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2章 以棋会友(中)
听到那位老者主动对自己开口,向天亮扭头看着他的背影,心道真是有趣,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易祥瑞这时冲着向天亮直使眼sè,示意他走到七号桌去。
稍作犹豫,向天亮站起身來,绕过背对着他的老者,走到他对面的空位边。
“等等。”
说话的是老者身边的两个“木头人”之一。
向天亮站住了。
一个木头人走到向天亮的身边,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向天亮耸了耸肩,表示不懂木头人的意思。
“枪。”
木头人嘴里蹦出了一个字。
“我的枪。”
向天亮心里一凛,老者不愧是红墙里出來的人,保镖的眼睛贼亮啊。
“暂时保管。”
木头人说话,就几个字。
“不用了,谢谢。”
说着,向天亮就要坐下,其实,他只是摆个姿势,根本就沒真想真要坐下。
木头人倏地伸手,抓向了向天亮藏枪的左腰部。
向天亮脚不动身动,身子一侧,避过了木头人的手掌。
木头人沒有收回手臂,而是迅速转势,又抓向了向天亮的腰部。
好快的动作,向天亮心道。
向天亮不再躲避,左臂抬起,扫向了木头人的手掌。
木头人也料不到向天亮会强硬反击,而且轻描淡写,随手而出。
双手相触,向天亮身体一晃,木头人吃亏在招法使用,力道全出,这一触,让他差点跌倒在地。
不料,另一个木头人身影一闪,已到了向天亮的右侧。
向天亮的右手出得更快,他也知道,人家这是在考校他,沒什么好客气的,他的右掌平出,直击对方的腋下。
另一个木头人沒想到向天亮会主动出手,他已到了向天亮身前,躲无可躲,只得伸出一手,硬接了向天亮一掌。
双掌相抵,啪的一声,那木头人顿时向后退去,退了三步才堪堪停住。
原來,是向天亮有意显摆,暗暗使出了七成的力道。
而左边那个木头人,却趁此扑了过來,他还是那么执着,手掌所指,还是向天亮腰间的手枪。
向天有些恼火,这些家伙就是这种德xìng,不撞南墙不会回头。
他沒再出手迎击,而是左肩一耸,左臂已弯了起來。
转眼之间,向天亮的左手已多了把手枪。
木头人恢复了木头样,他的身体被自己“定格”,伸出去的左手垂落了下去。
因为向天亮的枪,已顶在了他的脑门之上。
“对不起,我的枪是从不上保险的。”向天亮微笑道。
那位老者这才抬起左手摆了几下。
两个木头人退回到原处。
向天亮笑着坐下,向对面那位老者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眼前的这位老者,竟是赫赫有名、德高望重的关老关天月,前党和国家的重要领导人。
难道,他就是自己的……。
关天月冲着向天亮微笑颌首,目光里充满了慈祥。
心照不宣,心领神会,心有灵犀。
不宜点破,向天亮微微一笑,在关天月对面坐了下來。
“小同志,來一盘。”
“老同志,沒人陪你下。”
“沒人。”
“您老棋力太高。”
“不敢。”
“太差。”
“不知道。”
“真想來一盘。”
“來一盘。”
“我有几个条件。”
“说。”
“我会抽烟。”
“我也会。”
“我会边下边说。”
“可以。”
“我只下一盘。”
“足矣。”
“那么,恭敬不如从命。”
“谁先。”
“我先。”
“为什么。”
“甘为下手,是为尊重。”
“请。”
向天亮欠了欠身,右手食指中指拈起一枚黑子,随手拍在了“天元”之位。
关天月稍微一怔,这下法,他只听过见过,却沒有遇到过。
“小同志,金角银边草肚皮啊。”关天亮的白子,占了右上角的“星位”。
“高者在腹,放眼天下。”向天亮的第二枚黑子,在棋盘zhōng yāng“大飞”起來。
关天月微微一笑,白子又占了右下角的“星位”,“布局关键抢要点,切莫贪吃走小棋。”
向天亮不为所动,仍然在棋盘zhōng yāng“大飞”,“野路子”的真实面目暴露无遗。
转眼之间,四枚黑子都落在zhōng yāng,而关天月的四枚白子,分占了四个角的四个“星位”。
不料,向天亮的第五枚黑子,去又点在了右上角的“三三”位上。
关天月忍不住笑了,“小同志,怎么不高者在腹了呢。”
“老同志,你不是说金角银边草肚皮吗。”
“噢……你又绕回來了啊。”
“随机应变,随机应变么。”
向天亮毫不客气,把四个角全都据为己有。
“哈哈,果然是野路子啊。”关天月笑道。
一会儿抢“势”,一会儿占“地”,向天亮的棋下得毫无章法。
“老同志,您打过仗吗。”
“打过啊。”
“真的。”
“真的。”
“请问打仗有固定套路吗。”
“沒有,只有一般规律,和经验教训。”
“这就对了么,打仗如此,下棋亦然,下棋就是打仗。”
“哦,这个观点我支持,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下的棋,似乎不大尊重前人的经验教训。”
“此话怎讲。”
“知道棋谚吗。”
“听说过。”
“听说过。”
“对,但我觉得沒多大用处。”
“不会吧,那可是棋坛无数前辈的经验总结啊。”
“不见得,以我看呢,有些话简直就是陷井。”
棋盘上的黑白双方,还真象个战场,向天亮占完能占的边边角角后,一看实地不足,就逮住右上角的一块白棋发动了猛攻,关天月从容应对,很快做完了那块白棋。
接着,向天亮又挥师左上角,发动了新一轮猛烈的攻势。
关天亮一边应对,一边笑着说道:“小同志,你的说法我不敢苛同,可否请教一下呢。”
“沒问題,沒问題。”向天亮又开始大包大揽了。
“棋谚云,见机夹攻更有味,左右逢源最适宜,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向天亮强词夺理,“见机夹攻,左右逢源,适合政客和投机分子,下棋是打仗,你死我活不该有屑小之为。”
“逃要关來追要飞,对杀定要算好气。”
“逃跑非得要关、追击非要用飞吗,墨守成规么,对杀定要算好气,这是基本功,无须多言。”
“棋jīng再少要保护,轻子该弃就要弃。”
“这话有毛病,打仗的时候,怎么能随便牺牲自己的兄弟呢。”
“压强不要去压弱,声东目的在击西。”
“柿子要捡软的捏,强的要医压,弱的也可以压,声东是为击西,但为什么就不能出其不意的把声东变为击东呢。”
“若是胜势莫贪心,稳扎稳打cāo胜棋。”
“这诱就更不对了,打仗不能婆婆妈妈,只要掌握了胜势,就要尽快的把胜势转化为胜利。”
“若是败势别灰心,乘早侵袭找弱棋。”
“这话也有毛病,败了就是败了,可以东山再起么,再來一次,失败是成功之母啊。”
“挑起纠纷比智力,力争败局转棋细。”
“挑起纠纷比不仅仅比智力,更要比实力,官大一级压死人,实力绝对能压倒智力。”
“敌之要点我要占,常替敌棋多考虑。”
“这话更不对了,因为敌人也是那么想的。”
“自己断点常记心,适时护断别忘记。”
“置之后地而后生,打仗就是冒险,战胜了敌人,自己的弱点也就不复存在。”
“要是条件勿成熟,切勿乱动等时机。”
“这是政治,是从社会上得來的,这一句不是棋谚。”
“敌强yù削宜浅侵,进退有路方为宜。”
“还是那个道理,敌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是一句废话,说了等于沒说。”
“先活自己再杀敌,一味贪杀反被欺。”
“这句话就更不能相信了。”
关天月抬头看着向天亮,“这话哪里不对。”
“我用事实证明。”
向天亮拿起一枚黑子,放到了棋盘上,“老同志您看,我从第十七手开始攻你的棋杀你的棋,可谓一味贪杀,而且我有四块棋沒完,但是,现在我杀死了你一条十九个子的大龙,我的棋全部都活了,因此,您说的这句话,先活自己再杀敌,一味贪杀反被欺,就和这盘棋格格不入。”
“噢……”关天月看着棋盘,果然如此,自己左上角的十九个子,已经毫无生路,“哈哈……我输了,我输了。”
“老同志,承让,承让。”向天亮抱拳作揖,一本正经。
关天月眯起双眼瞧着向天亮,“小同志,你的棋下得不错,尤其是中盘,堪称力量强大。”
“老同志,您老喽。”向天亮更不客气了。
关天月毫不在意,“哈哈……长江后浪推前浪,自然规律,自然规律嘛。”
向天亮也看着关天月,“老同志,您看着有点眼熟啊。”
“是吗。”关天月笑了。
“当官的。”向天亮问。
关天月点头,“算是吧。”
“算是。”向天亮摇头以示不解。
关天月微笑,“曾经是。”
向天亮低声道:“一看就是当过大官的人。”
“哦,何以见得。”关天月问道。
看了看两个木头人,向天亮笑道:“离休了的部长,也沒有配备两个保镖的资格,您一定比我老师的级别高不少。”
点了点头,稍作沉默,关天月又看着向天亮问道:
“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第0843章 以棋会友(下)
向天亮看着关天月道:“说认识,其实是不认识,因为我以前沒见过您,说不认识,其实可以说认识,因为您这张脸,沒人敢说不认识。”
“哈哈……这话说得很有艺术嘛。”关天月笑着问道,“你不看报纸吗。”
“不看或很少看。”
“为什么。”
“很简单。”向天亮说道,“现在的报纸,忒沒看头,报喜不报忧,只知道歌功颂德,除了一行字是真话,其他的都是套话大话废话假话鬼话。”
“哦,一行字是真话。”关天月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说,哪一行字是真话。”
向天亮笑道:“老同志,你不知道了吧,每天报纸的rì期,那是基本上不会弄错的,那就是真话啊。”
“噢……你这话有点道理。”关天月又笑着问道,“那你也不看电视吗。”
“偶尔看一点,但是更沒劲。”向天亮拿出香烟,向关天月示意,可否抽烟。
“我今天破个戒,也來上一支吧。”关天月点着头,接过向天亮递來的香烟,点上火后猛吸了几口,低声问道,“哎,你在电视上都沒看见过我。”
“这个……这个么……”向天亮看一眼关天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脸上习惯xìng的露出坏坏的笑容,“嘿嘿……不好说,不好说,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什么意思。”
“沒意思,沒意思。”
“沒意思是什么意思。”
“沒意思就是沒什么意思。”
“噢,是不敢说。”
“您老还别激,我的字典里沒有不敢二字。”
“那你就说吧。”
“我说了,不会给我小鞋穿吧。”
“应该不会。”
向天亮身子一倾,低声说道:“老同志,您可能不知道,电视上的人,实际上更假,知道为什么吗,化妆啊,四十五岁的人,擦点粉拉拉皮,就敢扮十几岁二十來岁的小姑娘,老黄瓜涂绿,硬充嫩瓜,这不是侮辱全国老百姓的智商吗,所以我就纳了闷了,世界第一人口大国,难道就那么几张老脸能上电视吗。”
关天月被说得一楞一楞的,“你心的这个问題,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那你说说,我,我,我在电视里怎么样。”
“想听真话。”
“当然。”
煞有介事的瞅瞅和想想,向天亮一本正经的说道:“瞧您的架势,以前一定也是党和国家的领导人之一,每次上电视前,肯定要被打扮和包装,我敢说,象您这样的年纪,一上电视起码会年轻十岁,所以,电视里的您和现实里的您,其实是两个人,那个电视里的您,不过是个假人而已。”
“哦,还有这样的事。”
“不信您可以去问问别人啊。”
“沒用,他们不敢说真话的。”关天月摇着头道。
向天亮摊着手道:“这我就沒办法了,这年头,真话比挣钱更不容易。”
望着向天亮,关天月道:“说说你吧,你叫什么名字。”
“向天亮,天天向上的向,天天向上的天,军歌嘹亮的亮。”
“向天亮,嗯,好名字嘛,的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天字,有点缘份嘛。”拿手指了指另一桌的易祥瑞,关天月问道,“是他的学生,还是徒弟。”
向天亮低声说道:“学生倒是真的,他给我上过课,但徒弟么,他有点一厢情愿,我是被迫的。”
“被迫的成为他的徒弟。”
“对啊。”向天亮点着头,夸张的说道,“糟老头呗,一劝二哄三蒙四骗五吓,就把纯洁的我带到沟里去了。”
“但是,jǐng察还是沒当成。”
“甭提了,往事不堪回首啊。”
“是吗,听说最近又被人坑了。”
向天亮咧嘴一乐,“老同志,听说是您帮了我,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连声谢谢也不肯说吗。”关天月含笑问道。
“老同志,您是党员吗。”向天亮反问道。
“这还用问吗。”
“这就对了么,古人尚能锄强扶弱,匡扶正义,您一个革命老同志,帮一点动动嘴的小忙,轻而易举,理所当然,还需要别人说声谢吗。”
关天月怔道:“照你这么一说,反而显示出我的境界太低了么。”
“这可是您老同志自己说的,和我无关啊。”向天亮笑道。
关天月再一次看着向天亮,“怎么,还叫我老同志啊。”
向天亮楞了楞,心说既然打定了主意,当然是要坚持到底了。
“老同志,难道这个称呼不好吗。”
关天月沉默了。
许久,关天月问道:“相信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吗。”
“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信。”向天亮点头道。
“那么,不想明确这种关系吗。”关天月又问道。
“不想。”
“为什么。”
“不想因此而背上沉重的包袱。”
“还有呢。”
“我不想面对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哦……”关天月点了点头,“目前,需要……需要我再帮你什么吗。”
略作沉吟,向天亮摇头道:“不需要,如果是公平的较量,我谁也不怕。”
“这么说,你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老同志,您要是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
“嗯……好吧,你可以走了。”关天月挥了挥手,脸sè略有黯然。
向天亮起身,沒再开口,只是欠了欠身以作告别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棋室。
回去的路上,坐在车后座的易祥瑞,拿拐杖敲着驾驶座的靠背,叹息一声说道:“臭小子,我对你的评价啊,只有六个字。”
“哪六个字啊。”
“很傻或很不傻。”
“嘿嘿……狗屁不通,狗屁不痛嘛。”
易祥瑞叹道:“现在我还活着,别人还不敢把你怎么样,但等我死了,谁來罩你啊,就你这狗脾气,爱惹事的主,沒人撑着能行吗。”
“是么。”向天亮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次我这么狼狈,您老人家罩着我了吗,我要是不杀出一条血路,千辛万苦的跑到京城來告御状,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翻身呢。”
“怎么的,你小子还在怨我啊。”易祥瑞道。
向天亮急忙笑道:“沒有沒有,我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么,您老人家不是说过么,靠天靠地靠亲靠人,只靠得了一时,要想一辈子顶天立地,还得靠自己。”
“嗯,这话是真理。”易祥瑞道。
向天亮又道:“再说了,一rì为师,终身为师,我敢埋怨您老人家吗。”
“哼,算你小子还有良心。”
“当然,要埋怨,也只能在心里或背后。”
“臭小子,你……我抽你。”易祥瑞举起拐杖,狠敲了向天亮的肩膀一下。
“嘿嘿……老同志,我在开车啊,你不想來个车毁人亡吧。”
易祥瑞自嘲的笑了笑,“不过,你现在的想法不但现实,而且相当的明智和正确。”
“老师,您说的是真心话吗。”
“嗯,你刚才和关老的谈话,我基本上都听到了。”易祥瑞点着头道,“你说得对,如果你的身世被公开,你将面对巨大的压力和无穷的烦恼,以你现在的年龄和积累,是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和无穷的烦恼的,现在这样也好,我支持你。”
“老师,谢谢您啊。”
易祥瑞继续说道:“你现在需要的是历练和积累,那就继续维持现状吧。”
“可是。”向天亮问道,“我的两个兄弟已经回去了,我怎么办啊。”
“你放心,所有的平反文件中,都不会漏了你的名字。”易祥瑞微笑道。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易祥瑞道:“你急什么,我管你吃喝穿睡,你还嫌不够啊。”
“不安全吗。”向天亮问道。
易祥瑞嗯了一声,“你和那个邵三河,你是主他为副,你是关键,邵三河现在回去沒有问題,但你现在回去,很有可能被人打黑枪,所以,你还需要在京城再待几天,等那边尘埃落定后,你再回去不迟。”
“恐怕还有另外的用意吧。”向天亮笑道。
“聪明。”易祥瑞赞了一声,“这一次是关老发力帮了你,把你留在京城,这将在无形中给东江省委造成巨大的压力,他们不得公正而迅速的处理你的事情。”
向天亮道:“那老头……就是,就是关老,他,他真有那么大的能量吗。”
“哈哈……臭小子,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装作不知道。”易祥瑞笑道。
“我是真不知道。”
易祥瑞哦了一声,“在我们这个社全的政治生活中,象关老这样的老前辈即使退了下來,但还会发挥着巨大的和不可或缺的作用,而他们现在所能发挥的作用,是与他们在任时的职务和地位相对应的,比方说你家关老……”
向天亮叫了起來,“哎哎,您老人家搞搞清楚,什么叫我家关老啊。”
易祥瑞笑着说道“就拿关老來说吧,在现在还活着的老前辈中,关老在党内的地位,建国时排第十二,五十年代排第十,六十年代初排第八,七十年代末排第五,八十年代退下來之前是排第四,由此推算,现存的老前辈里,关老可以排在第三。”
“哇塞,地位这么高啊。”向天亮吓了一跳,“这么说來,这糟老头还真有点用处了。”
易祥瑞顿时jǐng觉起來了,“臭小子,你又在憋什么坏了吧。”
向天亮嘿嘿的笑着,肚子里的小算盘又开始拨拉起來,
第0844章 将军出马
不过,计划沒有变化快,向天亮的小算盘还沒有拨拉完毕,他就要脚底抹油了。
这世上沒有不透风的墙,在天朝会所棋馆里“以棋为友”的一幕,尽管是jīng心的安排,非常的隐秘,但还是象风一样的飘到了京城不少人的耳朵里。
这也难怪,关天月老人即使退出了一线,也很少出來走动,但作为曾经的风云人物,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受到别人的特别关注。
一方面,一个小小的副处级,远在东江省下面的一个穷县,关天月亲自出面帮人家解困脱危。
另一方面,关天月又用掩人耳目的办法,在天朝会所棋馆里秘密会见向天亮,达两个半小时之久。
这充分说明,关天月和向天亮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从表面上看,向天亮是易祥瑞的学生,向天亮出事,易祥瑞出手是肯定的,易祥瑞已经退体,最高职务也不过是副部级,力有不及,找更高层次的领导帮忙也是肯定的。
可是,关天月和易祥瑞以前素无來往,易祥瑞却能说动关天月帮忙,其中必有蹊跷之处。
不可避免的,向天亮这个名字,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易祥瑞家的电话,这两天实在是过于的频繁了,这不得不引起易祥瑞和向天亮的jǐng觉。
这天晚饭以后,易祥瑞和向天亮正在客厅闲聊,天朝会所的老板包国银來了。
向天亮早就知道,包国银其实是易祥瑞的人,易祥瑞不说,向天亮也就装作不知道,天朝会所实际上是易祥瑞帮着包国银办起來的,利用包国银“八面人”的能力,易祥瑞能够掌握京城乃到高层的动向。
包国银的脸sè不大好看,打过招呼后,瞅着易祥瑞yù言又止。
易祥瑞起身往书房走,“天亮,你也进來吧。”
在书房里坐定,包国银道:“老领导,张老來会所找我了。”在jǐng官大学当讲师时,包国银正是易祥瑞的部下。
“张老可是很少出门,他去天朝会所干什么。”易祥瑞淡淡一笑。
“他问的是关老和天亮兄弟见面的事。”包国银瞥了向天亮一眼。
“哦……”易祥瑞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我就知道,这事瞒不过张老,纸包不住火哟。”
向天亮问道:“这个张老是谁啊。”
包国银小声说道:“就是张桥山,开国上将,西南军区原司令员,曾是关老的部下,但现在已沒有了來往,关系很紧张,他也曾经是我父亲的老上级。”
这一说,向天亮明白了,“副总理的儿子和将军的女儿生了个男孩”,如果关天月是自己的爷,那张桥山就是自己的外公了。
“老领导,张老他……”包国银犹豫了一下,“张老他凶巴巴的,一來就揍了我几下,把我揪到办公室里,逼着我交代……我,我实在沒法子啊。”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易祥瑞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这个凶神恶煞,见了我都一点面子都不给,何况是你呢。”
“老领导,对不起啊。”包国银一脸的愧疚。
易祥瑞摇头笑道:“这不怪你,你说说吧,张老都问了你什么。”
包国银不敢怠慢,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微型录音机,摁下播放键后,放在了书桌上,“老领导,我的办公室里有录音设备,我……我都录下來了,您自己听吧。”
……
张桥山:“你就是小包,包国银。”
包国银:“哎,张伯伯您好,我是包国银,我爸是包海金,小时候,我爸带我常去您老家。”
张桥山:“哼哼,老子叫包海金,小子叫包国银,nǎinǎi的,你家的人都钻钱眼里去了。”
包国银:“张伯,我这名字……我这名字,是我爸起的,怪不得我吧。”
张桥山:“你小子还敢顶嘴。”
包国银:“不敢,不敢……”
张桥山:“哼,量你也不敢。”
包国银:“张伯,您老人家光临会所,是有事。”
张桥山:“有事。”
包国银:“您老吩咐,晚辈一定照办。”
张桥山:“一定照办。”
包国银:“一定,一定。”
张桥山:“不怕易祥瑞揍你。”
包国银:“我的事,跟,跟易老师沒,沒关系……”
张桥山:“哼,你小子不老实,大大的不老实啊。”
包国银:“张伯,您……”
张桥山:“呵呵……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包国银:“什,什么。”
张桥山:“你的这个这个什么破会所,是易祥瑞帮你开起來的吧。”
包国银:“不,不是……是……”
张桥山:“nǎinǎi的,到底是还是不是。”
包国银:“是,是……易老师他,他是帮了我不少忙。”
张桥山:“就是你小子那点斤两,贼眉鼠眼的,沒人帮你撑腰,你能搞出这么一个大场面來吗。”
包国银:“您老说的是,全靠大家帮忙,全靠大家帮忙。”
张桥山:“我听说,你小子发了不少财,还干了不少的坏事。”
包国银:“您老明鉴,我冤枉,我一向很安分守己的。”
张桥山:“哼,你利用这个破会所,收集了不少情报吧。”
包国银:“沒有,沒有,张伯,我冤枉啊。”
张桥山:“臭小子,你nǎinǎi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嘛。”
包国银:“张伯,您老人家的消息……是不是有误啊。”
张桥山:“哼,信不信我一个命令,拆掉你这个破会所。”
包国银:“我信,我信。”
张桥山:“所以,你要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
包国银:“我交代,我一定交代。”
张桥山:“呵呵……小包子,老子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今天我是有备而來的。”
包国银:“那是那是,您是谁啊,常胜将军啊。”
张桥山:“nǎinǎi的,少跟我來这一套,听好了,老子今天是來教育你的,挽救你的。”
包国银:“是,是……请您教育,请您挽救。”
张桥山:“呵呵……你家包金的走了邪路,你这个包银的,我要教育你挽救你,你愿不愿意。”
包国银:“愿意,愿意。”
张桥山:“好,我问你,关老儿是不是來过这里。”
包国银:“关,关老儿。”
张桥山:“少装蒜,关老儿就是关天月。”
包国银:“噢……关老他是來过我这里。”
张桥山:“什么时候。”
包国银:“前天,前天的下午。”
张桥山:“他來干什么。”
包国银:“下棋,关老他喜爱围棋。”
张桥山:“就为了下棋。”
包国银:“这个,这个……”
张桥山:“少骗我啊,关老儿讲究身份,最怎么着,也不会來你这种破地方。”
包国银:“可是他,他确实和人下棋了。”
张桥山:“臭小子,你放明白点,我还认得你这个人,我的拐杖可不认人。”
包国银:“明白,明白,您老别动怒,我说还不成吗。”
张桥山:“那你说,我听着呢。”
包国银:“关老他,他是來见一个人的。”
张桥山:“谁。”
包国银:“向天亮。”
张桥山:“向天亮是谁。”
包国银:“向天亮是易老师的关门弟子,东江省清河市滨海县副县长。”
张桥山:“关老儿找这个姓向的干什么。”
包国银:“向天亮被人陷害抓了起來,他一路逃到京城找易老师,易老师就找关老帮忙。”
张桥山:“哦……这事我也有所耳闻,不是已经翻案了吗。”
包国银:“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
张桥山:“关老儿都和姓向的说了什么。”
包国银:“我,我不知道。”
张桥山:“哼。”
包国银:“您老明鉴,我真不知道啊。”
张桥山:“nǎinǎi的,关老儿去见一个毛头小子,你认为这里面沒有名堂吗。”
包国银:“您老说得是,我,我也觉得奇怪。”
张桥山:“所以么,你快坦白吧。”
包国银:“嗯……是这样,关老先來的,等了十几分钟,易老师带着向天亮也來了,关老先和向天亮下了一盘棋。”
张桥山:“然后呢。”
包国银:“然后,他们坐在棋桌边,沒再下棋,而是谈了起來。”
张桥山:“谈些什么。”
包国银:“张伯,他们谈了什么,我真不知道。”
张桥山:“真的。”
包国银:“真的,当时棋室里全是关老带來的人,我沒在棋室里。”
张桥山:“易祥瑞呢。”
包国银:“易老师在棋室里,但隔着一张棋桌,沒参与谈话,他应该不知道谈话内容。”
张桥山:“nǎinǎi的,搞得这么神秘啊。”
包国银:“张伯,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张桥山:“哼,沒有藏着掖着的了。”
包国银:“沒有沒有,我保证,我全部向您坦白了。”
张桥山:“嗯……这个姓向的,现在在哪里。”
包国银:“不知道,可能回东江省去了,也可能,也可能还住在易老师家里。”
张桥山:“……”
包国银:“张伯,您……”
张桥山:“沒你事了,滚吧。”
包国银:“这……张伯,这,这是我的办公室吧。”
张桥山:“噢……nǎinǎi的,应该是我滚才对。”
包国银:“张伯,您老慢走,慢走……”
……
易祥瑞听罢,苦笑一声道:“完了……天亮,被张老头盯上,你我的麻烦來喽。”
就在这时,外面传來了重重的敲门声。
第0845章 先礼后兵
怕什么來什么,听到重重的敲门声,就连老谋深算的易祥瑞也皱起了眉头。
不按门铃却敲门,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向天亮知道,敢于敲易家门的人不多,敲门的情况更是少见。
作为全国公安系统首屈一指的权威,易祥瑞的地位崇高而稳固,连历届高层领导都很看重于他。
易祥瑞家的那扇木门,只有两种情况下才会被敲响,发生紧急情况需要易祥瑞出马的时候,和某位在职或已退高层领导登门造访的时候。
向天亮自得的想,除了上述两种情况,就是自己敢于敲门了,尽管每次都挨骂,但向天亮不习惯按门铃,每回來这里,只要开门不及时,他都敢将门敲得嘭嘭作响。
不用说,这阵敲门声的制造者,一定不是善茬。
易祥瑞朝向天亮使了个眼sè,自己亲自起身去开门。
向天亮也是心领神会,急忙拉着包国银,來到后院,通过后门把包国银打发走了。
待向天亮慢吞吞的回來,果然发现,客厅里多了三位客人。
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位老军人,一头白发,一身洗得发白的八五式军装,坐得笔挺,军人的气质毕露无遗。
站着的是两位军人,就站在老军人身后,腰里都别着手枪,一动也不动。
向天亮站在餐厅里,隔着玻璃往客厅里瞧,心说这个老头儿,一定就是那个张桥山了。
易祥瑞坐在另一张沙发上,老脸上陪着笑容。
师母张玉霞在敬茶,“张司令,您可是我们家的稀客呀。”
“老弟妹,你可好,我沒打扰你了吧。”行,老头儿还挺讲礼貌的。
张玉霞微笑道:“瞧您说的,欢迎还來不及呢,张司令,请用茶,请用茶。”
老头儿挥了挥手,大大咧咧的说道:“老弟妹,别忙乎了,你去休息,我和祥瑞老弟说说话。”
道了一声,张玉霞知趣的离开了客厅。
易祥瑞笑着问道:“张司令,不知您老光临,有何贵干呢。”
“呵呵……沒事沒事,你别紧张嘛。”
“我不紧张。”
老头儿笑道:“我张桥山么,废人一个,混吃等死,就是闲着沒事,出來随便转转。”
“张司令,您好兴致么。”
张桥山呵呵一笑,“我转着转着,就转到了你家附近,忽然想到了几个问題,想向你这个大权威大专家请教请教,所以就登门造访了。”
“不敢,不敢,张司令在想什么问題呢。”易祥瑞微微的欠身。
张桥山问道:“祥瑞啊,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易祥瑞一楞,这个张老怪,这算什么问題啊,“我么,今年六十六岁了。”
“噢……我今年七十有八,咱俩差几岁。”
“十二岁,正好差一轮。”
张桥山笑了,“那我就要请教了,咱俩要是在一个锅里吃饭,那应该是什么什么关系呢。”
“这个么……”易祥瑞也笑了,“您老长十二岁,最起码也是我兄弟,或者是长兄,或者是叔叔吧。”
“好得很,好得很。”张桥山问道,“这么说,我有资格做你的兄长了。”
易祥瑞忙道:“张司令言重,您当然能做我的兄长了,那是易某高攀了么。”
“那就这么定了。”
“定了。”
张桥山嘴角上闪过一丝坏笑,“那好,我就请教你第二个问題。”
“您请问。”
“祥瑞啊,你是大学生,我是小学生,现在有一个成语,我想不起來了,想让你帮我想一想。”
“什么成语。”
张桥山笑道:“这个成语我只记得前面三个字,叫,叫‘长兄如……’什么什么的,你帮我想想,第四个字是什么字。”
“这个……”易祥瑞一时语塞了,张桥山不就是要占自己的便宜么。
餐厅里的向天亮,听得差点笑出声來,太有意思了,自称小学文化水來的老头儿,竟然玩起了文字游戏。
“怎么着,你也不知道吗。”张桥山看着易祥瑞笑问道。
易祥瑞顺坡下驴,“实在对不起,我对成语沒有研究,您张司令的问題,我回答不了。”长兄父,这父字在张桥山面前是不能轻易说的,不然,他会玩出更多的幺蛾子來。
“呵呵……真忘了。”
“对不起,真忘了。”
张桥山笑着说道:“算了,我再请教第三个问題,也是最后一个问題。”
“什么问題呢。”易祥瑞微笑着。
“祥瑞啊,你说咱们两个,谁的级别高啊。”张桥山问道。
“当然是您高了,差着两三级呢。”易祥瑞笑道。
张桥山故意道:“有差那么多吗,沒有吧。”
“张司令,您说笑了,就党内论,您曾经是政治局委员,还连升四届,现在还是中顾委常委,我呢,只是勉强一次当选过zhōng yāng委员会候补委员,现在不过挂着全国政协委员的牌子,再说了,您是老革命老前辈,光党龄就比我长二十二年吧,不能比,沒法比,我哪能跟您比啊。”
“那么,从行政级别上论呢,,张桥山又笑眯眯的问道。
易祥瑞道:“那就更不能比了,您张司令五十年代就是大军区司令了,我那会儿还刚走出校门不久呢,您老离休时是副总理级待遇,我就是一部长助理,张司令,您跟我比,您会掉价的哟。”
“呵呵……我不怕掉价,我就想搞搞清楚,咱俩谁是上级,谁是下级。”
“当然您是上级我是下级了。”
“那我再请教,咱们党的组织原则是什么。”
“这个么……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zhōng yāng。”
“噢……是这样啊。”张桥山点着头,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么说,我张桥山是你的上级,你易祥瑞是我的下级,你要服从于我了,是不是这样。”
易祥瑞知道张桥山要干什么了,“张司令,您说的么,理论上是对的。”
“咦,说了半天,怎么只是理论上是对的呢。”张桥山的脸,有点拉下來了。
易祥瑞不慌不忙的说道:“张司令,您是军队里的人,我是jǐng察,咱们分属两个不同的系统,所以,和您说的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张桥山的两只眼睛有点圆起來了,“怎么着,我这个上级,是不能指挥你这个下级了。”
“这个么,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易祥瑞微笑道。
张桥山道:“我要向你借个人,你服从不服从。”
“借人,张司令要借谁啊。”易祥瑞明知故问。
“向天亮。”
“借向天亮。”
“对,听说这小子是你的徒弟,现在就住在你家里。”
“张司令,您老的消息真灵通啊。”
张桥山呵呵的笑了,“快说,借不借。”
易祥瑞微笑道:“借人,当然可以了……不过,敢问张司令借向天亮,有什么事要办吗。”
“军事秘密,无可奉告。”张桥山架子端得更加十足。
易祥瑞笑容可掬,“张司令,真对不起,您來得不巧,向天亮不在我家住了。”
“哦,这小子去哪儿了。”
“不知道,可能去了朋友或同学那里,也可能回东江省去了。”
“呵呵……”张桥山抚掌大笑,“我说祥瑞啊,别以为只有你会搞yīn谋诡计,我虽然个大老粗,不但会搞阳谋诡计,我也是会搞点yīn谋诡计的,明说了吧,我有确切的情报,这个这个向天亮,现在就在你的家里。”
“张司令,您的情报不会有误吧。”易祥瑞问道。
“不会不会。”张桥山摇着头笑道,“我张桥山还是讲究先礼后兵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嘛,所以你看看,我跟你摆事实讲道理,苦口婆心的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这就叫尊重,现在,你也该尊重一下我这个上级吧。”
这也算摆事实讲道理,是思想工作,连向天亮也在暗中乐个不停。
易祥瑞也是哭笑不得,他知道,要是碰上这个张老怪,事情就难以善了。
“张司令,向天亮真的不在。”
“真的不在。”
“不信您可以搜嘛。”易祥瑞也豁出去了,心里只是希望向天亮乘机逃之夭夭。
“呵呵……”张桥山笑着站了起來,“nǎinǎi的,狗rì的易祥瑞,你是敬酒不吃罚酒啊,好,好,你以为我不敢吗,是你自己说让我搜的,我把那小子搜出來,再找你狗rì的算帐。”
躲在餐厅里的向天亮吓了一跳,这个老头儿不道理,连老师的面子都不给,要是被搜着了,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呢。
三十六计走为上,想到这里,向天亮拨腿就溜。
易祥瑞胸有成竹,仍然是不慌不忙的微笑着,“张司令,您要真不相信,那就悉请尊便吧。”
“真让我搜。”张桥山追问道。
“请。”
“你不会打我小报告吧。”
易祥瑞摇头笑道:“我易祥瑞这辈子,还沒有学会打小报告呢。”
“呵呵……”张桥山大笑着,却又坐回到沙发上。
易祥瑞笑着问道:“张司令,您怎么不搜了。”
正在这时,后院传來了喝声。
接着,是打斗的声音。
易祥瑞的脸sè,慢慢的变了,他心说要糟,叫了张老怪的引蛇出洞之计了。
张桥山却笑了,“易祥瑞啊易祥瑞,你上当了,我带了一个排的兵力來,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你那个向天亮已经被我活捉喽。”
沒错,向天亮这时已陷入了“重围”……
第0846章 被俘虏了
是的,向天亮不但陷入了“重围”,而且非常不幸的被俘虏了。
让向天亮哭笑不得的是,俘虏他的并不是人类里的高手,而是由人类发明出來的一样东西,既原始又现代的军用防护网。
关于渔网的诞生,也许能追滋到一二千年之前,但军用防护网却诞生于近代,而这种玩艺儿居然能当作捕俘武器,而且“网”住的还是一位高手中的高手,向天亮可能要荣幸的成为第一个不幸的人。
沒办法,向天亮碰上的是一位战功卓著的高手,这位高手最擅长打的是人民战争,善于使用人海战术,他被对手抓住了轻敌的弱点。
一**用防护网飞罩下來,向天亮扑地躲过,第二**用防护网其实也是人家的虚招,当向天亮以一个蛙跳脱“险”而面露得意的时候,又一张更大的军用防护网从天而降……八个大汉从四个方向抖动着四百多斤的军用防护网,将向天亮罩个正着……擅长无赖打法的人,碰上了无赖的打法……向天亮躲过了前两次“袭击”,正处于泄气状态,眼睁睁的瞅着军用防护网从天而降……对手也是无赖打法啊,在军用防护网罩向向天亮的同时,八个大汉也从四面扑向了向天亮……整整一吨以上的重量,向天亮顶不住了……
叹了一声,向天亮放弃了抵抗……他终于束手就擒。
将近一个小时以后,向天亮已被关进了一间类似于禁闭室的小房间里。
既來之,则安之,躺在军用折叠床上,向天亮唯有苦笑自嘲。
多年以后,当自己的孩子从破旧的箱子里,翻出向天亮的所谓的回忆录,就这段败走麦城的事迹进行“审讯”的时候,妻子在旁边发出开心的微笑,什么是机缘巧合,什么是命运的安排,在冷静平心的面对自已所走过的人生轨迹进行梳理的时候,向天亮不得不承认运气是多么的奇妙,命运中的偶然是多么的必然,沒错,自己不过是个幸运儿,恰好又抓住了从天而降的运气而已。
经过几个小时的心理折磨,基本上平静的接受了身陷“囹圄”的现实,尽管向天亮后來曾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孩子气地把它改造成自己的又一段英勇无比“光辉事迹”。
小房间里沒有开灯,也不知道有沒有电灯,反正是黑乎乎的,向天亮懒得起身,索xìng让自己进入了梦乡……
一夜过去了,早晨的阳光透过铁窗,落在了军用折叠床上。
这确实是一间禁闭室,只有四米长三米宽的空间,水泥的墙壁,一扇铁门,一扇铁窗,除了一**用折垒床,什么也沒有。
向天亮已经克服了难熬的压拟感,反而喜欢起这里的宁静和清凉,显然,这个小房间曾经是军人专用的禁闭室,它应该就在京城的军营里。
铁门外,传來偶尔走过的哨兵的脚步声,和鸟儿在树上的吟唱,沒有人來打扰他。
张桥山扣留自己,意yù何为。
从恩师易祥瑞的介绍中,向天亮隐隐约约得知,关天月和张桥山两位老人之间,除了以往的历史恩怨,更多的是眼前利益的冲突,向天亮能估计到,可能是张桥山或他的盟友在东江省有人,有人就有利益,并且多多少少的参与或牵涉到对自己的栽脏陷害案中,唯有这样,所以当关天月出手相助的时候,张桥山才会这么敏感,并敢于扣留自己。
除此之外,向天亮想不出还有其他合理的解释。
向天亮心里很是纠结,如果自己的身世正如恩师易祥瑞所说,那么,关天月和张桥山两位老人就都是自己的亲人,夹在他们中间,将是最痛苦的,也是最危险的。
沒有选择的余地,必须想方设法,尽量避免夹在两位老人中间。
向天亮决定忘记自己的身世,以平常之心对待关天月和张桥山两位老人,什么老前辈,什么亲人,他们就是两个糟老头,两个令人讨厌的糟老头。
一个上午,除了送饭來的炊事员,向天亮甚至沒能看清哨兵的脸,持枪的哨兵只是远远的站着,周围沒有人走动,向天亮有点难耐寂寞,他想和送午饭的炊事员搭讪,可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
于是,向天亮命令自己睡觉,他会睡觉,因为睡着了就可以不用去思想。
人生就是这样,要想不去思想,除了死亡,就是让自己睡觉。
美妙荡漾的chūn梦,是被一阵酒香吹醒的。
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向天亮是抬腕看表。
下午三点一刻。
第二件事是伸手摸枪,金枪还在腰间。
向天亮心头,糟老头还算宽容,沒动真格的,人在枪在,枪在胆在,有胆就能心安。
接着,向天亮耸着鼻子,闻着从铁门外飘进來的酒香。
应该是茅台,他妈的,是好酒。
至少是十年以上的陈酿,强烈的酒香扑鼻而來,沁人心肺,令人心旷神怡。
向天亮盘腿坐起,再次用鼻子使劲的吸着,但觉酒气徐來,气爽神振,忍不住大声赞叹起來。
“好酒啊。”
茅台不愧为国家名酒,果然不同凡响,未品其酿,早闻其味,只可惜美中不足,身处斗室暂失zì yóu,只能是闻而兴叹。
凭着直觉,向天亮知道外面站着的是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拿着酒,而且故意的打开酒瓶,让酒香通过铁门上的小窗口,飘进了小小的禁闭室里。
张桥山这个糟老头,向天亮咧嘴乐了,情报工作果然做得很细,连自己喜欢茅台陈酿都搞清楚了。
得忍着,不能上糟老头的当,据说张桥山嗜酒如命,说不定他自己就先被酒香勾出了馋虫。
果然,不一会儿,铁门外的人动了一下,斜阳下的身影,在门缝边晃了一下。
向天亮看清楚了,门外的人,正是糟老头张桥山。
看谁先憋不住,向天亮心里直乐,您老人家不是久经考验么,那就看看您能不能通过酒jīng的考验吧。
“咳,咳咳……”
张桥山忍不住了,他的咳嗽声,明显是装出來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向天亮的注意。
向天亮心里更有数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火后,慢悠悠的吸起來。
烟酒不分酒,酒瘾上來,烟瘾可抵,对向天亮來说,只要有烟抽,沒酒喝也行。
张桥山熬不住了,他用两根手指头轻扣着铁门,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向天亮不为所动。
“臭俘虏。”
张桥山将脸放到小窗口上,轻轻的喊了一声。
向天亮将自己靠到墙壁上,双手抱在胸前,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
“哼,臭俘虏,摆什么架子啊。”
“糟老头。”
向天亮总算回了一句。
张桥山脸上一喜,松口气道:“臭小子,你终于开口说话了。”
“糟老头,你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抓住我,太不地道了。”
“臭小子,知道我是谁吗。”张桥山问道。
向天亮嘴一撇,“一个会使yīn招的糟老头呗。”
“呵呵……”张桥山并沒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敝人是张桥山,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沒听说过,这名字忒俗,难听死了。”向天亮大摇其头。
可是,张桥山就是不生气,反而和蔼的说道:“小朋友,还为昨晚的事生气啊,年轻人,生气可不好,不要生气嘛。”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不生气,我不生气,糟老头啊,你还有什么招法,尽管使出來吧。”
“小朋友,知道我为什么请你來吗。”
“我呸,你这叫请吗。”
“呵呵……手段有点那个,确实不能叫请。”
“糟老头,算你还有点道德。”
张桥山笑着问道:“咱们谈谈。”
向天亮摇着头,“不谈不谈,我和你无话可谈。”
“那么……那么,边喝边谈如何。”
一边说着,张桥山一边将手中打开了的茅台酒,放到小窗口,还用手扇了几下。
酒香又飘进了禁闭室。
此刻,向天亮眼睛发亮,鼻子高耸,嘴巴半张,毫不掩饰对酒的垂涎,轻轻的赞道:“好酒啊。”
张桥山乐了:“怎么的,你小朋友也能整上几口。”
向天亮笑道:“美酒穿肠过,党xìng心中留,只要主义真,喝酒不要紧。”
“咦,内行,内行嘛。”张桥山老眼亮了。
向天亮又道:“糟老头,你手中拿的茅台,应该有十二年了吧。”
张桥山嘴巴张得大大的,“噢……小朋友,你,你可否陪老夫喝上几杯。”
“半斤一斤莫进來,斤半两斤可商榷。”
“呵呵……我來了。”
张桥山打开门,抱着四瓶茅台酒走进了禁闭室。
还是那个形象和打扮,几乎满头的白发,一身洗得褪了sè的旧军装,沒戴军帽,沒有领章,眉宇之间,军人的气质犹在,只是此时此刻,抱着茅台酒,脸上馋得象个酒鬼。
张桥山一脸的饥渴之情,“小朋友啊,实不相瞒,咱就好这口,呵呵……与其一人独饮,何不二人共品。”
向天亮也呵呵的笑起來,“相请不如偶遇,糟老头,反正是你请客,我怕啥,不喝白不喝嘛。”
张桥山直楞楞的问道:“要彩头吗。”
“谁赢听谁的。”
“一言为定。”
向天亮拍起了胸脯,“君子一言,快马加鞭。”
第0847章 以酒会友(上)
张桥山也不讲究,对着向天亮,居然还能盘腿坐下。
“我赢了,你得听我的。”
“我赢了,你得听我的。”向天亮也笑着说。
“我要是赢了,你得向我坦白,你和关老儿是什么关系,关老儿为什么帮你,怎么帮你的,帮了你什么。”
“关老儿是谁。”向天亮明知故问。
张桥山瞪起了两眼,“少装蒜,在天朝会所和你见面的关天月就是关老儿,你别说沒见过哦。”
“噢……老关啊。”向天亮拖长了话音。
“nǎinǎi的,老关老关的,叫得挺亲热的嘛。”张桥山脸有不满。
向天亮莞尔一乐,“我和老关是朋友么。”
“啊……你们真的勾结了。”张桥山叫道。
向天亮忙道:“我们是棋友,以棋会友,以棋会友嘛。”
“哦……真这么简单。”张桥山当然不信。
“糟老头,你别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下棋就是下棋,沒什么大惊小怪的,就象你和我,准备一起喝酒,以酒会友,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张桥山脑袋一歪,老眼一眯,嗯了一声,“小朋友,你这话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啊。”
“就是嘛。”向天亮摊了摊双手。
“好吧,喝酒喝酒。”张桥山挥着手。
“等等,我还沒说条件呢。”向天亮道。
张桥山忒爽快,“嗯,你说。”
“我要是赢了,你得告诉我三件事。”
“第一件。”
“你和那个,那个关老儿有什么恩怨。”
“行,沒问題。”
向天亮伸出了两根手指头,“第二,你在东江省是不是有个人利益。”
张桥山微微一怔,“小朋友,你在吓我呢。”
“不肯答应。”
略微沉吟,张桥山咬了咬牙,“我答应了。”
“最后,你得告诉我,我被人栽脏陷害,你或是你的人,是不是牵涉其中。”
“你被栽脏陷害了。”
向天亮嘿嘿一笑,“糟老头,我不傻,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啊。”
“呵呵……小朋友,你狗鼻子挺灵的嘛。”张桥山也乐了。
向天亮心道,糟老头,咱俩有“缘”,我要是狗鼻子,你就是大狗鼻子,老狗狗鼻子。
“糟老头,行不行,给句痛快话吧。”
“嗯……行,也答应你了。”
向天亮伸出右手的小手指头,“拉勾吧。”
“拉勾。”张桥山楞住了。
“我怕你耍赖。”向天亮非常认真的样子。
张桥山奇道:“刚才,刚才不是一言为定了吗。”
“那可不一样,不一样。”向天亮摇着头道,“咱俩得发个誓,才能消除我对你的不信任。”
“哟,你还不信任我。”张桥山的老脸上,竟似有些委屈。
向天亮乐道:“糟老头,信任是有基础的,别忘了,我是被你抓來的,你说我能随便信任你吗。”
“有道理,有道理。”张桥山老脸一笑,也伸出了右手的小手指,“拉勾就拉勾,谁怕谁啊。”
两根小手指拉在了一起。
向天亮口中念念有词,“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耍赖,谁是狗。”
“狗。”张桥山又楞了。
向天亮忍住了笑,“对,我耍赖,我是小狗,你耍赖,你就是老狗。”
张桥山笑骂道:“臭小子,你是变着法的在骂我啊。”
“快说,快说,我想喝酒了。”向天亮催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张桥山拍着大腿下了决心。
向天亮咧嘴一乐,拿起那瓶已经打开的茅台酒,凑近鼻子一闻,吸口气又吐出來,再小心的对嘴呷了一口,翘起大拇指赞叹道:“难怪几十米外都能闻其香,好酒,果然是好酒啊。”
这时,张桥山马上一付仿佛久已未酒的情态,迫不及待抓起一瓶酒,打开來急忙喝了几口,两只老眼眯成了两条缝。
向天亮忍俊不禁,赶紧也喝上两口,“糟老头,你简直就是一个老酒鬼啊。”
张桥山也不客气,举起酒瓶又是咕嘟咕嘟的几口,伸袖一抹嘴巴,长长的吐了口气:“痛快,痛快啊,小朋友,不,小兄弟,咱俩对脾气,咱俩有缘呐。”
“小兄弟。”
“是啊,你得叫我老哥吧。”
“嘿嘿……老哥就老哥,老哥。”
“哎……來來來,喝酒喝酒。”
“多谢老哥了。”
张桥山举瓶谦道:“小兄弟,说谢就见外了,老话讲得好,烟酒不分家,有酒就该大家喝么,來來,再干一个。”
“爽快。”向天亮摇起了脑袋,“酒桌之上无大小,今天我算见识喽,嘿嘿,咱们今天平等得好,老哥,你喝,你喝。”
张桥山翘了翘大拇指,“喝酒就不能婆婆妈妈,小兄弟,你行。”
“老哥,你也行。”
“呵呵……你行,我行,大家都行。”
向天亮一点也不客气,点着头笑道:“我说老哥哥啊,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多几天沒喝酒了吧。”
张桥山又是拍了拍大腿,嘴里叹道:“小兄弟,老哥我也不怕家丑外扬,唉……自从退下來之后,被家里那位象犯人似的看着管着,就沒有过过痛快的rì子,难熬着哟。”
呵呵的大笑着,向天亮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哥哥,你有福啊。”
“哦,此话怎讲。”张桥山十分虚心的问道。
向天亮道:“历史充分的证明,被老婆管着的男人,能被老婆管住的男人,绝大多数都是好男人。”
张桥山一楞,继而又一拍大腿,大声说道:“有这么一说,是有这么一说,说得好,小兄弟,为你这个绝大多数,咱老小兄弟得碰一个。”
“碰一个。”
两个人一碰酒瓶,各自干了几口,放下瓶子相视而笑。
“nǎinǎi的,今天痛快啊。”张桥山一脸的笑容。
“敢问一声,老哥哥,你是干啥的啊。”向天亮终于忍不住问道。
张桥山盯着向天亮诧道:“你真不认识我。”
“不认识。”向天亮摇着头。
“也沒听过我张桥山的名字。”
向天亮微笑道:“张桥山这名字么,我倒是听说过,但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呵呵……小兄弟啊,老哥我以前是个管仓库的,唉……这不,年纪大了,让咱卷铺盖回家了。”张桥山脸有得意之sè,口中却是漫不经心。
向天亮心里乐道,这个糟老头儿,还真会装,管仓库的能喝得起茅台酒么。
“老哥,你当我是三岁小毛孩吗。”
“什么意思。”
“管仓库的能调动兵马,敢去易大侦探家去抓人吗。”
“呵呵……nǎinǎi的,我老夫聊发少年狂,不行么,不行么。”
向天亮乐不可支,“老哥哥啊,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骂人,我也会骂人的哟。”
“哦,你也会骂人。”
“他妈的。”
“nǎinǎi的。”
“他妈的。”
“nǎinǎi的。”
“嘿嘿……”
“呵呵……”
“老哥,來來來,喝酒喝酒。”
又是碰了碰酒瓶,老小二人又是一阵豪饮。
“小兄弟,我看你不是坏人么,你到底犯了啥事啊。”张桥山含笑问道。
“唉……他妈的,小屁孩沒娘,说來话长哟。”向天亮一声叹息。
“不能说來听听吗。”
“老哥哥,难道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向天亮奇道:“那你抓我干什么。”
“抓你來就是想问问你啊。”费桥山笑道。
向天亮摇着头说道:“老哥哥,咱俩喝得痛快,何必提那些扫兴的事呢……來來來,再干,再干。”
张桥山不甘示弱,猛喝了几口道:“说得好说得好,喝酒乃人生之大事,理当尽兴而为,小兄弟,老哥一事不明,看你的身板分明是南方人,怎么说话老带着咱字,老哥我是北边人,听着好亲切哟,这个可以说吧。”
向天亮点头一笑,“咱念大学的时候,学外语不济,但学方言是一学就会,这不,就跟着几个同学学了这么一点。”
张桥山连连的点头,“我说呢,哎,小兄弟,你结婚了吗。”
向天亮笑着说道:“暂时还沒有呢,不过,俗话说酒品即人品,老哥你说,咱是好人,咱又会喝酒,怎么会沒有老婆呢。”
“说得好,说得好。”张桥山喝得高兴,嗓门也大了起來,“酒场如战场,酒风如作风,小兄弟,你是知音哟,咱交你这位朋友了,來來,咱干了这瓶酒。”
看到张桥山喝了个瓶底朝天,向天亮自是不敢怠慢,也一口喝光了剩下的酒。
“痛快,痛快啊。”张桥山念叨着站了起來,一手拍着胸脯道,“小兄弟,今天你陪我喝酒,我欠你一份人情,有啥难处,咱帮你拾掇拾掇,这偌大的京城市,我还是认识几个人的。”
向天亮心里一动,但马上转念说道:“老哥哥,咱今天只是喝酒,不谈别的事,不谈别的事。”
张桥山斜了向天亮一眼,“小兄弟啊,这点酒算个啥,咱还沒醉,你可要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就沒了那个店,老哥我好歹也在部队混过几年,帮你办事,保证不会含糊。”
“我的事么……不好办,难办哟。”向天亮笑着摇头。
“你看不起老哥。”
“不是。”
“不愿意我帮忙。”
“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痛快点嘛。”
向天亮咧嘴一乐。
“老哥哥,既然如此,那你说说,咱们这回喝酒,是你输了呢,还是我赢了。”
张桥山一听,楞住了。
第0848章 以酒会友(下)
喝酒易忘事,这话一点都不假,张桥山猛地明白过來,这一通猛喝,竟忘了输赢的问題了。
将军一生身经百战,忠诚无二,威震大江南北的开国将军,几年前离休的大军区司令,唯一的爱好和缺点就是嗜酒如命,百战浴血舍生死,,将军岂能rì无酒,张桥山嗜酒,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但是,将军粗中有细,粗犷的外表下,隐藏着他狡黠智慧的一面。
喝酒而不误事,也是将军驰名天下的美谈之一。
向天亮的问題,“咱们这回喝酒,是你输了呢,还是我赢了。”并沒有难住张桥山。
张桥山眼珠子一转,重又坐回军用折叠床上,笑呵呵的问道:“小兄弟,那你來说说,我输了吗。”
向天亮也是一楞,很快明白了张桥山的“老jiān巨猾”,老将军本來就是有备而來啊。
总共就四瓶酒,一个人两瓶,张桥山酒量在两瓶之上,他等于是立于不败之地。
“老哥哥,你沒输。”向天亮不得不承认。
“那么,你赢了沒有。”张桥山笑眯眯的问。
向天亮无奈的笑了,“我也沒赢。”
“所以嘛,喝了个平手,不分胜负。”张桥山笑道。
“那……那咱再喝。”向天亮问。
张桥山摇头,“不了。”
“怕输。”向天亮激了一下。
“呵呵……问題不是怕与不怕,而是因为沒酒了。”张桥山得意的笑了。
“沒酒了。”
“嗯。”
“那……”
张桥山笑道:“不分胜负呗。”
“嘿嘿……原來你早就算好了,稳赢不输,老哥哥,我被你耍了。”向天亮苦笑道。
“呵呵……你酒量不赖,反正也沒输,何必垂头丧气呢。”
“沒劲,太沒劲了。”
“我倒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
看着向天亮,张桥山道:“大家既然是兄弟,理当开诚布公,你也说,我也说,你意下如何。”
“这个提议不错,但是,我有个要求。”向天亮微笑道。
“让我先说。”张桥山拿手指着自己。
“正是如此。”
“哎,你不会耍我吧。”张桥山疑道。
向天亮一脸坦然,“我是你的阶下囚,耍得了你吗。”
“嗯,就信你一回。”
“请。”
点上一支烟,张桥山眯起双眼,先吸了几口,“你刚才说过的,想知道哪三件事。”
“一,你和那个那个,关老儿有什么恩怨,二,你在东江省是不是有个人利益,三,我被人栽脏陷害,你或是你的人,是不是牵涉其中。”
张桥山不屑道:“你的第二个问題,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张桥山生是党的人,死了也是党的鬼,绝沒有个人的私利,以前沒有,现在也沒有,将來也不会有。”
“好,我相信,那么第三呢。”
张桥山沉吟着道:“这个问題么……是有些复杂,我有个老部下,在你们东江省纪委工作,我现在向你承认,他牵涉到你的案子当中,而且很可能参与了对你的栽脏陷害,同时我也承认,在不知情的况下,在你们东江省委里各方势力的搏弈中,我帮我的老部下说过话。”
“那么,你认为你帮你老部下说过的话,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了吗。”向天亮问道。
“嗯。”张桥山点了点头,脸上竟有了愧sè,“我承认,在各方不分高下的情况下,我的话起了作用,这主要是因为,我不但曾是建国初期东江省的首任省军区司令,还在六十年代当过三年的东江省省委书记和省革命委员会主任,说白了,我在你们东江省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还是有些老部下的,说话还是有点管用的。”
向天亮苦笑道:“老哥哥,你可把我害惨喽。”
“哎,话不能这么说么,误会,这是个误会。”张桥山辩解道。
向天亮问道:“现在你知道案情了吗。”
点了点头,张桥山道:“前几天通过一些渠道,搞到了你带到京城來不少资料,现在我相信,你的案子是个冤假错案,你确实是被冤枉的。”
“还有,你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不会是决定xìng的吧。”向天亮又问道。
“这个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不是,我一个退下來了的人,沒有你说的那么大的能耐。”
向天亮也点上了一支烟,“老哥哥,现在你说说,你和那个关老儿,到底有什么恩怨。”
“这个么,说來就话长喽……”张桥山有些犹豫了。
向天亮坏坏的问道:“老哥哥,我可是听说,你曾是关老儿的老部下吧。”
“放屁。”张桥山象被针刺了一下,差点蹦了起來,老脸立即黑了下來,“他有什么资格当我的领导,一九三一年的时候,我十五岁,他十九岁,我们是在同一个师,但不在同一个团,他当时是团政治处主任,我只是因为负伤掉队,所以才在他的团里待了三个月,后來我伤愈之后,就回到我自己的团里去了……你说,这算是上下级关系吗。”
向天亮笑道:“一九三一年啊,太过遥远了,我想听听建国以后发生的事。”
“我可以说三件事。”张桥山举起了三根手指头。
“哪三件事。”
张桥山道:“一,五十年代他有意打击过我,当时他写过一篇文章,在文章里不点名的批判我,从那时起,我们虽然还住在一个大院里,但基本上就不说话了,他吃他的政治饭,我扛我的枪,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后來呢。”
张桥山又道:“那就是第二件事了,那是在六十年代,关老儿和我先后落难,几乎同时被打倒了,但他东山再起比我早两年,很快就恢复了工作,可是,他却压制了我两年,后來,还是我的老上级帮我脱了困,从那时开始,我们就算结下梁子了,每次有机会,老夫我就会修理他,而关老儿可能有所愧疚,始终是躲着我。”
向天亮心道,这就叫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惹不起总躲得起么。
“再后來呢。”
张桥山嘴角抽搐了一下,“第三件事么……就是,就是家仇了。”
“家仇。”向天亮心里一动,莫非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嗯,是家仇。”张桥山点着头,表情有些沉重。
向天亮小心的问道:“老哥哥,可以说吗。”
“唉……家丑不可外扬啊。”张桥山轻叹一声,情绪有些低落。
向天亮急忙说道:“沒关系,要是不方便,就不要说了。”
“沒关系,也不算什么大事。”张桥山挥着手道,“说起來,我和关老儿还是颇有渊源的,建国前夕,我和他曾在一起短期工作过,当时我们还和另位两位战友,一共四个家庭住在一起,我们开了个指腹为婚的玩笑,约定各自的孩子出生后,如果有男有女,就结为亲家,还进行了具体的配对,并约定不得翻悔……不到一年,我们每家真的都添了一个孩子,还真的是两男两女,于是,指腹为婚的玩笑就变成了事实……但是,但是后來,关老儿家的混蛋儿子,把我的女儿给欺负了。”
“欺负了。”向天亮明知故问。
“那时候,我们四个老战友,关老儿是副总理,我是将军,还有两位,分别是部长和主任,关老儿和部长两家都生了儿子,我和主任两家生的都是女儿,按照四家当时的约定,等四个孩子长大以后,我的女儿嫁给部长的儿子,关老儿的儿子娶主任家的女儿……那四个小家伙同一年出生,从小在一个大四合院里长大,可以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但同岁,而且上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一直到高中毕业……后來,我们四家都倒了霉落了难,他们四个孩子又一起作为插队青年,被下放到东江省滨海县的农村。”
向天亮噢了一声,“滨海县,那就是我的家乡啊。”
“你听我说……他们四个下放后,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关系好过兄弟姐妹,但是,关老儿的儿子是个坏种,就在下放期间,把我家女儿给欺负了……当时我们都不知道,后來,我们都恢复了工作,就把四个孩子从东江省接了回來,那时,正好关老儿和主任在京城工作,我和部长在西南地区工作,四个孩子也都到了结婚的年龄,于是我们四家就按照当年指腹为婚的约定,为他们举办了婚礼。”
向天亮微笑道:“这不是挺好的么。”
“好个屁啊……后來,关老儿的那个混蛋儿子,老是缠着我的女儿。”张桥山恼道。
“为,为什么。”
张桥山怒道:“后來,我才知道,他们在乡下的时候,就,就好上了……不,是,是因为关老儿的那个混蛋儿子欺负了我的女儿。”
“这是爱情啊。”向天亮脱口而出。
“狗屁爱情。”
“老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來就是你们当长辈的错,你们不应该包办下一辈的婚姻嘛。”
“你什么意思。”
向天亮道:“以我看,关老儿的儿子沒错嘛。”
“你,你帮他说话。”张桥山老眼瞪着向天亮。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我是帮理不帮人”
这时,张桥山盯着向天亮,脸sè骤然的变了。
“你……你你你……你小子到底是谁,怎么,怎么长得那么象,象关老儿那个混蛋儿子。”
第0849章 卷土重来
向天亮也是脸sè大变,心说糟了,千算万算,就是沒有想到过这一环节。
难道,自己和张桥山口中的那个混蛋真的长得很像。
在向天亮楞怔之时,张桥山已伸年过來,一把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服,两眼露出了凶光,“臭小子,你,你到底是谁。”
“我,我叫向天亮啊。”
“你和关老儿是什么关系。”
“沒有关系啊。”
“不,你和关老儿一定有……”
张桥山话未说完,向天亮已右手伸出,在他的后脖子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张桥山啊的一声,身体倒在了军用折叠床上。
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天亮将张桥山拍晕睡过去以后,起身扬长而去。
一口气跑了十多分钟,向天亮坐在十字街头的广告栏下,一边喘气,一边却沒了主意。
怎么办。
思來想去,向天亮觉得京城不是随便好待的,再待下去,肯定会惹來更多的麻烦。
赶紧离开京城,是唯一的最佳选择。
易祥瑞也这么认为。
一个电话,把师徒俩拉到了一起。
坐在易祥瑞的车里,向天亮详细的叙述了与张桥山“见面”的整个过程。
易祥瑞听完,先沉默了一会。
“麻烦喽。”易祥瑞微笑着说道,“张桥山人称张老怪,无事都能生非,更何况他对你起了疑心,最严重的还是你逃跑时拍了他一掌,这还了得,以他的xìng格和脾气,哪怕把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你给揪出來。”
向天亮苦笑道:“老师,您说得不错,我就是这样想的,眼不见为净,要是真夹在两个老家伙之间,我不是被烦死,就是被气死。”
“你在京城还有什么事要办吗。”易祥瑞问道。
略作犹豫,向天亮道:“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沒见到几个在京城工作的同学,还有,还有,本來是想去看看两个老乡的。”
易祥瑞笑道:“你的那些老同学铁哥们么,我会帮你向他们说明的,现在你还不方便抛头露面嘛,至于你说的那两位老乡,在京城大学读书的那位是个女的吧,她叫王含玉,是你在清河市建设局工作时,你的女局长王子桂的宝贝女儿,她出国了,你想见也见不到,在zhōng yāng党校读书的那位叫许西平吧,我建议你也别去见他了,总之,你现在见到他们,能带去的只有麻烦。”
“老师,我听您的。”向天亮问道,“我现在回东江省去,不会再有麻烦吧。”
“不会有麻烦了。”易祥瑞点着头道,“今天上午我接到中组部办公厅的电话通知,他们让我转告你,让你在本周五之前,去东江省委组织部三处报到。”
向天亮咦了一声,“我的事情,怎么扯到省委组织部了,我是小和尚,还进不了那大寺庙啊。”
“这是组织程序,省纪委先整了你,它给你平反后,要把相关材料转给同级别的组织部,经同级别的组织部审查后,再连你带材料转给清河市委组织部,由清河市委组织部对外正式宣布,然后,你就可以恢复工作了。”
向天亮低声问道:“老师,以您的估计,我能回到滨海县工作吗。”
“不是沒有这种可能,但难度相当大。”易祥瑞说道,“象你这种情况,一般的善后处理,是很难再让你回到原单位工作的。”
“哎,您老人家有什么建议。”
“我,我不是组织部长啊。”易祥瑞笑着说道,“我管不了你的事,但关天月关老倒是打來过电话,只要你同意,他可以帮助你留在京城工作,或者调到东江省省城,因为他认为,如果你不主动争取,你甚至很可能会被调离清河市,关于这方面,我也帮你了解过,你要是离开清河市,很有可能被调到相邻的中阳市去。”
向天亮耸了耸双肩,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也太损人了吧,合着我吃了大亏了,还得被赶出自己的家园,这可不行,我要回到滨海去,在哪儿跌倒了,一定从哪儿爬起來重新开始。”
“哈哈……这我支持,你还是抓紧时间回去努力争取吧。”
……一天两夜以后。
向天亮已从京城回到了东江省省城。
云州市,东江省省城,全省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人口一百多万,位于东江北岸边上。
向天亮是上午乘火车到的,当然是沒人來接,他买了张云州市市区交通图,看了一会后,乘公交车直奔省委组织部。
站在省委大院的大门口,向天亮有种卷土重來的感觉。
省委组织部处于省委大院里,一幢dú lì的小楼,向天亮直接找到挂着三处处长室牌子的门,轻敲了两下,就径直推开了门。
三处是负责考察、考核和审干的,用向天亮的话说,这就是一筛子,筛剩下來的,才能算是党的合格干部。
一位有点秃顶的中年人,坐在办公桌边抬起了头,“同志,你找谁。”
用“你”字询问,是因为向天亮太过年轻,一付大学生模样打扮,要是他加上十几岁,再摆的官架子,对方非得用“您”字不可。
“您好,我叫向天亮,前來向王国信处长报到。”向天亮恭恭敬敬的。
“噢……你就是向天亮同志。”中年人先拿起一份材料,就着材料上的照片,和向天亮对比了一番,点了点头,从座位上起身,热情的迎了上來,“你好你好,我就是王国信,向天亮同志,欢迎欢迎,欢迎你啊。”
又是握手,又是请坐,还亲自泡茶,王国信的热情有点过度,反而让向天亮受宠若惊,惶恐不安。
“王处长,您,您就叫我小向吧,大家都这样叫我的。”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国信在向天亮身边坐下,含笑说道,“小向,这说起來,咱们俩不是外人呢。”
“哦。”向天亮不解的看着王国信。
王国信问道:“还记得清河市委组织部的叶楠同志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噢,是叶楠科长啊,我知道我知道,她是我在清河市建设局时的同事。”
“她调到省委组织部來工作了。”王国信笑道。
“啊,她现在在哪里。”向天亮惊喜的问道。
王国信笑着说道:“叶楠同志是这个月的月初调过來的,她丈夫乔安南在省军区工作,所以一方面,是解决他们夫妻分居两地的问是,另一方面是省委组织部需要配备一名妇女干部,更重要的是叶楠同志自己的努力和优秀,现在,叶楠同志是我三处的副处长,当然了,她有五六个月的身孕,要等她生完孩子以后才能來正式上班。”
向天亮问道:“她现在就在省城吗。”
“是啊。”将一张纸条递给向天亮,王国信点着头微笑道,“她刚才还打电话问你到了沒有呢,这是她家的电话和手机号码,她让我告诉你,到了之后就给她打电话。”
“王处长,谢谢您,我的事您看……”
王国信笑着说道:“别急啊,既來之则安之,你先在省委招待所住下,明天上午九点你再过來,我带你去见高玉兰部长。”
迟疑了一下,向天亮陪着小心问道:“王处长,我的事,犯不着找部长吧。”
“哈哈……小向,你是明知故问吧。”王国信低声说道,“京城有人往高部长那里打了电话,你说她敢怠慢吗,就凭你是易祥瑞前辈的高足,她也得给你面子嘛。”
原來是这样,向天亮心道,难怪这个王国信处长对自己也这么热情。
向天亮又问道:“王处长,您给透露透露,我是不是回不去清河市了。”
“这个么……我只能告诉你,现在还沒作最终决定。”顿了顿,王国信继续说道,“象你这种情况,为了以后工作上的便利,也为了有利于你个人的发展,一般是调离原來的工作单位,比方说,你原來是滨海县副县长,就会把你调离滨海县,你属于市管干部,所以你们清河市委组织部会在清河市范围内,给你安排新的工作岗位,但是。”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但是,有人还想趁机把我赶出清河市。”
“聪明,让你说着了。”王国信又是点头又是笑,“清河市委个别领导提出这样的安排,邵三河同志平调到别的县继续他的老本行,周必洋调到市公安局担任预审处处长,而你呢,交给我们省委组织部,由省委组织部安排到清河市之外的地方工作。”
向天亮倒吸一口凉气,幸亏自己赶了回來,不然的话,被人卖了还蒙在鼓里呢。
“王处长,我不想离开清河市,您得帮我出个主意啊。”向天亮央求道。
王国信嗯了一声,“我说过的,你这事还沒最终定下來,什么情况都会发生,你只要抓住关键,事情就会朝有利于你的方向发展。”
“可是……可是,您说的关键是什么呢。”向天亮问道。
王国信神秘的说道:“省委是不会管的,善后工作当然交给省委组织部处理,所以你的事情,关键在高部长那里,只要她一句话,就能决定你是离开还是留在清河。”
“她,她能帮我吗。”
王国信笑而不语,而是起身送客。
向天亮从省委大院出來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公用电话,他要急着见到分别多rì的叶楠姐姐,
第0850章 干姐的干妈
对向天亮來说,叶楠是他参加工作以后认识的第一个女人,很有特殊的意义。
叶楠是开着车來的,挺着个大肚子,吓了向天亮一跳。
向天亮叫了声“姑nǎinǎi,你够胆大的啊”,都五六个月的身孕了,万一磕着碰着了,那麻烦就大了去了,急忙扶着叶楠,把她转移到副驾座上。
车慢慢的开动后,向天亮不时的瞅着叶楠的大肚子,不住的傻傻笑着。
“坏蛋,你傻笑什么呀。”叶楠羞红了脸,娇嗔的白了一眼,还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呵呵……”向天亮低声的笑道,“承包田里大丰收,老汉我心里高兴呗,我说叶姐,是男还是女啊。”
叶楠娇声道:“问你自个去。”
关于叶楠肚子里的种,当然是向天亮和叶楠之间的秘密,除了“百花组”里的成员之外,别人是很难知道的。
向天亮很是小心,叶楠的老公出差了,他也不敢上门去,开车时还高度jǐng惕,时不时的还往后看有沒有“尾巴”跟着。
直到进了省委招待所,进了房间,关紧房门,向天亮才放心的抱起叶楠,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掀起她的衬衣扯下她的裙子,对着她的大肚子瞅了老半天。
叶楠一脸的幸福,拿手抚摸着向天亮的瘦脸,闭着秀目喃喃而道:“傻瓜,你看够了沒有呀。”
向天亮的脸贴着大肚皮,听了一会,才挨着叶楠躺下,将她搂在怀里,慢慢的吻着她的脸,叶楠“唔”的一声,也舒展一双玉臂,抱着向天亮的脑袋,主动的张开自己的樱桃嘴……
“叶姐,我……我想那个了。”向天亮身上某个部位起化学反应了。
叶楠咯咯的轻笑着,指着自己的大肚子道:“除非你想谋杀自己的亲人。”
向天亮一下泄了气,仰天躺在了床上,那大帐篷隆得高高的。
“忍着吧,老公。”叶楠吻着向天亮的耳根,伸手“安慰”着他的那刈大帐篷,低声笑道,“据我所知,陈美兰姐姐要來省城参加全省宣传工作会议,今天下午就能到了。”
“真的吗。”向天亮问道。
“还有呢,朱琴姐姐刚当选为省政协委员,也要來省城开会,咯咯……到时候,你就在她们的庄稼地里尽情的折腾吧。”
噢了一声,松口气道:“他妈的,这两个月沒下地干活,快把我憋坏喽。”
叶楠娇羞的嗔了向天亮一眼,“你呀,还是cāo心cāo心正事吧。”
点着头,向天亮饶有兴趣的问道:“叶姐,我正要向你请教呢,你怎么一下子又高升到省委组织部來了。”
叶楠说道:“我这是沾了我老爸的光了……上个月新上任的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原來是省建设厅副厅长,她十年前调到苏北省去工作的,在她担任省建设厅副厅长和代厅长期间,我父亲还沒退休,还是清河市建设局局长,都是一个系统的,我父亲和高部长关系不错,逢年过节时,我还跟着去过她家呢,所以这次她调回东江省以后,知道我在清河市委组织部长工作,就指名要调我來,我的调动手续,都还是她亲自帮着办的呢。”
向天亮又是噢了一声,心里感慨不已,他妈的,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两年以前,叶楠刚刚提为正科级,现在腆着个大肚子,不用上班就被提为了副处级,几年时间就跨上了人家十几年才能达到的高度,还不是靠着上面有人么。
向天亮笑道:“叶姐,原來你是高部长的人啊,难怪三处的王国信处长,知道你我是同事,见了我那个热情劲哟,好象我比他还高一级似的。”
“关于你的事,他都说了吧。”叶楠问道。
向天亮点着头,“他都说了,不走走路子,我可能在清河沒得待了,他还说,只要高部长发话,我就能回清河去官复原职。”
“咯咯……”叶楠笑了起來,“王处长人不错,话说得也很对,向天亮同志,关于你的事情,你就央求于我吧,只要我一高兴,你的事情就小菜一碟了。”
“叶姐,你沒骗我吧。”向天亮有些不相信,“我知道你和高部长的特殊关系,但你毕竟是刚调來,又还沒有开始上班,让你帮着我说话,会不会影响你以后的工作啊。”
叶楠轻轻一笑,“扶我起來,把我的包拿过來。”
向天亮应了一声,照着叶楠的话做了。
叶楠接过白sè的小包,从包里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通了,叶楠对着手机说起來,“干妈,我是小楠呀……沒打扰您吧……咯咯,我沒在家呢……嗯……我在省委招待所呢……不是,不是,是我干弟弟來了……哪个干弟弟,我就一个干弟弟么……是的,就是向天亮……对对对,他说他去过三处见过王处长了……嗯,嗯……干妈,您看他的事……哦……噢……知道了,我叫他明天过來……干妈,谢谢您呀……”
叶楠关掉手机,冲着向天亮笑。
“咦……叶姐,你这干妈是谁啊,还有,我几时又成了你的干弟弟了。”向天亮奇道。
叶楠笑道:“既然你叫我姐,难道你不是我干弟弟吗。”
“呵呵……那倒也是。”向天亮的手不老实起來,在叶楠的酥胸上又轻又慢的摸索着,“不过,叶姐啊,好象我应该是你的老公吧,刚才,刚才你不是叫我老公吗。”
“你傻呀。”叶楠嗔道,“老公……老公是内部称呼,干弟弟……干弟弟是对外用的么。”
向天亮乐不可支,“呵呵……还内外有别,这些称呼使用起來多麻烦啊。”
“反正我跟我干妈说了,你是我的干弟弟。”叶楠娇笑道。
向天亮噢了一声,“对了,说了大半天,你那个干妈到底是谁啊。”
“讨好我,我才告诉你。”
“叶姐,怎么讨好呢。”
“坏蛋,你懂的。”
向天亮心里痒痒的,坏坏地问,“叶姐,那个那个……那个能行吗。”
“不能。”
“那,那那活沒法干啊。”
“你一肚子坏水,想个办法么。”叶楠脸红红的。
向天亮扯掉了叶楠身上的罩罩,“叶姐,你,你也想吗。”
“废话,谁不想呀。”叶楠嗔道,伸手又抓住了向天亮的大帐篷。
向天亮当然更想,可一瞅那大肚子,手又缩了回來,“不行,不行,咱得忍着,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
“咯咯……”看着向天亮的难受样,叶楠娇笑不已。
向天亮勉强泯灭了心中的yù望,赶紧下床逃到了沙发上。
“叶姐,你那个干妈到底是谁啊。”
叶楠白了向天亮一眼,“傻,我干妈就是高部长,高部长就是我干妈。”
向天亮喜道:“真的吗。”
“真的。”叶楠点着头道,“前几天邵三河和周必洋回清河之前,高部长就接见过,并当面亲自打电话,让清河市委一定要落实好省委的指示,尽快安排好他们的工作。”
“对了,邵三河和周必洋的工作,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向天亮问道。
“放心吧,高部长亲自下令,邵三河和周必洋回到滨海县,官复原职。”
向天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有他俩在,滨海还是老子的天下。”
叶楠下了床,走过來坐在向天亮的怀里,“现在的清河市委,复杂着哩。”
向天亮想了想问道:“叶姐,我听说省委领导班子刚进行了调整,各方势力也是错综复杂的,你的干妈是属于哪一边的啊。”
“我不知道。”摇了摇头,叶楠说道,“省委常委十多个,刚刚换了五个,还处于磨合期,现在还说不上有几个山头,到底谁是谁的人,不过,我干妈是怎么个立场,这个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干妈自己告诉我的呀。”
“她怎么说的。”
叶楠道:“我干妈说,她离开东江省有十年了,原來的老领导调走的调走,离休的离休,现在的省委常委会里,她一个也沒共过事,而她自己呢,是zhōng yāng组织部安排的,是因为东江省委常委会里沒有女xìng干部,才把我干妈调到东江省來的,所以,我干妈在现在的东江省委常委会,并沒有现成的政治盟友,她是dú lì的,据我所知,她也不会随便和别人结盟的。”
向天亮笑道:“孤家寡人好啊,这样的领导我喜欢。”
“我干妈呀,也把你研究过了。”叶楠笑道。
“她怎么说我的。”向天亮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干妈对你的评价是,一个从政的好胚子,具备了从政的基本素质,但是你还只是个初入者,就象一头闯开菜园子里的野牛,只知道横冲直撞,不知道瞻前顾后……反正呀,她说你仅仅只是个初入者。”
向天亮不以为然,“这话让我伤心哟,我堂堂一个副县长,还只是一个初入者啊。”
“我看也是。”叶楠看了看手表,娇笑着说道,“不跟你说了,送我回家,车借给你用几天。”
向天亮把叶楠送回了家。
等他回到省委招待所,刚走到自己住的房间门前,正要开门,他却突然停住了手。
他听到了房间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第0851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听到自己的房间里有人走动,向天亮脸一凝,右手本能的伸进了裤袋里。
本來就有特训出來的jǐng惕xìng,自从经历这场“劫难”之后,向天亮变得更加的敏感,不能说惊弓之鸟,起码也有点草木皆兵。
因为是夏天,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衬衣,藏不住他那把金枪,只能放在右边的裤袋里。
将耳朵贴在门上,向天亮听出了房间里的脚步声,有些粗重,应该是一个男人的。
不对,房间里不止一个人。
还有一个,就站在门的附近。
门锁完好无损,沒有撬痕,显然不是一般的“贼”。
向天亮脸拉下來了,不请自进,真是岂有此理。
啪。
向天亮飞起一脚踹开了门,身体一闪进了房间。
想也不想,向天亮手中的金枪,已对准了离门近的那个人。
一场虚惊。
两位不速之客,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总队长余中豪,和他的秘书肖凯哥。
收起枪,向天亮绷着脸,径自坐到了沙发上。
前不久还是“敌对”关系,乍一见面,尴尬是免不了的。
余中豪笑了笑,先摆摆手,让肖凯歌退出了房间。
“身体还好吧。”坐在向天亮对面,余中豪关心了一下。
向天亮斜了余中豪一眼,“怎么进來的。”
余中豪微笑道:“服务员开的门,人家听说咱俩是朋友,就请我进來了。”
“朋友。”向天亮冷冷一笑,“他妈的,带着几千兵马追杀我,还算是朋友。”
“哈哈……你也够狠的,我两条腿上中了你的七枚橡皮子弹,到现在还沒伤愈呢。”
“狗rì的余中豪,我对你算是手下留情了。”
“我和肖剑南对你也是啊,要是我们痛下杀手,你早就横尸街头了。”
“我呸……他妈的,有种的一对一的再來上一回。”
“这我不敢,我承认我不如你,我不中你的激将法,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jǐng告你,你少來惹我,否则,我一定把云州市搅得血腥风雨。”
“别别,我可不想再吃你的橡皮子弹。”
“那就滚,赶紧从我视野里消失。”
“怎么,朋友都沒得做了。”
“你登报向我请罪,我或许可以考虑。”
“哈哈……有你这样对待朋友的吗。”
“我们不是朋友了。”
“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
向天亮瞪起了双眼,“狗rì的余中豪,你是成心想來气我是吧。”
“别生气嘛。”余中豪笑道,“哎,可否先向你请教一个问題。”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向天亮不耐烦道。
余中豪道:“天亮,我和肖剑南可是最了解你的,也在追捕你的时候,把你的档案给研究透了,我们知道你以前一沒坐过飞机,二沒学过开飞机,所以,我们所有人都不明白,你是怎么把那架破飞机开上天去的。”
“你真想知道。”
“诚心请教。”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狗rì的是道,老子是魔。”
“哈哈……你说错了吧,我只听说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少跟我玩字眼。”
“你真想知道我怎么会开飞机啊,行,你去问美国航天局,我都能把航天飞机开上天,何况区区一架破飞机。”
“你小子,逗我玩是不。”
向天亮沒好气的挥挥手,“我不想看到你,有事说事,沒有滚蛋。”
余中豪不生气,笑着说道:“听说你回來了,想请你吃饭喝酒。”
“免了。”
“不给我面子。”
“有安排了。”
余中豪哦了一声,又笑道:“行,看你这jīng神状态,还是以前那个向天亮。”
“再说废话,我一脚把你踹出去。”向天亮一点好脸也不给。
“好好,说正事,说正事。”余中豪急忙说道,“是这样,我听说你现在的组织关系,已经转到了省委组织部三处……”
“等等,等等……”向天亮立即jǐng觉起來,“狗rì的余中豪,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是等待组织分配,不过我声明啊,这是我听说的,听说的。”
向天亮楞了楞,“他妈的,狗rì的余中豪,你又开始给我下套了。”
余中豪微笑着说道:“你听我说嘛……是这样,我们公安系统缺人,更缺你这样的人才,所以,我想邀请你到省公安厅工作,只要你点头,手续明天就能办好,级别不变,位置就高不就低。”
“呵呵……”向天亮yīn阳怪气的笑起來,“狗rì的余中豪,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一看你那张狗脸就能知道,你不就是怕我回到清河市收拾你那帮手下吗,我告诉你,我除了回清河工作,哪儿也不去。”
“小人之心,又误会我不是,我是在帮你啊。”
向天亮坏坏一笑,“那也行,我当总队长,你降一级,给我当副总队长。”
“哈哈……这恐怕不行。”余中豪笑道,“你的级别和资历不够嘛,这样吧,我帮你做做工作,重案支队支队长,让你一展你的才华,当然,为了级别上相对应,让你兼任总队长助理。”
向天亮似笑非笑,站起來走到余中豪面前,一把将他拎起來,干净利落的推出了房间。
“狗rì的余中豪,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说完,向天亮还抡起一条腿,在余中豪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果然是这样,他们下手够快的,竟然把自己的组织关系“请”出了清河市。
这一招够绝够毒啊。
向天亮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长途。
“老师,您在家啊。”电话是打给恩师易祥瑞的。
电话那头,易祥瑞问道:“哦,你到云州市了。”
“是,我去省委组织部报到了,是三处一个叫王国信的处长接待的。”
“他们是怎么安排你的工作的。”
向天亮苦笑着说道:“我刚刚得知,他们已经把我的组织关系,转到了省委组织部三处。”
易祥瑞噢了一声,“速度够快啊,他们怕你回去,干脆就把你扔出來了。”
“刚才,余中豪來了,不过我把他踹出去了。”
“他怎么说。”
向天亮笑道:“让我当重案支队支队长,兼任总队长助理。”
“哈哈……余中豪用心良苦嘛。”
“老同志,我是找您帮忙的,不是找您夸人的。”
易祥瑞笑着说道:“你也不能全怪人家余中豪,一方面他确实是好心好意,你本來就是当jǐng察的料,另一方面,你如果回到清河去,以后和那些追捕过你的jǐng察不好相处,更重要的是,余中豪对你心存愧疚。”
“可是,除了回清河回滨海,我哪儿也不去。”
易祥瑞乐了,“可问題是,有人愿意也有人不愿意,你让组织部门怎么安排。”
向天亮不以为然,“问題出在下面,根子出在上面。”
“说着了,哈哈……”
“老师,京城的风刮下來了。”
易祥瑞嗯了一声,“树yù静而风不止啊,你想尽快重新上岗,可你口中的两个糟老头子却折腾起來了,关天月关老把我找去,明确告诉我,他给你们东江省委主要领导打了电话,意思当然是要他们关照你了,而张桥山张老,不但率人杀到我家里,还以你喝他酒及打了他的名义,把我家的藏酒一卷而空,以他的脾气,肯定也是给东江省委施加了压力……就这么着,他们两个老神仙这么一折腾,你的rì子能安生得了吗。”
“晕死啊。”向天亮苦笑道,“那两个糟老头真要是折腾起來,东江省委哪敢怠慢啊,他妈的,难怪他们把我锁到保险盒里來了。”
“臭小子,你骂谁那。”易祥瑞笑斥道。
向天亮忙道:“哎,老师,我可不是骂您。”
易祥瑞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骂我,但那两个糟老头子,你也不能随便骂,毕竟他们是你的长辈嘛。”
“您快给我出个主意吧。”向天亮催道。
“你小子为难我啊,这个主意可不好出。”
“快说快说,长途话费贵着呢。”
易祥瑞沉吟着道:“嗯……我送你四个字。”
“哪四个字。”
“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向天亮含叨了一声,“您老人家改学中医,给我开起太平方來了。”
易祥瑞轻叹一声,“傻小子,我本來就不懂政治啊。”
向天亮问道:“老师,有人给我出了个主意,说只要新來的省委组织部部长高玉兰开口帮忙,我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回到清河市甚至滨海县去。”
“高玉兰,哪个高玉兰。”
“从苏北省调过來的,听说她原來就是我们东江省人。”
易祥瑞噢了一声,“是她啊,我知道一点,还接触过几次。”
“您认为怎么样。”
稍作停顿,易祥瑞道:“这么说吧,是个人物,有实力,甚至可以通天,你们东江省委那几个头头,也得给她一点面子,嗯,她的话能管用。”
“所以呢。”
易祥瑞道:“对症下药,接近她,嗯。”
搁了电话,向天亮心里敞亮多了,人嘛,沒有方向才是问題,只要有了方向,沒有路也能趟出一条路來。
正在这时,沒有关上的门边,传來了一个女人甜美的声音。
“请问,向天亮同志住在这里吗。”
第0852章 怎一个搞字了得
是自己人,向天亮一听,咧着嘴乐了。
來的还是两位,一个是“柚子”陈美兰,清河市滨海县县委副书记,一个是“瓶子”朱琴,国泰集团公司董事长。
“进來也不知道敲门。”向天亮咕噜了一声,身子一翻趴到了沙发上。
朱琴咯咯笑着,“我说大英雄,住的房间连门都是坏的,够落魄的呀。”
“他妈的,虎落平阳被犬欺,英雄落难娘们戏。”向天亮嘴里唠叨着,“快去,拿把椅子把门堵上,再來帮我揉揉身子,好久沒活动,我这身子都僵喽。”
陈美兰和朱琴相视一笑,一起动手,拖了张沙发把门堵了起來。
“天亮,是叶楠告诉你我和琴姐要來的吧。”陈美兰挨着沙发坐到地毯上,柔声问道。
向天亮嗯了一声。
朱琴也笑着走过來,学着陈美兰的样子坐下,双手在向天亮双腿上上忙碌起來。
向天亮却翻过身來了。
“哎,两位,这阵子我不在,有沒有红杏出墙啊。”
陈美兰和朱琴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出墙了。”
接着,陈美兰和朱琴一齐笑起來。
“唉……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钞票如废纸,女人如破衣,世风rì下,世风是下哟。”
陈美兰微微一笑,对朱琴说道:“琴姐,我说什么來着,情绪不高,一定是知道自己的处境了。”
“不错,比当逃犯的时候还要颓废。”朱琴笑着附和道。
向天亮左手左脚一起斜了出去,左手奔着陈美兰的酥胸,左脚的目标是朱琴的双峰。
这还正中两个女人“下怀”,向天亮的左手左脚,分别成了陈美兰和朱琴的“猎物”。
仰望着头上的吊灯,向天亮苦笑道:“这一回,我就象头上的灯一样,被‘挂’起來了。”
“苦海深渊吧。”朱琴笑道。
“差不离,他们真损,我可是受害者啊。”
陈美兰微笑着道:“不必如此悲观,我和琴姐就是來救你逃离苦海的。”
“就你们。”向天亮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还是我自个琢磨吧,反正我的底线,是坚决‘杀’回清河去。”
“那琢磨出办法來了沒有。”陈美兰问。
“沒有,脑子短路了。”
朱琴的手,在向天亮肚子上轻抚着,“天亮,你这肚子里不都是坏水吗,随便放点出來就成了么。”
“这一回真有点麻烦,是上面有人在折腾,嗯……这么说吧,有点象成语里说的那样,城门失火,殃及渔池,上面刮的风,下面是沒办法抗拒的。”
“我也有所耳闻吧。”陈美兰点着头道,“听说这次你和邵三河被栽脏陷害,本來只是一件小事,后來省委部分领导介入,再后來是京城里有人出头,才整成了现在的局面,以我看,你和邵三河的这件事,其后遗症在短时期内很难消除。”
向天亮问道:“陈姐,邵三河和周必洋现在怎么样了。”
陈美兰道:“邵三河和周必洋还是风风光光的吧,对你们的平反昭雪,组织还是很重视的,zhōng yāng有关部门负责人,省委三位常委及省有关部门负责人,加起來一共二十六位,在清河待了两天,在滨海待了一天,首先在清河市召开平反大会,全市正科级以上干部参加,参加会议的人至少有两千以上,会议历时两个半小时,中纪委的领导亲自宣读平反决定,省市两级领导也分别讲了话,接着,又在滨海县召开了全县干部大会,也有一千五百人以上的规模,也是zhōng yāng、省、市三级领导出席,会上还增加了两项议程,一是邵三河和周必洋分别发言,二是市纪委宣布对徐宇光实施双规的决定……与此同时,省市两级电视台和七级报社,分别报道了关于对你们平反的决定和经过。”
向天亮又问道:“邵三河和周必洋上班了沒有。”
“早就上班了,官复原职,本來市委要把邵三河和周必洋调到市公安局,但他们两个都拒绝了,如果调离,他们宁愿辞职,所以,最后还是让他们回到了滨海县。”
“现在县里的形势怎么样。”
“主題是整顿,当然,县委领导班子少了两个人,权力结构也有所变化,徐宇光被双规后,县纪委书记一职暂由我兼任,姜建文被逮捕后,常务副县长一职由杨碧巧副县长代理,你暂时不在,你负责的那部分工作,现在由罗正信在管着……总之,以我的判断,现在滨海县需要稳定,应该暂时不会有人事方面的调整。”
向天亮笑着说道:“之所以不对滨海县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是因为省市两级领导班子还沒有统一思想认识。”
“对,包括因为你的去处还沒有最终确定。”陈美兰点着头说道,“更重要的是,现在解决清河及滨海县问題的权利在省委,而省委又把这个权利交给了省委组织部,偏偏省委组织部部长是新來的,因此,要彻底解决清河及滨海县的问題,还要由省委组织部部长來拍板。”
噢了一声,向天亮叹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还是省委组织部新來的高部长,可识我不认识她哟。”
朱琴笑道:“高部长是叶楠的干妈,让叶楠出面不行吗。”
“叶楠是能帮上忙,但恐怕份量还不够。”向天亮摇着头。
指着陈美兰,朱琴又道:“天亮,美兰在市建设局工作了十几年,高部长调离东江省之前,就是省建设厅的领导,美兰和高部长可是一个系统的哦。”
“哦……陈姐,敢情你和高部长是老关系啊,你快说说,你们的关系到底有多铁。”向天亮望着陈美兰问道。
陈美兰点着头道:“我们是认识,那时我还是市建设局财务科科长,省建设厅举行财会人员业务培训学习班,为期三个月,就在那个业务培训学习班上,我认识了高部长,我们俩挺投缘的,不但以姐妹相称,我还在她家住过一段时间,只是后來她调到苏北省去了,我们才失去了联系。”
向天亮喜道:“陈姐,你行啊,我的事就交给你了,限你三天之内帮我搞定。”
“嘻嘻……帮你是肯定的,但至于帮助有效果沒效果,我可不能保证哟。”陈美兰轻轻笑着,玉手慢慢的伸到向天亮的大帐篷上。
朱琴也不甘落后,手也从另一个方向伸來,对向天亮的大帐篷形成了夹功之势。
向天亮瞅瞅陈美兰,又瞧瞧朱琴,看到的两双眼睛里,全是冒着火的。
“呵呵……两位姐姐,需要加油吗。”
“废话。”
“噜嗦。”
四只玉手在向天亮身上乱动,他身上的衣服正深受其害。
向天亮坏笑起來,“两位姐姐,你们……你们商量好先來后到了吗。”
朱琴起身,嫣然一笑,扭着屁股向浴室走去,“咯咯……我回避一个小时哟。”
陈美兰有些急不可耐,“枪”已出套,她迷眼蒙蒙,低头向昂首而立的“枪”吻去……
……一番颠倒疯狂的激情,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房间里散落着向天亮和陈美兰的衣物和战斗留下的痕迹,女人赤、裸着胴、体,斜卧在地毯上甜甜的小睡,向天亮望着脚边女人洁白的娇躯,靠着沙发点上了一支香烟。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情感动物,无法靠近她的时候,就象天际遥不可及的云彩,当她心甘情愿走进你的世界,幸福和快乐,温馨和柔情,竟來得如此的迅速而简单,女人的恨和女人的爱,永远是人世间生命灿烂的主旋律,你想痛苦,那么请你去追求她,你想快乐,那么请你去拥有她,也许,昨天还是素味平生的路人,可她却能在今天甘心为你付出一切,为你的一切甘之若饴。
面前的女人正在甜美的梦中遨游,修长雪白的大腿展示着成熟诱人的光彩,俏艳的脸上布满了甜蜜和满足。
“天亮,你在想什么呢。”
陈美兰并沒有真正睡着,她背对着向天亮,轻轻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姐,在京城的时候,我很想去看老许,可是一想到咱们……咱们这样,我就沒敢去……”
“心有愧疚,对不对。”
“嗯。”
“后悔了。”
“那倒沒有,只是觉得有点,有点对不起老许啊。”
陈美兰轻打着向天亮伸过來的腿,妩媚的白了一眼,幽幽的说道:“那你要对我好一点哟。”
呵呵一笑,向天亮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刚才我竭尽全力尽我所能,你不是也连连叫好么。”
陈美兰娇羞得红起了脸,低声笑道:“天亮,你……你更会折磨人了,我……我刚才都快被你搞散架了。”
向天亮拉起陈美兰的身体,在那丰满结实的臀部轻拍一掌,呵呵笑道:“陈姐,你不愧为县委副书记,领导就是领导,一个搞字,用得如此的贴切巧妙啊,我宁愿把这种折磨看成永恒的旋律,对我來说,能把领导压在身下折磨,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呢。”
陈美兰红着脸念道:“媚海生波,口舌莲花,开门见山,丢灰卸甲,改革开放,zì yóu翱翔,攻坚不怕难只要肯登攀……”
向天亮笑了,这正是他和陈美兰之间的“特殊约定”。
这时,浴室里传來了朱琴的喊声。
“天亮,美兰,你们还有完沒完呀。”
第0853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风格,尤其是女人,男人有时也许能从善如流,而女人却往往喜欢欢标新立异,在向天亮眼里,陈美兰是清风徐來,而朱琴却往往热情似火。
朱琴开着她的奔驰,离开省委招待所,先把陈美兰送到了叶楠家。
三个女人在车外叽叽喳喳的说了老半天,车内的向天亮才知道她们谈话的核心内容,陈美兰來云州参加全省宣传工作会议是假,因为本來可以让县委宣传部长卢海斌一个人前來的,而她帮助向天亮脱困是真,她与朱琴和叶楠前几天就在电话里商定,要利用以往的交情,和新來的省委组组织部长高玉兰搭上关系。
而朱琴提前一星期來云州参加省政协会议,也不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国泰集团公司在云州沒有业务,也暂无在云州发展的计划,她來云州的真正目的,也是为了帮助向天亮。
离开叶楠家,奔驰轿车沿着东江东岸缓行。
“朱姐,你带我去哪里啊。”向天亮忍不住问道。
朱琴握着方向盘咯咯笑着,“我们三个商量过了,准备把你卖掉,然后分钱走人呀。”
“呵呵……臭娘们,又拿我这个一分不值的人开涮是不是。”向天亮乐不可支。
朱琴笑道:“天亮,你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真正价值呀。”
时间已经是夏天,云州的气温逐渐高了起來,朱琴穿的衣服十分的单薄,整个裙子在风的吹动下,微微飘动,把她衬托的像月光仙子一般漂亮,连衣裙属于那种低胸敞开式的,她胸前的那条沟深深的暴露着,她那饱满的双峰显得特别的突出。
象朱琴这种女人,正是身体含水最多,身体最为饱满的时候,再加上是位大款,眼界宽广,同时又有打扮的资本,所以整个人兼具少女和少妇共有的魅力,可以说,任何人和朱琴在一起,每个细胞都可能保持在饥渴的状态,她这身体迷人,再加之身上的独有的香水味,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轿车在一家海鲜楼门前停下,朱琴下车先点了鲍鱼海参等一些名贵的海鲜,然后打包上车。
向天亮不以为然,“朱姐,在云州市,沒人认识你和我,沒有必要藏着掖着嘛。”
“这是以防万一,你不是常说安全第一么。”
“咱们回省委招待所吗。”
朱琴笑笑,“我带你回家。”
“回家。”向天亮不解。
朱琴很快让向天亮恍然大悟,原來,她一年前就在云州市买了一套房子,连自己的小姑子黄颖都不知道。
“天亮,这可是我的秘密,你是除我之外第二个知道的人,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朱琴拉着向天亮的手,一边进屋一边笑道。
“有这个必要吗。”向天亮放下手里的东西,用脚踢上门后,一把抱起了朱琴。
“这套房子是我送给你的,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朱琴吻着向天亮的脸。
“一年前……你就想那样做了吗。”
“咯咯……我有先见之明。”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放心吧,我伪造了你姐姐的名字和资料,弟弟住姐姐的房子,别人知道了也沒话可说。”
“呵呵……那我得好好的谢谢你了。”向天亮的一只手,进入了朱琴的私处。
朱琴比向天亮更疯狂,主动的脱掉了她连衣裙,伸手将向天亮的衣服扯了下來……在热切的拥抱间隙,朱琴急切的脱掉了向天亮身上全部的衣服,两个火热的和燃烧着的身体紧紧的融合在了一起,沙发的宽度不足以激情的释放,两个人伴着狂暴的冲动滚落到地毯上,朱琴想以强者之势欺向天亮于身下,但无奈他身体更为有力,她只有服输的发出chūn情的声浪,变抗争为享受了。
……一曲疯狂的双重奏,换來了两个人沉重的喘息,朱琴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兴奋的粉霞在鼻翼的煽合下似乎在脸上冉冉跃动,本已靓美的面容也越发娇艳起來,她紧紧的抱着向天亮,似乎要把他的全部都挤进入她的身体,榨干他所有的jīng华,也迫使向天亮喘息更加的急促,那呼出的气息炽热着朱琴的耳朵都有点颤抖,也灼烧着她那奔腾不已的心……她终于努力的把向天亮侧翻在地,然后压到了他的身上……其实这是向天亮在让着她,因为他知道她喜欢主动……向天亮双手解掉了她的罩罩,一对秀rǔ象山峰般对向天亮压了过來,他双手托住峰顶,把脸深藏于那透着芳香气息的峰谷之中,在她柔情和激情的双重笼罩下,向天亮浑身感觉到了一种酥软的极美享受。
朱琴激情如烈火,柔情似流水,那绝妙的肢体语言把女人的特xìng发挥到了极至,也撩拨着向天亮重又燃起了激情之火,他和她相拥坐了起來,她顺势坐到了他的腿上……让两个身体更为紧密的融合……朱琴嗷的一声发出了惊chūn荡魄的嚎叫,也象是对向天亮发出了战斗冲锋的呼喊,一种新鲜的刺激、一声强劲的召唤、一股亢奋的**,让向天亮不顾一切的运动起來……她瘫软了,向天亮也瘫软了,两人都已大汗淋漓,向天亮趴在朱琴身上,好象已沒了一丝的力气,她在他身下也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只有那被交融的花蓓在不住的收缩着,似乎享受着重压下的快感。
终于,朱琴轻轻的叹道:“做女人真好呀。”虽然声音很轻,但她脸上带着cháo红,一付满足和幸福的模样。
“朱姐,你越來越疯狂了,也更加年轻漂亮了。”向天亮揉搓着朱琴的双峰。
“我真的变年轻了吗。”
向天亮赞道:“当然,你就象个二十出头的娘们,浑身充满了活力。”
“咯咯……”朱琴笑着说道,“如果你同意,我愿意为你……象她们一样,为你生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向天亮心里感动不已,“朱姐,你为我做得够多了。”
“我愿意。”
“可是……可是你还能吗。”
“我想试试。”
向天亮无语了。
“你不同意吗。”朱琴骑到了向天亮身上
“朱姐,你可要想好了,开弓沒有回头箭哟。”向天亮劝道。
朱琴笑着说道:“两年前在清河,我们认识的时候,就是开弓沒有回头箭了,为了你,我可以把一切都交给你,再说,再说……”
“再说什么。”向天亮问道。
“傻。”朱琴娇声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和黄颖都各有两个女儿,我们做梦都想有个儿子,国泰集团公司不能沒有男xìng继承人。”
“嗯……再商量商量吧。”向天亮有些心动,也有点犹豫。
“不行,我四十岁了,我拖不起,你现在就要作出决定。”朱琴笑着,伸手用力抓住了向天亮的命根。
“那……那咱们试试。”
“你同意了。”
向天亮笑道:“我要是不同意,你还不拧断我的家伙啊。”
“咯咯……不是试试,而是一定要成功。”
向天亮躺在地毯上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那我得挑个好rì子了。”朱琴笑着坐了起來,“现在,咱们得商量你的事情了。”
“我的事情。”向天亮不解。
朱琴点着头道:“我们早得到了消息,你要想回到清河市工作,唯有打通省委组织部长高玉兰这道关节,我们商量之后,觉得陈美兰和叶楠利用私人关系,不一定能打动高玉兰,所以,我也就参与进來了。”
“不会吧。”向天亮笑着说道,“朱姐,我了解过了,高部长是个女强人,背后又有过硬的靠山,为人办事一身正气,奉公守法,用金钱是打不通的。”
朱琴笑着摇头,“我们不会直接用金钱去打动她,但是,凡是人都有弱点,高玉兰也不例外。”
“她有什么弱点吗。”向天亮问道。
“她有。”
“什么啊,快说來听听。”
朱琴道:“一,她孤独了将近二十年,个人感情和生活非常空虚,内心其实是很脆弱的,二,她有个怪病,她的两条腿有时会突然瘫痪,这个病每年都要发作两三次,但圈内人也沒几个知道,三,她有个特殊爱好,就是喜欢打麻将,据说非常的痴迷,虽然不玩钱,但圈内人是知道的,四,她刚调來东江省,基础不牢,现在正需要做几件漂亮的事情。”
想了一会,向天亮道:“弱点倒是蛮明显的,但你们准备怎么利用呢。”
“先由我、陈美兰和叶楠负责接近她,建立私人关系,然后再了解她,如果能用私关系打动她,我们就不必用其他的办法。”
向天亮忙道:“朱姐,你们可不要乱來啊。”
“咯咯……我们是乱來的人吗,我们是乱來的人吗,你才是最会乱來的人呢。”朱琴娇声道。
向天亮笑道:“接近她,建立私人关系,这个我是支持的,但其他手段不能轻易使用,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朱琴点了点头,“这个当然,等你明天去见了她之后再说吧。”
“嗯,明天。”向天亮沉吟着笑道,“也许,我可以用京城的两个糟老头的关系,去和高部长套套近乎呢。”
第0854章 她到底想干什么
按照规定和约定,向天亮要先去见省委组织部三处处长王国信。
“向天亮同志,你很准时嘛。”王国信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正是九点差十分,对向天亮笑着说道。
可是,向天亮不但脸上沒有笑空,而且在沙发上坐下來了。
王国信先是一怔,马上又明白过來,向天亮为什么会不高兴。
“对不起,向天亮同志,昨天沒有告诉你,你个人的组织关系已转到了我这里,是因为高部长让我暂时不告诉你的,请你理解啊。”
居然是陪着笑脸,王国信太谦恭了,不象传说中组织部门那些冷冰冰的领导。
“王处长,您的嘴可真够严的。”向天亮还是不高兴。
王国信摇摇头,笑着站起來,“沒办法,我们这里就是这个德xìng,犯错误都会犯在嘴上,不让说的不能说啊。”
向天亮问道:“那你说说,我的组织关系在你这里,以后我会怎久样,这个总可以说吧。”
“这个可以说。”王国信点着头道,“按照组织部门的规定,你现在处于待分配状态,也就是重新分配工作,而既然你的个人档案都在省委组织部,这就是说,要由省委组织部重新分配你的工作,具体的过程,是由二处提出,我们三处考察,再由主管副部长拍板,你的情况稍有特殊,最后要由部长决定。”
向天亮苦笑着道:“这可冤死我了,我是被冤枉的,是受害者,可现在却去赶出了清河市,这算哪门子规定啊。”
“对此,我爱莫能助,只能表示遗憾和同情。”王国信带着歉意微笑。
向天亮盯着王国信,“照你这么说,我现在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了。”
“好象是这样的。”王国信笑道,“从理论上说,你可以被派往全省任何一个地方。”
“那么,你们就不征求我个人的意见。”向天亮问道。
王国信点点头,“会的,那是二处负责的事,不在我们三处的职责范围之内。”
“好吧,谁让我是个倒霉蛋呢。”向天亮一脸的无奈。
“向天亮同志,我有一句话提醒你,一切皆有可能。”王国信意味深长的说道。
“一切皆有可能。”
笑了笑,王国信又拍了拍向天亮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见高部长。”
向天亮跟着王国信,來到了专供省委常委办公的小楼,这幢小楼的外墙是淡红sè的,和省委大院里其他的小楼有着明显的区别。
站在部长室外间,漂亮的女秘书起身招呼,王国信说明來意后,女秘书点点头,说了声“请稍等”,就进了部长办公室。
一会儿,女秘书出來,站在门边,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崭新的办公室,偌大的办公桌后,端坐着一位漂亮的中年女xìng。
她,正是东江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部长高玉兰。
“部长,向天亮同志來了。”
“高部长,您好。”这是向天亮说的。
高玉兰唔了一声,看了向天亮一眼,微微的颌首。
王国信走过去,和高玉兰低声的说着什么,向天亮趁机偷偷的打量着高玉兰。
一个标准的女强人似的领导,显示着高贵的气质。
高玉兰今年五十岁,但保养得挺不错,看上去象是四十刚刚出头,沒有苍老的面容,白白的脸上只有多一些的沉静和安详,她披着长长的秀发,那双黑白分明、水汪汪的桃花眼甚为迷人,姣白的粉脸白中透红,而艳红唇膏彩绘下的樱桃小嘴显得鲜嫩yù滴,肌肤雪白细嫩,身材凹凸玲珑,被紧紧包裹在一条开了很高岔的黑sè的低胸洋装内,露出大半的趐胸,浑圆而饱满的双峰挤出一道深沟,在她站起來时,纤纤柳腰款款而摆,裙下一双穿着黑sè长丝袜的迷人、匀称而又修长的**从裙子的开岔露了出來,大腿根都依稀可见,脚上穿着一双红sè的高跟鞋,洁白圆润的粉臂,成熟、艳丽,充满着风韵的妩媚。
向天亮心道,不象是个老太婆么,瞅着倒象是陈美兰和朱琴的姐姐似的,比她们大不了几岁。
王国维离开了。
高玉兰走到沙发边坐下,竟点上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打量着向天亮。
“向天亮,男,汉族,一九七零年三月十八rì生,籍贯东江省清河市滨海县南岭乡向家村,xx党员,一九九二年五月毕业于zhōng yāng政法大学的前身京城jǐng官大学,一九九二年六月分配到清河市建设局工作,曾任局办公室副主任、局政研室主任,一九九四年一月调至清河市滨海县,曾任县长助理、副县长……拥有公安部政治保卫局核发的持枪证,持枪证号033597,枪号……”
高玉兰象背书似的,面无表情。
向天亮一听,当然知道这是他个人档案提供给她的信息,领导做的是官面文章。
“……坐下吧。”高玉兰结束了背书。
“谢谢高部长。”向天亮不亢不卑,在对着高玉兰的沙发上坐下。
“嗯,瘦是瘦了一点,但挺jīng神的。”高玉兰盯着向天亮,“难怪,叶楠愿意把你当成她的弟弟了。”
高玉兰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笑意。
向天亮急忙解释,“高部长,我和叶姐只是同事,当初……当初我刚进市建设局的时候,叶姐怕我受欺负,所以……”
“所以,她很关照你,对不对。”高玉兰微笑着道,“就你这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堂堂的京官大学高才生,又出身于武术世家,身上还带着枪,别人敢欺负你,以我看,你欺负别人还差不多嘛。”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高部长,我指的不是,不是打架。”
“我当然知道。”高玉兰淡淡的笑着,“你是易老易祥瑞的学生吧。”
“是的,易老师教了我三年半的书。”
“还是他承认的徒弟,关门弟子。”
“策,算是吧。”
“算是。”
“是,因为我沒当jǐng察,他老人家有点不高兴。”
高玉兰摇着头,“不见得吧。”
“这个……”
“易老要是不待见你,他就不会为了你被陷害的事而到处奔走,也不会在昨天打电话给我,谈你的工作安排问題。”
“老师他,他打电话给您了。”向天亮只能装作不知。
高玉兰嗯了一声,“我这里接到三个來自京城的电话,都是关于你的。”
“这……”
“除了你的老师易祥瑞,还有关老关天月,张老张桥山,你的能量不小呀。”
向天亮忙道:“高部长,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沒向他们提过我的事。”
摆了摆手,高玉兰又微笑起來,“沒关系,这很正常嘛。”
“高部长,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沒关系,你用不着在意。”高玉兰随意的问道,“小向,你认识关老关天月和张老张桥山。”
“不认识,是易老师介绍的。”顿了顿,向天亮补充道,“我和他们都是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
向天亮点着头道:“我和关老关天月下过棋,和张老张桥山喝过酒。”
“哦……沒有其他关系。”
“沒有。”向天亮摇着头。
“那就不好办了。”高玉兰双手抱胸,笑着说道,“关老要我关照你,张老却截然相反,你说,让我怎么办。”
向天亮陪着笑,“张老还在生我的气呢。”
“他为什么生你的气。”
向天亮当然要撒谎,“他老人家硬拉着我喝酒,结果他输了,还要拉着我再喝,我不干,就偷偷跑了,他大概就因为这个而生气吧。”
高玉兰哦了一声,心道沒这么简单,向天亮这小子,说话滴水不漏,看着有点滑,要么沒说出來,要么就是沒说实话,关老关天月和张老张桥山是有名的死对头,这小子居然都认识,其中必有玄机。
起码有一点,这小子是个麻烦,不能等闲视之。
“小向,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安排你的工作呢。”高玉兰笑问道。
“我服从组织的分配。”套话加假话。
“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吧。”
向天亮道:“我想回清河市,回滨海县去。”
“沒有其他想法。”
“沒有。”
高玉兰微笑着,“如果,如果我不能如你所愿呢,你怎么办。”
“这个……这个我还沒想好。”向天亮含糊其辞起來。
高玉兰饶有兴趣的看着向天亮,她沒有看到她预计中的窘相,心道这年轻人果然有些城府,从进入办公室到现在,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态度,不亢不卑,不愧是jǐng官大学的特训生,心理素质过硬,尤其是撒起谎來,居然还一点都不脸红。
她起身走回到办公桌边,坐下來继续盯着向天亮,因为向天亮这时也站了起來,转身对着她。
“先不谈工作了,你的事过几天再说。”高玉兰摆摆手问道,“你还认识陈美兰吧。”
“她是我的领导。”
“你知道我与叶楠和陈美兰的关系吗。”
向天亮摇摇头,将撒谎进行到底,“不知道。”
高玉兰哦了一声,“你先去吧,有事可以联系三处的王国信处长。”
告辞出來,向天亮一边走,一边就在心里骂开了。
他妈的,这个臭老娘们,这个臭老娘们,这算怎么回事,她到底想干什么,
第0855章 你有种
向天亮是一路骂骂咧咧回到省委招待所,路上还把出租车司机吓得不轻,因为他拿出手枪对付了出租车司机的拒载。
从中午到下午,沒人來搭理他,叶楠待在家里,陈美兰在开会,朱琴去了省政协拜访领导。
直到晚饭前,陈美兰和朱琴才回來,听了向天亮带着牢sāo的叙述,两个女人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说说,你们说说,这个臭老娘们是不是在耍我,他妈的,那不是要把挂起來吗。”
陈美兰微笑着劝道:“至于这么生气吗,也许,人家这是在故意气你呢,你想想,京城來了三个电话,打电话的人身份特殊,地位崇高,高部长身上的压力有多大呀。”
向天亮是余怒未消,“他妈的,有机会的话,我非狠狠修理她不可。”
“咯咯……”朱琴娇笑着说道,“你要是打她的屁股,我一定支持你。”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呵呵……我也就是骂骂而已,臭老娘们官当得挺大,我哪敢揍她啊。”
“她漂亮吗。”朱琴坏坏的问。
“不知道,我哪敢正面看她啊。”向天亮又撒谎了,他不但看过高玉兰,还认为她挺媚的。
有两位美女陪着,向天亮的气也很快消了。
朱琴亲自开车,说要去外面吃饭,这个时候,向天亮只有屁颠屁颠跟着的份,请客他沒钱,腰直不起來,他的腰只有在床上时才最硬的。
可是,轿车却停在云州最大的购物中心门前的停车场,陈美兰和朱琴下得车來,理也不理向天亮,结伴走进购物中心去了。
向天亮郁闷了,走下车來,一边抽着烟,一边在那些路边地摊前瞎逛起來,实在无聊了,他花了五元钱,买了本“那种书”,回到车上瞅起來。
陈美兰和朱琴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到车上,向天亮不解,“你们两个臭娘们,有钱也不能这样乱花吧。”
“又不是花你的钱,用得着你噜嗦吗。”朱琴娇斥一声,驾车离开了购物中心。
轿车开到了叶楠家门前,叶楠挺着个大肚子出來了,敢情三个女人早约好了的。
向天亮不敢怠慢,开门下车,扶着叶楠坐进了车后座。
“你们……同志们,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向天亮陪着小心问道,在臭娘们联合起來的时候,他总是处于弱势的。
朱琴咯咯一笑,“把你卖了。”
“卖掉我,你们舍得吗。”向天亮乐道。
陈美兰微笑道:“卖掉你倒不至于,但也跟卖掉你差不多,叶楠,现在就告诉他吧。”
“什么事,咱们到底是去哪里啊。”向天亮不解的问道。
叶楠笑着说道:“天亮,我们三个在中午的时候,在省委大院后面的蓝天咖啡厅和高部长见了一面,她邀请我们去她家吃晚饭,现在呢,我们就是在去她家的路上。”
“啊。”向天亮叫了起來,“不去不去,我声明,我坚决不去。”
朱琴笑问道:“天亮,你真的不去吗。”
“坚决不去,打死我也不去,快停车,快停车。”向天亮嚷嚷着。
朱琴也喊了起來,“叶楠,用绝招治他。”
叶楠应了一声,屁股一抬,腆着大肚子坐到了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吓了一跳,急忙伸出双手,把叶楠稳稳的抱住。
这就是绝招,叶楠笑道:“天亮,你要是不去,就把我扔下车去吧。”
向天亮哪敢啊,这大肚子里装的是他的种,他哪舍得扔呢。
“姑nǎinǎi,我听你们的,我去我去,我去还不成吗。”向天亮涎着脸苦笑。
“嘻嘻……”叶楠笑着说道,“放心吧,只要你去,我保证你什么事也沒有。”
向天亮无奈道:“问題是人家沒邀请我去做客啊。”
陈美兰笑道:“这更不是问題了,高部长在邀请我们三个的时候,提出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你请去啊。”
“这……这不会吧。”
陈美兰道:“真的,而且她还说,有些事情不方便在办公室谈,让你去她家详谈。”
“噢……”向天亮点着头道,“我明白了,那个臭老娘们想从我嘴里探听消息呢。”
叶楠狠狠的拧了向天亮一把,“别一口一个臭老娘们,那可是我干妈。”
“呵呵……她是你干妈,和我沒有一毛的关系。”向天亮乐道。
叶楠拧住了向天亮的耳朵,“老实说,有沒有关系。”
向天亮坏坏的笑道:“有关系,有关系,嘿嘿……你的干妈,也是我干妈,我干妈,我干你妈,我干干妈……”
车里笑声一片。
“你们别笑啊,反正我是不去的,你们去吧,我替你们看车。”向天亮拉不下面子來。
车到省委大院领导宿舍区,直接驶进了高玉兰住的别墅里。
这下向天亮傻了。
因为高玉兰就站在院子里,向天亮逃无可逃。
三个女人下车,和高玉兰站在一起,叽哩喳啦的说个不停,好象车里的向天亮不存在似的。
说够了,笑够了,四个女人齐齐转身,來到了轿车边。
向天亮唯有“束手就擒”。
朱琴拉开车门笑道:“缴枪不杀,优待俘虏。”
“嘿嘿……我投降,我投降。”向天亮陪着笑脸。
高玉兰微笑道:“小向同志,下來吧。”
叶楠挽着高玉兰的胳膊说道:“干妈,人家要面子,说你沒邀请他,不肯下车呢。”
“是吗。”高玉兰笑着说道,“小向同志,请你下车,來我家做客,这样够你面子了吧。”
“高部长,您言重了,您言重了。”向天亮弯着腰走下车來。
“天亮,把车上的东西搬进來。”叶楠吩咐一声后,挽着高玉兰的胳膊道,“干妈,不要理他,咱们进屋去。”
向天亮当起了搬运工,待他将陈美兰和朱琴买的礼品搬进去,四个女人又围坐一起说个不停。
部长家连从保姆都沒有,向天亮见沒人理他,他只好一个人坐在一边。
只听陈美兰恭维道:“玉兰姐,你怎么看着跟十年前一样年轻呢。”
“美兰,我哪能跟你们年轻人比呀。”高玉兰高兴的说道,“年轻好呀,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优势,我很愿和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这样会保持一个好的心态,你们看看,你们一來,我这个家就充满活力了嘛,"
朱琴笑道:“高部长说得好,年轻就是活力,年轻就是希望。”
高玉兰又对陈美兰说,"美兰,你可要珍惜你的黄金年龄,你这个年龄段让我羡慕和嫉妒啊,我老了,可你不一样啊,工作要干好,生活也要调整好,枉费青chūn也是犯罪嘛,"
大家都听得笑了。
陈美兰一听,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玉兰姐,你一直是我的崇拜,论什么你都是我的榜样,要向你学的很多,你看上去也很年轻呀,如果,如果不是稍微丰满了一点,你还是当年认识你时的玉兰姐,活力四shè呀,"
“嘻嘻……我说美兰,胖就是胖,说丰满有意思吗。”高玉兰笑着说道,"你们大家听听,她揭我的短了不是,我最怕人说我胖了,美兰,你这正面就迎上來了,"
陈美兰笑道:"嘻嘻,我这哪是揭短呀,说你只是丰满了一点点,我倒是认为,这样更韵致么,朱总,你说是不是呀?"
"对呀,在我看來,高部长不但年轻,还光彩照人呢。”朱琴笑着附和。
高玉兰摆着手,"自然规律是抗争不了的啊,所以,大家都要珍惜你们的现在啊,时光易失,水泼无回啊,人一老,就什么也不行了,"
向天亮在旁边拿眼偷瞟,几个女人都是那么的美艳动人,陈美兰是怎么看怎么漂亮,朱琴是越品味越漂亮,叶楠是咋一看很漂亮,而高玉兰也不输晚辈,自有一种贵人的气质。
终于,高玉兰扭过头來笑道:“同志们,我们这么说着,把一个大男人搁在一边,这好象不太礼貌吧。”
众女齐笑,是哄笑。
叶楠道:“干妈,别理他,他那是活该。”
“这么个活该呀。”高玉兰饶有兴致的问道。
向天亮冲着叶楠直使眼sè,示意她不要乱说,可是叶楠根本就沒理他。
“干妈,你可要替我们作主主,刚才在车里,他骂我和陈姐朱姐是臭娘们。”
“哦,这还了得啊。”
“而且,而且他还骂干妈您呢。”
“他还骂我,真的吗。”
“真的,不信您问陈姐和朱姐。”
陈美兰和朱琴都是含笑点头,落井下石啊,气得向天亮直咬牙。
高玉兰笑问道:“小楠,小向到底骂我什么了。”
“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呀。”
“我不生气。”
“他骂您是,是臭老娘们呢。”
高美兰果然沒有生气,反而看着向天亮笑道:“敢骂我的人,我还真沒当面见过,向天亮,背后骂人算不了什么,有种你当面骂我几声。”
向天亮面不改sè,真的骂了起來,“他妈的高玉兰,你这个臭老娘们,有朝一rì,老子非打烂你的屁股不可。”
陈美兰、朱琴和叶楠三人都听傻了。
不料,高玉兰却大声的笑了起來。
“哈哈……你有种,骂得好,骂得好。”
向天亮起身走过來,坐在单人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臭娘们,还不去做饭烧菜,想把老子饿死啊。”
第0856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还真别说,向天亮一付天王老子的架势,居然让高玉兰很受用,不但笑吟吟的沒有生气,而且还带头去了厨房。
陈美兰和朱琴看出了其中的道道,含笑不语,也去厨房帮忙了。
叶楠拉着向天亮进了书房,嘴里小声埋怨道:“天亮,你当面骂我干妈,你找死呀。”
向天亮微笑着摇头,“叶姐你不懂,我早看出你干妈的心思了。”
“哎,你说我干妈是什么心思。”叶楠好奇的问道。
“第一,你干妈是大人有大量,象她这样的高官,从來沒有人敢当面骂她,我这么一骂,她只觉得新鲜,顾不上生气,第三,她要利用我,所以她不计较我的无礼,第三,她想知道我的真实背景,因为她需要借助外力为自己在东江省站稳脚跟。”
叶楠更好奇了,低声问道:“天亮,这事确实古怪,你上午去见了她之后,她马上打电话给我,问你在京城到底有沒有特殊的关系,听她的口气,你背后一定有大靠山。”
“这事么……”向天亮沉吟了一下,决定暂时不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叶姐,这秘密是肯定有的,现在你别问了,到适当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
叶楠哦了一声,沒有再问。
忽然,向天亮拿着书架上的一本书,嘴里咦了一声。
“怎么了。”叶楠把脑袋凑了过來,立即脸红了。
原來,向天亮从书架上顺手拿的一本书,是民国版的《金瓶梅》,里面还夹着一枚jīng致的书签,书签上印着一幅唐伯虎点chūn图,书是新的,但一定被翻阅过了。
向天亮按着书签夹着的地方,把书翻开,立即咧嘴乐了。
这正是西门庆和潘金莲在床上颠來倒去那一页.
“嘿嘿……”向天亮笑得忒坏。
“你笑啥。”叶楠红着脸,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
“你这个干妈,嘿嘿……sāo,相当的sāo呢。”
“呸,看本书就算sāo呀。”
“那当然,你干妈一定是sāo得慌,象她这种高官女人,找男人怕出事,只能关起门來一个人sāo,闷sāo。”
"不要瞎说,不能那样想么,她也不容易,一个人生活快二十年了,连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咱们要理解么,"
向天亮瞅着叶楠坏笑,“你理解可以,我不需要理解。”
“为什么,为什么我可以理解,你就不用理解了。”
“嘿嘿……有其干女儿,必有其干妈,干女儿sāo,干妈也sāo,所以你当然理解了。”
“去你的。”叶楠靠在向天亮,一对小拳头拚命的往他身上捶。
向天亮又來了坏主意,他乘着叶楠不注意,从裤袋里拿出从地摊上买來的书,偷偷的塞到书架上,和那本民国版《金瓶梅》放在一起。
叶楠闲不住,拉着向天亮从书房出來,又到了厨房门口。
“干妈,您下厨可是十分难得呀,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呢。”
“丫头,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做。”高玉兰显得很是高兴。
叶楠瞥了向天亮一眼,“干妈,不用顾我,只要别忘了糖醋鲤鱼就行。”她知道糖醋鲤鱼是向天亮最爱吃的菜。
高玉兰笑道:“行,行,你身上可有两个人呢,首先得保证让你吃好。”
陈美兰微笑着说,“玉兰姐,叶楠不喜欢吃糖醋鲤鱼,这是她为她干弟弟点的。”
“是吗。”高玉兰扭头看了看向天亮,“干姐姐干弟弟,干的也是亲的呢。”
“干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你说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呗。”
叶楠娇声嗔道:“干妈,你说什么那。”
向天亮赶紧溜开,女人的眼睛贼得很,和叶楠走得太近,会被高玉兰看出苗头來的。
他推开通向后院的门,却发现自己进入了一间玻璃房。
原來,这是一间花房,长七八米,宽五六米,高也有两米多,房间里到处是鲜花,花香扑鼻,沁人心肺。
花房zhōng yāng的一只大金鱼缸很是惹,,幽蓝的荧光照着花草,几十条金鱼在里面悠然自得的游着。
"怎么样,我这些花还漂亮吧?"
向天亮吓了一跳,回身一看,高玉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
"高部长,您种的花太漂亮了,可惜我叫不出名字來,"向天亮附和道。
"其实我也不懂花,都是托我的秘书从街上买來的,看着舒服jīng神就好,"
“是,瞅着令人神旷神怡。”
“喜欢吗,喜欢你可以拿几盆去。”
"不要不要,我哪敢夺您所爱啊,不过,我也喜欢这种大自然的绿sè,"
高玉兰微微一笑,忽然口气变了,“臭小子,你真不敢夺人所爱吗。”
“高部长,您这话……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冷笑一声,高玉兰低声说道:“你刚才当众骂我,这笔帐我给你记下了。”
向天亮一楞,随即轻笑起來,“高部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么。”
“所以我先记着,咱们慢慢的算。”高玉兰道。
“官大一级压死人,要杀要剐,您请便。”
“哈哈……死猪不怕开水烫嘛。”高玉兰笑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高部长,您说得太对了,我现在就是只死猪,躺在你的组织部里,您想怎么烫就怎么烫,我豁出去了。”
“不怕吗。”
“不怕怕,怕也沒用么。”
“你不怕,我不烫。”高玉兰的脸上似笑非笑,“我不跟你算这笔帐,但我倒有兴趣想和你讨论另一个问題。”
“另一个问題,什么问題。”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高玉兰笑道:“你和她们三个的关系,是不是有些不清不楚啊。”
“高部长,您可真会开玩笑。”向天亮有点心虚了。
“哼,别以为我看不出來,陈美兰的丈夫在zhōng yāng党校学习有小半年时间了吧,一个丈夫不在身边的女人,还这么水灵滋润,你说是为什么呢,还有那个朱琴董事长,据说她早就守了活寡,据说你和她认识快两年了,据说她的公司在滨海投资超过两个亿,全都因为是你,你看她快四十的人,嫩得象个三十不到的人,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向天亮一脸窘迫,“高部长,您说的这些问題,我可不懂,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不懂吗,你会懂的。”
“嘿嘿……以后当然会懂的。”
“臭小子,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向天亮正要回话,却瞥见花房门口出现了陈美兰的身影,急忙收住了话头。
“玉兰姐,小向,快來吃饭了。”
餐厅里,高玉兰坐在主位,左边是陈美兰和叶楠,右边坐的是朱琴和向天亮。
长方形的餐桌上,八菜两汤,热气缭绕,香味扑鼻。
每个人的面前,是满满的一杯红酒。
向天亮直咽口水,要不是有高玉兰在,他早就狼吞虎咽起來了。
不料,主人高玉兰说道:“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大家同意不同意。”
“玉兰姐,您的提议,我们肯定是同意的。”陈美兰微笑道。
朱琴和叶楠也相继表示同意。
“小向你呢。”高玉兰笑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心说要糟,这臭老娘们是冲着自己來的,“高部长,我少数服从多数。”
“小向,你看看我们在座的四位女士,哪一位最漂亮啊。”高玉兰笑着问道。
高玉兰这一问,四个女人的目光,顿时都瞅向了向天亮,似乎都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这个问題实在是不好回答,女人都十分注重自己的仪表,如果回答不好,可能就无意中得罪其中的一个,而且在座的四个女人,个个都是不好惹的主,尤其是臭老娘们。
向天亮脑瓜子一转,呵呵的笑道:“我觉得吧,你们四个是一样的漂亮,以我的水平,实在分不出哪一位是最漂亮的。”
陈美兰微笑着说道:“小向,你这话说得太沒水平了。”
向天亮苦笑道:“一定要分出高下吗。”
“当然,你要是不实事求是,我不许你喝酒。”高玉兰下命令了。
向天亮笑道:“真的,你们四位都是美女,都是很漂亮的大美女,如果一定要分出高下的话,那就是各自的风格不同而已。”
“有什么不同。”高玉兰和朱琴异口同声的问道。
“陈美兰副书记,是淑女型的,外美内秀,叶楠姐,你是家庭亲情型的,温和亲近,朱董事长,你是属于那种事业型的,干练而有力。”
高玉兰问道:“我呢。”
“高部长么,您是贵妇型的,气质高雅逼人,当然,您也兼有事业型的特点。”
“哈哈……你倒是一个也不得罪啊。”高玉兰笑着说道,“你也别恭维我,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老喽,一个五十岁的女人,是沒有资格使用漂亮一词的。”
听得出,高玉兰话中有话,透着一点无奈,大家都听出來了。
陈美兰举起酒杯忙着说道:“小向回答得也很漂亮,玉兰姐,咱们吃饭吧。”
终于能开吃了,向天亮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大家你來我往的,酒喝得蛮欢畅,高玉兰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大,越喝jīng神越爽,脸发红光.她说今天破例,平时在官场上也从沒这样的喝过,今天就喝个够,醉了最好。
女人们纷纷表示赞同,叶楠不喝酒,也在旁边跟着瞎起哄。
向天亮瞅了高美兰一眼,心道这个臭老娘们,一定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