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以退为进（二合一）
赵野的态度都摆出来了，周秉昆当然要兜住了，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人家故意提携自己。
两个人正就酒店的选址、菜系等问题，进行深入的讨论时，忽然听到两个孩子对着门口的方向喊道。
“大伯娘！”
“大舅妈！”
却是郝冬梅不知何时来了，提着一网兜苹果的她，进门先喊了声“妈”，换来李素华埋怨其乱花钱的话语后，笑着将东西递到郑娟手上，同时还不忘跟赵野打招呼。
“小野也在啊，有日子没见你了，最近忙什么呢？”
赵野客气的回道：“我能忙啥啊，还不是一天天在医院摸鱼。”
不想郝冬梅听到这话，脸上却是一喜，顺势就开口求道：“你要是不忙的话正好，我想请你去家里为我妈瞧瞧。自从我爸前年过世后，老太太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尤其是这半个月，总是失眠多梦，吃了许多药都不见效，可把我愁坏了。”
“冬梅姐你自己不就是医生吗，干嘛还非得用我啊？”
“我在你赵大神医面前，最多也就是个二把刀，可不敢班门弄斧。而且不怕你笑话，我妈现如今啊，就只信你的医术，昨天晚饭时她还跟我和秉义夸你，说多亏了有你，才让我爸多活了几年。”
赵野矜持的摆摆手，口中自谦道：“金阿姨太抬举我啦，我哪有这么神？”
郝冬梅却坚持道：“这可不是光我妈一个这么说，我们医院的黄院长也经常表示，不能请你去我们医院任职，是一个天大的遗憾呢！”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一个传闻，忙问赵野：“我听说你们第二医院要升你做副院长，你给推辞了，是真的吗？”
“是有这么一回事。”
听到赵野亲口承认，大伙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玥玥那丫头更是夸张的哀嚎一声：“爸，你傻不傻啊，副院长多威风呀！”
“嘿，你这丫头片子，怎么小小年纪就学会爱慕虚荣了？”
赵野被女儿的话刺激的额头青筋直跳，心里对周蓉的教育方式是越发不满。
玥玥可不知她老爸此时已在盘算着，要不要给她换个环境的事，还依旧在那振振有词反驳：“不是你自己常说，凭本事获取报酬是天经地义的吗？”
“我说过这话吗，我咋不记得了？”
“哼，就是你说的！去年学校分房没我妈的份，你跟她说，让她千万不能忍气吞声，不要假清高，要学会自己争取应得的利益，要……”
赵野见这丫头口无遮拦的，什么都往外说，赶忙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威胁道：“臭丫头，再敢胡说八道，我就不带你去海参崴了！”
玥玥一听当即就不干了，挣脱赵野的手后，就冲到李素华身边，拉住姥姥的胳膊告起了状：“姥姥，你看我爸，他说话不算数！”
李素华笑着安慰道：“好啦，再摇姥姥就散架了！你爸是跟你开玩笑呢，他指定不会丢下我们玥玥。”
周秉昆两口子只是含笑看着这一幕，倒是郝冬梅在听到赵野父女的对话后，心下多了几分计较，其后专门找机会套了下玥玥的口风。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她便和赵野约好上门看病时间，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在周家吃，就匆匆告辞回了家里。
当夜，等将儿子周健打发去书房写作业后，郝冬梅当着母亲和丈夫的面，说起了她今天下午去周家的见闻，尤其是专门提到赵野要去苏联的事。
周秉义还当妻子只是单纯的好奇，遂笑着将赵野的出身当成故事，仔细说给二人听。
旁听的金月姬不愧是人老成精，她知道女儿不会无的放矢，当即出言打断了女婿的话，问郝冬梅道：“冬梅，你特意说起赵野那小子去苏联的事，是不是有别的缘故？”
“还是妈聪明，哪里像秉义啊，压根就是个榆木疙瘩！”
郝冬梅小小拍了下母亲的马屁，跟着就问丈夫：“你啊，真是不开窍！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去苏联买旧军舰？”
“是啊……咦，你是说小野能帮上忙？”
看周秉义总算是反应了过来，郝冬梅继续说：“何止是能帮上忙那么简单？你恐怕打死都想不到，赵野的舅舅在苏联是什么身份。”
金月姬也被女儿的话勾起了兴致，见其刻意在卖关子，立马就道：“行了，一次性把话说完，没见秉义都急着要上房了吗？”
在母亲的催促下，郝冬梅这才将她从玥玥那打探到的消息，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周秉义听后抓住妻子的手，激动的追问道：“你这个消息属实吗，赵野的舅舅真的叫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
金月姬也附和道：“是啊，冬梅，你问清楚了嘛，这毛子里头重名的可不少？”
郝冬梅肯定道：“不会错的！我一开始也不敢确信，直到玥玥亲口告诉我，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海参崴，她还说她舅老爷答应过她，要带她去参观大军舰。你们说，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都能对的上，看来赵野的舅舅，还真是苏联太平洋舰队的司令！”
说到这里，周秉义兴奋的在客厅转起了圈子，向岳母和妻子说：“我本来是想去莫斯科，再转道去伏尔加造船厂的，如今看来不用这么麻烦了。”
金月姬适时泼了一盆冷水：“你先别激动，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赵野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就这么肯定他会愿意帮你做中间人？”
郝冬梅迟疑道：“妈你是不是太多虑了？俗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么说秉义也是他女儿的大舅，他不至于连这点小忙都不帮吧？”
金月姬摇着头，显然对女儿的天真颇为无语，也懒得做出评价，只转头看向女婿，想听听他的想法。
好在周秉义现实多了，在思考良久后，只听他说道：“妈说的对，这次购买退役巡洋舰的成功与否，牵扯到军工厂的生死，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的感情之上。”
“对喽，你要记住一点，是人就有所求，这样才能无往不利！”
“谢谢妈的教诲，我一定铭记于心！”周秉义诚恳的对岳母表达了感谢，接着就陷入了沉思，在想该用什么利益才能打动赵野，让其心甘情愿帮自己促成这单交易。
虽然有了明确的思路，但周秉义经过考虑之后才失望的发现，他似乎从来都没了解过赵野，一时之间根本无从下手。
眼见于此，金月姬只好再次发声提醒：“刚冬梅不是说了嘛，赵野想在吉春建一座酒店，我们可以从这方面想办法。”
接着，她就说出个人名来，让女婿连夜去拜访，并告诫他：“小梁是你爸多年的老部下，你去了就跟他说，这是我的意思，只要赵野做生意合乎规矩，没有违法政策的地方，就尽量行个方便。”
见岳母连岳父留下的关系网都动用了，周秉义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当场就热泪盈眶道：“妈，这如何使得？我真的愧不敢当啊！”
金月姬却叹道：“有啥使不得的，正所谓一个女婿半个儿，妈帮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而且我老了，冬梅又无心仕途，咱们家这些人脉终究都是要交给你的，不过是或早或晚而已，只希望你不要让我和你爸失望就行。”
次日午后。
赵野准时如约来到郝家时，就见周秉义早早站在门外守候，他当即打趣道：“呦呵，这不是周大厂长吗，怎么不去忙你的国家大事，反而来迎接我这个小人物？”
周秉义上前在赵野肩膀锤了下，笑容可掬的说：“你小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嘴巴还是这么损！这不是你冬梅姐今天有事走不开嘛，所以就让我在家招呼你。”
“见外，真是太见外了！咱们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外道呢？”
“礼多人不怪嘛！”
二人说笑着来到客厅，坐在沙发看电视的金月姬一见赵野来了，同样慈笑着表示：“小赵，真是麻烦你了，本来阿姨该亲自去医院的，可这腿脚啊实在不灵便，只能劳你大老远跑一趟了。”..
“瞧您说的，您干了一辈子革命，临老了也该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孝敬您了，别说让我跑一趟了，只要您一句话，我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赵野见人家这么客气，也就习惯性的口嗨了一把，没想到金月姬立马抓住这个话茬说：“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赵野心里咯噔一下，一边在心里琢磨，一边故作玩笑的问道：“不是，以金阿姨您的身份，不会真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吧？”
金月姬笑眯眯的伸手指着赵野，对周秉义说：“我说什么来着，这小赵啊，有一万个心眼，比你和冬梅都聪明！”
周秉义附和道：“可不是嘛，小野打小就机灵，那是在我们光字片都出了名的。”
看着面前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给自己戴高帽子，赵野就是再迟钝，也觉察出了问题，当即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秉义哥快点打住，金阿姨夸我还有几分可信度，至于你就拉倒吧，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咱们小时候每次出去玩，你都要叮嘱秉昆，让他别跟我胡闹来着！”
周秉义摇头失笑：“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早都记不清了，你咋还念念不忘呢？”
“没办法，谁让我记性好。”
接下来，三人又拉了会家常。期间，周秉义几次想要开口，但都被赵野东拉西扯的将话题带到了别处，金月姬见状，只得亲自出面替女婿把事情挑明了。
“小赵啊，我昨儿听你冬梅姐说，你要去苏联探亲，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是有这么个事，我打算去看看我妈。怎么，难道金阿姨想让我帮您老带点土特产回来？”
“那倒不是，是你秉义哥想让你帮个忙，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说话的间隙，她还不忘向女婿使了个眼色，周秉义会意，当即不给赵野开口拒绝的机会，先是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军工厂的难处，尤其是将工人们的处境，描述的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接着，他话锋一转，转而谈到他想到的破局办法，最后才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听说小野你的舅舅是苏联远东太平洋舰队的司令，不知道你能不能从中牵个线，让我们厂进口一两艘他们退役的老旧军舰？”
赵野听后没有急着表态，反而莫名想起了原剧中，周秉义在异国他乡的那场艳遇，心里阴暗的想着，如果周秉义能看到未来，还会不会找他来帮忙。
他突然放飞了自我不要紧，可却是急坏了在场的其余二人，金月姬还以为这是待价而沽，又向周秉义示意了一番。
收到岳母提示的周秉义，马上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推到赵野面前，向其介绍道：“这是吉春市中心黄金地段的一处土地招标书，就当是我给你的谢礼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赵野看都没看，就将原封不动的文件推了回去，嘴里轻笑：“说实话，这可有点不像你了秉义哥。在我眼里，你可是做事一向循规蹈矩，很少耍小聪明的。”
“小野你听我说，这……”
周秉义晓之以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野抬手阻止，随即就听他大义凛然道：“我不否认自己爱财，但我也是爱国的，所以这事我答应了，不需要任何报酬。”
此言一出，不提周秉义作何感想，金月姬第一时间就鼓掌道：“好啊，小赵你是好样的，阿姨没看错你，我之前就跟秉义说，你这孩子看似玩世不恭，但内里却有一颗赤子之心，果然如此！”
赵野可没把这鬼话当真，但还是谦虚的说：“金阿姨过奖了，我这也是向你们这些老一辈学习，做的还远远不够！”
等二人互相吹捧完，周秉义才回过神来，感激的和赵野握手致意，嘴里尽是感激之语。
两个小时后，周秉义亲自送完赵野回来，望着茶几上的招标书，惭愧的感慨：“妈，看来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
谁想金月姬却冷笑道：“你要真这么想的话，那我劝你你趁早别在官场混了！”
周秉义一惊，难以接受的问：“妈您是说，小野这是在糊弄我们？”
“不，他不仅没有糊弄我们，相反还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金月姬混浊的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自嘲道：
“没想到我多年看人的经验，这回竟走了眼，他这是在玩以退为进，怕是另有所图啊！”
“实在不行，这事就算了？”
“算了，为什么要算了？你忘了我之前的话了，咱们不怕他有所求，就怕他无所求，只要不是太过分，答应他又何妨？罢了，这话你自个好好悟吧，等什么时候你悟透了，也就能在官场上游刃有余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各人境遇
黄新华到吉春的时候，已经是七月末了，有些出乎赵野意料的是，同行的人还有韩建国。
但不管怎么说，到底是故友重逢，所以他一并请来了王博伟，和高小琴在家宴请了三人。
席间，大家回忆起当初下乡时的事情，以及如今的境遇，只觉各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
像是赵野夫妇，自然不用多说，他们眼下的生活条件，可以说能碾压时下百分之九十九的国人，而王博伟在赵野的关照下，这些年过的也不错，连孩子都有三个了。
相比较而言，黄新华二人的日子就很不如意了。
比方说韩建国吧，别看赵野同样关照了他的妻子，但架不住其负担重啊，回到冰城以后，他每天在锅炉房累死累活，回到家还得照顾生病的老娘和瘫痪的弟弟。
层层重压之下，导致这个年近四十的汉子，头发花白了一片，腰也驼了，脸上尽是沧桑的沟壑，和赵野几人站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他们会是同龄人。
但即便如此，说起对未来的规划，韩建国话语之中依然充满了乐观：“自打我妈两个月前走了以后，我们家现在就剩下我和我弟弟相依为命，我们都商量好了，以后就搬到吉春来，和二妮娘俩团聚。”
话音刚落，同情心泛滥的高小琴就抢先道：“老韩，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言语一声，我和赵野能帮的一定帮。”
看得出来，经过这些年苦难的磨砺，韩建国早没了昔日的那点自尊心，很是平静的接受了高小琴的好意。
“谢了，我还真有事想求你们帮个忙。”
赵野反应很快：“你是说工作的事和户口吧？”
“没错。”
“这好办，户口的问题，小琴就能给你们解决。至于工作嘛，我这里有两个选择给你。其一，我可以托关系，把你也送进亚麻厂。其二，你需要等一段时日，到时去北方金属厂上班。”
韩建国没有急着做出决定，而是主动询问道：“我这人生地不熟的，啥情况也不了解，还得麻烦你老赵给我好好参谋一下。”
赵野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我建议你去金属厂，因为那家厂子不久便会改为私营，老板和我是朋友，所以我很清楚，他们厂接下来会有大动作，你去了待遇绝对比在别的地方强，也不怕会遇上下岗的事。”
赵野当然不会傻到直接坦白，北方金属厂的幕后大老板就是自己，倒不是他有意藏富，而是他深知人心是何等复杂。
眼下韩建国看着还好，可谁又能保证，以后其不会倚仗和他的交情，在工厂里胡作非为。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赵野怎么办，是挥泪斩马谡，还是不闻不问？
因此，为了避免这些麻烦，赵野宁愿从一开始就将这事隐瞒下来。
而韩建国也一如赵野所料，果然选了去金属厂。
说完韩建国的事，赵野又将视线转向自打进屋后，就一直自斟自饮的黄新华身上。
“老黄，你这是怎么了，让人给煮啦？”
王博伟也调笑道：“是啊，你小子话本来最多，可今天却沉默寡言的，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黄新华又灌了一口酒后，才沮丧的说道：“我要真被人煮了，我倒高兴了，省的像现在这样活着丢人现眼。”
大伙听了这话，都面面相觑，赵野索性问同来的韩建国道：“老黄这是出什么事了？”..
韩建国摇头道：“我们两个虽然都在冰城，可离的挺远的，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我上次见老黄还是我妈过世时，那会他看着还好好的。谁成想就短短两个来月，他就大变样了。”
见从韩建国这里打听不出什么，赵野只能从黄新华本人身上下手。
在将桌上的酒撤下后，他出言激将道：“你小子没完了是吧，真要想不开的话，想死还不容易，没必要在我这借酒消愁！”
黄新华被赵野这么一激，总算是放下了酒杯，涨红着脸对几人大吐口水道：“丢人呀，我长这么大，就没被人这么羞辱过。”
说着，他便断断续续的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说了个大概。
事情是这样的，七八年返乡之后，黄新华回到冰城，顺利接了他妈在灯泡厂质检员的工作。第二年就经人介绍，认识了他们副厂长的女儿陈依依，随后不久两人就结了婚。
问题就出在这个陈依依身上，据黄新华自个说，结婚的最初几年，两个人着实挺恩爱的。
但老话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先是在八五年，黄新华岳父由于贪污受贿被拿下，接着他同样受到了牵连，好不容易得来的主任位置也没保住。
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那个陈依依却不消停，非但不体谅丈夫是被她爹连累的，反而怪其没本事，不能出手搭救岳父。
到了后来，这娘们更是变本加厉，开始嫌弃起黄新华不能再给她提供优渥的物质条件，为此偷偷在外搞起了外遇。
而黄新华呢，因事业和家庭的双重打击，每日活的浑浑噩噩不说，还染上了酗酒的毛病，竟然始终没有察觉妻子的异常。
直到那天他没有通知家里，就去参加了韩建***亲的葬礼，如此一来，回去的时间自然比往常早，好巧不巧将一对女干夫***堵在了家里。
听完黄新华的遭遇，在场几人皆是义愤填膺的痛骂起来，就连时刻保持着优雅的高小琴，都忍不住飙了几句脏话，可见确实被气的不轻。
赵野则关心道：“我记得你还有两个孩子，没受什么影响吧？”
黄新华苦笑着说：“怎么可能不受影响？我那会喝了点酒，忘了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再加上一口气憋在心里难受，就当场把那对狗男女从家里赶了出去，让左邻右舍看了出好戏。
所以现在别说是孩子了，我们老黄家都在灯泡厂出了大名啦，我爸被气的进了医院，我妈整天以泪洗面，孩子也不愿再去学校。你们说，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
此情此景，众人都无话可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黄新华，毕竟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可能坦然面对。
片刻之后，还是由赵野打破了沉默：“老黄，事已至此，你就看开点吧，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还有父母和孩子要养活呢！你要是自己垮了，你想过他们今后该怎么办吗？
再说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为了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得，等你发达了，再娶个好十倍的也不是难事。”
或许是赵野最后几句话刺激到了黄新华，只见他狠狠一拍桌子，双眼通红道：“你说的对，我不能就这么倒下，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回去，让那个***看看，到底谁没有本事！”
接着，他就向赵野说：“老赵，从今以后，哥们这百八十斤就交给你了，你让***什么就干什么，只要能够发财，就是让我杀人放火都不在话下！”
“说什么呢！我是那种违法乱纪的人吗？”赵野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随即就仔细说起做倒爷的事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初至异国
将里面的门道讲清楚后，为了打消黄新华的疑虑，赵野还特意补充道：“别人去了北边，还要小心落个人财两空，但是咱们不同，我在那边有现成的关系网，可以放开手脚去干。
别的我不敢说，但发财绝对没有问题，以我的估计，只要往返上两三个来回，保证让你赚的盆满钵满！”
如今心里只剩发财念头的黄新华，一听到这话，当即拍着手道：“好，干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赵野刚要回答这个问题，却听王博伟冷不丁道：“赵哥，我能跟你们去吗？”
“你？”看着毛遂自荐的王博伟，赵野吃惊道：“我前头不是问过你了吗，你当时还说很满意如今的生活，不想瞎折腾了，怎么今天又改变了主意？”
王博伟不好意思道：“我那不是没转过弯嘛，还是我们家翠娥提醒了我，眼光应该放长远一点，不能只顾着眼前。
别的不说，我可是有两个小子一个姑娘的，这将来他们总要成家吧？以我现在的条件，将来指定供养不起，还不如放手一搏呢！”
“还真别说，你媳妇可比你有决断多了！好吧，既然你考虑清楚了，那就算你一个，你明天就去厂里办个停职留薪，咱们过几天就出发。”
交代完王博伟，赵野又问韩建国：“老韩，你怎么说，要不要也跟我们一起去，免得将来在心里埋怨，说哥们发财不带你。”
韩建国摇着头拒绝了赵野的好意：“我现在只想好好陪陪二妮他们娘俩，顺便照顾好我弟弟，发财的事我就不指望了。”
“也好，平平淡淡是福！”赵野知道韩建国是不会去的，本就是随口一问，见果然如此，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招呼众人吃菜。
徬晚，将三人送出门后，赵野回到家里，见高小琴有些闷闷不乐，不由打趣道：“既然这么舍不得我，不如就陪我一起去吧，正好见识一下老毛子那边的异国风情。”
高小琴不高兴道：“我又不像你赵大爷这么洒脱，哪能说走就走？”
赵野见状，赶忙上前揽住她肩膀，柔声安抚道：“好啦，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香港散散心。至于海参崴不去也罢，那里说白了就是个军港，真没啥看头！”
高小琴先是一喜，接着就用怀疑的语气说：“就知道哄我，香港是想去就能去的吗？”
“格局，有点格局好吗？又不是啥了不起的地方，想去还不容易，无非就是弄几张通行证而已，对我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说完，他见高小琴还不信，干脆做出许诺：“这样好了，等小宝放寒假了，我就带你去逛逛，顺便再去特区视察一下公司的情况，让底下人见见你这个老板娘，怎么样？”
高小琴看赵野说的如此信誓旦旦，心情不禁多云转晴，当即美滋滋道：“算你识相！”……
按照赵野最初的设想，是准备直接开车去海参崴的，但如今多了一个王博伟，再加上还带着女儿，所以在一番深思熟虑后，他还是改变了计划，决定换乘火车。
一行人办好出国手续后，从吉春火车站出发，途中在绥芬换乘苏方火车，用时近三十个小时，终于抵达目的地。
刚一下火车，眼尖的赵野便看到，一个年轻人举着一块牌子，上面用歪歪斜斜的汉字写着他的名字。
年轻人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赵野他们，毕竟在一堆毛子中间，夹杂着几个黄种人，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彼此靠近之后，年轻人略过其余几人，将目光锁定在赵野脸上，仔细辨认过后，张开双手与他拥抱一番，用别扭的中文说道：“大哥你好，欢迎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
赵野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笑着感慨道：“谢尔盖，我以前是做梦到没有想到，在苏联还有你这个弟弟！”
说着，他就催促身旁的女儿：“玥玥，快叫人！”
玥玥很听话的问候道：“叔叔好，很高兴见到你！”
谢尔盖很是惊喜的弯下腰，在玥玥脸上亲吻了一下，开口问道：“你一定就是玥玥了，我在照片上见过你！没想到你也来了，妈妈如果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高兴的疯掉。”
玥玥倒是不怕生，在认真看了看谢尔盖的长相后，又转头望了望赵野，好奇的问道：“叔叔，不是说你和爸爸是亲兄弟吗，可你们为什么长的一点都不像？”
谢尔盖愣了下，显然是被难住了，在思考片刻后，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或许你可以问问你爸爸。”
见女儿用充满求知欲的目光望向自己，赵野笑着回答道：“这牵扯到基因遗传学，爸爸一时也解释不清楚，你只要知道一点就行了，爸爸长的像爷爷，叔叔长的像奶奶。”
待玥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赵野才指着身后的涂志强三人，向谢尔盖介绍说：“他们就是我在电报上告诉你的，与我同行的几个朋友。”
等双方简单的打过招呼，谢尔盖带领几人出了火车站，先将涂志强三人安顿在距离车站不远的宾馆，然后才亲自开车载着赵野父女和行李，向着军营方向而去。
路上，谢尔盖问道：“大哥，你真的有办法，能将大量的生活物资运到这里吗？”
“这就要看舅舅的了，如果他能促成一桩交易，那就应该没有问题，否则的话，我也只能像其他商人一样，每次运一点商品过来。”
谢尔盖露出不解的神情：“舅舅，跟舅舅有什么关系？”
赵野没有细说自己的盘算，只将国内有军工厂想买退役军舰的事说了，末了询问道：“你觉得这事有难度吗？”
不想谢尔盖听后，竟笑着道：“别说是退役军舰了，就是正在服役的都可以卖给他们几艘。当然，前提是不能是最新型号的。”
赵野闻讯大喜，急忙追问：“你没有开玩笑？”
谢尔盖空出一只手，指了指车窗外一处排着长龙的街角，答非所问道：“看见了吗，如今在远东地区，人们连面包都快吃不上了，越往后只会更严重。”
赵野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但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嘴里情不自禁的感叹：“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会是苏联！”
谢尔盖则苦涩的一笑，唏嘘不已道：“别说是你这个外国人了，就是我这个苏联人都不敢相信，明明在十年前，我们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之一，但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模样。”
说到这里，他狠狠的拍打了一下方向盘，先是用俄罗斯俚语骂了几句什么，随后站在他的视角，给赵野解释了为什么会出现生活物资短缺的情况。
往浅了说，是戈尔巴乔夫的锅，这家伙的改革太过急功近利，一下就破坏了苏联内部市场流通环境，导致国内黑市盛行，这就给了投机者牟利的机会，使得那些人非法囤积物资，借此大发其财。
再往深了说，这和苏联本身的体制有关，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苏联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国家，它是由十几个加盟国组成的联盟。
而这个联盟呢，为了将力量整合起来，对抗西方阵营，采取了比较僵化的经济模式。
做个形象的比喻就是，在苏联这个大家庭里，有人负责生产粮食，有人负责开采资源，有人负责加工产品，等等不一而足，反正就是各自分工明确。
这便产生了一个很大的隐患，那就是当大家齐心协力时，内部可以互通有无，而一旦有人生出了异心，那后果就显而易见了。
就拿后世的大毛来举例吧，它继承了苏联留下的大部分遗产，为什么却连万吨以上的军舰造起来都费劲呢？
原因很简单，那是由于大毛当初主攻的是潜艇研发制造，水面舰艇那是人家二毛负责的。
说了这么多，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就苏联目前的状况，的确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解体已是不可避免之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分析利弊
在谢尔盖的絮叨声中，车辆顺利抵达军营之外，在出示了通行证后，拐进了生活区，最后停在一幢充满俄式风格的三层小楼外。
已经事先得到通知的索菲亚，早早就和一堆人候在门外，三人刚一下车，她就快步走上前来，与赵野草草拥抱过后，马上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孙女身上。..
见到这一幕的赵野，无语的和谢尔盖耸了耸肩，在其带领下来到在场一个大胡子身前，主动用俄语问候道：“舅舅您好，我是你的外甥赵野。”
米哈伊尔听到流利的俄语，颇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向身旁的老妇人嚷嚷：“姐姐可没告诉过我，谢廖沙竟然还会说俄语！”
说完，不等妇人回应，他就热情的给了赵野一个熊抱，然后用拳头锤了锤他的肩膀，豪爽的说道：“小子，欢迎你来做客！”
接着，他又逐次为赵野介绍了身旁的四人，为首的老妇人是赵野的舅妈瓦莲京娜、中年夫妻是赵野的表哥乌里扬和表嫂安菲娅，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子是谢尔盖的妻子伊莲娜。
除了几个大人外，在场的还有三个孩子，十几岁上下的两个少男少女是乌里扬的儿子与女儿，瓦西里以及维卡，年龄和玥玥差不多大的女孩是谢尔盖的大女儿柳德米拉。
光是彼此之间乱七八糟的称呼，就废了赵野不少脑细胞，就更别说那一堆饶舌的名字了。
一圈招呼下来，以赵野过人的体力，都不觉出了一身白毛汗，相比较而言，玥玥那边反而容易多了，一来她听不懂俄语，全靠奶奶做翻译，二来小孩子嘛，只需要记住怎么叫人就是了。
片刻之后，在米哈伊尔邀请下，赵野随其来到客厅，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从国内带来的礼物，依次分发给众人，收获了来自一堆感谢。
正搂着两个孙女的索菲亚见状，嘴角不禁微微翘起，问赵野道：“谢廖沙，你这次来能停留多久？”
赵野回道：“事情顺利的话，大概一个星期吧。”
索菲亚也不问儿子为何而来，只顾着提出她的要求：“你回去可以，但要把玥玥留在这陪陪我！”
赵野本不想答应，但看到女儿一脸渴望的神情后，只好妥协道：“最多呆到月底，她九月一号之前，必须回北京上学。”
索菲亚在心里默算一番，颇为遗憾道：“好吧，三个星期也不短了，玥玥回去的时候，我会让谢尔盖将她送到边境车站，你别忘了亲自来接。”
赵野刚要答应，就听一旁的米哈伊尔不满的抱怨：“嘿，你们两个能不能说俄语，这样大家都能听得懂！”
索菲亚白了一眼弟弟，一边拉着玥玥起身，一边向瓦莲京娜几人道：“我们去厨房准备晚餐，让孩子们去楼上玩，至于客厅，就留给他们男人谈正事吧！”
等女人和孩子们离开，现场的男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长舒了口气，米哈伊尔更是发出感叹：“圣母玛利亚啊，耳边终于清净了！”
谢尔盖也跟着吐槽道：“是啊，比起和女人孩子们相处，我更宁愿住在军舰上。”
米哈伊尔深以为然的点了下头，随即没有任何征兆的问赵野：“你这次来符拉迪沃斯托克，只是为了单纯的做生意吗？”
经过这一会相处，赵野已经看出来了，他这个便宜舅舅，就是个典型俄罗斯人，性子极为直爽坦荡，于是他也不转弯抹角，直接就说出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
米哈伊尔听后，先是看了看门外的警卫，然后给三人使了个眼色，一马当先向着二楼走去，赵野不敢怠慢，急忙和乌里扬、谢尔盖快步跟上。
四人来到书房之后，米哈伊尔让谢尔盖将房门关上，又仔细的在四处巡视一番，随后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书架前用手一拉，露出里面的一个小隔间。
赵野定睛看去，只见隔间里就三样东西，一张桌子，一个保险柜，以及一部电话机。
在做这些的同时，米哈伊尔的余光一直关注着赵野，见其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之情后，他满意的说道：“乌里扬、谢尔盖，你们可要向谢廖沙多加学习，遇到任何意外，都要时刻保持冷静。”
赵野可不想刚来就得罪表哥弟弟，忙自谦的表示：“舅舅太过奖了，我其实心里挺惊讶的，之所以面上这么镇定，是因为我知道，您肯定不会害我！”
这个马屁拍的米哈伊尔很是受用，他摸着大胡子笑道：“哈哈，说的太对了，我们伊万诺夫家族的成员，就该这样团结，如此才能度过一个个难关。”
从这话不难听出，米哈伊尔的处境怕是有些不妙，果然不等赵野相问，他自己就主动坦白道：“谢廖沙，你这次来的正是时候，如果再晚上两年，或许我们就很难相见了。”
接下来，他就给赵野讲述了来龙去脉。
怎么说呢，赵野这位舅舅运气有些不好，他算是安德罗波夫的嫡系，要是一切顺利的话，那么可以预见的是，他的日后前程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说不定元帅的位置也是唾手可得。
可偏偏安德罗波夫是个短命鬼，第一书记的位子还没坐热呢，就一命呜呼了。这样一来，像米哈伊尔这样早早就站队的人，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成了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迟早逃不过被清算的命运。
再怎么说都是自己在这个世上的亲人，赵野在听说他们前途未卜后，心里也跟着担忧起来。
“舅舅，那你安排好了退路没有？”
米哈伊尔欣慰的一笑：“当然安排好了，要不然我怎么会说，你这次来的正巧呢！我已经想好了，一旦莫斯科传来不好的消息，我就立刻带上家人穿过白令海峡，直接跑路到美国去。”
赵野琢磨了下，却给出了不同的意见：“舅舅，我不认为这是一条好出路，风险实在太高。”
原本还颇为自得的米哈伊尔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皱眉问道：“你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
赵野不答反问：“不知道在舅舅看来，今后苏联会走向何方？”
米哈伊尔虽不明白外甥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叹息着给出了答案：“苏联距离灭亡不远了，我得到可靠的情报，叶利钦那个狗年养的酒鬼，早已经暗中将戈尔巴乔夫架空了，现在正和西方一些国家勾结，打算促使苏联从内部解体。”
见舅舅对未来有着如此清晰的认识，赵野心里一松，再次开口道：“既然舅舅知道，那怎么还要去自投罗网呢？我可是听说，叶利钦和美国走的很近。”
“你是在担心，叶利钦将来会利用和美国的关系，将我引渡回国内。”
“是的，而且这个可能性非常大。您可别忘了，您是太平洋舰队的总司令，用屁股想都能猜到，叶利钦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反之，若想让美国对您进行政治庇护，那除非您的手里掌握着天大的机密，可这样同样不是办法，到时……”
不待赵野说出下文，深谙权利斗争的米哈伊尔，就自顾自说道：“到时我可能会失去人身自由，再严重一点，等我被美国榨干了利用价值，甚至会被秘密处决，或是抛出来作为拉拢叶利钦的礼物，对吗？”
第一百三十章 促成交易
“是的，这就是我的看法，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舅舅指点！”
米哈伊尔摆了摆手，对着赵野说道：“不！你考虑的比我全面，那些猜测成为现实的可能性很高。”
一直在旁听二人对话的乌里扬早就急了，此时再也按耐不住，焦急的开口问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留在国内等死吗？”
“你给我冷静一点，不要在你表弟面前给我丢人！”呵斥完儿子，米哈伊尔看向赵野，主动请教道：“谢廖沙，你既然能看的那么长远，是不是也想到了更加安全的退路？”
眼见铺垫的差不多了，赵野适时给出了他的建议：“舅舅，您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南边呢？”
“你是说你们国家？”米哈伊尔先是一愣，然后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不行，你们国家实力太弱，恐怕扛不住苏联的压力。”
这话赵野就不爱听了，当即反驳道：“是，我承认我们国家比起美国和苏联来，国力是有一定的差距，可您不要忘了，我们前些年是怎么和你们两个国家对抗的。
再说的直接一点，您自个不妨想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国家之外，还有敢和美苏两国公然作对，又能安然无恙的国家吗？”
“这……”米哈伊尔顿时无言以对，毕竟他也算是中苏交恶的亲历者，像是珍宝D等大事他还见证过，这让他不得不承认，外甥的话是对的。
就在他盘算得失的时候，只听赵野又道：“而且相比于喜欢出尔反尔、过河拆桥的美国佬，我们的***那信誉可是有目共睹的！”
后面这句话彻底打动了米哈伊尔，使他一下就做出了决断。
“好，那就听你的。可我该怎么联系到贵国高层，又凭什么让人家提供庇护呢？”
眼见自己即将干成一件大事，赵野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马上暗示道：“您忘了我来的目的了吗？”
米哈伊尔不傻，自然明白了外甥的言外之意，有心答应下来，可多年来作为军人的操守，又令他不愿轻易出卖国家机密。
赵野看出了他的犹豫，眼珠微微一转，避开米哈伊尔的视线，偷偷拽了下表哥的袖子。
乌里扬心领神会，随即就加入了劝说的队伍：“爸爸，我觉得您不用顾忌那么多，因为我们为之奋斗一生的祖***亲，她就要灭亡了。以后在她身体上站起来的，只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它不值得我们效忠！”
谢尔盖也跟着添了一把火：“我赞成表哥的话，选择一个和我们同一阵营的国家，不算背叛无产阶级！”
米哈伊尔内心本就摇摆不定，如今再被三个晚辈轮流这么一劝，终于还是被说动了，在一番沉默之后，他向赵野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希望这件事能够秘密进行，贵国不得向外界透露我的丝毫信息，在交易达成之后，要给我一笔美金，顺便再给我更换一个身份。”
虽说赵野不能做主，但他觉得问题应该不大，便越俎代庖的答应下来，然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舅舅你能拿出什么筹码，难不成你有北风……不是，是台风核潜艇的设计图吗？”
米哈伊尔瞪大了双眼，简直都被自家外甥的无耻给气笑了，他没好气的说道：“你觉得可能吗，那种战略级别武器的设计图，牵扯到一个国家最核心的机密，我怎么可能接触的到？”
“啊，那你能提供什么？”赵野故意作出一副失望之态，口中哀叹道：“要是太过普通的装备，既不符合您的身份，也达不到预期效果啊！”
米哈伊尔人老成精，岂能看不出赵野的那点的小心思？
“行啦，你小子根本不懂武器装备，就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了。你还是先联系一下国内，告诉你的接头人，我手里有现代级导弹驱逐舰的设计图，问他们要不要吧？”
见自己的小伎俩被识破了，赵野也不尴尬，反而厚着脸皮请求道：“我随时都能联系国内，但需要舅舅给我提供可靠的通讯设备。”
米哈伊尔指着桌上的电话机说：“这是如今最先进的卫星电话，你就用它吧，不用担心被人窃听。”
赵野自是从善如流，当即在乌里扬的指点下，给周秉义打去了电话。新
大约一分钟后，等那头传来周秉义的声音，他便直接了当的把事情一说，并郑重叮嘱道：“秉义哥，这件事的重要性，想来你比我清楚，该找谁你最好要心里有数！”
远在吉春军工厂的周秉义，当然知道轻重缓急，他挂断电话后，连一刻都不敢耽搁，便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里，将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岳母金月姬。
金月姬听后，同样惊的合不拢嘴，但她到底是见多识广，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马上吩咐周秉义在原地等候，而她本人则进入书房，向有分量的人通报信息。
上面的动作更快，仅仅不到三个小时，就有一个肩膀带星的中年将军，带着两个专家来到了郝家。
简单寒暄过后，张姓将军先是感谢了金月姬二人，接着就要求周秉义与赵野取得联系，表示他要亲自参与谈判。
周秉义依言而行，与赵野重新取得联系，并在征得其同意后，将电话交到了张将军手中，本人则识趣的退到了书房外面。
谈判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半个小时左右，屋里的几人便陆续走了出来，周秉义留神看去，见两个专家满脸都是兴奋之情，精神不由一振。
正当他琢磨着，自己购买巡洋舰的事，还是否能继续进行时，就见那位张将军来到近前，开口说道：
“周厂长，接下来的行动，由我们两人通力合作，你还是按照原计划接收退役的巡洋舰，而我将作为你的副手全权配合，还请多多指教！”
说着，还行了一个军礼。
周秉义是闻弦歌而知雅意，赶忙郑重的做出保证，表示一定会完成任务。
站在自家大门前的台阶上，目送军车离去后，金月姬向周秉义叹道：“这回咱们家啊，可是领了赵野那家伙一个大人情。”
周秉义却笑着说：“没事，反正债多了不愁，我还巴不得多来几次这种好事呢！”
“说的也是。”金月姬说话的同时，见女婿丝毫没有要瞎打听的意思，心下更是满意了几分，她对交易内容同样闭口不谈，只说起赵野的小算盘。
“前头我说什么来着，赵野肯定是有所求的，还真是没有猜错，你猜他用这次功劳换了什么好处？”
“难道他还敢和国家狮子大开口不成？”
“那小子这么滑头，又怎会犯这种显而易见的错误？他呀，提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要求，只要了张进出口许可证，好方便同北边做生意。”
周秉义一怔，跟着就了然道：“也对，以赵野的精明，的确不会干这种蠢事，他必然能想到，国家会记住他的功劳。”
请假条
这两天有点事，没时间码字，今天暂停一天，明天恢复更新，抱歉！
第一百三十一章 周志刚病危
在赵野的记忆里，一九九一的冬天好像格外漫长，也格外的寒冷。
十一月的一天，当他风尘仆仆赶回家时，刚一踏进院门，就听到屋里传来高小琴教训儿子的声音。
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的赵野，丝毫没将其放在心上，反而像没事人一样，对着屋里喊道：“我回来啦！”
“呀，是爸爸回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小宝就率先冲出了房子，一脸激动的接过其手里的行李，低头自顾自翻找起来，小嘴里还问道：“爸，你答应我的随身听呢？”
赵野正要笑骂两句，就见高小琴怒气冲冲的跟了出来，然后一把揪住儿子耳朵，对着他就是一顿输出。
“赵家乐，你还好意思要随身听，你怎么不告诉伱爸，这次期中考试你考了多少！”
“妈，你轻点！哎呀，疼、爸救命啊！”
望着面前耍宝的儿子，赵野幸灾乐祸道：“我以前就提醒过你，让你别总是惯着这小子，可你说什么来着，孩子还小，等长大就好了，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
高小琴被丈夫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气的直翻白眼：“少来这套，你说的比唱的好听，也没见你教育儿子啊？”
“你这就有点不讲理了，我哪次想管的时候，不是你和妈拦着？”
“你是他老子，当然是你的责任最大。”
趁着父母斗嘴的功夫，赵家乐眼珠一转，猛地挣脱母亲的束缚，转身就想逃回屋里，不想却被老爹从后提住衣领。
“你个兔崽子去哪，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考试成绩呢？”
赵野虽说平常对孩子管的并不如何严厉，但赵家乐在面对父亲之时，依然不敢造次，特别是当他板着脸时。
“语文61，数学……”
“呦，现在知道不好意思啦？那妈来替你说，数学38，两门功课加起来连一百分都没有。”
高小琴是越说越怒，忍不住又朝赵野抱怨：“你是不知道，去参加家长会那天，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是在文教局工作，实在是没脸呐！”
赵野倒是没有多生气，但为了安抚高小琴，他还是教训了儿子一通，在没收了其所有玩具后，将人赶回房里写作业。
等就剩下他们夫妻两个，高小琴才问：“舅舅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赵野回道：“放心吧，我是等他们在香港那边安顿好了，才启程回来的。临走的时候，妈还特意交代我，让你以后有时间的话，就带小宝去她那住一阵子。”
高小琴还没来得及表态，却听哐当一声，却是院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两人同时寻声望去，就见周秉昆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嘴里喊道：“小野哥救命啊，我爸他、他有些不好了。”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高小琴也顾不上计较，忙推了身旁愣神的赵野一把，嘴里催促道：“你快去吧！”
“那我去看看情况，要是回来晚了，你和孩子不用等我吃饭！”
赵野点了点头，叫上周秉昆出了院门，问清楚人目前在哪后，开着车疾驰而去。
到了第二医院，看到辞职多日的赵野忽然再次露面，来来往往认识他的医生护士，纷纷出言问候。
赵野一边笑着回应，一边熟门熟路的来到三楼一间病房外，推门闯了进去，然后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副情景。
但见病房内周志刚早已苏醒过来，此时正半靠在床头坐着，身畔是作为主治大夫的郑光明，以及郑娟母子。
“昆儿，你可算回来了，快来跟爸说说，他非闹着要回家去。”
心急如焚的郑娟见到两人出现，仿佛像看到救星似的，赶忙招呼周秉昆过去劝周志刚。
落后一步的赵野则走到郑光明跟前，向其询问周志刚的检查结果。
郑光明苦笑着回道：“很不乐观，怕是……”
周秉昆没等小舅子把话说完，就转头哀求赵野：“小野哥，你肯定有办法救我爸对吗？”
望着周秉昆希翼的目光，赵野却丝毫不敢保证，只因在周秉昆去请他那一刻，他就已经回想了起来，原剧中周志刚就是在今年去世的，说不定就是这一回。
“秉昆，你先冷静一点，等我给周叔检查完再说。”
说着，他便凑到病床前，抓起周志刚的手腕把起脉来。
“小野啊，你不用费事了，我自个的身体自己了解，我呀，怕是要不行了。”
没等赵野回话，他又继续喘着气说：“不过在我去之前，我还想再见见蓉儿娘俩，你能替叔叫她们回来吗？”
赵野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神情，郑重答应道：“您放心，她们明天就回来了。”
“那就好！”周志刚努力作出一个笑脸，转头又想去寻儿子说话，不妨却被赵野用银针，出其不意的在脖颈扎了下，随即头一歪睡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后，赵野主动向在场几人解释道：“从周叔的脉象来看，已是油尽灯枯之状，最多再坚持一两个小时，为了完成他的心愿，我只能出此下策，让他睡上一觉了。”
听到连赵野这个公认的神医都这么说了，周秉昆身子当即一软，顺着椅子就坐到了地上，郑娟母子吓得赶紧将他扶住，焦急的安慰起来。
赵野见状也不上前，只小声吩咐郑光明：“你照看着点，我出去打个电话。”
说完，他就径直出了病房，找到李为民的办公室，给身在北京的周蓉打去了电话。
在得知父亲病危的消息后，周蓉在电话那头放声大哭，赵野柔声劝慰了几句，待其平复下来之后，才叮嘱她订最近的机票，和玥玥尽快赶回来。
等赵野挂断电话返回病房时，如今已是副市长的周秉义，也带着妻儿来到了医院，正和周秉昆为了要不要满足父亲的心愿，将人接回家里老房子而发生争吵。
僵持不下间，眼见赵野到来，两个人便把难题抛给了他，想让他来做个决断。
赵野想了想，给出了他的意见：“既然是周叔自己的意思，那还是将人接回去吧，毕竟老一辈比较看重这个，趁人睡着了还方便些。”
周秉义道：“我不是不懂这个道理，我是怕在这过程中又出什么岔子，到时可怎么办？”
“没事，我陪着你们一起回去，不会出任何意外的。”
有了赵野的保证，周秉义自是无话可说，当下众人兵分两路，由周秉昆带着郑光明先行一步，回去收拾房子，周秉义连同赵野和郝冬梅几人留在医院等候通知。
如此好一番折腾，等众人回到光字片时，已是晚上九点，出人意料的是，也不知是谁将周志刚病危的消息给传了出去，所以左右四邻来了一堆，都挤在周家不大的堂屋里。
见此情形，赵野只好出面做了回恶人，以周志刚生病不能打扰为由，将人全都赶了出去。
当天夜里，因为事先征得了高小琴同意，赵野便留在了光字片，在自家老宅将就了一晚，然后天一大亮，先去看过周志刚的情况，确认没有问题后，就驱车去机场接了周蓉母女。
期间过程自不必说，在周家人全部到齐后，就由赵野施针将周志刚唤醒，让他们进行最后的道别。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严词拒绝
虽然有着赵野的插手，但周志刚到底只是比原剧中多活了一天，在交代完后事，并表示自己这辈子值了后，人就永远闭上了眼睛。
赵野不爱看生离死别的情景，便主动请缨去帮着搭建灵堂。
只是事与愿违的是，由于涂志强那家伙嘴上不把门的缘故，使得如今光字片的街坊都知道赵野发了财，做了大老板的消息，所以他人刚一到外面，就有许多人抢着干这干那，根本不给他插手的机会。
此情此景，让赵野觉得无趣至极，干脆来到周家大门外，独自抽起了烟。
也就一支烟的功夫，身后传来脚步声，赵野转头看去，却见来的是玥玥。
望着女儿哭的通红的双眼，赵野心疼的将人揽在怀里，关心的问道：“你要是累了，爸爸带你回去睡一觉，等晚上再过来？”
玥玥摇着头说：“不行，妈让我陪着姥姥。”
听到女儿提起李素华，赵野猛然一惊，想到原剧里李素华是和周志刚同一天去世的，便急忙吩咐玥玥：
“你去把伱妈……算啦，还是把你小舅母叫出来吧，你就跟她说，我有大事要和她说。”
玥玥此时已十二岁了，见父亲说的如此郑重，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小跑着回了屋里。
几分钟后，当着郑娟和玥玥二人的面，赵野说出了他的担忧：“我看玥玥姥姥神情有些不对，怕是她心里打算要随周叔而去，你们这两天一定要格外留神才行，最好不要给她单独呆着的机会。”
郑娟一听这话，吓得脸色更白了三分，嘴里不知所措道：“这可怎么办啊，妈要是真的这样想，我们只怕是拦不住的。”
玥玥也焦急的抓住赵野的手追问：“爸爸，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赵野当然不会令宝贝女儿失望，只听他道：“我想过了，玥玥姥姥会产生这种念头，最主要还是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一时有点想不开，只要把这股劲熬过去了，那慢慢也就好了。
所以，从现在开始到周叔下葬，中间这段时间尤为关键，她身边千万不能离人，让秉昆他们三个做子女的多陪老人家说说话。”
郑娟将这话仔细记在心里之后，依旧忧心忡忡的问：“我会把小野哥的话，原原本本说给昆儿他们听的，可是我担心这些未必管用，因为从昨晚爸回家以后，妈就再没有合过眼，谁说都不听，这……”
“这个好办，你把这包药拿着，一会找机会让婶儿吃下去。”
赵野显然对这种情况早有对策，从兜里掏出一小包药塞进郑娟手里，还不忘为她介绍药的作用：“这是我配的安神助眠的药，里面是三天的用量，你要是拿不准就问光明。”
郑娟见赵野准备的这样充分，吃惊之余，忙再次表达了感谢，然后才急匆匆回屋去了。
目送小舅母离开后，玥玥奇怪的打量着老爸的上衣口袋，甚至还情不自禁得上手摸了摸，嘴里好奇的问道：“爸，你这衣服兜不大啊，为什么每次都能装那么多东西？”
赵野也没想到，连许多大人都没注意到的事，竟然被女儿给发现了，当即一面暗暗警告自己，以后不能得意忘形，一面抬手在玥玥额头敲了一下，故意没好气道：“一天天净胡思乱想，当我是哆啦A梦啊？”
玥玥捂着额头，不服的辩解道：“可你的口袋就是很大，能装好多东西嘛，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啦！”
赵野正头疼该如何蒙混过关时，忽然瞥见乔春燕向这边走来，表情浮夸的向着他打招呼道：“呀，小野哥，你怎么跑这来啦，我找你老半天了。”
说着，她眼睛又看向玥玥，辨认一番后，有些不敢确定的说：“你是玥玥吧？”
玥玥点了点头，礼貌的叫了声：“乔阿姨！”
“真是玥玥啊，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啧啧，长的真标志，将来指定跟你妈一样，会是个大美人！”
小女孩脸皮本来就薄，被这么一夸，玥玥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对赵野扔下句：“爸，我去陪姥姥了。”，便快步离开了这里。
她这一走倒是没啥，可乔春燕却惊得差点把眼珠瞪出来，忍不住打听道：“不是，小野哥，是我听错了吗，玥玥怎么叫你爸啊？”
“你没听错，玥玥确实是我的女儿。”
赵野没有否认，反而很光棍的承认了下来。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不用再怕被人举报乱搞男女关系，他自是有恃无恐。
再者说了，周志刚都去世了，不过就算没死影响也不大，听其先前的说词，分明早就猜到了玥玥同赵野的关系，想想其实并不难理解，毕竟玥玥又不是大人，想从她嘴里套话还不容易？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乔春燕面上干笑一声，口中恭维道：“呵呵，怪不得呢！我就说玥玥这妮子眼睛长的和小野特别像，原来是这么回事。”
“好啦，春燕你有话就直说，没必要给我戴高帽子。”
见赵野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乔春燕不敢再兜圈子，连忙恭敬的送上一张名片，跟着表明了来意：“是这样的，我现在不是被调到普罗旺斯洗浴中心当副经理嘛，我们那个合资老板……”
乔春燕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普罗旺斯的老板秦守德得知乔春燕认识赵野，便想通过这层关系攀下交情。
关于秦守德的底细，赵野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可不愿和那种人打交道，于是想也不想便回绝道：“你替我谢过你们秦老板的好意，就说大家做的买卖不同，就不用认识了，我祝他生意兴隆！”
乔春燕来时可是向秦守德打过包票的，最重要的是还收了人家的好处，早就骑虎难下的她，只能豁出脸皮抓住赵野的袖子，口中哀求道：
“小野哥您就给我个面子吧，就一顿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成的话，您露个脸这总成吧？”
见乔春燕这样不依不饶，赵野也有些恼了，将袖子抽回后，索性将话挑明道：“春燕，那个秦守德是干什么勾当的，我是心里门清。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就不用再白费心思拖我下水了。
还有啊，念在你叫我一声哥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最好趁早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免得将来被连累了，哭都没地方哭去。言尽于此，听不听在你。”
说完，他便将名片随手扔到雪地里，转身扬长而去，徒留下站在原地，脸色青红不定的乔春燕。
时刻关注这边动静的曹德宝见状，第一时间就溜了过来，问自家媳妇道：“怎么样，他怎么说的，答应了没有？”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乔春燕，对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曹德宝就是一脚，生气的骂道：“你那对眼珠子难道是摆设吗，人家把名片都扔了，你说答应了没有？”
曹德宝闻言，不禁嘟囔道：“妈的，什么玩意，不就有两个臭钱嘛，神气什么啊？”
“哼，窝囊废！你要是敢大声骂出来，我还敬你是条好汉，要是不敢就给我滚回家里，我看见你就来气！”
一百三十章被屏蔽了，已经重新修改，看能不能放出来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自认不及
周志刚的丧事办的挺隆重的，光字片的街坊只要能来的，几乎都来参加了，周秉昆结识的一干朋友也没落下。
除此之外，连得知消息的水自流，以及黄新华几人，都看在赵野或是周蓉的面上，特意赶了过来，甚至涂志强还带着在吉春这边的生意伙伴，一起敬上了花圈。
唯一的瑕疵是，周秉义的岳母金月姬和朋友中，只来了个姚立松，就这还是人家跟着水自流来的，真要认真计较起来，周秉义这边可以说一个人没来。
站在赵野他们这些外人的立场，都觉得周秉义过于爱惜羽毛，未免太矫枉过正了些，就更不用提周蓉和周秉昆这对一母同胞的姐弟了。
特别是当他们从侄子周健口中得知，金月姬这回本来是准备来的，结果临来却被周秉义在电话上给劝了回去。
如此一来，两人对大哥的意见更大，从吊孝开始，他们全程都黑着脸，再没有同周秉义说过一句话。
等送走参加完葬礼的客人后，周家三兄妹，尤其是周秉昆对周秉义多年积压的不满，一次性全爆发了出来。
原本若是依照原剧中的发展，周蓉应该是偏向周秉义一方的，但由于她今生深受赵野的熏陶，此时也站在了弟弟一方，对着大哥指责了几句。
眼见三人就要闹得越发不可开交之时，郑娟机灵的请来了李素华，这才阻止了兄妹三人闹掰。
但经此一事，三人之间的感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比如周蓉在离开的路上，嘴里就一直在数落周秉义。
“我真为我爸感到不值，他生前虽然从没有说过大哥不是，但我其实很清楚，他这些年始终为了郝家的疏远而耿耿于怀。
真是没想到哪怕是他的葬礼，大嫂的娘家人也没露面，如果我爸在天有灵，知道了这件事，肯定走的不安心！你们说大哥他……”
早知周秉义为人的赵野，懒得对此发表个人看法，倒是听了一路的玥玥表现的极为不耐，忍不住开口打断母亲：“妈，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嘛，人家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本就心情不爽的周蓉，当即就把心头怒火朝着女儿倾泻而去：“你给我闭嘴，大人说话，有伱插嘴的份吗？”
“哼，那你就别在我面前说，烦不烦啊！”
“你个死丫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竟然还敢嫌你妈烦，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就可以不听我的话了？”
“哎呀，爸～你就不能管管我妈啊，我都要被她逼疯了，在这样下去指定得离家出走！”
正专心开车，不想惹火烧身的赵野，只好出言打圆场道：“行啦，你们一人少说两句不就成了。”
周蓉闻言更怒，对着赵野就撒气道：“你还好意思说，玥玥就是被你给惯坏的，她从小到大不管是想干什么，或是想要什么，你总是有求必应。
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你这宝贝女儿如今可不得了，每个月光是零花钱，就要好几百，比许多人一个月工资都高！”
赵野不以为意道：“女孩子富养不是很正常吗？反正咱们家里不缺钱，你就别计较了，依我看……”
话说到一半，他见周蓉似乎要爆了，赶忙又改口对着女儿教训道：“玥玥，从下学期开始，每个月的的零花钱减半，听到了没有？”
玥玥这丫头片子可是个鬼灵精，哪里会听不出这是爸爸故意这么说的，当即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只是父女二人想的挺美，但周蓉一下就识破了他们的算计：“少跟我玩双簧这一套，赵野我警告你，你最好说话算话，要是让我发现你敢私下给玥玥钱，我见到一次就没收一次。”
玥玥一听这话急了，赶忙抗议道：“妈，你怎么能这样啊，大舅舅得罪了你，你找他去啊，凭什么拿我出气？”
“你说凭什么？当然凭我是你妈了，而且我停掉你的零花钱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自个跟你爸说说，你的钱都花到了什么地方？”
见女儿有些语塞，周蓉不依不饶道：“不敢说是吗？那我来说！你现在除去晚饭在家吃之外，早饭和午饭全靠零食填饱肚子，每个礼拜还要去逛街，衣服都填满了两个衣柜，还有那些个磁带，恐怕几箱子都不止了吧？”
赵野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马上从后视镜看着女儿追问道：“玥玥，你妈说的是真的吗？”
玥玥心虚的瞥向窗外，嘴里小声嘟囔道：“哪有这么夸张，我不就买了些衣服和磁带，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嘛！”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吃饭？”
在赵野的再三逼问下，玥玥只能老实的承认错误，答应以后会好好吃饭，可紧接着，她又试图讨价还价，说不想继续学钢琴和舞蹈了。
周蓉自然是反对的，她的理由和后世很多父母相同，认为孩子就必须从小培养，才不会落在起跑线上。
关于子女小时候的教育问题，赵野向来是采取放养式管理的，他主张以培养兴趣为主，不要将孩子逼的太紧，以免让其产生厌学心理。
于是，两个人又为了玥玥的兴趣班，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一开始是谁都不服谁，直到赵野放了大招。
“你呀，真是死脑筋！人家别人这么教孩子，主要是为了让孩子日后有个好前途，可咱们家不需要啊。说不客气点，哪怕玥玥一辈子混吃等死，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负担不起吗？
你就不要再逼她了，有这瞎操心的时间，还不如好好陪陪她呢，我可是问过玥玥了，你这个当妈的不是在上班，就是忙着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文学社，也太不像话了吧！”
周蓉有心反驳，但最后却无奈的发现，赵野说的貌似都是事实，终于闭口不言，选择默认了下来。
说话的功夫，车子停在了位于城北的一处二层俄式建筑前，赵野拿出房门钥匙，带着周蓉母女进门，脸上露出炫耀的神情说道：“看看吧，这房子怎么样？以后你们回吉春了，就住在这里！”
玥玥到底是小孩子心性，看到这么大的房子，立刻兴奋的像小兔子似的跑上跑下，为自己挑选合适的房间。
而周蓉的反应就有些奇怪了，她先是什么话都没说，在被赵野问的不耐烦后，才讽刺道：“你让我说什么，说你用心良苦？真当我看不出来啊，你心里不就是想着，把我们母女放在城北和高小琴母子隔开，这样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才好左右平衡是吧？”
被揭破小心思的赵野，只好讪讪一笑：“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这个了？”
赖好都是四十的人了，周蓉也懒得再为了这事找不痛快，只是有些好奇的问：“哎，你说高小琴知道我和玥玥的存在吗？”
赵野思量了半晌，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她应该是知道的，前年玥玥去她奶奶那玩的时候，见过她弟弟了，小孩子的嘴你还不清楚，只怕早就回家告过密了！”
周蓉闻言当即来了兴致，拉着赵野坐到客厅沙发上，仔细了解起来龙去脉。
“那小琴怎么做的，就没有和你闹吗？”
赵野苦笑道：“她要是闹了我倒安心了，可她偏偏没有闹，反而像没事人似的，从始至终没有问过我。像这回你爸的丧事，她还事先交代，让我多出把力，不要总想着躲懒！”
周蓉听后久久无语，好一会才感叹：“唉，怪不得当年下乡时，无论是黄新华他们也好，还是吴家屯的村民也罢，都喜欢和小琴来往，人家的确比我高明太多了，就冲这装糊涂的本事，我是拍马难及啊！”
赵野明白周蓉话里的意思，但作为当事人，他不好多说什么，便转移话题道：“既然你打算过完年回去，那不如把你妈接过来，多陪陪老人家。”
“这个还用你教我，我明天就去接我妈过来住。”
“那成，车我给你留下了，回头你想去哪也能方便点。”
第一百三十四章 告诫周秉昆
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赵野在自家开的明月楼宴请了水自流，同来的除了涂志强之外，还有姚立松。
姚立松怎么说呢，若是抛开其在剧中做的错事不谈，本尊则是个性格极为圆滑，又很有经济头脑的人。
相处起来，总能给人一种如浴春风之感。
这不，大家坐在一起，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在他的妙语连珠之下，连涂志强这种平日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家伙，都变的格外健谈。
说了些荤段子之后，姚立松主动将话头扯到了周秉义身上，和赵野套起了近乎。
“我是真没想到啊，赵兄弟你竟然和秉义还是邻居，只能说缘分这个东西，实在是妙不可言。”
赵野刚要敷衍几句，不想涂志强这孙子就口无遮拦道：“老姚，这你就不知道了，赵哥和周秉义的关系，可不单单是邻居这么简单！”
姚立松一愣，不解的问：“这话怎么说的，可是里头有我不知道的内幕？”
赵野先是瞪了涂志强一眼，示意其闭嘴后，才含糊其辞的说：“见笑了，以前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和秉义哥的妹妹产生了点纠葛，我们之间有一个女儿。”
姚立松多精明啊，在明白了两人必定是未婚生女后，马上借着自黑试图拉进二人关系。
“嗨，我当是什么呢！人不风流枉少年，不瞒你们说，早年我在兵团，可没少犯这种男女错误，好几次差点被处理喽。”
为免三人不信，他还刻意补充道：“这事秉义就能作证，说起来真要多亏了他和郝冬梅，他们两口子可没少帮着做我爱人的工作。”
水自流笑着打趣：“别说当年了，伱老哥如今不也成天招蜂引蝶吗？”
“哈哈，男人嘛，大家都能理解！”
正当几人玩笑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敲响，周秉昆从外面探头进来询问：“小野哥，要上菜吗？”
“上吧！”赵野回了一句，想了想又叫住周秉昆：“你进来一起坐，今天来的都是旧相识，这位姚大哥呢，跟你也不算外人，他是你哥的老战友。”
周秉昆和姚立松点头打过招呼，随即向门外的服务员吩咐了几声后，才来到包厢内坐下，笑着说道：“姚大哥我前天就见过了，只是没想到他和小野哥也是朋友。”
姚立松附和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刚我还和哥几个感叹，这个世界真小，兜兜转转之下，大伙都是自己人。”
说笑间，服务员将酒菜依次端了上来，周秉昆正主动为大家倒酒，不想包厢门再次被人敲响，见此情形，他只好出门去处理事情。
少顷，周秉昆去而复返，身后还带着个女的，赵野打眼看去，认出来人是孙赶超的媳妇。
周秉昆朝着几人告罪一声，然后拉着于虹来到赵野身边，小声嘀咕道：“小野哥，你这回可得帮帮赶超，他从胶鞋厂拿了批鞋出来卖，没想到被特区来的一个老板给坑了，那人只付了订金，尾款还没结清就联系不上了。”
赵野正在考虑要不要管这事，一旁同样听见来龙去脉的水自流忽然冷不丁问：“你们能确定那人是特区来的吗？”
于虹焦急的回答道：“应该不会错的，之前那人留的电话和发货地址都是特区的，我们已经核实过了。”
水自流随即笑了，冲着看热闹的姚立松道：“老姚，看来非你出马不可了！”
周秉昆闻言，也会意的请姚立松搭把手，但姚立松却未急着表态，反而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赵野。
赵野当即了然，明白这厮是想让自己承他的人情，在暗骂一声狡猾后，到底还是说道：“老姚，你要是能帮到的话，就帮下吧！”
有了赵野开口，姚立松果然拍着胸脯，大包大揽的表示：“好说，这事就交给我了，只要那人还在特区，我保证三天之内就能找到他，让他亲自滚到吉春来，把这事做个了断。”
于虹倒是挺谨慎的，毕竟她可不认识姚立松，自不敢轻易听信陌生人的承诺，直到见赵野微微点头确认，她才激动的又是鞠躬又是感谢。
虽说中间出了这么档子事，但却丝毫没影响几人心情，在周秉昆将于虹打发走后，他们依旧推杯换盏，喝的颇为尽兴。
席间，由于座位相邻，再加上或许是方才于虹曾来过的缘故，涂志强和周秉昆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扯到了光字片一众街坊身上。
待涂志强点评完熊家几个老赖，周秉昆则趁机向赵野说：“小野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赵野稍一思量，便直接摆着手道：“你现在是明月楼的经理，像是招员工这种小事自己做主就行，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周秉昆简直大喜过望，就要向赵野敬酒，就听他继续道：“不过我可事先警告你，像是那个曹德宝和乔春燕就算了，这两个人你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
周秉昆一怔，情不自禁就为二人说起了好话：“我觉得他们挺好的呀，德宝跟我在酱油厂时就是好哥们了，春燕还是我的干妹妹呢！”
“好哥们干妹妹又如何，就是亲哥亲妹，你也得远着点！”赵野冷笑一声，不屑的问：“你知道乔春燕目前在哪工作吗？”
“知道啊，听说是个叫普罗旺斯的洗浴中心，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没有问题，我说了你未必信，你可以找机会问问于虹，看她怎么说！”
见周秉昆还要再问，涂志强实在看不下了，出声提醒道：“昆儿你傻不傻，赵哥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咋就不开窍呢？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洗浴中心八成是个荤场子。”
“啊！”周秉昆傻眼了，在他的印象里，曹德宝两口子为人是精明不假，却没有胆子参与违法乱纪的事，可赵野又没有反驳涂志强的话，这让他不信也得信了。
紧接着，他不禁又想起之前乔春燕搬家时，见到的那个秦守德，当时没有深思，如今再回头看，那人堂堂一个大老板，对自己未免太过热情了些。
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周秉昆早不是电视剧开场时那个傻小子了，他很快就意识到，那个秦守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想通过自己和大哥周秉义搭上线。
那乔春燕和曹德宝在里头，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带着这个疑问，后面赵野他们说了什么，周秉昆是完全没听进去，好不容易熬到酒局散了，他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孙赶超家。
孙赶超夫妇见其此刻上门，还以为这么快就传来了喜讯，直至周秉昆突然向于虹打听她上班的地方，两人才明白是空欢喜一场。
失望过后，于虹倒也坦然，语焉不详的将她这些日子当清洁工的见闻，向周秉昆描述了下。
周秉昆听完，脸色黑的像锅底一般，当场就大骂乔春燕不干人事，丝毫不肯听于虹的任何解释，因为在他朴素的价值观里，如果乔春燕真拿他当干哥哥，就不该利用自己。
最终，在告诉于虹明天去明月楼上班后，周秉昆便怒气冲冲的走了。
于虹怕周秉昆去找乔春燕对质，急忙想追出去阻拦，谁知却被丈夫拦了下来，孙赶超的理由有二。
首先，周秉昆心肠好，又不是鲁莽之人，做不出那种让人下不来台的事。
其次，就算真会这样，那也是乔春燕两口子自个活该，谁让他们总想着算计哥们的，被人打上门去完全是咎由自取。
而周秉昆也确如孙赶超所说，他在来到乔春燕家附近后，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扭头返回了家里。
但经此一事，周秉昆和曹德宝夫妇的关系还是出现了裂痕，开始渐行渐远，再回不到从前了。
我真没有想到现在成这样了，我本来计划写写倒爷的事，可只要内容涉及国内，发出去就被屏蔽，只能临时改变内容，准备这两天结束这个副本了。
后面再不写能牵扯到政策的事了，把握不来这个度，感觉都没踩线，但就是不行，实在醉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事有凑巧
位于顶层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赵野靠在椅子上，不停的在接电话，几乎所有生意伙伴都不先谈买卖，全是邀请他出去“坐坐”。
还记得未穿越前，赵野曾经很羡慕那些大老板，确切的说是那种灯红酒绿的生活，他当时觉得那一定特别刺激。
只是如今换成了他本人，他却发现这日子过的实在没劲，三天两头不是在酒桌上吹牛打屁，就是在一堆莺莺燕燕之中流连忘返。
时间久了，让人内心生出一种不可言说的空虚感。
所以，在坚持了两年多以后，赵野决定还是继续隐身幕后，做个甩手掌柜。
特区那边的公司倒是好办，有水自流和其发掘的彭心生两人负责，出不了什么岔子。
可吉春这边却有些难办，倒不是说赵野手下没有人才，相反有能力的还不止一个，但他却始终拿不定主意，根本原因在于这些人出身有些平凡，不能理顺上头的关系。
这并不是赵野在危言耸听，但凡了解过这个时期情况的人都清楚，与特区那边不同，内地在改开初期，许多事情若是没有过硬的背景，做起来简直难如登天。
举个最直白的例子，时下有好多所谓的二Dai下海经商，他们开办的基本都是贸易公司，专做原材料生意，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双轨制麻烦去解下，毕竟人家既能搞到材料，又能通过人脉影响定价，这一进一出的利润，大家可以自行脑补，这里就不细说了。
言归正传，就在赵野为手里几个人的资料而头疼的时候，电话铃声又一次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赵野不耐烦的拿起听筒，秘书何洁告诉他，有位叫吴桂芳的女士找他。
听到是吴桂芳，赵野第一反应就是涂志强这孙子出事了，赶忙让人将线路接进来。
果不其然，吴桂芳在和赵野通上话后，马上就跟他说了一个坏消息，涂志强在市中心医院把人打了，目前已被医院安保人员扣押，等待公安前去处理。
吴桂芳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一辈子哪见过这种阵仗，六神无主之下只好向赵野求救。
将事情听了个大概后，赵野赶忙交代吴桂芳，如果公安来了，让她想法子将人拖着，一切等自己去了再说。
挂断电话，他不敢耽搁，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到达市中心医院。
哪知当来到三楼，找到吴桂芳时，竟赫然发现郝冬梅和郑娟也在现场，正一左一右的安慰吴桂芳，这让他大为不解。
好在随后郝冬梅就为赵野解释了来龙去脉，怎么说呢，这是一件由医闹而引起的纠纷，压根和涂志强关系不大，某种程度来说，这小子还算是见义勇为。
事情详情是这样的，半个月前市中心医院接待了一个待产的孕妇，结果在生产过程中，孕妇出现了难产症状。
作为妇科大夫的郝冬梅当时便去问了女人的丈夫，并建议进行剖腹产，没想到那个叫王楚德的男人却死活不同意，非坚持要媳妇顺产。
然后就悲剧了，孩子是保住了，但女人却因为失血过多，死在了接生台上。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在这件医疗事故中，人家郝冬梅已经尽到了医生的职责，如今的局面皆是家属的固执造成的。
偏偏那个叫王楚德的家伙，却在事后将这一切都归咎于郝冬梅身上，非说是郝冬梅害死了他的老婆，为此隔三差五就到医院来闹。
郝冬梅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始终对王楚德避而不见。
可事情就是那么寸，先是郑娟突然来找郝冬梅，妯娌之间正在办公室说话呢，涂志强又带着妻子前来就医，两厢加在一块，让郝冬梅不偏不倚被王楚德堵了个正着。
那家伙不仅口出污言秽语，说到激动处还动手打了郝冬梅，郑娟见状，为了保护嫂子便急忙上前劝架，也被推了个趔趄，差点把头都撞破。
如果单是郝冬梅也就罢了，涂志强自觉和周秉义没啥交情，最多也就劝说几句，但郑娟却不同，先不说两人昔日的渊源，就冲周秉昆的面子，这事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顺理成章的，涂志强就上去掺和了一手，他拿出昔日混社会的派头，说什么哥们给我个面子，这事就算了云云。
王楚德本就不是个讲理的，又不认识他涂志强是何方神圣，当然不会给其面子，甚至还上手推了几下，并出言臭骂涂志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涂志强那是什么人，当初好歹是同乐区有名的地痞流氓，如今更是成了大老板，自不愿在媳妇和郑娟面前丢面儿，于是便出手将人给打了。
所幸现在的涂志强可谓有家有业，下手还是懂分寸的，根据郝冬梅的判断，那个王楚德看着严重，但几乎都是皮外伤。
了解完经过，赵野总算是松了口气，无语的对着吴桂芳抱怨道：“你说说你，就这么点破事，至于说得那么严重嘛，我还以为强子打死人了，搞了半天就这。”
接着，他还不忘调侃郝冬梅：“再说了，你也不动动脑子，有市长夫人在前头撑着，难道还能让强子被抓走不成？”
吴桂芳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先前的做法，确实有点大惊小怪了，被赵野这么一说，当即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讪讪的不知如何辩解。
而郝冬梅就没有这些顾忌了，她一边用卫生纸擦拭鼻血，一边没好气的说道：
“哎，我说小野，伱到底是来干嘛的，不会是专程来看姐笑话的吧？”
“不会，我是那种人吗？不信你问娟儿，看她怎么说！”
郑娟摆着手笑而不语，郝冬梅又道：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好意思说自己不是那种人，那怎么没看见我这都受伤了？”
赵野没想到时隔多日不见，郝冬梅竟然变的伶牙俐齿起来，惊讶之余还感到一丝亲切，笑着举手表示投降，上前为其检查了伤口。
“算你运气好，鼻梁骨没有骨折，找点冰块冷敷下，再吃点消炎药就好了。”
说话的同时，赵野余光瞥见欲言又止的吴贵芳，这才想到他此来的目的，赶忙问了涂志强下落。
郝冬梅回答在保卫室，并主动在前为几人带路，到了那里时，恰巧碰上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领着三个公安进来，两方就这么狭路相逢。
中年男人自然就是王楚德，自认为胜券在握的他刚要放两句狠话，不想就见为首的公安主动向对面打招呼。
“呦，有你们几个在，看来是没错了，我刚才在局里听到强子的名字，心里还寻思是不是同名呢。”
看到来的是龚维则后，连赵野都不禁感慨，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光字片的街坊是这回是扎堆碰到一块啦。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别有用心
简单寒暄之后，已经问过事情由来的龚维则，便开口定了性：“这件事严格来说，双方都有责任，我建议私了，各自退上一步。郝冬梅医生不追究王楚德同志闹事，而王楚德同志呢，也不许再揪着涂志强打人的事不放。
不过鉴于王同志伤情有点重，我提议由涂志强适当赔偿一些医药费，你们双方觉得怎么样？如果不反对的话，那就这样处理。”
郝冬梅和吴桂芳都表示能够接受，至于王楚德自然是一万个不服，甚至不惜对龚维则开起了炮。
“好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是官官相护，不就是因为郝冬梅是周秉义的老婆，所以你这个大盖帽就要讨好她，小心我连伱一起告！”
龚维则当了这么多年公安，对这种无赖见得多了，闻言也不生气，反而上前好言相劝。
“王同志，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呢？你要搞清楚一点，我这么做其实是你占了便宜，涂志强是打了你没错，但你也打了他，你们两个这种行为在法律上叫打架互殴，责任是一样的。
总不能由于你伤的重，就改变这件事的性质吧？没有道理嘛！而且一码归一码，你和涂志强的事跟你来医院闹事，可不能混为一谈，人家郝医生和医院方面完全可以追究你个寻衅滋事。”
可惜王楚德似乎是个法盲，压根就不听这话，嘴里依旧在那骂骂咧咧。
见龚维则搞不定，赵野只好亲自出马，他先是当着众人的面问郝冬梅：“冬梅姐，当初你建议王楚德老婆动手术时，有没有人看到？”
郝冬梅马上应道：“当时除了几个护士，还有别的病人家属在场，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
得到这个答案，赵野当即心中大定，指着王楚德，对龚维则和两个片警喝道：“既然都听到了，那还再等什么？我现在要代表郝冬梅医生告这个王八蛋寻衅滋事在先，故意伤人在后，非关他个一年半载不可。”
接着，他才询问郝冬梅是否介意自己越俎代庖，郝冬梅当然不会拆台，立即煞有介事的向龚维则表态说，这件事全权交给赵野处理。
龚维则还想做和事佬，但赵野却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得架势，坚持要这样做不可，并且做起了涂志强的工作。
“强子，你受点累，去局子里住半个月，等你出来哥们亲自为你接风洗尘。”
早被医院安保送出来的涂志强闻言，毫不在意的摆着手说：“受啥累啊，以前又不是没进去过，就当旧地重游了！”
说完，涂志强便主动凑到恭维则身前，把手往前一伸，不以为意道：“小龚叔，我投案自首，咱们这就走吧。对啦，别忘了这位同犯，他罪责好像可比我还重呢！”
王楚德见到这一幕，终于知道怕了，连连表示愿意和解，并承诺不要赔偿，也不会再找郝冬梅麻烦。
郝冬梅对此有些意动，刚想站出来点头答应，却被赵野抬手拦住，只听他不屑道：“现在后悔了，早他妈干嘛去了？我告诉你孙子，今儿爷爷还非得治一治你的臭毛病！”
说着，便开始催促龚维则他们依法办事。
龚维则可不敢得罪赵野，尤其是见郝冬梅都默认了后，他只能朝王楚德摇了摇头，心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谁让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这个煞星呢？”
心里这么想的同时，他便对两个手下下令，命其将王楚德扣住，连同涂志强一起押去了派出所。
等一行人都走远了，郝冬梅这才皱眉道：“小野，依我看不如算了吧，那个王楚德还有个刚出生孩子要养，他这要是进去了，家里可怎么办？再者说了，为我的事连累涂兄弟被拘留实在不值得。”
赵野摇着头叹道：“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的放纵，才使得这类人行事越发无所顾忌。我就不信以冬梅姐你的见识，会看不出那个王楚德打的什么主意？”
郝冬梅面上浮现出挣扎之色，显然是有些难以决断，赵野看她这个样子，索性不再多说，转而向吴桂芳抱歉道：“桂芳对不住啊，害的强子进去了！”
吴桂芳向来是以夫为天的，人家涂志强自个都没意见，她还有什么好说，当即就表示了理解。
眼看解决完了这桩麻烦事，赵野也就提出告辞，临走顺便问郑娟和吴桂芳，要不要送她们一程。两人都未拒绝，而郝冬梅也突然开口，说要请假回家休息。
如此一来，赵野只好充当了一回专职司机，依照路程远近，先将吴桂芳和郑娟各自送回家，最后才向着S委大院驶去。
路上，郝冬梅果如赵野所料，跟着来是特意为王楚德求情的，赵野被说的烦了，只能无奈道：“你是第一当事人，想怎么办还不都由得你！”
郝冬梅却异常认真的说：“不成，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出头，我要是不征求你意见，那我成什么人了我？”
赵野想了想，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但也说了自己的顾虑：“我之所以跟那个王楚德过不去，主要还是认为这个人别有用心，我觉得他的目标可能是你身后的秉义哥。”
郝冬梅一惊，嘴里不敢置信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啊，你自个想想，无缘无故的，那个王楚德是如何知道你和秉义哥的关系的，总不能是你说的吧？”
在赵野的提醒下，郝冬梅仔细回想一番，猛然惊觉那个王楚德的举动确实很反常，原本第一回闹事时，只说让他们医院赔他媳妇的命。但第二次再来，矛头就直指自己，口口声声拿周秉义这个市长说事。
出身于高干家庭的郝冬梅，政治觉悟的确不高，可终究算是见多识广，此刻一反应过来，立马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之处。
“你是说王楚德或是他背后的人，想拿我当突破口，来借机攻击秉义。”
赵野肯定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任何别的动机。你应该清楚，咱们中国的老百姓，自古以来就有民不与官斗的传统。
这事但凡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他只要事先知道你的身份，怕是躲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上杆子往上凑呢？”
郝冬梅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是有些蹊跷，按道理来讲，王楚德要是铁了心找医院闹，医院为了息事宁人，恐怕私下会给予他一些补偿的，他是没理由咬着我不放。”
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然来到大院门口，赵野刚把车停下，就见郝冬梅将头探出窗外，一边和门卫打了个照面示意其放行，一边邀请道：“小野，还得再麻烦你送我回家，把这事说给我妈听听。”
“没那个必要吧，你说不一样吗？”
“不一样，我妈老嫌我没见识，未必会听我的，还是由你去说最好，省的我再多费口舌！”
第一百三十七章 意外发现
面对郝冬梅的再三邀请，赵野实在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了下来，陪她去见了金月姬。
而金月姬呢，她最初的反应和天下所有母亲一样，只顾着关心女儿伤的重不重，直到郝冬梅再三保证自己并无大碍，她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诚恳感谢了赵野的援手之情。
赵野客套了两句后，便说起来此行另一个原因。
作为浸淫官场大半生的老手，金月姬听完事情经过，果然便给出了与赵野相同的结论，并不忘教训女儿道：
“你说说你，好歹经常耳睹目染，怎么就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呢？我要是你啊，当那个王楚德刚调转枪口的时候，就该琢磨这里面是不是有别的目的了！”
郝冬梅红着脸解释称：“这也不能怪我迟钝，实在是这种医闹事件屡见不鲜，我哪能联想到秉义头上去？”
“伱是他老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归根到底，还是你……”
坐在一旁的赵野，没兴趣掺和人家母女的事，便想喝茶消磨时间，可就在他低头端茶杯的时候，却被茶几上一本翻看的相册吸引了目光。
准确的说，应该是被里面一张照片给惊到了，那是一个小男孩的半身相，看着年纪最多也就三四岁，但这些都不是关键，真正让赵野吃惊的是，他以前在水自流那里见过张类似的。
这一刻赵野想到了许多，比如前世人世间热播时，就有许多人在网上分析后续剧情，而且说的很是头头是道。
其中就有个说法，说是水自流其实就是郝家丢失了两个儿子之一，理由有两点。第一，水自流的年纪和郝家二儿子相仿。第二，水自流气质与寻常人不同，可见其出身不凡。
为了验证这一点，赵野当初还专门去看了原著，哪知上面根本就没提这一茬。
但今天却在郝家相册上看到同样的相片，这让他不信也得信了。
另一边，数落完女儿的金月姬，自然察觉到了赵野的异常，一时间也被勾起了慈母心肠，嘴里不禁感叹：
“小野怕是还不知道吧，冬梅上头原本是有两个哥哥的，但那会正是解F前，当时兵荒马乱的，为了随大B队顺利转移，我们只好把孩子托付给了当地老乡。”
赵野迟疑了下，到底还是没有直言相告，而是选择不动声色的问道：“那阿姨你们就没找找吗？”
金月姬苦笑道：“怎么可能没找？建国后我和冬梅她爸不仅亲自跑了好几趟，甚至还麻烦过当地政府，但因为当初的老乡已在战乱中失踪了，所以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赵野又问：“容我的冒昧问一句，两位大哥年纪多大，当初是在哪里被送人的？”
金月姬就是再傻，此时也发现了问题所在，那就是赵野似乎对这事太过上心了些，联想到某种可能，使她一下就失去了往日的从容，抓住赵野的手追问：
“小野，你、你老实跟阿姨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赵野见金月姬瞳孔放大、喘息急促，身子还不停的颤抖，生怕把人刺激出毛病来，急忙安抚道：“金阿姨，等您冷静下来，咱们再说好吗？”
在郝冬梅跟着劝说一番后，金月姬终于平复下来，先回答了赵野刚才的问题：“孩子寄养在了湖北一户百姓家里，老大是四三年出生的，当时刚满六岁。老二比老大小了三岁，是四六年生人。”
说完，她便迫不及待的再次催促赵野：“小野，这下你能说了吧！”
事已至此，赵野只好指着相册上的郝冬梅二哥说：“是这么回事，我在我一个朋友那里，见过他小时候的照片，和这张差不多。
他本人的年纪也和二哥对的上，但是有一个疑点，他就是在吉春长大的，这东北和湖北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你们说这能是一个人吗？”
金月姬好不容易才得到和儿子相关的线索，当然不愿轻易放弃，赶忙补充道：“这个先不管，我记得冬梅二哥左边屁股蛋有块青色胎记，麻烦你帮阿姨问问，就当阿姨求你了！”
郝冬梅也红着眼哀求：“是啊小野，你就问一问吧，这万一就是呢！你可能不知道，我爸临终前，还为了这事抱憾不已呢！”
赵野又非铁石心肠，再说问一下也不打紧，便答应了下来，随即就用客厅电话联系了远在特区的水自流。
电话刚一接通，待赵野刚表明身份，水自流就调侃道：“呦，是赵总啊，又有什么指示下达？”
赵野自然没功夫和水自流玩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水哥，有个事问你，我以前在你家镜子上看到过一张照片，那上面的小孩是你小时候吗？”
水自流停顿了下，才回答道：“是我没错，那是我刚到吉春孤儿院时，院里统一照的，你问这个干嘛？”
一听这话，赵野顿时瞪大眼睛，旁听电话的金月姬表现的更不堪，要不是被郝冬梅扶住，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但赵野此时可顾不得她，赶忙又套起水自流的话：“你别管我为什么这么问，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从湖北来的，屁股上是不是有个青色胎记？”
电话那边沉默了，就在赵野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线路出了问题时，水自流的声音突兀传来：“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打听到的，这些事我可是连强子都没说过。”
赵野咽了口唾沫，用难以置信的口吻反问道：“这么说来，都是真的了？”
“是真的，我五岁前好像住在湖北随州，后来收养我的人家出了点变故，我就和几个比我大的孩子一路往北逃难。”
说到这里，水自流自嘲道：“你以前不是还问过我，左腿怎么瘸的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那是在经过山东的时候，我们几个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就去偷人家老乡种的红薯。
结果不小心惊动了看地的狗，我由于年龄最小跑的最慢，被追的慌不择路之下，掉进了旁边的水沟里……”
没等水自流把话说完，金月姬已然从赵野手中抢过电话，对着话筒就哭天抢地起来：“我苦命的儿啊，是妈对不起你，是妈害了你呀！”
虽然在赵野一反常态问出那些问题时，水自流便隐约有所猜测，可事到临头他还是十分不知所措，所以在敷衍了金月姬几句后，他就要找赵野说话。
金月姬无奈，只得依依不舍的把电话还给了赵野。
赵野明白水自流关心的是什么，于是不等他相问，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说给其听。
水自流听完只告诉赵野，他会坐明天的飞机回来，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金月姬见状有些傻眼，一屁股跌坐到沙发上，失落了看向赵野：“这个孩子不想认我是吗？”
赵野忙安慰道：“怎么会呢！水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亲口跟我说了，明天就回吉春。”
“真的，你没有骗我？”
“绝对没有，要是明天您见不到人，大可以唯我是问！”
金月姬终于笑了，握住郝冬梅的手，含泪说道：“太好了，我死了以后，可算是能安心去见你爸了。”
郝冬梅不愿母亲如此难过，在附和了两句后，便故意转移话题：“小野，你能和我们说说，我二哥的情况吗？”
“当然没问题。该从哪说呢，对了，说起来冬梅姐你还见过他呢！”
郝冬梅乍一听没有印象，待想到刚电话上自家二哥说，他瘸了一条腿后，才拍着额头恍然不悟的叫道：“我想起来了，是不是秉义他爸过世时，来的那个看上去文质彬彬，有些跛脚的男人？”
“就是他，他如今名叫水自流，我们是在六八年在黑市认识的，那会……”
解释一下这么写的原因，就和在文中说的那样，我记得电视热播时，看到许多人分析后续剧情，都说水自流是郝家二儿子，在金月姬临终前两个人还相认了，当时还挺期待的，结果发现根本不是这回事。所以，干脆自己写一段。
第一百三十八章 婉言拒绝
翌日，考虑到水自流可能需要时间来适应，所以赵野阻止了金月姬母女一同前往接机的想法，而是和她们商量好，由他先去试探下水自流的口风，若其没有意见，再安排双方会面也不迟。
只是等他接到水自流，才发现自己有些多虑了，人家经过一晚上的的考虑，很是平静的就接受了找到亲人的事实。
一路上甚至饶有兴致的，向赵野打听金月姬母女的情况。
赵野大致描述了一番，最后到底没忍住好奇心问道：“水哥，你怎么看上去这么平静？”
水自流坦然回问：“那不然怎么样，难道非要表现的欣喜若狂，或是歇斯底里的不敢面对？”
接着，他便自顾自说道：“俗话说的好，五十而知天命。我在这个年纪还能找到亲人，不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吗？又何必再去自寻烦恼，想那些有的没的呢！”
赵野先是一愣，然后便笑着发出感慨：“是啊，你要不说的话，我都没有意识到，原来我也四十多了，有些事确实不该再瞻前顾后。”
被水自流点醒的赵野，当即就不再顾忌什么，径直开车往郝家驶去。
由于赵野昨日才送过郝冬梅，再加上他自己也经常来岳父家的缘故，自是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S大院，带着水自流到了郝家门前。
敲门等待的间隙，他见水自流老是不自在的扭着领带，不由故意调笑：“不会是嘴上说的好听，事到临头却打退堂鼓吧？”
水自流苦笑着说：“古人说近乡情怯，我如今的体会也差不多。”
话音刚落，大门被人打开，出来的却是周秉义，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水自流身上，正犹豫如何称呼时，赵野却伸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
“别声张，咱们给金阿姨和冬梅姐一个惊喜！”
有了赵野的打岔，周秉义很快调整好了心情，也笑着低声回道：“你呀，就不怕把老人家吓出个好歹来？”
“不会，我昨天还看过金阿姨的气色，她身体好着呐！对了，她们人呢？”
“我妈昨晚基本没睡，早上起来后又一直坐立难安，冬梅陪着她在客厅看电视，分散注意力呢。刚还问我……”
周秉义话没说完，去厨房清洗苹果的郝冬梅，就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嘴里埋怨道：“秉义，伱磨蹭啥呢，开个门要这么久？”
待看清眼前的情形，她手里的托盘一下就掉到了地上，手足无措的钉在了原地。
很明显，郝冬梅同样还没准备好，去和失散多年的哥哥相认，反而是水自流此时已率先做好了心理建设，主动上前打起招呼：“你就是冬梅吧，赵野应该跟你介绍过我了，我就是水自流。”
“你、你好，不是、我是说，哥……”
水自流看出了郝冬梅的难为情，笑着宽慰道：“别紧张，这事的确挺突然的，我这边自从得到消息到现在，脑子里也始终不敢置信。”
兄妹二人正四目相对尴尬着呢，听到动静的金月姬已然闻声前来，扶着眼镜的手一下僵在空中，死死盯着水自流，嘴里张合几次，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到这一幕，赵野不想打扰人家亲人团聚，便主动邀请周秉义：“秉义哥，我们出去走走吧？”
“成，我正觉得呆在屋里有点闷，出去转转也好。”
两个人结伴来到外间，周秉义首先就为昨天的事，向赵野表示了感谢。
“昨天多亏有你，否则若是冬梅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也是恰逢其会，碰上了而已。倒是那个王楚德，秉义哥有什么打算，是准备走法律程序，还是就这么放他一马？”
面对赵野的问题，周秉义头疼道：“说真的，我也有些举棋不定。不计较吧，感觉对不起冬梅。去追究吧，又有可能会落入别人的算计。”
“我认为你不需要顾忌太多，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是自认两袖清风、一心为公，何必瞻前顾后，秉公处理有什么不好？”
“算啦，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冬梅她哥的事吧，你这回可是了了我岳母的一桩心头遗憾，可惜就是我岳父看不到了。”
相比于后期的金月姬，赵野对郝父更不待见，便故意将话扯开：“你们难道就没怀疑，我是随便找了个人来认亲吗？”
“换了别人或许会这么想，但对你不会，毕竟你的本事，我们都清楚。再者说了，我如今的处境也并不怎么好，你应该早有所闻才是。”
赵野当然知道，于是便问：“听秉义哥你这口气，好像对目前在做的事没有一点信心？”
周秉义沮丧的点点头：“是啊，阻力实在太大了，各方面意见不统一也就罢了，但下面人的思想工作尤为难做。根据我的了解，就连咱们光字片的老街坊，骂我的都有不少。”
“你听谁说的？”
“秉昆呗，前天我去看我妈时，他亲口告诉我，有人专门上我家，去找我妈嚼舌根。”
见赵野摇头，周秉义继续往下说道：“对了，先前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赵野无语道：“秉义哥，这么跟您说吧，我赚钱的门路多了去了，犯不着趟这滩浑水。”
周秉义哪里肯放弃，从各个角度分析利弊，试图说服赵野。
赵野却坚持己见：“你不要再说了，反正这事我是敬谢不敏的。”
周秉义还想再劝之时，就见赵野忽然指着远处说道：“是冬梅姐来找来了，看来这认亲活动结束了，我们快过去吧！”
说着，他便一马当先迎上前去，看到郝冬梅红肿的眼睛后，立即打趣道：“恭喜啊冬梅姐，这从今天起多了个哥哥，以后秉义哥再敢欺负你，可就有人为你出头了！”
郝冬梅笑着瞥了眼跟过来的丈夫，傲娇的说道：“可不是嘛，这以前我受了气啊，由于没有兄弟姐妹帮衬，只能打碎门牙往肚里咽，别提有多苦了，可打今儿起，某些人最好掂量着点！”
周秉义叫屈道：“冬梅，你可不能在小野面前信口雌黄，败坏我的名声啊，我啥时候给你委屈受了？”
“少来，你气我次数还少吗？远的不说，咱就说我让你戒酒的事，你怎么不听？”
“应酬嘛在所难免，不信你问问小野，看他怎么说？”
赵野可不愿搅和进，人家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便毫不迟疑的摆着手道：“别，您二位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但不要拿我做由头，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无语，我自觉没写啥违规的，但就是一直屏蔽，修改了四次，删减了五百字。
第一百三十九章 开诚布公
玩笑间，赵野随周秉义两口子返回了客厅，但见水自流口若悬河的说着什么，旁边是紧紧握住其手的金月姬。
看到这副情形，赵野故意摆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嘴里说道：“谢天谢地，不是空欢喜一场就好！”
正说话的二人闻言，不禁相视一笑，由水自流抢先开了口：“老赵，太谢谢你了，让我终于找到了亲人。”
“打我脸不是，咱们之间什么交情，还用得着说这个？”
金月姬等两人客套完，才一边示意赵野过去坐，一边同样出言感谢道：“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有你帮忙，我们母子这辈子怕是都没有相见之日了。”
说着，还不忘发出感慨：“我和老郝这些年总是想着在湖北那边找，却从来没有想到，儿子竟然早来到了自家眼皮底下。”
周秉义笑着说：“这叫什么来着，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可能老天也想让我们一家团聚，所以才特意把二哥送到了眼前。”
“是啊。”金月姬点了点头，对这话很是认可，跟着她就问赵野：“小野，自流这孩子的腿真的没救了吗？”
赵野看向水自流，就见他无奈的说：“我说了，但我、我妈她不信，还非得亲自找你确认一下。”
赵野表示了理解，跟着做出了解释：“想必阿姨也知道了，水哥这个腿是小时候受的伤，由于没有及时治疗，因此后遗症很大。
这么跟您说吧，如果单单只是骨头错位，那我还有法子挽救，但事实却是，水哥的小腿有一部分经脉坏死了，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虽然已经得到了答案，但同样的话从赵野嘴里说出来，还是让金月姬觉得极为难过，忍不住又再次红了眼眶。
水自流见状，只得柔声安慰道：“妈，没关系的，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早就习惯了，没啥大不了的。”
郝冬梅也挤到母亲另一侧，挽住金月姬的胳膊，不甘落后道：“妈，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咱们说点开心的吧，您不是刚还准备亲自下厨露一手吗？走，我去帮伱！”
“对，瞧我这记性，这午饭时间早过了，你们怕是都饿了。”金月姬急忙起身，同时不忘叮嘱赵野：“小野今天哪儿也不许去啊，就留在阿姨家吃饭！”
“那我就厚颜留下，尝尝阿姨的手艺。”
…………
等从郝家出来，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多，赵野见左右无事，干脆便准备早点回家，只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家里有个天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望着坐在院里葡萄架下晒太阳的玥玥，赵野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待反应过来，赶忙快步走到女儿身前，低声询问道：“你怎么跑这来啦？”
玥玥给了老爸一个好看的白眼，朝着正屋方向努了努嘴，不以为意道：“我妈带我来的呗！”
赵野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先凑到门前听了下里头的动静，确定是说话声而非吵闹声后，又鬼鬼祟祟的调头想往外走去。
始终关注老爸动向的玥玥，却第一时间将他拦住，笑意吟吟的问道：“爸，你想去哪儿，不如把我也带上？”
“你个死丫头，我真是白疼你了，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看你老子的笑话呢？”
玥玥得意的把头扬起，口中振振有词道：“您可不能错怪好人，是我妈和高阿姨专门交代，让我要是看到您回来，就马上通知她们！”
说着，这妮子压根不给赵野阻拦的机会，就大声嚷嚷：“妈，高阿姨，我爸回来啦！你们快点出来呀，他要逃跑了！”
赵野被女儿这一手弄的极为狼狈，还没想好应对法子，就见高小琴已经出现在了门口，抱着肩膀似笑非笑的问：“既然回来了，干嘛不进来啊？”
“我这……我想起来公司还有点事，必须回去看看！”
“那你走吧！”
赵野如蒙大赦，刚抬腿走出两步，不想身后又传来高小琴的声音：“你要是今天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再回来了！”
听到这话，赵野只能停住脚步，在高小琴灼人的目光中，老实回到了屋里。
正依靠在沙发上嗑瓜子的周蓉见他进来，也跟着讽刺道：“呦，这不是赵大老爷吗，要不要我起来向你问安呐？”
赵野又不傻，赶紧讪笑着说：“是周蓉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
后脚跟进来的高小琴，发出一声冷笑：“通知你有什么用？谁不知道你如今跟个蜜蜂似的，哪里有花往哪钻，恐怕早已经忘了我们这两个黄脸婆了吧？”
赵野心里一动，在听出高小琴似乎不是为了周蓉母女的事后，脑子里顿时活泛起来。
“你这话我就有点不明白了！是，我承认在玥玥娘俩的事上，我是犯了错误，但我可以向教员保证，除了你们两个之外，再没招惹过其他人。”
“呸！”高小琴轻啐一口，从卧室里拿出一件男式外套，将其狠狠摔进赵野怀里，怒目圆睁道：
“你也真好意思，还向教员保证？你先看看你自个兜里的东西，再来和我说这话！”
赵野依言在外套里翻找了起来，结果还真从内兜里摸到一盒小雨伞，这让他脸色一下就变了，生气的骂道：“这不是我的，有人陷害我！”
“难不成衣服不是你的，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件外套是咱们前年去特区时，我亲手给你买的。”
赵野只觉头大无比，但还是努力辩解道：“天地良心啊，这几年在外应酬时，逢场作戏的确是有，但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越雷池一步！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找涂志强那些人打听。”
作为枕边人，高小琴对赵野的行为举止再了解不过，看他这个样子，一时也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就在她想再盘问的时候，便听周蓉忽然说道：“涂志强那些人跟你向来是穿一条裤子的，问他们还不如不问。”
从进屋起，便在吃瓜看戏的玥玥，到底还是向着自家老子的，谁让赵野这个当爸的最疼女儿呢？
所以，等周蓉话刚说完，她就试图转移视线：“妈，你不是说这次回来，要跟爸商量下我留学的事吗？”
“你闭嘴！别以为我不懂你的小伎俩，不就是想着给你爸开脱吗？没门，他这回必须把事情说明白，休想再像以前那样蒙混过关。”
好在此时的赵野，经过一番苦思冥想，已经想到点眉目，只见他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直奔放电话的柜子而去。
到了电话前，为了防止高小琴她们认为自己串供，赵野直接按了免提，片刻后那边传来一声俄语问候。
“谢尔盖，是我！表哥在家吗？”
“在的，我们全家正一起品尝下午茶，需要我叫他来听电话吗？”
“麻烦你了，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少顷，等那头乌里扬说话声传来，赵野直接用俄语质问道：“表哥我问你，上次咱们去丽都夜总会喝酒时，你是不是往我衣兜放东西了？”
“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我哪记得清，你给我点提示？”
赵野无语，挥手将女儿赶出去后，才光明正大的说：“就是你一次带走两个姑娘那回，有印象了吗？”
“哈哈，我想起来啦！不得不说，那两个姑娘的皮肤真的……”
“少说废话，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表弟，你这个人实在无趣，比我们斯拉夫人还没有幽默感。好吧，我向你坦白，是我给了那个陪酒的姑娘一千港币，让她陪你好好放松一下，那盒杜蕾斯也是我友情赞助的，不用感谢我！
不过说真的，谢廖沙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我后来又遇到了那个姑娘，她告诉我，你那晚并没有留宿。不得不说，你错过了一个尤物，我……”
没等乌里扬将话说完，赵野就挂断了电话，对着旁听的二女道：“你们都能听懂俄语，这下总该没话说了吧？”
高小琴和周蓉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声讨起赵野的无良表哥来，纷纷表示要向米哈伊尔和乌里扬的老婆告状，让他们好好收拾一下那家伙。
眼看二人用装傻充愣的方式来逃避道歉，赵野有心回怼几句，但又怕她们拿彼此的关系出来做文章，只得小声嘟囔了几句后，将玥玥又喊了进来，谈起有关她留学的事。
“玥玥，你妈想让你去留学，你自己的想法呢？”
玥玥看了眼周蓉，咬牙说出了心里话：“爸，我不太想去国外。”
周蓉一听立马急眼了，对着女儿就呵斥道：“你个死孩子咋回事，我们来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嘛，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玥玥撅着嘴回击：“那还不是你逼我的，我都说了不去，可你就是不同意，天天拿你那几个同事家的孩子冲我念经，我都快要被你烦死啦！”
说着，她就冲赵野撒娇道：“爸，你快救救我吧，我妈现在正处于更年期综合征，不但要逼着我背井离乡，还天天监视我，最过份的是，她还偷看我的日记！”
“你……”当着情敌的面，被女儿这样揭短，周蓉简直把肺都要气炸了，当即就要翻脸，却被赵野再次拦住。
“行啦，你说你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老跟孩子计较个什么劲，她不想去就算了，反正国内的大学挺好的。实在不行的话，就送她去香港大学念书，那也是世界名校。”
玥玥眼前一亮，马上拍手叫好：“我看行，正好还离奶奶近点！”
“不行！到那里读书和国内有什么区别？”周蓉想都不想，就出言反对道：
“我是为了培养她独立自主的意识，可不想她走到哪都有人宠着。就你妈惯孩子的样儿，还不如留在北京让我看着呢！”
在玥玥的教育问题上，两人不知已争执过许多次了，每每说起都是不欢而散，赵野早就失去了耐心，干脆借着周蓉的话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就按你说的办好了，让玥玥留在北京读大学，由你亲自看着，免得将来又埋怨别人！”
“赵野，有你这样当爸的吗？”
“爸，我不和我妈住！”
这一刻，母女二人倒是难得的站在了同一立场，异口同声的向赵野表达了抗议。
此情此景，可是令一旁的高小琴暗爽不已，在看足了对手的笑话后，她才假惺惺的劝解道：
“哎呀，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嘛！依我看啊，咱们做父母的固然是为了孩子好，但也要适当听取孩子们的意见，千万不能固执己见，毕竟这都是新社会了，可不流行过去封建家庭那一套了！玥玥，阿姨支持你！”
玥玥没听出这是在有意内涵她妈，反而傻乎乎的夸高小琴开明，言语之间透露出的意思好像在说，她怎么就没遇上这样的母亲呢！
目睹这一切的赵野，心下是大摇其头，一面暗叫“傻闺女”，一面赶紧安抚周蓉。
“你也是当老师的，应该明白玥玥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一生中最叛逆的时候，你越是管着她，她就越要跟你对着干！
我看这样好了，明年你们娘俩都回吉春住，由我来亲自管教玥玥，你好松快松快，调整一下心情，怎么样？”
自觉让高小琴压了一头的周蓉，当然不愿意了。在她想来，这如果答应了，岂不是更加坐实了自己不会教育孩子的事实？
好在赵野已预判到了这一点，给出了周蓉不能拒绝的理由。
“你先别急着否决，听我把话说完。”
“好吧，我看你能说出朵什么花来！”
“事先声明，你要知道这件事呢，不许耍小脾气。”
“你有完没完，不说拉倒！”
“是这样的，上个礼拜呢，你妈觉得身体不舒服，秉昆就带她去医院检查了下，结果出来了，挺不乐观的。”
“什么！”周蓉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起身就要往家里赶，赵野急忙将人拽住，好说歹说才使其冷静下来，然后他也不卖关子了，仔细说起李素华的情况。
“我专程去看过你妈了，她身子其实没毛病，主要是年龄到了，再加上你爸走了之后深受打击，所以……”
后面的话不用说出口，玥玥已经失声哭出声来，周蓉则强忍泪水询问：“以你的判断，我妈还有多长时间？”
赵野叹道：“至多不会超过一年，现在你该明白我让你和玥玥回吉春的原因了吧？”
突然听闻这个噩耗，周蓉也没心思管女儿留学的事了，匆匆和高小琴告别后，就让赵野开车送她们去了弟弟家。
晚上临睡之前，趁着今日挑明了彼此关系，赵野终于才问出了，高小琴为何会隐忍至今。
答案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按高小琴的说法，最初在得知这件事时，她是想过要和赵野去闹，甚至离婚也不是没考虑过。
但打听清楚玥玥的年纪后，她还是迟疑了。
原因很简单，通过计算不难知道，这个孩子是在他们婚前有的，严格意义上说，赵野并不算出轨。
毕竟真要计较起来，两人当初会分开好几年，完全是她家庭的缘故，就算赵野另找个对象，也不是说不过去。
当然，以上只是高小琴嘴上的说词，实际上还有个原因她却没说，那就是感情因素。
如果他们二人是包办婚姻，或是赵野对她不好，那高小琴自然有离婚的由头。
可事实却恰好相反，赵野不仅是她的初恋，在生活中又对她呵护备至，甚至都没红过脸。
试问在这种前提下，让高小琴怎么舍得放手。如此一来，她能选择的路，可不就只剩装糊涂这一条了吗？
弄懂了高小琴的心路历程后，赵野是又庆幸又惭愧，唯一能做的便是，对着老婆一顿好哄，并在今后的日子加倍对人家好了。
明天后记加新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