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形势陡转
嘭
整体色泽单调无比的审问室内，眼前之人劈头盖脸的一拳，当场打断了方纳尔的鼻骨，血液登时顺着他仰头的轨迹洒了出去。
“哈哈哈……”他顺势大笑了几声，又猛地压下了脑袋，对眼前这人露出了讥讽的笑容，“你出拳的样子像个娘们儿！”
“……我本来就是个女人。”站在他面前动用私刑的那人，正是瑞贝卡。
“不不不……”方纳尔的笑容显得有些癫狂，又像是在拼命压抑着什么，他抬起被铐住的双手晃了晃，道“我的意思是……你出拳的力道很娘。”
听完这莫名其妙的话，瑞贝卡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忽然摆手一叹，转身走到了房间的角落。
“唉……我是没辙了，你们有谁愿意过来展示一下高级点儿的手段吗？”
这话说完之后，她就双手抱胸靠在了审问室的角落，浓墨般的眉头微微沉下，一言不发。
一分钟后，审问室的门忽然平开，已经摘下了面罩的葛瑞丝走了进来。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生得着实美艳无比，只是太过冷冽的眸子刷下了大半的气质分。
她背着双手走入，居高临下地看着靠坐在椅子上的方纳尔，“看来你是个硬骨头。”
方纳尔悠悠耸肩，“显而易见……”
“那我倒要看看……”葛瑞丝轻轻说着，忽然横移几步将审问室中的桌子拖了过来，拉出一阵刺耳的“刺啦”声响，听得人毛骨悚然。
她缓缓坐在了桌对面的椅子上，将另一只手上的手提箱摆上桌面，打开后转向了方纳尔，“你还能硬多久呢？”
“呵……”方纳尔瞥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旋即抬目一声冷笑，“如果是你这种冷艳型的美人，我绝对足够持久。”
他说的这话好像是在开车，又好像是在对箱子里的细长金属针刺表示不屑。
“穿指锥心”的把戏，他已经在一些艺术作品中见过不知多少次了，自己孩提时代也曾作死尝试过。
从结果上来看，这招对他来说好像不是很管用……
可这不管用是一回事，谁对他用又是另一回事了。
此刻，方纳尔抬头蔑视对方的目光空洞而无神；嘴角却又微微翘起，像是在看着一具行走的死尸。
“顺带一提……”说着，方纳尔已经抬手捏起了箱子里的一根钢针，低头用手指点了点锐利的刺头，“这么做的话……你们可就完全把我推向对立面了哦，后果自负这句话听过吧？”
“哼”葛瑞丝扯嘴冷笑，“不过是一只被玩弄于掌心的小小蛊虫而已，哪来儿的……”
咔
话说到一半，方纳尔忽然将针刺塞进了嘴里，合嘴咬断了细长的钢针，像是在吃长棍型饼干一般脆然。
于是葛瑞丝的表情陡然僵在了脸上。
方纳尔缓缓将钢针往嘴里塞，一边嚼动着一边囫囵道“话说……你们从带我来这里到现在，一个问题也没问，上来就是一顿莫名其妙地拷打，好像完全是为了泄愤而已啊……”
说完，他放下双手，咧嘴翘起了嘴边的钢针，“让我猜猜……我的同类们，对你、或者你们某些人干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
坐在对面的葛瑞丝沉默了半晌，直到开门声再次响起，也再没露出过一丝除冰冷以外的表情。
方纳尔转头看向房门处，正是无量塔姬子抱着双手缓缓踱步而出。
葛瑞丝快速起身，换做姬子款款入座。
两方就这么默然对视了良久，方纳尔始终扯嘴冷笑，姬子则一直微皱着秀美的眉头，谁也没有说话。
“事先说好，你的身份摆在这里，别指望我们能给你什么好脸色看。”最后，还是姬子忍不住先开了口。
“亲爱的姬子小姐……”方纳尔嘬着钢针，缓缓俯身上桌面，低头徐徐道“让我好好跟你细说一下。”
“先撇开你怎么知道玩家这个概念的不说，单就说说我自己的感受。”
“小弟我手欠选择了单人任务，一头雾水地来到了你们这个世界，因为任务的限制而无奈对你们示好，只为能跟随着上面的脚步。
“而你们的态度，却是一阵莫名其妙的恶意，还在我出手救下了你们的人之后，用一通奇了nd怪的操作，将我带到了这个鸟地方。
“期间没有一句解释，也没有一丝提醒，上手就是一套像泄愤般的拷打，却只字不提这么做的原因。
“这就像是你去到了一个从未去过的城市，而这个城市的人或许是因为一些暂时不可明说的原因，而对你报以极大的恶意，冷眼怒骂还算小儿科，甚至有可能一言不发就当场干穿你。
“如此，你的感受……又将是如何呢？”
说完这一袭话，方纳尔猛然提目，恶狠狠地盯了过去，“所以，你最好现在就给老子一个完美的解释，否则……”
“否则？”无量塔姬子歪头露出冷笑，“阶下之囚，还敢口出狂言？”
“呵哈哈哈……”方纳尔忽然仰身发出一串沙哑的笑容，接着身子一窜、陡然暴起！
那一瞬的变故，快得在场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谁能想到这个男人此刻竟还有如此惊人的速度！
只见方纳尔在起身的同时，抬起双手向下一放，那手铐竟猛地脱手飞出，准确嵌合在了姬子下意识抬起的双手上。
“遭……”
无量塔姬子脸色勃然大变，下一瞬，那张金属桌面就飞速贴在她的脸上，娇颜与冰冷的桌面相碰，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放肆！”室内两人见方纳尔竟是陡然起身，一抬手揪着少佐的脑袋摁在了桌面上，自然是骇然准备动手。
谁成想，这男人身上忽然漫起了一层浓郁的血雾，下一秒便有两道残影从中极速冲出。
这两道残影的突袭，快得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两女当即被一股巨力掐住了脖子，这力道又提着她们整个身子向后飞退，轰哐一响钉在了墙面上。
这突然出现的两人，正是麦卓与薇丝！
方纳尔单手摁紧了姬子的脑袋，缓缓凑下身去，垂目低道“否则，老子就让这个地方……再也见不着一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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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们解剖了几位“神蛊玩家”
“长官！”审问室中的音响忽然响起一道惊慌不已的女声。
“你们的长官吃瘪啦！”方纳尔左手一杨，扯着喉咙对那音响吼了一句。
“混蛋，你要是敢动姬子少佐一根毫毛……”
对方话还未说完，方纳尔又提手揪起姬子的脑袋，在桌面上重重地磕了一下，再次敲起一声震响。
“就不能换句没听过的话说说嘛？”他用贱贱的语气调侃了起来，“你说的这些谁懂啊……啊？”
说到最后，他突然提高了音量，手上又重重地磕了一下姬子的脑袋，金属桌面已经被敲得凹陷了下去。
至于那张俏脸被摧残成了什么样子，现在也看不太清，只知道凹陷下去的桌面上，渐渐漫起了血色的液体。
“好了。”
却在这一瞬，一道沉稳的女声忽然直接从方纳尔的脑海中响起，四周的一切皆是随之停顿了下来。
方纳尔惊诧得下意识捏了捏手，竟是空了！
他瞪眼向下看去，哪儿还有什么姬子少佐？就连桌面都还是完好的样子！
“你知道……什么叫梦吗？”
这句话又是从方纳尔的脑海直接响起，他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忽然又非常突兀地出现了姬子的身影。
她仍旧是抱着双手坐在桌子对面，四周的景象也依然是静止的，好像这一切都只是是幻觉一般荒谬。
“梦？”方纳尔微微一愣，下意识捏了捏大腿，是一阵剧痛。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姬子歪头一笑，反问了一句。
“你此时此刻的所有感受，都可以是通过催眠来蒙骗你的神经反应。”
“我们不妨说说最直观的一点吧……”姬子忽然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轻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审问室的吗？”
“！！！”这话一说，方纳尔当即瞪大了双眼，狠狠僵在了原地。
“情况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唤醒他吧。”
不等他做出回应，姬子忽然抬头对空气说了这么一句。
而后，方纳尔眼前的景象陡然崩散，化作一片无法直视的混沌。
似是一瞬，又似万年……再睁开眼时，眼前逐渐清晰起来的影像。
仍旧是那色彩单调的审问室，他也一直坐在那张靠背椅上，面前是那金属长桌，长桌对面……是抱胸而坐的姬子。
方纳尔怔了一会儿，忽然转头四顾，身后竟是双双扶额、靠墙而立的薇丝与麦卓。
“唉？你们怎么会……”
“我也纳闷呢……”麦卓快速出口打断了他，“我们明明在你体内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你强行踢出来了呢？”
薇丝则是垂首轻叹了一声，幽幽道“话说你刚才坐在这里睡了老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方纳尔没有回答，而是抽筋似的迅速转头，看向了桌对面的无量塔姬子，旋即作恍然大悟状道“哈！好手段啊……姬子少佐。”
桌对面的姬子轻轻耸肩，扬眉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会傻到用一些常规手段去确认你的身份和友好度吧？”
“催眠这种方式，可比什么吐真剂之类的玩意儿好用多了。”
“呵……”她嗤声笑笑，又道“再说了，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吐真剂，那都是艺术作品杜撰出来的玩意儿。”
“那我倒是好奇了，你是什么时候……”方纳尔无奈一笑，抬手俯上了桌面。
“下飞行器的时候。”对面的姬子还未说话，他左后方的麦卓就又开了口。
“就是你刚下飞行器，她从你旁边经过的那个时间点，她摆了摆手，你就一脸痴呆地跟着她来到了这里，然后一歪头睡到了现在。”
姬子为之侧目，“这位女士……可比你聪明多了。”
“毛！”方纳尔也不知从哪儿学来了这个口癖，一瞪眼道“你换她来被催眠一下试试？”
“咯咯”姬子见了，也只是捂嘴嫣然一笑，随后便抬手打了个响指，又是葛瑞丝和瑞贝卡两人走了进来，手里搬了两张靠背椅。
“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聊聊了，玩家先生。”
麦卓与薇丝两女接过椅子，淡然入座，只有方纳尔抬起了手，“不打算解决一下这个？”
对面的姬子美目一眯，笑道“你不是能够靠自己解开的吗？”
诚然，在刚才的梦境中，方纳尔已经单靠自己，就解开了这个看上去不可能被解开的手铐。
于是他也只好低头凑到了桌边，张口一合，当场啃下了一块金属，脸色淡然地嚼动几下之后，比起了右手食指。
那指尖忽然漫起一阵金属之色，旋即拉出一线细长的铁丝，食指又向内一弯，那铁丝便如活物一般钻入了手铐的锁眼之中，几秒之后，咔嚓脆响忽起。
“唉……”方纳尔叹息着取下了手上的手铐，垂目轻道“突然感觉自己没有一点儿隐私可言啊。”
“不过是一场梦境而已。”姬子抬手将秀发拢向耳后，淡淡道“我们也仅仅是想知道你的身份和态度而已，其他的事情……除非进入更深层次的梦境，否则是探查不到的。”
“呵……”方纳尔撇嘴一笑，一翻手似变魔术般掏出了一包香烟，“听上去像是某个大神拍的电影。”
他抽出一支香烟搁进嘴里，指尖燃火将其点燃，双颊微嘬了几下，趁着这个间隙斟酌好了接下来的话语。
“既然想好好谈了，不如先说说你们是从哪儿知道玩家这个概念的呗？”
他这个问题看似随意，实则粗中带细，只要对方如实作答，他就可以从中获取到大量的信息。
以前有几位“神蛊玩家”来过这个世界？又都干了些什么？
是什么原因导致她们这帮人对“神蛊玩家”保有极大的敌意？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以上问题，都可以通过方纳尔这个问题的答案来推测。
姬子也很快想通了这个问题之中蕴含的意义，于是又露出了一个娇媚的笑容，“倒是我看走眼了。”
“长话短说的话，是初次崩坏时突然出现的一帮人，让我们注意到了你们这个群体的存在。”
“哦？”方纳尔眉头一扬，静待下文。
“我们解剖了其中几位，顺便取出几颗大脑，读取了他们的记忆。”
“咕”
这话刚出口，方纳尔就僵硬着表情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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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歌之律者，大道寺知世
姬子斜眼对他头去一个狡黠的笑容，又补充道“当然了……我们解剖的都是尸体。”
“难不成你还想解剖个活的？”方纳尔喉头再次一梗，抽了口烟试图冷静一下。
“你误会了。”姬子无奈一笑，再次解释起来“这帮人出现之后，先是不知缘由地屠杀了大批次的崩坏兽，接着又非常莫名其妙地缓缓向律者推进了过去，不出所料的是……”
方纳尔撇嘴一笑，面露不屑，“他们死了个精光？”
“差不多吧。”姬子点点头，抿嘴道“最初一个照面，那名律者只用一招，就杀掉了他们当中大半的人，剩下的两三人，虽然用一些不知名的手段撑了挺久，但最终还是败退了，之后……就再没见过这些人了。”
“那些尸体……也就被我们回收利用了。”
“借此，我们知晓了你们玩家的存在，一种……更高次元的生物。”
方纳尔嘬着香烟，一脸不置可否，徐徐道“看来这帮人的任务目标应该是直指律者的，只可惜……那剩下三个人的整体实力将任务难度提得太高，以至于越阶对上了强过头了的敌人。”
“这之后……他们要么是任务失败被抹杀了，要么就是用某种方法逃过了惩罚。”
说着，他眉头忽然一扬，“哦懂了，原来你们第一时间对我进行催眠，就是为了确认这个事情啊……”
身后麦卓薇丝两女眉脚一挑，多少有些莫名，怎么就忽然蹦到这个点儿上来了？
“没错。”姬子则是迅速点头，“因为你们每一批玩家的任务目标都不尽相同，我们自然要第一时间判断出你的目标是不是天命组织，这是最基本的自保措施。”
“而从你在梦境潜意识层面的表现来看，显然你这次的任务并非是来摧毁我们的。”
方纳尔垂首吐出浓雾，轻轻一笑，“好手段……”
“能打个岔吗？”又在这时，麦卓忽然说话了，“你们口中的那个律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姬子微微一怔，转向方纳尔，“她们不知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后者抠了抠脑门儿，轻轻解释了起来，“这两位的身份大概和你们相似，也是其他次元中的原住民，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才会跟在我身边。”
“关于这方面的成因，算是我的小小隐私，暂时不能跟你们说。”
“你们只要知道……她们俩对其他世界的知晓程度并不如我就行了。”
听完这话，姬子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昂首露出了一瞬的恍然，便又对麦卓薇丝两女说道“那我还是从头开始说起好了。”
“在我们这个世界当中，崩坏现象是一种随着文明的成长、而一并积蓄而起的灾难，人类的文明越是发展，崩坏的意志也会越加强大。”
“当这些东西凝聚到某个极点时，被称作崩坏现象的灾难便会发生。”
“每次崩坏必然会伴随着大量生物的灭亡，在这之上……还会诞生一位灾难的具现体律者。”
“如果是崩坏是不可臆测的神之意志，那律者便是神的使徒。”
“祂们大多数是人类的外形，却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
“每一位律者，都是某种物理规则的终极体现，每个律者的能力与代号都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体内拥有着恐怖量级的崩坏能，其造成的破坏力极其可怕，足以轻易摧毁整个人类的文明！”
“为了对抗崩坏，我们也以崩坏能为媒介，培养出了我们自己的人形武器女武神。”
说到这里，她平抬起双手，邀向了身后的葛瑞丝和瑞贝卡，“也就是你们眼前这两位。”
麦卓轻捏着下巴，倒也没有去问还有多少这种“女武神”，而是沉吟半晌之后，忽然转头对方纳尔道“eva？环太平洋？”
“哈……”方纳尔皱着眉头无奈一笑，“天下文章一大抄嘛……有些故事听上去比较相似，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儿……”
对面的姬子听得一头雾水，但想想方纳尔他们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嘴里偶尔有些不能理解的话也不算什么。
接着麦卓又说道“纯属好奇，请问你们这一次所面对的律者，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说起这个，对面的姬子却是忽然沉默了，许久之后，她才轻叹着起了身，“耳听为虚，各位还是跟我来亲自看看吧。”
同在此时，主神的提示音终于姗姗来迟。
第一阶段任务已完成，获得奖励点数3000
第二阶段任务等待触发中……
方纳尔眉头一颦，这种提示倒是第一次接到。
也就是说……现在进入自由探索的时间了？
他心中不免略带调侃地这么说了一句，身上的动作也未停，起身领着麦卓薇丝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出了审问室，在复杂如迷宫般的金属通道中走了足足十来分钟之后，姬子才领着他们来到了一扇金属大门前。
门扉悄无声息地平开之后，眼前是个空旷巨大的房间，最先印入眼帘的便是隔着一层玻璃的辽阔云海，接着才是舷窗空间内的无数操作台和工作人员。
除此之外，门侧还走出了一位黑袍的女子，木之本樱。
“少佐。”她微微侧身，先是点头致意，旋即又将仇恨的目光投向了方纳尔。
方纳尔抬手挠了挠后颈，一脸无奈道“我说……你能别搞得跟种族歧视似的嘛？不管以前的玩家对你干了些什么，那都是别人的事情，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好不啦？”
木之本樱只是冷哼，却并没有回答。
姬子也不打算就两人之间的事情说些什么，而是兀自领着方纳尔三人走入了指挥部，对主指挥台上的那名茶发女子说道“阿雅，调出歌之律者的资料。”
这个词汇落地之时，方纳尔瞥见木之本樱的眼光迅速黯淡了下去，墨绿色的眸子瞬间一片死寂。
“到底是什么鬼，这个世界究竟被魔改成什么样了啊……”方纳尔心中轻叹，踱步上前看向了那幅被调出来的悬空投影。
“我靠？”接着他忽地惊而爆粗，瞪着双眼狐疑道“大道寺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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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血色圣诞，神之键
那投影上女人面容淡雅，双眼轻眯露出了悠然的浅笑，一头黑发如瀑布般披下，却在末梢位置微微卷曲。
头顶，是一个粉色的发箍。
此时的她浑身笼罩在一层纯白的几丁质甲壳之下，玲珑浮凸之躯似是穿着一身乖张的软甲，甲胄的缝隙中是流水一般的幽紫之色。
双肩之后的位置，则探出了十根细长的节肢状器官。
这些器官长短不一，但左右对称；似是飞翼，又似蛛足。
方纳尔喊完这名字之后，忽又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这身造型，“居然直接就抄刀锋女王的人设啊……”
“你果然！”
话音刚落，木之本樱陡然绷断了理智的弦，像是只失智的雌兽一般冲将上来，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要将方纳尔生吞活剥。
幸而后边的葛瑞丝和瑞贝卡迅速上前拦住了她，否则方纳尔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要是失手当场干掉了她……这事情可就不太好收场了。
此时，指挥室内的一众人已经接连起身，站在工作岗位上探头眺望着，默默吃起了瓜。
“放开我……放开我！”木之本樱的情况明显有些不对劲，悲愤的情绪好似已经化作实质，哭嚎的嗓子很快便有些沙哑了，“让我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就能报……”
“报什么？”姬子忽然转头一声震喝，俏丽的脸庞瞬间一片冰寒，“报仇吗？”
“你的父亲、哥哥，你的爱人李小狼，你的雪兔哥哥，他们都已经死了！”
“你报了仇又有什么用？他们能够回来吗？”
“退一万步讲，造成他们死亡的罪魁祸首，也从来就不是神蛊玩家，而是你那最好的朋友！”
说着，姬子忽然抬手指向了屏幕上的女子，朗声喝道“大道寺知世！”
木之本樱娇躯狠狠一震，旋即盈满火焰的眸子陡然熄灭，只余一片死光，挣扎的动作也缓缓停了下来。
见状，姬子的眼中涌起一瞬的不忍，接着很快转头，挥手轻道“莓铃，带她下去冷静一下……”
“是，少佐。”
操作台右侧位置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应答，方纳尔面露惊讶循声望去，一位黑发黑瞳姑娘走了出来。
她扎着双包子头、两绺发丝从包子头中飘下，轻搭在双肩上，双手揣在上衣兜中，俏丽的面目是一片漠然的冰冷。
这女孩看上去应当是十八九岁、亭亭玉立的年纪，但脸颊侧方竟有一道狭长的刀伤，一直延伸道侧颈的位置，几乎将她美丽的脸庞毁灭殆尽。
走动间，她似是斜眼瞥了一眼方纳尔，和木之本樱一样，那之中是浓郁的仇恨。
但她的情绪却要稳定许多，虽同样是仇恨无比，但至少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走到木之本樱身边后，这姑娘也难得露出了一丝温柔，她出手搀住对方，轻道“小樱，我们去休息一下吧……”
“嗯。”木之本樱紧咬下唇垂下了头，苦忍着悲伤的脸，显得有些脆弱不堪。
等到两人走出指挥室后，方纳尔忽然又点燃了一支烟，徒留一声长叹。
曾经活泼火爆的李莓铃，已经淡漠如雪；但明明应该是开朗可爱的木之本樱……却已经被莫须有的仇恨蒙蔽了双眼。
所谓成长，居然是这么操蛋的事情吗？
轻叹间，这烟不过是刚嘬了一口，另一边的瑞贝卡就闪电般地出手，劈手夺下了他嘴边的香烟。
方纳尔懵着脸望过去，只见对方身子一侧，露出了身后墙面上的标识，上书道“禁止烟火”。
理所当然的，方纳尔直接尬在了那里。
“我们还是说说歌之律者的事情吧。”姬子一转头，对他笑道。
方纳尔点头如捣蒜，抱起双手洗耳恭听。
“既然你认识这位律者本来的身份，那我也省去一些解释的麻烦了。”
“屏幕上的这位律者，就是本次崩坏的代行人，她原本是樱卡魔女的发小，但是在距今两年零五个月的那个圣诞，她突然觉醒了。”
“当天，友枝县直接从地球上消失了……”
“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足足数十平方公里、整整十二万人口，都在恐怖的震动波中碎成了无数块。”
“这之中，只有木之本樱靠着库洛里多的魔法存活了下来，当然还有被堂哥以生命为代价保护下来的李莓铃。”
“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在转眼间不见了。”
“那一夜，被称作血色圣诞。”
说着，姬子一挥手，屏幕上画面便随之转换。
“啧”满目鲜红的画面刚刚出现，方纳尔便陡然皱眉，咂起了舌，“靠了！跟特么血浆片似的……”
诚如他所说，此时悬空投影上的画面，就跟那些b级血浆片中的场景没有丝毫分别。
从空俯瞰下去的场景中，满眼皆是一片刺目的褐红色，乍一看可能还以为是块被涂鸦过的残垣，有那么些凄美的感觉在里面。
可当细细看去、辩出些许残肢断臂时，这个画面就只能令人作呕了。
“歌之律者的能力，是震动。”
“细致得令人发指、强悍得令人心颤的震动。”
“只是觉醒时不自觉释放出来的能量，就足以将一个县区当场夷为平地，这个律者的可怕程度，绝对是史无前例的！”
方纳尔双颊一凸，默默咬牙，旋即轻道“看出来了……”
第二阶段主线任务已触发，在规定时间内，协助“天命组织”击败“歌之律者”大道寺知世
任务完成限时7天
任务完成奖励a级支线剧情2个，奖励点数8000点
身后的麦卓与薇丝当即一愣，显然是和方纳尔一同接收到了主神的提示。
可方纳尔却是站在原地皱紧了眉头，垂目沉默了良久。
不对劲……
从客观描述上来看，这个“歌之律者”的强度，肯定是四阶“绝对能力者”级别的！
可这么强大的一个敌人，为什么击败之后的奖励点就只有这么点？
是因为有强力的帮手？还是因为有其他隐藏的奖励？
想到这里，他忽然抬头对姬子道“少佐阁下，请问你们天命中现在有几把神之键？”
后者先是骤然凝眉，接着又洒然一笑，轻道“两把。”
她心中一叹“看来，在信息层面，始终还是“玩家”站立在绝对的制高点上。”
毕竟……他们是更高次元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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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火圣裁，地藏御魂
“哪两把？”方纳尔下意识地追问。
姬子却是微微撤身，扬眉露出了个有些莫名的表情，“我说老兄，哪有你这么直接问的啊？”
“这好歹也是我们天命组织的机密好吧？”
方纳尔摆手一指悬空投影上的女人，轻道“你想不想弄死她？”
“废话。”姬子下意识地回了这么一句。
“那咱们最好坦诚相见。”
“不是，你等会儿……”姬子让他这种跳脱的思维搞得有些头晕，忙抬手示意对方冷静一下，又道“怎么着我们就要坦诚相见了啊？你倒是给个理由啊……”
“我说了。”方纳尔抱回双手，淡淡道“想要击败歌之律者，我们最好是合作。”
“而当我说到合作这个词儿的时候……”接着他又抬手竖指摆了摆，强调道“我指的是毫无隐瞒地信息共享。”
“借此，集结我们两方的力量，才有那么一丝击败律者的可能性。”
“嚯……”听完这话，姬子故作惊讶地低叹了一声，眯眼道“丑话说在前头，你要如何向我们证明……仅凭你们几个人，就有足以和我们谈判的资本呢？”
“我觉着吧……”下一瞬，方纳尔的话语陡然从姬子的耳侧响起，肩头也忽然漫起一阵轻压触感，“应该是你要向我证明，你们有足够的实力进行律者歼灭作战才对。”
在场众人齐齐骇然，惊而退步的刹那翻起一阵哗然。
姬子猛然转头一看，方纳尔竟是突兀出现在了她身侧，单手搭在了她的肩头，微眯的双眼雾蒙蒙一片，似是已经瞬间老化了十倍。
他是什么时候……
“你看啊……”就在一众人心惊的同时，方纳尔又悠悠道“只要我想，我就可以在你们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将你们所有人格杀当场。”
“这是不是约等于……我一个人就能和你们天命组织相媲美呢？”
“所以，撇开这两位还要略强于我的女士不谈，单单只我一人，就有足够的资格跟你们谈论这些事情了。”
“你说对吗？”
方纳尔这一手，就是单纯地“秀肌肉”，而且秀得非常简单粗暴。
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既然他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屠遍“天命”，那自然也就相当的资本与其合作了。
这才能谓之“平等”，这东西可不是靠别人给的，得自己挣。
“……”姬子则是在沉默半晌之后，转头走出了指挥室，“跟我来吧，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方纳尔揉了揉眼，循着声音与眼前模糊的景象跟了上去。
身后的麦卓与薇丝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暗自奇怪，为什么方纳尔突然就开始如此频繁地使用“廉贞星”之力了？
事实上，方纳尔此举也仅仅是为了“试错”而已。
在没有来到“神蛊世界”之前，他深知这些能力的副作用不可预测，一个不好就会丢了自己的小命，所以一直没有过这种念想。
可现在，他已经来到了这个无限可能的世界，“试错”成本也已经断崖式地下跌了，自然是有机会就要试一试了。
使用“廉贞星”后最次的结果，也不过是体内某些重要器官极速衰竭而已。
以他现在备在纳戒中的存货，只要不是当场猝死，他都能够把命给续回来。
至于多次使用“廉贞星”后能力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方纳尔也不太清楚……所以他才会去试。
毕竟实践出真知。
不求能够觉醒出“廉贞星”方面的特质，方纳尔只想将这东西稳定掌控住而已。
有些问题，如果没解决……就永远是问题。
他可不想以后身处绝境时，只能用一些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奇葩能力自保。
心念至此时，前方的姬子忽然停下了脚步，后方方纳尔三人自然是随之停下。
通道左侧的机械门平开时，有一阵凉风从中轻拂而出。
跟着前面三女入内后，室内的灯光自动亮起，方纳尔淡淡环顾一圈，未做评价。
这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会议室而已，除了整体画风偏科幻，其他的地方也跟普通的会议室没有半分区别。
“请坐吧。”姬子随便寻了张靠背椅坐下，后方的葛瑞丝和瑞贝卡则是靠墙而立，虽不说站如劲松，但也各自摆出了最方便迅速出手的姿势。
倒不是她们对方纳尔警惕未松，只是习惯使然而已，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这种奇怪的行为才是常态。
方纳尔洒然入座，抬腿交叠置放于桌面之后，掏出了香烟，“现在能抽了？”
姬子眉头微微抽搐，低道“如果你能自带烟灰缸的话……也不是不行。”
话没说完，方纳尔就翻手从纳戒中拿出了一个水晶烟灰缸，“啪”地一声摆在了金属桌面上。
还真就自带烟灰缸啊！
姬子的眼角又是一阵不受控制地抽搐，最终只能轻叹一声，拢起发丝开门见山道“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吧……现在我们天命手上有两把神之键。”
“其一，是上世代炎之律者核心所制作而成的破坏天火圣裁。”
“其二，同样是上世代侵蚀律者核心所制作的侵蚀地藏御魂。”
方纳尔嘬着香烟，垂眉轻叹“居然是双枪和太刀啊……我还指望能是个非武器型的呢……”
他抬手点点烟灰，随口问道“这两把东西现在在谁手上？”
姬子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葛瑞丝。
后者会意，点了点头，“天火圣裁现封印于总部的约顿海姆工业中心，用以研究实验。”
“地藏御魂，则在天命组织至强s级女武神雷电芽衣的手中。”
“谁？！”方纳尔听完这名字气得差点儿从椅子上蹦跶起来，“她不是已经叛……”
可话刚出口，他又觉得这个世界的发展可能与原著有所差别，又或者还没到这个剧情点，便把后面的“叛逃”俩字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对！”接着他又是一惊，跟着更是怒而转头喝道“你们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到了前雷之律者的手上？”
“你这是往杀神手上递刀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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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空之律者，云海之下的巨影
姬子也对他这种万事皆知的信息存量表示无所谓了，便接着话头往下说道“你也说了，是前雷之律者。”
“你有病吧？”方纳尔也懒得跟她废话，直接眯着眼骂人了，“现在是跟我抠字眼的时候吗？你把地藏御魂放到一个不稳定的核弹上面，是已经对这个世界无望了？打算拉所有人下水陪葬吗！”
姬子摆摆手示意他冷静一下，徐徐道“别激动啊……我们这么做，自然是有我们自己的理由呗。”
“简而言之呢……我们已经有了控制她的方法，可以让她体内的雷律之力完全沉寂。”
“呵……”这话一说，方纳尔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其他的信息，便冷笑道“我看，你们应该不止控制了她体内的律者之力吧？”
“你很聪明。”姬子先是扬眉赞叹，紧接着却又迅速凝眉，“但没有证据的事情，我并不会出口承认。”
方纳尔又是嗤鼻冷笑，掸着烟灰悠然道“你知道吗？有时候……不作回答本身，就已经算是一种回答了。”
姬子不说话，只是眯眼微笑，管他怎么说，自归然不动。
“算了。”方纳尔随后又轻轻扫了扫桌面上的些许烟灰，低头轻道“至少，你们手上还是有足够战力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的计划就可以……”
轰！！
却在这一瞬，一声沉闷巨响乍起，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剧烈的震荡，会议室内的灯光迅速泛红闪烁，燥耳的警报声响彻耳畔。
“警告！警告！休伯利安号遭到不明物体攻击！”
舱内很快响起毫无感情波动的提示音，会议室内众人先是晃神了一阵，接着纷纷向大门冲去。
奔走时，他们才忽然发现……地面已经有些倾斜了。
显然，休伯利安号整体的浮空力已经受到了影响，也就是说，刚才那一下攻击绝对是冲着反重力引擎去的。
几人顺着刚才的路线往回狂奔，竟还是方纳尔这边三人要快上一线，先于姬子她们冲进了指挥室。
呼
门扉平开的瞬间，刚烈劲风无端而起，一股巨大的拉扯力道将三人直接吸了进去。
幸而方纳尔几人手脚利落，迅速压下身子朝旁翻滚，各自抓好了坚固的施力点，这才没被吹飞出去。
转头一看，现场已经是混乱不堪，指挥室内的工作人员各自为难，纸张杂物狂乱翻飞，偶有几位倒霉蛋，也已经被狂风吸向了斜上方那个巨大的缺口，模糊身影随悠长惨嚎而去，转瞬即逝。
看来不止是反重力引擎，连指挥室都受到了攻击。
但这怎么可能？崩坏雷达是摆设吗？有攻击直指空舰核心部分，居然会毫无警觉？
下一秒，一抹靓影缓缓从缺口处露出了身形。
方纳尔几乎是受惊一般，两眼一瞪就骇然抬头朝那望了过去，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咪。
那缺口之中显露出的靓影略有些模糊，但一头随风狂舞的白发却一眼入魂。
“怎么回事！”恰在这时，姬子顶着狂风冲入了指挥室。
同方纳尔一样，她在第一时刻就抬头望向了缺口处，旋即娇躯狠狠一震，似呓语般呢喃道“空之律者……琪亚娜……”
“这都特么什么啊！”方纳尔转头向她怒喝道“这位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啊喂！”
姬子没有回答他，只是眉目一皱，“逆……熵！”
听到这个词儿，方纳尔直接就捂住了脑袋，一脸的难以置信。
疯了吧！空之律者又跟“逆熵”有什么关系啊大姐！
她不就是个为了“噶韭菜”而编出来的角色吗？到底是怎么给塞进来的啊？
事情发展到现在，方纳尔忽然发现自己的底线已经无限降低了。
他心里暗自敲定，再也不把什么“原著主线”之类的玩意儿放在心上了，反正这屁玩意儿没逑鸟用！
当务之急，是要逼退缺口上的那位。
“麦卓！把口子堵上！”他低声一喝，迅速开启二阶潜能锁，脚踏“月步”箭射而起，直冲缺口飞去。
“那边的，降低飞行高度，平衡内外气压！”麦卓也飞速理解了他这番作为的缘由，摆手一喝时，御风飞起跟上了方纳尔的路线。
而那缺口处的娇影见得方纳尔冲来之后，也身影一扯迅速退去。
方纳尔肯定不会认为她能就此退去，所以脚下连踏直接冲出了缺口，又身形电闪折出锐角，直接向不远处疾飞的身影追了过去。
当他追击而去之后，麦卓刚好赶至缺口处，迅速抬手挥出一道苍白的风墙，直接将那巨大的缺口堵了个严实。
于是劲风戛然而止，一层气泡般的苍白屏障瞬间鼓起向外，像是休伯利安号的头侧被敲出了一个大包。
麦卓飘然而落，而薇丝已经冲到了主操作台前，朗声问了一句“怎么降高度？”
姬子足够谨慎，她并没有直接出声告诉薇丝如何操作，而是对葛瑞丝使了个眼色，便领着瑞贝卡去处理现场了。
葛瑞丝迅速反应，一个箭步上前，几下操作过后，空舰缓缓失重，飞行高度逐渐调整了下来。
薇丝也不觉得尴尬，顺势就俯身搭上了茶发姑娘阿雅的肩膀，“美女，有办法把我老公的影像调出来吗？”
阿雅仍旧惊魂未定，被她一搭顿时轻颤了一下，下意识抬头道“老……公？”
薇丝抬手向上一指，“就刚才飞出去那个。”
“哦哦！”
阿雅迅速回神，忙在面前操作台上舞动了一下双手，很快方纳尔的动向便展现在了操作台前的悬浮投影上。
只见那闪电一般的身影折跃跟上，在半空中踏空而行，眼看就要追上那掠空远去的靓影。
却在这时，下方云海陡然隆起一层山脉般的巨型波动，似是海啸一般声势惊人。
随后，云若瀑布倾翻而下，延绵不断的金属光泽在月光之下泛起寒芒。
那是一台巨大无比的飞行器，横宽足足有数公里之遥，向下望去，那云海之下竟还有一个庞巨如鲲鹏的骇人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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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太岁，风之律者？
那巨若城墙、宽若山峰飞行器缓缓从云海之中浮起，中线位置突出的部分，印着一个大厦般庞然的苍白符号。
那是一个巨大的“s”字母，乃是镜像之后再横倒下来的样子，意为“逆反之熵”。
该组织前身为“天命”组织北美支部，按照原著所说1955年，“天命”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对纽约发射崩坏裂变弹，第一律者瓦尔特乔伊斯在负伤状态下，将自己体内以dna形式存在的律者核心激活，并强行使用“伊甸之星”的原理制造出了足以保护整个城市的崩坏能护盾，
却因为输出功率超过自己的上限，导致“拟态犹大”所造成的伤口恶化，乔伊斯最终牺牲。
他的牺牲，也让北美支部与总部正式决裂。
在此之后……普朗克、爱因斯坦和特斯拉等人以乔伊斯的牺牲为基石，以瓦尔特为象征建立起了另一支抗崩坏组织，并让继承了第一律者力量的瓦尔特杨易容为乔伊斯并担任盟主一职。
至此，逆熵成立了。
几乎是在看见这符号的一瞬间，方纳尔脑中就划过了这么些信息，可接着他又面色一冷，将这些抛向了九霄云外。
因为在半分钟前，他就已经决定把“原著”这玩意儿扔马桶里冲掉了。
这些东西已经不能算是有用信息了，前方十来米外那个疾飞出去的“空之律者”就是最好的佐证！
所谓“空之律者”，乃是第二律者西琳的称呼，但这娘们儿早死不知多少年了！
眼前这个，极有可能是天命组织的“律者宿体实验体号”琪亚娜。
只有她才能真正觉醒曾经的“空律”之力！
这也让方纳尔困惑不已，明明眼前这位就强得离谱，她大可直接一招“亚空之带”将休伯利安切成两瓣儿，为什么又只是骚扰了一下就撤退了呢？
等会儿！好像是在看到我冲出来之后，她才忽然撤退的！
那岂不是……
心念电闪间，数十米外平稳飞行的空之律者竟是陡然转过了身，左肩位置那橙色光羽登时向后一甩，划出了绚丽的痕迹。
“淦！”
见对方不出所料地转过了身，方纳尔深知这是自己进了套了，当即喝骂着准备踏起“月步”避退。
就在他喝骂的同时，空之律者右肩位置悬空而立的三支“亚空之矛”已经尽数箭射而出，化作三道橙黄色的电光左突右进，于半空中挥洒出闪电一般的折痕，合围而近，瞬间逼死了方纳尔所有的退路。
方纳尔眉目一凝，身子迅速翻转，右腿如轮横空过，“岚脚轮舞！”
苍白的风刃瞬间成圆，陡然向外扩散，竟也荡开了两支短尖的“亚空之矛”，可剩下的那支……就没那么好躲了。
既然躲不了，那就只能硬刚一波了。
方纳尔顺着回旋的轨迹向后转身，双手虚抱凝聚起一团风球，迅速推手而起，“波动拳！”
凝若实质的风球破空而出，与那激射而来的短矛相碰，发出“叮锵”一声脆响，两相抵消之下也算防住了这一手。
然而……这一个反应却也让方纳尔将毫无防备的后背暴露给了对方。
于是漆黑的圆球现了又散，华美的靓影陡然出现在他身后，徐缓抬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而后，黑洞般的球体闪现一瞬，两者随之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什么情况？”屏幕前的薇丝见状眉头一皱，忙问道“他死了吗？”
“对方是空之律者……”阿雅战战兢兢道“应该……没有活路了吧？”
“话说你能放手了吗？有点儿疼……”
薇丝也是关心则乱，放开手的瞬间就想通了一些事情，如果方纳尔刚才那一下真的嗝儿屁了的话，她和麦卓不会毫无感知的。
一旁的麦卓亦是差不多的想法，但她心中的担忧，可一点儿不比薇丝少。
恰在此时，舷窗内的自然月光尽数寂灭，一阵无端的黑暗袭来，舷窗之外的景象也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哐
随后只听一声巨响，整个休伯利安号都狠狠震荡，舰内众人亦是猛然向前促了一下，舷窗内的一切仪器尽数停摆，光芒散尽。
这庞然大物……被强行逼停了。
笃！
同一时刻，忽有一道白光悍然洞穿了缺口处的风墙，斜落在地，踏出轻声一响。
“各位，我宣布……”那是个男人的声音，沉稳而磁性。
话音起时，亦有一道细长的刀影挽花而起，寒光骤然横停之际，刀刃散发出来的光芒渐渐亮起，耀出了一张俊俏黑发黑瞳面孔。
“你们被捕了！”
锵
语落，风起。
苍猛的劲风陡然从他身上扩散而出，像是迅速膨胀的气球一般将所有人都推飞了开来，并将他们摁紧在了四周墙面上，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自然……这之中还是有那么几人能够回击的。
麦卓薇丝算是两个，姬子和另外两位s级女武神也同样可以。
但……现在显然不是反抗的时候。
若是她们有任何轻举妄动，她们毫不怀疑这个男人会加大风压将其余人当场压成肉饼。
接着又见一道耀白色光球亮起，光芒一扩，迅速将四周景象完整照耀了出来。
此时，“天命”一众人才算看清了来人的样貌。
一身纯白修身风衣，将颀长身躯衬得愈加挺拔，衣物里子乃是深灰之色，肩胛周侧围着一圈兽毛般的呢子，漆黑的眸子隐隐泛出金色。
他右手握着的，是一柄耀着白光的长刀，刀柄护手造型乖张，柄末飘出两绺深灰布带。
他左手作托举状，手心之上悬浮着这方环境内唯一的光源。
“先自我介绍一下好了……”他咧嘴露出邪魅的笑容，低道“你们可以叫我太岁，也可以叫我……风之律者。”
“什么？！”贴在墙上的姬子神情一震，好似大白天的见了鬼。
这名叫“太岁”的男子先是侧目瞥了她一眼，随后又轻振长刀收回了膨胀的风球。
一时间人影若雨下，呱呱坠地之后，很快又是此起彼伏的惨嚎声。
同一时刻，一众端枪的黑影从会议室大门处鱼贯而入，几秒不到就控制住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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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逆熵孤魂，曾经的神蛊玩家
很快，天命一众人已经成了俘虏，被持枪的蒙面士兵赶下了休伯利安号。
此时麦卓仰头环顾出去，才见这里竟是个大得有些夸张的机库，左右宽度目测足足有数公里的距离，而长度……至少以她现在的视力是看不到尽头的。
为首的太岁走在前方，始终没有跟她们多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领着俘虏们，向就近的参天铁壁走去。
走了十来分钟之后，空旷的环境中终于有了些光亮，那是铁壁一侧的照明灯。
而那高至数十米的巨大门扉之前，已经站了三个人。
准确地说……有一个人是被挂在半空中的。
这人就是刚才被掳走的方纳尔。
他这时正被两支短矛架在半空之中，另一支短矛则始终悬在他的头顶，如达摩克利之剑般准备随时捅穿他的狗头。
不过看那满脸苦闷的神情，至少代表他并没有受伤，只是被某种力量禁锢住了而已。
禁锢住他的，自然就是伫立在一边的空之律者了。
这最后一人，一头棕发杂乱得好像从来没打理过似的，面容虽俊朗，却始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他穿得极其随意，内里一件手工制的毛衣，衣角掖在西裤之内，皮带带头同样印着“逆熵”的标识，外面则披着一件单调的灰色翻领风衣，脖颈围着一条藏青色的围巾。
要说比较有辨识度的地方，也许就只有鼻梁上的那副眼镜了。
姬子脚步忽然一顿，旋即凝眉冷道“瓦尔特……杨！”
“啊哈！”这男人忽然爽朗一笑，摆手打了个招呼“哈喽！姬子小姐你还记得我呀！”
“不过……”说着他又抬手推了推眼镜，嗓音陡然一沉“我还是比较喜欢我的另一个名字澹台明。”
“啊？”这是一道异口同声地惊疑，来自方纳尔与姬子两人。
这男人打了个哈哈，悠然踱步走到了方纳尔身边，抬手耸肩道“老兄，过了这么多年……我可终于见到真正意义上的同胞了！”
“啊？”方纳尔仍旧跟个复读机似的，扬眉发出了这么个音节。
“哎呀……”男人抬手推了推眼镜，又搓着手斟酌了一下用词，才重新抬头自我介绍了一番“澹台明，曾经的7748号神蛊玩家，现在……已经是脱离轮回的孤魂了。”
“啊？”可惜方纳尔完全没懂，像是被人鬼畜了一样，不断重复着同一个表情和语气。
“我说明哥……”一边的太岁走了过来，侧身轻道“这货不会是个傻子吧？”
“傻子骂谁呢！”这一下方纳尔倒是听懂了，于是转头就对这位帅哥喷起了唾沫星子。
太岁将长刀搭上肩头，挑眉道“谁搭腔我骂谁咯。”
“嘿呀我这暴脾气！”方纳尔登时就挣扎着想要下去抽他个大嘴巴子，却始终被架在那里动弹不得。
“原来如此……”就在这时，姬子已经很快理清了这些话中的信息链，垂眉低道“初次崩坏时逃走的那三位神蛊玩家，就是你？”
啪！
澹台明迅速转头打了个响指，“对头！”
“不过也有些地方你说错了。”他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胸膛，“这具身体的确是属于瓦尔特杨没错，但内里的这个灵魂，早已不是他了。”
“呵”姬子歪头冷笑，“看出来了。”
“我说你俩……”方纳尔又眯着眼接过了话头，“能说点儿我听得懂的不？”
澹台明也清楚他可能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便再次推起眼镜解释了起来“具体点儿说呢……就是我们那次任务失败之后，用了某种手段躲避了抹杀惩罚，但也因此被踢出了玩家的行列，被主神丢在这个世界自生自灭了。”
“不过好在我们三个当时手上有那么些存货，又靠着提前了解的资料，才勉强算是在这个世界扎下了根，一直活到了现在。”
方纳尔目光偏转，“你一个，这傻子一个，还有谁？”
“傻子骂谁呢！”太岁也是暴脾气一个，当即就是一个极具既视感的句式还了过来。
“谁搭腔我骂谁咯……”挂在短矛上的那人也始终没有一丝被俘的觉悟，眯着眼就有样学样得怼了回去。
“停停停！”澹台明知道这事儿继续下去怕是要陷入死循环，便忙抬手安抚了一下两人，又转头对姬子道“这里不太好说话，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于是在他的命令下，休伯利安号上的成员被分流到了其余地方，只有方纳尔一行人和姬子这边寥寥几位跟了上来。
大门渐渐关闭之后，光芒迅速隐下，静默的休伯利安号边……忽然探出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娇影。
“这位……你是叫澹台吧？”在金属迷宫中赶路的档口，方纳尔忽然道“你能把我放下来了没？”
澹台明推着眼镜讪讪一笑“怕是不行哦……你也知道玩家之间没有信任可言吧？”
于是方纳尔只好摆着死鱼脸，任短矛架着自己缓缓向前推进，一路无言，活像是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受刑人。
这地方可比休伯利安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走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算是进人了一个巨大的会议室。
说“巨大”，是因为这地方光是数椅子都得数个半天，占用空间可见一斑。
举头望去，这房间竟然连天花板都瞧不见，像是在悬崖底下摆了这么一张长得吓人的会议桌似的。
“几位请坐吧。”澹台明随意一挥手，忽然又走到了方纳尔面前，抬手在他身上摸索了起来。
“……你干嘛？”
“有烟没？玉溪就行。”
“没有，滚。”
“那白沙呢？”
“滚呐！你回来……”
澹台明本来已经一脸身无可恋地准备坐下了，听了这话忽然又停下了脚步。
“我这儿有芙蓉王，你放我下来就散你一支怎么样？”
嗡！
烟名刚出口的时候，方纳尔腋下的一对短矛就瞬间不见了踪影，他本人亦是脱离了那股诡异的禁锢之力，飘然落地。
“老兄，快快！”澹台明当即一脸激动地冲了上来，“搞快点！”
“哼……”
岂料，方纳尔忽而一声冷笑，竟身扯残影猛地逼近了过去。
是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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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关系暂缓，直觉作祟
“哎呀老兄你这就没意思了嘛……”
轻语乍起时，眼前的景象瞬间天翻地覆！
几乎是意识都来不及闪转的刹那，方纳尔就被一股不可抗拒地力道冲飞了出去，横旋一圈，嵌入了一侧的墙面之中，震起无数碎石啪嗒落地。
随后涓涓而落的……是溪流般淌开的血水。
“咳！”方纳尔张口呛出一大口污血，奋力低头向自己的腰腹位置看了过去。
那是一柄黑白交驳的粗壮短矛，从腰腹入，径直扎穿了他整个躯体，将他稳稳钉在了墙面上。
“艹！”混在人群中的薇丝心中喝骂，面色瞬时间一片狰狞，却在快要忍不住冲出去的刹那，被一边的麦卓摁肩拦了下来。
她转头一看，虽然麦卓脸上的表情同样是寒若坚冰，但还是缓慢而用力地摇了摇头。
“我就是找你要支烟而已……”澹台明语气轻快得有些诡异，好像方纳尔还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毫发未伤一般，没有丝毫的动容，“没必要时时刻刻想着要偷袭我吧？”
“要烟？”方纳尔缓缓歪头，瞪眼狰狞一笑，“你就是想确定我身上有没有空间储藏装置吧？”
“哟吼？”澹台明听罢忽地眉头一挑，一脸讶然道“居然这么快就想到这茬上去了？脑子转得挺快啊……”
“将心比心而已。”方纳尔虽是在微微喘息着，但说话的时候却没有一丝停顿，“换做是我，明知玩家手段无穷，也会尽可能地掌握对方身上更多的信息，以免节外生枝。”
“最直观的一点，就是试探对方手上有没有空间储藏装置了。”
“一个可以从异次元口袋中掏出任何东西的隐患，自然要第一时间扼杀在摇篮之中。”
澹台明始终在细细听着，当方纳尔说完之后，他已经轻倚坐在了身后的桌面上，抱紧了双手。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已经不知有多久没做出过这种下意识的“防备动作”了。
半晌，当方纳尔身下血毯渐渐扩散开时，他忽然说话了“你这种人……我很不喜欢。”
“我不知道你是瞎猫碰了死耗子，还是真的层层逻辑推导至此，但你的话已经直指我的内心，这让我很不安，也很不爽……”
说着，他又撇嘴一笑，“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命令空之律者发动能力，让这柄短矛产生空间扭曲，直接将你压缩成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肉球，永绝后患。”
被钉在墙面上的方纳尔忽然探头一笑，接过了话头“但是？”
澹台明微微昂首瞥了他一眼，接口道“但是……我现在正需要你这么一个心思缜密、实力不俗的盟友。”
“你可别闹了。”方纳尔却嗤鼻一笑，喷出雾状的血沫，“你觉得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还会有合作的可能？”
“。x
第二十章 凯文.卡斯兰娜，祝元洲
“……”一众人虚眼以对，显然觉得这个解释相当扯淡。
可方纳尔也很无奈，他总不能说自己从小就练就了一身“洞察杀气”的本事，能从对方还手时的气息中判断对方是敌是友吧？
真要这么一说，只怕是连麦卓薇丝两人都不带信的。
索性也就随手带过，让她们自己去悟算了。
这种“识气”的能力，同样也是他从前代“星神使”那儿学来的。
若要说说其中原理，大概就是一种对“应激反应”的观察分辨罢了，随后再以经验来判断对方的内心立场。
在足够突然的奇袭中，当对手做出反应时，是很难对内心加以掩饰的，非常难……
至少，方纳尔活到现在，这种技巧已经用过无数次，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骗得过他。
言归正传，当他说完这话之后，就毫无防备地找了张铁椅坐了下来，悠闲的样子像是在自己家似的。
澹台明抬头看向姬子这边，轻轻一笑，“坐下谈谈？”
姬子踌躇了一会儿，身后的薇丝和麦卓却是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分列方纳尔两侧款款入座。
于是她只好颦眉一叹，领着身后的葛瑞丝和瑞贝卡依次落座。
“嗯哼”澹台明微微清嗓，道“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你们对大道寺知世的判断，是错误的。”
姬子忽地一怔，“你什么意思？”
“她的代号不是歌。”澹台明迅速接口，斩钉截铁道“而是终焉！”
“老兄……”方纳尔转头对他眯起了死鱼眼，轻轻吐槽了一句“你不觉得大道寺知世这个名字很耳熟吗？”
“魔卡少女樱嘛！”后者撇嘴一笑，“谁还没个童年了。”
方纳尔觉得他好像没抓住重点，便再次提醒道“我的意思是……这个名字，和崩坏这玩意儿……完全不搭噶啊大哥！”
说到最后，他已经是低吼出声了。
澹台明眉目忽然一凝，道“这就是我要跟你们说的事情了。”
“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之所以会产生交叉，就是因为这位律者。”
“她的能力，在你们的判定中是震动，实则不然……”
说着他忽然一顿，接着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一个词汇“熵增。”
“不可逆反的有序至无序，也可以说是无法抵挡的毁灭宿命。”
“宇宙终将归于热寂，所有的生命都将消失。”
“两个世界的无端交叉，只是一切归于混沌的开端而已。”
“唉……”他忽然低头长叹了一声，嗫嚅道“主神这个王八蛋，真是不给活路啊……”
方纳尔听完当场就是一头雾水，“不是，你这是从哪儿推导出来的啊？”
“理之核心呗。”澹台明又是一耸肩，轻巧道“讲道理，我这具身体好歹也是理之律者好不啦！”
“那你岂不是全知全能？”方纳尔又下意识吐槽了起来，“你咋不改名叫友哈巴赫呢？”
澹台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说老兄……你能别老打岔吗？”
方纳尔撇撇嘴，倒也真就没再接茬了。
另一边的姬子则始终在沉思着，半晌后又开口道“那按照你的意思……这一次如果不能阻止大道寺知世，就不止是文明毁灭这么简单了？”
“对。”澹台明轻轻点头，“搞不好……整个宇宙都会陷入混沌，我们也将不复存在。”
“她们这几位不属于本宇宙的人会出现在此，就是多元宇宙共振的开端，如果我的预测没错，之后将会有越来越多的奇怪人士混杂进这个世界，当这个业力积攒到某个点时，终焉将至。”
这是方纳尔又一次听到“业”这个诡异的词汇，但他也只是眉头微挑，没有插话。
“所以，你向我们抛出橄榄枝，是想要……”
“彻底终结崩坏。”
姬子的话还未说完，又有一道清秀的男声在这会议室中响起。
这之前，在场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任何异样。
众人下意识循声向大门方向望去，那里突兀出现了一位抱胸而立的白发男子。
这人面容极其俊秀，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蓝色的眸子若寒冰一般冷冽。
一头白发在脑后扎起短小的马尾，抱起的双手戴着一对黑色露指手套。
他穿着一身漆黑的风衣款式长袍，内里却是裹着一块满满高科技风的铠甲。
姬子见了这人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惊道“凯文卡斯兰娜！”
这位的来头……可就大得有些吓人了。
前文明纪元联合国下属对崩坏组织“逐火之蛾”的融合战士，带领前文明人类抗争至终焉的英雄，更是第七神之键“天火圣裁”的初代持有者。
这个男人，亦是现“卡斯兰娜”家族的先祖。
活生生的上世代文明遗孤！
这人的另一个身份，便是另外一个对崩坏组织“世界蛇”的首领！
他出现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姬子，而是转头看向方纳尔，对澹台明道“就他？”
“呵……”方纳尔颦眉干笑，“一个个的，都什么鸟态度啊……”
澹台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于是这突然出现的男子又看向了姬子，更正了一下她口中的称呼，“那不是我的本名，你可以叫我祝元洲。”
这话一说，姬子瞬间反应了过来，“原来你就是第三个逃脱的神蛊玩家。”
“逃脱这词儿用得不对。”一边的太岁忽然出声纠正，“那叫战略撤退。”
方纳尔“呵呵”一笑，不予置评。
祝元洲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又淡然接上了自己之前的话头，“天命、世界蛇、逆熵，到了联合对敌的时候了。”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不能阻止终焉之律者，一切都会消失于混沌。”
“我想……你们天命也不愿面对这种可怕而绝望的结局吧？”
“话是这么说……”姬子略显迟疑，“但你们为什么要找我？我只是一个少佐，完全不可能……”
“不需要。”祝元洲忽然出声打断了她，“我们不需要你去游说上层，只要你帮我搞到两把神之键就行了。”
“天火圣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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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叛离天命的雷电芽衣
说着，祝元洲故意停顿了一下，并抬手指向了姬子，低道“如今在你手上的那套空白之键。”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姬子眉头一皱，下意识道。
她这话刚说完，方纳尔便悠然咂起了舌“啧啧没想到你还对我藏了一手啊。”
“我再说一遍。”姬子的语气忽然冷了下来，靓丽的眸子亦是微微眯起，从中透出一丝危险的光芒，“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祝元洲愣了一愣，随后忽然看向澹台明，却见对方缓缓地摇了摇头。
“空白之键的确不在她手上，而且……看她这个反应，应该还不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
“也就是说，奥托并没有将这个东西交给她，甚至都没向她透露过一丝相关的信息。”
这时，始终游离于话题之外的方纳尔忽然悠悠道“应该在木之本樱那里吧……”
澹台明与祝元洲两人神色一怔，抬头对视在了一起。
方纳尔也没去注意两人的反应，语气淡然地继续说着“以奥托这种人的行为准则，肯定是要将空白之键的效用发挥到最大的，这么说的话……他就需要敲定一个为了力量可以不顾一切的人。”
“本来呢……这个人选应该是无量塔姬子没跑的，毕竟你年纪摆在这儿。”
姬子忽然眉头一皱，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方纳尔也不在意，便接着道“可半路又杀出来个木之本樱，顶掉了你的位置。”
“她内心里有足够的仇恨，也就有了更加不顾一切的资本，自然是使用空白之键的首要人选。”
“毕竟，空白之键这玩意儿，完全就是靠烧命来运作的，用在这么一个纠缠着仇恨之火的女人身上，实在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说到这里，方纳尔忽然悠悠一笑，转头看向了姬子，“而且，这个女人身上还有超脱于崩坏能之外的库洛里多魔法，光是这一点……她的优先级也要在你姬子小姐之上。”
“换做是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
姬子很不喜欢他现在的笑容，那是一种类似玩弄蝼蚁时的戏谑，冷淡得毫无人性。
“别急着讨厌我哦！”方纳尔好似看透了她内心的想法，又耸肩道“在其位谋其职，走到奥托那个位置的人，下面的一切力量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无论他的作为如何泯灭人性，都是合情且合理的。”
“这是绝对的理性，如果不是因为这种理性，你们天命早死不知多少回了。”
表达完对奥托的肯定之后，他又叹息着点燃了一支烟，吁出白雾讥讽一笑，“只可惜，他这种理性，也是以感性为基础衍生出来的玩意儿。”
“情啊情……”他故作喟叹地晃了晃头，忽地嗤笑了一声，“嘁真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在场众人都很清楚，天命主教奥托此生的执念，所做的所有所有……都是为了复活他的未婚妻“卡莲卡斯兰娜”。
故而方纳尔会有之前那么一说。
然而有个比较操蛋的点儿就是……这个女人早就移情别恋了，对象也是个女人。
也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在十五世纪末期的天命欧洲总部会议上，评议会给她判处了绞刑。
这位奥托老哥也是“舔”得清奇，竟然在行刑当天释放出了崩坏兽群来制造骚乱，好让自己能够带着卡莲逃脱，从此浪迹天涯。
这看上去是个简单且有效的计划，可他是万万没想到呀……
卡莲这个女人竟因为心系民众，反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非但如此，她嘴里不客气了几句之后，居然还转身就在保护民众的过程中领了便当。
综上所述，这位老兄的经历总结起来大概就是一句话“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这！奥托老兄居然还穷极一生之力，就算与世界为敌，也只想复活这个女人！
方纳尔当初补漫画的时候就一直很是疑惑，虽然剧情里面将两人的羁绊描绘得挺深了，但两人最后的这一顿骚操作还是让他有些匪夷所思。
好像通篇下来，就只见剧本中写满了几个大字“舔狗不得hoe。”
他并不在乎卡莲跟那个叫八重樱的女人之间的感情有多深重，反正在他看来，这种剧情本质上就跟ntr没啥区别！
也就是“黄毛”换了个性别而已，而且这个“黄毛”人气还挺高。
每每想到此处时，方纳尔都觉得这位奥托老兄绝逼是脑子里那根筋没搭对。
换做是他，只怕早在知道卡莲爱上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就当场甩脸子走人了。
还冒着风险去放崩坏兽群救你？管你去死哦！
不过这终究是他主观上的想法，顶多也只能让他对奥托这位老兄嗤之以鼻而已，并不会怎么影响他对现场情况的判断。
此时此刻，这三位“前神蛊玩家”的表现，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儿。
可具体那里不对劲儿，他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但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这种东西鲜少欺骗过他。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方纳尔刚才那一波心里活动走完，现场气氛也才冷场那么两三秒左右。
随后祝元洲抬手捏住了下巴，沉吟道“这样吗……”
在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的人，可能也只有澹台明了，连一边的太岁此时都略微有些茫然。
“总而言之。”接着他忽然抬头，对姬子道“天火圣裁还是必须要到手的。”
“呵……”姬子扯嘴冷笑，“你凭什么觉得，这三两句话就能策反我去帮你，从老东家那里偷取这么一个重要的东西呢？”
“因为她。”祝元洲抬手指了指空之律者，旋即又抬手向后竖起了大拇指，“还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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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紫色的电蛇忽然爆闪，将整个会议室映照得耀眼无比。
当那曼妙的少女身影从中踏步而出时，空之律者的身躯明显轻颤了一下。
“怎么会！”姬子霍然起身，面露骇然地呢喃道“芽衣明明……”
“明明是在执行秘密任务对吧？”祝元洲诡笑着街上了她的话头，“她骗你的。”
说着，他缓缓让出了身子，“在见到空之律者、即号宿体琪亚娜时，她就果断叛离了天命。”
“哈哈”方纳尔扯着嘴角干笑了一声，低低呢喃道“我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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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群英荟萃，律者开会
“而且，在确认琪亚娜已经完全律者化之后，她体内的某种力量也趁势占据了她的身体，现在……你们该称她为雷之律者。”
说完这话后，祝元洲已经让开了身子，将身后的曼妙身影完全展露了出来。
一袭紫发长至及腿，黑白色调相间的高贵抹胸短裙，双足裹在奇异造型的白丝之下，右臂裹着鲜红乖张的鬼铠，额头窜出两簇利角，双瞳一片艳紫之色。
此时此刻，她是高贵而冷艳的“雷之律者”，不再是北辰一刀流的传人雷电芽衣。
此时此刻，在场除了方纳尔这边，好像随便提个人出来就是“律者”级别的大佬，搞得跟开集体会议似的……
姬子好像被震惊得过了头，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一下，“怎么可能……我们应该已经控制住她体内的律者之力了才对。”
“不不不。”祝元洲忽然笑着晃了晃食指，低头道“你们控制的只是她的思想，体内的律者之力，也只是被这层思想禁锢了而已。”
“说来还要感谢你们在这两位脑中动的手脚呢！如果不是你们提前控制住了她们的思想，我们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将两位律者收入囊中了。”
后面这句话，来自澹台明之口。
姬子茫然转头看去，见他抬手扯了扯脖颈处的围巾，露出了一个造型靓丽的发饰，别在了毛衣的领子上。
“羽渡尘……”姬子愣然呓语着“这东西居然也在你们手上。”
“准确地说……”澹台明松开手来微微一摊，“这东西本来是在琪亚娜体内的，或者说在她体内的符华女士手上，我们只是用了一些巧妙的办法，把这东西抽离出来了而已。”最快手机端:
“借助它制造幻境的能力，我们才得以控制了这两位强大的律者。”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琪亚娜和雷电芽衣，忽地咧嘴一笑，“听闻你对手下的学生都挺照顾的，这两位也刚好都是你的学生，这个理由足够你跟我们合作了吧？”
“合作？”姬子面露阴狠，咬牙切齿道“不如说是威胁吧？”
“随你怎么说咯。”澹台明再次耸肩，又拍了拍坐在他右手边的方纳尔，道“唉，老兄你怎么打算？”
方纳尔撇撇嘴，叼着烟有气无力道“还能怎么办，你也知道玩家都是跟着任务走的，你自己看嘛。”
说着，他抬起了左手，将手环上的任务目标展示给了澹台明。
后者随意地瞥了一眼，便点点头，“那看来我们的目的一致，等会儿我再告诉你几个赚外快的路子好了，算是费力跟我们合作的补偿。”
“没所谓。”方纳尔俯身瘫在了桌面上，满脸丧气地回了一句“反正这剧情已经够奇葩的了，我只想赶紧完成主线回去好好洗一下眼睛。”
“现在看来，我算是清楚这个任务的回报为什么会这么少了，有你们这帮人打头阵，我不过也只是只划水狗而已，拿这么点奖励都算是赚大发了。”
“呵呵……”澹台明讪讪一笑，便起身向门口走去，口中同时道“那我们先休整两天，到时再制定天火圣裁的夺回计划吧。”
在场众人慢悠悠地起身跟上，随后便在澹台明的安排下各自找了个临时的房间住下了。
方纳尔这一间，他有特意要求过要大一些，因为他不止一个人住……
澹台明也不在意这点小事儿，就让方纳尔住进了自己本来的房间。
他的房间也许是这艘巨型空舰中视野最好的一间了，面积足有两三百平，整体平展结构，只以装修风格间断厅房卧卫，西南一侧全是透明的落地窗，向外看去的风景满是冷夜浓云，煞是飘渺。
房间虽是豪华不已，但方纳尔心思完全就不在这上面。
他沉默着走到广阔的大厅中央，寻了处沙发坐下，点燃香烟闷闷地抽了起来。
“事先说好。”麦卓抱胸入座，轻道“这三个人肯定有猫腻。”
方纳尔抬头向天花板一看，旋即只是看着麦卓笑而不语。
“有监视也无所谓。”后者满不在乎地接道“这是我合理的怀疑。”
“我懂。”方纳尔只好苦笑着点了点头，“但是我们不必说，至少……不是现在说。”
侧躺在一旁的薇丝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微微一笑算是暗示。
于是麦卓立马转移了话题，“还记得你给薇丝反哺的能力吗？”
这话题跳脱之快，着实让方纳尔微怔了一下，旋即他便点头，“呃，怎么？”
“我也有了。”
“喂……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要喜当爹了一样啊……”
麦卓翻起一丝风情万种的白眼，“我是说……我也从你那里反哺到了一种能力。”
方纳尔觉得这话好像有些不对，便追问道“难道你们两个获得的能力不一样？”
麦卓只是点头，美目向上一抬笑而不语，显然也觉得处在监视之下不好明说。
“行吧。”方纳尔悠然一叹，脱下鞋子缩上了沙发，打了个悠长的哈欠，“唉这一路下来都没停过，还真有点儿困了。”
这话刚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两女的眼神霎时间就有些不对。
不过这次他倒不怎么怕，只是坏笑道“两位，不太好吧……难不成你们想给某人发福利？”
“啧！”指挥室内，鬼鬼祟祟缩在监视屏幕前的三个男人忽然齐齐咂舌。
显然，监视着方纳尔他们的完全不止一个。
接着只见屏幕中的男人抬手一挥，细如发丝的电蛇闪烁了一瞬，他们眼前的画面就转作了一片雪花，连音响中的声音都变成了刺耳的杂音。
“他大爷的！”太岁当即起身低骂，“这货手上有指向型e之类的玩意儿，房间内的精密仪器全部停摆了！”
“呵呵。”澹台明也直起了腰，无奈一笑，“这小子聪明得很，我们还是别浪费时间在这种低端手段上了，纯属无用功。”
说罢，三人沉默了数秒，旋即一哄而散，各自离开了控制室。
却不想……就在他们离开了一分钟左右后，那操作台上忽然漫起了一丝电光。
旋即这电光迸射而出，迅速扭动化形，凝作了一个魔鬼般火辣的丰腴身躯。
一身华美性感的皮质裙装，紫发刘海遮住了上半张脸夏尔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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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资料窃取
方纳尔当时的一挥手，也顺便将她从体内释放了出来。
不用他说，夏尔米就已经知道这货要干嘛了。
于是她二话不说便将身体散作了无数细小的电弧，通过电路逆反搜寻，瞬间赶到了监控信号发出的源头，即眼前这个房间。
自然，她在现身之前，也已经操作电磁能量将四周的监控设备都给停摆了。
若是事后调出监控，也只能看到画面中闪烁起一些电火花，接着所有画面就随之熄灭了而已。
正常人见了这个场景之后的判断，也只可能觉得是电线短路之类的故障。
可澹台明这三位……就不太好说了。
不过退一步讲，就算他们觉得有什么不对，也不可能从这几秒钟的影像内找出任何端倪来的。
如果他能仅靠这几幅画面就猜出原委来，那就不叫推测了……那叫开挂！
且说这夏尔米现出身形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干活，而是缓缓抬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头看向了斜后方大门角落。
空无一人，静若停顿的角落。
然后她就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在原地定住了半分钟左右。
最终，她戏笑着开口了，“还不现身？”
话音落地又是半晌，那处空无一人的地界忽然蜿蜒扭动了一下，下一瞬便有两道娇影显露出了身形。
正是满脸疑惑的木之本樱，和身旁神情有些茫然的李莓铃。
后者好像觉得是因为自己才暴露了踪迹，便羞愤得红了脸，小声道了歉“对不起，小樱，都怪我太紧张了……心脏跳得好快，她一定是听见了心跳声才……”
“不。”谁料，木之本樱忽然轻轻出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我已经用silent消除了我们身上所有的声音，她不可能听得到的。”
“不止如此，我还兼用了ilsion和erase两张牌来消除了我们其他方面的任何踪迹，就连那个拥有理之核心的男人都没能发现我们，所以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接着深深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夏尔米抿唇一笑，“你消除的只是你们的踪迹，又不是你们的存在本身，只要你们还缩在那里，自然就会被人察觉到。”
“难道你想告诉我……”木之本樱眸子半眯，冷道“是直觉？”
“不是哦！”夏尔米很快驳回了这个判断，伸出嫩指点着红唇，娇俏道“你们刚才是不是感觉到身上有些麻麻的？”
两人齐齐一愣，但仓促之间也没能马上想通这其中的关联。
于是夏尔米只好收回了这番作态，单手叉腰长叹一声道“唉是电磁波啦。”
“原理就跟雷达差不多，我的身体可以向外辐射出电磁波，只要有奇怪的回应，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木之本樱陷入沉默，随即骤然翻手抽出漆黑卡片一张，黑光闪烁之后便有细剑一柄轻然入手。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说话间，她缓缓抬手、剑指而起，墨绿色的眸子瞬时一片冰冷。
“这个嘛……”夏尔米随意地耸了耸香肩，淡淡道“谁知道呢？”
“反正此时此刻，我们三人都是不应该出现在这艘空舰上的外来者。”
“要打吗？”她歪头露出诡异的笑容，体表缓缓漫起蜿蜒的电蛇，映照得下半张脸有些阴森，“只要一动手……我们可就一起暴露了哟。”
李莓铃缓缓抬手摁住了木之本樱的肩膀，“小樱。”
她缓缓对其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木之本樱沉默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细剑，将其扛上肩头，昂首道“附加一个问题，你来这儿干什么的？”
“咯咯咯”夏尔米露出意味深长的娇笑，缓缓后退靠坐在操作台上，一手来回抚摸着冰冷的金属桌面，语气随意地回道“这里可是整个空舰的信息中心，你说我来干嘛的呢？”
木之本樱有些讨厌这个女人说话的方式，因为她总是一副睥睨众生的样子，好像谁都是她手心里的玩物一般，从不回以正视。
就像她现在做的这样，明明能够三两句回答完的问题，却总要拐弯抹角地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接着她又见到这女人抬起了头，歪嘴讥笑着道“倒是你们……鬼鬼祟祟地躲在这个地方是想干什么呢？”
“当然是救人了！”李莓铃当即压低声音快速回了这么一句，“姬子少佐和两位女武神，还有休伯利安号上的大家，可都还在逆熵这些人的手上！”
听完这话，夏尔米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哦……那看来你们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想来应该也是找了挺久才找到这个指挥室吧？”
她这一句话狠狠戳中了两人的尴尬处境，于是两人齐齐皱眉没有吭声。
夏尔米也觉得跟她们说太多是浪费时间，便转身从那装满衣物的纳戒中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接着她又挥手拉出一线电蛇，将手机的充电孔与操作台上的数据接口相连，竟是用这种奇怪的方法链接上了整座空舰的数据库。
然后，她就俯身探手撑在了桌面上，翘臀一撅间，姣好的身形随之弯出撩人至极的弧度，双目渐渐泛起了青白色的光芒。
那操作台上的屏幕顿时一阵鬼畜般的疯狂变幻，极速翻阅的信息，顿时如浩瀚海洋一般扑面而来。
站在一侧的木之本樱和李莓铃自然看不懂这番操作是什么意思，于是只好对视无言了许久。
几乎让人感到窒息的静谧持续了数分钟后，夏尔米忽然酥糯一笑，起身拿起了手机，电光随之截断，操作台也迅速暗了下去。
两女看得清清楚楚，这台东西竟然已经开始往外冒热气了，周遭的空气都因为高温而微微扭曲了起来。
她是把这玩意儿弄坏了吗？
两人愣然着脸，心中不禁这么想到。
夏尔米这会儿也懒得搭理她们了，将手机收入纳戒后，便抬手算是告别，“再见吧，记得躲好不要被发现哦……”
语落之后，电光闪烁，魔鬼般火辣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徒留两女站在原地恍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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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歇斯底里的早晨
“哦？”同一时刻，远在空舰顶层的方纳尔忽然抬起了头，眼前是从地插中窜出来的一绺电光。
接着那电光迅速膨胀凝形，化作了婀娜多姿的夏尔米。
此时的她满头紫发，并不是那个娇俏的小女人，而是冷艳高贵的性感御姐荒狂电光。
“怎么样？”方纳尔也不在乎这些，眉头一挑便问道“搞定了没？”
后者将手机扔给了他，冷冷道了一句“你以为我是谁？”
方纳尔讪笑着接过手机，“是是是，八杰集大人，您最流批！给您鼓掌！”
说着，他还真就装模作样地拍了几下手，悠闲的样子像是出来搞郊游似的。
夏尔米嗤鼻轻哼，翻着白眼坐了下来。
解锁手机翻找时，薇丝忽然凑过来问道“你窃取这艘舰内的资料干嘛？”
“知己知彼呗……”方纳尔随口应答着“只要将他们手上的绝密资料翻上一遍，大体就能整理出一条资讯链了，他们真正的目的也可以从这里面推导出来。”
“我觉得你可能要失望了。”一边的夏尔米忽道“这艘舰上根本就没有绝密资料这种东西，人家十有八九是把这方面的资料隐藏了，或者本来就没存在这艘舰上。”
“啊？”方纳尔动作一顿，抬头惊道“那你到底搞了些什么回来啊？”
“船体构造图、每层的详尽地图、船体构建材质资料、门禁系统底层逻辑，诸如此类的东西吧……”夏尔米道。
顿了半晌之后，方纳尔忽然直接将手机摔在了沙发上，低吼道“有个屁用啊！你说的这些谁懂啊！”
另一边的麦卓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调侃道“你指望他能理解这些资料中的关联，可真是有些为难他了。”
“几个意思……”方纳尔又虚起眼来，嗫嚅道“嘲讽我没读过书啊！”
“这算是嘲讽吗？”薇丝这个话头倒是接得挺快，当即一扬眉，理所当然道“你是没读过书啊。”
“……”
方纳尔陷入沉默，觉得还是不要跟她掰扯这些玩意儿比较好。
老子只是没上过学，不代表没文化好吧！你们有两个臭ba文凭了不起咯？
心里发泄了一通后，他便将自己整个瘫入了松软的沙发中，随口道“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了，这些资料有个球用啊？”
“当然有用。”麦卓迅速作答“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就足以了解整座空舰的构成了，也知道了所有地点的准确位置，手上还拥有无阻同行的倚靠，要是跟那几个前玩家翻了脸，我们就不会处于绝对的被动状态。”
“我说你们几位姑奶奶……”方纳尔唉声叹气道“能别一天到晚就想着翻脸这事儿吗？和平相处是会死怎的？一天不打架手就痒痒啊？”
“准确的说，咱们现在可是俘虏。”薇丝轻轻侧身顶了他一下，调侃了一句“你就这么喜欢当阶下囚啊？”
随即她忽地语气夸张起来“你不会真的以为他要跟你合作双赢吧？不会吧不会吧？”
“阴阳怪气什么呢……”方纳尔对她撇去一对白眼，低道“谁不知道这货心里有鬼啊，以不变应万变的道理懂不懂嘛！”
薇丝忍不住捂嘴笑笑，瓮声瓮气道“怕是到时候人家直接让你变大便哦……咯咯咯……”
方纳尔对另外两女耸肩表示无奈，脸上仿佛写满了“你看她啊！”
“总之，我们要保证最底线的安全感。”麦卓微笑着道“你的方法也的确是个可行之法，但我们的后手也并非是无用功。”
“是是是……”方纳尔有气无力地瘫回了沙发，慵懒道“反正我也不懂，你们自己去研究这些东西吧。”
于是薇丝扑上来跟他强行纠缠成了一团，夏尔米和麦卓则仔细翻阅起了手机上的信息。
一夜无话，酣战至天明。
翌日，方纳尔是被一阵叮咣脆响给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转头时，他一睁眼正对上了小夜那张憨傻的大脸盘子。
两方就这么对视了半晌之后，方纳尔忽然虚眼道“你这会儿都能自己跑出来了是吧……”
小夜瞪着眼一脸欢欣地点了点头，咧着舌头喘气连连，显然是刚刚才耗费完精力。
方纳尔慵懒起身，环首四顾间……入眼一片狼藉。
除了夏尔米没兴趣，薇丝麦卓两女都跟他疯狂了整夜，天亮时才回到了他体内，此时整个场景就他和小夜在默然呆立着。
旋即，小夜像是已经休息够了，顿时又来了兴趣，身子一窜就准备再次“做早操”。
“给老子滚回来！！”
澹台明刚一进门，就听见了这么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
接着他抬头一看，直接狠狠地愣在了原地。
旋即他也歇斯底里了起来“你到底对我的房子做了什么啊？！”
早餐时间，澹台明三人、方纳尔、姬子一众，正围坐在长桌边消灭着大餐。
期间，澹台明一直用饱含恨意的眼神紧盯着方纳尔，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嘴里吃的就是对方身上的肉一样。
方纳尔也权当没看见，只是毫无用餐礼仪地大块朵颐着，风卷残云的样子看得其余人眼角不住轻跳。
“我说老兄……”终于，祝元洲忍不住出声了，嘴角抽搐着轻道“没人跟你抢，没必要搞得跟刚放出来一样……”
“呵”方纳尔却只是趁着往嘴里塞东西的间隙冷笑了一声，没有搭理他，继续胡吃海喝。
丫的，换你来一挑二试试？你怕不是要把这张桌子都吃下去！
众人自然不知道他昨天晚上经历了怎样的折磨，也就只能当他是个饿死鬼投胎了。
早餐过后，澹台明捡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浅笑着道“怎么样……各位昨晚睡得还舒……”
“嗝”
话未说完，一个悠长得有些令人发指的饱嗝将他的话生生打断。
不用说，这个始作俑者只能是方纳尔。
澹台明皱眉忍了良久，这才按捺下了口吐芬芳的冲动，再次挂起着，他又将冰冷的眼神射向了方纳尔，“方先生……你说呢？”
后者捏起牙签剔着牙，好似瘫坐一般靠在了沙发椅上，撇嘴嗫嚅道“不就把你房子搞乱了点嘛……而且又不是我干的，瞧你那副小心眼的样子。”
“我人就坐在这里……”澹台明眯眼笑着，忽然喝道“你特么悄咪咪地说给谁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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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现场气氛隐隐有些不对，但方纳尔丝毫不在意。
他一脸悠闲地嘬着烟，又从桌面上拿起了一只鸡腿，朝桌下递了过去。
不一会儿，桌布边缘一阵浮动，先是响起几声轻嗅，随后才是清脆的咔嚓声。
姬子这边三人有些惊奇，便齐齐仰身，朝桌底下瞄了过去。
这一眼，几人都只瞧见一坨黑乎乎的玩意儿，一时间真的很难将这坨东西跟任何东西联系上。
随后，这坨漆黑的玩意儿一阵变动，一对幽光从一侧划了过来。
那是一对瞳孔细如尖梭的兽瞳！
“该死！”三人登时惊骇得起身朝后连退了几步，姬子亦是急急道“桌子下面有东西！”
祝元洲与太岁动作一僵，瞪眼抬头，表示一脸懵逼。
方纳尔见了这反应，当时就没忍住笑出了声，满脸的贱样。
接着他抬手撩起桌布，给里面的玩意儿腾出了空间，一只哈士奇般大小的黑色带翅蜥蜴便从中踱步而出。
“我靠！”这会儿姬子已经完全顾不得保持风度了，身子一退又是大喝出声“这到底什么东西？！”
方纳尔笑得愈加畅快，身子抖得像个筛糠似的，一张脸纠成了一团，甭提多难看了。
“哈哈哈哈”他无情嘲笑了良久，蹲坐在一边小夜也歪头疑惑了良久。
接着他缓缓止住了笑意，抬手拍了拍小夜的大脑袋盘子，拍得它眼睛直眨巴，“不过是一只傻狗而已，瞧你们吓得那个样子……”
“啊？”这回却是轮到葛瑞丝说话了，那冷艳的面庞忽然浮现起相当罕见的惊诧，提声问道“你们那个宇宙的狗……都长这个样子的？”
小夜动了动耳朵，侧目对她轻嗤了一下鼻，兽瞳中满是威慑之意。
好像除了方纳尔之外，它并不喜欢别人称其为“狗”。
也不知道为什么，葛瑞丝一见得这个眼神就直接僵在了那里，好像全身血液都被这一眼给瞪得停止了流动。
方纳尔忽然又是一个“栗子”敲在了它头上，低声呵斥了一句“凶什么凶！坐好！”
于是小夜的瞳孔迅速放大，亮晶晶的眸子投射出人畜无害的神光，咧嘴吐舌对他讨好起来。
方纳尔也挺享受这种“驯养”的过程，便又从桌上抽起一块全银质的盘子，递了过去以示奖励。
后者自是一脸欢喜地张嘴接过，咔哧几口啃了个干净，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不管从那方面看……它这会儿真的就跟“狗子”没什么区别。
见在场众人都是一脸愣神的表情，便耸肩笑道“你们不会没见过龙吧？”
“我们……”姬子保持着有些僵硬的姿势朝后躲着，扯起嘴角语气僵硬道“应该见过吗？”
“贝纳勒斯不就是吗？”方纳尔又试探道。
姬子美目顿时一虚，“那是崩坏兽好嘛……”
仔细想想后，方纳尔觉得这话好像没多大毛病，便转头看向了澹台明这边，“那你们总知道吧？”
“很像是夜煞。”澹台明徐徐回了一句，旋即又轻皱眉头补充道“但外形还是有些许差别，应该是某些特殊种吧……”
太岁与祝元洲齐齐点头，但目光始终都落在了小夜的身上，眼里是难以掩藏的深深好奇。
这东西……吃起来会是什么味道的？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俩心念至此时，小夜刚好将目光投了过来。
配合着它嘴角细微的弧度，那看上去就像是一种惟妙惟肖的戏谑，看得两人汗毛直立、满身的鸡皮疙瘩。
方纳尔也不多说了，左手轻抬摸在了它的额头上，旋即光影扭曲回缩，那漆黑的身影直接被吸进了方纳尔的左手中。
“话说老兄你还挺有闲钱的啊……”澹台明忽然皱着眉头轻声吐槽道“你手上的空间既然可以储存活物，那应该要花不少钱的吧？”
“嗯……”方纳尔顺势做出了一脸残念的表情，念叨起来“智商税嘛……谁都交过。”
实则，小夜在和他绑定契约的时候，这种能力就已经存在于两人之间了，他根本半毛钱没花在这上面过！
不过他倒是挺享受这几人那种复杂的表情的，偶尔糊弄一下别人，他心情也会奇迹般地好上许多，昨天所受的“折磨”也顺便抛向了脑后。
而后，澹台明低头长吁了一口气，“呼好像有些跑题了，咱们能说正事儿了吗？”
说着，他抬头看向了姬子等人。
这会儿她们也已经收了神，便又有些尴尬地重新入了座。
“嗯哼”姬子抠着额头轻声清嗓，才道“干脆还是你先说吧，我们这边依照你的计划提修改意见就行了。”
“也行。”澹台明点点头，斟酌了一会儿措辞，才徐徐道出了他的初版计划。
大约十分钟后，他的计划已经复述完毕，但方纳尔和姬子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
“敢情你们就负责站旁边看咱们干活啊？”方纳尔发此一问后，又满脸不恻地抱起了双手，“让我跟这几位搞潜入？那可是约顿海姆工业中心，人家组织的命门所在！你以为是自家后花园啊……想怎么逛怎么逛？”
“自然，我们是会闹出点动静吸引注意力，好给你们腾出空子来的。”澹台明始终笑得儒雅，回答亦是满满的淡然。
方纳尔听完眼珠子一转，露出一副“乌蝇哥”般的迟疑模样，才探出了下巴嗤声道“切！说白了不就是把我们当工具人嘛！要脸吗？”
这回澹台明没有说话，而是祝元洲接过了话头“所谓合作，实质上也就是互相利用而已，大家都是对方的工具人，没有谁坐收全部好处的说法。”
“你们固然会面对数不清的敌人，谁又能说我们不是呢？我们这边可是要面对天命的高强度反扑，危险比你们还要高上许多呢！”
说着，他抬手一指姬子，轻笑道“而且，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我有。”方纳尔缓缓沉眉。
“不。”祝元洲却是一摇头，“你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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