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打铁还需自身硬
王二麻子话音刚落,便有无数百姓纷纷大声开口说道:“军爷,我也自带粮食。”
:“军爷,我不但自带粮食,我还愿意少拿一成的军饷。”
:“军爷,求求你让我进去吧,昨日我真的是被家中琐事给耽搁了啊。”
:“军爷,您大人有大量,您发发慈悲就让小的加入飞虎军吧,小的保证日后一定听您的话。”
赵万石冷眼环视了一圈营门外的百姓。
心中暗道:“早干嘛去了,这个时候找理由、找借口。”
“先不说飞虎军已经扩满了,哪怕没扩满,按照主上的性格恐怕也不会要你们这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
定了定神,赵万石大声开口劝解道:“诸位父老乡亲,回去吧。”
“飞虎军真的没有太多的金银可以在养三千人了。”
“这不仅仅只是粮食的问题,还有兵器、军饷等一系列问题。”
“我家将军也不愿看到你们被区别对待,诸位父老乡亲,先回去吧。”
“等一两个月,等飞虎军缓过来劲,有消息一定会再次召集大家伙的。”
说罢,赵万石将手中铜皮大喇叭递给身旁的飞虎军士卒。
同时低声吩咐道:“主上有令,任何人都不要放进来。”
值守的飞虎军士卒接过铜皮大喇叭沉声回应道:“尊令!”
“军爷、军爷,您别走啊,我王二麻子不但愿意自带粮草,如果能够加入飞虎军,哪怕是给您做狗我王二麻子都没有丝毫怨言的啊军爷。”王二麻子声泪俱下的哭喊道。
其他人见状不甘示弱的大声哭喊。
赵万石微微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了。
不一会,赵万石便彻底消失在了百姓视线中。
上万百姓,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集体不知所措。
人群中,一精壮汉子看向身旁一人,低声询问道:“怎么办?”
身旁那汉子闻言气恼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走吧,先回去将此事禀告给大人,让大人拿主意去吧。”
精壮汉子闻言叹息一声,身兼重任。满怀希望而来,结果却连飞虎军大门都没有踏进半步。
......
校场上。
时隔多日,徐阳终于再度与岳婉宁对练了起来。
一开始二人还能打的有来有往的。
但渐渐的,徐阳发现自己居然越打越吃力。
有些招式,明明脑海中已经想到了,但不知为何就是无法第一时间用出来。
片刻后,徐阳看着胸口处的木质枪头与三处白点,摆了摆手说道:“我又输了。”
岳婉宁收回长枪,从一旁的地面上捡起两个水囊。
将其中一个抛给徐阳后一针见血的说道:“你这段时间没有好好练枪。”
徐阳伸手接过岳婉宁抛来的清水,浅浅的抿了一口,略微恢复了一下呼吸这才开口说道:“从正月初八到现在,这是我第一次碰枪。”
这段时间的徐阳一直忙碌于新营房的建设,忙完新营房的建设还要忙碌应对张安国的计谋。
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练习枪法。
岳婉宁点头说道:“练枪和学习一样,同样是苦海行舟,不进则退。”
说罢,岳婉宁看了一眼徐阳继续说道:“是不是感觉有些招式已经在脑海中了,但用出来时总是晚了一步?”
徐阳点头说道:“是这样,每一次都能想到破招的方法,但就是用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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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徐阳虚心请教道。
若论飞虎军军中何人枪法最高,那定是非岳婉宁无疑了。
毕竟岳家枪本就是岳婉宁家传武学,而岳婉宁更是自幼便开始练习岳家枪了。
半路出家的徐阳向岳婉宁请教枪法,这并不丢人。
岳婉宁深深的看了一眼徐阳握住沥泉枪的双手沉声道:“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
“枪法之所以被称之为一辈子枪除了因为枪法难以大成,更是因为这枪法需要勤加练习。”
“徐大哥此时的感觉便是因为疏于练习。”
“想要枪法大成,就必须勤加练习,我也知道徐大哥近日公务繁忙。”
“但,还是希望徐大哥每日能抽出一些时间来练习这枪法。”
“咱们身逢乱世,说不定哪一天便又要与敌人刀枪相见,多练习练习枪法总归是没错的。”
闻得岳婉宁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语。心中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真正的朋友勇于直面你的错误,且会细心的指出你的错误。
徐阳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再度握紧了手中的沥泉枪。
岳婉宁与徐阳相视一笑,二人再度开始对练了起来。
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不勤加练习哪怕你拥有沥泉枪这等神兵,再加上沥泉枪法这种绝技。又能如何?
岳婉宁的一番话不仅仅是点醒了徐阳,更让徐阳深深地意识到一件事,那便是打铁还需自身硬。
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尔虞我诈,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的。
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
就在徐阳与岳婉宁辛勤对练之际。
新加入飞虎军的七千余士卒正在经历他们人生中的首个五里路拉练。
七千余人,稀稀拉拉的跑动在校场上。
时不时的还会有一两名新士卒,因为体力等各种原因而掉队。
王大力与赵铁柱二人站在校场边缘位置,沉默的看着这七千余新士卒。
忽然,王大力感慨道:“老赵啊,这群新兵比起咱们刚开始的时候要差上不少啊。”
赵铁柱看了一眼校场上正在跑步的新兵笑了笑开口说道:“咱们那时候是什么情况。”
“咱们那时候不跟上队伍、不拼命的往前跑,命就没了。”
“他们这些人,终究是在泰安城安逸惯了,哪怕是民夫出身,也只不过是身强力壮一些。”
说着,赵铁柱指了指大部队最末尾的一群人叹息道:“现在已经至少有一千人掉队了。”
“这若是在战场上,你说咱们是救还是不救?”
王大力看了一眼掉队的千余人语气坚定道:“入了飞虎军,便是亲兄弟,肯定是要救的。”
赵铁柱看了王大力一眼缓缓说道:“如果敌人围魏救赵呢?”
“围魏救赵。”王大力喃喃一句,眼神中闪现出一丝挣扎的光芒。
如果敌人围魏救赵,自己是救还是不救,如果不救,那么这些人势必会全部战死。
如果救,那对于手下其他士卒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似乎是看出来王大力眼神中的挣扎,赵铁柱走到王大力身旁深深的拍了拍王大力的肩膀。
语气沉重道:“将军将今天的练兵任务交给咱们俩,是将军信得过咱们,咱们可不能辜负了将军对咱们的信任。”
第二百九十七章:杀鸡儆猴
闻言。
王大力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拉练的七千余新士卒。
这一看之下,差点将王大力给气晕过去。
刚刚那千余人仅仅只是掉队,但步伐仍在向前迈动着,固然很慢,但总归是在朝着前方跑动。
而此时,就在二人说话的短短功夫,千余人竟渐渐停了下来。
千人队伍最前方的一两百新士卒竟直接坐在了地上。
而且,看这趋势,恐怕用不了多久,后面的人就会有样学样的坐下休息了。
王大力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之色,诚如适才赵铁柱所说,徐阳将首日练兵重任交给他和赵铁柱二人。
是出于对他们二人的信任。
而眼下的情况,让他们如何向徐阳交代?
王大力看向一旁的赵铁柱,见赵铁柱眼神中同样带着凶光。
二人相视一眼,互相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即,二人快速的翻身上马,径直的朝着那千余人冲去。
“谁让你们停下的!”临到近前王大力大声呵斥道。
“校尉,我们实在是跑不动了,就让我们休息一会吧。”一书生模样的新士卒气喘吁吁道。
:“是啊校尉,让我们休息一会吧,真心跑不动了。”书生旁的另一名新士卒坐在地上大口喘息道。
王大力眼神中闪过一丝凶芒厉声呵斥道:“我再问是谁让你们停下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只顾得上喘息,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王大力的问题。
王大力继续沉声说道:“你们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这里是军营!没有军令竟敢私自止步不前,你们是在公然违抗军令吗?”
公然违抗军令,这个罪名在军营中可谓是一等一的大罪了。
众人虽然是第一天参军,但先前多多少少也听说过军营中的规矩。
闻言,众人一片沉默,而其余正在奔跑的士卒,见状亦是纷纷停下了脚步。
摆明了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看来,喜欢看热闹这种天性,自古便有之。
赵铁柱翻身下马,看向那些停下看热闹的士卒。
厉声呵斥道:“谁让你们停下来的!”
“怎么?你们也想违抗军令?”
此言一出,众人皆一片哗然。
赵铁柱看向最前方的千余人大声呵斥道:“赵小虎!刘粮!出列!”
刘粮才是负责这次带队的人,而赵小虎只不过是无聊的来帮着刘粮训练新兵罢了。
队伍最前方的赵小虎与刘粮对视一眼,快速的出列跑到了赵铁柱面前。
见儿子赵小虎与刘粮跑了过来。
赵铁柱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不待赵小虎站稳,便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直接将那赵小虎踹的在地面上滑行了两三步的距离。
赵小虎倒在地上疑惑的看向自家父亲。
赵铁柱冷声呵斥道:“你就是这么带的兵?”
“没有军令就能擅自停下脚步?”
“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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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虎无奈,只能站起身走向自己父亲。
赵铁柱指了指那停下歇息的千余士卒厉声询问道:“是你让他们停下来的?”
赵小虎看了一眼人群,这些人刚掉队的时候他是知道的,只不过因为这些人是新加入的飞虎军。
大部分人体力暂时还跟不上,赵小虎见众人虽然掉队,但并没有止步不前,也就没有过多的过问。
赵小虎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他们掉队我知道,但是他们并没有止步不前。”
“我从未下过让他们原地休整的命令!”
赵铁柱见状看向赵小虎身后的六千人厉声询问道:“这件事暂且不提,剩下六千人为何停下脚步,是想要看热闹吗?”
赵铁柱闻言脸上瞬间充满了无奈,发现队伍停下的第一时间他便要勒令队伍继续前行。
谁知道,他刚要张嘴呵斥,赵铁柱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赵小虎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家父亲,见自家父亲此时正满脸威严的看着自己。
经历过数次大战的赵小虎如何还不明白,自家父亲这是想要杀鸡儆猴,而他赵小虎,就是被杀的那只鸡。
见赵小虎沉默,赵铁柱大声训诫道:“校尉赵小虎!监察不严!念在初犯,罚跑步十里!”
“赵小虎!你可认罚?”赵铁柱看着赵小虎沉声询问道。
赵小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忽然发现自己父亲朝着自己挤了一下眼。
赵小虎无奈大声开口说道:“认罚!”
赵铁柱闻言看了一眼赵小虎身旁的刘粮。
刘粮立马大声说道:“刘某身为此番拉练领队,训下不严,甘愿自领受罚十里!”
赵铁柱点了点头沉声道:“准!”
话音落罢,赵铁柱看向最前方的六千士卒沉声训斥道:“身为一名飞虎军士卒!最大的忌讳便是不听从军令!”
“在没有军令的情况下擅自止步不前,停下看热闹,怎么?你们把飞虎军军营当成菜市场了?”
赵铁柱一番话说的那六千人皆是哑口无言,一开始他们真的真的只是自然反应。
有人想要辩解,但一看到已经开始跑动的赵小虎与刘粮二人,瞬间便熄了火。
连两名领兵将领说罚就罚,更何况是他们?
为了不惹事,还是闭嘴的好。
见众人皆沉默不语。
赵铁柱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不说话这事就过去了?”
“全体立正!”赵铁柱大声呵斥道。
立正、稍息、前后左右转,这些命令早在昨日便已经有人教过他们了。
因此,闻言众人皆快速的做出反应,这其中,甚至包括刚才已经坐下休息的一千余人。
赵铁柱大声开口说道:“鉴于你们是初犯,且是新兵,第一次处罚减轻。”
“原定的五里路,改成七里路!”
“向左转!齐步走!”
赵铁柱一声令下,七千余人瞬间缓缓动了起来。
只不过,刚刚坐下休息的那一千余人尚未跑动起来便被赵铁柱与王大力给拦了下来。
:“赵校尉、王校尉,我们也自愿受罚。”
:“是啊两位校尉,我们也自愿从五里路变成七里路。”
:“大家都停了下来,校尉怎么就单单拦下我们。”
:“总不能区别对待吧?”
见两位校尉将众人拦了下来,众人不解的纷纷大声或保证、或质疑。
第二百九十八章:高傲
赵铁柱环视一圈这一千余人。
冷笑一声沉声说道:“自愿受罚?区别对待?”
“看来你们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错在了哪儿。”
话音落罢,赵铁柱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籍,高高举起沉声询问道:“昨日有没有人为你们宣读过军规?”
众人看向赵铁柱手中的书籍,同样的书籍他们人手一本,昨日甚至还有人专程为他们解读军规。
怕他们看不懂,甚至还逐字逐句的为他们解读。
看到这儿,众人瞬间鸦雀无声起来。
赵铁柱将军规收起,沉声说道:“念在你们是第一天加入飞虎军,徐将军特意将十里路的拉练改成了五里路。”
“为的,就是照顾你们这些人初次拉练,可能会存在的重重不适应。”
“甚至!今日清晨,徐将军还特意找到我和王校尉,专程叮嘱我们,让我们不要给你们设置时间限制。”
“只要你们能够完整的跑完五里路便算合格,哪怕你们用时两个时辰也好,三个时辰也罢,都算你们合格。”
“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允许中途止步不前!”
“这一点!在拉练之初,我有没有明确的告诉你们!”赵铁柱大声呵斥道。
几句话直接质问的那一千余人鸦雀无声。
在拉练最开始的时候,赵铁柱与王大力便已经明确告诉了他们,如果体力不支,可以改跑为走!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能停下脚步。
“你们这叫什么?你们这叫明知故犯!你们这叫违抗军令!”赵铁柱恨铁不成钢的大声呵斥道。
“你们是不是觉得五里路太多了?心中不服气?”赵铁柱见人群中有人面带不忿沉声询问道。
一千余人仍是沉默应对,只不过部分人脸上仍是写满了不服与不忿。
就在这样的沉默氛围中,过了许久、许久。
忽然,有一书生再也站不住了。
大踏步走了出来大声开口道:“两位校尉,我们知道军法,但是,我们是书生啊,我们来投军是为了做刀笔史,并不是为了做士卒冲锋陷阵的。”
“我感觉...我个人感觉用这样训练士卒的方式来训练我们书生,是否太过了一些?”
赵铁柱冷笑一声询问道:“除了你,还有谁有这种想法,站出来咱们好好谈谈。”
初入军营的书生胸中都有一股傲气,哪受得了这种拉练。
见有人出头,瞬间两百多书生站了出来。
两百多书生虽然未言语一句,但此时的他们已经用实际行动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赵铁柱看了一眼剩下的七百余人笑了笑缓缓开口说道:“还有没有要站出来的?”
“这是你们唯一一次可以为自己争取个人利益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赵铁柱寻寻诱导道。
片刻后,人群中再度站出来几十人。
这些人默默的站在那些书生后面,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赵铁柱又等了片刻,见始终没有新人出列。
这才将目光转向以书生为首的三百人。
赵铁柱指了指周围沉声询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为首的书生回答道:“军营。”
赵铁柱点头继续询问道:“军营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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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书生不假思索道:“练兵的地方。”
赵铁柱反问道:“你们站在这里是不是兵?”
书生沉默片刻后回答道:“是兵,但是我们想做的是刀笔史,是专门为军伍处理文书的刀笔史,并非是上战场厮杀的普通士卒。”
“既然是兵,为何不能正常拉练?”赵铁柱反问道。
书生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继续解释道:“这位校尉,适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是书生,是文人,我们要做的是刀笔史,处理文书的刀笔史,并非是上战场厮杀的普通士卒!”
赵铁柱冷笑一声质问道:“在你们眼里刀笔史是官员、而上战场厮杀的则是普通士卒?怎么?你们这么这些书生、文人就比其他人要高贵?”
书生闻言立马反驳道:“这可不是我说的。”
“你是没说,但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赵铁柱反问道。
说着赵铁柱看了一眼剩余的那些书生,结果。众书生皆不敢与赵铁柱对视。
看到这儿,赵铁柱心中便有了明悟。
冷笑一声,赵铁柱沉声说道:“刀笔史就不用上战场了?”
“上了战场!敌人会因为你们是刀笔史就放过你们?”
“上来战场!敌人会因为你们是刀笔史就不杀你们!”
“别做梦了!正因为你们要做的是刀笔史,你们更应该比别人更加勤奋的拉练!”
“你们处理的是军中文书!你们是要随军出征的!而你们这些人,恰恰是敌人获取我军情报的最好源头!”
“真的打起仗来,战场上兵荒马乱的!如果负责保护你们的士卒牺牲了!那么你们是愿意提起刀和敌人共存亡!”
“还是!拱手将我军重要情报呈送给敌人!”
见众人沉默赵铁柱沉声呵斥道:“说话!一个个装什么聋做什么哑?”
“如果你们心中有这种打算!趁早收拾铺盖从飞虎军滚出去!飞虎军不养闲人!”
说着,赵铁柱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中军大帐大声开口说道:“那个方向看见了吗!”
“那边便是飞虎军主将徐将军的中军大帐!”
“你们知道中军大帐最深处有什么吗?”
“你们不知道,我来告诉你们!最深处是两千多个牌位!”
“飞虎军能有今日的成就,靠的是一个个士卒浴血奋战,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才换来的!”
“那些牌位中有像你们一样的文人、书生,也有流民、溃兵、土匪!”
“他们出身不同,但他们有着同一个名字那便是飞虎军!他们更有着同一种信仰!那便是杀贼!”
“若论高贵!他们才是真真正正的高贵!”
“你们现在所经历的连他们的一成都不到!最开始他们的拉练比你们残酷十倍,百倍,但他们却从未有过任何一句怨言。”
说到这儿,赵铁柱声音不可避免的哽咽了起来。
赵铁柱摆了摆手说道:“言尽于此!若是还想继续留在飞虎军,便放下你们心中的高傲!像一个普通士卒、像一个真正的战士那样去训练!”
“若是不想,也不强求!现在就可以离开飞虎军营地!”
“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若是还停留在此地,那就老老实实的给我拉练去!”
“而你们的拉练!从五里路变成十里路!”
“同样不强制时间!哪怕是用走的方式!你们也要给我走完全程!”
第二百九十九章:一将功成万骨枯
赵铁柱铿锵有力的一席话说完。
在场的一千余新士卒,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最终皆看向中军大帐的方向。
先前,他们只知道飞虎军在进入泰安城不久之后便参与了那场大战。
且取得了不菲的战绩。
但是这战绩背后的故事,却并没有多少人去深究。
在百姓眼里,飞虎军能够取得如此大的成就,是因为徐阳徐将军的知兵善用,
是因为徐阳徐将军的料事如神。
他们,从未深究过,如果只是徐阳一个人,那么他还能不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
他们,更是从未深究过,如果徐阳率领的不是飞虎军,而是其他军伍,
那么他还不能不能获得那么大的成就。
一将功成万骨枯,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高在上的那位将领身上时。
赵铁柱的一席话,将他们彻底拉回了现实。
可以说,徐阳与飞虎军士卒是互相成就的,二者缺一不可。
而这,亦是徐阳一直在向原飞虎军士卒传递的一种价值。
一种,自我认可的价值。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缓慢度过。
赵铁柱与王大力站在一千余人面前,静静的看着这一千余人。
眼神中有期待,亦有忐忑。
他们不知道,这一千余人最终会如何选择,按照常理来说,这番话不应该由他们来说。
但是,赵铁柱心中明白,徐阳之所以让他与王大力二人做这首日练兵的校尉,一方面是出于对他们的信任。
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借助他们的口,将这一份自我认可,彻底的传递下去。
赵铁柱的心中更是明白,
哪怕他把这一千余人全部剔出飞虎军的队伍,徐阳亦不会怪他。
但,即使心中明白,赵铁柱心中却依旧忐忑。
他与赵小虎父子二人已经过够了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在飞虎军的这段日子是他們最开心,也是最安心的日子。
赵铁柱发自内心的将飞虎军当成了自己的家,他...不希望这个家被人破坏,更不希望这个家,变成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赵铁柱与王大力二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坚定之色。
如果不可为,那就长痛不如短痛吧。
赵铁柱握了握拳头,大声冲着一千余依旧呆立在原地的飞虎军新士卒大声吼道:“你们,还有半刻钟的时间!”
话音落罢。
人群中有人开始动了。
那人面带饥色、骨瘦如柴,一身破旧儒衫洗的发白,且打满了补丁。显然是一家境贫寒,甚至连饭都吃不饱的贫家子弟。
“两位校尉。”那贫家子弟出列有气无力的朝着赵铁柱与王大力问候道。
“两位校尉,是不是只要跑完十里路,就能留在飞虎军。”贫家子弟的声音中充满了有气无力感,像是许久都没有吃过饱饭的样子。
赵铁柱与王大力点了点头,赵铁柱开口说道:“只要跑完十里路便能留在飞虎军营地,无论你用时多久,只要跑完便算合格。”
贫家子弟努力学着其他士卒那样双手抱拳道:“关某出身贫寒,但也有志向做一名真正的军人,真正保家卫国的军人,这十里路,关某无论如何都会跑完,还望两位校尉原谅关某先前的行为。”
贫家子弟名为关飞,原是青州一大户人家的幼子,自幼熟读四书五经,且还是方圆十里八乡有名的神童,可惜,五年前关家图遭变故。
一家百余口人皆被贼人所害,唯有关家幼子关飞在一老仆的保护下逃往了泰安城。
一老仆、一幼子在身无分文、举目无亲的情况下能够活下来已然十分不容易了。
那关飞在没有进入飞虎军之前,五年时间里从未吃过一顿饱饭,正因如此,整个人骨瘦如柴且面带饥色。
其他人是因为不想跑而止步不前,而关飞,则是真真正正的跑不动了,每跑动一步,一呼一吸之间那胸腔便痛的厉害。
无奈之下,关飞只好暂时止步不前。
赵铁柱与王大力看了一眼骨瘦如柴的关飞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还是那句话,无论用时多久,哪怕是用走的方式,只要遵循军令不再止步不前,十里路后你便是真真正正的飞虎军士卒。”
关飞重重的点了点头,朝着赵铁柱与王大力行了一礼。
随即,便迈动脚步,缓缓的朝着前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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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一呼一吸之间胸腔剧痛的难以忍受,他也没有选择再度停下脚步歇息片刻。
他想成为飞虎军的一员,唯有如此他才能为家人报仇。
他想成为飞虎军的一员,唯有如此他才能实现心中抱负。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那战死牺牲的飞虎军士卒是真正的勇士。
那王大力、赵铁柱等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校尉是真正的勇士。
那飞虎军主将徐阳更是真正的勇士!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不堪回首的记忆。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从尸山血海中,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真正勇士。
他们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强忍着胸腔火辣辣剧痛的关飞,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质问着自己。
.....
人群中,众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
忽然之间,六七百人站了出来。
齐刷刷的朝着赵铁柱与王大力行了一礼。
随即,众人转身,面朝中军大帐的方向齐刷刷的跪拜了下去。
“入飞虎军!承先烈意志!”
“不求建功立业!但求问心无愧!”
“将军本应马上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最前方的一名书生,朝着中军大帐方向深深地叩首!口中大声高呼三句。
身后。
六七百新士卒,仅仅跟随着那名书生,朝着中军大帐的方向重重的叩下头颅。
“砰!”六七百人齐叩首,声音直接冲破云霄。
:“入飞虎军!承先烈意志!”
:“不求建功立业!但求问心无愧!”
:“将军本应马上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三声大吼,直触人心灵最深处。
唯一还站着的两百余书生,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
但,最终,还是朝着中军大帐方向深深的跪拜了下去。
:“入飞虎军!承先烈意志!”
:“不求建功立业!但求问心无愧!”
:“将军本应马上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这一刻,书生傲骨也好、傲气也罢,统统烟消云散。
这一刻的他们仅仅只是飞虎军新士卒而已。
这个身份,若是不出意外,将会直接伴随他们一生。
直到那一天,泰山之巅,徐阳登基称帝大封功臣。
泰安三十六候,其中便有六候出自此刻这一千余人中。
那一日,六位新朝新贵,再临飞虎军故地,朝着记忆中那座中军大帐的方向再度深深的跪拜了下去。
三叩首后,六人齐声吼出那句深深刻在骨子里的话:“入飞虎军!承先烈意志!”
“不求建功立业!但求问心无愧!”
“将军本应马上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大吼过后,六人起身相视一笑,却不知为何笑着笑着便哭了。
第三百章: 爬
赵铁柱与王大力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神中看出动容之色。
王大力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一旁的赵铁柱给拦了下来。
赵铁柱眼神坚定的朝着王大力摇了摇头。
见状,王大力无奈,只好手臂环抱,静静的看着那一千余跪拜的人群。
跪拜过后。
千余人纷纷站起身,朝着远处的徐阳深深的弯腰一拜。
随即,转身看向赵铁柱与王大力。
赵铁柱与王大力二人默默的向两边散去,为那一千余人的飞虎军新士卒让开了道路。
这一让,不仅仅让一千余飞虎军新士卒看到了前方的校场,看到了最前方奔跑的六千余人的身影。
看到了那骨瘦如柴的关飞踉踉跄跄的背影,更看了一条前途光明的大道。
看到了,真正属于飞虎军,属于汉人的希望!
“啊!”最前方的一人怒吼一声,迈起脚步朝着前方奔去。
余者见状,皆大吼一声,似是在为自己加油打气,一声怒吼过后,千余人快速的朝着前方奔跑。
赵铁柱与王大力静静的看着这奔跑的千余人。
王大力嘴角露出一丝释怀的笑容,咧嘴笑道:“现在的他们,和当初的我们好像啊。”
王大力所说的像,并不仅仅是因为双方都是飞虎军士卒,而是因为他们,心中都怀有敬畏与希望。
敬畏战争又希望战争。
看似矛盾,实则不然,对战争敬畏在战场上便不会意气用事,这将大大的加大存活下来的几率。
而希望战争,并非是不爱和平,而是他们知道卑躬屈膝是求不来和平的,想要真真正正的和平,唯有通过战争的方式!去打!去拼,如此才有希望。
赵铁柱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奔跑的那些新士卒,闻言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也不知道最终这七千余人能活下来多少。”
“也不知道,你我还有没有机会看到真正和平的那一天。”
王大力走上前拍了拍赵铁柱的肩膀沉声说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哥死了,刘有根死了,那么多一路走来的老兄弟们都死了。”
“我想,他们临死前一定很不甘心吧。”
“毕竟,徐将军说的盛世,他们还从未见过。”
王大力叹息一声语重心长的缓缓说道:“所以啊老赵,咱们不能死,咱们要替他们活着,替他们看看徐将军口中的盛世。”
话音落罢,王大力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奔跑的队伍,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如果他们真的死了,那么,这些人将会接过他们的意志。
继续走下去。
直到最终,看到徐将军所说的盛世。
看到徐将军一步步完成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立纪陈纲,救济斯民的梦想。
赵铁柱叹息一声,刚想说些什么。
忽然顿住话语。
朝着王大力身后深深的弯腰行礼。
王大力见状疑惑了一息,瞬间便想到了什么。
能让赵铁柱如此举动的,整个飞虎军只有一个人。
王大力急忙转身弯腰行礼,齐声问候道:“将军!”
徐阳勒停乌骓马,摆了摆手手示意二人无须多礼。
随即翻身下马走到二人面前询问道:“刚才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刚刚千余人的怒吼声,如何能够不惊动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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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怕出现什么意外的徐阳急忙停止对练,与岳婉宁二人二马快速的奔来。
赵铁柱恭声的将适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徐阳。
闻言。
徐阳并未怪罪二人,反而是深深的点了点头夸赞道:“辛苦二位了。”
随即,徐阳看向校场上奔跑的众人身影。
不一会,徐阳便发现了一丝异常。
此时队伍跑在最前方的共有六千人,六千人身后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身影,而骨瘦如柴的身影背后则是一千余气喘吁吁急着追赶的身影。
当徐阳凝望人群时。
那卡在最中间的那人,忽然脚步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倒在了地面上。
“那人是谁。”徐阳指了指摔在地上,但仍兀自往前爬着的那道身影询问道。
赵铁柱凝神看去,随即恭声回答道:“回将军,那人名为关飞。”
“早在正月初四那天便已经在军中登记报名,当时是末将为此人登记造册的。”
“按照常理来说,此人骨瘦如柴,是极其不合格的,但念在此人熟读四书五经,又身世可怜,末将这才特许此人进入飞虎军。”
徐阳闻言开口询问道:“适才第一个继续奔跑的就是此人吧?”
赵铁柱急忙回答道:“正是此人。”
徐阳点了点头并未继续言语,但眼神依旧死死盯着那关飞的身影。
赵铁柱看了一眼徐阳见徐阳始终关注着关飞。
赵铁柱轻声询问道:“将军,要不要末将派人将他寻来。”
徐阳微微摇了摇头反问道:“他还差多少跑完。”
赵铁柱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还差六里路。”
徐阳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点头之后便不再言语。
而眼神则是继续盯着那名叫关飞的贫家子弟。
徐阳在等。
等一个他想看到的结果。
也许他想看到的一幕并不会出现,但,谁又能说的准呢。
....
校场另一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的关飞,双眼已经有些发黑且模糊。
此时的关飞脑海中不断的闪过之前的一些记忆。
有关家一家百余口和睦生活在一起的欢乐时光,亦有那天,关家突逢巨变,百余口人皆被残忍杀害的人间地狱。
更有他与那名为福伯的老仆,从那人间炼狱死里逃生时的画面。
除此之外,便是一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泰安城,二人身无分文、举目无亲,手足无措时的尴尬与心酸。
关飞咬着牙,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一步、又一步的往前爬行着。
哪怕手指因为用力已经血肉模糊他亦是不在乎。
就这样,暗无天日的往前方爬行着,此时的关飞脑海中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声音。。
那声音有男人、有女人,恍惚间,甚至还有老朽与幼童的声音。
这些声音,都是他关家已经死去的那百余口人的声音。
最终,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句话。
“关飞!坚持住!爬过去!为我们、为关家报仇!”
“爬!爬也要爬完十里路!只有进了飞虎军,我才能有报仇的力量!”关飞咬着牙不断的在心中大声吼道。
第三百零一章:不仅仅只是口号
早在关飞摔倒的那一刻。
身在校场另一边始终关注着新兵拉练的徐阳、赵铁柱、王大力三人便已经发现了异样。
但三人却未有丝毫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关飞在那儿缓慢的爬行着。
许久。
赵铁柱感慨道:“将军,此子看起来颇有大毅力,您看,要不要末将上前将此人带过来?”
徐阳闻言缓缓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再等等。”
等?
等什么?
赵铁柱闻言有些不解,再等下去,恐怕那叫关飞的贫家子弟已经废了。
地面爬行六里路,他那膝盖与双手如何能够承受的住。
赵铁柱不解的看向徐阳。
徐阳看到赵铁柱的目光伸手指了指关飞身后的千余人。
此时那千余人距离关飞仅仅只有两三百步的距离。
徐阳缓缓开口说道:“等他们。”
“看他们追上关飞之后会有如何反应。”
“是直接置之不理,
还是将那关飞搀扶起来。”
赵铁柱闻言顺着徐阳手指的方向看向关飞身后的千余士卒。
那些士卒,许是真的体力不行。
此时正一个个喘着粗气缓缓的向前跑动着。
只不过,这些人很聪明。
这些人每跑动一百步左右的距离时,便会放慢速度慢慢走上一段距离。
待体力稍稍恢复后便继续重复先前的动作。
到了此时,赵铁柱终于明白了徐阳的深意。
飞虎军向来不是一个讲究个人勇武的地方,
飞虎军讲究的是团队配合。
而此时的关飞显然体力不支,若是身后那些人选择带上关飞无异于带了一个累赘。
“他们,到底会如何抉择呢?”赵铁柱喃喃一句。
若是放弃关飞,
继续往前奔跑,在其他军伍中可能还会有人夸赞说那些人识时务,知进退。
但,还是那句话,这里是飞虎军。
是一个讲究团队配合的地方。
是一个将不抛弃,不放弃这六个大字写进军规中的飞虎军。
看起来很傻,但恰恰正因为如此,飞虎军的鸳鸯阵才能屡立奇功。
鸳鸯阵这种阵法,最是讲究团队配合。
而团队配合的最关键核心便是互相信任。
若是没有信任,当敌人来临的那一刻,鸳鸯阵士卒各怀鬼胎,还如何配合?
亦或者,当敌人杀来之际,最前方的两名盾牌手心生恐惧之下,直接溃逃。
那他们身后的长刀手也好。长枪手也罢,都将会赤露的暴露在敌人面前。
没有了盾牌的防护,他们与待宰的羔羊又有何区别。
正是因为如此,
徐阳才会将不抛弃、不放弃这六个大字写进飞虎军的军规之中。
且通过言传身教,身体力行,来让所有飞虎军士卒明白,这六个字绝不仅仅只是一句虚妄的口号。
就在赵铁柱愣神之际。
王大力伸手指了指校场另一边开口说道:“将军快看,追赶上了。”
徐阳与赵铁柱闻言立马凝神望去。
.....
校场另一边,一千余人此时距离关飞仅仅只有三五步的距离。
最前方的一些人看着那缓缓爬行的关飞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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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前面怎么停下来了。徐将军和两位校尉还在后面看着呢!别停啊!”
:“前面的,出什么事情了吗?千万别停下来,停下来咱们都完了。”
:“徐将军还在后面看着呢,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最前方一人面露挣扎之色。
大声开口说道:“诸位!原地踏步走!”
:“干嘛原地踏步走!大伙体力真的不多了。”
:“是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赶紧说!”
:“别墨迹,快说!说完好继续往前走,现在都快午时了!”
最前方那些人不断的抬起脚步随即又不断的踏下。
几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一丝坚定之色。
适才发声那人见状只好大声的将前方发生之事告知了身后的众人。
众人闻言后,皆是一片沉默。
这一片校场上,瞬间,除了千余士卒们原地踏步走的声音外便再无其他声音。
片刻后。
最前方那名书生大声开口说道:“我与前方几位同窗商议之后决定将关飞带上。”
“但,此时我等体力皆已所剩不多,单靠我们几人肯定无法将关飞完整的带出校场。”
“诸位,你们说怎么办?”
校场上,瞬间又是一阵沉默。
忽然。
人群中传出一声粗重的声音。
那人大声开口说道:“还能怎么办!关飞与我等皆为袍泽,我等还能置之不理?”
“诸位别忘了先前我们共同祭拜的那些先烈。”
“更不要忘记了,咱们先前对着先烈们所发出的誓言。”
“更何况,昨日宣读军规那人便说过一句话,一句记录于军规中的话。”
“那句话便是,不抛弃不放弃。”
最前方的书生闻言顺着话头大声开口说道:“我想,那些先烈们之所以能够屡立奇功,靠的便是这六个大字。”
“诸位袍泽,不管你们如何作想,这人我们是带定了!”
书生话音落罢,便快速向前迈步,想要搀扶住关飞。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声开口说道:“凭什么让你们当这个好人!这个好人俺也有兴趣!”
:“不抛弃,不放弃!那些先烈能做到,我们就做不到?你这书呆子未免太小瞧我等了。”
:“俺是个粗人,俺不会说话,俺只说一句,那便是咱们现在都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人,谁也别想放下谁。”
最前方的书生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
脚步亦不由的轻快了许多。
走到关飞面前,那书生伸出手掌轻声说道:“关飞,来,我们带你走完全程。”
关飞望着眼前那干净的手掌,又看了看自己已经布满污渍与鲜血的手掌。
脸上不由得露出自卑之色。喃喃道:“为....为什么要帮我。”
那书生闻言轻声说道:“因为我们是袍泽,因为我们同属飞虎军。”
“不抛弃、不放弃,这六个大字不仅仅是那些先烈与那些老卒的信仰,同样也会是我们的信仰。”
“不抛弃、不放弃。”关飞喃喃几句。
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光彩。
这句话,他同样有印象,昨日那宣读军规的人宣读的时候他还曾对这句话嗤之以鼻。
认为这句话仅仅只是一句看似美好的谎言罢了。
谁曾想,现如今....
第三百零二章: 传承
阳光下。
一只布满了污垢与血渍的手掌与另一只干净且修长的手掌重重的握在了一起。
“多...多谢。”被拉起来的关飞虚弱的感谢道。
一旁的书生见状则是轻笑道:“无须言谢,你我一日为袍泽便终身为袍泽,不抛弃,不放弃。”
关飞见那书生满脸真诚,好多年未曾见识过人间温暖的关飞哪里受得了这个。
关飞眼眶微红喃喃道:“不抛弃,不放弃。”
话音刚落,便又有一书生走了过来。
将关飞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与先前那书生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关飞。
见关飞望向自己,
那书生咧嘴笑道:“不抛弃、不放弃。”
话音落罢,与先前那书生一左一右的架着关飞缓缓的往前方走着。
“不抛弃、不放弃。”关飞喃喃几句,眼角忽然滴落几滴泪珠。
片刻后。
身旁那两名书生明显体力不支。
就在关飞有些不知所措之际。
忽然。
从身后再度走出两人。
将那两名书生替换了下来。
后来的两人一身破旧布衣,脸上同样带有饥色。
二人一左一右的架起关飞,道了一句不抛弃、不放弃,
之后便缓缓的架着关飞继续朝前方走去。
此后。
每当二人体力不支之后,
很快便会有另外两人出列上前。
他们,
高低瘦胖各不相同,有一身锦衣的富家书生。
亦有衣着破旧布衣的穷苦书生。
更有那面带饥色的贫苦劳力。
但每一个人走到关飞面前时都会语气坚定的道上那么一句:“不抛弃、不放弃!”
“不抛弃,不放弃。也许...这就是飞虎军吧。”关飞眼含热泪的喃喃自语道。
..........
校场另一边,见到这一幕的三人皆嘴角带着笑容。
不抛弃、不放弃,这六个字对于三人而言并不仅仅只是一句口号。
它们,更多的是一种象征,一种精神。
一种飞虎军的飞虎精神。
片刻后。
徐阳扭头看向王大力吩咐道:“吩咐食堂,准备饭菜吧,用不了多久他们便能走完全程了。”
王大力咧嘴一笑抱拳道:“尊令!”
这种场面,不仅仅只是徐阳见了高兴,他王大力同样也感到无比的开心。
身骑骏马快速奔往食堂的王大力嘴角始终挂着开心的笑容。
“大哥,你的衣钵有人接过了,咱们飞虎军,未来肯定会无比的强大。”
“总有一天,弟弟会替你亲眼看看徐将军口中的盛世。”
“大哥,你....安息吧。”王大力眼眶微红喃喃自语道。
阳光下,微风正好。
当最前方的六千人跑完七里路全程时。
他们身后的那千余人此时正行动缓慢的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着。
步伐虽然不快,但却异常的坚定。
眼神好者自然看到了那队伍最前方始终架着一名伤员。
就在众人不解的看向那名伤员时。
忽然。
那千余人的队伍猛地停住了步伐。
转而原地踏起步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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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疑惑不解之际。
忽然,
又从人群中走出两人。
将架着伤员的两人替换了下来,看那口型,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不久之后。
千余人的队伍继续缓缓前行。
只不过,每当走动一两百步时,便会重复先前的动作。
很快。
那千余人的队伍便走到了众人面前。
众人急忙散开道路,为那千余人让开道路。
也就是这时。
众人总算听清楚了那些人对那伤员所说的话语。
六个字,“不抛弃、不放弃。”
这六个字,他们昨日也曾听过,只不过听过之后便给忘记了。
毕竟,军法军规那么多字,谁又能清晰无误的记住每一个字呢。
有人好奇的朝着那千余人询问道:“为何每一个搀扶伤员的人都会说这句话?”
千余人中的一人闻言,在不影响自己行进速度的同时,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缓缓说与众人听。
不知那人先前是不是说书先生,往日里平平无奇的一件事,竟被那人说的热血沸腾起来。
六千余人听完故事,静静的看着那走一阵,停一阵的千余人。
眼神中忽然出现莫名的神采。
孔泰闭上双眼,在心中不断的重复着“不抛弃、不放弃。”这六个大字。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日在董府迷迷糊糊之间看见的那两千余飞虎军英魂。
“或许,正是因为不抛弃、不放弃这六个字他们才能精诚合作。”
“摆出那让金军闻风丧胆的鸳鸯阵!”
“或许,正是因为不抛弃、不放弃这六个字,他们才能放心的将后背交付给自己的袍泽,而自己只管一往无前的奋勇杀敌。”
“或许,正是因为不抛弃、不放弃,这六个字,他们才会纵使身死,仍英魂不散,始终护卫在徐将军左右,日夜与那金军亡魂拼死作战的吧。”
孔泰一时间思绪乱飞,口中喃喃自语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语。
片刻后。
孔泰睁开双眼,猛地看向不远处正缓缓前行的千余背影。
大声开口说道:“诸位!且等等我孔泰!一日袍泽,终生袍泽,不抛弃、不放弃!这最后三里路我孔泰陪你们一同走下去!”
话音落罢,孔泰迈动自己那早已发酸的双腿,快步的追赶了过去。
“诸位且等等我!这条路少了我孙景岂不无趣?”孙景哈哈大笑着追了上去。
人群中的王俊山与李长成二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坚定之色。
二人齐声大喊道:“诸位且等等!我李长成(王俊山)也愿与诸位同行,不抛弃,不放弃!同为飞虎士卒,这种事岂能少了我等!”
话音落罢,二人迈着坚定的步伐继续前行!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真真正正的行动了起来。
一声又一声大吼,仿佛不仅仅代表着他们的决心,更代表着一种传承。
故事很好听,很悦耳,但真正打动他们的并非是那讲故事之人的声音,而是那故事背后所蕴藏的含义。
人群中,常遇春一边迈动着步伐追赶,一边疑惑的看向自家兄弟。
常遇秋见常遇春眼含不解,喘息着轻笑道:“大哥,这是一种传承。一种飞虎军的传承。”
常遇春不解的询问道:“什么是传承?”
常遇秋轻笑道:“大哥既然不知道何为传承,为何还要追上他人的步伐?”
常遇春摇了摇头瓮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何,但脑子里始终有个声音告诉我,让我一定要跟上!”
“就好像如果不跟上,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飞虎军士卒一样。”常遇春不解的瓮声说道。
闻言,常遇秋哈哈大笑道:“大哥,这就是传承,来自飞虎军的精神传承,不抛弃、不放弃。”
“不抛弃、不放弃吗?”常遇春眼神中似有一丝明悟,喃喃自语道。
第三百零三章:欢呼雀跃
校场另一边。
徐阳静静的看着校场上再度缓缓动起来的七千余人。
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与认可。
一旁的赵铁柱满怀欣慰的哈哈大笑道:“将军,咱们飞虎军有传承、有希望了。”
徐阳点了点头认同道:“是啊,有传承、有希望了。”
“那些战死的袍泽,如果能够看到这一幕,定会含笑九泉了。”
话音落罢,徐阳转身,翻身上马。
赵铁柱不解的询问道:“将军何去?”
徐阳哈哈大笑道:“食堂,去看看王大力有没有为他们准备好饭食。”
“这些人,
将来势必会成为我飞虎军的中流砥柱,可不能在饭食上亏待了他们。”
话音落罢,徐阳轻夹马腹,乌骓马儿瞬间跑的飞快。
赵铁柱看了眼徐阳远去的方向,又看了看那七千余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身影。
哈哈大笑道:“将军等等我!”
.....
校场另一边,关飞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对自己说过那句:“不抛弃、不放弃了。”
他只知道,每个搀扶着他的人都会对他说上那么一句话。
仿佛如果不说那句话,便浑身不舒服似得。
三里路。
两里路。
渐渐的关飞双眼模糊了起来,他,看到了希望。
最后一里路了,只要能够走完这最后一里路,那么,从今往后他便是一名真正的飞虎军士卒了。
关飞深深的呼吸了两口略带汗腥味的空气。
心中不由得涌起万丈豪情。
“万...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动!”
“唯忠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敢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这首明明只听过一遍的军法,不知为何清晰无误的出现在了关飞的脑海中。
关飞用他那沙哑的嗓音,缓缓的唱起了专属于飞虎军的军歌。
歌声响起。
关飞身周数十人浑身上下瞬间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当关飞唱起第二遍军歌时,
身周数十人,
用那同样沙哑的嗓音,缓缓合了起来。
声音,渐渐从小到大。
渐渐的从数十人变成了上百人,从上百人变成了上千人。
最终,七千余人合唱飞虎军军歌。
当歌声响起的那一刻,他们,从心眼里便将自己当成了真正的飞虎军士卒。
声音沙哑,但却挡不住那嘹亮的歌声。
食堂内。
正在巡视饭菜进度的徐阳,隐隐约约间听到了那首专属于飞虎军的军歌。
眼角微微红润,嘴角却挂着最开心的笑容。
诚如适才徐阳所说,飞虎军有了传承,真真正正属于飞虎军的传承。
有传承、有信仰的军队到底有多可怕?
徐阳知道、赵铁柱、王大力等校尉知道,还有那已经死去的完颜广武与金朝王爷完颜金洪,他們也知道。
见徐阳眼角微红。
王大力赶紧走上前,刚想要说些什么。
徐阳却摆了摆手直接说道:“我无事,准备准备将饭食装车吧。”
“想来十里路走完,他们再也没有力气能够走回食堂了。”
话音落罢,徐阳挥了挥手,唤来一名亲卫。
徐阳开口吩咐道:“去将中军大帐内我珍藏的那坛沥泉酒拿来,此外再将军医全部唤来。”
就在亲卫抱拳行礼即将离开之际,徐阳忽然再度叫住了亲卫。
徐阳脸上闪过一丝坚毅,好似彻底下定主意一般,吩咐道:“将我床榻下的那个盒子一并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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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动!”
“唯忠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敢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嘹亮的歌声中,七千余人的队伍以一种看似缓慢,但步伐却异常坚定的速度缓缓的朝着终点走去。
行百里者半九十。
到了此时,众人早已精疲力尽,大部分人浑身上下可谓是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了。
若不是心中还有信念,恐怕这七千余人中至少会有一大半人倒在最后这一里路上。
正是因为心中有信念,正是因为不抛弃、不放弃这六个大字。
七千余人的队伍中,至少有一千余人是被袍泽搀扶着缓慢行进的。
就在距离终点还有一百余步的距离时。
最前方的一些人终于坚持不住了。
数百人如同下饺子一般,瞬间摔倒在了地面上。
“快...快起来!”
“起来!我...我们马上就到终点了!”
尚且还能站稳身子的那些人见状不由得大声鼓舞道。
“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一百步了弟兄们!咱们...咱们不能倒在这最后一百余步上!”
关飞咬牙切齿的大声鼓舞道。
终点附近。
六七百飞虎军老卒静静的看着那些仍能站直身躯的新士卒,缓慢的走到已经摔倒的士卒面前,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将那些人搀扶起来,继续走下去。
结果,非但没有将倒地的袍泽搀扶起来,自己反而还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倒下,他们便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加油!”围观的飞虎军老卒中忽然传出一声加油声。
倒地的新士卒虽然不明白这加油二字是何意思,但从声音中不难听出,这是一句鼓舞的话语。
“加油!”
“加油!你们可以的!”
“相信自己!最后一百步了!加油!”
“跨过这条线,从今往后我们便是真正的袍泽!不抛弃、不放弃的袍泽!”
“跨过这条线!加油!不要轻易放弃!我的袍泽!我的弟兄们!”
一声又一声加油声,鼓舞声清澈而又洪亮的传到那些倒地士卒的耳中。
许是飞虎军老士卒们的认可与鼓舞。
使得他们身上仿佛回光返照般再度恢复了一丝丝的力气。
他们像一开始的关飞那样,手脚并用的缓缓向前爬行着。
八十步。
六十步。
五十步!
那些加油声一刻不停歇的响彻在校场上空!
“最后五十步!加油!你们可以的!”
“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的,不要放弃最后四十步了!”
“还有三十步!加油!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到终点了!”
“十五步!只剩下十五步了!好样的兄弟们!”
“最后十步!仅仅只剩下十步了!咬咬牙爬过来!爬完最后十步你我便是生死之交的袍泽!”
“最后五步!不要放弃!不要揉眼!目视前方!坚持!坚持!”
“最后一步了!最后一步了!”
在飞虎军老卒的不断鼓舞声中,第一个新士卒缓缓的爬过那道象征着十里路,象征着飞虎军真正门槛的红线。
“过了!过了!好样的!”
“不愧是我飞虎军新士卒!好样的兄弟!”
当第一名新士卒跨过那道线时,六七百飞虎军老卒中瞬间走出两人,将那第一个跨过红线的新士卒搀扶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而剩余的老士卒们,则仿佛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一般,不由自主的欢呼雀跃起来!
第三百零四章: 这就是飞虎军
越来越多的新士卒越过了那道红线。
越来越多的新士卒越过红线的那一刻便被飞虎军老士卒们搀扶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每当有一名新士卒顺利越过那道红线时。
飞虎军老士卒们便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又一声欢呼。
一些感性的老士卒,眼角甚至还曾滴落几滴泪珠。
没有任何一个人去嘲笑那些落泪的士卒。
大家一起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岂会不明白老袍泽为何而哭泣?
更有一些老士卒看着越来越多的新士卒越过那道红线之后,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笑着笑着,那眼泪仿佛再也止不住一般从那布满了风霜与伤疤的脸庞滴落。
张裁缝与于普生二人合力将一名新士卒搀扶到了空地上。
正当张裁缝起身准备再去帮忙时。
却忽然发现,身旁那冷面汉子的于普生,
竟然眼角带泪。
“去!看什么看!眼里进沙子了不行吗!”
见张财富看向自己,恼羞成怒的于普生朝着张裁缝大声呵斥道。
张裁缝可不怕这于普生。
张裁缝咧嘴一笑开口说道:“老于啊,下次编瞎话找个好点的理由,咱们这校场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一粒沙子,还眼睛进沙子了,嘿,哭就哭呗,有啥不好意思承认的。”
闻言,于普生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道:“谁说老子哭了?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见我什么时候哭过。”
“老当家的死的时候,老子都没哭过,更何况现在!”
张裁缝哈哈大笑道:“死鸭子嘴硬,老当家死的时候你是没哭,可老当家埋了之后的当天晚上,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躲在被窝里痛哭流涕的,弄得被子一上一下来回乱动。”
“害的老子还以为那孙子躲在被子里干啥龌龊事呢。”
“滚!滚滚滚!”被戳穿旧事的于普生脸红的似乎能滴出血来,急忙连声怒骂道。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眼看于普生大踏步走来,张裁缝连忙摆了摆手求饶道。
待于普生站稳身形后。
张裁缝看了一眼躺在地面上大口喘息的千余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感慨道:“老于啊,忽然感觉咱们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加入飞虎军了啊。”
说着,
张裁缝伸手指了指地上那千余人开口说道:“你看这些人,再看看现在的你我。”
“我实在想不出来,这样的军伍会打败仗。”
“只要咱们能不死,将来还愁荣华富贵,升官发财吗?”
说着说着,张裁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于普生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躺着喘息的千余人,闻言不由得同样笑了起来。
他们啊,土匪出身,又做过兖州城的官兵,这辈子图的无非就是个升官发财,荣华富贵。
这辈子,最不怕的也就是那所谓的富贵险中求了。
上战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家常便饭。
但,再英雄,再好汉。也怕那身后队友拖了自己的后腿。
见到这一幕的两人深深的知道,在飞虎军,他們之前最担心的东西,恰恰也是最不存在的东西。
他们,只管一往无前,杀他个天昏地暗,杀他个荣华富贵、升官发财,
至于身后?自有飞虎军袍泽为他们顶着!
于普生抹了抹眼角哈哈大笑道:“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动!”
“唯忠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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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张裁缝看着大声高唱军歌的于普生笑了笑,随即走过去揽住于普生的肩膀大声合了起来。
当二人再度赶到红线处时。
七千余人的飞虎军新士卒此时已经有两千余人跨过了那道红线。
仅剩下的四千余人此时正咬着牙坚持着往前爬动着。
忽然。
他们发现最后方有一道威猛高大的身影,正快速朝着终点线走来。
真正让他们侧目的不仅仅只是那身影的威猛魁梧,还有那身影双臂下各自夹着的一道身影。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口口声声向徐阳讨要先锋印的常遇春。
只见那常遇春,双臂各自夹着一个跑不动的飞虎军新士卒,脸不红、气不喘的大踏步朝着终点线走来。
“他们这样太慢了,都是袍泽,我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给,你们谁接一下,我好回去再多带几个人过来。”
终点线前,常遇春看着眼前的飞虎军老士卒瓮声开口说道。
“愣着干什么?快接过去啊。”见众人愣神,常遇春瓮声催促道。
反应过来的众飞虎军士卒赶紧出列四个人,两人一组将常遇春手臂下的两人接了过来。
手一空,常遇春便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队伍最后方走去。
“大哥!别管我,我还能走,去帮那些已经昏迷的袍泽。”眼见大哥朝自己走来,常遇秋急忙开口说道。
常遇春闻言瓮声回答道:“我知道了,放心吧。”
.....
终点线旁。
众人面面相觑。
于普生喉咙滚动两下,缓缓开口说道:“这...这是那天在营门口徐将军收下的那个大汉?”
身旁的张裁缝咽了几口唾沫干硬的回答道:“好...好像就是他,好...好像是叫什么...常...常遇春。”
“对,就是叫常遇春。”张裁缝仿佛彻底想起来一般,坚定的重复了一遍。
于普生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来回往返于新士卒与终点线之间的那道魁梧身影,呆呆的说道:“他...他不是也跑了十里路吗?”
“怎...怎么这么勇猛?”于普生不敢置信道。
要知道他们这种常年上战场的士卒,在加入飞虎军之后的第一个十里路长跑中都有大半的人掉队。
即使没有掉队的那些人,也是个个面红脖子粗的。
但是,他却没有从常遇春脸上看出半点劳累的模样。
看那往返的身影,好似即使再来上几个十里路,他也不在话下似得。
张裁缝缓过神来感慨道:“他若不勇猛,他又哪来的底气,一上来就给徐将军要那先锋印。”
“这也就是在飞虎军,若是在其他军伍,这常遇春恐怕早就当上将军了。”
“又岂会像个新士卒一样正常拉练。”
第三百零五章:军医
其他人作何感想,常遇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此刻虽然身体乏困,但整个人却无比的开心。
只因为,此刻的他正在做一件极其快乐的事情。
飞虎军新士卒那一声声的感谢,让常遇春感到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一声声无比真诚的感谢,也让常遇春真正懂得了什么叫做飞虎军。
什么叫做不抛弃、不放弃。
当徐阳率领食堂的火头军拉着一车车满载的食物赶到终点时。
那常遇春已经不知道如此往返了多少次了。
红线外,一个又一个飞虎军老卒从一开始的目瞪口呆,到逐渐的加油、鼓舞声。
再到最后的加油、鼓舞声响彻整个校场。
受限于军规,
飞虎军老卒无法进入红线内帮忙,但是他們却从不吝啬自己的鼓舞声。
红线外。
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常遇秋静静的看着自家大哥那往返于红线内外的身影。
嘴角始终挂着一丝笑容。
片刻后。
常遇秋微笑着喃喃自语道:“经此一事,恐怕用不了多久,大哥你就可以梦想成真了。”
常遇秋看得出来现在的常遇春在新士卒心目中,已经逐渐占有了一些地位。
此时的自家大哥,差的,仅仅只是一场战争,一些军功罢了。
.....
徐阳注目静静的看了看那身高两米来回奔波的身影。
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正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常遇秋。
笑了笑并未过多言语。
转而看向自己身后那近百位手提药箱的飞虎军军医。
从身旁亲卫手中接过一坛沥泉酒吩咐道:“这酒有灭邪作用,先用清水为士卒清洗一下伤口,随后用棉布蘸一些酒水,缓慢擦拭一下伤口,最后在涂上金疮药。”
军医队长接过徐阳手中的酒坛迟疑道:“将军,这酒水真的能够杀死外邪?”
这近百军医大部分都是徐阳向耿昌索要的,而且还是战后索要。
因此,这军医队长常年活跃于耿昌亲卫军中,还从未听说过酒水可以杀灭外邪。
徐阳轻笑一声说道:“普通酒水自然没有杀灭外邪的效果,但这酒不一样。”
“此酒不仅仅是沥泉酒,更是沥泉酒中的精品,也只有此酒具备杀灭外邪的效果。”
军医队长闻言不由得再度看了一眼手中的酒坛,沥泉酒他知道,昨日还曾亲眼见到众多商贾为了区区一碗酒水而大肆争价的场面。
但,
酒水能够杀灭外邪,
此事闻所未闻。
军医队长对徐阳的话语依旧保持着怀疑的态度。虽然很想将手中酒坛丢弃不用。
但,还是那句话,此地是飞虎军,他也只能按照飞虎军主将的命令来行事。
徐阳看着缓缓走向伤员的军医队长,笑了笑转而看向那忙碌的常遇春。
军医队长眼神中的怀疑徐阳不是没有看到。
但是,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只能用事实来说话。
他总不能因为军医队长持怀疑的态度,就拉着军医队长为军医队长事无巨细的解释什么是蒸馏酒。
什么又是蒸馏酒的酒头与酒尾。
什么又是高浓度酒精吧。
等效果出来之后,该信的自然会信。
.....
军医队长怀抱着那坛沥泉酒。
缓缓走到一名陷入昏睡中的飞虎军新士卒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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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来随从,先用温热的毛巾将那士卒双手与膝盖处的污渍擦拭干净。
随即打开了那坛他并不相信能够杀死外邪的沥泉酒。
酒坛一开封。
军医队长瞬间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这酒香味,远比他昨日闻到的沥泉酒酒水还要香浓好几倍。
军医队长强忍住想要一醉方休的念头,喉咙不由自主的来回滚动了好几回。
“棉布。”军医队长强忍住心中欲望沉声说道。
“棉布!”见身后之人没有反应,军医队长不由得加重了口吻。
“棉布!”身后之人仍未有反应,军医队长不耐烦的大吼一声。
随即,扭头看向身后。
只见身后那常年跟着自己的活跃于军中的徒弟,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放置在地面上的那坛烈酒。
嘴角隐隐约约似有口水滴落。
军医队长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自家徒弟的小腿,
这才使得那徒弟彻底回过神来。
“好好的发什么呆!棉布!”军医队长呵斥道。
小徒弟脸色一红,
连连不舍的将目光从那坛酒水上挪开。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棉布递给自家师傅。
军医队长叹息一声伸手接过那棉布。
按照徐阳的吩咐用棉布轻微的蘸了蘸酒水,
缓缓的在那受伤的新士卒手掌上擦拭起来。
怎料到。
刚开始擦拭第一根手指上的伤口,
那本已经陷入昏睡的新士卒便猛地睁开了双眼。
疑惑的看向那蹲着正在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军医。
“什么东西?这么凉。”受伤的飞虎军新士卒自言自语道。
军医闻言立马看向那飞虎军新士卒,轻声询问道:“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飞虎军新士卒不解的看向那军医队长。
军医队长指了指飞虎军新士卒受伤的手掌开口说道:“手上什么感觉。”
飞虎军新士卒这才了悟过来,细细思索一阵这才开口回答道:“刚开始只有一种冰凉的感觉。”
“但,现在手上的手上隐隐约约间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军医沉声询问道:“火辣辣的感觉?”
飞虎军新士卒点了点头确定道:“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稍微有点痒又有点火辣辣的感觉。”
军医再度用棉布在那飞虎军新士卒的手指上擦了擦沉声询问道:“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飞虎军新士卒细细品味一番,最终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挺舒服的。”
见状,军医微微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继续用那沥泉酒为新士卒擦拭伤口。
待擦拭干净之后,再度敷上金疮药。
做完这一切的军医队长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手中的酒坛。
心中不断的嘀咕道:“痒痒的,火辣辣的,难道此物真的有杀灭外邪的效果?”
“如果真是这样,那以后行军打仗便再也不用惧怕刀剑伤感染了啊!”想到这儿军医队长心头一片火热。
恨不得现在就跑到徐阳处细细询问。
军医队长刚一动身,便听到耳边传来一声痛苦的声音。
“难道这酒水出现反作用了?”想到这儿,军医队长快速的转身朝着刚刚包扎完的那名士卒看去。
那名飞虎军士卒见军医队长看了过来,不明白发生何事的疑惑的看向那军医队长。
一时间,阳光下,校场上,微风不骄不躁刚刚好的吹过二人发梢。
二人瞬间四眼相望。气氛逐渐的有些凝固。
就在二人四眼相望不知该说些什么之际,一声痛苦的神隐打破了这份尴尬。
第三百零六章:酒精
神隐声传来。
军医队长快速的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这一看之下,只看见一面色苍白的飞虎军士卒,正用布满鲜血的双手环抱着那同样布满了血迹的双腿。
正痛苦的来回翻滚着。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受伤最严重的关飞。
救死扶伤的天职让军医队瞬间放下了心中疑问,且快速的朝着关飞奔跑而去。
临到近前,军医队长大声安抚道:“我是军医!不要乱动!我来为你疗伤!”
军医队长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不容置疑。
许是因为如此。
正痛苦的翻滚着身躯的关飞渐渐的停下了滚动。
军医队长见状,快速的看向关飞的双腿。
从刚刚关飞的动作中,不难看出真正让关飞痛苦的正是双膝上的伤口。
“按住他的腿,
不要让他乱动!”军医队长不容置疑的大声命令道。
身后的小徒弟此时亦是顾不上那让人眼馋的沥泉酒。
飞快的趴下身子,双手死死的按住关飞的双腿。
待关飞彻底老实之后。
军医队长顾不上地面干净不干净了,快速的双膝跪地,俯身朝着关飞膝盖处看去。
这一看之下,老道的军医队长瞬间发现了异常。
那关飞左膝盖处深深的扎进了一根木刺,且木刺已经完全没入了膝盖里。
“再来两个人!给我死死的按住他!”军医队长大声命令道。
瞬间,便有两名尚能动弹的飞虎军新士卒快速的爬来过来,二人与那军医徒弟配合,死死的将关飞给按住。
“拿匕首来!”军医队长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根木刺,大声的命令道。
发现这边异常的徐阳,刚一靠近便闻得军医一声大吼。
此时的徐阳顾不得细细查看,本能反应的选择了相信军医队长,毕竟这军医队长是他专门从耿昌那儿索要的,虽有傲气,但医德、人品各方面还是有保障的。
若非如此,耿昌也不会专程将此人调来。
“万祝大夫,匕首在何处?”走到近前徐阳快速的追问道。
“药箱最下层,速度快一些!”双眼死死盯着那根木刺的万祝军医大声回答道。
此时的他双眼死死盯着那根木刺,根本就来不及查看答话之人是谁。
此时尚能看清木刺的具体位置,一旦木刺继续深入,到了那时,
再用刀子划开肌肤将那木刺取出来,
也已经为时过晚了。
到了那时,这名飞虎军新士卒很可能会落下一个终身残疾。
徐阳快速的翻动药箱,从药箱最下层顺利的找到一把细长匕首。
飞快转身将那匕首递给了军医万祝。
万祝双眼依旧死死盯着那根木刺,见匕首递来。
飞快接过匕首,毫不犹豫的朝着关飞膝盖处划去。
闪烁着寒光的匕首飞快的在关飞膝盖处划出一道伤痕。
不等鲜血流出,万祝手腕一抖,刀尖快速的从关飞膝盖处挑出一物。
见异物被自己挑出,万祝不由的大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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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开口让徒弟递来温毛巾与金疮药的万祝,眼角猛地瞟见一物。
那物正是刚才被他匆忙间放置在身旁的酒坛。
“温毛巾!”万祝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飞快的命令道。
身后的徐阳见状快速的拧了一条温毛巾递给了万祝。
待万祝将关飞膝盖处的污垢清理干净后,再度喊道:“干净毛巾!”
徐阳闻言默默照做。
万祝接过干净毛巾后,快速的再酒坛中浸泡了一下,随用沾满酒水的毛巾快速的再关飞膝盖处擦拭。
最后,从怀中取出一瓶金疮药,洒在关飞伤口处。
待为关飞彻底包扎完毕后,见关飞再度陷入昏睡中,万祝伸手在关飞额头处摸了摸。
将关飞额头温度照旧,这才起身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徐将军并没有骗我,那酒水当真能够杀灭外邪。”
“如此一来,
当真是我医家一件天大的好事,同样对汉人百姓而言,这同样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啊。”
万祝望着那坛沥泉酒,心中不由的感叹道。
手提匕首,刚想将匕首放回药箱的万祝猛然回头间,见到一身影。
再一想到刚才莫名之间觉得那声音略微有些耳熟。
到了此时,万祝如何还不明白,刚刚他所使唤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飞虎军主将徐阳。
想到这儿,万祝急忙将手中匕首丢掷在地面上。
快速的双手抱拳口中大呼:“属下不知将军来此,误把将军当成随从,还望将军见谅。”
徐阳俯身将那细长匕首捡起,轻笑着将匕首递给万祝开口说道:“万祝军医救人心切,何罪之有?”
“快将匕首收起来,尽快为受伤士卒医治吧。”徐阳再度将细长匕首伸向万祝。
万祝抬头快速的看了一眼徐阳脸色,见徐阳脸色并未有异样,这才心中大松一口气将匕首接过。
万祝刚想抱拳离开,转念间忽然想到刚刚的问题。
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比弄清楚一件药物的原理更重要的事情了。
万祝抱拳询问道:“将军,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徐阳看了一眼满脸认真严肃的万祝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酒精的问题。
此时的万祝明显已经相信了酒精的作用,因此,徐阳并不介意浪费一些口舌解答万祝的疑惑。
“但问无妨。”徐阳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万祝闻言再度抱拳鞠躬道:“敢问将军,这酒水灭外邪是何原理。”
闻得此言,徐阳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原以为万祝会问一些这酒精应该怎么使用,对那些伤口有消灭外邪的作用这种实际应用上的问题。
哪儿想得到,这万祝军医竟直接询问他酒精消毒的原理?
这....让他怎么回答?
回答酒精的主要成分是乙醇?而乙醇能够快速使但便知变性,失去活性,从而杀死细菌?
若真这样回答,按照万祝这较真的性格恐怕又会追问,什么乙醇,什么是蛋白质,什么是细菌了。
见徐阳面露纠结表情,万祝叹息一声抱拳说道:“若是将军为难,就当属下从未提起过吧。”
说罢,万祝抱拳行礼,转身看向那些伤员。
第三百零七章: 一名合格的军医队长
眼见万祝面露失望转身而去。
徐阳叹息一声,脑海中快速的思考着该如何解答万祝的问题。
按照常理来说,即使徐阳不解答万祝的问题也并没有什么毛病。
毕竟,那万祝仅仅只是一个军医队长而已。
但,对于徐阳而言,恰恰正是因为万祝这个军医队长的身份,他才会绞尽脑汁想办法用万祝能够理解的方式来解答这个问题。
至于原因,很简单,此时的飞虎军最缺的便是军医,尤其是万祝这样可以继续培养下一任军医的人才。
“万祝军医且等等。”猛然间想到办法的徐阳快速开口叫住万祝。
万祝转身双手抱拳低声询问道:“将军何事?”
徐阳叹息一声回答道:“适才并非是不愿意告诉万祝军医,而是徐某不知该从何说起。”
说着,徐阳指了指万祝怀中的酒坛开口解释道:“你怀中之物,严格来说并非是真正的酒水。”
“不是真正的酒水?”万祝闻言诧异的反问道。
万祝摇了摇头连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此物扑鼻酒香,怎么就不是酒水呢。”
说到这儿万祝脸色一变,低声说道:“此物关系重大,将军不愿说属下并未怪罪将军。”
“可...可属下既然入了飞虎军,便从心底里将自己当成了飞虎军的一员。”
“还...还望将军能够将老朽也当做飞虎军的一员。”
眼见万祝明显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徐阳连忙解释道:“万祝军医何出此言。”
“自你踏进我飞虎军营门的那一刻,你便是我飞虎军的一员,更是我飞虎军数千士卒受伤后的保障。”
“不抛弃、不放弃,这六个字对每一位飞虎军士卒都是一样的,军医,同样也是我飞虎军的士卒!”
“适才徐某之所以说此物不是酒水,是因为此物虽然与沥泉酒同出一炉,但此物的烈性要远远超出那沥泉酒。”
“沥泉酒可以饮用,可以简单的擦拭伤口,但效果并不会太好。”
“而此物却恰恰相反,此物用于消灭外邪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此物一但饮用。”
“只需两杯,便能致人于死地。”
徐阳话音刚落,万祝便目瞪口呆道:“两杯便能致人于死地?”
徐阳深深的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此物只能外用,不能饮用,一旦饮用,轻则中毒,重则直接身亡。”
闻听此言,万祝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庆幸,刚才他若是一个嘴馋,直接将此物当成酒水喝了。
那么,恐怕此时的他早就中毒身亡了。
不知不觉间,万祝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闻了闻心神万祝开口询问道:“此物功效便是以毒攻毒?”
刚问出口的万祝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若是将军不便,属下便不再多问。”
徐阳轻笑一声说道:“倒也不瞒万祝军医,此物固然有以毒攻毒的用处,但此物只要不直接饮用,那么其毒性便相当于无。”
“毒性相当于无?”万祝军医不解的看向徐阳。
徐阳快走两步,从一旁的万祝徒弟手中拿起刚刚使用过的毛巾。
将毛巾递给万祝,徐阳开口说道:“万祝军医且看这适才使用过的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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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祝不解的接过毛巾,这一伸手触摸,万祝瞬间便发现了异常。
“干...干了?毛巾干了?”万祝喃喃自语道。
徐阳闻言笑了笑开口解释道:“此物杀灭外邪的根本原因便是如此,此物看似是酒水状,实则,若是不时刻密封,很快便会蒸发殆尽。”
“而此物消灭外邪的原理便是如此,先用此物中的烈性物质将外邪杀死,随后待蒸发时,便会直接将已经杀死的外邪彻底带走。”
“此物相比起酒水之名,徐某更愿意称呼它为酒精。”
目瞪口呆的万祝闻言口中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酒精,酒中精华、酒中精灵,有着杀灭外邪的作用,此名倒也贴切。”回过神来的万祝不由的夸赞道。
徐阳闻言脸上微微红润了一下,摆了摆手开口说道:“此地伤员便拜托万祝军医了。”
万祝闻言将怀中酒精递给身旁的徒弟,快速的回礼道:“将军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徐阳抱拳同样回礼道:“有劳万祝军医了。”
万祝深深抱拳回礼,回礼之后便径直转身,直奔那些伤员。
徐阳看着身旁那被棉布包裹着伤口陷入沉睡的关飞,口中喃喃自语道:“棉布透气性终究还是太差了。”
“既然酒精已经生产出来了,看来那纱布也要提上日程了。”打定主意的徐阳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
另一边,了悟了酒精妙用的军医队长万祝,快速的召集自己麾下所有的军医。
“适才徐将军所言,诸位都听清楚了吧?”万祝大声开口询问道。
适才这些人大半都在他周围,又岂会没有听清楚他与徐阳的对话。
见众人皆点头。
万祝大声吩咐道:“这酒精目前只有这一坛,且此物具有快速蒸发的效果。”
“为了不使酒精浪费,从现在开始此物由我保管。”
不等众人提出反对意见,万祝继续大声开口说道:“从现在开始,诸位配合士卒们先将所有伤员,全部集中到一块。”
“随后快速的用温毛巾将伤员伤口处的污血清理干净。”
“每清理干净十名士卒之后,便唤我一声,到时我会带着酒精过去。”
说着,万祝清晰无误的对每一位在场的军医下达了具体操作的命令。
众人闻言瞬间便明白了万祝没有私心。
众人纷纷大声开口说道:“尊令!”
瞬间,这个校场上再度开始忙碌起来。
抬伤员的抬伤员,擦拭伤口的擦拭伤口。
用酒精消毒的消毒,上金疮药的上金疮药。
整个军医队伍,瞬间便开始了分工合作。
一旁的徐阳静静的看着乱而有序的军医队伍,不由得连连点头。
看向万祝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肯定与认可。
“不愧是耿昌亲卫军中的军医,单单是这份镇定自若的分工安排,便不容小觑啊。”徐阳深深的感慨道。
第三百零八章:荣与耻
午时过半(后世中午十二点。)
所有的飞虎军新士卒到了此时已然全部跨过了那道红线。
其中出力最大的常遇春,到了此时也难免气喘吁吁。
徐阳看了一眼躺的横七竖八的飞虎军新士卒,并未过多言语。
转而看向了一旁正忙碌着治疗的军医队伍。
一旁的赵铁柱见状开口询问道:“要不要现在就将他们叫醒?”
徐阳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再等等,等军医彻底忙碌完再将他们叫醒,先让他们歇息片刻吧。”
话音落罢,徐阳扭头看向另一边的王大力开口询问道:“饭菜凉了吗?”
王大力笑道:“尚未,有木桶保温那些饭菜现在正温热着呢。”
听到这儿徐阳微微点了点头。
随即,
便静静的等了下去。
这一等,便是小半个时辰。
小半个时辰后。
万祝挺直腰,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腰身,快速的朝着徐阳走来。
“启禀将军,已经全部包扎完毕。”万祝临到徐阳近前,抱拳开口说道。
徐阳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万祝军医了。”
万祝连忙摆了摆手开口说道:“都是属下分内之事。”
话音落罢,万祝从一旁徒弟手中接过那坛所剩不多的酒精开口说道:“这酒精仍剩余一些,
将军您看。”
说是让徐阳看着办,实则那万祝双手却死死的抓住酒精坛子。
见状徐阳轻笑一声开口说道:“此物待万祝军医回去后,
可以倒在密封的小瓶内,防止酒精挥发。”
听到徐阳将酒精交给自己处理,万祝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喜色。
随即,似是想到什么一样。
万祝连忙装作恍悟状说道:“此物用于军中倒是颇有奇效,就是不知...不知此物是否格外珍贵。”
徐阳看了一眼万祝,到了此时,徐阳如何还不明白这万祝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徐阳笑了笑开口说道:“目前只有这一坛,不过每次酿酒时都会产出一些酒精。”
“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我飞虎军士卒使用了。”
“待下次酿酒时,便寻人将酒精送到医疗馆,交由万祝军医保管。”
徐阳话音刚落,万祝便双手抱拳朝着徐阳深深弯腰鞠躬,口中大呼:“谢将军信任!”
“万某绝不会浪费任何一滴酒精!还请将军放心。”
徐阳迈步上前将那万祝军医搀扶了起来,口中轻声说道:“还是那句话,万祝军医既然入了我飞虎军营门,便是我飞虎军一员。”
“不抛弃、不放弃这六个字,对任何一个飞虎军来说都是一样的。”
万祝闻言眼角微微红润大声开口说道:“谢将军信赖!”
徐阳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万祝军医暂且歇息片刻。”
“稍后用过午饭,
再回医疗馆。”徐阳轻声叮嘱道。
至于这所谓的医疗馆,
自然也是在飞虎军军营之内。
此时的飞虎军军营,当真可谓是进容易,出?难如登天。
徐阳看向一旁的赵铁柱与王大力吩咐道:“吹哨吧。”
二人闻言大声喝道:“尊令!”
话音落罢,王大力与赵铁柱二人快速的翻身上马。
随即,二人快速的朝着左右两侧奔去。
待奔到尽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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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声哨响,同时从左右两侧传来。
且随着战马奔跑速度,快速的朝着中心汇拢。
飞虎军老卒们闻得哨声,快速的放下手头上的一切事务。
飞快的在一旁空地上组合成一个又一个方阵。
七百余精锐老卒,整体集合时间竟只有短短的一分钟多一点点。
一旁默默计时的徐阳见状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
心中暗道:“比年前的集合时间还要快了十秒左右,看来大家伙并没有因为过年而产生懈怠。”
随即,徐阳扭头看向那七千余飞虎军新士卒。
七千余飞虎军新士卒的动作以及速度,相比照那些飞虎军老卒们而言可就要慢上不少了。
足足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将队列彻底站好。
不过,毕竟是新兵,毕竟刚刚开始接触队列,再加上还有千余伤员,能有这个速度,倒也算得上是不错了。
待八千人全部站好之后。
徐阳伸手从亲卫手中接过一个铜皮大喇叭。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这才面朝新士卒方阵大声开口说道:“你们今日的所有表现,我全部都看在眼里。”
此言一出,瞬间便有千余人心底发慌,一开始他们的表现可真算不上好。
甚至,若是没有赵铁柱与王大力的那番话,此时的他们恐怕还在原地休息。
徐阳似有意,又似无意的缓缓扫视每一个飞虎军新士卒。
有人昂首挺胸,直面徐阳的目光,自然也有人心生胆怯不敢与徐阳对视。
扫视一遍之后,徐阳沉声开口说道:“一开始!你们这些人中有些人的表现,当真是一言难尽。”
“在没有军令的情况下,便擅自停下脚步,止步不前!”
“好在这是在校场上!若是在战场上会有什么后果?”
说罢,徐阳自问自答道:“若是在战场上轻则千余人覆没,丢掉自己的小命!”
“重则!拖累全军!甚至极有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话音落罢,私自止步不前的千余人尽皆低下头颅,似是羞愧的不敢与徐阳对视。
而剩余的六千人则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先前看热闹而止步不前的举动,纷纷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七千余人尽低头,唯有那身高两米的常遇春依旧昂首挺胸。
徐阳环视一圈之后继续说道:“若是你们长此以往,徐某之后忍痛割爱,狠心将你们剔出飞虎军的军伍,免得你们害人害己!”
此言一出,七千余人不可避免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心理脆弱之人差点便要哭出声音来。
好在徐阳说话没有大喘气的习惯。
徐阳继续开口说道:“好在,你们能够迷途知返,虽受到军规处罚。”
“但仍能咬牙坚持,而不是直接撂挑子走人,对于这一点,徐某还是略感欣慰的。”
此言一出,七千余人的队列中,瞬间便传来不少大喘息的声音。
好似,众人彻底松了一口气般。
徐阳笑了笑继续开口说道:“至于其后的表现,我只有三句话送给你们。”
“这第一句话便是、不抛弃、不放弃!”
“这第二句话便是,恭喜你们,从今天开始,你们便是一名合格的飞虎军士卒了!”
“这第三句话便是,从今日开始,我希望你们能够牢牢的记住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以违抗军令止步不前为耻!以奋勇向前,携手并进,不抛弃。不放弃为荣!”
徐阳话音刚落,七千余人便大声怒吼道:“以违抗军令止步不前为耻!以奋勇向前,携手并进,不抛弃。不放弃为荣!”
“以违抗军令止步不前为耻!以奋勇向前,携手并进,不抛弃。不放弃为荣!”
“以违抗军令止步不前为耻!以奋勇向前,携手并进,不抛弃。不放弃为荣!”
第三百零九章: 旗在人在,旗毁人亡。
徐阳三句话落。
整个校场上七千余飞虎军新士卒的怒吼声,顷刻间便响彻整片天空。
三声怒吼过后。
徐阳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经过一上午的拉练,众人显然已经彻底将自己代入到了飞虎军士卒的角色中。
见到徐阳手势的那一刻,七千余人如同浪潮一般从前往后逐渐减小了自己的音量。
直到最后的鸦雀无声。
徐阳点了点头满意道:“很好,很好。”
话音落罢,徐阳转身打开了身旁亲卫一直捧着的一个木质盒子。
盒子一打开,
瞬间便传来一股血腥的味道。
细看下去,竟是一块染着无数鲜血的布料,那布料上的血迹早已经发黑且凝固。
但,时不时的仍会传出一丝血腥的味道。
徐阳将那块布料从盒子内取出。
随即,又从亲卫手中接过一杆长枪。
径直将那块布料穿过枪尖。
恰逢此时,一阵微风吹过。
徐阳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
长枪顶端的那块布料径直随风飘扬。
细细看去,
那布料分明是一块染满了血迹的军旗。
旗帜上绘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黑色猛虎,
猛虎身上染满了干枯的血迹,作那朝天猛扑状。
无论是七千余飞虎军新士卒,还是一旁那些飞虎军老卒。
又或者是徐阳身旁的众校尉。见到徐阳手中旗帜的那一刻,所有人瞬间脸色一正。
那旗帜,正是飞虎军军旗。
与校场内军旗无论从形态还是大小上,皆无差别。
唯一的差别,或许就是徐阳手中的那面旗帜上染满了鲜血,且做工粗糙了一些。
徐阳手持长枪,猛地将那面旗帜挥舞起来。
烈日下,那染血的军旗随风飘扬着,发出阵阵呼啸声。
那军旗上所绘画的黑色猛虎,随风飘扬时,仿佛彻底活过来一般。
八千飞虎军新老士卒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面铮铮作响的旗帜。
徐阳猛地将枪杆插在了地面上。
大声朝着八千飞虎军新老士卒开口说道:“这面旗帜是飞虎军的第一面军旗。”
“在这面旗帜的见证下,飞虎军堵住了青云山谷内的完颜广武。”
“在这面旗帜的见证下,飞虎军士卒奋勇作战,甚至不惜用以命换命的方式成功的以少胜多歼灭了完颜广武的一万精锐。”
“在这面旗帜的见证下,无数飞虎军先烈们抛头颅、洒热血不顾一切的以微薄身躯,挡住了号称所向无敌的金军铁浮屠,且成功的将一千精锐铁浮屠全部斩杀于战马之下!”
“在这面旗帜的见证下,
三千飞虎军战死超过七成!但我飞虎军士卒仍奋勇作战!悍不畏死!”
“最终!成功夜袭金军大营,烧粮仓!斩金郡主完颜玉珠!灭金康王完颜金洪!”
“这面旗帜上的血迹,至少有八成是来自于我飞虎军士卒!”
说到这里,徐阳语气停顿了一下。
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名飞虎军新士卒。
从他们的脸上,徐阳看到了向往、看到了渴望,同样也看到颤抖与胆怯!
徐阳面色一正严肃的大声说道:“现如今!我欲将这面象征着飞虎军荣耀与血泪的旗帜,交给你们这七千余飞虎军新士卒。”
“你们,扛不扛的住这面旗帜!”
话音落罢,七千余人齐声振臂怒吼道:“扛的住!”
徐阳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即再度大声询问道:“你们,扛不扛的住这面旗帜!”
七千余人齐声振臂怒吼:“扛的住!”
“扛的住!”
“扛的住!”
徐阳笑了,笑的无比的开心与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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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飞虎军的士卒,有勇气,有信念,知合作,顾大局。
徐阳目光微微转向那成队列一动不动的飞虎军老士卒。
只见,那些飞虎军老士卒们虽身躯未动,但却眼眶微红,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之色。
对于他们来说,徐阳如果能够将这面旗帜交给那些新兵,那便意味着在徐阳心中,这些人彻底成为了飞虎军士卒。
对于他们这些老卒而言,此举同样意味着他们有了传承,有了分担。
他们想要守护飞虎军,但他们同样明白,单单只靠他们这几百人,纵使个个皆能以一敌十又能如何?
敌人,终究还是太多了!
同样的这面旗帜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够扛的住的,欲要扛住这面旗帜,至少需要千人、万人!
徐阳缓缓收回目光,正视那面随风飘扬的染血旗帜。
深呼吸一口气,庄严而又肃穆的缓缓将插入地下的旗杆拔起。
猛烈的晃动了三下手中的枪杆,直到那面旗帜再度铮铮作响,这才作罢。
徐阳手持枪杆,目视前方七千余新士卒大声吼道:“常遇春!”
“属下在!”身高两米的常遇春闻得自己名字一瞬间,便大声回答道。
徐阳看向身高两米的魁梧大汉常遇春,先不说此人身材何等魁梧,单单是适才这常遇春的表现,便足够让徐阳刮目相看。
至于这其中有没有常遇秋的出谋划策,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常遇春他去做了。
徐阳大声开口说道:“出列!”
常遇春闻言不知所措的挠了挠,虽不知所措但还是丝毫没有犹豫的直接站了出来。
“接旗!”徐阳见常遇春面露迷茫无奈的大声吼道。
闻得此言,常遇春总算明白了徐阳让自己做什么了。
面带喜色快速的朝着徐阳走去。
临到近前,猛地站直身姿。
徐阳抬头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常遇春,猛地将手中枪杆递给了常遇春。
常遇春接过枪杆,猛烈晃动了两下。
八千飞虎军士卒见状皆发出发自内心的欢呼声。
欢呼声中,常遇春哈哈大笑着疯狂挥舞枪杆。
那木质枪杆如何经受的住常遇春如此对待。
徐阳见状快速的摆了摆手,示意常遇春可以停下了。
待常遇春面带不甘的停下动作后。
徐阳大声开口说道:“希望你们能够说到做到,真真正正的扛起飞虎军这面大旗!”
话音落罢一声炸雷声便在徐阳耳边响起:“将军放心!属下一定扛好这面旗帜!”
就在徐阳忍不住要掏掏耳朵之际。
八千飞虎军士卒齐声怒吼道:“请将军放心!人在!旗在!旗毁!人亡!”
“请将军放心!人在!旗在!旗毁!人亡!”
“请将军放心!人在!旗在!旗毁!人亡!”
闻言徐阳与赵铁柱、王大力等人哈哈大笑起来。
百息过后,待众人情绪略微平复一些时。
徐阳大手一挥开口说道:“开饭!”
随着徐阳一声令下,火头军将那保温的木桶打开。
瞬间,银灿灿的大米饭,软嫩软嫩的红烧肉,绿色的温热绿豆汤以及那一盆盆仿佛露着笑脸的红皮鸡蛋瞬间爆发出一股浓郁的饭香味。
拉练一上午早已筋疲力尽的众人看着那丰盛的饭菜,不由得齐刷刷流出渴望的口水。
这些饭菜,甚至比大多数人家过年时的年夜饭还要丰盛。
瞬间,整个校场上,到处都是咕噜的。
有些士卒流着口水刚想上前打饭,脚步刚刚抬起的一瞬间,猛然间想到了昨日那人宣读的军规。
强忍着肚中饥饿,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已经抬起的脚给缓缓的放了下来。
“有序打饭!”洞察一切的徐阳脸上露出微笑大声说道。
第三百一十章:白马过隙(三合一)
时间如同白马过隙,悄然而至。
眨眼间距离飞虎军新士卒首次拉练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前,为飞虎军搭建营房与家眷区的那三千民夫,彻底完成了自己手头上的任务。
就此,成功的加入了飞虎军。
如果说上战场之前的飞虎军是一头猛虎的话,那么从战场上回来的便是一只伤痕累累的猛虎。
虽仍有属于猛虎的威严,但因伤痕累累(人数太少),
单打独斗他们依旧是王者。
而一旦敌人数量过多,他们,则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此时已然完成扩军的飞虎军,则相当于一只侧生双翼且年富力强的青年猛虎!
不是徐阳吹牛,经过一个月悉心教导以及刻苦训练,此时的飞虎军拉出去完全可以单挑任何一支同等规模的精锐军伍。
尤其是那些吃了一个月丰富伙食的一万余新士卒,现在的他们就犹如那饿虎一般,恨不得徐阳尽早拉着他们走上战场。
好尽早以敌人血肉,壮自身威风!
......
清晨。
天色刚朦朦亮。
三层小楼内的徐阳,
不待那每日准时准点响起的军哨声吹响。
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呼!”躺在床榻上的徐阳静静的看着天花板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的他尚未从宿醉中彻底清醒过来,直感觉喉咙发干,脑袋发晕。
静静的看了足足有半刻钟天花板的徐阳,一把掀开被子,摇摇晃晃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徐阳强忍着发干的喉咙、发晕的脑袋,以及那不受控制的干哕感,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卧房书桌旁。
伸手拿起书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仰头,直接将那茶水灌入了喉咙。
茶水是昨夜喝醉之后岳婉宁亲手为徐阳准备的。
只可惜,经过一夜的时间,那茶水早已冰凉。
好在,徐阳现在似乎极其喜欢那冰凉的茶水。
接连三杯冰凉的茶水入肚,喝的徐阳恨不得大声直叫痛快。
“呼!”宿醉感觉稍稍减轻后,徐阳一屁股坐在书桌旁的太师椅上,长长的吐出一口酒气。
将身子扶在书桌上,双手用力的揉着那仍有些发昏的脑袋。
徐阳边揉着太阳穴边叹息道:“没想到,最终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能有今日的宿醉,最离不开的便是徐阳亲手弄出来的沥泉酒以及那水泥。
若不是沥泉酒,
按照徐阳的酒量,岂会醉成这幅鬼样子。
若不是那水泥,苏维之又岂会在奉符县通往泰安城的水泥路刚刚干固,便迫不及待的体验了一把水泥路的快感。
直接乘坐马车从奉符县县衙直接抵达到了泰安城飞虎军的新营地。
之后....一场宿醉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徐阳刚刚清醒了一些,那熟悉的军哨声便准时准点的响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军哨声,整个飞虎军新营地仿佛一头猛虎彻底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无数士卒争先恐后的从床榻上一跃而起,伴随着那急促的军哨声,快速的穿衣洗脸。
随之,大踏步的踏出士卒宿舍,在宿舍门口站成整齐的队列。
徐阳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台边,推开窗户。
朝着不远处的士卒宿舍望去。
二十六栋飞虎军士卒宿舍门口,此刻已经整齐的列成了无数个大小规模一样的小方阵。
军哨声再度响起,赵铁柱、王大力、赵小虎、姜武阳、岳婉宁,五人身骑五匹高头大马快速的出现在徐阳视线内。
伴随着五人的出现,士卒宿舍门口的那一个又一个小方阵快速的动了起来。
无数小方阵瞬间组合在了一起,形成状似游龙般的长队。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游龙快速的驶入前方的校场。
至此,新的一天便正式的开始了。
就在徐阳目送游龙驶入校场之际。
卧房外间忽然传来一阵虚晃的脚步声。
“小...小师弟。”苏维之含糊不清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徐阳定了定心神,起身将内间的房门打开。
房门刚一打开,一股浓郁的酒气便瞬间扑鼻而来。
“外...外面这是怎么了...”苏维之摇晃着身子含糊不清的询问道。
看来昨夜宿醉的不仅仅只有徐阳,更有那苏维之。
昨夜,喝醉之后的苏维之不知为何,非要拉着徐阳的手,要与徐阳抵足而眠。
从未和别人睡过一张床的徐阳,哪儿受得了这个。
哪怕抵足而眠再是这个时代文人表示亲近的方式,他也接受不了。
无奈之下,好说歹说,才将那苏维之安排在了自己卧房的外间。
徐阳看着仍未清醒的苏维之,无奈道:“无事,是我飞虎军士卒正在拉练。”
“拉练?”苏维之扶着脑袋喃喃道。
“什么样的拉练竟会发出如此声音?你若不说是拉练,我还以为是地动了呢。”苏维之摇晃着身子走了进来。
刚走到柱子旁,猛地发生一声干哕声,整个人瞬间扶住内间的柱子一动不动了起来。
看那架势,好似要吐在徐阳卧房。
徐阳无奈只好走到书桌旁,另拿了一个崭新的茶杯,为苏维之倒了一杯同样冰凉的茶水。
将手中茶杯递到那扶住柱子的苏维之身旁:“师兄先喝杯水。”
苏维之迷迷糊糊的接过徐阳手中茶杯,仰头将那杯冰凉的茶水猛灌进口。
“呼!痛快!”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进入肺腑,直让那苏维之大呼一声痛快。
“再来一杯!这凉茶水竟和昨夜的沥泉酒一样醇香。”苏维之不客气的将茶杯伸向徐阳,口中对那普通茶水竟大加赞扬。
徐阳摇了摇头接过茶杯重新为苏维之满上一杯冰凉茶水。
至于苏维之口中的和沥泉酒一样醇香,徐阳则是一个字都不带信的。
其实,无非是宿醉后,最需要的就是一杯凉水,至于这凉水是放凉了的白开水还是那上好茶叶沏出来的茶水,对于那宿醉之人都是一样的痛快。
接连喝了四五杯冰凉的茶水后,苏维之明显清醒了不少。
“小...小师弟...你这沥泉酒实在是太烈了,怪不得外面都炒到了三十两银子一壶。”苏维之目视徐阳,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苏维之此人爱交友、爱郊游,同样亦爱酒。
对于可以随时随地饮用沥泉酒的徐阳,自然是羡慕不已。
徐阳笑了笑开口说道:“既然师兄喜欢,今日回奉符县时,不妨带上几壶。”
苏维之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心动,但脑海中猛然想起这沥泉酒的昂贵价格,又想起自家小师弟如今可是要养一万一千人,自己如何好占师弟便宜。
苏维之脸上闪过一丝坚定,连连摆手拒绝道:“小师弟如今要养一万一千人,能省则省吧,师兄也不是那好酒之人。”
不是好酒之人?
这句话徐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信的,昨夜若不是苏维之一直劝酒,徐阳又岂会宿醉。
‘你若不是好酒之人,这天底下就再没有好酒之人了。’
徐阳心中暗自腹诽不已,但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
“师兄何必如此客套,三五坛酒水师弟还是送的起的。”徐阳轻笑着开口说道。
苏维之见徐阳面色真诚,不再客套,笑着收下了徐阳的好意。
心中则暗暗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替小师弟联系上那林士坚。
昨夜饮酒之时,徐阳便数次与苏维之提起那济南城的林士坚。
都是聪明人,苏维之哪里会不知道徐阳打的什么主意。
“师兄要不要和我一同去校场?”见苏维之发呆,徐阳轻声询问道。
“校场?去校场作甚?”回过神来的苏维之略带不解的反问道。
徐阳轻笑一声开口说道:“去校场当然是练武了,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大好时光可不能浪费。”
自那日岳婉宁提点之后,这一个月以来,无论刮风下雨徐阳都会准时出现在校场上苦练枪法。
若不是宿醉,此时的徐阳早就已经出现在了校场上。
苏维之看了一眼徐阳轻笑道:“为兄一介文弱书生,可比不得你们这些习武之人。”
“去校场练武就算了,不过苏某倒是愿意到校场上一观飞虎雄风。”
“师兄稍待片刻。”徐阳轻笑一声,
话音落罢,徐阳迈步走到武器架旁,将唐横刀悬挂于腰间。
随即将那杆横放在武器架上的沥泉枪提起。
“走吧师兄。”
二人共同踏步走出三层小楼。
三层小楼外,早已有亲卫为徐阳备好战马。
徐阳翻身跨上乌骓马,将手中沥泉枪横放于马背得胜钩上。
“师兄请。”徐阳看了一眼身旁身骑白马的苏维之客气道。
苏维之轻笑道:“同往同往。”
.....
当徐阳与苏维之二人赶到校场时。
飞虎军一万一千士卒俨然正在绕着校场开始每日的十里长跑。
苏维之坐在马背上看着那整齐划一、上下起伏形似游龙的长队,一时间竟不由得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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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里面有一万多人是新士卒?”苏维之不敢置信道。
徐阳闻言勒停乌骓马,与苏维之并排看向那形似游龙的飞虎军队列。
点了点头笑道:“这里面八百老卒,余者皆是年后扩军的新士卒。”
“其中七千余新士卒训练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三千新士卒训练了半个月时间。”
闻得徐阳言语,一时间苏维之脸上的表情竟无比的精彩。
好一会,苏维之才缓过神来。
不敢置信道:“吾观那游龙,哪怕是在跑动之际,队形仍未见丝毫慌乱,这等士卒称之为精兵毫不过分。”
“这么短的时间能练出这等精兵?”
“师弟你确定没有慌骗为兄?这真是新士卒?”
苏维之双目死死盯着那整齐划一的游龙长队,口中不由的连连质疑。
身骑乌骓马的徐阳闻言非但没有丝毫生气。
面上笑容不减反增。
身为泰安城下属第一大县,更是泰安城主要粮草来源的奉符县,岂会没有自己的兵马?
奉符县非但有自己的兵马,且那些兵马个个都可谓是精锐。
若非如此,耿昌又岂会放心让他们驻守泰安城的大粮仓?
苏维之身为奉符县一县之尊,又岂会没有见识过自家奉符县的兵马?
从苏维之的脸上,徐阳不难看出那些所谓的精锐兵马的真实实力。
徐阳笑了笑开口回答道:“徐某岂会慌骗师兄?适才所言,句句属实。”
闻言,苏维之彻底陷入了目瞪口呆之中。
心中不由的暗道:‘怪不得小师弟的飞虎军能够屡立奇功,战无不胜,单单从这队列上便能看出这飞虎军的一二实力来。’
‘单单是这队列,就不是奉符县那些自称精锐的守兵能够相提并论的。’
苏维之定了定神开口询问道:“他们这是要跑多久?吾观他们如今至少已经跑出去三里之远了。”
徐阳眺望长龙之后开口回答道:“十里。”
“十里?”苏维之惊叫一声。
这个距离很多老百姓走过去都会气喘,更别提是跑了。
而他观那飞虎军一万一千士卒,此时至少已经连续跑了三里路了,队形却没有丝毫乱套,依旧整齐如一。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这些人至少有七成刚刚训练了不到一个月,还有两成仅仅只是训练了半个月的时间啊。
可以说,一个月前这些人和普通老百姓并没有什么区别。
小师弟这是怎么做到的?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苏维之晃晃仍有些发昏的脑袋,眼神里充满了想不通以及震撼。
片刻后。
苏维之定了定神开口询问道:“师...师弟,你这是如何做到的?这些人一个月前和普通百姓并无太大差别,仅仅一个月的时间,现如今的他们真可谓是脱胎换骨。”
说到这儿,苏维之翻身下马。双手抱拳朝着徐阳深深一拜开口说道:“还望师弟不吝赐教。”
身为董学孟董副帅的亲传弟子,苏维之如何会看不透如今的局势。
短则一年,长则三年,这天下便会彻底大乱。
之前的苏维之还对那奉符县守军抱有希望,认为凭借着奉符县的精锐守军,以及后盾泰安城,无论如何都能在乱世中生存下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仅仅只是看了飞虎军的长跑拉练,苏维之心中便已经不断的对那精锐的奉符县守军嫌弃不已。
如果奉符县守军都能叫做精锐,那么,此时的飞虎军又该叫做什么?
为了自己以及奉符县百姓的生命安全,苏维之毫不犹豫的行礼求解。
徐阳见状,快速的翻身下马,走上前将苏维之搀扶起来。
口中连道:“师兄这是何意,折煞师弟了。”
苏维之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深深下拜:“还望师弟不吝赐教,师弟放心,今日所言一切,师兄定当守口如瓶,半字都不会外泄。”
徐阳伸手再度搀扶苏维之连连说道:“练兵之法并非不能告知师兄,还请师兄先行起身。”
苏维之闻言缓缓抬起身子,看向徐阳的眼神中充满了认真与祈求。
见苏维之眼神中充满了认真,徐阳面色渐渐严肃。
飞虎军练兵之法并非不可外传,实际上徐阳巴不得整个泰安城除了张安国一系之外的军伍统统使用他的练兵之法。
但实际上,有时候哪怕徐阳愿意公布自己的练兵之法,也很少有人能够练出像飞虎军这样的雄师。
至于原因,很简单,此练兵之法....费钱...
见徐阳面露严肃之色,苏维之还以为是徐阳不愿透露练兵之法。
虽心中明白自己此举着实是有点强人所难了,但,为了奉符县的百姓,苏维之却不得不求。
苏维之心中叹息一声,刚想换种说法,尝试一下看能不能将飞虎军与奉符县守军调换一下。
让飞虎军进入奉符县充当守军,为此,他愿意无偿割让出万亩土地充当飞虎军练兵营地,甚至还愿意承担飞虎军半数军饷。
打定主意的苏维之刚想开口劝说。
却见徐阳已经举起右手,朝他摆了几下。
苏维之疑惑的看向徐阳。
徐阳却面容依旧严肃的开口说道:“师兄请听。”
听?听什么?苏维之依旧不解。
刚想开口说话,远处却忽然传来万人大合唱。
苏维之定了定神细细的倾听。
那歌声嘹亮且激昂。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动!”
“唯忠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敢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歌声仍在激昂且嘹亮的唱着。
苏维之闭上双眼静静的听了两三遍歌声,直到将每一个词,每一个字,每一个声调全部记在脑海中之后。
这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此时的苏维之眼神中少了一些疑惑多了一些明悟。
徐阳见状轻笑道:“这首歌叫凯歌,是我飞虎军的军歌。”
“师兄适才询问的练兵之法,有一半都在这歌声中。”
苏维之闻言深深的点了点头,他非愚笨之人,又岂会听不出那歌声中所代表的意义。
许是文人心理作祟,苏维之不由的开口点评起这首军歌。
苏维之缓缓开口说道:“师弟这首《凯歌》辞藻朴实却不失豪气干云。”
“歌词中自有一股气吞万里山河,雄视四面八方的自信气势,”
“而这种气势中又着重强调了对将士严格的纪律要求和理想人格的塑造。”
“激励将士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
话音落罢,苏维之朝着徐阳再度深深一拜,开口说道:“适才师弟所言一半练兵之法就在这首军歌中,师兄反复思索后逐渐有些理解了师弟练兵之法。”
徐阳闻言笑了笑,开口说道:“哦?师兄是如何理解的?”
苏维之起身笑道:“这练兵之法,首重军纪军规,无规矩不成方圆,这练兵之法同样如此。”
话音落罢,苏维之看向徐阳,想要看看徐阳有何见解。
怎料,徐阳只是微微点头,并未言语。
苏维之无奈,只好继续说道:“其次便是师弟军歌中所提到的赏罚信。”
“欲要士卒卖命,就必须赏罚分明。”
“其次便是为将军者当爱兵如子,怀有父母之心,像对待自家子嗣一般对待麾下士卒。”
“再其次便是为士卒树立一个信念亦或者是信仰,为兄虽然没有领过兵打过仗,但为兄深知,这有信仰之人与无信仰之人的差别。”
“做到以上几点,基本便能练出一支像飞虎军一般的精锐军伍了。”
“师弟,你看为兄所说可有偏差?”一番话说完,苏维之静静的看着徐阳,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不知为何,此时的苏维之迫切的需要徐阳的认可。
徐阳轻笑一声缓缓开口说道:“师兄所言极是,但适才师弟已经说过,这首军歌只是师弟练兵之法的一半。”
“且...还是后半段。”
徐阳话音刚落,苏维之便急切的开口询问道:“师弟的意思是,若是没有前半段,便不会再有这后半段?”
“可...可为兄觉得,仅仅只是这后半段,便已经可以练出一支精锐军伍了啊。”
苏维之话语中充满了不解。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
苏维之双手用力的在脸上搓了几下,使自己头脑更加清醒一些。
待清醒一些之后,苏维之再度弯腰行礼道歉道:“适才为兄略显急迫了一下,还请师弟见谅。”
“敢问师弟,这飞虎军练兵之法的前半段是何?”苏维之虚心请教道。
徐阳背负双手,抬头仰望天空,缓缓开口说道:“钱。”
“钱?”还以为徐阳会说出何等高明见解的苏维之闻言瞬间目瞪口呆。
徐阳重重的点了点头缓缓开口说道:“想要做到军歌中的一切,最离不开的便是钱。”
“没有钱,便发不出军饷,买不起粮草,养不起士卒。”
“连饭都吃不到,和士卒谈理想,谈抱负,这无异于是场天大的笑话。”
徐阳话音落罢,苏维之久久未言。
天知道当他听到徐阳说出钱这个字时,苏维之的内心究竟有多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