放心，这件事学生已经考虑过了，至少能招来一千个工人。”孙挺很是自信的说道。
“哦？”董明很是好奇，要知道这人力不是其他的，变不出来的。他很想知道，孙挺哪来的自信能够招满一千个人。
说实话，眼下一个县城连周边地区，顶多也就几万人口...去掉脱产的商人、地主、豪族和官员、泼皮无赖等之外，剩下的人口，几乎都在地里刨食。哪怕他们想要做其他的，地方官也会顾虑粮食产量的问题而阻拦的。
孙挺笑了笑，直接说道：“很简单，周边几个县城都有泼皮无赖，一些村落里也有各种恶霸，横行乡里。这些人不事生产，还容易让地方不稳。学生打算将他们都弄过来，让他们干活。”
“啊？”董明没想到孙挺打这个主意：“这些人都难以管教，莫要生出事端。”
孙挺闻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那就杀，杀到他们听话为止。这些人谁身上干净？随便查一查就能送他们进大牢，有些人就地正法了都是便宜他了。趁着现在有机会为大汉朝的辉煌增砖添瓦，是他们的运气。若是还敢闹事，就送他们去见祖宗。”
董明听的直皱眉头，沉声道：“注意分寸。”
“学生晓得。”
他不打算阻止孙挺，只要不做的太过分就行了。一个国家想要强盛起来，发展到下一个阶段，一定是要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的。这些泼皮无赖，乡村恶霸能成为大汉朝的养料，也不算活这一世。
至于他们愿不愿意？
董明摇摇头，哪怕是后世，也没有人问过百姓愿不愿意啊，何况现在？
394章 两个产业区
董明跟着孙挺参观了五个厂子，大致也都了解了一下。
木料加工厂分为两个部分，超过七成的区域是原料加工区，剩下的则是木工区。木料被运过来的之后，会在原料加工区进行初步的加工，切割成板材之类的半成品。然后被运到木工区，木工区的工人们会将这些木材加工成商品。
“木工区现在主要做家具。”孙挺介绍道：“包括桌椅板凳、柜子、书架之类的家具。分为高中低三个档次。目前这边的负责人正在洛阳那边跑单子，前期基本上都是靠朝廷里的官员来提供订单。”
“思路挺不错的。”董明点点头：“有一点，高中低三档，不光是木料和做工的区别。还有一点，要在外观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老师的意思是？”孙挺问了一句。
“我刚才也看了成品，几乎样式都差不多，除了材料和手工之外，没其他的差别。当然了，这些是最核心的东西，你做的没有错。但是这样的话，就很难吸引人。你可以考虑在外观上做一些文章。”
“外观上？”孙挺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道：“学生会尝试一下的。”
“嗯，去看看下一个地方，是哪里？”
“铁器加工厂。”
移步铁器加工厂，这里有一个高炉，几个工人正围着高炉忙活着，另外有一个打铁的棚子，几个壮汉正在叮叮当当的卖力气。打铁棚子最前面，一个老汉坐在躺椅上，喝着茶，很是有滋有味。
“这位是单老，整个司隶数得着的大匠。”孙挺介绍了一句：“手艺好的没话说，学生也是用尽了法子才将单老请来，让他教授这些工人们打铁的技术。”
“他愿意？”董明问了一句。
这年头，技术就是吃饭的本钱，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不是一句调侃，而是实实在在的现状。每个老师傅手里都有绝活捏着，如果没有合适的传人，宁愿带到地底下。
“单老自然愿意。”孙挺没有说原因，董明也没有具体去问，愿意就行了。
“单老，今天怎么样？”孙挺对单老很是客气。
单老闻言半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之后，从摇椅上慢慢的坐起来，然后站到一边，对孙挺和董明两个人恭恭敬敬的行礼。
礼数做到了之后，他又慢慢的躺了下去，有气无力的说道：“还那样。”
“这边主要做农具，铁制农具。当然用的都不是什么好铁，昨晚之后会送到木厂那边，加上木制的把手，方便百姓事使用。也会做一些厨具，都是上好的厨具。咱们这的铁锅和菜刀，老百姓只要仔细点用，传个两三代没有问题。”孙挺很是骄傲：“这都是单老的手艺好。”
说得很热闹，但是董明只关心一件事：“产量如何？”
“估计两三年内就能满足司隶的使用需求。”孙挺不用问就知道董明问的是农具的产量。
这一点师徒二人算是心意相通了。毕竟铁制农具的普及，对农业生产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虽然说早在战国时期，就出现铁犁牛耕了。但是出现和普及是两个概念，直到现在，整个司隶地区还有不少百姓用的是木制甚至骨制的农具。本来有铜制的，但是眼下铜就是钱，不少铜制的农具都被熔了铸钱。
至于其他地区，尤其是南方地区，铁制农具更是个稀罕物件。一来南方不发达，二来这些年天下不太平，天灾人祸，兵祸连结，生产跟不上消耗。
倒是几个富庶的州府还算不错，至少有几成的百姓拥有铁制的农具。但也没有达到普及的地步。可以直白的说，铁制农具如果可以普及的话，农业生产效率会比现在提高一倍。
这是个大家都关心的事情。
董明听着点点呕吐，然后道：“还得扩大规模，不要担心亏钱，先生产出来，卖不出就租给百姓使用，象征性的收一些租金就行了。亏本了，朝廷会给厂里补贴的。”
“学生记下了。”孙挺点点头。
接下来又看了小商品、防治和成衣三个厂子。董明都给了一些具体的意见，孙挺都一一记下来了。在这个过程中，孙挺对董明越来越佩服了。之前只觉得董明是一个引领者，没想到在具体的实务上也能有这么多绝妙的想法，每一个都让他大开眼界。
都看完了之后，董明又对孙挺说道：“成衣厂这边多招一些人手。明年的时候，为师会在朝廷上提请给建设兵团换装，到时候会把衣服的设计图纸给你们送来。保底得做十万套。”
孙挺闻言高兴地不得了，一项面瘫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激动地红晕：“真是太谢谢老师了！”
说实话，自从这个产业区做起来之后，孙挺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困难过。一开始都没有遇到麻烦，但是到了最后，在产品销售环节他麻爪了。
以前也没干过这样的事儿啊。
现在董明又是给出主意，又是给补贴，又是下订单的，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好好做，这是咱们第一个手工产业园区，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要做到以点带面，利用好手工业区的优势，结合市场规律，生产高质量的畅销产品。带动周边几个县城的百姓都富裕起来。”董明觉得自己说这话好像在哪儿听过？
市里领导来公司视察时候的那一套说辞？
摇摇头，董明将脑海中不太好的回忆甩了出去，继续道：“不要担心亏本，朝廷会给你兜底的。但是不要以为有朝廷兜底就能瞎胡闹，一定要认真做事。把这个几个厂子做大做强，成为后来者的典范。”
“学生谨记，还请老师放心。学生一定不会让老师失望的。”孙挺一脸严肃的说道。
董明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开始你自己盯着，等一切都走入正轨了就可以放手。天下这么大，可不要被一个产业区给困住了。”
“喏！”
在手工业区待了两天，期间跟孙挺交流了很多，从生产到销售，再到品牌意识等等跟孙挺讲了一大堆。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总之先都讲了一遍再说。
董明还跑到了工人中间跟他们聊了一下，问了一下他们对现在的工作满不满意，对现在的生活满意不满意。
得到的反馈都是正向的，这让董明很是高兴。
离开的时候，董明又跟孙挺叮嘱了几句：“人手的事情，你做的不要太过。这里不是羌族领地，也不是汉中，真要出了问题，老师没有完全的把握保住你。还有，工人们的待遇一定不能克扣。工钱、食宿都要安排好。”
“最后，记住了，工业区不是少府，咱们做出来的东西是面向市场的，不要盲目的生产，派人去调研一下，根据调研结果调整生产方向和生产规模，知道吗？”
“话有些密了，你在这里忙着，我去杨隆那边看一看。”
......
先回洛阳歇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董明便去了农副业产业园区。
刚到地方，董明就看到了蔚为壮观的一幕。一行大概数百个人，赶着不知道多少头猪正往园区进。
杨隆穿着贴身短打，带着一个草帽子走在队伍当中，一脸兴奋的跟同行的人正在交谈着什么。董明看了老半天才认出他来，便下马，牵着马向他走过去。
董明人高马大的，杨隆很快就发现了他。便一脸高兴的迎上来：“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来这里看看。”董明回了一句，然后问道：“这是？”
“这是学生在周边收回来的种猪，派了好几百号人，一共收回来了五千多头猪。本来都是小猪仔，但是有些地方比较远，有些猪仔来的路上就长大了。”杨隆解释了一句：“都是一头一头赶过来的，路上还得派人护卫着，很是麻烦。”
“不过有了这些猪之后，后面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学生跟科学司合伙弄了一个种猪选育的科研项目，想必过两年就能培育出好的种猪。”杨隆一张脸晒得黢黑，但是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掩盖不住。
董明看了看这数千头猪，有大有小，模样跟后世有些差距，尤其是体型上。哪怕是成猪，感觉也被后世的成猪要小一些。
不过董明也不觉得意外，两千来年，什么事都能发生。这些猪又不是后世的那种肉猪，除了吃啥也不会。
“辛苦你了。”董明一脸郑重的对杨隆说道。
杨隆摆摆手乐呵呵的回道：“老师说的哪里话，这就是学生的任务。除了这些猪之外，还有鸡鸭各五千只。学生还在园区内挖了一个人工湖，引入活水，打算在里面做水产养殖。”
杨隆越说越兴奋：“牲畜的粪便收集起来可以统一处理，用来堆肥再好不过了。这些肥料除了卖给百姓一部分之外，剩下会给科学司那边做研究，他们想搞明白为什么粪便能够成为肥料，让粮食生长的更好。”
“那味道怎么办？”怎么光听就觉得以后这里的味儿肯定得冲天。
杨隆显然也想好了解决办法，立刻回道：“挖坑，都送到坑里，上面用木板遮住，周围会种一些散发香气的花草树木遮掩一二。当然肯定没办法消除，但是不会太影响到园区的味道。”
董明点点头：“行，都挺好的。我进去看看。”
“好，老师请。”
395章 自然和百科
农副业这边整体的面积要比手工业那边大很多。主要牵扯到养殖的问题，需要很大的空间。董明跟着杨隆进了园区内，这里也是只修了道路。除此之外，已经投入使用的有四个地方，分别是家禽养殖、养猪棚、粮站和羊圈。
人工湖还施工，应该是刚刚动工没多久。前段时间还是冬天，土都是硬的，不是很好挖。现在暖和了，这边才开始动工。
家禽养殖厂只有鸡鸭鹅三种家禽。养殖厂在中间用一个篱笆隔开，左边是鸡，右边是鸭。至于鹅...数量比较少只有上百只，就让它们暂时在外面散养着，有专人看着。主要这玩意穷横穷横的，跟鸡鸭待在一起总是揍家禽。所以就单独拎了出来，让专人看着。
养猪棚那边董明就稍稍看了一下，猪棚的设计图纸还是董明给的，因此不是很担心这个。猪棚也没有投入使用，毕竟猪才刚刚到货。如今正在热火朝天往猪棚里赶。
至于羊圈，董明取得时候，里面是空的。
“羊圈只有晚上才用的上，白天的时候在山那边呢。”杨隆解释道：“每天都有人赶着他们去那边吃草，下午的时候再回来。”
“哦，这样啊，一共有多少只羊？”董明问了一句。
“五百来只。”杨隆笑着说道：“咱们这里比不得草原，养多了也没法养。这五百来只还是学生招了一个草原上的老牧民才想办法养成的。”
“老牧民？羌人？鲜卑还是乌丸？”董明问了一句。
“鲜卑人，放了一辈子牧了，技术过得去。”杨隆说的很是详细：“本来以老头的意思，咱们这边顶多能养两百来只。后来科学司的同僚过来说，可以用用轮牧的方式来养，用肥料来加速草的生长，这样既可以多养一些。”
董明闻言笑了笑，估计也就科学司的那群人能够想到用肥料种草的法子来。这个年代，种粮食还觉得肥料不够呢，他倒是想到了畜牧业上了，挺不错的。
“挺好的。对了，计算过每年的产出了吗？”董明很关心最终的结果。
杨隆点点头道：“大概估算了一下，在不影响后续生产的情况下，每年大概能够提供四万多斤肉食、鸡蛋鸭蛋加在一起的话，每年大概能够提供上百万颗。”
董明点点头，量不是很大，但也不少了。肉食的主要来源是猪肉和羊肉，其中猪肉是大头。但是现在的猪肉精瘦精瘦的，跟后世不能比，成长速度和繁殖速度也很是低下。日后品种改良了之后，这个数字肯定会翻几番。
再者，这年头肉食金贵，有这么些东西已经足够了。
“还不错，还是得努力，扩大产量才行。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要注意防疫。过两天我会送一本防疫手册给你，一定要按照上面的执行，一点儿都不能马虎，听到了吗？”董明说到后面，整个人都严肃起来了。
杨隆闻言点点头，一脸郑重的说道：“老师您放心，学生一定做到。”
“那就好！”董明很是满意：“去粮站看看。”
粮站，是整个农副业去董明最看重的地方。因为他打算将这里打造成整个司隶的商品粮集散中心，整个司隶的粮种销售中心。
不过眼下的粮站只是空有一个大仓库，仓库旁边还有一个粮种销售处，一个年轻人趴在柜台上正在看书。
仓库空着很正常，就眼下这个年代，商品粮什么的真的是一种奢望。别看这些大商人基本上都是靠粮食发家的。但是这些粮食很难称之为商品粮。
在董明看来，只有某地多余的粮食才能成为商品粮。整个天下粮食缺口都极大，商品粮只能是一个概念化的东西。不过一开始董明也不打算搞商品粮，只要通过这里加上平粮仓，可以控制整个司隶地区的粮价就行了。
粮食贵了老百姓吃不起，粮食便宜了农民伤不起，必须得保持粮价的相对稳定才行。这个时代粮价要是波动太大，国家想要安定只能是一种奢望。
粮种销售站算是科学司一个来钱的项目，不过应该需要一段时间的发展宣传才能真正起作用。而且在董明看来，不光这里，还要去每一个县城，甚至每一个亭，每一个村去开店才行。
但是眼下也只能这样。
进了粮食销售站，杨隆轻轻敲了敲柜台。那看书的年轻人抬起头看到杨隆过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又看到了董明，整个人立刻站了起来：“尚书令大人！”
董明经常往科学司跑，只要是科学司的人都见过他，这小年轻明显也是科学司的人。身上穿的衣服，有科学司的补子，一个简化的白泽头像，很是好认。
“你是科学司的吧？”董明对他笑了笑：“怎么来这里？不在科学司做研究？”
年轻人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下官主要参与的就是粮种的研究，正好被分配到这里了。不过我们是轮班，这个月轮到下官了。”
“你叫什么名字？”董明又问了一句，然后随手拿起了他刚刚看的书。
“下官章淳，上一届科考的士子，被分到了科学司。”年轻人快速答道。
董明点点头：“好好干，不要丢了科学司的脸面。”
“大人放心吧。”章淳很是高兴的回道。
董明将手里的书翻看了两下，扫了亮眼之后来了兴趣：“这书....是哪来的？”
章淳闻言笑道：“这是科学司内部发的书，每个月都有一本。上面都是科学司的同僚们写的文章，都是跟他们各自的研究有关的。有些新发现、或者新的进展都会写出来。还有一些同僚遇到了问题也会写出来。然后装订成册，统一印刷，每人一本。大家都会看看，当做相互交流了。”
董明看着上面的文章，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
有点类似于后世的科研论文，用词造句很有他的风范，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是列数据、摆事实、讲道理。
“每个月都出一本？”董明问了一句。
章淳点点头：“每个月一本，这是第三本了。从一月份开始发的，等这个月月末还会又新的一期，下官也写了一篇文章，被挑中了。”
说道最后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了一个骄傲的表情，看起来很是神气。
“被挑中？”董明抓住了一个关键词：“不是每个人写的文章都能被发表在上面吗？”
章淳没听过发表这个词，不过大概意思他也能猜出来，解释道：“得经过司里的几位大人的认可之后才能发表。主要看两个方面，一个是写出来的文章是否有技术上的突破，第二个是写出来的文章是否有理论上的突破。”
“挺不错的。”董明有些意外，没想到高尚在科学司竟然搞出了一个惊喜出来。他打算从这边离开之后，去一趟科学司，将这个玩意给做出来。
不能光让他们内部交流，还得发出来，让大家都看看。不过这样一来就需要改版，不能光有这些东西，一开始还得增加一些科普性的东西。
“唔...算了，不能影响专业性，可以增加一份副刊。用来给百姓科普一些科学常识...”董明越想越精神：“这样就需要一个编辑部，高尚等人可以当专业顾问，让编辑部负责校勘、整理、排版、印刷和发行。”
想到这里，董明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一直都想做一些宣传工作，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也没有人手和时间。眼下科学司的内部书籍，正好给了他的一个机会。
依托科学司的书籍，做一份杂志，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自然》！副刊的名字也简单，叫《百科》！
在这边待两天，然后就去科学司！
董明做了决定，便对杨隆道：“我都看得差不多了，有些想法跟你交代一下。当然，具体的实施还是得看你自己，不要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根据实际情况做调整。”
“那去学生的班房吧？”杨隆也想从东明这里学几手，毕竟整个产业区的计划就是他提出来的，想来肯定有很多让人眼前一亮的想法。
到了班房之后，董明给杨隆聊了很久。
第一点，就是再一次强调了防疫的事情。毕竟这玩意很可怕，这个年代一旦发生了猪瘟、鸡瘟之类的瘟疫，那整个产业区就全毁了。
之后他又针对种猪的培育、鸡鸭鹅的养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核心思想就是根据后世的理论，让杨隆尝试一下打造成循环式的立体农副业产业区。既可以节约成本又能提高产量。
当然了，他也只懂得理论，具体的实施肯定不会像理论模型那样尽善尽美，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他所讲述的都是依据后世的科技水平得出来的理论。
虽然做了一些改变，但是有些内容是躲不过去的。只能让杨隆自己慢慢摸索，他顶多也就帮个忙，参谋参谋。
都交代完了之后，他帮着杨隆做计划，做规划。两天之后，飘然离去，这一次，他直接去了科学司，想要尽快将杂志的事情提上日程！
396章 人手又不足了
科学司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整体的格局没有变化，但是细节之处的变化却很多。首先是面积，在原有的基础上，又扩建了一下，多出了一道三丈高的围墙。围墙和原本的墙体之间大概有上百米远。
这中间空出来的地方，修建了不少东西。主要是各种店铺和住房，还有成排的宿舍楼。店铺是为了将一些小玩意拿出来售卖，经常有百姓或者闲着没事的富二代、官二代还有宗室的人来这里淘宝。
住房基本上都是带个小院子，类似于后世的四合院，一个院里能住下四户人。这些四合院都是给科学司的研究人员住的。不少科考考中的士子冲着分配房子，会选择主动来科学司工作。
联排的宿舍楼则是给臧霸和他麾下的护卫队住的。不过没有住满，还有大概三分之一的住房空着。
宿舍楼不高只有三层，每一栋宿舍楼有四个单元，每个单元有两户。全都是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配置。每个卧室正好可以住下八个人，一户可以住下二十四个护卫。卫生间是老式的蹲坑，虽然空间不大，但可以同时容纳六个人使用。
每栋楼住满了，可以容纳四百三十二个人。一共四栋宿舍楼，第三栋就住了一个单元，第四栋空着。
里面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为了安全将原本的墙体加厚，原来的入口处，装了一个铁门。
董明来的时候，臧霸正带人在巡逻，正好碰上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之后，臧霸带着董明进去。进去之后，董明作别了臧霸，直接去了高尚的办公室。
高尚的办公室里。
董明坐在一个软塌上，有下人送来了茶水和瓜果。董明喝着茶，吃着东西，等着高尚。他来的不是时候，高尚去实验室了，正在做研究。
不过等一会儿也没什么，来都来了，就不用太过着急。
大概等了有一个时辰左右，高尚急匆匆的过来，进门之后就跟董明道歉：“老师，实在是太抱歉了，让您久等了。”
董明笑着摆摆手：“你忙正事呢，不碍事的。忙完了？”
“忙完了。”高尚点点头，倒苦水似的说道：“也不着急这么一会儿，刚才就是有了一个想法，才去试了试。可惜又失败了。”
“做什么呢？”董明有些好奇，问了一句。
“火药啊。”高尚有些沮丧：“学生觉得现在的火药威力还是不行，所以想重新调配一下比例和配方，不过效果都差强人意。”
董明笑了笑：“这事儿急不得，越着急越容易出岔子。”
“学生知道。”高尚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光说我了，老师今天过来是有事情吧？要做什么东西吗？还是要拿教材？”
“都不是，是为了这个而来的。”董明指了指高尚桌子上科学司内部印刷的书说道。
高尚愣了一下，然后道：“这书怎么了吗？学生只是为了让同僚们能够互相交流，从而激发他们的创造力。”
“你紧张什么？”董明脸上带着笑容：“是这样的，这本书...我觉得挺好的。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了一下。”
“老师您说。”高尚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说道。
董明点点头，将自己想要做杂志的想法给高尚解释了一番，然后道：“这样一来既能让大家知道科学司是做什么，也能提高科学司的名声，还能给科学司带来一项额外的收入。”
高尚却想的更多：“还能吸引更多的人对科学产生兴趣！光靠一个科学司的力量来发展科技，实在是太薄弱了。要是有更多志同道合之人，那大汉的科技水平绝对能够更加快速的提高！”
“正是如此。”董明大笑道：“既然你不反对，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筹建编辑部的事情，就由我亲自来做。到时候只要被采用的文章，都会给稿费的。”
“稿费？”
“人家写文章分享自己的知识，咱们就得掏钱不是吗？”董明这话也就跟自己的学生说一下，要是跟其他人说，少不得得被说一句市侩。
“老师所言甚是。”高尚毕竟是被董明教育过的，知道劳动就得获得报酬的道理，也清楚脑力劳动也是劳动。
“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好！老师还请放心，科学司一定鼎力相助。”高尚点点头。
“既然如此，为师就先告辞了。”说完了正事，董明也就不在这里耽搁时间了。既然要着手做杂志了，就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种。
之前就一直想要搞宣传，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眼下趁着这个时候，将他之前都想好的东西先做出来再说。
至于效果如何......董明心里有数。
老百姓的识字率太低，基本上是没有太大的宣传效果的，还不如找人说书来的好用。眼下做出来的杂志，能买得起的原意买的，只有官员、世家大族、士林这些统治阶级。
普通百姓就算有钱、认识字也不会买。一来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书籍对老百姓的吸引力不够；二来董明打算做的是月刊，每本少说三四十页的内容，成本在那放着呢，价格不会便宜的。
不过先做着再说，时间长了，基础教育慢慢普及了之后再往下走就行。
回到尚书台，董明被田丰拦住，死活让他这两天不要乱跑，帮着一起处理政务。其实尚书台本来没有这么忙...自从董明开始变法之后，几乎所有的政务都要在这里过一遍，导致尚书台每天都忙疯了。
以前有他、田丰、荀攸三个人撑着还好一些。现在好了，荀攸在家、董明四处乱跑，田丰一个人又要顾着尚书台，又要操心矿业司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家了。
“今年考中的士子不是分来了不少吗？让他们也帮忙处理，你只要最后看一看就行了啊？应该没那么辛苦吧？”董明满脑子都是宣传的事情呢，不太想处理政务。
田丰闻言眉头一挑：“他们都太嫩了，还不够耽误时间的呢。”
“张松、郭嘉他们呢？”董明又问了一句，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
“都有事情在忙。”田丰道：“张松去了科考司那边，那边不是要改革科举制吗？张松先去问一问，看看是个什么想法。”
“郭嘉去丞相府帮忙了。老大人身体不太好，荀彧又不能帮忙，张觊去了教育司。只有鲁肃一个人有些顶不住。老大人托人来问了一句，下官就把奉孝送过去了。”
“其他人呢？”董明环顾了一圈，发现整个尚书台人是不少，但是眼熟的就三五个。
“矿业司、货币司、城管司、农业司、商业司、工业司都抽调了一部分人手。剩下的就只有这些人了，其他的都是今年新来的。”田丰有些无奈的说道。
董明摸着下巴想了一下：“今年的新人没有什么出彩的吗？不应该吧？”
“也不是没有，不过尚书台一个都没有。”田丰很直白的说道。
“为什么？不应该吧？”
董明没关心过这件事，因为负责分配的毕竟是董昭，他肯定不会亏待尚书台的。但是听田丰这意思，今年分来的士子，不咋样啊。
当然肯定不能说差，毕竟也是考中的士子，总有两把刷子的。董明用【眼力】一一看了过去，没有眼熟的名字，但是能力值至少有一项都在六十五以上，七十五以下。不过资质上限没有一个能够超过八十五的。
一共十八个人，乙等资质四个，乙上一个，其他的都是丙上和乙下的资质。
乙上资质的那一个叫任扉，长于内政，当前能力值也最高，达到了七十三点。整体质量其实不错了，但是要跟去年比....那真的比不了。
去年都是一群什么人？最不起眼的张松都能轻松吊打这些人。更不要说郭嘉、徐庶这些牲口了。
“丞相府和陛下那边优先调了一批人。剩下的士子很多在靠前应该就已经有其他衙门沟通过了，刚一结束，就被要走了。”田丰解释道：“这件事您没有在意，科考司那边压力也挺大的。而且今年陛下还插手了这些士子的分配。”
董明沉默了一下然后道：“那个叫任扉的，你好好培养一下是个不错的帮手。对了，钟繇还没来？”
田丰苦笑一声：“他受伤了，路上竟然遇到了劫匪...好在被施工队给救了下来。不过恐怕得修养一个月才能过来。”
“什么？！”董明愣了：“在司隶遇到了劫匪？”
“没错！”田丰脸色也不太好看：“刚过了函谷关没多远就遇上了劫匪。”
“呵呵。”董明冷笑一声。
司隶地区要说路不拾遗那肯定是吹牛逼了，但是要说有盗贼敢在官道上攻打朝廷命官的车队，那就是扯淡了。
不是说没有盗贼，而是盗贼又不是蠢货，干这种风险大收益低的事情做什么？
“是冲钟繇还是冲我们？”董明问了一句。
“文优先生和文和先生说他们会调查的。”田丰一脸平静的说道。
董明闻言笑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先忙，我去去就回。”
说完，不等田丰反应过来，便溜之大吉了。
397章 殷鉴不远
田丰看着一溜烟跑出去的董明，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他摇了摇头，然后认命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处理政务。
想到董明说的话，他抬起头喊了一声：“任扉呢？到这里来。”
下面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闻言抬起头，脸上挂着笑容走了过来......
董明本来想在尚书台接个人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他出来之后，想了一下，决定去找张觊。
张觊现在正在招老师，让他们顺便帮忙招几个人就行了。编辑部的总编就董明自己担任便是，这样也能服众。
成立一个杂志社，官营的，也好给待遇。应征的人，也就相当于做官了。给个百石的身份，做的好的话，可以转任到其他的衙门，日后仍然可以积功升迁。这样一来应该能招收到不少人。
到了教育司，大门口就看到不少士子正在排队进门，门口一个木桌子，一个小吏正笑着给他们做登记。
看来都是来应聘做老师的。
董明打眼瞧了一会儿，光从衣着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些士子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太好。很多人衣服上还带着补丁。
不过每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错，衣服也洗得干净。哪怕有些人面黄肌瘦的，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董明略过这些人，直接进了教育司。门房看到了他之后想要行礼，被董明拦下来了。径直进去之后，董明找到了张觊。
张觊正在处理公务，不过董明倒是纳闷，明明既没有学生也没有老师，有什么好处理的。
“伯觎，忙着呢？”董明在门口打了一声招呼。
张觊抬起头，看到是他，立刻站了起来，笑着迎出来：“大人怎么来了？”
“找你有点事儿。”董明笑着说道。
“进来说，进来说。”
董明走进去，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道：“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想让你帮我招几个人。你这边不是在招老师吗？额外帮我再招五个人如何？”
“额外招五个？”张觊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大人啊，这事儿不好办啊。不怕告诉您，下官这边能不能把老师招齐都不好说呢。”
“我看门口挺热闹的，人手不够？”董明问了一句。
张觊苦着脸解释道：“若是一个书院两个老师，那肯定是足够的。可是眼下这个数字翻了一番还要多，根本就不够。现在就招收了不到三百人，剩下的我估计也没多少了，顶天了三百五十人到四百人之间。”
“这倒是难办了。”董明知道，眼下这个情况肯定不可能让书院没人的。不过，也不是行....
“你看啊伯觎。”董明笑眯眯的说道：“这前两年应该用不了这么多人吧？你先借给我五个人怎么样？也不用一下就把五个年级配齐，你说呢？”
理是这么个道理，张觊也明白董明说的没错，他犹豫了一下道：“能不能问一下大人要人做什么？”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但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是董明不想说，而是他知道杂志、宣传这些东西，跟张觊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了。倒不如真的做成了，让他们自己体会来的实在。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给大人五个人吧。”张觊点头答应了下来。
董明脸上露出笑容，道：“等过些日子，我会给你一个地址，你让他们去报道就行了。”
“大人还请放心，下官会让他们过去的。”张觊笑着说道。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董明见事情已经解决了，也就不在这里耽搁时间，直接告辞。
“大人慢走，下官送送您。”
“你忙吧，我自己走。”
离开了教育司，董明从系统那里兑换了一份设计图纸，上面有编辑部、办公室和印刷房一条龙的设计。
占地面积也不大，估计李植来修建的话，两个月就能赶出来。拿着这份图纸，董明回到了尚书台。
没等田丰说话，就自觉地取走了一半的政务，放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坐下之后，他没有立刻开始处理政务，而是让人去一趟建设兵团，找个管事的过来。他有事情要交代。
李植在修路，不在洛阳，这事儿只能交给建设兵团了。
交代完了之后，他开始闷头处理政务。政务还是那些样子，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最近朝廷也没有大事儿，甚至可以这么说，一些小规模的天灾董明都觉得不是啥事儿。朝廷现在有钱，做起事来，没以前那么小家子气了。
下午的时候，建设兵团派了一个人过来，是一个干瘦的老头。脸上沟壑纵横，都是岁月的痕迹，他进来的时候，搓着手有些拘谨。
“大人，恁叫俺来，有啥事儿？”
董明见状对他笑了笑道：“您贵姓？”
“小的姓李，大家都叫我李老鬼，大人您叫小的李老鬼就行了。”
“我还是叫你老李吧。”董明道：“这里有份图纸，你看看，建成的话，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耗费多少。”
董明将系统出品的图纸递给了李老鬼。
李老鬼接过来低头看了看，然后道：“大人，要是由我们六队来做的话，大概需要三个半月，耗费的话.....不算里面的机械，大概需要三百万钱。”
“行，就你们六队了。”董明知道这个价格肯定要比他们出去接活低得多，甚至可能他们还要自己贴钱，便又补了一句：“三百五十万钱吧，不能让你们六队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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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鬼闻言脸上展开了笑容道：“那就谢过大人了。”
“行了，你把图纸拿回去，过两天我告诉你在哪儿动工。”董明对着李老鬼挥挥手。
“喏，那小的告辞了。”李老鬼满脸笑容的离开。
建设兵团现在的运营模式是李植自己搞出来的，不管接哪里的活都要收钱。自己备料收工钱，也可以包工包料。同样的，他们的俸禄也下调了，基本上只能保证自己一个人吃饱饭。想要挣钱，就出去接活。
除了洛阳这边常驻几千人之外，整个建设兵团如今已经打散了，向周边扩散。目前整个司隶，包括周边的州郡都是建设兵团的身影。
他们从来不挑活，小到修个猪圈羊圈，大到修葺城墙，兴修水利。只要给钱，保证给你整的漂漂亮亮的。
正因如此，董明对司隶地区征发民夫做了很大的限制。这些县官想要干点什么征发民夫，基本上都很难。只能通过招人的方式来，不管是建设兵团还是普通百姓，想要人干活，就得掏钱，管饭。
当然了，作为补偿，朝廷会给地方拨款。这中间有审核、有批复、有监督、有复查等等环节。看起来麻烦了很多，但实际上却是真的让整个司隶地区变得越来越好了。
是夜，董明没有离开尚书台，也没有在尚书台休息，而是大晚上的被喊到了皇宫。
刘辩要见他。
董明本意是不去的，所以一开始婉拒了来传令的小太监，可是没多久张全亲自过来了。董明无奈之下只好跟着张全过去。
深更半夜的，大臣被招进皇宫，明日一早传出去了，不知道要有多少是非。董明在去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没有什么万分紧急的事情，他就发飙。
勤政殿。
董明进去的时候，刘辩正端坐在软榻上，一脸的阴沉。除了他之外，殿里还有蔡邕、夏允、袁绍、袁逢、杨彪、阴循等人。
除了大臣之外，还有刘岱等宗室也在。
殿内的气氛很是压抑，董明进来之后直接皱起了眉头。看这个架势，不光是出事了，还是出大事了。
“老师来了？”刘辩看了一眼董明，沉声问道。
董明点点头：“微臣见过陛下。”
“既然都来了，那就入座吧，张全，赐座！”刘辩的声音很是阴冷，不过董明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的恐惧。
到底发生了什么？
董明眉头紧皱着，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哪一件有可能让刘辩如此紧张。
张全领着一批太监过来，给每个大臣一个软垫子，众人直接席地而坐，等着刘辩说话。
刘辩等众人都坐下来之后，从御桌前拿起来一个东西，直接扔在了地上，阴着脸说道：“朕竟然在宫里发现了这个，竟然有人诅咒于朕！”
董明脸色猛地变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刘辩扔下来的东西。一个稻草人，上面贴着黄纸，黄纸上有银针，扎在了稻草人的胸口处。
蔡邕更是猛地站起来，一点儿也看不出老态，直接走到了稻草人跟前，看了一眼只有，脸上刷的阴沉下来。
“张全，出去！将殿门关上，所有人离开十丈之外！”蔡邕顾不得其他的，直接对张全说道。
张全还想看看刘辩怎么说，蔡邕直接怒斥道：“还不快去！”
“喏！”张全哪里还敢耽搁？立刻带人出去，将殿门关上。
董明深吸一口气，他很清楚，出现这种事情，不死人是不可能的。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是什么人会死，会死多少人。
巫蛊之祸，殷鉴不远啊.....
398章 你跟我去卖酒
大殿内的气氛极为沉重，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大条了。蔡邕弯着腰，将稻草人拿在手里，怔在了原地，不知道想什么。
“陛下，此事必须谨慎处理.....”蔡邕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全都是无奈。
董明坐在下首也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刘辩。
这熊孩子还是太年轻了，有巫蛊之祸殷鉴在前，这个事情只能私下里处理，不管是他还是蔡邕都是很好的人选。可这位，偏偏叫了这么多人过来。不知道是说刘辩蠢还是说他傻。
“谨慎处理？”刘辩脸都绿了：“有人在朕的寝宫后面，埋下了这个诅咒人偶！老大人你睁眼看看上面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蔡邕面无表情的将纸条揭了下来，然后问道：“陛下打算怎么办？”
“彻查！朕要诛此人九族！”刘辩拍着桌子，脸色狰狞。
董明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事儿不好办了。他瞥了瞥坐在角落里的曹操，后者这会儿了还是面色如常，但是董明很清楚这会儿曹老板肯定脊梁骨都是冷汗。
另外一边，刘备也面无表情，不过他现在心里肯定也直突突。
这两个人，曹操统领禁军，刘备拱卫洛阳....现在皇宫里出了这等事。用脚后跟想都明白，曹操肯定会被一撸到底。至于刘备，只能看调查的结果了。好一点的结果就是被拿下军权，要是不幸被攀扯上了，这位也得回家，继续卖草鞋去。
“陛下息怒。”蔡邕接口道：“此事定然是要彻查的，只不过这事情发生在宫中....不知道陛下打算怎么查？”
外臣进入内廷查案，肯定是不合适的。虽然说现在刘辩连个妃子都没有，但是这个口子不能开。虽说有事急从权这么一说，但也要看刘辩愿不愿意了。
刘辩毕竟十五岁了，在这个时代，可以当做成年人看待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把人家不当回事。
刘辩闻言沉默了一下，然后道：“这件事....由阴循负责彻查，张全协助他。”
少府搭配贴身小太监，这个搭配还不错。不过董明却有不好的预感，这两个都是刘辩的人。如果刘辩愿意的话，可以通过这两个人把屎盆子往任何一个人头上扣。
蔡邕也想到了这一点，便出言道：“陛下，少府令事务繁忙，且不擅长查案。这件事还是交给廷尉来查，如何？”
“朕....”
没等刘辩说话，董明便起身道：“臣也以为廷尉来查更合适一些，毕竟廷尉有经验，查这种事情要快一些，也好早一点抓住这行巫蛊之事的贼人，好让陛下消除心头之恨。”
董明话音一落，袁逢也跟着说道：“陛下，臣也如此认为的。”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阴循之外，包括那些宗室全都表示应该让廷尉来查这件事。大家很清楚，这件事交给廷尉，还能在大家的掌控当中，不会牵连太多。若是给到了少府和太监手里...在座的诸位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得心里突突。
武帝时期，一个巫蛊之祸，死了数万人，大家虽然这会儿谁都没提这件事，但是心里都明白着呢。只要廷尉去查，这些人能把廷尉给盯的死死地。廷尉要是敢胡乱攀扯，第二天就得死在自家的床上。
在这件事上，在场这些人立场是一致的。
阴循见事不可为，立刻就对刘辩推辞道：“陛下，臣虽然也想为陛下分忧，但实在不擅长查案。倒不是微臣推脱，实在是不想让陛下失望。以臣所见，倒不如就让廷尉去查。”
“少府令何必推辞呢？”刘辩知道，阴循这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臣愚钝，所说都是肺腑之言，还望陛下明鉴。”阴循又推脱了一次。
事实上，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刚才看到稻草娃娃的时候，整个脊梁骨都凉了。这种事情，一旦沾染上了，稍有不慎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刘辩让他负责调查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一些欣喜。有了这权力，至少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整个朝廷，不整个洛阳都得在他的淫威下瑟瑟发抖。
但是现在，他不想碰这个烫手山芋。他很清楚，一旦他接手这个烫手山芋，顶多也就风光一段时间罢了...
可以预见的是，当事情了结，他威风完了。朝臣们一定会将他阴循送到菜市口，都不用等到秋天，直接就给宰了。
他怂了，哪怕刘辩给他打眼色，他也不愿意抗这个雷。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由廷尉彻查！仍有张全协理！”刘辩做了决定。
蔡邕看了一眼董明，董明微微摇了摇头。这件事做到这里就是极限了，刘辩是铁了心的要加一个自己人进去，再拦着刘辩就得发飙。
倒不见得，这件事有猫腻，刘辩应该只是单纯的想要查清楚是谁咒他。担心下面的人欺瞒于他，所以让张全跟着，他也放心。
“陛下圣明。”
刘辩拂袖而去。
刘辩离开之后，大殿内的人都没有走，所有人都看向中间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此人一脸的苦笑，如坐针毡。
半晌他对众人拱拱手道：“还望诸位同僚配合。”
这是新上任的廷尉。原本的廷尉是杨家人，不过在董卓攻打洛阳之后没多久，就被撸下来了。杨家扔了一个廷尉出来顶缸，因此还是弘农大世家。
新上任的廷尉，叫盖勋，之前做过洛阳令，颇有官声。盖勋跟变法一派走的比较近，也因此蔡邕才会推荐他。
盖勋现在脑门子都疼，他跟蔡邕的关系不错，没想到蔡邕竟然这么“坑”他。这件事交到他手里，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有一点他可以肯定。
他的仕途到头了。
最尴尬的是，这个时候他还不能撂挑子不干，只能硬着头皮查下去。不过盖勋也做好了准备，查完了之后立刻就乞骸骨，回家养老去。
这官，谁爱当谁当。
.......
翌日，蔡邕的私宅。
蔡邕、董明、曹操、刘备、袁绍五个人围坐在一起。中间是一个矮几，上面放着上好的茶叶，还有一个铜炉，烧着开水。
可是谁都没有喝水，全都默不作声的坐着。
“大家还是说一说怎么办吧。”董明先开口：“这件事处理不好，别说变法了，说不定得天下大乱了。”
董明话音一落，曹操苦笑一声道：“某打算明日就去请辞了。”
众人都叹了一口气，知道曹操也是无奈之举。
蔡邕这个时候半眯着眼睛，突然说道：“就怕你辞不掉。”
曹操沉默了......
“辞掉辞不掉都得去.....”董明道：“怎么都得走这么一遭。”
“嗯。”曹操自然明白。
出了这档子事，他曹操难辞其咎，就算是做样子也要去请辞了。不过在座的都明白，曹操是真的想请辞，硬撑着的话，很可能就死在任上了，不值当的。
“这件事不能发展成巫蛊之祸，牵连数万人的规模。”蔡邕这个时候说回了正题：“盖勋那边老夫会去跟他说一下。”
“让他有一说一就行了。”董明说道：“查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刻意隐瞒，也不要随便攀扯。”
刘备这个时候开口道：“在下是担心，这件事是冲着我们来的。若是最后查到我们头上怎么办？在下跟孟德倒是无所谓，这件事几乎脱不了身。老大人年事已高，又是三朝元老想来也不会有人攀扯他。”
刘备没有提袁绍和董明两个人。前者作为袁家人，除非自己做事，不然很难出事。后者...其实是最有可能被人构陷的。
董明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开口道：“在下会小心的。”
“这不是小心不小心的事情。”袁绍皱着眉头，道：“廷尉有我的人，我会让人盯紧这件事的。实在不行....就杀。”
“杀谁？”蔡邕眼睛一瞪：“你能杀的光吗？到时候反而惹祸上身。让你的人盯着就行了。变法一派也不是泥捏的，说让人下绊子就让人下绊子了。咱们提防着就行。”
“老大人说的是。”袁绍也就是口胡一下，他也知道杀人解决不了问题：“这件事在下这边可定要配合彻查，一定会盯紧的。”
他是司隶校尉，调查这件事，错不开他，因此才有这么一说。
“这件事...会不会是陛下自己弄出来的？”曹操忽然问了一句。
董明摇摇头：“陛下还不至于如此阴狠毒辣，这件事肯定不会是陛下做的。”
“那也有可能是陛下身边的人出的主意啊。眼下陛下身边就一个张全。没了吕强在跟前看着，谁知道咱们的陛下会不会被人蛊惑呢？”曹操又说了一句。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不可能。”蔡邕摇摇头：“这件事不用猜了，不可能是陛下自己做的。”
“老大人为何如此肯定？”董明有些好奇的问道。
“张全是我的人。”蔡邕一脸平静的说道。
董明听到这里直接愣住了，包括其他三个人也都惊呆了。
蔡邕解释道：“陛下还只是皇子的时候，张全就是我的人。这是先帝的意思.....具体的就不用多说了。你们知道就行了。这件事肯定不是陛下自己做的，一定是别人做的。”
“纸条上写的什么？”董明问了一句。在座的就只有蔡邕一个人看见过。
“昏君无道，必遭天谴。”
又是一阵沉默。
“不说这些。”董明重新拾起话头继续道：“咱们今天统一一下意见。这件事这么多人都知道了，肯定是瞒不住。估计洛阳城内，百官肯定都人心惶惶。咱们要做的除了将自己摘出来之外，还有维稳。”
“这个时候恐怕得不偿失。”袁绍皱着眉头：“又要维稳，又要提防他人的构陷。这很容易两者都出问题。以在下来看，咱们还是先把这件事抹平，再回头收拾烂摊子也行。”
董明摇摇头：“朝廷若是乱了，变法前期的经营不说全毁了，至少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今年是最关键的一年，咱们必须要拿出足够亮眼的成绩来。这件事没有个三五个月结束不了，任由洛阳人心惶惶的话，今年就废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变法？！”袁绍皱起了眉头：“若是咱们出了事情，这变法连重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其他人没有说话，显然也跟袁绍是一个想法。刘备倒是几次张口，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毕竟这件事他也会受到牵连，现在能做到就是默默地等着。真要出来得瑟，就是给变法添乱了。
“在下心里有数，还请诸位相信在下。”董明一脸郑重的说道。
“哎....”
蔡邕这个时候拍板道：“咱们既然搞变法，又是由伯照牵头的。那不管什么时候都得听伯照的。既然伯照都这么说了，老夫相信他。”
刘备紧跟着说道：“在下也同意。”
曹操注定要被一撸到底了，这个时候更是支持董明。袁绍最后只能无奈的说道：“你们啊....这一关要是过不去，休要某家救你们！”
“说吧，你打算怎么做。”袁绍认命似的问道。
“孟德，你在宫里肯定也有眼线，要拜托你查一件事。”董明对曹操说道。
曹操点点头，然后好奇的问道：“不是有张全吗？他陪在陛下身旁，不是更合适？”
“这件事用不上张全，找他也不好用。”董明解释道：“你让人去听一听最近宫里都有哪些传言，要那种就在普通宫女和太监中流传的传言。”
“嗯？”曹操不明白这有什么用。
“你去办了便是。”董明没有解释，而是看向了蔡邕。
“你说。”蔡邕笑着道：“要用到张全？”
“没错。”董明点点头：“不用他做特别危险的事情，只需要他将这稻草人偶是怎么发现的告诉我们即可。要具体到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人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周围都有些什么人，一定要具体。”
“好。”蔡邕答应下来。
“本初。”董明又看向袁绍。
“尽管吩咐吧。”
董明笑了笑：“你跟夏允一起，私下里调查一下京中百官。”
“嗯。”袁绍点点头。
“玄德。”董明看向刘备。
刘备坐直了身子道：“请吩咐。”
“明日跟在下一起去卖酒。”
“啊？卖酒？”
所有人都蒙了，不知道董明是个什么意思。
399章 保住刘备的办法
说卖酒，那就真的是卖酒。
从蔡邕私宅出来的第二天，董明就拉着刘备去了南市。以朝廷的名义，跟一个鲜卑的大商人谈起了生意。
谈生意的地方就在这大商人的别院里。刘备虽然人进来了，但是仍然满脑子都是浆糊。这一次过来的除了他俩之外，还有简雍和高大壮两个人。
简雍也知道了有人诅咒刘辩的事情，本来一直还在担心着什么呢，结果今儿个就被拉过来谈生意了，心里倒是放宽心了不少。
至少大佬还有心情做生意，那说明事情还在掌控之中。
董明对简雍的反应，很是满意。
带着三个人，董明见到了鲜卑族的大商人。这位大商人给自己去了一个汉名，叫长孙金贵。不知道是处于什么理由....不过他倒是真的金贵，身上穿的行头，拔下来换成铜钱，足够董明修建一所公立书院了。
长孙金贵在洛阳待了挺长时间了，汉话说的不错，虽然有些口音，但还是可以听懂的。
“尚书令大人，还有简大人，不知道两位到访所为何事？”长孙金贵没有见过刘备，眼下刘备又一肚子心事走在后面，是以被长孙金贵忽视了。
董明笑了笑，说道：“卖酒。”
“卖酒？”长孙金贵有些纳闷：“难道汉人的朝廷也开始做买卖了？”
董明脸上带着笑容，也不跟长孙金贵一般见识，后世国朝这么大的家业，九大长老不一样得出去拉订单？
“朝廷当然不做买卖，是我们的酒厂有买卖跟你做。”董明解释道：“怎么样，有兴趣吗？”
“什么酒厂？”长孙金贵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他是个大商人，自然知道眼下能让董明出马的酒厂，只有一家。
“您说呢？”董明笑着反问了一句。
长孙金贵知道自己装过头了，不过他也没有不好意思，直接问道：“不知道这买卖打算怎么做？”
“你先听我说。”董明笑眯眯的说道：“每年，酒厂给你们提供十万石酒。而你们嘛...提供马匹怎么样？”
“不可能。”长孙金贵一口就回绝了：“大人说笑了，这生意可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商人能做的。再说了，就是您亲自去跟大单于谈，他也不可能答应跟你们做马匹生意。”
“一年二十万石呢？”董明笑眯眯的加码：“我可是清楚，酒厂的酒在草原上的价格可不比黄金低多少。”
长孙金贵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没有货源。您还是换一个交易的法子吧。”
“每年再加十万石茶叶呢？”董明继续加码：“要知道，这玩意不管是草原上，你运到西域诸国，绝对能赚个几番。”
“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马匹是肯定不卖的。您也清楚，就算我愿意，也拿不出这么多马匹啊。”长孙金贵又动摇了一番。
“再加上丝绸呢？”董明悠悠的说道：“朝廷帮你斡旋，你拿到的货绝对是最好的。”
“每年最多一百匹！其他的我用钱来买。”长孙金贵喘着粗气说道。
“不用钱。”董明笑眯眯的说道：“用牛或者羊来换就行了。”
“怎么个换法？”长孙金贵问道。
“请稍等。”董明来到简雍跟前：“你跟我来一下。”
两人往外面走了几步，董明低声道：“几个要求你注意一下，一个是马匹要有公有母，二一个是公马不能骟，三一个不能老马，驽马。其他的你看着谈。”
“要战马？”简雍低声问了一句。
董明笑着摇摇头：“他能做这么大的生意，不是傻子，什么钱该赚什么钱不该赚他心里很清楚。战马是不可能的，你尽量要求好一些的马就行了。咱们自己有马场，也有战马，摸索着培育一样也能用。”
“知道了。”简雍点点头。
“对了，这一次的交易，核心是牛。”董明又说了一句。
简雍楞了一下：“为什么？”
“咱们不缺战马，又或者说缺了也没啥....反正够用。主要是多换一些牛回来，这玩意要比马匹重要多了。”董明没有详细解释：“你先去跟他谈，后面我再跟你解释。”
“好！”简雍应了下来。
两人说完之后，董明笑着对长孙金贵道：“不好意思啊，这事儿都是商业司的事儿，你跟他谈就行。”
简雍对长孙金贵拱拱手。
长孙金贵大笑道：“好说，简大人也是老熟人了。”
“大壮，你跟着宪和一起，到时候谈拢了，起草一个合同。”董明对高大壮又说了一句。
他来就是当翻译的。至于合同...说实话董明压根就不当回事儿，也不是他不讲信用而是他压根就不相信一纸合约都捆绑住长孙金贵。
他们谈生意，董明拉着刘备走了出来。
长孙金贵的别院修的不错，亭台楼阁，舞榭歌台全都备齐了。不过这些草原上的铁憨憨显然不会欣赏，整个别院都没多少人走动。
两人走到一个亭子里，亭子前是一个水池，里面养着鱼儿。亭子中间的石桌上有鱼食，董明端起鱼食，撒了一些在水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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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们欢快的摇动着尾巴争抢着，很是好玩。
“还没想明白呢？”董明背对着刘备问道。
刘备苦笑一声，回道：“伯照先生，你这样做是为了安抚大家的心吗？”
刘备也不是真的是铁憨憨，这会儿也弄明白了一些：“只有我等稳住了，下面的人才不会乱，对吧？”
“不光如此。”董明笑着说道：“若只是为了稳住人心，我等仍然各行其是便是了。何必要来这里呢？”
“伯照先生的意思是？”刘备猜不到。
“给你一个大功绩，保你。”董明扔了一些鱼食进去，看这些鱼儿争抢。
“功绩？”
董明回头看了一眼刘备笑着说道：“没错。这笔买卖谈成了，你的功绩就来了。”
“为什么？”刘备不明白。
“给你算一笔账吧。”董明将盛着鱼食的罐子放在石桌上道：“你管理酒厂，你算一算，二十万石酒，大概折合多少钱？”
“按照成本来算的话...其实没多少钱。如果按照售价...折中按照六百钱一斤来算...一石就是三万六千钱....”刘备低着头心算了一会儿之后干脆找了一个树枝在地上仔细的算了起来。
算到到最后，刘备整个人都傻了：“这...是不是太多了？”
“算出来了？”董明笑着问道。
刘备摇摇头：“太多了，算不出来。”
董明楞了一下，虽然数字大，但是算起来其实并不难。他心里算了一下，按照均价六百钱一斤来算的话，大概是七十二亿钱....
当然了，卖给长孙金贵肯定不能算六百钱一斤，最多能给到四百钱一斤。但就算如此，光是这一项可以折价成四十八亿钱。
但是跟刘备，肯定要说的高一些：“你的单价太高了，不过也算太高。折合算下来，大概五十亿钱吧。”
“什么？！”刘备惊呆了。
“牛价多少你知道吗？”董明又问道。
“最低的八千钱，最高的能到一万五千钱一头。”这个刘备倒是知道。
“一匹马，大概两万钱。”董明笑着说道：“不算马匹，你觉得这些酒能够换来多少头牛？多少支羊？”
刘备摇摇头：“不用算，长孙金贵吃不下这么多东西。光是酒他就吃不下，更不要说还有丝绸和茶叶了。”
“咱们哪有茶叶和丝绸啊。”董明一摊手：“那就是个幌子，宪和心里也清楚。肯定是用酒做文章，丝绸和茶叶都是添头。他吃不下，不还有别人吗？只要拿下他，就能拿下更多的大商人。鲜卑的商人不止他一个，南市的大商人也不只是鲜卑人。”
“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话....”刘备心里算了一下，又摇摇头：“哪怕只做成一小半的生意，二十亿钱的生意，换成耕牛的话....二十万头左右？”
刘备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是啊，二十万头耕牛。”董明笑了起来：“你说，如果你的酒厂的酒为朝廷换来了二十万头耕牛，这意味着什么呢？”
刘备咽了口唾沫，可以毫不夸张的话，二十万头牛进来，只要变成耕牛，对朝廷来说那绝对是大功绩。
这么说吧，眼下司隶地区算是整个大汉最富庶的地区了，耕牛数量平均下来，大概是五户一头....这年头一户少了有三五人，多了十几口人。也就是受大概三五十人才能拥有一头耕牛。
整个司隶地区大概多少人呢？司隶地区这两年人口数量一直在往上涨，大概有五百万人的样子。
整个司隶现有的耕牛数量都不超过二十万头。（注1）
“这事儿要是成了....”刘备这一下明白过来了：“那件事就不可能攀扯到某家身上。”
董明笑着点点头：“就算你愿意，陛下都不会愿意的，朝廷也不会愿意。”
“多谢伯照先生。”刘备真心实意的对董明鞠了一躬。
董明叹了一口气：“可惜了，我还没想到办法怎么将孟德给保下来。”
“这....”刘备摇摇头道：“保不住的。这件事，他必须承担一定的责任。能够顺顺当当的下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董明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实在不敢将曹老板扔到地方上自生自灭啊。揉了揉眉心，他对刘备说道：“孟德的事情还是得想想办法的。”
“自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