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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之仙魔录全文阅读

作者:把酒吟风     往生之仙魔录txt下载     往生之仙魔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章 破解机关,离开灵台

    待他再睁开眼睛之际,映入眼帘的便是世云涯有些欢喜的眸子。自己正半靠在他的臂弯里。

    “哥,你醒了!”

    世风涟起身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问道:“我怎么了?”

    世星涧取出一枚丹药给他服下。

    “没事,只是在幽闭的空间待的太久了,产生了不适而已。让云涯多陪你一会儿!”

    “对不起师兄,是我拖累了你们。”

    世风涟内疚的垂下了头,自从他幼时掉入洞中起,他便害怕黑,也怕这种幽闭的空间。

    他本以为有‘千丝万缕’在,他不会害怕,可最终还是承受不住心理压力。

    世星涧正要回话之时,手腕上闪现起了蓝光。

    “是风公子有发现了!”

    世风涟这才发现风卿逸没在这里,世云涯挽着胳膊将他扶起。

    “那我们快过去看看吧!”

    三人起身顺着‘千丝万缕’的蓝光,到达了风卿逸所在的地方,眼前的墙角处靠着一具白骨。

    “我检查过了,多处骨头平整断裂,应当是被剑气所伤,想来应该是上官家的人,而不是被困在这里的凶手!”

    此刻都聚集在一起,世风涟便不似方才那样有心理压力,不觉有些纳闷。

    “如果是上官家的人,理应熟悉自家隐秘通道,何故被困在此处?若是他明知自己会死,又何必多此一举躲到这里死去?”

    “风涟说的并非没有道理!风公子,你当日捡到的那位公子,可否告诉你他是如何从上官家逃出的?”

    风卿逸摇了摇头,说道:“他虽是想起了些事,但并不全面。他只记得自己是上官家的二公子,还有当时妖物作祟的惨状。”

    世星涧对此事突然感觉甚是无奈,只靠他们如此猜测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位公子,待他记忆全部清晰了,才能从中查到蛛丝马迹。

    “看来此事目前没有什么解决之法了。我们现在只有两个线索,一个是那位公子,一个便是墙壁上那些极细的剑痕。

    我们先找到出去的路,等以后再来查探!”

    “这里比我们想象中的复杂,刚才我凭着感觉直行,却一直走不到尽头。所以我怀疑这个迷宫是随时移动变化的,若不是有‘千丝万缕’在,只怕我们也会被困在里面出不去!”

    世云涯无奈的枕着胳膊靠在墙壁上。

    “真不知道上官家建这么复杂的密道做什么?难不成知道自己家有一天会遭难?不然一户普通人家用得着这么费时费力又费钱的造这么一条密道么!”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最平常的疑惑往往就是解开问题的关键。

    一户普通人家,又有什么理由建一条如此费力的通道!除非,这家的主人知道也许有一天会大难临头,所以才精心准备了这么一条逃生通道。

    房中那拨浪鼓的机关,虽就在眼皮底下,但是人的习惯往往觉得会在隐蔽之处,没人会注意到一个小玩具。

    若不是世风涟对拨浪鼓有些浓厚的兴趣,他们自然也没往这上面想。

    如此看来,这上官家主必然是一个聪明人,这个迷宫自然也就不会是简简单单的了。

    “风公子说的不错,这迷宫不简单。我们先回去,如果所料不错,那里应该有控制迷宫移动的机关。”

    当下不再犹豫,四人顺着‘千丝万缕’的灵光,回到了那条笔直的通道里。

    一眼望去,通道两边的石壁光滑整洁,他们沿路按下去也没有可移动的砖块。

    世云涯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半躺着盯着头上的石板。

    “不要按了,若此人当真聪明,第一道机关做成按下去的,第二道还会做成按下去的么?”

    世风涟对他的话产生怀疑。

    “可眼见两边都是光滑的砖块,不按下去,总不能是往外拉的吧!”

    “当然不是!”

    世星涧走到他跟前,随着他抬头望着上方的石板,眼中笑意深邃。

    “那自然也不是劈开上面的石板出去,所以,云涯是知道机关在哪里了?”

    对这个聪明伶俐的师弟,他还是有足够信心的。

    世云涯起身走到迷宫入口处,倚靠在向外张开的石壁上。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刚才我们落下来的时候,上面的石板往两边开启。所以我就在想,迷宫的石板会不会也和上面一样。

    毕竟,总要以防第一道机关被人发现嘛,第二道自然不会在这里放些什么东西当做机关了。

    哥,过来帮个忙啊!”

    世风涟走到他旁边,他拍了拍手边的石壁,又拿眼神瞅了瞅那一边的,世风涟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随着两人的同时用力,原本向外倾斜的石壁回转成了直的,与那一截通道连接在了一起。

    随着‘轰隆’的石壁响动,中间一部分的石板转成了直的与前面的合并,变成了一条笔直的通道。

    风卿逸脸上藏不住的赞赏,世星涧却是一副理所当然。他就知道,他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

    世云涯拍了拍手上的污渍,走在了前面,他们三人紧随其后。却在踏上通道后又听到了一阵沉闷的‘轰隆’声。

    四人扭头一看,却见原本已经打开的石壁又恢复成了迷宫的模样。

    风卿逸这才发现,这段通道的石板是可以踩踏下去的。

    “真是高人!入口的石板是开启的机关,而我们踩踏下去的石板,却又是关闭的机关。”

    终于走到了尽头,随着最后一块石板恢复了原位。他们才发现整个迷宫就是一个封闭的,根本没有出口。

    “云涯公子,那我们面前的这扇门的机关可能会在何处?”

    风卿逸刚刚问完,世云涯便双手推开了面前的门。

    “那个迷宫就足够困住人了,这后面自然就不需要了!”

    待他们从密道里出来,发现是在离上官府后不远处的小山坡上。而刚才推开的门,便是嵌在山坡里的墓碑。

    世云涯随手将墓碑推了回去,又试着拉了下却没拉开,才发现从里面推的开,从外面是拉不开的。

    整理好的仪表,世星涧看着上官府陷入了沉思。

    “照密道里那具尸骨看来,十年前的事确实不像妖物作祟那么简单。

    风公子,此事我会禀告谪溪君的。若是有上官公子的消息,劳烦转告一声,潮生涯会全力彻查此事,立仙道正法,还上官家公道!”

    风卿逸郑重的行了谢礼。

    “卿逸在此替风寅谢过谪溪君!既如此,那我便动身去寻找风寅了。”

    三人齐齐对他行了别礼,风卿逸便转身离去。

    “真不明白为何平辈之间还要如此客套,我看这仙门之中都能练好的只有这腰上功夫了!”

    世星涧忍不住笑道:“礼数不可废!我们走吧!”

    随着世云涯各种层出不穷的怨声载道,三人离开了灵台。

    身后那有些阴沉的上官府,在渐渐昏暗的天空下,似乎正在哀鸣。

第47章 恍如旧梦,似曾相识

    世承泽静静的听着世星涧讲完在灵台所发生的事,面上始终保持着一贯的笑容,贴心的为他杯中添了茶水。

    世星涧讲述完事情经过,又比对着自家师父给他的卷轴,感觉自己握着卷轴的手有些冰凉。

    如果苏家第一次除邪就是上官家那次,而从那之后便有了炼尘珠。就不难想象,上官家的祸事因何而起。

    那么,这件事可真的就被仙道所不容了。

    可是,想起那间屋子里的剑痕,他又觉得很是不对。

    “师父,弟子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妥。

    当时我们在那间有密道的屋里,发现的剑痕特别的薄,与苏家的门中的剑皆不相符。

    会不会此事与苏家无关,而是刚好有人趁苏家除邪之际浑水摸鱼呢?”

    世承泽对他此番言语虽表示赞同,却也有着自己另一种想法。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也不排除是否有人与苏家合谋!不过,毕竟这些事情也只是推测,没有确凿的证据。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风家公子口中的那个风寅,或是找到你说的那些剑痕的主人。”

    世星涧合上卷轴,眉间有些纠结。

    如果真是苏家为了得到上官家拥有的炼尘珠,而将上官家灭门。那么,穆风又有没有参与其中?

    若是参与了,风涟怎么办?

    见他有些愁眉不展,世承泽张口问道:“星涧可是有什么顾虑?”

    “师父,此去阑风絮阁,弟子见到了苏家的大弟子穆风。此人品行极好且谦逊有礼,风涟似乎很是欣赏。

    如果上官家的事真的是苏家做的,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参与其中。若参与了,风涟该如何?

    他性子腼腆从小便依赖于我,几乎没有朋友。好不容易有个他想主动结交的人,我怕……”

    世承泽没有回答他的话,起身走到了忘尘殿的门口。看着另一座山峰上的那一小片桃林,粉嫩的颜色像似甜了他的唇角。

    那是他以前住的地方,在那里,他也遇到了一个毕生的至交好友。

    阵阵清风拂过,吹落了一地的花瓣。当年桃林重逢,树下对饮的一幕,虽已过去了几百年,却依旧如同昨日。

    良久,他转头看着世星涧轻笑,温暖的如同这暖春的微风。

    “星涧不必担心,目前只是猜测而已。风涟的性子容易胡思乱想,关于此事就不要在他面前多提了。

    如果……如果当真是苏家所为,潮生涯若是想要留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的!”

    世星涧被他此话震惊了。师父将他从小养大,在他眼里,他是所有仙门里最尊礼法,明辩是非的人。

    如今却明目张胆的表明维护一人,倒是和殒身的幽怀君有些相似。只是自家师父身上的气息却不似幽怀君那般清冷,给他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见他惊慌失色的样子,世承泽却表现的很平淡。

    世星涧看着杯中有些泛黄的桃花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到嘴有些淡淡的涩,带着桃花的芳香。

    “师父,这桃花茶放了糖会不会更好喝一些?”

    世承泽背对着他,迎风而立,唇间轻语。

    “你若食甜,那下一次就放些糖试试吧!”

    他声音极小,又刻意用修为阻隔住了声音传播的范围,所以世星涧并未听到他的话。

    在殿门口停滞了许久,世承泽转身去了忘尘殿中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极其精致的玉盒。

    回到几案前,他将玉盒打开推到了世星涧面前。

    “星涧可还中意它?”

    世星涧的目光投向玉盒里,眼中盛满欢喜。玉盒里的那颗星状的琉璃,里面闪着色彩斑斓的流光。

    “师父,这是何物?是要将它赠与弟子么?”

    “这是我闲来无事炼制的,想着过些时日便是你的生辰,就将它送与你。将它嵌在‘遣芳’的剑鞘上,刚好和你手腕处的星状胎记相得益彰。”

    世星涧将左边的广袖挽起,彩色的星状胎记露了出来。

    对于这个胎记,他一直都很是好奇。他在世间见过许多身带胎记之人,不是青色就是红色,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没见过彩色的。

    世承泽将他放在一旁的佩剑拿了过来,掌间灵力拂过‘遣芳’的剑身,那颗星状琉璃便嵌在白色的剑鞘上,使那素白的剑鞘变得不再单调。

    “弟子谢过师父!”

    世星涧接过他递过来的剑,十分恭敬的道了谢。

    四目相对,面对眼前这个养育了他这么多年的男子,他竟有些恍惚。总觉得曾几何时,他们应该在哪里见过!

    世承泽见他神情飘忽,便收回了目光。

    “风涟和云涯如何?”

    应当是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世星涧的眼神有些闪躲。

    “风涟去了有悔涯,至于云涯,想必不用我多说,师父便知他在哪儿?”

    “有悔涯?风涟一向稳重乖巧,是何事让他前往有悔涯思过?”

    世星涧有些难以开口,总不能告诉师父,他是因为对自己的亲弟弟生了嫉妒之心吧!如果被云涯知晓,将来还如何面对自己的哥哥呢?

    他面有难色,然而世承泽却从他的顾虑中找到了答案。

    世星涧原本是他唯一的徒弟,后来出现了风涟和云涯两兄弟。原本他想让他们两个做世星涧的徒弟,而他却不愿意。

    所以世承泽便将他们兄弟一同收入门下,成为了世星涧的师弟。

    从小到大,他对两个人就相当的疼爱。此番难言之隐,想必就是关于两人的。

    “是风涟和云涯出了问题是么?”

    世星涧眼帘轻抬,墨眉微皱。

    “师父无需担心,风涟他向来稳妥,定然不会让我们失望。

    关于上官家妖邪一事,我们是暗地里查探,还是下达仙门稽查令?”

    世承泽沉思了片刻,回道:“若是下达仙门稽查令,虽能得到百家仙门的共同辅佐,但免不了打草惊蛇。即日起,你便带云涯下山四处游历暗中探寻那些剑痕的出处。”

    世星涧张开的双唇尚未吐出只字片语,便紧接着被世承泽的言语覆盖。

    “至于风涟,就让他留在潮生涯吧,我会替你好好看顾他的!”

    听到风涟有了着落,世星涧当下眉开眼笑,拿起‘遣芳’欢欢喜喜的朝他拜礼。

    “多谢师父,弟子现在就带云涯下山,风涟就交给师父了!”

    世承泽没有回话,笑容不减的点了点头。

    春风吹过,卷起门外的一片桃花残瓣,落在了他的肩头。

第48章 有悔崖上,心生悔意

    离开忘尘殿后,世星涧便直接去找了世云涯。稍作片刻之后,世承泽起身去了有悔崖。

    有悔崖是潮生涯内一处环境幽静的小山崖,潺潺的流水从高处的山石缝隙中缓缓流下,带起细微的哗啦声。

    宽阔的平地上立着两根石柱,柱子上挂着四根索链,上面刻满了符文。

    据说触犯仙道大忌,祸害苍生之人,便会被缚仙索捆在这石柱上,上面的符文会洗去罪者的灵根与修为,从此沦为凡人。

    一旁平整的有为壁上刻满了仙道正法。

    世风涟跪在有为壁前,膝盖前放着潮生涯的《涤心录》,随着灵力的触发,书页上闪现出一行行的小字。

    “欲修仙道先修其心,心所不正,乃心魔欲生。”

    盯着那行小字,他久久没有进入下一句。抬头看着有为壁上那句‘妒为万恶之源,修者当弃之’,他深深吐出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身后脚步很轻,带起一阵微弱的桃花香气。

    世承泽缓步走到他身后站立,阳光照在他身上,投下的影子刚好遮住了有为壁上的不妒那一行。

    “风涟……”

    世风涟睁开眼睛,跪着转过身见了礼。

    “弟子见过师父!”

    世承泽抬手捡掉落在他发冠上的花瓣,顺手将他从地上扶起。

    “这有悔崖,自来都是犯了过错的弟子才会来此思过。风涟并无过错,又何故执意来此!”

    世承泽看着他,语气中丝毫没有责怪之意,历年来如一日的脸上和煦的笑容如同林间轻柔的山风。

    世风涟的眼神有些闪躲,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格外疼爱他们的师父。

    十几年的教诲,他终究让他和师兄失望了。

    “对不起,师父!弟子让您费心了!”

    “风涟此话从何说起,自小你便乖巧懂事,又何来费心之说?”

    世承泽拂袖一扬,一颗五彩石头浮于半空。灵光闪现后,空中的投影画面上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

    他认得,那是他的师兄和师父。

    随后画面一转,在一间破庙里,两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被一群大点的孩子欺负。

    一模一样的脸,分不清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却见一个孩子趴在地上,目光中流露出胆怯。另一个则趴在他的背上,瘦小的身子替他挡住了飞来的拳脚。

    “你们这群坏人,不许打我哥哥!不许打我哥哥!再打我就杀了你们!”

    他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凶狠,小小的眼睛里藏满了憎恨。然而却激怒了他们,结果只是引来更多的拳脚相向。

    “住手!怎么可以随意欺负人?”

    声音虽带了责备之意,却依旧温润。劝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如今的师兄。

    也就是那一次,世星涧便央求师父将他们一同带去潮生涯,拜入了世承泽门下。

    画面转换,是他们来潮生涯的第八个年头。

    别的弟子都去用餐,练剑场上却只剩下一个少年的身影,正在拼了命的学习掐诀御剑。

    他认得,那是他的弟弟云涯。紧接着世星涧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云涯,为何不去用餐?修仙问道并非一时之事,不能急于求成。”

    “师兄,我知道!我不是急于求成,而是我想更努力的做到最好。

    只有努力了让自己足够优秀,才能堵住那些人的闲言碎语,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他认真的模样,让世风涟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里,云涯始终都是一副玩闹的样子,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么严肃的弟弟。

    画面又一转,切换到了有悔崖上。

    他记得,那次是云涯与外门弟子发生了口角,动手将外门子弟打成了重伤,被罚到有悔崖面壁思过三个月。

    当时,自己还教训了他几句,甚至那天还说出了‘怎么会有你这种弟弟’这句话!

    只见跪在有为壁前的世云涯,垂着头正在抄写潮生涯的《行规册》。

    世星涧拎着食盒给他送了吃的,见他难得这么乖顺便忍不住逗他。

    “和外门弟子动手的时候,云涯很是威武,怎得此刻却如此乖巧?说说吧,为何与外门弟子动手?”

    世云涯头也没抬,一边抄写一边回道:“没为什么,就是看他们不顺眼,刚好拿来练练手!”

    世星涧将吃食放在一边的石桌上,双唇间的笑意,轻且无奈。

    “这么多年,你虽偶尔玩闹了些,却不是那不知轻重之人。

    此番动手,是因为风涟吧!”

    世云涯握笔的手有些停顿,随即又继续书写,言语间有些不以为然。

    “为什么因为我哥?他那么规行矩步,稳重得体。我打他们纯粹就是因为我自己!”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不停抄录。世星涧走到他跟前,弯腰夺过了他手中的笔。

    “不必抄了,这里面的东西你都耳熟能详了,有为壁上的东西你也烂熟于心。这些东西你都懂,也都做得到,云涯又何苦在我面前掩饰!”

    世云涯起身坐到了石桌前,脸上再不见玩笑之意,冷静沉着的让世风涟有一瞬间动容。

    “师兄都懂,可哥哥却从来不懂!我与哥哥被带入潮生涯直接拜入谪溪君座下,在他们看来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而已。

    哥哥生来腼腆,不管做什么都是规规矩矩。修为是平缓了些,可这怎么就叫废物了?

    我打他们,那是他们该打!潮生涯的《行规册》里不是就有仙门修士不得恶意诋毁同门么?”

    “所以,云涯如此努力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有资格成为潮生涯的内门弟子是么?”

    世云涯想都没想便否决了。

    “不是,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但我不许他们如此践踏我哥哥,我努力让自己更优秀,就是想让那些人在诋毁哥哥之前有所顾忌!”

    世风涟心中有些酸楚,他自认为不成熟爱玩闹的弟弟,却事事都在维护着他。

    他忽然想起,也就是从那一天起,他便没再叫过他弟弟,因为……那个时候,他觉得他给自己丢人。

    收了浮生晶石,世承泽微微叹了声气。

    “给你看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感激自己的弟弟。而是想让你知道,他比你想象中的爱你!

    他逼着自己努力修炼,让自己不断强大,只是因为他想拿起手中的剑,保护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随风而落的那一滴清凉,滴在了有悔崖的地面上,在他的生命里,漾起层层涟漪。

第49章 ‘若华’取意,良苦用心

    世承泽指间掐诀,召来他的佩剑,递到他的面前。

    世风涟不知他是何意,双手接过,手握剑柄抽出一截,剑身闪着莹白的光芒。

    “你可知这剑为谁所铸?”

    他有些茫然,问道:“师父,这剑不是您从名剑阁取来赠与弟子的么?”

    世承泽垂眸轻笑,忽然觉得他这个徒弟,当真是实诚。说不好某天被自己卖了,还会觉得是自己的安排。

    “风涟,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需要你自己判断的!名剑阁中收藏的灵剑,皆是跟随主人修炼过后生了灵性,又何以如此轻易为他人所用?”

    世风涟有一瞬间的不明,既然如此,为何当初自家师父将剑赠与他时,却告知他此剑是从名剑阁特意挑选而来。

    甚至当初他一度觉得,师父对他疼爱有佳,甚至连同门的弟子都羡慕了他好久。如今,听到自家师父亲口否认这件事情,竟让他内心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羞耻感。

    “那……师父,这剑……又是何人所铸?”

    “风涟如此聪颖,无需我直言,想来也猜到一二。”

    世风涟将剑收入鞘中,双手紧握,垂眸轻语:“是大师兄!”

    在他的记忆中,世星涧待他和弟弟如同亲兄长,对他们的照顾更是细致入微。

    大的修练之术,小到生活起居,说是偏爱都不为过。可是自己如今这般模样,想必是让他失望透了吧!

    世承泽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对此并没有过多的批判之意,温雅的气息让人如沐春风。

    “风涟所说不错,你们兄弟二人的佩剑皆是星涧亲手所铸。

    当初我也曾考虑过从名剑阁挑选两把,想着有朝一日灵剑认你们为主。可是,星涧觉得名剑阁里的灵剑与你们不相衬。

    因此,他才自己动手铸了两把。你可知为何他要给你的佩剑取名为‘若华’?”

    世风涟面上有些失落,相比与自家弟弟的‘惊鸿’,自己的‘若华’便显得黯然失色了。

    “回师父,徒儿不知!”

    世承泽走到有悔崖的石柱下,抬头望着上面的缚仙索链,眼底浮上一丝晶莹,闪亮的目光让人有些泪目。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摇頵羝。上有扶木,柱三百里,其叶如芥。有谷曰温源谷。汤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

    扶桑又名若木,而若华就是若木的花。太阳升起之时,若华便会遇见光明。

    之所以叫它‘若华’,是因为星涧希望,在每一个太阳升起的时刻,你都能感受到阳光与美好。”

    世风涟双眉深锁,轻咬着下唇。对于如此木讷的他而言,世星涧的良苦用心如果不是自家师父告知,他也许此生都不会明白。

    然而在世承泽的心里,他们与世星涧并无不同,他只是不想他们之中有谁误入歧途。

    世风涟转身跪于有为壁前,‘若华’横卧在地上。莹白的剑鞘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溢彩流金的光芒。他想,那应该像若木之花的模样。

    “师父,徒儿有悔!悔不该心生妒念!”

    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世承泽唇间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迎着风,似有些缥缈。

    他没有走过去,而是立于有悔崖的崖边,俯瞰着隐匿于山间的潮生涯。几百年已过,终究是物是人非了。

    良久,他启唇轻语。

    “这不是你的错!

    修真之人都会出现心灵悸动,‘心欲动而神不止,身欲行而识不分,魂欲出而魄不蜕’。这是人生的境界,也是情感的宣泄。

    度过此期,达到心如止水的境界,你便会步入真正修真的境界。”

    世承泽没再多话,回头望了他一眼,便飞身离开了有悔崖回了忘尘殿。

    只留世风涟一人跪于风中,渐渐的平和了心境。

    离开了忘尘殿的世星涧,终是在练剑场上寻得了世云涯的身影。

    他总是这样,每每得空便窝在外门弟子堆里,辅导他们修炼。没有别家内门弟子的骄矜自傲,少了昔日与世风涟在一起的顽皮。

    “记住,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还有你,修炼最忌心浮气躁。心静,当气稳!像这样御剑,站在剑上,你不怕摔下来么?”

    世星涧轻笑着看着他来回穿梭于人群之中,习惯了他玩闹的性子,如今认真的样子与之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他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云涯!”

    听闻师兄呼唤,世云涯几步跑出了人群站在他面前,面上仍旧是一副稚气未脱。

    “师兄,你与师父谈完事情了?唤我何事?”

    似乎是期待着什么,也许是期待自己师父提到自己,也许是期待什么新的指示,他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异常兴奋的光芒。

    世星涧突然来了兴致,眉宇之间稍稍一沉,面上略带为难之色。

    见他神色突然黯淡,世云涯紧张的问出了声:“师兄,是出了什么事麽?”

    “是!师父说……他说……”

    世星涧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他有些着急。在他记忆里,自家师兄始终都是精明果断,遇事沉着冷静。怎得如今却是这般模样?

    细细想了想,世云涯心下一惊,莫不是他家哥哥出了问题?自从回到潮生涯便不见了哥哥的身影,情急之下,他双手用力握住了世星涧的肩膀。

    “师兄,你快告诉我,是不是我哥哥出事了?”

    世星涧终究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没有,云涯想多了!师父方才找我,提及了一下上官家的事。”

    “难道师父也怀疑十年前的事绝非巧合?那对此事,师父有何看法?”

    世星涧双目微沉,没了往昔的温文儒雅,全身散发着正义凛然之气。

    “此事虽有疑,但证据不足,不可贸然出手。所以师父命我们下山,探寻上官家中那些神秘剑痕的出处。”

    闻言,世云涯欣喜若狂:“真的!那好,师兄你等我一下,我去叫我哥!”

    他兴奋的就要离去,被世星涧伸手拉住。

    “风涟这次就不去了,师父安排他做了别的事,此次只有你我二人!”

    世云涯眼中染上浓浓的疑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他有强烈的感觉,哥哥出了问题。但是看到世星涧如此坚定的神情,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去怀疑。

    只是抬头望了望住所的方向,眼中藏着有些许牵挂,而后朝世星涧点了点头,随着他一同离开了潮生涯。

第50章 暮仙空云城,风寅归来

    临沧风家。

    暮仙空云城不同于其他仙门的仙府,建立在翠林山涧之中。

    它依山傍水,位居于临沧境内的西南方向。雕梁画栋、飞阁流丹,在整个临沧境内独树一帜。

    整个暮仙空云城,设有前后左右四处大门。每处厚重的门上均雕刻着上古神兽,用于镇守东西南北四宫。

    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心不在焉的走在临沧境内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星目轻垂,陷入沉思。就连撞到来往的行人,都不自知。

    如此这般走到暮仙空云城门口,驻守在城门处的一名男子瞧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便挪动着脚步站到了他即将走来的地方。

    随着“咚”一声闷响,男子便直直撞在了那驻守城门的弟子身上。

    那名弟子忍不住调侃道:“风寅师兄这是去了哪里?回来竟这般魂不守舍!虽说师兄眉清目秀,可师弟却是个真男子啊,这么投怀送抱当真好么?”

    风寅抬头瞅了他一眼,见是昔日里嘴不饶人的外门师弟左省,抬手便是一拳打在他的肩头。

    “让你小子贫嘴,竟连师兄都打趣!”

    左省嬉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问道:“寅师兄这些日子去了哪里?风公子数日前从灵台归来便命人寻你,似乎是有什么要事!”

    一声‘灵台’让风寅双眸放光,不由自主的言辞有些激动。

    “你是说卿逸兄去了灵台!”

    左省似乎没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仔细想了想,当时风公子归来时确实是说去了灵台,便对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风寅双手捧住他的脸,狠狠搓了搓,兴奋的就差凑上去印几个唇印了。

    “好师弟!改日我请你吃饭,我先去找卿逸兄了!”

    未等任何回话,风寅松开手便直奔暮仙空云城的逸锦阁而去。

    左省看着他着急忙慌飞奔的背影,抬手揉了揉被他捏过的脸颊。

    一旁的外门弟子林染羡慕的轻叹了口气,道:“唉,同样是暮仙空云城的弟子,差别却是如此之大!这寅师兄,明明是入门比我们晚,只因风公子喜爱,便破例被风仙主收做内门弟子。”

    言语间虽酸意十足,眼中却除了羡慕,再无其他。

    左省走到他身旁,抬起手臂撑在他的肩上,眼神却仍旧盯着那越来越小的身影。

    “可不是嘛,要不有句话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呢!

    不过,我们外门弟子也不差啦。放眼如今四大仙门,除了潮生涯有着幽怀君的光环笼罩之外,咱们暮仙空云城说是仙门之首都不为过!”

    林染侧首盯着他的侧脸,不明他话中之意,便问道:“即便幽怀君没了,潮生涯不是还有个谪溪君么?听说是幽怀君唯一的嫡传弟子,想必修为差不得哪里去吧!”

    左省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林染的脸颊,一副无言以对的表情。凑近他耳边,压低了声音。

    “说你不傻吧,你还有点傻!即便是嫡传的弟子,也没了生来为神的身份。

    更何况……”

    后面的话被他压了下去,林染的眼中满满的不可思议。左省给了他一个‘事实便是如此’的眼神,走回了自己原来的地方,靠在墙上惬意的眯着眼睛晒着太阳。

    风寅一路小跑,穿过片片丹楹刻桷、殿堂楼阁,绕过回廊直冲进风卿逸的逸锦轩。

    屋内,风卿逸正聚精会神的站在书柜前翻阅着《仙魔录》。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惊着,险些惊掉了手中的书册。

    “不是说了,无事不许打扰,为何如此莽撞?说!何事?”

    “卿逸兄,是……是我,我回来了!”

    风卿逸听闻此声,握着书册的手指收紧,另一只手随手拿起书柜上一只竹制笔筒扔了过去。

    眼见有不明之物飞来,风寅迅速指尖掐诀,灵力翻涌。散落飞来的笔筒和毛笔受灵力操控,悬浮在半空之中。

    “卿逸兄,息怒!有话好说!”

    风卿逸没理会他的劝阻,一手仍然握着书册,另一只手上捏诀,那原本被风寅控住的毛笔却开始向他飞来。

    风寅收了手,一个空翻转体,单膝着地一手撑在地上。笔筒和毛笔紧擦着他的头上飞过,停留在他身后的半空之中。

    当他舒了口气,原本静止的毛笔便又开始了行动。风寅生无可恋的站起身,任由笔筒和毛笔打在他的后背上。

    他知道,不打着自己他是肯定不会罢休的。

    果然,随着“啪啦”的掉落声,风卿逸将手中的书册放回书柜上,转过了身来。

    “出去这些时日,有何成果?敢问风寅小仙友收得几只邪祟?”

    风寅将掉落在地上的笔,统统捡起放在了笔筒里。一边将它们放到桌上,一边闷声回道:“倒是遇见一只!”

    听他此言,风卿逸毫不留情的大笑出声:“哈哈,那就是没收到啊!我是不是要给风寅公子摆个宴,庆祝一下你平安归来呀!”

    风寅对他的调侃很是不服气,回道:“好啊!鸣萃楼,仙门盛宴,请不请?”

    风卿逸一时语塞,倒不是他请不起,而是这鸣萃楼的仙门盛宴,只为召开盛谈仙会的仙门做一次,其余时间概不营业。

    “得,你赢了!”

    随后,他从身前的桌上拿起一本有些泛黄的书册,递给了风寅。

    “前些日子,我带了门中弟子去了一趟上官家旧宅,发现了一些问题!”

    风寅闻言,原本低着的头骤然抬起,问道:“什么问题?”

    风卿逸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看着手中的书册。

    “上官家废宅有一间屋子,没有妖物的爪痕,只有几道极薄的剑痕。

    你近期有没有想起自己是从何处逃出的?还有,你知不知道那间带有婴儿摇篮的屋子住的谁?”

    风寅拧着双眉,一阵头痛欲裂,感觉整个屋子都在旋转。

    风卿逸立刻倒了杯水递给了他。

    “不要着急,慢慢想!想不出来也没关系,还有其他线索。”

    风寅喝过水,神色略微好转了些,脑海中依稀闪过模糊的画面。

    “我……我只记得有很多妖兽,它们像发了疯一样,不停的抓,不停的咬!

    有人拉住我了,不对,是两个人!他们拉着我不停的跑,有个黑影在追……对对对,进了屋子。然后变黑了,看不见了!”

    风卿逸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出声安慰:“嗯,冷静些,我知道了!”

第51章 离魂饮魄,空叹奈何

    对于风寅的情绪,风卿逸还是有所理解的。毕竟他当初捡到他时,他也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那种场面终究会留下心理阴影。

    虽说如今十年已过,他已到弱冠之年身心成熟,但是心底的创伤却是堆积已久了。

    缓和了下情绪,风寅有些愧疚:“对不起,卿逸兄!我不是不愿意想起那些往事,我只是太害怕了!”

    风卿逸扶他到桌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头以表安慰。

    “没关系!希望你想起来,也是为了了解当年的一些具体情况。当真想不起来就不必想了,我们手中还有别的线索!”

    闻言,风寅眸中染上一丝惊喜。

    “我们?别的线索是什么?”

    风卿逸伸出细长的食指,点了点他手中的书册。

    “我前往灵台之时,遇到了世家几位公子。我们在上官家的废宅里发现的剑痕,在仙门之中从没有见过!

    你没回来之前,我翻阅了遗留下来的剑册。发现其中有一把剑与我们发现的那些剑痕有些吻和。”

    风卿逸伸出修长的胳膊,越过风寅搁置在桌上的手臂,翻开了剑册的其中一页。

    只见剑册页面上画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之所以称他为长剑,是因为这把剑比一般的佩剑长出许多。

    整个剑身薄如柳叶,没有剑上最基本的脊和从。原本应该凸起的剑脊,却是穿透的。

    剑格处呈镂空的羽翼状,剑柄亦是细长圆滑,剑镡呈半开的莲花状。整个剑看起来细致小巧,除了较长了些,也比一般佩剑约摸窄了不少。

    风寅盯了那把剑许久,却看不出任何原委。他本就不是修真家族之人,也是后来机缘巧合下遇到了风卿逸,才开始接触修真界。

    对于遗留下来的古剑信息,他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觉得这把剑让他看起来有些压抑。

    “此剑虽看起来精巧,却给人一种很阴暗的感觉。”

    风寅顺手将页面翻了过来,上面记载着关于它的部分信息。

    “离魂?”

    “对,离魂!薄如叶,剑轻如羽,嵌‘饮魄’之中,合二为一,其威力能撼动整个魔界!”

    风卿逸简便的介绍完它的信息,看似淡定的语气中却夹杂着些许的担忧。

    若‘离魂’出现,是不是预示着天地间将产生一场浩劫?此事应当早些告知谪溪君才行!

    风寅接触修真界并没几年,对诸多事物都还不明,疑声问道:“卿逸兄,此话之意是否在说此剑并非这一把?”

    “对,‘离魂’和‘饮魄’是一把子母剑,一旦合二为一,魔气极重。

    最重要的是,这两把剑即便没有任何修为之人,也可以利用。因为它需要的不是灵气与戾气的操控,而是靠人的意识。”

    “人的意识?既然是魔剑,为何操纵如此简单?”

    风卿逸对他的天真感到好笑,不知该说他是单纯,还是无知。

    “既是魔剑,自然不可能如此简单。它会在持剑者用它之际,一点一点吞噬持剑者的意识,直至将用剑之人的魂魄吞食干净,融入剑中,使之威力更强,便为‘离魂饮魄’!”

    他所知道的信息就只有这些,还是他翻遍了《仙魔录》才了解到的。至于究竟是不是如此,还有待考证。

    不过,既然有人记载,那便说明有人用过。然而,他翻遍了所有的书,都没找到它的使用记录!

    风寅将手中的剑册合上,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额头,问道:“那此剑是否有迹可寻?”

    风卿逸摇头,对此事也甚是苦恼。‘离魂饮魄’有记载,可是却无迹可寻,仿佛这把剑只是空有其名而已。

    “我翻遍了仙门秘录,除了知道这把剑是上古时期魔族遗留下来之物,再无其他!

    我曾问过父亲,是否听闻魔族之事。可是他告诉我说,魔族早在一千多年前就被幽怀君囚禁在冧泫之境了。”

    “那会不会是那个什么幽怀君的阵法出了问题,致使魔族有人逃脱?”

    风卿逸无比诧异的看着他,眸中潜藏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随后便褪去。

    风寅不知晓幽怀君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他踏入着修真界仅有十年而已。

    更何况,幽怀君殒身了二十一年之久,仙门百家早已不闻其名了。

    突然,风卿逸对幽怀君感到有些心疼。这诸家仙门早已平步青云,然而岁月蒙尘,他却在时移世易之中被人渐渐遗忘。

    他想,唯一没有忘记他的那个人大概只有自己那固执的妹妹吧!

    风寅见他站在那里久久不出声,便抬手拉了拉他碧蓝色的衣袖。

    “卿逸兄!卿逸兄?”

    风卿逸在他呼唤中回过了神,脸色微红,有些尴尬的出了声:“风寅见谅,方才一不小心出了神!”

    风寅似发现了什么秘密,坐在那里扭头伏在他垂着的头下。

    “卿逸兄遇事一向不动声色,颇有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势。如今这模样是羞怯了?”

    在风卿逸尚未出手之际,风寅便迅速脱离了他的拳头攻击范围。

    “哈哈,这算不算恼羞成怒?”

    风卿逸没打算同他一般见识,打了打自己刚才锤在桌上的拳头,邪笑着扯了下嘴角,字里行间浓浓的威胁之意。

    “嗯哼,我看你是不想知道关于‘离魂’的信息了!”

    风卿逸绕着桌子向他走去,似有非狠揍他一顿的架势。

    风寅扶着桌沿,脚步不停向门口的方向。双目紧紧盯着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嘁,该说的你都已经说完了。至于那什么幽怀君,想来修为也是非凡,若不然怎能将魔族囚禁千年?所以,必然不是魔族之人的可能!

    剑虽找到,相似却不一定就是。此事只能就此搁置,所以卿逸兄别想拿此事威胁我乖乖挨打!”

    风卿逸爽朗的笑出声,没想到这小子这会脑袋竟这么灵光。虽很想就此放过他,但想到他一声不响的偷偷离开暮仙空云城,他就特别想好好修理他一顿。

    “看来这几日没白出去,竟变得这般能言善辩。命令你,赶紧给我过来!”

    风寅以为他是因为方才被自己说中心事而恼怒,遂松开了扶着桌沿的一只手,作发誓状。

    “我保证,不将卿逸兄的秘密说与别人知晓。若有违此事……”

    他信誓旦旦的认真发誓,风卿逸却迅速两步上前握住了他发誓的手腕。举过头顶绕了个圈,而后扭到他腰后,将他钳制在桌上。

第52章 误会丛生,解释不清

    风寅被他治服在桌上不得动弹,口中却甚是不服:“卿逸兄,你竟然趁人之危。枉你身为仙门骄子,行事居然如此不正。”

    风卿逸对他的出言不逊,不以为意。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一手按在他的后颈。

    “对你还需要行什么君子之礼?直接上手就行了!你若是乖一点,我又怎会如此待你?”

    说着,他手上用了些力气。

    “以后还敢不敢了?”

    风寅吃痛,叫喊道:“啊,轻点快松手!疼!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卿逸兄手下留情啊!”

    正当他背对房门站在桌前,将风寅困在桌上教育之时,房门却受力被推开!

    随着一阵嘈杂之声和闷闷的倒地声,约摸十余名内门弟子,从门外如同叠罗汉般扑倒在屋里的地面上。

    风卿逸与风寅同时回头望去,他们也同时抬头望着不可描述的两人,再搭上方才听到的模棱两可之词,彼此陷入有些尴尬的境地。

    过了良久,众人从地上爬起,一通混乱的言语:“对不起,师兄,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风卿逸立刻松开钳制风寅的手,有些举足无措。

    “那个,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也不是你们听到的那样。我是在……”

    他话还没说完,众人便瞬间跑没了影。

    完了,这下跳进沧江也洗不清了!

    风卿逸有些欲哭无泪,狠狠瞪了风寅一眼。

    “我不管,这事因你而起,你去解释!”

    风寅从桌上爬起,百般不情愿的回道:“为什么是我?师弟们可都看到了,是你把我……我也是受害者!此事,你还是自己解释为好!”

    说罢,没再理会风卿逸,风寅一个人回了自己房间。

    转过回廊,远离了逸锦阁,风寅肆无忌惮的狂笑出声。

    “哈哈哈哈,风卿逸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这下看你如何跟师弟们解释?哈哈……”

    风卿逸听着他那渐渐远去的狂笑声,无奈的摇摇头。这个风寅莫不是忘了,自己也在这场尴尬之中?随后,他出了门往演武场走去。

    演武场位于整个暮仙空云城的西北。由于临沧气候温暖,四季温差不大,演武场距离院墙的五丈处栽了一片桃树,用于给修炼剑术的弟子纳荫乘凉。

    桃树有专人悉心打理,桃花初开之际,可以酿桃花醉,做桃花酥。

    他记得,后来卿歌每年花开之际从潮生涯回暮仙空云城,都会同自己偷偷饮上一坛桃花醉。然后在那片粉色的桃林下,笑的如痴如醉。

    嘴里念叨的从来不是一年来对他和暮仙空云城的想念,而是永远讲都讲不完的潮生涯。

    正在炼体的众弟子见他到来,纷纷低下了头,却个个红了耳根。

    想起逸锦阁中看到的一幕,他们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诸人口中谦逊得体的风家公子。

    风卿逸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师弟,方才逸锦阁中多有误会!只是风寅不服管教,我动手教育了一番而已!此事,就不必在意了!”

    一时之间,他竟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眼见众人脸色越来越红,低着头肩膀还隐隐有些抖动,风卿逸一股灵力扫过去,众人便齐齐倒在地上。

    风卿逸脸上没了之前的温煦之态,剑眉轻挑,星眸之中眼神凌厉。

    “能成为暮仙空云城的内门弟子,想来是有资质的,怎能因一些旁事乱了心态!

    该说明的,我已澄清!如若日后听闻此事非议,休怪本公子以六根未净之名,将你们逐出暮仙空云城去!”

    众人这才从地上爬起,站成一排,没了方才的玩味之色。齐齐应声:“是!谨遵大师兄教诲!”

    再无其他言语,风卿逸没做停留便转身离去。

    人群之中似乎有不平之声:“总不能因是风家公子,便屈打成招吧!”

    “说什么呢?风家公子在仙门这届小辈之中名声颇好!为人彬彬有礼端正得体,待人又宽厚。方才也是因温和之言不起作用,才会出手教育。”

    “就是就是,你呀,就别酸了!好好修炼,争取将来有一天修为超过风家公子。据说,大师兄可是很惜才的!也许,风寅师兄有超乎常人之处呢?”

    随着声声宽慰,不平之意欲渐消退。

    风卿逸大步流星的走回书房,扬手扔出一只纸鹤。

    “风寅,来书房,我等你!”

    语落,那纸鹤闪着灵光朝风寅的房间飞去。

    房内,风寅躺在床上。

    一只脚跟踩着床沿,另一只腿翘在膝盖上。一只胳膊枕在脑后,另一只手中拿着一块黑曜石不停摩挲,脸上没了之前的插科玩闹,神色有些严肃。

    随着灵力纸鹤飞进房内,风寅迅速将手中石头收起,闭目躺在床上。随后,洋洋盈耳之声直入耳中。

    风寅唇间含笑,起身离开了屋子。

    片刻过后,到了风卿逸的书房。尚未进门,声便先入。

    “今日吹的什么风,卿逸兄不是不许旁人踏入书房半步么?我会不会有命进去,没命出来啊!”

    “再多几句废话,你就没命了!”

    威胁似乎很管用,而偏偏风寅便吃这套。风卿逸这边话音刚落,他便准确无误的站到了他的书桌前。

    “卿逸兄唤我何……事!”

    他的目光停留在风卿逸身后挂着的那幅画像之上,那画中女子竟是如此眼熟,不就是前些日子在山中与他交手的姑娘么?

    他猛然抬起手,偷偷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风卿逸身后的画像。

    “卿……卿逸兄,敢问这画像上的人,是……谁?”

    风卿逸停下手中的笔,回头看了眼画中之人。眸中满是欢喜,言语间带了些自豪。

    “怎么样?漂亮吧?这是我妹妹!”

    “妹妹?”

    来暮仙空云城这么久,他从来没见过,也从来没听过他还有个妹妹之事啊。

    见他眼中疑虑重重,风卿逸起身站在他跟前,搭上他的肩膀。与他共同观望着那幅画。

    “你入门之时,她便不在暮仙空云城了,没见过她也是在情理之中。”

    风寅心中微微惊讶,即便是没见过,也总该听说吧!

    可是,十年间他却从未听过暮仙空云城中有人提到过风家小姐这个人!

    “卿逸兄,为何十年间从未听闻门中之人提到风家小姐?”

    闻言,风卿逸神色有些黯然。

    “何止十年间啊,整整二十年没人提起了!”

    若不是自己对这个妹妹格外用心,恐怕……他也会同那些人一样,在岁月变迁之中模糊了对她的记忆。

第53章 几番言语惹人恼,前尘旧事不曾知

    见他突然感叹又陷入一阵沉默,风寅才察觉到自己可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言语。

    “卿逸兄,我……我并非有意为之。只是数日前见过这位姑娘,所以才顺口问了一句。”

    风卿逸不可思议的侧首看着他,问道:“你见过卿歌?在哪里?”

    风寅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回道:“在平凉境外一处小村落。卿逸兄,有件事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我二人相识数年,又跟随我身边长大,有什么话你问便是!”

    话虽如此,风寅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问道:“卿逸兄的妹妹,究竟是人?还是妖孽?”

    甫一听到妖孽这个词,风卿逸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不知不觉的紧握成拳,然后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卿歌当然是人!”

    得了风卿逸如此坚决的肯定,风寅虽有些怀疑,却还是选择了相信。

    忆起她维护那不明妖孽之时的坚决,他想,也许当时金铃作响,是因为她与妖孽近距离接触,残留了妖气所造成的吧!

    “风寅如此询问,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再三犹豫过后,风寅才张了口。

    “前些日子,我追一个化作人形的妖物时遇上了她。当时金铃在她经过时发出异响,我便欲将她拦下询问,然而她展现出来的却是修者的灵力。”

    风卿逸回到桌案后提笔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东西,毫不客气的嘲讽道:“想来是你那金铃坏了,改日我亲自给你炼个辨别妖魔鬼怪的法器!”

    见他持笔在纸上书写,风寅低头才发现他正在画些什么。细看之下,原来是上官家废宅的地形图。

    “卿逸兄,你画上官府的地形图做什么?莫不是其中另有隐情?”

    风卿逸停下手中的笔,似乎是完成了,却又皱着眉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要画上官家的地形图,他总感觉上官家藏了什么秘密,然而一时之间却又不知究竟隐藏在哪里。

    他将画好的地形图收好,答道:“暂时还不知,只是做个记录而已!”

    “那你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风卿逸伸出一只胳膊揽住他的脖子,直接拖出了门外。

    “当然是带你去潮生涯见识见识了!”

    风寅对此乐不思蜀,便不再计较他将自己拖出门之事。毕竟在此之前,他还从未去过潮生涯。那个传闻中神秘莫测的仙门,不晓得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两人一路从书房穿过回廊,越过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一路往暮仙空云城的城门走去。

    “卿逸兄,我从他人口中听说这潮生涯闻名遐迩,不知他们家有何过人之处?”

    “有何过人之处?这潮生涯,第一任仙主便是生来为神的幽怀君。幽怀君殒身后,如今这世家仙门中的谪溪君便是统领百家仙门的第一人!

    据说,他好像有一千多岁了,听我爹说,他当年拜入幽怀君门下之时,谪溪君便已经是幽怀君独一无二的嫡传弟子。”

    风寅听后突然感到有些不解:“既是生来为神,又为何殒身?”

    风卿逸原本矫健的步伐,随着他这一声疑问听了下来。原本还谈笑风生的脸上,一瞬间便陷入了阴暗。

    察觉到他没有跟上来,风寅回头,才看到他有些阴沉的脸色。他不明自己说了什么话,以至于他脸色如此难看。

    如果没记错,他好像就问了一句‘既是生来为神,又为何殒身’吧?难道,关于幽怀君的事是仙门中的忌讳?

    风寅停下的脚步不知该继续前进,还是该回过去。只得站在原地,面上说不出的纠结。

    他好像两次惹得他沉脸了,可是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说错话了。

    明明在此之前,他们的关系如同亲兄弟一般亲密,年纪尚轻之时也曾唤过他哥哥。

    后来逐渐长大,懂了人情世故,便改口唤他卿逸兄。虽然两人年纪相差很多,但丝毫不妨碍他们交流玩闹。

    半晌,风寅对着他喊出了声:“卿逸兄?”

    见他不为所动,风寅紧接着唤了句:“大哥!”

    仿佛是被这声‘大哥’影响了心智,原本停留在原地的风卿逸几步追上前去,与他整齐的并肩而行,眸中也不似方才那般阴沉。

    因他刚才过于激烈的反应,原本诸多问题的风寅也不便再问出声,只是拿余光偷偷瞅着他的神色变化。

    风卿逸将他细微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失笑道:“这般表情是作何?我又不会吃了你!想说什么便说!”

    风寅侧首看着走在身旁的他,带了些许顾虑,问出了声。

    “幽……幽怀君是为何殒身?”

    虽然方才经过他的询问心里已经有所准备,风卿逸却还是很明显的身躯一震,随后有些异动的双眸里才恢复了原本的波澜不惊。

    “二十一年前为救天下苍生而殒身!”

    风寅有些无语,既然是为了救天下苍生才殒身,又有什么不可提的,致使他成了那种脸色。

    转念一想,这个问题既然能使他反应如此大,自然不会如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聪明的,风寅便没选择再问。总而言之,不管是修真界还是清平人间,终归有些事是要被心照不宣的隐藏起来的。

    两人就此沉默的往城门走去,一时之间,气氛竟有些诡异。

    一路行至门口,左省与林染正蹲在门旁的石墩处交谈些什么。见他们走来,两人迅速起身。

    左省依旧是那种放荡不羁的神态,嘴角始终挂着标志性若有似无的邪笑。

    林染则是恭恭敬敬的垂头站在一旁,似乎觉得自己一个外门弟子,在风家公子和内门弟子面前矮了一截。

    “公子和寅师兄这是要准备去哪儿?”

    林染乍一听他此话,握着佩剑的手心微微出了些汗。同时又对左省如此言简意赅的询问有些担忧。

    风卿逸行至他身旁,抬手搭在他肩头拍了拍。

    “我带风寅去趟潮生涯!你们辛苦了!”

    “辛苦谈不上,只是公子倒是偏心了些。这潮生涯可是整个修仙界第一仙府,只带寅师兄去可是伤了一众师弟的心呐!”

    “你小子瞎说什么呢?”

    风寅作势就要抬手给他一拳,被风卿逸拦了下来。

    “你们呐,不愧都是群毛头小子,玩闹起来没个正形。放心吧,今年潮生涯举办的仙门盛会,我早就决定了带外门弟子参加。

    在此期间好好温习剑诀术法,届时,争取在仙门盛会时榜上有名!”

    左省闻言有些震惊,风寅似乎也没想到他会做此决定。

    毕竟历年来的仙门盛会,各家都是带内门弟子前往。风卿逸此举虽对外门弟子而言是个机会,可是对其他仙门而言,会不会让人觉得是种侮辱。

第54章 仙门盛会,各持己见

    林染的眸中闪过一丝期待,原本有些畏缩恭敬的神态,豁然变得惊喜。

    “公子说的可是真的?今年会挑选我们外门弟子参加!”

    风卿逸脸上带笑,沉稳而又干练。

    “当然是真的!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根本就没多大区别,只要自身足够努力,一样可以优秀。

    林染对吧!这届外门弟子之中你可称得上是足够优秀了。好好努力,若是仙门盛会排进一百名,这绣花腕片就是你未来的归宿!”

    风卿逸指了指自己的绣花腕片,而后看了眼林染的碧蓝色腕带,对着他扬起一抹信心十足的笑容。

    得了他的肯定,林染眼中藏不住的斗志昂扬,激动的握紧了手中的剑。

    “是!我一定不会让公子失望,也一定不会给风家丢脸!”

    风寅看着他兴奋的模样,给了他一个加油的手势。

    “加油啊,染师弟。”

    但见云省脸上并无什么明显的变化,倒是让他有些不解。

    “你小子,酸溜溜的问完卿逸兄,怎得这会却毫无反应?莫不是高兴的痴傻了?”

    左省没将他的调侃放在心上,有些散漫的靠在门上。

    “我又不是林染,我对内门弟子的身份没什么兴趣。还是舒舒服服的做我的外门弟子,没事调戏调戏寅师兄,倒也活的乐趣!”

    一阵胡言乱语,自然是惹得风寅即将落下的一阵拳打脚踢。

    两人追逐打闹的模样,让林染觉得所谓的身份地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不可攀。

    终于在这两个人转了不知多少圈后,风卿逸无奈的出了声:“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闹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待做完了事你们再好好打!”

    风寅停下脚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和发丝。

    “看在卿逸兄的面子上,这次放过你!”

    “哈哈,那便多谢寅师兄手下留情了,师弟在此祝寅师兄此行顺利!”

    风寅有些傲娇的昂头走出了城门外,风卿逸紧随其后也出了城门。

    左省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洋溢在脸上的笑容随着越来越小的人影消失在了唇角。

    林染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远去的风寅一眼,像是察觉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

    他早就该想到的,若不是有情,又怎么会次次与之玩笑打闹?他可是从来没见过左省与别人追逐嬉闹过。

    左省两步走到他跟前,一手拖住他的下巴,一手按住他的头顶,将他张开的嘴巴合了起来。

    “收起你那幅吃惊的表情,脑子里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成不成得了内门弟子,全看这一次了。你好好努力,才不枉费我酸溜溜的说了那些话!若是成不了内门弟子,小心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左省伸出右手放在了林染面前,林染也伸出右手与他拇指相交握在一起。

    “谢谢左师兄,我会努力的!”

    林染不明白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左省的能力明明比自己强很多,为何却不愿成为内门弟子。

    不过,这人各有志。也许……他真的想悠闲潇洒的做个外门弟子也说不定呢。

    行走在临沧的街上,风寅时不时扭头看着风卿逸的侧脸,舔着唇欲言又止了好多次。

    “那个……卿逸兄,你真的打算今年让外门弟子参加潮生涯的仙门盛会?”

    “嗯!风寅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闻言,风寅的情绪有些激动。

    “自然不妥!我虽没参加过仙门盛会,可也知道,每年仙门盛会均是各家内门弟子参与。

    如今你却让外门弟子参加,往好了说,别人觉得你对待门中弟子一视同仁。往坏了说,其他仙门若看到风家的是外门弟子,难免会觉得咱们风家是在有意挑衅其他仙门。

    如果成绩不好,百家仙门便会说我们风家不自量力。若是成绩突出,保不准就此会被别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树大招风,人言可畏,这些卿逸兄怎会不懂?”

    风寅知道,他自然是懂,只是想让他给自己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而已。然而,根本没有。

    “道理我自然懂,但是选什么人参加是我们风家自己的事情,与其他仙门何干?

    若选外门弟子是对他们的侮辱,那我们暮仙空云城选嫡系亲传弟子呢?他们是否又要说,我们风家仗势欺人?况且,仙门盛会从来没规定过什么身份才可以参加!

    既然怎样都满足不了他们,又何必事事都由着他们说了算?”

    风寅第一次觉得,那个向来澄思寂虑的风卿逸,原来是这么的固不可彻。

    于是,他便怒气冲冲的向前行走,不再理会风卿逸的一堆措辞。

    见他如此恼怒,风卿逸神色有些沉重,几步追上前去拉扯住了他。

    “风寅,你……该修心了!

    你不觉得自从你恢复了一些记忆后,变的很多顾虑,有些浮躁易怒了么?”

    风寅欲要张开的双唇又闭合住,前些日子他还信誓旦旦的跟那个女子说要重新修行,期待未来一日再见时,是一个全新的自己。

    如今,他却……

    “卿逸兄说的是,我也不知为何,自从有了些记忆,心变得越发杂乱了。

    数日前跟卿逸兄的妹妹交手后,还向她保证未来得以再次相见时,希望自己脱胎换骨。

    看来,这次完事以后,要重新修心才行!”

    听闻他跟自己妹妹保证过这件事情,风卿逸有些诧异,问道:“你跟卿歌动手了?可受伤了?”

    风寅对他的关心有些不平:“卿逸兄的妹妹什么修为,心里不清楚么?该关心的人是我吧!”

    “我问的就是你有没有受伤?你完好无损归来,不应该啊?”

    风寅原本想要感谢的话,顿时给噎了回去。

    什么叫不应该啊?难道自己非得断条胳膊或是腿的归来,才算应该么?

    然而在风卿逸看来,若是风寅当真触碰了自家妹妹的底线,是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即便不是断胳膊断腿,修为也会受损的。

    只是,他至今也不明白这二十一年里,被幽怀君废了修为与灵脉的妹妹,是如何有了那么强大的能力。强大到让整个阑风絮阁都望而生畏!

    他若有所思的目光飘远,风寅忍不住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卿逸兄?”

    得了呼唤,风卿逸回过神。

    “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去潮生涯。叫上世家的公子们再去一趟上官府。”

    风寅有些不明所以,问道:“各家仙门之间明明可以靠传讯符,为何我们却要亲自前往?”

    风卿逸非常不想告知他缘由,难道让他说,是因为自己每日都会用传讯符跟卿歌谈天说地,而被潮生涯的讯息禁制列入黑名单了么!

    没给他任何回应,风卿逸便拉着他往温岭而去。

第55章 修为提升,一同寻人

    连日来独自在有悔崖思过的世风涟,应当是领略到了自家师父所说的心动之意。

    盘坐在有为壁前,将上面雕刻的内容一一印入心底。

    心中越是平静,有为壁上的内容在他脑海中便越是清晰。

    他感觉自身每一寸筋脉都十分通畅,身体的每一处都似乎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他周身笼罩着纯净的灵气,腰间的冰珠被灵气包裹,随着灵气的凝聚涣散,那冰珠比原先显得更加清澈。

    世风涟的体内似乎有个东西在隐隐散发着光芒,由内而外的灵气充斥着他整个身躯。

    身体的变化,带起了一阵强风,随之卷起了有悔崖上随风飘来的花瓣,一片粉红飞舞。

    练剑场上的众弟子停下动作,看着有悔崖上的一幕,议论纷纷。

    “是谁在有悔崖上,修为又进了一层!这有悔崖难道是修炼圣地?”

    “不是说有悔崖上那两根石柱很晦气么,怎么还会有人在那修炼?”

    “不知道是哪位师兄弟竟有如此好运。”

    世承泽随着他们的议论声望去,只见那片片飞花之中灵光闪耀,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有弟子发现了他的身影,恭恭敬敬齐齐拜礼。

    “谪溪君!”

    世承泽轻声应下,便欲往有悔崖而去,却在走了两步后停了下来。

    “欲修仙道者先修其心,心静而神稳!好好修炼吧!”

    “是,弟子谨遵谪溪君教诲!”

    随着那片片飞花渐渐飘落,世承泽飞身上了有悔崖。

    收了周身最后一丝灵气,世风涟睁开眼睛,抬起双手,不可思议的看着手掌。而后又将‘若华’轻挑出鞘,剑身的灵光比之前更盛。

    “恭喜风涟,步入了结丹期。”

    身后清澈温和的声音传来,世风涟欢喜的起身,面对眼前温文儒雅的师父,他竟激动的不知所云。

    “师父,我……”

    世承泽理解他的心情,走上前去抬手覆上他的肩头。

    “你很好,风涟,你成功了!星涧和云涯知道了会很开心的!”

    世风涟激动的竟有些热泪盈眶:“我要去告诉师兄和弟弟!”

    世承泽抬手握住了他的胳膊,说道:“星涧和云涯不在潮生涯,我吩咐了他们去查探上官家剑痕的下落。”

    闻言,他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却又转瞬即逝。

    “师父已知上官家的事情?那师兄和云涯可有眉目?”

    世承泽本想告诉他穆风之事,却又怕太过于突然而让他脆弱的内心过于恐慌,便没有提起。

    此时,门中弟子从山门传来音讯说风家公子求见。回了应允的话,世承泽便带着他离开有悔崖回到了忘尘殿。

    这门中弟子的传讯世风涟也听到了,坐在几案前,他不禁有些好奇。

    “师父,这仙门之中均有讯息符,为何这风家公子却亲自前来?”

    说到此事,世承泽脸上难得的笑意盈盈,为他倒了杯茶水。

    “此事说来话长了些。

    昔日卿歌随幽怀君修炼,风家公子成日里往潮生涯跑,带坏了一众内门弟子。后来幽怀君便专门为他设了一款禁制。

    因见不到自家妹妹,过于思念,风家公子便日日传讯问候。于是幽怀君索性也将他列入了潮生涯的禁制名单,不接收任何讯息,让他一次跑个够。”

    世风涟轻笑出声:“没想到那风家公子看起来潇洒稳重,一身英豪之气,却是一个十足的妹妹奴!”

    闻言,世承泽也笑出了声:“他还不知道的是,那通讯禁制在幽怀君殒身的时候就已经自动解禁了!”

    一刻钟后,风卿逸带着风寅来到忘尘殿中。

    “风家卿逸,拜见谪溪君!”

    “弟子风寅,见过谪溪君!”

    世承泽一手挽着衣袖,将他们引入座席。

    “不知风家公子前来是为了何事?”

    风卿逸没有过多话语,直接从怀中掏出那本有些泛黄的剑册,翻到了‘离魂’的那一页。

    世承泽仔细看了看所记内容,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关于魔剑‘离魂饮魄’居然会有人记载!

    “所以,风家公子怀疑上官府中遗留的是‘离魂’的剑痕?”

    “事到如今,恐怕再难有别的可能了!不知谪溪君对此剑了解多少?会是什么人能将这剑得到手?”

    “此剑无特定之人使用,所以即便是普通人也能控制。只是‘离魂’早在一千多年前便被幽怀君封禁在了冧泫之境。

    这冧泫之境并非谁人都能进入,即便是元婴期的修士,要想打开冧泫之境,也要祭出全部修为才行。”

    世风涟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可纵观这仙门百家,元婴期的修士屈指可数,且皆有修为在身。会不会此人不是仙门中人?可是,若不是仙门中人,又怎么可能拿得到此剑呢?”

    世承泽道:“看来是这仙门之中有人暗中想借助‘离魂饮魄’之力,让魔族重见天日了。只是这‘饮魄’不在,‘离魂’也发挥不了作用。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查探清楚是何人手中握着‘离魂’。关于上官家之事只能暂且搁置了。还望公子以大局为重!”

    风寅闻言点头,道:“谪溪君言重了,上官家的惨案已经发生,早一时晚一时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一旁陷入沉思的风卿逸忽然很严肃的开了口:“会不会是傅家?”

    “傅家?这傅家仙主傅音澜曾与各家仙主一同在幽怀君坐下修行。

    后来澜师妹不知何故离开潮生涯回了桃花渡,从此与各家仙门再无往来,更没听过任何关于傅家的动静。”

    一时之间,事件竟变得毫无头绪可言。

    世风涟小声说道:“既然我们没有线索找到此人,何不等他主动出手?若真有阴谋,我们在明,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在他人的掌控之中。”

    世承泽看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云涯分析的很有道理,与其我们漫无目的地找他,不如做好全面准备等他出手!我会时刻关注冧泫之境的变动。

    不知接下来风家公子作何打算?”

    “既然有人想危害仙门,卿逸自然是尽些绵薄之力。我相信只要出现过,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世承泽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仙门之中有这般正直之士,实属一大幸事。

    “既然如此,那风涟便随风家公子一同下山吧!

    星涧他们在临洮,还有……风家小姐。”

    他嘴角噙着笑意,吹了吹杯中漂浮的花瓣。

    风卿逸喜上眉梢,起身执手以礼。

    “多谢谪溪君,卿逸告辞!”

    未等回应连风寅都不顾了,他便冲出门去。

    风寅随即起身拜别,很无语的瞥了他背影一眼,真是闻妹忘友!

    世风涟端正的朝自家师父拜别:“师父,徒儿这便下山了。”

    世承泽浅笑着朝他摆摆手,世风涟便出了门追上风家公子,三人一同前往临洮。

第56章 人海初遇,就此结缘

    自从在山脚的茅屋与陌青分别之后,没了他整日的念叨,又有卿歌与冥寂的看护,陌离可谓是展眼舒眉、如鱼得水。

    因为从小被困在清溪涧的缘故,他们没有继续南下,而是停留在了临洮周边的一个小县城里。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各式各样的摊位并列在道路两旁。

    陌离穿梭在花天锦地的街道上,拿着冥寂给的储物袋,买了又买,装了又装。

    两人并排走在她后面,看着她欢喜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七彩。冥寂的脸上布满了难以言喻的温情。

    接近晌午的日头有些刺眼,看着脸色有些潮红的卿歌,冥寂唤出了往生伞撑在她的头顶。

    “感觉怎么样,累不累?要不我们找出地方休息会?或者我回去?”

    卿歌接过伞柄,笑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是想被人当成妖怪么?我没事,难得今日阳光明媚的,你便好好待在外面吧。”

    她看着洋溢在他脸上的温柔,生生的将到了喉间的喘息忍了下去。

    七彩已经不在了,陌离是冥寂唯一的安慰,她又怎么忍心剥夺他这仅存的一点点的欢喜呢?

    她看得出来,他很想放肆的随着陌离玩闹,却碍于自己的不便,才一直守在她身边。

    似不太确信一般,冥寂的眼中没了方才的温柔,转而有些严肃。

    “真的没事么?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在想什么我很清楚!”

    卿歌故作玩闹,推搡了他一下,怒道:“真的?那岂不是我喜欢谁,你都能知道?留你在身边太危险了,快离我远点!”

    知她是玩闹,冥寂内心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她喜欢谁?尽管前世今生都同她在一起,他却是真的不知道!

    曾经,他一度觉得,幽怀君占据了她的生命。哪怕是如今,她也在复活他的道路上永不停歇!

    可有些时候,在她心里,却谁都没有!她坚定的做些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与这个世界的不公斗争。哪怕自己置于百家围剿之地,也没撼动她的内心。

    见他久久不说话,卿歌有些疑惑,照理讲他们一起这么多年,他应该听得出自己是玩笑,怎得却突然没了声音呢?

    “冥寂,我是跟你玩闹的,怎得如此小气,当了真!”

    不知为何,解释自然而然出了口,惊着了冥寂,也惊着了自己。

    有多久了?自从所有的解释都无济于事后,她就再也没开口解释过任何事情。

    冥寂唇角笑意盈盈,问道:“卿歌是在怕我误会么?”

    “多话!这人潮拥挤的,快去好好看着点陌离!”

    卿歌一把将他推出伞外,冥寂却心情大好。面对着阳光,整个人变得如画似仙。

    冥寂一手伸掌,一手握拳,嬉笑回道:“谨遵卿歌使命!”

    看着他略带欢快的背影,卿歌心头浮上久违的轻松,握着伞柄的手指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些。

    她额头微扬,眼睑轻抬看着伞中,喃喃道:“幽怀君,你一定要保佑我早日找到神器!”

    火红的落霞霓裳裙和黑色的往生伞,在挨肩并足的人群中格外的引人注目。

    陌离穿过层层人群,挤到了一处摊前。看着锅里浓稠的东西,散发着甜丝丝的气息,充满了好奇。

    只见摊主拿着小勺从锅里盛了些,便开始滴在面前光滑的石板上。随着他的手不停游走,一副漂亮的画便出现在上面。

    待到画完,他随手拿起一根竹签放在画上,又滴了些上去,便用扁平的刀将那凝固的画取下拿起,递给了一旁的人。

    “这是什么?”

    陌离好奇的问出了声,站在她旁边的白衣男子疑惑的瞅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怀疑这人是否痴傻。

    “这是糖画!怎么会有人连这个都不知道!”

    “糖画?是不是可以吃?”

    白衣男子无奈叹了口气,确信了她是傻子的想法。

    “当然可以了!”

    奇怪,为什么自己非要跟一个傻子解释那么多呢?

    摊主将新的糖画做完,拿起便要递给一旁的白衣男子。陌离迅速掏出一块碎银递到摊主手中,顺手接过了那个糖画。

    “这个我要了!”

    随着“嘎嘣”一声,那个糖画的脑袋便被她一口咬掉。

    世云涯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还有原本属于自己的已经没了脑袋的糖画,暗自后悔出门没看黄历。

    却又气不过平白无故被人抢了东西,便随手将她吃剩下的糖画身子夺了回来。

    “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这么不知礼数?明明是我先来的!”

    陌离伸手便握住了他拿着竹签的手,拉过跟前又咬了糖画的胳膊一口。咽下后,舔了舔沾着晶莹的嘴唇。

    “那又怎样,反正我都已经吃了!”

    世云涯整个人面红耳赤,被她握住的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青天白日的,这姑娘也太豪放了些,难道她爹娘没教过她‘男女授受不亲’么?

    见他无话可说了,陌离又将糖画拉到面前,随着一阵‘嘎嘣嘎嘣嘎嘣’,原本完整的一个糖画,只剩下了一根竹签。

    “你……你,你……太过分了!”

    这女子不但抢了他的糖画,还全部吃光了。礼数提醒着他不可和女流之辈动手,但他又实在气不过,憋了半天只吐出那么一句话。

    冥寂站在人群外,却见是在阑风絮阁遇到的那个有趣的孩子和陌离起了争执。

    看着自家那个小家伙嚣张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若是能觅得世家的公子给她做夫婿,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知自己不便现身,冥寂便折回去寻了卿歌。

    然而沿路返回,直至他们分手的地方,始终没看到她的身影。

    冥寂刹那间惊慌失措,站在人潮之中放声大喊:“卿歌!卿歌!”

    回应他的依旧是街上嘈杂的人声和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还有路人奇怪的眼神。

    他从未有一次如现在这般焦灼,即便是当初在灵溪镇外的树林,他也没有这般害怕。

    那时候有隔天阵在,可是现在她只有孤身一人。自己怎么就那么混蛋,就让她一个人走在后面呢?

    有那么多人想要她性命,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就等自己离开的时候,而他却将她置于了危险的境地。

    冥寂凝神闭目,神识飞快的掠过街道的每一处角落,寻找着那个魂牵梦萦的火红色身影。

第57章 错认其人,云涯挂心

    所有的场景在他脑海之中,如同电影幕布一般飞快向后移动。

    他一边探查着卿歌的身影,一边祈求着他从未求过的天神。他前所未有的希望,那个人可以保佑他找到卿歌。

    前方出现的红色身影,让冥寂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下来。他睁开眼睛,一息之后便到了那个红色身影背后。

    他伸手扳过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一手揉着她丝滑的秀发,字里行间满满的柔情。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吓死我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良久,冥寂才将她松开。眼中的柔情还未散去,继而双眉皱起。

    不是她!为什么不是她!卿歌呢?

    找不到卿歌的恐慌,让他毫无理智可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红光过后姑娘身上原本火红的衣裙一瞬间没了踪影,只余一身素面里衣。

    围观之人越来越多,人群开始指指点点,那姑娘抱着身子蹲在地上痛哭。

    冥寂心生厌烦便要转身离去,却被几个正义满满的男子拦住了去路。

    “你这人使了什么妖术?竟将这姑娘的衣物敛了去!”

    “大庭广众下,先是搂了人家姑娘,又无故将人家衣物敛去,哪里来的登徒浪子,竟是这般嚣张!”

    “姑娘别怕,我们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冥寂懒得跟他们多说废话,越过他们就要走,被两人拉扯住了胳膊。

    “给你们一次机会,给我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没有看他们一眼,冥寂阴冷的声音随之而起。

    两人似乎对他的威胁并没感到害怕,拉扯着他到姑娘面前赔罪。

    想着自家没人看顾的小家伙,还有毫无踪迹的卿歌,冥寂周身泛起一层红光,瞬间将他们两人弹开。

    就在这时,原本蹲在地上的姑娘站起来向一旁的墙边跑去,被一名眼疾手快的妇人拉住。

    “使不得啊姑娘,年纪轻轻怎得想不开呢?”

    “今日这般屈辱,怎还有颜面活在世上?莫要再拦我,让我死了算了!”

    话虽如此说,心中却有着自己的小心思。那公子长的俊俏,又甚是温柔体贴,出于歉疚总该对自己有所补偿。只是可惜,听方才话中言语,家中已有妻室。

    姑娘哭的梨花带雨,暗藏的心思却扰乱了冥寂的心神。

    他扬手一挥,姑娘那件衣裳完好无损的穿在了她的身上。只是原本的红色褪去,变成了和身旁妇人一样的灰色。

    “衣服已归还!若是真心想死,那便死远一点!”

    没再过多废话,冥寂不再用神识探查卿歌的下落,而是沿着街道逐个地方的寻找。

    他顺道施了传音术给陌离。

    “阿离,乖乖在糖画摊旁等我们。不许乱跑!”

    收了声,寻过一处又一处地方始终不见卿歌的踪影。可是,他也没感受到任何戾气残留的气息。一时之间,他竟惊慌的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了良久,冥寂的眼眶有些发红,抬手欲要狠狠抽自己两巴掌,看着手腕却想起他与卿歌之间还有锁灵环。

    冥寂双唇轻启,一息之后,右手腕处闪现着若隐若现的微光,牵引着他前行。

    穿过大街小巷,最终停在了他们分手之处不远的济春堂。

    冥寂随着那一丝微光跨进了门里,直奔大堂一旁的屋子而去。进了门,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卿歌,他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

    刚诊治完她的大夫看着他略带焦急的眼神,凶道:“你这人,怎么做夫君的?你家娘子身体如此虚弱,竟不说好生休养,竟还放任她一人出门!”

    冥寂两步走到床前,头也没抬,紧紧盯着双目紧闭的卿歌。

    “是是是,老大夫教训的是,是我大意了!”

    大夫将银针收入针灸包,说道:“你好生看护她,我让人熬了些补气血的药,待她醒来便喝下。”

    冥寂有些疑惑:“药?她生病了么?”

    “你这娃娃问的什么话?是人都会生病,生病了就要吃药!”

    老大夫气冲冲地出了门,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呆傻之人,竟然不知道病了要吃药。

    然而,冥寂是当真不知道!

    卿歌修为没废之前,自有灵力护体。即便后来废了修为沦为普通人,也有冥寂的元神在。

    以至于,冥寂觉得,受了伤生了病,只需为她输送些灵力便可。但却忘了,她已经是凡人之躯。

    他静静的守在她身边,等待着她的苏醒。

    金乌西坠,床上的卿歌眼睫轻颤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冥寂近在咫尺带着愧疚的双眸。

    她冲他扬起一个笑容:“我没事!”

    冥寂将她扶起,让她半靠在自己怀中,一手端过一旁的药碗,另只手拿着汤匙,小心翼翼的盛过一勺送到她嘴边。

    “快把药喝了,我一直用灵力温着,刚刚好!”

    她整个人被冥寂圈在怀里,冒着丝丝热气的药碗就在眼前,他那关节分明的手指,满是温柔。

    夕阳透过镂空雕刻的花窗,照在两人身上,笼上一层浓浓的橘黄,织就成了夕阳下的一场旷世深情!

    收到冥寂传音的陌离,乖乖的等在糖画摊旁,直至人家收摊也没看到冥寂和卿歌的身影。

    她本想折回去寻,却又怕与他们走岔,便只得停留在原地等候。

    眼见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太阳也已消失在了地平线上,陌离双手拖着下巴蹲在地上东张西望。

    世云涯站在聚鑫客栈的二楼窗前,刚好看到她的身影,眼中写满了矛盾。

    世星涧见他站在那里良久,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的抬头看着他。

    “云涯自从外面回来,便一直张望着街上,可是有什么好东西,何不与师兄分享分享?”

    世云涯关了窗子,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之人,转移了话题。

    “师兄,他怎么样了,已经两日了,为何还不醒?”

    “伤的重了些,再加上灵脉受损,难免时间长一些。你不去看看那街上的人?”

    闻言,世云涯便要兴冲冲跑去窗前,却又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间止住了脚步。

    “师兄竟说笑。我……我能有什么人啊,不过就是个不怎么识礼数的小丫头而已!”

    世星涧甚是无语的笑出声,不明白他这有些嘴硬的毛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第58章 聚鑫客栈,再遇师叔

    虽是说话嘴硬了些,但世云涯的身子仍然往窗前探去,她居然还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人。

    天色已暗,她蹲在路边抱着双膝的样子竟有些落寞。

    世云涯随手关上了窗子,轻声说道:“师兄,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未等世星涧回话,世云涯便出了房门飞奔下了楼。

    世星涧轻笑着摇头,看来,他们家的云涯是真的长大了。

    走到客栈门口的世云涯虽是想去询问,却还是犹豫了一下。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他还是朝她走了过去。

    蹲在地上的陌离有些无助,心中不停的抱怨着那个不靠谱的冥寂外公。小声嘀咕之际,一片白色的袍子映入眼帘。

    她抬头看着白日里那个男子,撇着嘴,衬着烛光,乌黑的眼睛里似藏了星星。

    世云涯低头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问道:“你……为何还不回家去?”

    陌离将下巴埋进双膝里,闷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外公说,让我在这里等他,不许乱跑!”

    言语间藏了浓浓的委屈,让世云涯有些心惊。

    莫不是她家外公不想要她了,便欺骗她让她在此等候。

    正思虑该如何是好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陌离忍不住动了动身子。

    世云涯咬了咬下唇,道:“你……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不行!我走了外公和姐姐就找不到我了,我要在这里等他们!”

    世云涯终于确定了她是个傻的,照这种情形看来,她口中的外公只怕是养活不了她们姐妹俩,才将这个痴傻的小的扔了吧。

    他弯腰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起来跟我走吧,我帮你在此处留个字条,若是你外公和姐姐找来,他们会到聚鑫客栈找你的!”

    原本世云涯只是想安慰她一下,毕竟这种情形被遗弃的可能性更大,她的外公和姐姐又怎回寻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还是以灵力留了句话,然后带着她回了聚鑫客栈。

    济春堂里,冥寂喂过卿歌药后,又注入了些灵力给她,让她安心歇息。

    看着紧张兮兮的冥寂,躺在榻上的卿歌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别担心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你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在我这里,任何事你都无需自己一个人扛着!”

    卿歌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自己只是有些虚弱头晕,遇着济春堂里好心的药童将她扶到了屋内,根本并没什么大碍。

    可是,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满心满眼装的只有自己,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就此转移了话题。

    “阿离呢?今日怎么如此乖巧,竟没听到动静?”

    听她提到阿离,冥寂才想起被他遗忘在糖画摊旁的陌离。没有任何停留的,冥寂化作一道红光回到了卿歌身体里?

    有了他的元神,卿歌原本有些虚弱的身子,变得轻盈舒畅。

    “快走,阿离在外面等我们,我……我把她给忘了!”

    跟济春堂的大夫和药童道了谢,又给了银两,卿歌便离开了药堂往冥寂说的方向走去。

    到了那个地方,早已没了糖画摊的踪影,除了隐隐的香甜气息,没有半个人影。

    忽然空中闪现了一丝灵光,一行字便出现在了卿歌眼前。居然是潮生涯的留字符,这世间还真是小呢!

    广袖拂过,那行留字便消散在了空中。卿歌随后往聚鑫客栈走去。

    客栈大堂角落的饭桌上,世云涯看着毫无吃相可言的陌离有些无奈。

    这姑娘哪里有个姑娘家的样子?豪放的简直像个男子,不对,男子也都是知书达理的,比如他家师兄。

    吃饱喝足,陌离随手将储物袋取出,从中拿出来两根糖葫芦。自己一根,递给世云涯一根。

    “喏,给你!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世云涯剑眉微蹙,她居然是修士?那为何自己感觉不到她身上修士的气息?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你外公和姐姐叫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联系他们?”

    陌离刚要咬果子的嘴又闭上,但还是不甘心地伸出舌头,舔了下红果上的晶莹,感觉无比的满足。

    “问别人名字之前。不知道先报上名么?”

    原来她倒是不傻。

    “嗯……我叫世云涯,来自温岭潮生涯!”

    “潮生涯是哪里?好玩么?”

    世云涯眉间更是疑惑,这整个修仙界哪里有人不知潮生涯?看来,她还是傻的!

    “日后有机会,姑娘去了便知!不知姑娘何名?家住哪里?”

    “我叫陌离,住在清溪涧!”

    竟然是遂溪陌家的人?可是听闻,遂溪陌家仙主陌青,除了仙门中有大事或是仙门盛会之时才会出现,终日里皆是留守在清溪涧中,为何陌家的人会出现在外?

    “那不知,你的外公和姐姐他们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倒还真的难住了她,她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这潮生涯何时对打探起别人的私事如此感兴趣了?”

    陌离还没出声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听不出任何情绪,不急不恼平淡的像杯中的水。

    世云涯扭头看到卿歌,慌忙起身见礼。

    “弟子拜见师叔!师叔息怒,弟子并非有意打探旁人私事。”

    “卿歌姐姐!嗯?外公又躲起来了?”

    不见冥寂的身影,陌离便以为他是又躲了起来。

    “嗯,他累了!阿离你没事吧?”

    陌离顺手将世云涯拉到卿歌跟前,回道:“我没事,是他见我孤零零一个人,便带我来这里吃了东西。”

    世云涯被她毫无征兆的拉扯一下,猝不及防的险些摔倒。

    卿歌微微颔首:“我替阿离谢过世家公子。只是,我早已与潮生涯脱离了关系,还请世家公子不必再称我为师叔了!”

    如此直白之言让世云涯面上有些微红,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陌离不知所措的看着两人,暗自思摸着是不是自己自作主张跟着他来了这里,卿歌姐姐与他生了矛盾。

    “卿歌姐姐,你别怨他。这位公子人很好,他没有欺负我!”

    卿歌打心底不再想与潮生涯有所联系,便准备就此别过。

    “阿离,我们走吧!”

    她拉过阿离的手,丝毫没有停留之意,牵着她往门外走去。

第59章 客栈房中,再逢穆风

    “师叔请留步!”

    一声如春风般温润的声音从二楼上传来。

    世星涧迈着优雅的步子历阶而下,来到卿歌面前,端正雅致的行了拜礼。

    “弟子拜见师叔!还望师叔移步,随弟子去见一个人!”

    卿歌本想不予理会,但见他身体微弯,恭敬的伸出手做了个请势,便随他去了二楼。

    二楼的一间客房里,卿歌见到了躺在床上的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明义的大弟子穆风。

    “穆风?他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同你们在一起?”

    世星涧叹息着摇了摇头,道:“回师叔,暂且不知道他为何变成这样,只能等他苏醒后询问才知!”

    卿歌有些愕然。这世星涧虽在潮生涯之时,比她低了一辈,但修为还是可以的。

    尤其是受世承泽的亲自教导,整个潮生涯难以找出与他抗衡之人。为何连区区一个伤重的穆风都救治不了呢?

    “他伤情很棘手?”

    世星涧倒没想到她会关心起穆风的伤势,却还是恭而有礼的回了她的问题。

    “回师叔,确实有些棘手!

    我与云涯发现他时,他全身筋脉尽损,尤其是灵脉更是严重。若只是这样都还好,可是弟子察觉他灵力有异,似乎掺杂了别的东西却不知是何?”

    卿歌黛眉深皱,甚是疑惑。

    这穆风为人谦卑和煦,待人更是彬彬有礼,且是一个明辨是非之人。又深居阑风絮阁,会是什么人如此记恨他,将他伤重至此?

    “有联系阑风絮阁么?照这伤势和你们所遇时间,应该有些时日了。穆风出了事,阑风絮阁怎么会没人寻找?”

    世云涯想到此事就有些气恼,幸亏自家哥哥没在,若是在此,指不定焦急成什么样子了。

    “怎么会没有?我和师兄发现穆公子的时候,第一时间便传讯给阑风絮阁,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三番五次发了讯息,到最后阑风絮阁干脆直接开启了通讯禁制,消息根本就过不去。也不知道这苏家又在搞什么名堂!”

    如此说来,穆风受伤之事,必然是因阑风絮阁。不然,以他的能力修为,苏明义怎么可能会不管他死活?

    莫不是,他们离开的这些日子里,阑风絮阁里发生了什么事?

    卿歌手掌平伸,掌中凝聚了一团白色的灵气,浓郁而有纯净。

    她将手掌贴近穆风额头,翻转过后掌中灵力由他额头进入,缓缓贯穿他的全身。

    她也不知道这样能否起到作用,她只记得,幽怀君曾经告诉过她,她的灵力比所有人都纯净,对受伤的人能起到很好的用处。

    丝丝灵气包裹住了穆风全身,有些擦伤的创口处泛着淡淡的灵光,细微的划痕像似愈合,已经看不见了痕迹。

    肉眼可见的变化,着实让世云涯大吃一惊:“师叔是已经渡劫飞升了么?怎么感觉这种修为是成仙之后才有的能力!”

    坐在桌前静静数着小玩具的陌离不以为然的嘲讽道:“大惊小怪,卿歌姐姐自然很厉害,冥寂外公更厉害。只是他很懒,常常躲在卿歌姐姐的身体里,不肯出来!”

    大概是终年待在清溪涧,又跟外界从未接触,到底是单纯无忌了些。不通世事,只知实话实说。

    反倒是世星涧和世云涯百思不解,不明她话中何意,却又不敢轻易询问。

    待到灵光全部注入到穆风体内,卿歌看了一旁的两人一眼。事到如今,话已被陌离说出,也没什么可隐瞒了。

    “冥寂!”

    伴随着一阵红色的灵光,冥寂现身坐在了陌离对面,伸手拨弄了一下她搜罗来的小玩意。

    世星涧和世云涯自然是没见过他,只是面上浓浓的好奇之色,不明白她的身体里为何会有另外一位男子的元神。

    “冥寂,你快来看一下,可知穆风身体里的异样为何物所致?”

    卿歌只是简单介绍了他的名字,却没告知他的身份和来历。在她看来,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

    冥寂心有不悦,总觉得向来拒人千里之外,对诸事不以为意的她,自从遇见穆风就格外的多话多事!

    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没来由的情绪究竟是为何?素来高傲的自己竟变得如此的不自信了。

    冥寂慵懒的起身,走到床榻跟前。二话不说,食指轻点穆风额间,淡金色的双眸轻轻闭合。

    约摸一盏茶后,他睁开眼睛松开了手指。眼中似乎藏匿着若有似无的兴奋之意。

    “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被人往灵脉中注入了毒兽‘白无’的血液和诸多妖兽的修为而已!”

    听闻他说没什么大事,卿歌明显松了口气,道:“那你快救治他吧,待他醒来以后问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冥寂回到桌边,坐在凳子上半靠在桌沿,眼中有些无可奈何。

    “我只是说没什么大事,可没说能救!”

    陌离手中摆弄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疑惑的问道:“他都要死了还不算大事?那外公,什么事才算大事啊?”

    冥寂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又深深看了卿歌一眼,回道:“当然是你和你卿歌外婆的事才算大事啊!”

    哪怕是修养甚好的世星涧都感觉有些无语。他的修为比谪溪君的修为都要强,明明就是修仙道之人,却理所当然的置生命于玩笑。

    可是,众览这仙门百家之中,并未听闻有此一人。以至于世星涧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与之回话,只得默默看了站在一旁的卿歌一眼。

    卿歌会意,却神色平静。

    “那究竟是能救?还是不能?”

    察觉到自家的小女子冷冷的气息,冥寂便不再与她玩笑,神情有些严峻。

    “能!但是也不能!‘白无’的血液毒性极强,不是一般药物可解。若不是他一身修为在这,只怕等你们发现之时已是白骨一堆。

    至于被引入体内的妖兽灵力,待他伤好后自行引出体外便可。幸得你们发现他时及时给他服用了潮生涯的护心丹,不然他早就死了。

    要想救他,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拿到炼尘珠所炼之药,即便是死了只要尸身不腐也能救活。可是,炼尘珠早已不知去向了。”

    冥寂无奈的耸了耸肩,虽言语间有些倍感可惜,但仍旧藏不住眼底那一抹开心之色。

    “这还不简单!直接去阑风絮阁拿丹药就行了!”

    在卿歌看来,出了问题找到解决方法,直接行动,便是最真实的。一切从长计议,在她看来就是拖延。

第60章 卿歌寻药,星涧问人

    冥寂对卿歌如此雷厉风行的态度十分赞同,当下便要拉着她一同去阑风絮阁,却被世星涧伸手拦了下来。

    “师叔,此事万不可草率行事!阑风絮阁的情况我们并不是很清楚,穆风与苏家出了什么问题尚且不知!

    若是当真如此顺遂,苏家又怎会开启了通讯禁制呢?此去若是苏家不肯给予丹药,又当如何?”

    卿歌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所谓的思虑慎重是如此的让人厌烦。

    “不给,就打到他们给为止!”

    陌离原本嚼着红果的嘴,瞬间停止了动作,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世星涧也是哑然失色,像似听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他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个师叔竟然是如此的别具一格!让他不知该如何接话,却竟莫名觉得她说的好像又很有道理。

    世云涯对此做法倒是相当欢喜,反正他看阑风絮阁不顺眼,也不是一时半刻了,尤其是苏家那个刁蛮无礼的小姐。

    若此番能有借口动手,他倒不介意跟着他的师叔鞍前马后。到时候便将穆风带回潮生涯扔给自家哥哥去!

    如此想着,他一时没忍住便笑出了声。

    “师兄,我觉得师叔说的很有道理!这阑风絮阁都如此对待穆公子了,我们又何必对他们家行什么君子之仪呢?”

    “云涯,不得胡闹!”

    世星涧眉宇一沉,微微带着一丝怒气。

    世家乃是仙门之首,一言一行都有可能被百家拿来诟病。如此明目张胆的去阑风絮阁挑事,那不是将潮生涯推到风口浪尖之上么?届时,仙门百家还不知如何看待潮生涯的所作所为呢。

    卿歌知道他心底在顾虑什么,只是……有些时候并不是你不招惹是非就可以明哲保身的。

    这世间哪有什么平白无故和置身事外?有的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的机关算尽和不择手段。

    “此事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你们潮生涯无关!你们只需在这里等我回来就可以了。”

    就如同被戳中了心事,世星涧面上表情头一次有些不大自然。

    “师叔莫怪,弟子并非是怕潮生涯牵涉其中。只是……能不刀剑相向就和平解决,若真是解决不了,这也是穆公子与苏家的私事,我们终归是不好干涉其中。”

    他说的道理,卿歌并不是不懂。如若潮生涯贸然插手旁人家的家事,难免会让人觉得整个修仙界中唯世家一家独大。

    难道他们都觉得她只会靠蛮力解决问题么?看世星涧这身温文儒雅之气,倒是像极了谪溪君。

    想起前世今生都与她同门的师兄,她忽然觉得有些亲切。那个被幽怀君看重的男子,也终究没让他失望。历年来将潮生涯打理的井然有序,将门中弟子教导的侠肝义胆。

    “好,我知道了。我会先弄清楚事情原委,然后再做打算!

    只是此去不知归来时日,阿离就拜托你们照看了!”

    听到要将自己留下,虽然心中有些不高兴,但陌离还是十分乖巧的没有作声。

    冥寂看着闷闷不乐的她,便知道,这小家伙心里又开始委屈了。

    他走到陌离身边,抬手揉了揉她额前的齐眉穗儿,毫不避讳的说道:“白日里在街上,我看世家这位小公子和我家小家伙颇为投缘,阿离便交由你照顾了!”

    “我?我哪里跟她投缘了?”

    世云涯百般懊恼,白日里可是她吃了自己敬爱的糖画‘师兄’,也不知道这人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投缘了。

    等等!他看到了?也就是说他看到他家这个姑娘的所作所为,却丝毫没有阻止之意。

    一息之间,他竟不知道作何感想。难怪他们是一家,这为人处事当真是如出一辙的骄傲与嚣张。

    而他,有卿歌这层身份在前,对于此事,他只能选择接受。此时此刻,他竟无比的怀念在潮生涯那些枯燥的日子。

    安排好了事宜,没了后顾之忧,冥寂便与卿歌一起离开了聚鑫客栈往平凉而去。

    待他们出了门,世云涯便坐到了陌离跟前。

    “阿离是吧?那个冥寂公子真的是你外公么?”

    陌离陷入了沉思,慎重的想了想,摇头道:“可能不是吧!如果是,他就是我娘的爹,可我从来没听到阿爹叫他岳父大人!”

    世云涯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总觉得她傻呼呼的,如此看来倒一点不傻,还知道这样辨别身份。

    “既然你说我们是朋友了,那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问吧!”

    “你爹不叫他岳父大人,那叫他什么?”

    陌离停下手头的动作,伸开手掌挡住了自己的嘴巴,凑到世无涯耳边,温热的气息竟让他有一瞬间的悸动。

    “阿爹叫他殿下!”

    “殿下?”

    似乎是不太相信,世云涯又反问了一句,陌离郑重其事的狠狠点了点头,继续摆弄着手中的玩意。

    安抚了她一下,世云涯走走到了床榻边,神色不似之前那般轻浮。

    “师兄对此人怎么看?他修为超群,为人看似嚣张狂妄,不知是不是同道中人?

    而且,陌家仙主称呼他为殿下,想来身份不一般,不如问问师父知不知晓此人?”

    世星涧对此表示赞同,交代了云涯好生看顾穆风和陌离,一个人回了房去。

    取出通讯灵镜,随着他指尖灵符的消逝,镜面上出现了世承泽的身影。

    但见他一人坐在那小片桃林的石桌前,桌上放着两只白玉小酒壶,神色有些落寞,却在见到自己时瞬间恢复了往昔的温雅。

    “星涧可是遇上什么棘手之事了?”

    他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丝丝紧张之气,一阵晚风吹过,卷起片片桃花飞舞在他身旁,让世星涧有些恍惚。

    这种场面,他似乎在遥远的梦里梦到过!缥缈的如同山间的灵气,一个是他,而另一个却始终觉得不是自己。

    即便他陷入了沉思,世承泽也并没有催促他,就那么安静的等他。

    不出片刻世星涧回了神,脸上有些歉疚。

    “对不起,师父!是弟子失礼了。弟子是有要事,但并非是棘手之事。

    师父,你可知道冥寂此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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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之仙魔录介绍:
深夜的一场命案,消失了二十一年的她,重现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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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操控、推波助澜,又是谁在她本欲平凡度日的道路上,用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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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尽铅华,与君共勉!往生之仙魔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往生之仙魔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往生之仙魔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