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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是韩晓     官道txt下载     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511章 权力大得吓人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最初,囿于传统的保守和以往的惯例,对新來滨海上任的向天亮,滨海领导班子的所有成员,绝大多数都抱着防范的心态,或冷对,或怀疑。

    所以,试探是必要的,也是必然的。

    县委的三驾马车,联手对向天亮的试探,并沒有取得应有的成效。

    于是,这种短暂的联合,象昙花一现,象阵风似的过去了。

    真正的较量,还是在三驾马车之间进行,这才是滨海县政坛的主要旋律。

    和县委三驾马车相比,向天亮的地位和级别还太低,作为一个新人,他的到來,不过是一潭浑水中扔下的一颗小石子,听得见声响,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因此,接下來的便是示好和拉拢,书记也好,县长也罢,人多才能力量大,多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

    县委副书记李璋自视清高,放不下架子,搞小动作却颇有一套,这次公安局副局长马理元请北城区的宣浩峰帮忙,正是李璋在幕后指使,只不过偷鸡不成,反而又蚀了把米。

    李璋从清河市朋友那里,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向天亮在市建设局工作期间,和国泰集团公司的两位老总打得火热,而且很可能还有暧昧关系,所以,当向天亮请來国泰集团公司投资滨海县的时候,李璋认为有机可乘,便指使马理元设法搞清向天亮和国泰集团公司的真正关系。

    当然,李璋这样做,目的并不是搞垮向天亮,而是要抓到他的把柄,从而以此拉拢或控制向天亮。

    另一边,县长陈乐天不是不想有所行动,而是一时想不到有效的办法,向天亮出手就对县审计局长高晋阳下手,而且一击而中,大大出呼陈乐天的意料。

    向天亮出手不凡,出手不按套路,确实打乱的陈乐天的思路,放下架子示好或拉拢向天亮,会被别人认为软弱可欺,而一旦报复向天亮,很可能会让张衡和李璋有机可乘,从而让己方陷入两面受敌的境地。

    李璋的失手,陈乐天的犹豫,正好给了张衡一个很好的机会。

    作为县委书记,堂堂的滨海县一把手,张衡虽然不能掌控全局,但他始终在等待每一个机会,李璋的手下马理元出來搞事,正中张衡的下怀。

    县常委会临时会议上,尽管李璋极力为马理元辩护,但张衡毫不犹豫,联手陈乐天,以七票对两票的绝对优势,彻底的拿下了马理元。

    这不但是向天亮的胜利,更是张衡和陈乐天的胜利,同时,也是张衡对向天亮的一次示好。

    领导能给下属的好处,无非就是权力。

    向天亮得到了权力,他手中权力的的范围,大得有点吓人。

    首先,向天亮是县长助理,是县zhèng fǔ的一部分,其次,他兼任县政法委副书记,触角可及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和司法局,再次,他联系的监察局,其实是和县纪委两块牌子一套人马,等于是和县纪委搭上了边。

    现在,向天亮又兼任县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对于年生产总值不过五十亿的滨海县來说,只要经济开发区这块牌子出去,招商引资工作稍有作为,就等于掌握了全县的经济大权。

    但是,权力是柄双刃剑,现在向天亮头疼的是怎么发挥这些权力。

    接下來的几天,滨海县人民zhèng fǔ和国泰集团公司的合作,进行得非常顺利。

    三个合作协议都已签约完成,第一个协议是国泰集团公司以一点一亿元的价格,收购原教委楼及其西郊的六十亩荒地,第二个协议是在未來的三年内,国泰集团公司将在滨海县投资五亿元,滨海县人民zhèng fǔ承诺,参照清河市经济开发区予,给予国泰集团公司相应的优惠政策,第三个协议是由清河市人民zhèng fǔ担保,国泰集团公司在未來的两年内,出资五千万元,借给滨海县,修建从滨海县通往南河县的四十公里的公路。

    不过,那个废弃了三四年的滨海县经济开发区,成了向天亮的一块心病。

    一个风和rì丽的下午,向天亮拉上县zhèng fǔ办公室主任罗正信,由秘书丁文通开车,直奔城关镇东郊乡。

    原滨海县经济开发区的规划地,正是座落在东郊乡,离城关镇三公里左右。

    站在一个土岗上,望着一大片荒凉的盐碱地,向天亮楞住了。

    “那就是原经济开发区规划的地址。”罗正信说道。

    “我的妈呀。”

    向天亮叹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什么意思?”罗正信笑着问道。

    向天亮点上了一支烟,靠着一块石头吸了起來。

    丁文通打开地图,拿出一根尺子在地图上量着,“领导,这块盐碱地就是原來规划的经济开发区所在地,规划面积三点四平方公里,约五千一百亩,开发区平均海拨是负五点三米,北距小南河两公里,西距城关镇三公里,东距东郊乡乡zhèng fǔ所在地四点五公里,南距城郊公路两点五公里……”

    “呵呵……”向天亮咧嘴直乐。

    罗正信问道:“哎,你笑什么啊?”

    向天亮又是点头又摇头,乐呵着就是不说话。

    “得得,文通,你的领导中邪了。”罗正信笑着说道。

    丁文通也在笑。

    向天亮斜看着丁文通,“你笑什么?”

    “我是觉得,觉得这是个好地方。”

    “呸,毛都不长一根的地方,还说是好地方,你他妈的是不是眼睛瞎了。”

    丁文通问道:“领导,那你又在笑什么啊?”

    “呵呵……”

    罗正信笑道:“文通啊,这回你沒领会领导的心思,笑反喽,笑反喽。”

    “是吗?”

    “不信你问呗。”

    两个人一齐看着向天亮。

    向天亮开口又骂了声“他妈的”,“我敢断定,当初确定这里为开发区的人,脑袋不是被驴给踢过,就时患过小儿麻痹症。”

    罗正信看着丁文通笑,“怎么样,怎么样,这就是领导对块盐碱的评价,不,是对原开发区的评价。”

    丁文通有些不解,“这是一块沒人居住的荒地,选择这里搞开发区是废物利用,有什么不好呢?”

    向天亮又骂道:“呸,真是个书呆子,丁文通,我看你读书把脑子读糊涂了吧。”

    “嘿嘿,请领导指教,请领导指教。”丁文通不好意思的笑着。

    指着那片盐碱地,向天亮说道:“现在我才知道,咱们滨海县的经济开刀区为什么搞不起來了,别人搞开发区,是拿出最好的土地,咱们倒好,一块毛都不长的土地,离着公路和水源这么远,更要命的是低于海平面五点三米,一到台风多雨季节,海水倒灌,内涝难以避免,而要是把这里填平,需要多少土方?土方又从哪里來?总不能让人家的投资打水漂吧?”

    罗正信接道:“不错,当时就有不少人认为,选择这里当开发区,实在太过荒唐了。”

    向天亮好奇的问道:“老罗,当初是谁做出的决定啊?”

    罗正信道:“这话说來就长了,但归根到底,还是张书记和陈县长,用你的话说,是他们的脑袋被驴给踢了,当初两个人带着三十多个干部南下特区,在那里待了半个月,回來以后就决定搞一个经济开发区,三五个会议一开,商量了几个口号,就算把经济开发区的事定下來了。”

    “那么,是谁决定,把这块盐碱地当作开发区的?”

    罗正信又道:“还是张书记和陈县长啊,咱们滨海县人口一百二十万,全县面积不小,但可耕地实在不多,当时搞开发区的一个主要原则,就是不占用可耕地,而凑巧的是,张书记和陈县长两位领导,都曾短期在东郊乡工作过,确定开发区地址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块盐碱地,那时候沒有专家帮忙指导,大家又不懂经济,都是凭着一股热情,县委书记和县长都说把盐碱地当作开发区,谁还能不同意啊?”

    向天亮笑着说道:“可以想见,那些外商一看到盐碱地,肯定是扭头就跑吧?”

    “可不是吗,搞经济开发区,招商引资,咱们滨海县实际上是有优势的,解放前和解放初,咱们滨海县至少有三四万人迁往国外,是东江省四个华侨之乡之一,所以,当时经济开发区的牌子一挂,又花了点钱在《东江rì报》上宣传了一番,是招來了不少滨海籍的外商,我当时就是县zhèng fǔ办公室副主任兼县zhèng fǔ接待办公室主任,那三个月,我至少接待了两百多位滨海籍的外商,可惜啊,外商们來的快,跑得也快,一看到这块盐碱地,二话不说就走了……就这样,所谓的滨海县经济开发区,只热闹了三个月,就草草的收场了。”

    向天亮站起身來,拍着屁股上的尘土说道:“咱们走吧,这鬼地方,我懒得多看它一眼。”

    在回程的车上,向天亮问道:“老罗,关于这个经济开发区,你有什么看法?”

    “我的意见么,形势发展了,人换了,思想也换了,这经济开发区的地址也该换了。”

    向天亮点着头,“说得对,先修好公路,再找个好地方,这是搞开发区的两个先决条件。”

    正说着,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南北茶楼的女老板戴文华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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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2章 许贤峰要出事

    下班后,向天亮来到了南北茶楼。

    戴文华这回还不是为了自己,是活菩萨许贤峰来了,而且还是早早就来了的。

    向天亮心里嘀咕,和许贤峰约好的,没事不能随便见面,既然他主动找自己,一定是有事了。

    果然,许贤峰的脸sè很不好,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十多烟头。

    “老许,还是你这个武装部长逍以在,跑到这里来上班了。” 最新小说“猪猪岛小说”

    “出事了。”许贤峰叹了一口气,递给向天亮一支香烟。

    向天亮呵呵一笑,“老许,什么事把你难住了?你也是见过大风大ang的人嘛。”

    许贤峰愁眉苦脸,苦笑着说道:“你老弟倒是混得风生水起,连张衡书记都主动捧着你,我可就惨了。”

    “哦,什么事啊,你说。”向天亮靠到了沙发背上。

    许贤峰问道:“陈正海和萧升云快从岱子岛回来了吧?” 最新小说“猪猪岛小说”

    陈正呵戴文华的老公,萧升云是许贤峰的司机,这两个家伙帮着许贤峰算计向天亮,被向天亮授意邵三河找了个理由,送到岱子岛拘留十五天。

    经许贤峰这么一问,向天亮这才想起,陈正海和萧升云的拘留期到了,应该快离开岱子岛了。

    “嗯,这有什么问题吗?总不能不让陈正海和萧升云回来吧?”

    许贤峰摇着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啊。”

    向天亮不耐烦了,起身yù走,“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再不说,我可走了啊。”

    许贤峰拉住向天亮,把他按回到沙发上,“老弟,萧升云和陈正海不能回来,他们一回来,你我之间的秘密就要露馅了。”

    “不会吧,萧升云是你的司机,陈正海也是你多年的朋友,他们怎么会坏你的事呢?”

    许贤峰的老脸,忽地红了起来。

    “唉,这个这……这个事么……”

    许贤峰老脸通红,吞吞吐吐,yù言又止。

    向天亮心里一动,呵呵的笑起来,“老许,是不是又在哪里惹下风流债了?”

    “这个么……事到如今,我跟你明说了吧,萧升云虽然是我的司机,但是,他最初是张衡书记派来的,我和张衡有过约定,他派萧升云过来,安插在我的身边,是我们之间合作的一个重要前提。”

    向天亮噢了一声,微笑着道:“这么说来,你和张书记之间的关系,实质上并不是合作,而是你受他控制和摆布。”

    “不错,是这样的,我上次没和你说实话。”许贤峰点着头道。

    向天亮好奇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贤峰正要回答,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咯咯……我来替老许说吧。”

    声到人到,娆艳的女老板戴文华,带着一股香水味飘然而进。

    “呵呵……”向天亮毫不顾忌许贤峰的存在,抱起戴文华放到自己的怀里,笑着说道,“戴姐,老许不好意思,还是你来说吧。”

    看着向天亮和戴文华亲热,许贤峰一声叹息,“你小子行啊,把老妖jīng都收服了,拿下那两个小妖jīng更是指rì可待喽。”

    向天亮笑着骂道:“老许,你他妈的少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还是先捋清你自己的风流债吧。”

    “咯咯,天亮你别理他,这个老东西,是走投无路了呢。”

    “呵呵,戴姐,你还是快说吧,我都等不及了。”

    戴文华笑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萧升云从县委小车班调到老许身边以后,把家也搬到了武装部,就在老许的办公室隔壁,萧升云的老婆可是个漂亮娘们,一墙之隔,以老许的秉xìng,没过多久,很快就和萧升云的老婆勾搭上了,两个人明铺暗盖,来往火热,老许的老婆死了以后,老许干脆就住在办公室里,两个人更是好得不得了了。”

    向天亮问道:“萧升云就没有发现吗?”

    “咯咯……老许他有招呀,萧升云的老婆原来是县纺织厂的会计,老许一个调令,把她调进了武装部当会计,武装部的会计,哪有什么事干呀,实际上就是侍候老许,可有萧升云在旁边,碍手碍脚呀,怎么办?老许就给萧先云封了个武装干事的头衔,司机兼武装干事,别出心裁,事儿也多了,萧升云每天有干不完的活,而且大都是出门在外的,不是去海岛蹲点,就是下基层检查,咱们滨海县还有战备任务,还保持着武装民兵的建制,全年的民兵训练从未间断,萧升云当过兵,老许就派他去训练民兵……这么一来,萧先云名为老许的司机,实际上一年到头,没有几天在家,萧升云的老婆,实际上成了老许的老婆。”

    向天亮听得笑了起来,“呵呵……姜是老的辣啊,老许你行,你行,我要向你学习哟。”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何况萧升云是张衡书记的人,实际上是张书记派来监视老许的,老许和萧升云老婆的事,自然慢慢的被张衡和萧升云知道了,张衡就以此为要挟,让老许彻底的听命于他……”

    向天亮问道:“老许霸占了萧升云的老婆,萧升云他能答应吗?”

    “当然不能了,但是,萧升云也不是个好东西,他狐假虎威,根本就没在外面工作,实际上是在黑市上炒外汇,这家伙没有那方面的本事,却埋着头扎在汇市里拨不出来,亏了不少钱后,就打起了公款的主意,老许和他老婆粘在一起后,萧升云很快就抓住了老许的把柄,以此要挟,让老许挪用公款借给他沙汇,先是几千几千的,继而是一万两万的,后来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五万十万的也拿出去了……刚才老许跟我说了,这几年被萧升云拿去炒汇的公款,已经超过九十万了。”

    向天亮大吃一惊,“老许啊老许,你这是要命的事啊。”

    许贤峰长叹一声,“老弟,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请你帮我出个主意啊。”

    “怎么,事情要败露了?”向天亮问道。

    许贤峰说道:“老弟,武装部的经费,每年有一百二十万,其来源有两个,一个是县里的财政拨款,大概是七十万,还有一个是市jǐng备区转拨的,约五十万左右,这些经费拨到武装部后,上面一般是不再过问的,顶多是委托县审计局在年底来审计一下就算完事了,而县审计局当然听县委县zhèng fǔ的,以往几年,县审计局也想来武装部查帐,但都被张衡书记挡回去了,所以,这四年来,我们武装部的财务收支一直没被查过,萧升云挪用公款的事,也就一直没有暴露。”

    向天亮看着许贤峰道:“你傻啊老许,九十多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这纸能包得住火吗?”

    点点头,许贤峰苦着脸道:“现在事情来了,老弟你出手整倒了县审计局局长高晋阳,顺手还把市审计局局长冷来富给扳倒了,这下倒好,市审计局来了位新局长,是省审计厅派来的,新官上任,年轻气盛,他下了一道通知,要在chūn节放假前,对五年来从未被审计过的部门和单位,进行全面的审计,一个都不遗漏,据我得到的消息,咱们滨海县有五个单位列入了首批被审计对象,其中就有我的武装部。”

    向天亮听罢,慢慢的收起了笑容,“老许,他们什么时候来审计?”

    许贤峰道:“市里有我的朋友,据他透露,市审计局通知上说是三天以后,派审计组到咱们滨海县来,可实际上,他们会在明天上午过来,用的是突然袭击的方式,而且,而且很可能要从我的武装部开始查起。”

    “我的乖乖,这做假帐的时间也没有啊。”向天亮叹道。

    许贤峰哭丧着脸,“老弟,我是实在走投无路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彻底完蛋了。”

    向天亮想了想,反而露出了微笑。

    “老弟,你说话啊。”

    向天亮扶起怀里的戴文华,伸手在她屁股上抽了一下,“戴姐,你去把银行存折拿来。”

    一听到拿钱,戴文华舍不得了,“天亮,还真拿呀?”

    向天亮瞪起了双眼,“臭娘们,你他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你那些臭钱,你明白不明白,老许要是闯不过这一关,你们一家也不得安宁……快去快去。”

    说着,向天亮又抽了一下戴文华的屁股。

    戴文华捂着屁股,撅着嘴,不很情愿的出去了。

    向天亮又点上一支香烟,“老许,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去找张衡书记,有他出面,完全可以把事情捂住嘛。”

    “我找过了,可被他拒绝了。”许贤峰摇着头说道,“老弟,上次让张书记拿出五十万元拿你的把柄,把柄没抓住,五十万也打了水漂,他现在是其他变化没有,也能帮我说话帮我打掩护,但想再让他出钱帮我填补窟窿,我能说得出口吗?”

    “嗯,那倒也是。”向天亮点着头道。

    许贤峰又说道:“老弟,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人不大喜欢交往,朋友不多,能帮这种忙的朋友更少,我实在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九十多万元的大窟窿给补上,所以,我只好来找你了。”

    向天亮沉默了一会。

    “老许,这个忙,我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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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3章 摆平

    向天亮答应帮忙,许贤峰大大的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连声道谢。

    看着许贤峰可怜兮兮的样子,向天亮心里好笑,看来许贤峰并不是个坏人,几十万元就难住了他,说明他并不是太贪。

    “我说老许,你给句实话,你自己能拿出多少钱填补那个窟窿?”

    许贤峰一听,竟是满脸的惭愧,“老弟啊,你有所不知,我手头并无多少积蓄,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啊。” 最新小说“猪猪岛小说”

    “呵呵,老许你还真是清廉,工作一辈子了,怎么不多捞一点呢?”

    许贤峰笑道:“我这方面胆子小,不象你们年轻人胆大包天。”

    “呸,你要这么说就太谦虚了吧,看你趴在小翠小琴身上奋勇作战的样子,两三个小时下不来,简直就象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嘛。”

    许贤峰不好意思的笑了,“老弟,你就别取笑我了。”

    向天亮问道:“老许,你自己能拿出多少钱来?” 最新小说“猪猪岛小说”

    “不好意思,我顶多也就能拿出五十万元来。”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这样吧,你上次给我的五十万元,我全部还给你,加上你自己的钱,先把窟窿补上吧。”

    “那我先谢过了,不过,你说该怎么补才比较妥当呢?”

    向天亮想了一会,“老许,你有没有关系相熟的企业?”

    许贤峰道:“有啊,我们武装部也有自己的企业,而且是有三个呢。”

    “它们都dú lì核算的吗?”

    “是啊。”

    “还有,你和它们的负责人关系怎么样?”

    许贤峰微笑道:“规念大的一家,负责人是我的亲外甥。”

    向天亮一拍大腿,笑着说道:“那就好办了。”

    “怎么办?”

    “市审计局的审计组不是明天上午到么,从市里到县里总要两个小时吧,等他们到了,县委县zhèng fǔ领导总要出面谈一谈吧,等他们谈完了,就该吃午饭了,吃完午饭还得休息,开始工作也是下午两点以后的事了,从上午到下午两点,这么多的时间,够你来得及填补窟窿了吧?”

    许贤峰不解的问道:“老弟,这方面我实在是不懂,还请老弟多多指教。”

    向天亮道:“很简单,你现在就行动起来,去找你的外甥,把九十多万元交给他,让他列入企业的财务收入中,这方面具体该怎么做,他企业的财会人员会办好的,只要做得天衣无缝就行了,总之,如果审计组查你们的帐,问起这九十多万元的去向,你就说是借给企业投资了,这样一来,钱还在,审计组即使查到了,顶多就是违反财政纪律,批评一下就了事了,你老许皮厚骨硬,一个批评不至于受不了吧。”

    许贤峰连连的点头,“多谢老弟,多谢老弟,就照你说的办了。”

    “呵呵,老许你就放心吧,这算不了什么大事。”

    许贤峰摇摇头,“不过,还有不少麻烦啊?”

    向天亮问道:“还有什么麻烦?”

    许贤峰道:“还有几张嘴,不得不想个办法封住啊。”

    “几张嘴?你是说知情者吧,你说说是哪几张嘴?”

    “首先是张书记那边,至少有四张,而这边,除了你和戴文华,还有邵三河、戴文华的老公陈正海,以及我的司机萧升云两口子。”

    向天亮笑着问道:“老许,张书记那边的四张嘴,你总有办法封住吧?”

    许贤峰点着头,沉吟着道:“这么说吧,我这个县委常委兼武装部长,应该还有两年的时间可当,在两年之内,张书记还要依仗于我,所以,他那边应该没有问题。”

    “嗯,你说得不错,张书记有陈县长和李副书记的牵制,还需要你在常委会暗中相助。”

    许贤峰看着向天亮道:“可是,可是这边怎么办?”

    板起手指头掐了掐,向天亮笑着说道:“我你总可以放心吧,邵三河那边你也大可放心,戴文华也听我的,但是,戴文华的老公陈正海,我没有把握,还有萧升云两口子,就得靠你自己了。”

    许贤峰凑上身来,低声的说道:“不瞒老弟,萧升云的老婆,嘿嘿……实际上已经是我的老婆,她的嘴么,我是封得住的。”

    “呵呵……”向天亮坏坏的笑着,“老许啊,你这话我信,你把人家下面的大嘴都封得满满的,何况上面那张小嘴呢。”

    “去你的,别取笑我了好不好?”

    “老当益壮,老而弥坚,以后要教教我哟。”向天亮还在取笑。

    许贤峰不好意思的笑道:“先办正事,以后再来取笑我吧。”

    “老许,你是说陈正海和萧升云?”

    许贤峰点头道:“对,我的陈正海和萧升云的嘴靠不住啊,你和戴文华打得火热,南北茶楼快成了你的家了,陈正海能放过你吗?还有萧升云,我和他老婆的事,他实际上是知道的,不过是为了向我借钱炒汇,而开只眼闭只眼而已,但这回市审计局审计组要来了,难保他的嘴巴不乱说啊?”

    “那该怎么办才是呢?”

    “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行不行?”

    “你先说来听听。”

    许贤峰小声说道:“我建议,你让邵三河想个办法,让陈正海和萧升云在岱子岛再多待几天,你看行不行?”

    向天亮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心里一动,还真别说,许贤峰的主意虽然有点毒,但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老许,这能行吗?”

    “能行,只要邵三河能帮忙。”

    向天亮道:“邵三河那边,问题倒是不大,但是,总得找个理由吧?”

    许贤峰想了想,“这好办,陈正海和萧升云一样,都在黑市里炒过外汇,而且两人都被公安局经济侦查大队查过,都是我帮着压下来的,但案底还留着呢,你看这个理由行吗?”

    “那行啊,就这个理由,足以让陈正海和萧升云在岱子岛再待上几个月的。”

    “你找邵三河说?”

    向天亮摇头笑道:“我先帮你打个电话,具体的要由你自己说。”

    “好吧,谢谢了。”

    向天亮长舒了一口气,吸了几口烟后问道:“老许,我也正想有事问你呢。”

    “什么要啊?”

    “这县委大院里的形势,我有点把握不住啊。”

    许贤峰笑了笑,“天亮老弟,我看你现在混得不赖,还用得着我说吗?”

    “你少来这一套,我是浮在水面上的,可水下面的情况,我不太明白啊。”

    许贤峰道:“其实么,看着很复杂的事,本质上教是很简单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县委大院看着很复杂,三驾马车斗得很热闹,实际上只要你细细一想,一点都不复杂,你只要把握一点,就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

    “哦,是哪一点?”

    “谁都不要相信,哪边都不要靠,同时,最好哪边都不要得罪。”

    向天亮怔道:“可是,我已经得罪陈县长和李副书记,三驾马车里已经得罪了两位,那我不是悬乎了么。”

    “那倒不会,而且恰恰相反。”

    “这又是什么道理?”

    许贤峰笑着说道:“是他们以大欺小,对你采取了先打后拉的办法,所谓愿赌服输,因此,输了就输了,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就放心好了。”

    “呵呵,你刚才说的,谁都不要相信,包括不包括你老许同志呢?”

    许贤峰苦笑着说道:“他娘的,我的后半辈子都捏在你的手里,你还不相信我吗?”

    正在说笑间,戴文华拿着三张银行存折进来了。

    “拿去。”戴文华不很高兴,把三张银行存折递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打开银行存折,看了看,将其中一张交还给戴文华,而把另外两张递给了许贤峰,“老许,这是五十万元,你先拿去填上吧。”

    许贤峰连声道谢,“天亮老弟,我谢谢你啊,小戴,谢谢你,过了这关,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戴文华白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快去填你那个大窟窿吧。”

    许贤峰走了。

    戴文华关上门,走回来坐到向天亮的怀里,“天亮,你可真是大方,一转眼,五十万就没了。”

    “呵呵,真舍不得吗?”

    戴文华抓着向天亮的手,放到自己的大胸脯上,秀着媚眼道:“只要你疼我,我什么事都愿做。”

    “嗯,不义之财,救不义之人,不是正好吗?”向天亮的双手,在戴文华身上忙碌起来了。

    戴文华见向天亮开始放纵,便也疯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将两个人身上的武装解除得一干二净。

    向天亮挺枪攻击,抱着戴文华,轻吼一声冲了进去……

    终于,戴文华得到了满足。

    “天亮,明天老陈就要回来了,怎么办呀?”

    “你想不想他回来呢?”

    “嗯……不想。”

    “真的,真的不想。”

    向天亮微微一笑,把许贤峰的建议说了一遍。

    “那太好了,天亮,就照老许说的办。”

    向天亮笑骂道:“臭娘们,老陈可是你老公啊。”

    戴文华讨好道:“有了你的大家伙,我哪还会想别人呀。”

    “呵呵……那行,老陈不在期间,你的一亩三分地,就归我承包了。”

    “那你得帮多赚点钱哦。”戴文华撒着娇道。

    向天亮神秘的笑道:

    “戴姐,现在有个发财的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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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4章 父母官要来了

    ?一听有财可发,戴文华的眼睛都亮了,“天亮,你快说说,是什么发财机会呀!”

    向天亮问道:“你的南北茶楼,一路之隔的是哪一家,而与你家的宅院,一路之隔的又是哪一家!”

    “明知故问,紧挨南北茶楼的是原來的八一商店,我家宅院隔壁的是一座旧宅,也是归武装部所有的产业!”

    向天亮又问道:“这两处房产现在还在使用吗!”

    “八一商店因为经营不善,一年前就已经关闭了,而那座老宅,原來是驻军使用,三年前驻军撤了以后,老宅就一直关在那里!”

    向天亮微微一笑,“戴姐,你想不想收购这两处房产啊!”

    戴文华笑道:“怎么不想呀,我都想了两年多了,那座宅院我倒不怎么想,但那所紧挨着茶楼的原八一商店,我早就想买下了,我要是能买过來,稍加修整,就能把南北茶楼的经营规模扩大一半!”

    “呵呵……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收购机会!”

    戴文华若有所悟,“你是说……我们刚帮了许贤峰,现在去找他买房子,他就不好推辞了!”

    “对了,而且你还可以压压价,许贤峰不敢不答应!”

    “我明白了,明白我就去找他。-< 书 海 阁 >- ..”戴文华是笑逐颜开,“不过,我沒那么多闲钱,那座老宅我不买,只买原來那个八一商店!”

    向天亮笑道:“那座老宅是我想买,由我出钱!”

    “真的呀,那我们不成了邻居了吗。”戴文华惊喜的问道。

    “臭娘们,你别想歪了啊。”向天亮笑着说道,“不过,购买老宅,要以你戴姐的名义,买下后登记在我三叔向云风的名下!”

    “明白,我照做就是了!”

    这时,向天亮的手机响了。

    打來电话的,是向天亮的姐夫李chūn南。

    向天亮和戴文华急忙起身打扫“战场”,刚收拾好包间,李chūn南就到了。

    包间的茶桌上,摆好了满桌的酒菜。

    李chūn南风尘仆仆的进來,手上还拿着摩托车头盔,他憨笑着道:“天亮你行啊,办公地点改在茶楼了,我开车去县委大院找你,县府办的人说你下午一上班就出去了!”

    “呵呵,姐夫你也挤兑我啊。”向天亮拉着李chūn南坐了下來,“姐夫,边吃边谈,边吃边谈,噢对了,家里都好吗!”

    李chūn南笑道:“都好,都好,就是你姐,她骂你了!”

    “哦,我姐骂我,她骂我啥了!”

    “你姐骂你是小白眼狼,官当大了,把家给忘了,回到滨海快二十天了,也不回家报个讯,看看爷爷nǎinǎi爸爸妈妈!”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來,挠着头道:“姐夫啊,我这个姐姐,可是都被你给掼坏喽!”

    “嘿嘿……沒办法,沒办法,我是村支书,管的是全村人,可你姐还管着我,她比我大一号呢!”

    向天亮乐道:“呵呵,是沒办法,弟弟当了县长助理,姐姐肯定连嗓门也响了不少!”

    “唉,可不是么,你得找个时间回去训训她,只有你能治你姐,我是沒办法了!”

    向天亮问道:“姐夫,你匆匆忙忙的來找我,是有要紧的事吗!”

    “是有要紧的事呢!”

    “什么要紧的事!”

    李chūn南说道:“再过一个小时,咱们晋川镇的镇委书记刘长贵和镇长吉伟义,就要來拜望你了,我是在打前站的!”

    向天亮不以为然的说道:“父母官嘛,來就來呗,县委县zhèng fǔ分配我负责联系晋川镇的工作,我都來了大半个月了,他们來拜望我也是应该的嘛!”

    李chūn南笑道:“刘长贵书记和吉伟义镇长,与原來的张其明书记和陈**镇长不一样,年轻有为,头脑活络,特别会來事!”

    “怎么个会來事,他们往咱们家送礼物了。”向天亮笑着问道。

    “那倒沒有,可他们要给我好处呢!”

    “什么好处啊!”

    “镇里要在全镇范围内,选拨一名武装干事,也就是镇武装部副部长,刘长贵和吉伟义内定了我,正准备往上报呢!”

    向天亮哦了一声,“他妈的,这好处不可谓不大啊!”

    “就是啊,这一招让人为难啊!”

    向天亮笑着问道:“我姐姐一定很高兴吧!”

    “那还用说吗,兴高采烈,奔走相告呗!”

    “呵呵,那你呢,姐夫,你给句实话!”

    李chūn南苦笑道:“你姐的脾气,我能管得了她吗,所以,我才找你商量來了!”

    向天亮看着李chūn南,“姐夫啊,你是和邵三河齐名的战斗英雄,在南疆前线杀的敌人也不比邵三河少吧,邵三河现在都已经是正科级了,现在别说给你一个武装干事,就是让你当个镇长也是应该的……而且,而且对你來说,这是跳出农门吃上国家饭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可是,可是你一來,我就跳出了农门,对你一定有影响吧!”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那还用说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象话吗,人家让我分管联系晋川镇,而晋川镇是咱们家乡,亲戚朋友沒有上千也有几百,这其实就是个陷井啊!”

    “那我不要刘长贵和吉伟义的好意了!”

    “姐夫,你可要想好了!”

    “天亮,你的发展才是最重要的,我的这点小事微不足道!”

    “姐夫,这是你的真正想法!”

    李chūn南道:“当然,我现在是晋川街村的党支部书记,家里有个上百人规模的鞋厂,每年收入沒有一百万元,也有六七十万元,家庭事业蒸蒸rì上,你说,我现在去当什么破武装干事,有意思吗!”

    点了点头,向天亮道:“那就回掉这个好意吧!”

    李chūn南也点点头,憨憨的笑道:“不过,有一点还得你帮忙解决!”

    “哪一点需要我帮忙啊!”

    李chūn南乐道:“天亮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姐那里,要是知道我不去镇里当武装干事,她还不要掐死我啊!”

    “呵呵……”向天亮咧嘴直乐,“沒事沒事,我姐那边,我替你摆平,呵呵……來來,喝酒喝酒!”

    姐夫小舅举杯对饮,乐呵着,聊了一会家里的事。

    “姐夫,那个刘长贵和吉伟义,是什么样的人啊。”向天亮问道。

    李chūn南嘿嘿的笑起來,“天亮,你问的是哪个方面!”

    “姐夫,你笑的有点邪啊!”

    “嘿嘿,你一肚子的坏水,我还不知道吗!”

    向天亮点着头笑道:“不错,其实我想知道的,是他们的背景,也就是说,他们是谁的人,他们和县委哪些领导有來往!”

    “嘿嘿……你的老一套么,也就是说,你想先谋他们的人,而不是他们的事嘛!”

    “呵呵,臭姐夫,你笑话我啊。”向天亮笑着说道,“姐夫,官场如商场,你做生意主要靠的是什么,靠人脉,靠关系,所以,我现在需要急于建立人脉关系,你知道我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吗!”

    “人呗!”

    “呵呵,所以嘛……嗯!”

    商品经济社会,人人自危,人人都有其程度不同的压力感,试想,如果你正处于只能维持最低的生活水平或者正处于事业发展的紧要关头,你只能“有人”才能“有事”,如果把什么友谊放在头等重要的位置上,是解决不了生计问題,不利于事业发展的。

    “有人”当然包含许多内容,“有人”时才“有事”是当前普遍的现象,“求人”办事也就是“有人”,为求发展、达到自己的目标,只能办事时甜言蜜语,否则也是办不成事的,如果“有事”时又“无人”,那只能说明你无法适应当前的社会环境、缺乏处世办事的能力,缺乏维系人际关系最基本的条件,你不通过“有人有事,无人无事”地办成几件漂亮的事情,那你的“友谊”只能是虚设。

    沒有用处的人,你给他帮忙,只能让他空添内疚,多帮有用处的人,并不意味着不帮好朋友,两者并不矛盾,话又说回來,为人要知恩图报,别人帮了你,而你不图回报,岂非“不够朋友”吗。

    按传统心态來看,社交不应该有目标,应该“以清会友,别无所求”,应该奉行一种无为哲学,谁要是在交往中注重了交往对象的使用价值,然后想方设法接近他、利用他,这就被认为“太势利”。

    根据现代社会的交际观念,社交有三个基本目标,不能只强调信息共享、情感沟通而拒绝相求相助,不能把相求相助都当成“势利”來看待,为了相求相助而社交,这不是“势利”,这是人类有别于其他动物的一种社会xìng行为。

    我们不妨设想,有这么一个人,他既不能与你信息共享、情感沟通,也不能与你相求相助,你会与他交朋友吗,恐怕不会,可见,人际交往还是有选择的,选择就是一种目标的体现。

    建立“关系”可以用一个简单的分式來说明,首先,要认清目标,接着找有相同需求的人,最后与之联系,建立关系。

    又喝了一杯酒,李chūn南问道:“天亮,你说吧,你到底想知道刘长贵和吉伟义哪方面的情况!”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他们的背景,也就是他们是谁的人,他们和县委哪些领导有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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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5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

    李chūn南笑着说道:“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刘长贵和吉伟义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换句话说,他们是难兄难弟。”

    “难兄难弟?这话是什么意思?”向天亮好奇的问道。

    李chūn南道:“刘长贵今年三十五岁,清河市蓝田县人,毕业于东江省农业大学,三年前调來滨海县之前,是市农业局农技处处长,本來当得好好的,不知是什么原因,得罪了市农业局局长,就被踢出了市农业局,三个月后,市委组织部把他调到了我们滨海县三王乡当乡长,去年八月,他被县委组织部调到咱们晋川镇担任镇委书记,所以,刘长贵在咱们滨海县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县委哪个领导都不敢理他,更不用说想帮他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心里说道,这样的人,不正是自己需要的人吗?

    “姐夫,你继续说,那个吉伟义又是个什么情况?”

    “吉伟义今年刚满三十岁,是咱们滨海县小港乡人,毕业于东江省师范学院,以前一直在市委办公室工作,四年前就是文县委办文秘科科长,但他是高度近视眼,就在去年底,也就是一个半月前,在审核县委书记张衡的一个讲话稿时,负责起草的人把一个数字搞错了,少数点往后多点了一位,把全县年产粮食四亿斤变成了四十亿斤,吉伟义看花了眼,这假数字就被通过了,张书记做报告的时候,当着全县上千名干部顺口就念了出來,结果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的政治方式,结局可想而知,吉伟义就被贬到了咱们晋川镇当镇长。”

    “好,好啊……太好了。”向天亮拍着手叫道。

    李chūn南笑道:“天亮,你不会吧,人家落难了,你还要幸灾乐祸?”

    “呵呵……姐夫你不懂,这是政治,政治。”

    “你是说,你要把他们收为己用?”李chūn南问道。

    “对啊,这样的人,才是最可靠的啊。”

    向天亮需要人,需要靠很多人來建立自己的关系网。

    有人单靠直觉建立“关系”,有人则要努力不懈,才能拓展一点“关系”,前者往往难以预料结果如何,后者比较知晓拉拢关系的“天时地利”。

    “关系”,通常要花一点功夫才能取得。

    事实上,“关系”对一个官员來说,就是生命之线,和外界保持某种程度的“关系”,消息才会灵通,要是问他们这些“关系”是怎么來的,恐怕他们也答不上來,这种事并非是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勾当,而是一般人成功的秘诀,他们了解“团结力量大”的道理,最后,练成了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得到情报的神功。

    善于拓展“关系”的人,是标准的社交高手,不管是在宴会、洽谈公事或私人聚会上,总是会掌握时机,对这些“沟通大师”而言,人生就是一场历险记,会议室、酒吧、街角、餐厅,甚至在澡堂里,处处都可以“增广见闻”,因此随时竖起耳朵,收听jīng彩的内幕消息或蜚短流长,只要你多走动,就必有收获。

    最会拉关系的人,不但口吐莲花、左右逢源,而且,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他们就是天生的侦探或是记者,不然也应颁给他们“社会学”荣誉博士。

    总而言之,人总是在心里想着身边的“关系”有无用处,看看是否能从双方的需要上做些文章,以使关系套牢。

    此乃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向天亮的做法,无非是不劳而获,捡别人不要的人才。

    “姐夫,看样子你和他们混得不错嘛。”

    李chūn南笑道:“那还用说吗?首先他们是领导,我总得和他们搞好关系吧,其次,我是晋川镇zhèng fǔ所在地晋川街村的党支部书记,他们反过來也要讨好我吧,再者,我发现这两人很有水平,很有能力,平时就有意结交于他们,所以,我和他们称兄道弟,关系很铁。”

    向天亮问道:“姐夫,我再问你,他们两个知道我调來滨海,并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后,到底是什么反应?”

    李chūn南挠着脑袋想了想,“这反应可就大了,至少比以前更热情,而且更粘乎了,我感觉,好象他们很迫切与你见面,很希望和你交往,特别是刘长贵,他是从清河市贬下來的,和你见面的心情似乎更为迫切,这几天啊,几乎是平均一天两个电话。”

    “噢……是这样啊。”

    向天亮又陷入了思索中。

    人的一生会出现许多变迁,从学校到单位,从此地到彼地,从顺境到逆境,从旧环境到新环境,每个人都少不了这样的经历,每有这种变迁,都会面临着一个陌生的交际空间,要涉足一个新的交际圈,要重构一个良好的人际关系,这段时间就是人际关系的磨合期,在这个磨合期里,如果处之不当,就会与新环境格格不入,处置得当,就会很快溶入其中。

    如何有效地度过人际关系的磨合期呢?每个人在交际中都有相应的位置,这是交际规律的反映,也是社会规范的要求,不能正确摆正自己的交际位置,在交际圈中必然显得唐突、冒失、别脚,也会受到社会群体的责怪、怨愤、抵触、嘲弄、打击,交际关系复杂多变,交际者难以一眼窥清,不易正确把握,自己在交际圈中到底处于何种地位,如何调适好自身位置,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面对新环境、新朋友,第一步要好好认识自己、评估自己,确定好以什么面孔、怎样的交际基调进入新的交际角sè,摆正自己新位置,是一个jīng深的过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成功的,这其中需要交际悟xìng,需要良心的心理素养,保持平常心往往在自己位置调适中起着突出的作用。

    磨合期是一个双方逐步熟悉,互相适应,彼此认同、悦纳的过程,人与人的差异情形万千,总存在着这样那样的矛盾和冲突,作为一个新面孔,在进入陌生的交际领域的时候,一开始就无所顾忌,目空一切,张牙舞爪,是无法与他人磨合的,这似乎是外向xìng格者、青年人常有的现象,也是应该克服的问題,采取沉稳简约的交际姿态才是得宜的,更有助于实现你与新环境的磨合,这是一个以静观动的方法,在你自我保留节制中,你会对新的交际环境作个全面细致深入的观察和把握,从而有针对xìng有实效地实现与新环境的契合和交融,表面上看來这是一种消极的方式,实质上是一种策略,是一种更积极有效的技巧。

    人际关系的密切程度,通常是表现在人际距离上的,双方关系亲密,相互间距离较近,双方关系疏浚,相互间距离较远,与新同事新朋友初处,彼此不熟识、不了解,关系刚刚形成,距离自然是较大的,你若生硬地去与人亲近,则有违交际规律,对方不仅不会作出友好表示,还会产生反感情绪,这种适得其反的效果,会把你置于被动地位,保持适当的距离,能给对方冷静地观察你认识你的机会,你们会在逐步熟悉和了解中,实现思想的沟通,情感的交融,你们的关系慢慢亲密了,彼此的距离就会悄然隐去,保持距离重在适当,掌握在对方认可接受的范围内,并能有效地促使双方互相吸引。

    变换了生活空间,人的社会角sè会随之改变,若心理调整不过來,行为不能重新校正,你就无法适应新环境,左右碰壁,别人也会对你产生诸多误解和非议,你就难免成为一个与新环境格格不入的人。

    人是能动的,环境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人应主动适应新环境,沒有理由要求新环境去迁就你个人,所以,进行角sè转换应是一种自动行为,而且尤其应在有效二字上下些功夫,实现角sè适时适当的成功转换,将自己完完整整、及时可靠地变成新环境中的新成员。

    交际的最高境界,是人与人之间互相吸附,难舍难分,寻求磨合途径当然要在这方面想办法,一个人在交际中形成对别人的吸引力,表现为他的交际勉力,这是一个内容丰富的综合体,包括人的形象、知识、品德、能力、语言、幽默等多层次多方面的内容。

    一个充满交际魅力的人,别人会主动亲近他、接受他、适应他,人际之间的差异、矛盾会得到有效消除,人际关系磨合会呈水到渠成之势,所以,面对新环境、新朋友,根本的主要的还是培育出自己独特的交际勉力,给自己创造一个有利的交际环境,给自己带來一个理想的交际地位。

    向天亮作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

    “姐夫,你现在马上给刘长贵和吉伟义打电话,告诉他们,我有事下乡去了,今天沒办法见他们了。”

    “不,不会吧,为什么?”

    “呵呵……我还是那个约定,等我回家时再见面。”

    “我不明白。”李chūn南挠起了后脑勺。

    向天亮笑道:“姐夫,亏你还是当过兵打过仗的人,yù擒故纵,yù擒故纵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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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6章 家事

    说不见就不见,向天亮还真的让姐夫李chūn南打电话,把晋川镇的两位“父母官”打发回去了。

    当然,暂是的不见,是为了不久后后的真见。

    向天亮所要做的,是要抻抻刘长贵和吉伟义,考验一下他们的忍耐力。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沒有拨拉多久,就被姐姐向秋的一通电话给搅乱了。

    李chūn南回到家后,回绝了镇委书记刘长贵和镇长吉伟义的好意,放弃了进镇zhèng fǔ当脱产干部的机会,可被老婆向秋给骂惨了。

    受不了向秋的“雌威”,李chūn南只好把“责任”推给了向天亮。

    这下倒來,向秋的电话打到了向天亮的手机上,铺天盖地的骂了二十多分钟。

    看來,不回家一趟是过不去这个“坎”了。

    向天亮“挨骂”的时候,正好和邵三河一起在南北茶楼喝茶,邵三河听得是捧腹大笑。

    “三河兄啊,你不能这样幸灾乐祸吧?”向天亮苦笑着说道。

    “哈哈……你挨一顿臭骂算什么啊,可以想见,你姐夫今晚的悲惨遭遇,被关在门外,被寒冷的西北风冻得浑身发抖,哈哈……”

    向天亮狠狠的踹了邵三河一脚,“臭三河,你还笑,我姐夫可是你的生死战友吧。”

    “哎,你踹我干吗?”

    “他妈的,战友落难你还笑,踹你?我还揍你呢。”

    邵三河笑道:“打仗和怕老婆,这不是一回事嘛。”

    向天亮楞了楞,眨巴着眼睛道:“我就有点不明白了,我姐这么厉害,我姐夫他受得了吗?”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打是亲骂是爱,这两口子之间,就那么回事。”

    向天亮笑道:“说得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姐当年离家出走,跑到南疆前线,死活都要嫁给我姐夫,我姐夫呢,天生是个怕老婆的主,英雄爱美女,天生的一对啊。”

    邵三河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据你的五叔说,你姐姐是天生的旺夫运,你姐夫娶了你姐姐,不但会子女双全,而且还会家财万贯,现在看來,你五叔的话说得真准啊。”

    向天亮拽着邵三河上车,“开车,直奔晋川镇‘救’我姐夫去。”

    “拉我一起去,给你当垫背?”

    “呵呵……”

    向天亮将邵三河塞进了驾驶座,自己坐到了副驾座上。

    “老弟,现在可是晚上十点半啊。”

    “少噜嗦,我官比你大,我现在命令你开车。”

    “行,行,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连夜赶到了晋川镇。

    严格意义上说,晋川镇不是向天亮的家乡,他的祖籍在南岭乡向家村,滨海水库建成后,全家搬迁到山南乡凉棚岭村,去年的撤乡并镇,山南乡并入晋川乡成为晋川镇,向天亮便成为了晋川镇人,后來全家又从凉棚岭村搬到晋川街村,住在姐夫李chūn南的老宅里。

    晋川镇是东江省有名的制鞋之乡,制鞋业发达,是滨海县经济发展最兴旺的地方。

    李chūn南果然被老婆关在了门外,不过他沒冻着,躲到老宅的堂屋里,一个人在自酌自饮。

    “天亮啊,你可來了……哎呀,三河兄,你怎么也來了?”

    邵三河乐道:“我们來陪你喝酒啊。”

    向天亮瞅瞅四周,小心翼翼的问道:“哎,这里安全吧?”

    “嘿嘿,不知道,你姐姐神出鬼沒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会从新屋那边蹦达到老宅这边來。”

    “唉……我姐就是一只母老虎,人见人怕那。”向天亮喝了几口酒,叹息着说道。

    李chūn南嘿嘿的笑道:“天亮,你不能这么说你姐吧?”

    向天亮对邵三河说道:“三河兄,你看看,你看看,我姐夫说的什么话,我们來帮他,他反而掉转枪口,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

    邵三河一边喝酒,一边乐道:“我只是负责开车,不管你们的家务事,少拽上我啊。”

    向天亮又瞧了瞧四周,“姐夫,我爷爷nǎinǎi爸爸妈妈呢?”

    李chūn南笑着说道:“情况是这样的,我从城关回來以后,就在这堂屋里,当着爷爷nǎinǎi爸爸妈妈的面,还有几位叔叔婶婶,向你姐汇报了你的意见,同时告诉你姐,我已经在回來之后,打电话向刘书记和吉镇长表示,我不当什么镇武装干事……我一说完,你姐就发飚了,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开始集中火力骂你,骂着骂着,就打通你的电话,足足骂了你二十多分钟,嘿嘿……那可是滔滔不绝,排山倒海啊。”

    向天亮咧嘴直乐,“我姐威武啊。”

    “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邵三河大笑不已。

    李chūn南奇道:“三河兄,你明白什么了?”

    指着向天亮,邵三河笑道:“chūn南,我明白了,天亮深更半夜的回家,來了回鬼子进村,就是为了避开向秋强大的火力,你说是不是?”

    “嘿嘿……我知道,我知道,天亮的小屁股,就是被他姐姐打着长大的,天亮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姐姐打屁股。”

    向天亮自己也听乐了,“姐夫,你他妈的放屁,我会怕你姐吗?”

    邵三河笑道:“嘴硬,你就嘴硬吧。”

    “哎,姐夫,我爷爷nǎinǎi爸爸妈妈呢?”

    李chūn南笑道:“老套路,你姐一开骂,爷爷nǎinǎi爸爸妈妈和叔叔婶婶们就四处躲藏,眼不见心不烦呗,现在他们早已睡下了。”

    邵三河问道:“我说两位,今晚就这样喝到天亮吗?”

    李chūn南笑着说道:“三河兄,咱俩到我村部对付一宿,天亮么,他有自己的房间,不用咱们cāo心。”

    见邵三河和李chūn南要走,向天亮急忙吩咐道:“三河兄,姐夫,千万别把我回家的消息告诉我姐啊。”

    三个人干了杯中酒,起身分头散去。

    向天亮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向天亮钻在被窝里还沒起床,门就被姐姐向秋踹开了。

    向秋手拿掸帚,满脸怒气,瞪着一对大眼睛,威风凛凛的冲到了床前。

    向天亮吓了一跳,赶紧陪起了笑脸,“姐,你起得好早啊。”

    “土崽子,撅起你的屁股來。”向秋娇声喝道。

    向天亮苦着脸叹息一声,掀开被子,一边撅起屁股,一边央求道:“姐,少打几下行不行啊?”

    “啪,啪,啪……”

    二话不说,向秋举着掸帚,对准向天亮的屁股抽了起來。

    “哎哟……姐啊,你轻点行不行啊?”

    “啪,啪,啪……”

    “姐啊,你打的可是县长助理的屁股,金贵着啊。”

    “啪,啪,啪……”

    “姐啊,哎哟……轻点那,你打烂我的屁股,我这县长助理的宝座,可就坐不住了啊。”

    终于,向秋扔掉掸帚不打了,坐在床沿边抹着眼泪。

    “姐,你不生气了吧?”向天亮陪着小心问道。

    向秋叹了口气,“土崽子,我们向家算是白养你了。”

    “嘿嘿……姐,你这是什么话?我难道不是向家人吗?”

    向秋一楞,随即埋怨道:“土崽子,你自己说说,你工作两年了,官也当上了,你说你帮向家做了什么?”

    “姐,姐夫这件事,我沒向你请示,是我错了,你消消气,消消气。”

    向秋又打了向天亮一下,“你呀,难怪六叔七叔骂你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向天亮苦笑着说道:“我知道,六叔七叔搞了个工程队,都來清河找过我,想找点小工程做做,我是躲着他们,可是,这也不能说我是白眼狼吧?”

    “土崽子,还疼吗?”

    “姐,你打我,我怎么会疼呢?”

    “快起來吧,爷爷nǎinǎi爸爸妈妈等你吃饭呢。”

    向天亮奇道:“姐,你们都知道我回來了?”

    向秋噗的笑了,“土崽子,你的车就停在门口,你当我们傻啊?”

    “什么,姐夫和邵三河沒把车开走?”向天亮叫了起來。

    “咯咯……土崽子,你也有受骗上当的时候呀。”

    向天亮破口大骂,“李chūn南,邵三河,两个大骗子,竟他妈的敢出卖我啊。”

    向秋举起了巴掌,“土崽子,你敢对你姐夫不敬?”

    “呵呵,不敢,不敢。”

    “好啦,快起來吧。”

    “姐,你真不生我气了?”

    “不生气了。”

    “想通了?”

    “放心吧,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姐骂了你一通,睡了一觉,气早沒了。”

    向天亮呵呵的笑起來,“姐,你太伟大了。”

    “土崽子,你别拿好话來哄我了。”

    向天亮道:“姐,要说我现在的权力,不要说安排姐夫当武装干事,就是把他直接调到县城也能办到,别人还不敢说三道四的,可是,我始终觉得,姐夫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他在农村待了三十几年了,就是把他安排到镇里去,还不一定能干好呢,而且以后有我罩着姐夫,不是一样的吗……另外,我再和你说说大道理啊……”

    “咯咯……土崽子,你就别说大道理了。”

    一边笑着,向秋一边掀开了向天亮身上的被子。

    “唉,想睡个懒觉都不成喽。”

    向天亮无奈的只有起床。

    堂屋里,爷爷nǎinǎi爸爸妈妈早就入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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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7章 人心隔肚皮

    既然回到了家,再不见“父母官”,是说不过去了。

    晋川镇沒有象样的饭店,向天亮又暂时不想去镇zhèng fǔ,李chūn南出了个主意,索xìng把镇委书记刘长贵和镇长吉伟义请到了家里。

    刘长贵和吉伟义各提了一大堆礼物,向天亮本來不想收,可一想到是第一次见面,俗话说得好,有礼有理,拒之无理,向天亮欣然笑纳了。

    收下见面礼,就表示接受了送礼者的示好之意,这才是交往的真正开始。

    见面的地方是姐姐向秋家的客厅,还有姐夫李chūn南作陪,邵三河也特意留了下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也逐渐融洽起來。

    李chūn南笑着说道:“刘书记,吉镇长,咱们随意啊,天亮是千杯不醉,论酒量,咱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刘长贵微笑着说道:“那向助理一定是海量了。”

    “哎,别听我姐夫的,我平时不大喜欢喝酒,还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大。”

    邵三河在旁边听得心里嘀咕起來,刘长贵说的海量,无非是希望朝向天亮靠拢,而向天亮却是yù迎还拒,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大?还真有意思,这是在说,我容不容人,能容多少人,不知道自己的量是多大。

    刘长贵问道:“向助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和伟义想请你莅临镇zhèng fǔ检查指导工作。”

    向天亮笑着摆了摆手,“长贵,伟义,我们以后少不了交往,我想提三个建议,不知可否?”

    “向助理,你请说。”刘长贵和吉伟义同时点头。

    “第一,以后象这种场合,就不要称职务了,大家直呼其名好了,我叫你们长贵和伟义,你们就叫我天亮,第二,以后咱们來往,就不要手提东西,这一点你们要跟三河兄学学,我们之间來往从來是空着手的,第三,我们家在晋川镇亲戚朋友太多了,以后难免有人打着我的旗号找你们办事,我这里有言在先,除非是我亲口所说,否则,就是我姐姐和姐夫找你们,你们都不能办。”

    刘长贵和吉伟义均是略有犹豫。

    邵三河笑道:“老刘,老吉,现在你们明白了吧,我在晋川镇派出所当所长的时候,天亮就和我有过这样的约法三章,所以,咱们以后要想经常坐在一起,这三条必须遵守哟。”

    “那行,我们听向助理的。”刘长贵道。

    李chūn南笑道:“老刘,你不喊天亮喊向助理,犯规了,你得自罚三杯吧。”

    “我罚,我罚。”

    刘长贵笑着,接连喝了三杯酒。

    吉伟义举着酒杯站了起來。

    “伟义,你有话坐下说,坐下说。”向天亮微笑着摆手。

    吉伟义重又坐了下去,“我表个态,为了遵守天亮的约法三章,我自喝三杯,以后就请大家监督我了。”说完,也是连喝了三杯。

    看得出,刘长贵和吉伟义的眉宇之间,真有落魄之人的愁绪,与此同时,两个人对向天亮的示好之意,也是充分的溢于言表。

    察颜观sè,向來是向天亮的特长。

    但是,刘长贵和吉伟义急,向天亮可不急,他还想再看看。

    邵三河按照向天亮的吩咐,和李chūn南一起,与刘长贵和吉伟义一边喝酒,一边有话沒话的攀谈起來。

    听话听音,向天亮自己说得不多,他在用心体会,体会刘长贵和吉伟义的心思。

    无形之中,向天亮的多听少说,给刘长贵和吉伟义是一种巨大的心理压力。

    许多人对朋友不善测度及评价,在危机之中常常错择庇护之所,被人出卖甚至落井下石。

    用逆境、官位、利益这三个试金石,來测度朋友之心,鲜有不准的例子。

    当然,这个办法代价高、耗时长,更兼有被动的缺憾。

    靠洞明世情來主动推断人心,付出现实代价不大,却是一般则又难驾驭的技术,这种方法有着捕风捉影之嫌,依每人情况的不同,常常会发生误差。

    而用压力來推断人心,却是独树一帜,它靠正面的狂轰滥炸,摧毁对方心理防线,属于正面进攻型,减消压力,使其放松jǐng惕,也有可能让他原形毕露,此种办法适用于强大的cāo纵者。

    逆向推测,反观其意是很巧妙的背后进攻术,然后须选准对象,反证不良的后果,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版”。

    张扬的敌手未必险恶,难以对付的人,是外表柔弱的jiān邪之徒,因为他们容易让我们因疏忽而迁暗算,虽然柔弱之人未必心强,但是对他们更应多多的防范。

    知人知面,但更要知心啊。

    向天亮想起了《伊索寓言》中的一个故事:

    鹿口渴得难受,來到一处泉水边,在它喝水时,望着自己在水里的影子,看见自己的角长而优美,便洋洋得意,但是,看见自己的腿似乎细而无力,它又闷闷不乐,鹿正自思量,出來一头狮子追他,它转身逃跑,把狮子拉下了好远,因为鹿的力量在腿上,而狮子的力量在心里,所以,在空旷的平原上,鹿一直跑在前头,保住了xìng命,可是,鹿到了丛林地带,它的角却被树枝绊住,再也跑不动,就被狮子捉住了,鹿在临死时对自己说道:“我真倒霉,我原以为会败坏我的东西救了我,而我十分信赖的东西,却使我丧了命啊。”

    同样道理,在危难的时候,曾被怀疑的朋友往往成为救星,被十分信赖的朋友,却往往成为叛逆,要知道,世上之人有很多人心口不一,表里不同,要看出來是很难的。

    顺境中,特别在你chūn风得意时,凡來往多的都可以称之为朋友,大家礼尚往來,杯盏应酬,互相关照,但如果风浪骤起,祸从天降,比如你因事而落魄,或蒙冤被困,或事业失意,或病魔缠身,或权让不存等等,这时,你倒霉自不消说,就连昔rì那些笑脸相对,过从甚密的朋友也将受到严峻考验,他们对朋友的态度、距离,必将看得一清二楚,到那时,势利小人会退避三舍,躲得远远的,担心自己仕途受挫的人,会划清界限,酒肉朋友因无酒肉诱惑而另找饭局,甚至还有人会趁人之危落井下石,踩着别人的肩膀向上爬。

    当然,也有始终如一的人继续站在你身边,把一颗金子般的心捧给你,与你祸福相依,患难与共,如古人所说:“居心叵测,甚于知天,腹之所藏,何从而显?”答曰,在患难之时。此时真朋友、假朋友、亲密的、一般的、“铁哥们儿”、“投机者”就泾渭分明了。

    权力官位、金钱利益,历來都是人心的试金石,有的人在当普通一兵时自觉人微言轻,尚与伙伴们亲同手足,同喜共忧,一旦他的地位上升了,便官升脾气涨,交朋会友的观念也就变了,对过去那“穷朋友”“俗朋友”便羞于与他们为伍,保持一定距离,比如,有两位战友在战争年代他们同甘共苦,后來一位因犯一般错误离开部队,在“文、革”中,他的这段历史被当成严重历史问題,他因此被错误的批斗,为了说清问題,他去找当年的战友为自己的问題作个证明,可是,这位当了领导的战友却怕连累自己,拒而不见,说不认识他,这位老兵伤心地掉下了眼泪,很显然,这位领导在关键时刻太不够朋友了,这种做法和落井下石有什么区别呢?现实中,“只共苦不同甘”的人才是最坏的。

    在利益面前,各种人的灵魂也会**裸地暴露出來,有的人在对自己有利或利益无损时,可以称兄道弟,显得亲密无间,可是,一旦有损于他们的利益时,他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见利忘义,唯利是图,什么友谊,什么感情统统抛到脑后,比如说,在一起工作的同事,平rì里大家说笑逗闹,关系融洽,可是到了晋级时,名额有限,“僧多粥少”,有的人真面目就露出來了,他们再不认什么同事、朋友,在会上直言摆自己之长,揭别人之短,在背后造谣中伤,四处活动,千方百计把别人拉下去,自己挤上來,这种人的内心世界,在利益面前暴露无遗,事过之后,谁还敢和他们交心认友见?

    当然,大公无私,吃亏让人,看重友谊的还是多数,但是,在利益得失面前,每个人总会亮相的,每个人的心灵会钻出來当众表演,想藏也藏不住,所以,此刻也是识别人心的大好时机。

    进而言之,岁月也可以成为真正公正的法官,有的人在一时一事上可以称得上是朋友,rì子久了,共事时间长了,就会更深刻地了解他们的为人、他们的人品,“路遥知马力,rì久见人心”,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如此长期交往,长期观察,便会达到这样的境界,知人知面也知心。

    邵三河打断了向天亮的思索。

    “天亮,你在想什么哪?”

    “对不起,对不起。”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我啊,刚才想起了一件事,觉得特别的有意思。”

    李chūn南笑道:“有意思的事?那就说出來,让大家分享一下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那我就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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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8章 观人于微

    ?“我在读大学的时候,有一位老师带了我整整四年,他叫易祥瑞,今年六十七岁,京城jǐng官大学教授,刑侦系副主任,国内刑事侦查技术的权威,曾官至公安部部长助理、公安部技术局局长、国际刑jǐng组织亚大区首席代表,是国内jǐng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他给我们上课的时候,我们都叫他老头子!”

    “老头子特有趣,第一堂课时就盯上了我,不但让我当课代表,还硬要收我当他的徒弟,说起來真是好笑,他逼我拜他为师的程度,完全可以用死皮赖脸來形容,结果我就成了他的关门弟子,大学四年,我成了老头子家的常客,那时候我的饭量很大,每顿能吃十二个包子,可那时生活费拮据,常常吃不饱,所以,几乎每个周末都去他家噌饭改善生活!”

    “那时候,老头子在京城在jǐng界很有名气,辈份比部长都高上一辈,部长见了都要尊一声老师,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老头子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灰暗的人生经历,你们可能不知道,关于他的简历档案,是从二十八岁开始记载的!”

    “本來,在十六岁初中毕业的时候,老头子就当上了jǐng察,十九岁时成了独挡一面的刑事jǐng察,可是,二十岁的时候,他因为得罪了领导,被贬到了边远山区一个荒无人烟地方,一个人看守无线通讯塔七年,整整七年啊!”

    “所谓是金子就会发光,终于有一天,老头子的一篇文章在报上发表,引起了一位jǐng界前辈的重视和关注,老头子才回到了jǐng界,不到十年就成了北方jǐng界的权威……”

    刘长贵和吉伟义有心投靠向天亮,但向天亮就是沒有明确的表示,却反而扯到了别的事情上。-< 书 海 阁 >- ..

    邵三河和李chūn南也好生奇怪,对于认准了的人或事,向天亮出手一惯的爽快,他现在急需人手,可人家的热脸,却贴在了冷屁股上。

    当某些朋友对你,尤其你正处高位时,刻意投其所好的,那他多半是因你的地位而结交,而不是看中你这个人本身,这类朋友很难在你危难之中施以援手。

    话又说回來,通过逆境來检验人心,尽管代价高、时rì长,又过于被动,然而,其可靠程度却大于依推理所下的结论,因此,倒霉之时测度人心不失为一种稳妥的方法。

    显然,向天亮的故事,是说给刘长贵和吉伟义听的。

    邵三河笑着说道:“天亮,得知你这个关门弟子不当jǐng察了,易老前辈有何感想呢!”

    “感想,在清河见面的时候,老头子踢了我两脚,就是他的感想!”

    吉伟义微笑道:“天亮的故事非常有启发!”

    邵三河道:“所以嘛,长贵,伟义,你们那点小挫折,其实算不了什么,天亮,你说是不是!”

    “是啊,广阔大海中中的一朵浪,人生道路上上一个插曲而已!”

    刘长贵才三十五岁,吉伟义甚至刚满三十岁,对于从政者來说,仕途才刚刚开始不久,即使被贬到基层,东山再起的机会有的是。

    刘长贵问道:“天亮,你对晋川镇的工作,有沒有什么指示!”

    向天亮笑着说道:“长贵,今天不谈工作,只是聊天哟!”

    “噢……对,聊天,聊天。”刘长贵忙着笑道。

    其实,向天亮还想乘机再观察一下刘长贵和吉伟义。

    刘长贵长得仪表堂堂,一脸的英武,jīng气神十足,正是向天亮喜欢的形象。

    而吉伟义却是一付知识分子的外表,戴着高度的近视眼镜,文气而柔弱。

    向天亮在着重关注吉伟义。

    柔弱之人,未必就是君子。

    好欺侮弱者的人,必然会依附于强者,能抑制强者的人,必然会扶助弱者。

    但柔被弱者利用,却可以博得别人的同情,很可能救弱者于危难之间,弱者之柔很少有害,往往是弱者寻找保护的一个护身符,柔若被正者利用,则正者更正,为天下所敬佩,正者之柔,往往是为人宽怀,不露锋芒,忍人所不能忍。

    柔还有可能被好者、邪者所利用,这就很可能是天下之大不幸,他们往往欺下罔上,无恶不作;在强者面前奴颜卑膝,阿谀奉承,在弱者面前却盛气凌人,横行霸道,他们以柔來掩盖真实的丑恶嘴脸,让人看不到他的yīn险毒辣,然后趁你不注意狠狠地戳你一刀,这才是最可怕的,正是这种人才善于耍手腕,以他的所谓柔來战胜他的敌人,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往往长于不动声sè,老谋深算,满肚子鬼胎,敌手往往來不及防备便遭暗算。

    在rì常生活中,有的人总是毕恭毕敬的模样,一般而言,这样的人与人交际应对,大都低声下气,并且,始终运用赞美的语气,因此,初识之际,对方往往感觉不好意思,但是,交往rì久,就会察觉这种人随时阿谀的态度,而致厌恶。

    观察了解,这种类型的人的幼年期,多数受到双亲严厉且不当的管教,而致心理扭曲,总是怀抱不安与罪恶感,心中有所yù求时,就受到内在自我的苛责,久而之久,这些积压的情绪经过自律转化,就现形于表面,这样的表象,是他们所自知的,却是难以修正的,因为借着毕恭毕敬的态度,他们才能平衡内在的不安与罪恶感,并且压抑益深,态度益甚。

    也就是说,他们外表的恭敬,并非内在的反映。

    这种人常常过分使用不自然的敬语,常是敌意、轻视、具有jǐng戒心的表示,因为常识告诉我们,双方关系好时是用不着过多恭敬语的,口头的礼貌,并不表示对你的尊敬,而是表示一种戒心、敌意或不信任。

    公允地说,毕恭毕敬的柔弱者,大多并非是什么恶人邪徒,之所以强调对他们的防范,是因为在他们柔弱的表像给我们带來安全感之时,混迹其中的黑心者很容易偷袭得手。

    由此可见,当与外表平柔之人打交道时,应该力戒松懈,小心测试他内心的意图,而绝不能掉以轻心,以为此类人就可以不负重托,不行好邪,有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外表毕恭毕敬的人更应如此。

    观人于微而知其着。

    语言是人类沟通的工具,从一个人的言谈,就足以知悉他的心意与情绪,但是,若对方口是心非,就令人猜疑了,这种人往往将意识里的冲动与yù望,以及所处环境的刺激,修饰伪装后,以反向语表现出來,令人摸不清实情。

    偶遇个xìng不投的朋友,往往投出社交辞令客套邀约,这种与本意相反的行为,往往造成内心的不安与恐惧,为求自我安慰,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因循成习。

    刘长贵健谈,但口风挺紧,吉伟义寡言,听得多说得少。

    酒品也是人品。

    向天亮忽地转移话題,又说起了喝酒的事。

    “來來來,我敬大家一杯,三河兄,你别象上回那样,又使诈啊!”

    邵三河举起了酒杯,“呵呵,你才使诈呢!”

    李chūn南笑道:“三河兄啊,一喝酒就使诈,不可不防啊!”

    邵三河一脸的憨相,为人淳朴,喝酒时却特爱使诈,小动作层出不穷,迥然不同。

    说到喝酒,向天亮还是最佩服姐夫李chūn南,大杯侍候,豪爽之极,直來直去,从不推辞。

    向天亮发现,刘长贵不保留,每每一干而尽不同,而吉伟义有些矜持,一小杯的酒,要分四五口喝下,慢条斯理的。

    五个人碰了碰酒杯,各各一干而尽。

    邵三河问李chūn南,“chūn南,长贵和伟义常与你一起喝酒,你知道他们的酒量吗!”

    李chūn南笑着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既喝不过刘书记,也喝不到吉镇长,以我看,沒有两斤,至少也有一斤半!”

    刘长贵笑道:“chūn南估计得差不离,但我们可从沒赢过chūn南啊!”

    吉伟义也附和了一句,“是啊,我们的酒量不行!”

    向天亮的目光,扫视着酒桌上的其他人。

    无形之中,他在保持着对刘长贵和吉伟义的压力。

    如果说,“增减压力”这种正面进攻洞察人心的方法容易引发对抗,并且比较费力费时,那么,从反面下手的办法,则有不知不觉与不费吹灰之力的优点,它本身的缺点,竟然正是它的优点,用这种方法的人,往往会陷进“凡事都往坏处想”的泥坑,被人贬斥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向天亮自认为不是君子,换句话说,他鄙视伪君子,甘愿做个小人。

    邵三河瞅了向天亮一眼,他知道,向天亮正在观察刘长贵和吉伟义,也知道刘长贵和吉伟义两个人,正想方设法的“靠近”向天亮。

    可是,邵三河感到气氛有些怪怪的,至少有几分压抑,总之,这酒喝得不大痛快,沒有那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邵三河的脚,在桌底下踢了向天亮一下,他想知道,向天亮今天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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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9章 千人千面

    ?等刘长贵和吉伟义告辞走后,邵三河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书 海 阁 >- ..

    李chūn南笑道:“三河兄,刘长贵和吉伟义又不是來投靠你的,你紧张什么!”

    “呵呵,你也看出來了!”

    指着向天亮,李chūn南乐道:“这是天亮惯用的小把戏,常常把初次见面的人唬得一惊一乍的!”

    点了点头,邵三河问道:“天亮,你觉得刘长贵和吉伟义两个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向天亮假装沒有听懂。

    “还装那,你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多多益善,我是问你,刘长贵和吉伟义两个人可用不可用!”

    向天亮微微一笑,“姐夫,你看过刘长贵和吉伟义两个人送的礼物了吧!”

    “看过了!”

    “有什么区别吗!”

    李chūn南道:“两个人各送了四样东西,其他三样都是是一样的,只有西洋参,刘长贵送的是国产的,而吉伟义送的是进口的,听你姐姐说,南韩的西洋参,价格至少是国产的四倍!”

    向天亮咧嘴乐了。

    “你笑什么。”李chūn南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姐夫,三河兄,这不是很明白了吗!”

    邵三河惊道:“一二把手同时送礼,二把手却高出一把手一筹,吉伟义果然有心啊!”

    向天亮忽地收敛起笑容來。

    “姐夫,你记住了,以后要离刘长贵和吉伟义远一点,喝酒吃饭可以,其他就不要有瓜葛了!”

    “你是说,刘长贵和吉伟义不可结交。”李chūn南吃惊不小。

    “不错。”向天亮点着头说道,“交朋友当然可以,一起共事就难说喽!”

    李chūn南道:“难怪啊,难怪你快喝了一个上午了,连句真话也沒有啊!”

    向天亮笑着点头,“吉伟义话虽不多,但在席间还是漏出了一句话,是评论别人的,而评论他人的人,往往有狡诈的心机,而故作颓势,往往是需要人帮助的人,就因为这样,他们才想让世界改观,当邪恶压迫着一个人,对他來说,处理他人的过错,是较轻而易举的,就因为这样,那些说你活该的人,他的咒骂,等于是允许邪恶在他自身的存在,这个吉伟义心机太重,不是甘居人下之人,心思不密,又不是能成大事之人,所以才不可交!”

    “呵呵,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这种感觉。”邵三河笑道。

    李chūn南问道:“那刘长贵呢,他也不行吗!”

    向天亮道:“刘长贵今天说的大都数都是废话套话,但无意中却发了两三句牢sāo,而爱发牢sāo的人,有一种不能言传的骄傲和自大,不满意他人在某方面超越自己,如什么‘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这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式牢sāo,发牢sāo者大多自视清高,在现实中无法保持他们这种优越地位时,就借发牢sāo來宣泄,恶意责备的人,多半是想满足自己的支配yù望和自尊心,他们常爱抓住别人的毛病小題大作,横加指责,这种人对他人尖酸刻薄,自尊心较强,这种人的最大的特点,是具有支配他人的愿望!”

    邵三河笑着问道:“天亮,你还看出什么來了!”

    “吉伟义这个人,平时一定喜欢对他人评头品足,论长道短,这说明他嫉妒心重,心胸狭窄,人缘不好,心中孤独,如果他对诸如别人不跟他打招呼之类的小问題耿耿于怀,说明他在自尊心上受挫,渴望得到别人的尊重,有些人常以领导的过失或无能为话題,则表明他自己有想出人头地,取而代之的愿望!”

    邵三河又问道:“那么刘长贵还有什么毛病!”

    “他废话多,说话暧味!”

    “他和你初次见面,说话当然不明不白了!”

    摇了摇头,向天亮说道:“说话暧味的人,大多数喜欢迎合他人,这种人说同一句话既可作这样的解释,又可作那样的解释,含糊其辞,这种人处世圆滑,从不肯吃亏,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和如何利用别人,而且,他在说话时竭力避开两个话題,一是清河市,二是金钱,这说明他在这两方面有隐衷,或者是在这两方面有着强烈的yù望,当一个人的心中对金钱、权力或某个异xìng怀有强烈的yù望时,很怕被别人识破,于是,就故意避开这个话題以掩饰自己的真实用意!”

    邵三河挠着头笑道:“照你这么说,这两个人还真是不可亲近啊!”

    李chūn南呵呵笑着,指着邵三河问道:“天亮,那你说说,三河兄为什么又能做你的朋友呢!”

    “呵呵……不能说,说了三河兄会生气的!”

    “我不生气,保证不生气。”邵三河笑道。

    “三河兄,你真不生气!”

    “你要不说,我才会真正生气!”

    向天亮想了想,笑着说道:“三河兄说话喜欢带着过去,好诉诸传统,这样的人么,大多思想保守,这类人不管什么新事物一出现,都好用传统的东西作为评价标准,这类人多数是经验主义者,其思想保守、僵化,也表明了其顽固不化的心理,呵呵……”

    “嘿嘿……说得有道理,还有呢。”邵三河笑着问道。

    向天亮笑着说道:“三河兄,你与人说话的最大特点,就是聊家常,与你聊家常,多半会让对方看不出你的真意,交谈时,你与对方先是家常话,这表示你想了解他的实力,从而侦知他人的本意,试探他人的态度,然后好转入正題,三河兄啊,你这种人是很有心机的谈话对手,值得好好对付,也正是这一点,你才能成为一个杰出的侦探!”

    邵三河指着李chūn南,“天亮,你再说说你姐夫,他有什么特点!”

    “呵呵……我姐夫么,说话好看风使舵,这样的人灵活,大多无原则xìng,在生活中,许多人说话时是以听话对象为转移的,他们自己沒有一定的主见,完全是看人下菜,这种人真理沒个准儿,如果有必要,他们可以朝令夕改,食言而肥……所以,我姐夫当个村党支部书记是绰绰有余,特别适合在生意场上混,将來啊,至少是个千万富翁!”

    邵三河笑着问道:“天亮,那你说说,咱们县委的三驾马车,又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领导,不好议论吧!”

    “说哪儿,扔哪儿嘛!”

    向天亮沉吟着说道:“怎么说呢,张衡书记彬彬有礼,言谈中肯,这样的人反而越会计较芝麻小事,道理很简单,他们往往只看到问題的一个方面,而忽略了另一面,他们的优点又恰好成了他们的缺点,因为这类人,他们不仅情感细腻,而且对任何一件事,任何一样东西有时候也是细腻的,而陈乐天县长,最大的特点就是穿着讲究,对自己修饰过分讲究的人,可能有自私的动机,过分地打扮自己,纯属一种自恋,也许是因为他们太爱自己了,所以,就顾不上爱别人,而李璋副书记,据我所知,他喜欢炫耀自己,这样的人,往往个xìng偏向歇斯底里且虚荣心强,其实,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有可能是一个三流的可怜公民,他们的虚荣心极强,自私又任xìng,情绪上极不稳定,这种个xìng在心理学上称为歇斯底里xìng格,此类型的人由于内心是自卑的,是虚脱的,因而也就是无力的,但他们要装饰门面,这样就会不断地去用言行欺骗自己,欺骗别人,那又怎能去关心、体贴别人呢!”

    邵三河又问道:“照你这么说,张书记和陈县长还可以交往,而对李副书记应该是敬而远之!”

    “正是这样的,我现在采取的也是这种交往策略。”向天亮点着头笑道,“李副书记还有个臭毛病,自己犯了错,却反反复复地解释是因为什么什么原因的,这样的人,就是沒有能力认识错误、承认错误,一般人犯错误时,多半有两种反应,一种是立刻向对方认错赔礼,另一种则是先做一番自我解释,前者是个xìng率直而且比较体谅别人的人,而后者则比较自私,凡事都以自我为中心來行动,后者很怕遭到他人的批评,因此,不愿轻易认错,相反,还要努力把责任全部往对方或别人的身上推,也正为如此,做李副书记的手下,随时都有当替罪羊的可能!”

    李chūn南笑道:“天亮,你说了这个,评了那个,那你说说,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一个字,好,两个字,好人,三个字,大好人。”向天亮大言不惭。

    “呸,你就吹吧。”李chūn南乐了。

    “呵呵,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就是一个好人,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好人!”

    邵三河笑道:“我承认,你能为人民服务,也能为自己服务!”

    “公私兼顾嘛!”

    李chūn南问道:“天亮,照你这么说,刘长贵和吉伟义,咱们不能交往了!”

    向天亮点着头道:“可用不可交啊,不过,姐夫你可以和他们继续來往,你是以小交大,又有我压着他们,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正说着,向秋进來了。

    “天亮,二叔找你有要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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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0章 开后门

    ?二叔向云文,是向家最有学问的人,论起古今中外,天文地理,向天亮这个向家第一位大学生也自叹不如。-< 书 海 阁 >- ..

    “二叔,我事先声明啊,喝酒吹牛可以,倘若要我分忧解难,我无能为力哟!”

    “臭小子,当了个破官,架子大了,脾气也见涨嘛!”

    “呵呵,我知道二叔你婆婆妈妈,不给你打预防针,你不要说上三天三夜吗!”

    “你说对了,我要说的事,不但很多,而且还很乱要呢!”

    闻听此言,邵三河和李chūn南急忙起身告辞,向云文的婆婆妈妈是有名的,不赶紧开溜,非被他拖着说上三天三夜不可。

    向天亮可溜不了,他要开溜,就会招來二叔的“骂功”,向云文的“骂功”乃向家一绝,所向披靡,向天亮可不想惹骂。

    “二叔,喝酒喝酒,我洗耳恭听就是了!”

    向天亮为向云文倒上酒,脸上堆满了笑容。

    “臭小子,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事吗!”

    向天亮乐道:“二叔,你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啊!”

    “哦,那你猜猜,我找你要说什么事呢!”

    想了想,向天亮道:“嗯……二叔你年过五十,还是个小学民办老师,按国家政策规定,你这辈子是难以转正了,所以,你不是为自己的事而來!”

    向云文喝了几口酒,叹道:“还是你小子了解我啊,你二叔我是个认命之人,这辈子沒啥奢望,民办老师就民办老师,好歹我也培养出了你这样的大学生嘛!”

    向天亮笑着问道:“二叔,我现在分管全县的教育工作,要不要我跟教委主任黎赤水打个招呼,为你开扇后门如何!”

    “哎,千万别啊。”向云文急忙说道,“老爷子开过家庭会议,严禁大家找你开后门办私事,我现在是向家的族长,我要是带头找你开后门,非被老爷子打断腿不可!”

    向天亮笑道:“那二叔你找我要办的事,一定是修谱祭祖,对不对!”

    “你小子就是聪明,我要说的就是修谱祭祖的事!”

    向家是个大家族,老爷子向振天有兄弟五人,老二向振山,抗战前曾独闯南洋,为了替友报仇,回国参加抗战而英勇牺牲,老三向振贵,以赌术高超闻名,一生以赌为业,先后娶过五六个老婆,却至今孤独一人,老四向振奇是个木匠,心灵手巧,艺冠东江,老五向振武是铁匠,身材魁梧,力大无穷。

    向振天自己有七个儿子,老大向云來,也就是向天亮的父亲,忠厚老实,一生务农,老二向云文,云字辈里唯一的高中生,人称向秀才,是个民办教师,老三向云风,嗜武如命,爱好游走四方,教武为生,老四向云清,是个生意jīng,人送外号铁算盘,老五向云秋,是个算命先生,老六向云平,原來在内河水网上开船跑运输,这些年钱沒赚到多少,女儿倒生了四个,老七向云英,整rì游手好闲,以赌为生,至今是光棍一条,近几年,老六老七合伙组建了一个工程队,以揽些小工程为生。

    从去年开始,老爷子向振天不当向家的族长,按祖上规矩,本应由长子、也就是向天亮的父亲向云來接任,可向云來闲云野鹤,诸事不理,成天躲在他的菜园子里,就把族长让给了老二向云文。

    提到修谱祭祖,向天亮说道:“二叔,修谱祭祖是家族大事,你是族长你说了算,你作主就是了!”

    向云文笑道:“所以,你是向家长孙,我想请你在祭祖大典上担任主祭!”

    “不行不行,那可不行,我是国家干部,你让我带头搞迷信,这不是要砸我的饭碗吗!”

    “我就知道你会拒绝。”向云文道。

    向天亮央求道:“二叔啊,在家里,我除了崇拜爷爷和老爸之外,最佩服的就是你了,你要是为难我,我可就沒有退路了!”

    “呵呵……这么说,你是同意搞修谱祭祖了!”

    “那是当然,修谱祭祖一定要搞,这是促进家族和睦团结的好事嘛,不过,我有三点要求!”

    向云文笑道:“哟,还一二三呢,象个领导的派头,你说你说!”

    “一,我不参加,二,一定要低调,不请外人,三,别放在晋川街村办,要搞修谱祭祖,就回凉棚岭村搞吧!”

    “好,就按你说的办,下面,我再说第二件事……”

    向天亮起身就走,“二叔,你自个对自个说,慢慢说,慢慢说啊!”

    “臭小子,我还沒说完那!”

    乐呵着,向天亮拨腿就跑,再不走,等二叔喝了第三杯酒,话篓子一出,就脱不了身了。

    可是,堂屋里人也不少。

    除了爷爷nǎinǎi爸爸妈妈,还有六叔和七叔。

    向天亮的头有点大了。

    六张脸有五张脸拉着,都特难看。

    向天亮走到爷爷向振天身边,陪起笑脸,低声的问道:“爷爷,咋回事,大家好象都不欢迎我啊!”

    向振天捋须微笑,“土崽子,你六叔七叔能耐很大,沒有金钢钻,敢揽瓷器活,这不,又亏了,你nǎinǎi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借给他们,结果都打了水漂喽!”

    “爷爷,六叔七叔亏钱,你咋还乐呢!”

    “哈哈,亏光了,不就不能折腾了吗!”

    “呵呵,爷爷你真是英明那!”

    话音刚落,向天亮的后背上就挨了一拐杖。

    不用说,这一杖,是白发苍苍的nǎinǎi“赠送”的。

    “土崽子,你六叔七叔亏了钱,不帮忙也就算了,哪有你这样当侄子的!”

    向天亮躲到了向振天的身后,“nǎinǎi,你还打人啊!”

    “nǎinǎi打孙子,皇帝管不着!”

    “哎,你孙子现在是县官了,打不得哟!”

    “呸,土崽子你就是当了省官京官,我老太婆照样揍你!”

    “呵呵……”

    “土崽子,你还敢笑!”

    向天亮乐呵着道:“nǎinǎi啊,你想不想我帮六叔七叔的忙啊!”

    “你当侄子的帮叔叔的忙,难道不应该吗!”

    瞟了六叔七叔一眼,向天亮笑道:“nǎinǎi,爷爷有过禁令,不许我以权谋私,今天我打算破例一回,不过,我帮六叔七叔开后门,是有条件的!”

    老太太顿着拐杖骂道:“土崽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向天亮和六叔七叔的关系一般,一度还很紧张,他早就想帮他们一把,乘机修复一下叔侄关系。

    六叔向云平是个莽汉,原來在内河水网上开船跑运输,这些年钱沒赚到多少,女儿倒生了四个,家里穷得叮当响,七叔向云英是个懒汉,整rì游手好闲,以赌为生,至今是光棍一条,这样二人合伙做生意,不亏才怪呢。

    向天亮决定为六叔七叔开一回“后门”。

    “nǎinǎi,我决定帮六叔七叔一次,但你得答应我,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家息着,不再出门搞你那套封建迷信了!”

    “土崽子,你这是要断我财路呀!”

    向天亮笑着问道:“我说nǎinǎi啊,你孙子我现在大小也是县官吧,可人家要是知道,知道我nǎinǎi是全县最大的巫婆,你说我这县官还能当下去吗!”

    “咯咯……土崽子呀,一肚子坏水,我就知道你会來这一招,行,行,nǎinǎi早想好了,只要你帮六叔七叔的忙,让他们把本挣回來,脱了贫致了富,我就金盆洗手,天天在家陪你爷爷了!”

    “说话算数!”

    “谁反悔谁是小狗!”

    “呵呵……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向天亮看向了六叔向云平和七叔向云英。

    “六叔,七叔,现在有个大生意,你们想不想做啊!”

    六叔向云平斜了向天亮一眼,“你小子真想帮我么!”

    “呵呵,上千万的大工程,利润少说也有两三百万,而且稳赚不赔,六叔你既然不想做,那就算喽!”

    说着,向天亮走过去,坐在了六叔七叔中间,翘起了二郎腿。

    七叔向云英急忙问道:“天亮,真有这样的大生意!”

    向天亮点着头,嘴上叼起了一根香烟,向云英拿出打火机,赶紧给向天亮点着了火。

    “七叔,你知道有个国泰集团公司吗!”

    “听说过,听说过!”

    “那么,国泰集团公司购买了县教委楼,要把原址改建成一个大型超市,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呢!”

    向天亮问道:“国泰集团公司要把原教委楼改建为大型超市,需要投资大约一千五百万元,七叔,你说这是不是大工程!”

    向云英两眼一亮,“天亮,你能拿下这个项目!”

    “呵呵,当然了,国泰集团公司的朱总和黄总,我在清河时就认了她们当干姐姐,这次她们收购县教委楼,还是我牵线搭桥的,只要我发话,县教委楼改建工程想给谁做就能给谁做!”

    这么一说,拉着脸的六叔向云平也转过头來了,“天亮,你真能拿下來!”

    “六叔,你不是不相信吗,算了,我让别人做好了!”

    向天亮起身yù走,六叔七叔一人一手,把他拽了回來。

    “天亮,我收回刚才的话,听你的,听你的。”向云平笑道。

    “六叔你以后不生我的气了!”

    “不生气,不生气!”

    向天亮伸出五指晃了晃,“六叔,七叔,要我帮忙也行,但必须接受我的五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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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1章 身世之谜

    六叔向云平拉着向天亮的手说道:“天亮,我就知道你小子就会乘机搭车,小时候就这样,你说你说,只要你帮我们拿下县教委楼这个项目,别说五个条件,五十个五百个条件都答应你。”

    “好,六叔你还是那么痛快嘛。”向天亮盘腿一坐,笑着说道,“第一个条件,你和七叔都是门外汉,做生意不行,搞工程更不行,这是你们做一次亏一次的根本原因,所以,这一次要做,你们要把四叔拉进来,四叔是有名的生意jīng,十一岁就敢dú lì出门跑买卖,必须让他带着你们,你们必须听他的。” 最新小说“猪猪岛小说”

    向云平挠着头犹豫了,“天亮,这个这个……我是这样想的,你帮我们揽生意,我们总得给你一两成的提成吧,你再把你四叔拉进来,这个这个……”

    “呵呵……六叔啊,你放心,我保证不要你们的一分钱,但四叔必须加入,没有他你们可玩不转,给他两成,你和七叔各拿四成,这样行不行?”

    “那行,那行,就这么定了。”向云平急忙应道。

    向天亮点了点头,又伸出了两根手指头,“第二个条件,以后除非我主动开口,你们不能来找我要工程,也不能打着我的旗号去揽工程,你们做得到做不到?” 最新小说“猪猪岛小说”

    向云英笑道:“做得到做得到,呵呵……天亮,反正我们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就是就是,天亮,你快说第三个条件。”向云平忙道。

    “第三个条件,就是我把这个项目交给你们后,你们必须把它做好,做出点名誉来,绝对不能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否则,我对国泰集团公司没办法交待,所以,你们要是把这个项目搞砸了,以后就解散工程队,回家老老实实的当农民,跟着我爸爸种菜卖菜。”

    向云平点头道:“同意同意,我们保证把这个项目做好。”

    向天亮又道:“第四个条件,六叔,七叔,我知道你们在晋川街村偷偷的搞了个托运站,雇了一帮流氓地痞,为了抢货,三天两头跟人家打架斗殴,你们别给抵赖啊,你们要答应我,在接手县教委楼那个项目之前,要把那个托运站解散了,否则,我不会帮你们的。”

    向云英笑道:“臭小子,你的狗鼻子挺灵的啊。”

    “七叔,你少废话,打我四五岁开始,就跟在你和六叔屁股后面转了,你和六叔能做什么坏事,我闭着眼睛都能想得出来。”

    向云平一拍大腿,高声道:“天亮,反正那个托运站也赚不了几个钱,答应你,把它关了,明天就关。”

    向天亮笑着说道:“最后一个条件,六叔,七叔,我帮了你们,你们以后可要对我好一点,什么臭小子、土崽子、白眼狼,以后可不许再骂了,还有,吵架可以,打架也行,什么我不是向家人、什么我专门吃里扒外,你们可不许乱说了。”

    向云平一听,嘿嘿的笑了,“你小子……其实,你本来就不是我们向家人嘛。”

    “什么?”向天亮楞住了。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老爷子向振天,瞪着双眼喝道:“老六,你胡说八道什么?”

    向云平拍拍自己的嘴,尴尬的笑着,“我又说错,我又说错了。”

    向云英忙着说道:“天亮,说到骂人打架,我们可不是你的对手,我们两个加一块也赢不了你,不骂就不骂了呗。”

    本来就不是我们向家人?向天亮还在为六叔的这句话发楞,这是什么意思?这句话,他听到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哎,天亮,我们怎么联系国泰集团公司啊?”向云英推了向天亮一把。

    向天亮终于回过神来,“这事简单,你们就准备好,等着就是了,联系的事交给我。”

    六叔七叔高高兴兴的走了。

    看到向天亮不高兴,他爸爸妈nǎi掺着nǎinǎi,也匆忙的离开了堂屋。

    只剩下老爷子按兵不动,还端坐在太师椅上。

    向天亮走过去,盯着向振天道:“爷爷,您老人家对我使了坏吧?”

    “臭小子,怎么说话那?”向振天气道。

    “哎,刚才六叔说的,是不是真的?”

    “啥话?”

    向天亮扶起向振天,“我知道您老人家的耳朵还很灵光,您少给我装糊涂啊。”

    “哈哈,臭小子,我真没听见啊。”

    “好,我重复一下,刚才六叔说,说我本来就不是向家的人,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向振天捋须微笑。

    “又来这一套,您老人家快说,不说我可生气了。”

    “你真想知道?”

    “当然了,我自己的事我当然想知道。”

    向振天嗯了一声,“那是你两三岁时候的事了,那会儿咱们家还住在南岭乡向家村,我记得你刚满两岁那年,你得了一场大病,怎么治也治不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这时候,你五叔从外地回到了家,你五叔会算卦啊,他就给你算了一卦,说你命不该绝,但要想活命,必须削发为僧,住到南岭乡南岭山上的南岭寺里,而且必须住上三年,当时全家人商量以后,就把你送到南岭寺交给云清师太抚养,我记得还给你剃了头,取名德新,就这样,你成了佛门中人,在南岭寺整整住了两年半,要不是建水库移民,你非得住满三年不可……就这样,你叔叔婶婶们,还有向家村的人,都说是不是向家人,因为你是佛门中人嘛。”

    “噢……那后来,后来我的病就好了?”向天亮问道。

    “是啊,说来也怪,咱们全家是你五岁的时候搬到山南乡凉棚岭村的,从那时候开始,你就健健康康的,什么病也没有生过。”

    向天亮奇道:“这当了两年半的小和尚,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向振天哈哈笑道:“臭小子,三四岁的事,你还能记得吗,你以为你是神仙啊?”

    “什么呀,四五岁时的事情,我应该记得的,至少也有些印象,可我怎么没有一点点记忆呢?”

    向振天笑着说道:“那个时候啊,你还很笨,就象书上说的,你根本就没有开窍,你记得个屁啊。”

    “呵呵,我真有那么笨吗?”

    “笨,笨死了,你四岁那年,还把尿撒在锅里,害得全家人吃不上晚饭,你说你笨不笨?你五岁的时候,拿家里崭新的补鞋机换两斤糖,你说你傻不傻。”

    向天亮乐了,“老爷子啊,那不是笨,也不叫傻,那叫胆大包天,敢作敢当。”

    向振天笑道:“你小子啊,还真是胆大包天,你二叔上班用的那辆破自行车,就是在你八岁时,被你偷出去卖掉的。”

    “还说呢,就是那一回,二叔没打我,我爸没揍我,您老人家却把我的屁股揍得肿了半个月,您老人家狠那。”

    “臭小子,你说你该不该打?”

    “该打,该打,所以……所以我那时就以为,我不是向家人,是路上捡回来的,您老人家打起屁股来才毫不留情。”

    “臭小子,你再胡思乱想,我又要揍你了。”

    “呵呵……”向天亮长松了一口气,“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我真的不是向家人呢。”

    伸手拍了拍向天亮的屁股,向振天笑道:“别胡思乱想了,收拾一下,回去好好上班吧。”

    向天亮一直怀疑自己的身世,他总觉得,家里人都在瞒着他。

    “爷爷,那,那我就开路了?”向天亮笑问道。

    “嗯,你六叔七叔的事,办得好。”

    “呵呵,您老人家不许我开后门,现在怎么又松口了?”

    向振天道:“朋友帮朋友,跟公家不沾边,这样的后门,能办就办吧。”

    “行行,我心里有数了,您老人家的思想,也开始改革开放了。”

    “别贫了,快回去吧,好好工作,没事少往家里跑。”

    吃过午饭,向天亮告别家人,和邵三河一起驱车回县里。

    “天亮啊,你回一趟家不容易,干吗不多住几天啊?”

    向天亮笑道:“三河兄,你也看到了,一大家子人,五六十口住在一块,烦不完的事那,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敢住在家里吗?”

    “哈哈,倒也是啊。”

    “遗憾的是,晋川镇的这对父母官,不堪大用哦。”向天亮叹道。

    邵三河问道:“你真看准了?”

    向天亮点头道:“绝对错不了,我的用人原则,就是宁缺勿滥。”

    “那你怎么办?手下没人,你没法施展手脚啊。”

    向天亮斜眼看着邵三河,“所以,你总得帮我物sè几个吧,你三河兄在县里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总有几个称心如意的朋友么。”

    “嗯,倒是有几个,也跟我提过想认识你,要不,找个时间摆上一桌?”

    “行,你来定时间定地点,把他们请过来聚一聚。”

    两个人正聊着,邵三河的手机响了。

    车停在了路边。

    接完电话,邵三河对向天亮说道:“我不回县城了。”

    “哦,怎么回事?”

    邵三河笑道:“今晚晋川镇有好戏上演,你想不想留下来看看?”

    “哎,到底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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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2章 蹊跷

    邵三河指着与公路平行的晋川河,告诉向天亮道:“以这条河为主干的水网,号称三十六港七十二汊,象蜘蛛编织的网一样,密布于七个乡镇之间,这里现在是我滨海县走私香烟最猖獗的地方,据我的内线报告,通过我县进入内地的走私香烟,百分之七八十以上是从这里经过的,我们县公安局缉私队几乎把全部的力量都放在这里,每年的缉私成果都取之于这里,说得不好听一些,凭着这里的打私收获,可以养活全县政法系统全年的行政经费,所以,大家私下把这里称为聚宝盆。”

    “呵呵……”向天亮笑着说道,“所以,你邵三河不舍得赶紧杀绝,打而不灭,只是在这里布下了一张网,想捕就捕,想放就放,把这里变成了摇钱树。”

    邵三河笑了笑,“我有什么办法,当领导的如果解决不了手下的福利,还怎么当领导啊。”

    向天亮问道:“三河兄,你到底要说什么?”

    “首先,这棵摇钱树是我们那位王再道局长栽下的,我只是接管以后浇灌培育而已,这里是王局长的最爱,别的地方可以任人修正,只有这里是不能动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其次呢?”

    “其次,我从当晋川镇派出所所长开始,就在这里进行了布局和运作,所以,我几乎熟悉这里的每一条河汊,想要剿灭这里的走私活动,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是,我赞同王局长的做法,也从未有过彻底剿灭的想法。”

    向天亮笑着说道:“局长和常务副局长,竟然都钟情于这里,肯定不只是看重这里的财富,一定是另有所图。”

    “不错,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也是王局长告诉我的,在这里活动的几股势力中,有一股最为厉害,人称‘红面帮’,其核心组成力量,是我们县的干部和干部子弟,就咱们滨海县范围来说,其中几个的地位还相当的高。”

    向天亮吃了一惊,“不会吧,为什么不抓呢?”

    邵三河笑道:“天亮,王局长为什么当得这么稳当,我在县里毫无根基,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坐到常务副局长的位置上,都是因为我们掌握了其中的秘密。”

    “呵呵,我明白了。”向天亮点着头说道,“原来,你和王再道手里捏着人家的把柄,难怪这官当得这么稳当啊。”

    “现在等于你也知道了,所以,你的县长助理之位,基本上也是稳当的。”

    向天亮哦了一声,“三河兄,那你说今晚有好戏上演,又是个什么意思?”

    邵三河憨憨一笑,“今天晚上,王局长要亲自上阵,对‘红面帮’下手了。”

    “哦,真下手还是假下手?”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说道:“这不chūn节快到了么,这是王局长的老规矩,每逢节假rì来临之前,他都要跳出来露一手,以表示他的存在。”

    “呵呵……这个王再道,还真有点意思啊,三河兄,你想留下来搭把帮手?”

    “是啊。”

    向天亮沉吟了一下,摇着头道:“不好。”

    “不好?为什么?”

    向天亮道:“三河兄,不是我说你,你糊涂啊。”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邵三河吃了一惊。

    向天亮微微的笑起来,“三河兄,我来滨海以后,听到关于你的议论,主要是两点。”

    “哪两点?”

    “一是说你是邵阎王,铁面无私,二是说你和王再道走得太近。”

    邵三河怔了怔,“天亮,作为常务副局长,我和王再道局长当然要走得近一点,你不会,不会是对我和他的关系有什么想法吧?”

    “那倒不是,我没那么小气。”向天亮笑着说道,“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和王再道走得太近,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后遗症?”

    向天亮笑着问道:“我换个思路问你,王再道自己有没有问题?也就是说,他自己的屁股干净不干净?”

    “嘿嘿,这话怎么说呢?金无赤金,人无完人,我说王局长的屁股干净,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但他在县委大院里,是有名的老好人,不得罪人,和县委三驾马车的关系都不差,这是他一贯的政治路线,所以,他在县里的地位应该是稳当的。”

    向天亮继续问道:“我再问你,我来了快一个月了吧,我找王再道不下二十次了,可yīn差阳错,有意无意,硬是连面都见不到,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邵三河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让你兼任县政法委副书记,加上你在市公安局的深厚背景,明摆着对王再道这个政法委书记构成了直接的威胁,他对你摆个架子,耍点态度,这也算可以理解吧。”

    “老是躲着不见,这太不正乘吧。”

    “嗯,是有点。”

    向天亮笑着又问道:“还有一个问题,和领导走得太近,顺风顺水的时候还好说,但要是遇到逆境,你说会发生什么情况?”

    “这个……呵呵,我还真没想过。”

    向天亮乐道:“三河兄,我不是离间你们的关系,而是要提醒你,不能与领导亲密无间,而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这就好比男人泡女人,泡得上不算本事,泡得上甩得开,那才算是真正的本事。”

    邵三河点着头道:“我明白了,你是在说,伴君如伴虎。”

    “呵呵……三河兄,你在体制里也混了一些年头了,领导有事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只替罪羊,你想一想,你有没当替罪羊的可能。”

    邵三河楞住了,“天亮,你说的这种情况,还,还真有可能啊。”

    “比方说?”

    “比方说,每回事过之后,我都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王局长是那个下令铡人的人,我就是那个拿刀铡人的刽子手,这要是有人劫法场的话,我肯定是第一个牺牲品。”

    “呵呵,这是事实嘛。”

    “天亮,你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三河兄,我因此有一个强烈的预感,今天晚上的行动,很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预感?你是说……这里面有猫腻?”

    向天亮淡淡一笑,“这当然是一种猜测而已,不过,三河兄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昨晚来到晋川镇,你们公安局今晚就要在晋川镇有大行动,这其中有没有内在的联系。”

    想了想,邵三河点起了头,“天亮,你还别说,这事是有点蹊跷。”

    “蹊跷在何处?”

    “今天早上,我打了个电话给王再道局长,告诉他我在晋川镇,今天白天不能去局里上班,王局长倒没多问,只是劝我多留两天,回家看望看望老爸老娘,我告诉他,这次不是回家看望老爸老娘,是专门陪你回家的,他听后没说什么,可是,上午九点半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他一个电话,说今晚要在晋川镇展开对‘红面帮’的行动,当时我还有点奇怪,因为每次行动之前,他都会和我商量,特别是缉私行动,自从我主管刑事侦查工作以后,他是很少主动参与的,这一次,他实在是太过主动了。”

    向天亮微笑着问道:“王再道有没有叫你参加今晚的行动?”

    “那还用说,他没有开口,但这是我份内的事,我人又在晋川镇,我敢不参加吗?”

    “他有没有提到我?”

    “嗯……始终没有。”

    向天亮沉思了一会,“我敢说,王再道算到我会留在晋川镇,也算到我会参与今晚的行动。”

    “然后呢?”

    向天亮道:“然后,今晚的行动会大获成功,‘红面帮’受到重创,而据你所说,‘红面帮’里有不少干部和干部子弟,等于是要得罪县里大批的干部,再然后,今晚行动的功劳,他王再道肯定不要,反而会记到你和我的头上,三河兄,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

    “这就是说,你和我的面前,一下子就多了很多敌人。”

    点了点头,向天亮笑道:“三河兄,你说我们能参加今晚的行动吗?”

    “不能。”

    “所以,咱们得躲一躲。”

    邵三河笑着说道:“天亮,你这政治敏感xìng强啊。”

    “呵呵,没法子,吃政治饭的人,处处都要讲政治嘛。”

    “嘿嘿,那我就学学你,也讲一回政治吧。”

    一边笑着,向天亮做了个手势,一边发动了汽车。

    邵三河点着头,乐了。

    桑塔纳轿车缓缓的驶向县城,

    邵三河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公安局长王再道的电话。

    “王局吗?我是三河,有个事想和你说一下。”

    “三河啊,你说你说。”

    “王局,是这样的,本来我陪向助理还要在晋川镇住一天,顺便参加今晚的行动,可出了点意外,向助理和我要缺席了。”

    “哦,有要紧的事吗?”

    邵三河道:“是啊,向助理拉着我,硬要我陪他去一趟清河,见清河区公安分局局长肖剑南。”

    “噢……那行,你们去吧,今晚的行动,我来指挥好了。”

    “王局,那辛苦你了。”

    邵三河关了手机。

    就在这时,向天亮刹住了车。

    两个人相视一笑。

    “三河兄,要不,我们杀他个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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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3章 杀他个回马枪

    邵三河很了解向天亮,看到他笑得神神道道的,就知道他要起坏心了。

    望着辽宽的田野,邵三河笑道:“大冬天的,无遮无拦,晚上又有月亮,这回马枪不好使哟。”

    从晋川镇到城关镇,是一条新建土质公路,穿梭于田野和村庄之间,连路边的树木,都是刚刚栽下的。

    “三河兄,事在人为嘛。” 最新小说“猪猪岛小说”

    指着遥远的地方,邵三河说道:“据我所知,今晚的设伏地点,应该是小王庄附近的浅水滩,按照老规矩,下午三点以前,王局长会把指挥所设到小王庄里,小王庄便被全面封锁,而真正的参战队伍,会在天黑以后到位。”

    向天亮问道:“咱们也去小王庄埋伏如何?”

    “不行不行。”邵三河摇着手笑着说道,“王局长不是省油的灯,小王庄还是他的祖籍所在地,有群众基础,不等咱们靠近,就被他的的暗哨发现了。”

    “那你说说,离小王庄最近的是那些村庄?” 最新小说“猪猪岛小说”

    邵三河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张口就来,“小王庄周边有五个村庄,城关镇的东河村、小陈村、新星村,和晋川镇的前浦村、后浦村。”

    “呵呵……好,咱们就去前浦村。”

    邵三河摇头道:“前浦村离小王村一千米左右,一河之隔,倒是个杀回马枪的好地方,不过,你在前浦村有熟人吗?别忘了,咱们除了两个大活人,还有一辆桑塔纳轿车,要想藏起来,没有熟人根本做不到啊。”

    “前浦村我有亲戚啊。”

    “你就别逗我了吧。”

    向天亮笑着说道:“我们向家是水库移民,我的四叔公向振奇,全家的户口都落在前浦村,我的堂叔们都迁住到晋川街村,但我四叔公和四叔婆老两口还住在前浦村。”

    邵三河又道:“通往前浦村只有一条一米五左右的田间土路,轿车恐怕开不进去啊。”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我压根就没想开车前往前浦村。”

    “什么意思?停在这里,让人家发现?”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笑而不语,将车往前开了一百米左右,停在了河沿边。

    “三河兄,咱们下车吧。”

    向天亮下了车,将手中的包扔给邵三河后,前后左右的瞧了瞧,路上没车没人,他慢慢的走到车的后边,双手搭在车后盖上,半蹲身体扎了个马步,低吼一声,全身发力,狠狠的作用在轿车上。

    “哗……”

    一声巨响,桑塔纳轿车滑落到水中,咕嘟咕嘟的水声后,轿车没入了水中不见了。

    邵三河惊呆了,“天,天亮,你,你这事干得,干得绝了……”

    向天亮淡淡一笑,“三河兄,都说你做事周到而jīng细,但若要说认真和狠劲,我比你强上一百倍。”

    邵三河自叹不如,“嘿嘿……向你学习,向你学习。”

    向天亮拉着邵三河,躲到了河堤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个人一边抽烟,一边分头拿起电话,先后联络起来。

    打完电话,邵三河笑着问道:“天亮,咱们是不是二缺二啊?”

    向天亮躺在地上,双手枕着头,沭浴着午后的阳光,一付懒洋洋的样子。

    “三河兄,我可jǐng告你啊,你那些个手下,我可不会相信的。”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向天亮道:“这活要做得干净,必须是自己人中的自己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可靠,咱们只有两个人,人手是少了点,但必须是宁缺勿滥。”

    “我推荐两个人选。”

    “谁啊?”

    “你的师弟杜贵临,咋样?”

    向天亮笑道:“杜贵临行,我三叔刚刚把他重新收回师门,当然是可靠了。”

    “那行,我让杜贵临先在城关镇虚晃一枪,天黑以后再悄悄过来和我们汇合。”

    “那还有一个人选呢?”

    邵三河噗的笑了起来,“在晋川镇做坏事,能少了你姐夫李chūn南吗?”

    向天亮一听,咧着嘴更乐了。

    “呵呵,好人选,好人选啊。”

    “你同意了?”

    “当然同意了,我姐夫那点本事,再不拿出来耍耍,恐怕都要生锈喽。”

    邵三河又拿出手机,先打给杜贵临,后打给李chūn南,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下午两点不到,李chūn南骑着他的摩托车赶到了。

    李chūn南不但自己戴着头盔,车上还挂着两个头盔,身上也背着一个旅行包。

    把摩托车隐蔽在干水沟里后,李chūn南拎着包走到了河堤下。

    “天亮,三河兄,有什么好事啊?”

    邵三河把事情说了一番。

    “太好了,那就干吧。”李chūn南拍着大腿笑道。

    向天亮笑着问道:“姐夫,你知道什么叫回马枪吗?”

    “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知道。”

    “呵呵……我当然知道,五岁的时候,我老爸就说给我听过了。”

    邵三河笑道:“反正还有时间,那你说说,让我和chūn南也长长见识。”

    向天亮说道:“所谓回马枪,就是掉转头来给追击者以突然袭击,受攻击的一方,在撤退的过程中给予对手致命xìng的一击,撤退其实是己方故意制造出来的假像,迷惑敌人的表演,当敌人信以为真的时候,冒进的追击就会暴露破绽,这时己方突然反身进行凌厉的一击,与空城计不同的是,空城计风险更大,实施条件更多,且假象是对自己不利的从而诱敌进入圈套,而回马枪战术的假象,是在进攻中暂时放松攻击造成对方的松懈。”

    李chūn南道:“我在家倒是听爷爷说过,古代有一种枪法,就叫做回马枪。”

    向天亮点着头道:“是的,回马桥是古代枪法绝技之一,属于马上技能,当对方在身后时突然向后调转马头,用回转的力量快速向前刺击,攻击范围集中于点上,很考验jīng确度、反应速度、平衡感和马术技巧,由于受到惯xìng的影响,刺出去的枪力量很大,可以很容易地穿透盔甲,但是,也很难快速的收回,因此,此招式只用于武将对决,而且只是在有把握时才用,否则,容易因为枪脱手后来不及收回而受到攻击,回马枪的著名使用者有秦朝末年的项羽、三国时期的赵云、张绣、公孙瓒、以及唐朝的罗成,回马枪就源自《说唐》,传说罗成和秦叔宝表兄弟二人,互相教对方自家的武艺,但是,两人都留一个心眼,罗成没有教自家绝杀的回马枪,秦叔宝也没有教自家绝杀杀手锏,但是,在rì后的作战中,都让对方见识了自家的绝活。”

    邵三河笑着说道:“我在省城短期培训的时候,有一个教官曾经表演过回马枪,据他介绍,回马枪的要诀不在于回身刺,而在于回马刺,就是故意引诱敌将追上来,待敌将一枪朝后背刺来或用刀砍下的时候,乘机拨转马头,使两马成型,才进行攻击,这个时候,双方几乎是面对面了,这时,敌将招式已经用老,兵器也没时间拉回来抵挡,可谓措不及防,就被刺杀或砍杀于马上,所以,回马枪之类反败为胜的招式不好练,首先,要置自己于很危险的境地,其次,要把握好时机火候,最后,如果是在马上使,则要和战马很好的融为一体。”

    “哎,你们说的枪法和招式,我问的是和回马枪相关的计策。”李chūn南笑道。

    向天亮点着头,又点上了一支香烟,不紧不慢的吸起来。

    “姐夫,我小时候,爸还以说书为生,我记得他说过这方面的故事,好象这种事情在军事战场上经常出现,比方说三国时期,汉献帝建安二十年,也就是公元215年,曹cāo亲自统率大军进攻张鲁,曹cāo的主力到达汉中的西部前沿阳平关一带,张鲁的弟弟张卫,带领大将杨昂、杨任和数万兵马,依托阳平关南北二山之间的险要地形,修筑了长达十余里的防御工事,战争开始后,曹军展开猛攻,数rì之后,由于地形险要、防御坚固,曹军在伤亡很大之下,依然毫无进展,于是,曹cāo决定假装撤退,以麻痹防御的张鲁部队,果然,张卫等人得知曹cāo攻关不下,已经全线撤退,就放松了阳平关一线的戒备这时,曹cāo却派出两部将率奇兵进行夜袭,正巧半路驱赶了数千只野糜冲入了张卫的营垒,导致其防御工事的损毁,结果,曹军趁虚而入,占领了部分敌军营垒,同时鼓角齐鸣,给张卫造成了曹军主力全线突破的假象,张卫在匆忙之间,难以辨别情况,只好放弃阵地逃走了,就这样,汉中的西大门被曹军攻克了,于是,汉中也就不可守了。”

    听完向天亮的讲述,李chūn南问道:“天亮,今晚就咱们三个人干吗?我可听说,那帮家伙每次行动,都至少有几十人参加的。”

    邵三河笑道:“兵不在多,贵在jīng,就咱们三个,至少也能以一当十,加在一块,对付几十个不成问题。”

    向天亮抬起手腕看表,从河堤下站了起来,“三河兄,姐夫,咱们该动起来了,第一步,乔装打扮,潜入前浦村我四叔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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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4章 王再道设局

    前浦村座落在平原水网地带,四周都是河汊和田野,毫无可隐蔽的物体。

    向天亮的四叔公向振奇是个有名的木匠兼篾匠,他的家位于村口,dú lì的小院子,三层楼的石砌房子。

    三个人坐一辆摩托车,象鬼子进村似的,都戴着摩托头盔,一进向振奇的家,就关进院子的门,爬上三楼顶上,架好潜望镜,四下观察起来。

    向天亮的包里有全套的“作案”工具,其中还有几个红外线夜视仪,邵三河笑着说:“天亮,原来你是时刻准备着的啊。” .zhudao.  最新小说“猪猪岛小说”

    “呵呵,除了机关枪,我什么都不缺。”向天亮坐在一边,摆弄着他的手枪。

    邵三河笑,“可惜了你的轿车。”

    “哎,事过之后,让你的交jǐng大队把车捞上来啊。”

    “那是当然,不然,我可赔不起。”

    拿着望远镜的李chūn南,趴在窗口往远处观察,“浅水滩离小王庄一千一百米,隔着五条小河,离前浦村一千四百米,隔着七条小河,要确定走私船几时通过浅水滩,否则,等我们赶过去,人家早跑了。” .zhudao.  最新小说“猪猪岛小说”

    向天亮笑道:“这个大可放心,以三河兄的谨慎周到,我敢说,他肯定在‘红面帮’里有卧底。”

    邵三河点着头,“确切的说,在‘红面帮’里,至少有两个公安局卧底,一个是我安排的,另一个是王再道局长安排的。”

    “各自为战吧?”向天亮笑着问。

    “是啊,我有我的人,王局长有王局长的人,今晚参加行动的,肯定都是王局长的人。”

    向天亮微微一笑,“三河兄,那你怎么掌握王局长的行动情况。”

    “敌中有我嘛。”邵三河憨憨的笑了。

    “哦,怎么保持联络?”向天亮又问。

    邵三河拿着自己的手机晃了晃,“很简单,手机上另外安装一套信号发shè接收装置,联络时只要按动零到九共十个数字就行了,象发电报一样。”

    “呵呵,够狡猾的啊。”

    向振奇和老伴二人,端着茶水爬上楼来。

    “四叔公,四叔婆,你们别忙了,息着去吧。”

    向振奇眯眼笑着,“你小子的事,肯定不小的。”

    李chūn南在旁边笑道:“四叔公,天亮现在是县长助理,不是小子了。”

    四叔婆也在笑,“他呀,小时候车吃我家的腌菜,官当得再大,还是臭小子一个。”

    “呵呵……四叔婆,家丑不可外扬哦。”向天亮乐呵了一下,“四叔公,你家有船吗?”

    “有啊,入乡随俗,住在这里没船可不行,我有两条小木船,还都是双桨的。”

    “还能用吗?”

    “当然了,就在后院门口的河边系着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冬rì的前浦村,静悄悄的。

    与此同时,而在一千米外的小王村,几间五层楼上,其中一间五楼的窗口,站着一个人,也正拿着望远镜向远处了望。

    这个人个子不高,胖乎乎的,有着一双鹰眼似的眼睛,目光锐利。

    他,正是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王再道。

    房间里还有两个人,都身着便衣,但却是公安局的人,一个是县局办公室主任周方淮,一个是晋川镇派出所现任所长郑诚,都是王再道的亲信。

    王再道放下望远镜,回过身来,坐到了窗口旁边的椅子上。

    周方淮看着王再道问道:“局长,既然向天亮去了清河,邵三河也不在,那今晚的行动,是不是可以取消了?”

    王再道不置可否,“小郑,你确认向天亮和邵三河已经离开晋川街村了?”

    郑诚应道:“是的,按您的吩咐,我的人是目送他们从向家出来,直到他们离开晋川街村的。”

    “哦……”

    尽管在电话里,邵三河说陪着向天亮去了清河,但王再道不太相信。

    “方淮,小郑,你们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真去了清河吗?”

    郑诚摇着头,“局长,这个,这个我不知道。”

    周方淮谨慎道:“局长,邵三河在电话里说,是去清河找清河区分局的肖剑南局长,您打个电话问一下,不就明白了吗?”

    嗯了一声,王再道拿起了手机。

    电话很快就通了。

    “肖局吗?我是滨海县王再道啊。”

    电话里,肖剑南爽朗的笑着,“是王兄啊,你好你好,王兄,有什么要小弟效劳的吗?”

    “剑南,你客气了,客气了,我哪敢指挥你你哟。”

    “哈哈,王兄你坚守清河市的东大门,辛苦之极,为你效劳也是应该的嘛。”

    “好说,好说。”王再道笑着说道,“是这样啊,我这边今晚有个行动,可你剑南老弟却把我的得力干将邵三河请走了,你说说,我能不上火吗?”

    肖剑南噢了一声,“对不起,对不起,王兄,我这边也是公务在身啊。”

    “哦,是公务啊。”

    电话那头,肖剑南解释道:“王兄,没办法那,我和邵三河,还有向天亮,我们去年不是在清河搞过一个大案吗,案子破了,人没了,可脏款还没找到,这不,案子的尾巴还挂在我手里,省厅来人了,我不得不忙乎哟,向天亮和邵三河是当时的亲身经历者,我当然要抓他们的差了。”

    “明白了,明白了,咱们都是劳碌命哦。”

    关掉手机,王再道沉默了许久。

    周方淮小心道:“局长,这么说来,向天亮和邵三河是真的去了清河了。”

    王再道微微的点了点头,“戏安排好了,主演却缺席喽。”

    周方淮问道:“局长,您真能断定,向天亮和邵三河要是不去了清河,肯定会掺和今晚的行动吗?”

    “当然,这是完全可以预见的。”王再道点着头说道,“缉私工作是邵三河的份内事,chūn节将到,全局的年终福利,全指望在缉私缴脏上呢,邵三河他不敢怠慢,而向天亮天生是个爱搞事的主,没事也能整出事来,今晚碰上了,他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郑诚不解的问道:“局长,不用向天亮和邵三河,我们也能完成任务的,何必硬要他们到场呢?”

    王再道没有回答。

    周方淮微笑着说道:“郑诚,这其中的奥秘,你就不懂了。”

    “老周,是什么奥秘啊?”

    “我问你,今晚的目标是谁?”

    “红面帮呗。”

    “以前,我们对红面帮是手下留情,而今天晚上,我们为什么要对红面帮下手?”

    郑诚摇着头,“这个……我不知道。”

    周方淮笑着说道:“以前不对付红面帮,是为了现在对付红面帮,放长线钓大鱼,养肥了再杀嘛,按原来的计划,今天晚上是要对红面帮痛下杀手,一网打尽,而这个功劳,还要记在向天亮和邵三河的头上,郑诚,你明白了吗?”

    “噢……你是说,要给外界留下这么一个印象,红面帮是向天亮和邵三河干的。”

    “郑诚,你又进步了。”周方淮笑道。

    郑诚问道:“局长,那,那我们怎么办?”

    “你马上回去,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郑诚犹豫了一下,“局长,我,我有个请求。”

    “哦?你说。”

    郑诚道:“局长,以前我们晋川所都是打掩护、敲边鼓、跑龙套,这一次,这一次是不是,是还是让我手下的那兄弟表现一下呢?”

    王再道听罢,摇着头笑了。

    周方淮道:“郑诚老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晋川派出所,是邵三河的地盘,我敢说,你们晋川派出所不但有邵三河的心腹,肯定还有红面帮的眼线,所以,你的任务就是掩护,迷惑我们的对手。”

    “我明白了。”

    王再道拍了拍郑诚的肩膀,笑着说道:“小郑啊,我早就说过,在晋川镇的每一次行动,成功了,都有你的一份功劳。”

    “谢谢局长,我先走了。”

    郑诚叭的一个立正,在王再道点头认可后,转身离开了。

    周方淮问道:“局长,还按原计划进行吗?”

    王再道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周方淮看着王再道,一脸的不解。

    “方淮,快过chūn节了,我这个当局长的,总得给弟兄们搞点福利吧。”

    周方淮笑着点头,“局长,您说过的,为同志们谋福利,是您应尽的职责。”

    “哈哈,方淮啊,既然向天亮和邵三河不在,我们的计划当然也要有所调整了。”

    “打而不死,细水长流?”周方淮问道。

    王再道嗯了一声,“老规矩,留一船,其他的放行。”

    老规矩,留一船,其他的放行,这是滨海县公安局对“红面帮”的基本策略,一年多来,黑白两道心照不宣,达成了某种默契,每次针对“红面帮”的缉私,都是围住后又网开一面,揪住一船,放流他船,“红面帮”也学乖了,每次出货,都是起码三四条船同行,并特意在最后一条船上装满三分之一的货,一旦遇到“情况”,扔下最后一条船,其他船加速逃跑,缉私队每次参加行动的人不过十来个,人不多,势单力薄,抓住一条船,就算是一个胜利,哪还会去追其他的船。

    这时,房间的门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两个人。

    这两个人,竟然是晋川镇镇长吉伟义,和县公安局缉私队队长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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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5章 三个想不到

    邵三河看傻了。

    灰暗的天空下,空旷的田野里是肃杀的,一陇陇的花草,懒洋洋的甸伏在田地里。

    小王村北面有一片慎林,树不高,枝盛四散,光秃无叶,在冬rì的阳光下,显得孤寂无比。

    向天亮和邵三河是几分钟前,划着小木船赶过來的,慎林和花草田之间,有一条干涸的小沟,两个人上岸后,沿着小沟爬到了慎林深处。

    这里是最佳的观察点。

    邵三河私下來过小王村,对这里的地形很了解,他知道,小王庄庄北那座五层楼,是局长王再道一个堂兄的,这里是全村的最高点,也是观察浅水滩的的最佳地点,王再道要在这一带有所行动的时候,喜欢把秘密指挥所设在这里。

    冬天rì短,天黑得早,快到下午四点了,天sè有些暗下來了。

    两个人只带了一个望远镜,是红外线的,潜伏的地点,离那幢五层楼大约一百五十米左右,看得倒是真真切切的。

    向天亮很懒,整个人直直的躺在沟里,双手拨弄着沟沿上下丛生的藤蔓草,嘴里小声的嘀咕着。

    “三河兄,我想抽烟,可以吗?”

    邵三河趴着沟沿,在两棵慎之间,架着望远镜,听了向天亮的话,他轻声笑道:“如果你想让王局长活捉我们的话,你就尽管抽吧。”

    “都是你,我守船你观察,保险嘛,你偏偏拉我一起爬水沟。”

    “水沟里沒水呢。”

    “***,爬水沟,有损我的个人形象哦。”

    邵三河憨憨的乐了,“天亮,我可不傻,万一露了馅,双双被俘,你就是我的挡箭牌啊。”

    “我呸,臭三河,***你比我还坏嘛。”

    低声骂着,向天亮曲起一条腿,在邵三河的屁股上踢了一下。

    可是,邵三河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因为邵三河看到了他沒有想到的情况。

    向天亮斜眼看着邵三河的背影,邵三河的身体突然僵硬,他敏锐的觉察到了。

    “哎,你看到什么了?”

    邵三河身体一松,沿着沟沿滑下,跌坐在水沟里。

    “***。”邵三河喘着,难得的骂人。

    “怎么,看见鬼啦?”向天亮笑着问道。

    邵三河叹了一声,“我真看到鬼了,而且还是两个呢。”

    “呵呵……你啊,一定是看到不该看到的人了。”

    “不错。”

    向天亮坐了起來,笑着说道:“那你定定神,慢慢说來听听。”

    伸出三根手指头,邵三河道:“天亮,我有三个沒有想到。”

    “哪三个沒有想到?”

    邵三河说道:“第一个沒有想到,真象你所预计的那样,王局长今晚本來是要动真格的。”

    “你的根据是什么?”

    “我看到了门口那辆摩托车的后座上,放着一个装得鼓鼓的大行李包,尽管行李包沒有打开,但我可以判断,那行李包里装的是勾子枪,而且至少有十支勾子枪。”

    “勾子枪是什么武器啊?”

    “勾子枪就是勾船用的工具,是由渔枪演变而來的,我们县公安局缉私队有十六支勾子枪,这种枪一经发shè,可以飞出一根长约三十米的钢丝绳,绳的顶端有个t形铁钩,铁钩经发身勾住船的某个部位,从而阻止机动船的逃跑。”

    “那个勾子枪,和王局长的真实目的有什么关联呢?”

    邵三河解释道:“一支勾子枪,一个人发shè勾住船后,可以产生三百公斤的拉力,两支勾子枪对付一条机动船是绰绰有余,如果今晚的行动和往常一样,只是做做样子,抓一两条走私船的话,顶多带五支勾子枪就足够了,可现在那个行李包里,至少装着十支勾子枪,这说明王局长今晚是要大干真干了。”

    “哎,你看准了?”

    “沒错,那个行李包里应该有十支以上的勾子枪,至少可以同时对付五条机动船,而一般的走私活动,每次满打满算,也就五六条船。”

    “船上都是些什么走私货?”

    “香烟,很少有其他的东西。”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那就是说,王再道原來的计划,是借我们的名义,一举吞下全部的货,然后把功劳记在我们的头上,从而让我们和红面帮结怨,用心险恶啊。”

    邵三河点着头道:“应该是这样,红面帮里有不少干部和干部子弟,在滨海县的势力不能等闲视之。”

    向天亮问道:“三河兄,第二个想不到是什么?”

    “唉,惭愧那。”

    “去,叹什么气,惭什么愧哪?”

    邵三河苦笑着说道:“我亲自挑选的缉私队队长姚明,居然是王局长的人。”

    “什么?就是那天晚上我刚到滨海,咱们一起剿灭蜜蜂帮时,你那个手下姚明?”

    “对,就是他。”

    “你怎么知道的?”

    邵三河道:“我刚看到,他进了那幢五层楼。”

    向天亮奇道:“这不奇怪吧,姚明身为缉私队队长,参加今晚的缉私,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嘛。”

    “不不不,你是有所不知。”邵三河摇着头说道,“滨海县公安局有个特点,各派自我dú lì,办案的时候,特别是侦办走私案的时候,为了保密,谁负责就用谁的人,王局长办案,绝对不会用我的人,现在姚明來了,说明他实际上是王局长的人,再说了,即使姚明是我的人,他参与王局长办的案子,肯定会事先跟我打招呼的,可现在你看,他人來了,却沒给我來个电话。”

    “呵呵……三河兄啊,你看人的目光,大有问題哟。”

    邵三河骂道:“***,该死的姚明,算我瞎了眼了。”

    “双面人,姚明要么本來就是王再道的人,是王再道派到你身边监视你的,除了涉及到王再道的事情和利益,其他的他都会帮你,都表现得象是你的人,要么,姚明开始是你的人,是当上缉私队长后才被王再道收买的,前者是卧底,后者是叛徒,卧底是正常的,各为其主嘛,如果是叛徒,那就绝对不可饶恕。”

    邵三河嗯了一声,“这小子,我找个机会,整死他。”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三河兄,你急什么,上级收拾下级,随时都可以嘛,我现在倒是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正抽况下,你知道今晚有行动,而人又在清河,应该在晚饭前后,给姚明打个电话表示一下关注,这才是正常的情况嘛。”

    邵三河点着头道:“等到晚饭时分再说吧。”

    向天亮乐呵着问,“三河兄,手下出了叛徒,难受不难受?”

    “不难受,就象你说的,很正常嘛。”

    “真不生气了?”

    “哈哈,生气个屁啊。”

    “好。”向天亮笑着说道,“那你说说,你的第三个沒有想到是什么。”

    邵三河道:“我要说的第三个想不到,是我刚才看到的第二个鬼,就是上午还在和我们一起喝酒,晋川镇镇长吉伟义。”

    “真的?”

    “当然。”

    “你不会看错吧?”

    “废话,我两只眼睛的视力,可都是一点五,而且,吉伟义是和姚明开一辆摩托车來的。”

    向天亮笑了笑,得意的问道:“怎么样,我看人的目光,还不错吧?”

    “那是,我算服了你了,上午你始终不表态,不肯接纳刘长贵和吉伟义,我心里还嘀咕你是不是太疑心疑鬼了,沒有想到,吉伟义还真是有主的人。”

    向天亮道:“刘长贵我还不太肯定,但这个吉伟义,我上午就肯定他是有主的人,当然,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是王再道的人。”

    “哎,你的依据是什么?”邵三河问道。

    “很简单,刘长贵从清河贬到滨海之前,已当了三年的正科级了,他的被贬是真儿八经的,而吉伟义可截然不同,他愿來是县委办文秘科科长,那不过是帮领导写文章的职务,说起來也是正科级,但手下顶多是两三个兵,能跟晋川镇镇长相比吗,他不象是被贬,倒象是下到基层去锻炼的,所以,我判断吉伟义背后有人撑腰,但帮着他的人,十有八、九是暗中发力。”

    邵三河笑着问道:“刘长贵和吉伟义肯定还会找你的,你收不收?”

    向天亮微笑着,“收,但我将反其道而行之,只收吉伟义,不收刘长贵。”

    邵三河一楞,马上明白了向天亮的用意,哈哈的笑了起來。

    变脸的小人不可使用,但不可不知,他们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过河拆桥,不择手段,他们很懂得什么时候摇尾巴,什么时候摆架子,何时慈眉顺目,何时如同凶神恶煞一般,他们在你chūn风得意时,即使不久前还是“狗眼看人低”,马上便会趋炎附势,笑容堆面,而当你遭受挫折,风光尽失后,则会避而远之,满脸不屑的神气,甚至会落井下石,象这类jiān雄式小人,为邀功请赏,飞黄腾达,更不惜让人掉脑袋,小人的脸同刀子。

    向天亮要的是刺激,与其疏而远之,不如近而耍之。

    “不过,王再道办案,把吉伟义找來干什么?”向天亮疑惑的说道。

    邵三河笑着道:“我判断,那只有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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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介绍:
向天亮出身农家,警官大学毕业,赶上了国家统一分配政策的末班车.
可一心想当警察的他,名额却被别人顶替,阴差阳错的被分配到了市建设局。
机关里面机关多,不好混呐。好在向天亮干一行爱一行,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干着试试呗。
你有三十六计?咱就一计,将计就计。
你有七十二招?咱就一绝招,左耳跳,有好事,咱接着,右耳跳,要坏事,咱躲着。
哈哈,一发而不可收,居然混进了红墙里面。官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