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6章 用妻要挟事成后又反悔
刻刀妖说：“那个组织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不过老鹿当时很紧张，偶尔会抱怨两句，想来非人处知道组织存在，却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收拾他们。我知道奎狼的情况也是因为老鹿的抱怨，有一次他喝醉了，没有指名道姓，只说有个妖警想了个损招，抓了某个成员的妻子要挟……”
老鹿妖十分唾弃这种手段，非人处在他心里的位置和现在书砚差不多，不相信，也不敢想象非人处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偏偏当时的处长同意了……
更重要的是，那个妻子，是个人类……
“抓捕行动后我好奇被威胁的成员如何处理这件事，便找老鹿打听……对了，应该就是那不久后，他辞职离开了非人处。”
刻刀妖没有亲身经历，事情是听老鹿妖说的。
当时游说组织成员背叛组织的举动没有成功，谁都不愿意背叛，妖警就是这时追查到了某个成员的妻子，用她，进行威胁。
成员同意替非人处传递消息，这是抓捕行动成功的关键。
组织规模很大，成员分散很难一举抓获，唯有每年一次的聚会能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不过聚会时间和地点不固定，想要料敌先机不可能，卧底的作用就在这里。
刻刀妖说：“成员的妻子是人类，年纪轻轻患上重病，成员在人类社会里赚不到钱，没办法送妻子去医治，他也不是真的反对和平，是没辙了才加入组织，因为组织里的妖怪一般不用工作，维持生活的费用都由组织提供。”
像这样的反对和平组织没到光明正大站出来的地步，都需要继续隐藏在人类社会里，衣食住行全是钱，他们可以选择不为人类工作，那就没有收入，组织会每个月免费提供资金。
商秋云吐槽：“规模大，成员多，哪来那么多钱提供给他们？”
“这样的组织一般都会有一群专门搞钱的成员，欺诈，偷盗，甚至是抢劫，只要能弄到钱，无所不用其极。”刻刀妖冷笑，“在非人处的高度监控之下，反常的事情不断发生，怎么可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这大概就是非人处总能锁定那些反对和平组织的原因吧……”
妖怪的思维和人类不一样，更何况是一群反对和平看不起人类的妖怪。
刻刀妖接着说：“成员同意传递信息，也成功帮助非人处抓捕到了九成组织成员，按照约定，非人处将其妻子归还，并负责治好妻子的病，可……”说到这，刻刀妖嫌弃的啐了两口，语气都加重了，“他们用床单裹着妻子的尸体抬出来，随意丢在成员面前，以妻子本就病重，自然病亡为由，将之前的承诺全数作废。”
商秋云回头看了崇凛一眼，难得在他眼里看见和自己一样的愤怒。
“那个成员，就这么认了？”
“怎么可能。”刻刀妖的目光看向报纸上奎狼的照片，“成员在非人处里以死相逼，本来捣毁了一个试图破坏和平的组织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结果一个有功的卧底在非人处里大闹，搞的很尴尬……”
事情闹到一定地步肯定要惊动总盟的人，非人处当时的处长赶紧出面，承诺无条件满足成员的所有要求。
“然后呢？”
刻刀妖叹气：“哪里还有然后，成员要么死在非人处，将自己的委屈和妻子的性命化成非人处报告上几个不痛不痒的记录，要么就答应处长提出的条件。”
崇凛冷哼：“答应了就能安慰妻子在天之灵？”
“答应了，就有机会报仇。”商秋云气咻咻的说道，“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蛰伏三百年，混了个非人处的处长当……我说杀妖案怎么在非人处里一直没有进展，连书砚这个小妖警都能按照监控调查到我们头上来，非人处的人却只知道在街上闲逛，都是处长的意思，是他故意让非人处在杀妖案中起不了一丝作用。”
崇凛就不明白了，他这样做想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报仇呗。”商秋云冷哼，“三百年了，非人处当时的处长和牵扯的妖警早换了一批又一批，这些人估计早死在他手上了。但仇，不光是针对某些人，更是针对整个非人处。当年的事情说到底是非人处没本事，想立功，又没辙，最后想了个馊主意让他做炮灰。做炮灰就做炮灰吧，把人家老婆抓起来是什么意思？抓起来后你倒是好好对待啊，最后死了又是怎么回事？主意是非人处出的，态度是非人处给的，那这个仇，当然要报在整个非人处头上！”
崇凛揽过商秋云的肩膀，轻声哄着：“好了好了，不生气了。”
崇凛担心商秋云的共情会让她对凶手放水，以前她就这样干过……
赶紧转移话题，询问刻刀妖能不能肯定那个成员就是奎狼。
刻刀妖答的肯定：“我对易容术有研究，他现在的样子绝对是易容了，但瞒不过我的眼睛。”
“就算他易容了，也不能说明他就是当年那个组织成员吧？”
“你们不是找到戒指了吗？”刻刀妖反问，“当年他来找我雕刻戒指的时候又没蒙着脸，是不认识我没认出我还是觉得我手艺好觉得我发现不了法术的秘密，又或者……”
“事成后让你闭嘴。”崇凛颔首，“那枚玉牌上刻有名字，不是偶然间得到的玉料，对他而言，应该是很珍贵的东西，他舍不得给别人糟蹋了。”
刻刀妖用手指轻点着报纸照片：“当时他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是后来回想才想清楚他的身份。一个可以说是被非人处害的家破人亡的组织成员，一个如今的非人处处长，两个身份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那你说的复活，是什么意思？”商秋云冷静些了。
“我有了解过杀妖案的报道，关于五行，我猜测过一些，因为那个法术我知道。”
要说这刻刀妖手艺好，洞察人心的能力也不差，另外，还有旺盛的好奇心。
第1037章 困于心魔的疯子
刻刀妖在洞察到客人的小秘密后，会好奇的去查找资料，对于不知道的法宝或者法术，会去了解一二。
集齐五行内丹的法术其实有好几种，大的能毁天灭地，小的能长生不老，这些他都没兴趣，倒是对那个复活，了解最多。
“首先，法术复活不了妖怪，只能复活人类。”刻刀妖解释法术的效果，“记录过这种法术的古籍大概在一百多年前才被非人处列为禁术，因为它成功了，成功复活了五个人类。”
放以前也不会有妖怪想用法术复活人类，和平时期后，妖怪和人类结合的案子并不多，最近一两百年才兴起。
感情可以迷失神智，人类的寿命太短了，活着时吃各种天材地宝延寿，但，能延到哪去……死后，妖怪伴侣走不出悲伤，想尽办法将人复活，于是有了五行复活法术。
“复活这两字听上去就不靠谱……”崇凛挑眉吐槽。
“哪里是复活，死人靠着内丹里妖怪的妖气在行动，是行尸走肉。”刻刀妖叹息，“连尸身不腐都做不到，过段时间，行尸走肉开始腐烂。五行复活术，说白了，就是法术转换内丹里的妖气，让人类的身体可以承载妖气，从而到达可以行动的效果。非人处说这东西危险，不知道会不会有神经病用它制造死人军团……”
尤其是反对和平那群妖……
“所以，你怀疑奎狼杀妖挖丹是为了复活他妻子？”商秋云不可思议的眨眨眼，“死了三百年了吧……”
刻刀妖摊开手：“从你们已经知道的消息中推断，我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崇凛颔首：“奎狼让夜妖追杀你，是为了防止你泄密，但泄的，可能不光是戒指的秘密。”
“怕我把他底细抖出来是吧？”刻刀妖自嘲般笑笑，又觉得不对劲，“什么夜妖？”
商秋云告诉他：“追杀你的是夜妖，身上套着一层黑雾，被黑雾笼罩着，所以你才看不见光。按照时间推算，几十年前奎狼已经进入非人处，利用职务追踪你再让夜妖出手，直到你通过老鹿妖消声觅迹，他才没有办法找到你。”
非人处监控着整个城市每一只妖，刻刀妖被连续追杀数次竟然没被非人处发现，明显有人拦住了消息。
“我这么大一个麻烦还没解决他就迫不及待的动手，冒险等我自己送上门去……”刻刀妖轻声骂了一句，“为什么这么着急？”
商秋云耸耸肩摇头说不知道：“或许是非人处里出了问题，他担心处长的位置坐不长了，再不动手，没机会了吧……”
刻刀妖左右看看崇凛和商秋云，小心询问：“既然你们知道是谁在追杀我？那解决的事……”
商秋云让他放心：“夜妖已经被非人处抓了，奎狼因为非人处的失误正在接受妖怪总盟的调查，他们两个短时间内掀不起浪，还有杀妖案……凶手八九成是奎狼没错，但得找到证据。”
楚霖说：“找到他妻子的尸体，就能证明所有猜测。”
商秋云蹙眉，她不想再利用那可怜的妻子。
崇凛通过连带关系知道她的想法，当着刻刀妖的面又不好劝，回去再说吧。
听到自己几十年的麻烦可以解决，刻刀妖高兴的留二人吃晚饭：“我能联系老鹿吗？好久没见他了……”
“你可以直接回黑市找他。”崇凛说，“夜妖被抓，奎狼现在没功夫收拾你，永远都不会有功夫收拾你了……你要是担心可以再等两天，等杀妖案结束后再去黑市。”
至于晚饭，二人没吃。
趁着总盟的人在非人处里吸引火力，他们得尽快找到实质证据证明奎狼是凶手。
从一个反和平组织的成员变成非人处处长，奎狼有他们不了解的一段过去，不管是手段还是特殊背景，拿不出铁证就去指证他，十有八九不会成功。
崇凛的想法很简单，奎狼多半是为了复活他死去的妻子，找到妻子尸体就能找到五颗妖怪内丹，人证俱获。
商秋云纠结半天，还是不想牵连无辜。
直接从法阵回到宠物店，商秋云坐在床上低头思考：“没有别的办法吗？”
崇凛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我知道你心疼那个人类，不管奎狼以什么方式暴露，三百年的前的事情都会被人翻出来议论，他的妻子，在他决定这样做起，注定了不得安宁……刻刀妖不是说了，五行法术不是在复活死人，刻刀妖都知道的事情我不相信奎狼不知道，他的坚持源于心魔，别人不能成功，他坚信自己能，这样的事这样的疯子，你见过不少了……”
商秋云咬着嘴唇：“我明白，要让妻子真正安睡，报仇不是最重要的。他们夫妻感情肯定很好，妻子过世放不下的只有奎狼，而奎狼如今……”无奈叹口气，“劝是劝不动了，阻止他继续做傻事是唯一的办法。”
“你瞧，明明想的很明白了，别再纠结了。”帮她抹平眉间，崇凛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
商秋云没什么胃口，揉了揉肚子，说想喝鱼汤。
崇凛说：“今天没去买菜，没有新鲜的鱼……喝鸡汤好不好？”
“好吧。”
吃饭的时候把情况编辑成短信发给古词和书砚，要说清楚整件事，打字打的商秋云手都疼了。
崇凛盛好汤放在她面前：“明天把古词叫回来当面说呗。”
商秋云低头盯着手机：“先告诉他们，让书砚想办法刺激刺激夜妖。说起来，奎狼和这只夜妖怎么走到一起的？”
“之前不是有一次非人处针对夜妖的行动吗？算算时间，奎狼应该在非人处了，是心疼他还是为了之后的安排帮他躲过了追捕吧。”
“黑市的时候不顾你在身边冒险动手，禁区的时候也不怕被非人处的人发现，执意毁了资料……”商秋云对夜妖不了解，从头到尾话都没说几句，说的还没什么重点，分析不出这家伙什么心理，只是通过两件事，她感觉夜妖对奎狼有特殊的感情。
第1038章 恐怖的非人处
发完信息，安心喝汤。
汤入胃，整个人都变热乎了。
过了半个小时，怎么古词和书砚两个都没有回复消息。
故事有那么难消化吗？
商秋云决定给古词打个电话，却没人接听。
“不对劲。”商秋云看着手机，蹙眉担忧，“书砚在做事接不了电话可以理解，怎么古词也不接？”
崇凛收拾完碗筷从厨房出来：“是不是有事绊住了？反正现在也没事，去非人处看看？”
商秋云心想，非人处乱糟糟的，或许能让崇凛感应一下找到奎狼妻子所在……他能把夜妖安排进非人处里躲着，是确定那里灯下黑很安全，妻子的尸体如此重要，更要好好保存，算起来，整个城市里最安全的地方除了黑市也就是非人处。
“行，走吧。”
崇凛开车，风驰电掣到达非人处。
还没进去呢，商秋云就闻到一阵刺鼻的血腥味。
“血腥味怎么都飘出来了？！”
非人处和人类的警局不同，遇见穷凶极恶的罪犯，非人处可以直接用刑，还有些罪大恶极判处死刑的妖怪，只要条件允许，可以直接在非人处里就地解决，所以里面有血腥味很正常。
但……
人类眼中一栋普通的大楼整天飘着血腥味肯定不行，于是就有了清理这些不合理的专人，两班倒，确保大楼的正常。
血腥味现在在楼外都能闻到，专人也被叫去调查了？
“不对。”崇凛拉住商秋云的手，“里面妖气冲天腥味扑鼻，出事了。”
商秋云立马要往里面冲，崇凛把她拉回来，吩咐道：“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保护好自己就行。”
“嗯。”
非人处的大楼从外面看一共有四层。
第一层是伪装用的文学编剧部，里面不光是人类员工，还有不少妖怪。
刚进大楼，商秋云就看见一具尸体横躺在中间。
她之前来时见过他，是个人类，此时面目全非四肢折断，浑身上下好像被爪子挠过一样，没一块好地方。
崇凛走到文学编剧部里面，看见更加恐怖的画面。
这里横七竖八躺了七具尸体，样子和外面那人差不多。整个编辑部里到处都有飞溅的血迹，天花板上都有！想来当时的场景有多恐怖……
“全是人类。”崇凛搜寻一遍，确定死的都是人类，原本在这里工作的妖怪一个没看见。他又往上探查楼上非人处的情况，妖气乱窜，什么都看不清。
“书砚和古词还在上面吗？”
“不清楚。他们的妖气太弱了，上面妖气乱窜冲撞，不知道他们在不在。”
商秋云紧握拳头，咬牙问崇凛：“上吗？”
上，肯定是要上的。
只是眼前的情况太奇怪了，大楼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八具人类的尸体又如此恐怖，上去见到的肯定不是一般的画面……
崇凛倒是什么都不怕，就是担心商秋云会遇到麻烦。
“你跟着我？”
商秋云摇头：“不行，楼上三层，还有无数的独立空间，跟着你慢慢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去……动手我是不怕，就是担心之后不好解释。”
崇凛咧嘴：“都这样了，谁还管你一个人类为什么能大杀四方。走吧，上去看看，你找书砚和古词，我找原因。”
商秋云抬手伸了个懒腰，莞尔：“来这边后除了黑市抽夜妖分身，我就没正经动过手，憋死了。”
“还是要小心，打不过及时通知我。”
“放心吧凶神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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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电梯上二楼。
门打开的瞬间，妖气冲撞过来，血腥味扑鼻而来，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臭味，闻起来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
商秋云没忍住，扶着崇凛的手呕了一下：“好臭……”
“有意思。”崇凛盯着前方，脸上慢慢露出兴奋的笑容。
凶神兴奋一笑，不是什么好事……
商秋云也抬头往前看，断掉的四肢被丢的到处都是，只剩下一半的尸体挂在天花板的吊灯上，下本身不见却还没有死掉的人，努力朝着电梯口爬过来。
他活不了了，商秋云随手捡起地上的玻璃碴，朝着那人的额头给了一下，送他离开。
下一秒，隐藏在黑暗里的东西蹿了出来，扑到那本人身上开始撕咬。
隐藏的位置应该是想等半人爬过来后突然跳出袭击他，或许还想看见或者听见他的恐惧。
这里的灯没有被彻底破坏，还在工作的电灯尽量照亮周围，把一切清楚的呈现出来，也因此，让商秋云和崇凛看清了那个在撕咬半人的东西是非人处的妖警。
老熟人，就是书砚第一次去宠物店，后来冲过来把他拖走的老妖警。
此时他身上的妖气全面爆发，样貌也逐渐妖化。
似乎是不满意商秋云动手杀死了自己的猎物，老妖警转头恶狠狠的瞪着二人。
“他不怕你？”商秋云奇怪的看看崇凛，煞气杀气都放出来了，正常妖怪早吓的双腿发软跪地求饶。
崇凛抬手，隔空将老妖警抓住，再微微收手，妖警自己飞到了他面前。
妖警不停的挣扎，释放更多妖气，也让自己的妖化加快，可直到他变回本体，一只岩羊，也没能逃开崇凛的控制。
倒是，让二人发现了端倪。
“魔化了。”
崇凛左右看看岩羊的样子，指着它通红的双眼告诉商秋云：“不是简单的魔化，有东西放大了杀心，刺激魔化。”
修炼成人的妖怪多少会带上杀心，他们自己可以压制，平时一切正常，可只要受了刺激，杀心暴走就会魔化，表现形式和岩羊一样，完全被野兽的本能控制。
商秋云让崇凛别杀它：“不是本意，别杀了吧。”
崇凛无所谓，用凶神的红线将岩羊死死抱住，然后掉到了天花板上：“找到刺激杀心的原因，或许能恢复。”
接着，崇凛放出凶神领域，将整个非人处大楼包围起来，如此，这个地方现在只有崇凛可以打开，一方面确定没有无辜的人进到楼内，另一方面不让楼内的东西离开。
第1039章 妖怪魔化见人就杀
崇凛做事的时候，商秋云感觉周围还有东西，动作很快，到处乱窜，无法锁定方向。
商秋云最烦这种东西，直接开大招，将能看见的东西全部操控飞起，悬浮在空中。
那只躲躲藏藏的小兔子，也飘到空中去。
说是兔子，其实没多少兔子的样子了。
前后腿都被拉长，嘴巴外凸，牙齿外露，连耳朵都变成了四只。
商秋云吐槽：“这要不是妖怪背景的世界，它应该叫做基因变异……”
崇凛用同样的方法把兔子吊到了天花板上。
商秋云说：“事情比想象的还要严重，顾不上之后怎么解释了，直接开大吧凶神大大。”
崇凛颔首，放出无数的红线，红线穿梭在整个非人处大楼里，所经之处的所有画面，同步传送到崇凛脑子里。
“四层楼，几乎都是同样的情景，死的都是人类，妖怪集体魔化。三楼还有幸存者，古词挡在门口释放妖气扰乱魔化妖怪的感知，人类躲在他身后。”
“古词妖气太弱，撑不了多久……书砚呢？”
“没见到……”
顾不了那么多了，商秋云决定先上去找古词。
崇凛用红线帮她开路，护送她找到那间审讯室。途中，想要冲上来咬死她的妖怪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是整个非人处的妖怪全中招了吗？！
审讯室门口，商秋云用三股交叉的戒指打在大门上，戒指穿过大门留下一个洞，裂痕从洞口开始朝着四面扩散，片刻后，商秋云轻轻用手指戳一下门，大门直接碎了。
这是间审讯室，里面有隔间，古词带着幸存的人类正躲在里面。
听见外面大门被破，以为是魔化的妖怪冲进来，古词赶紧释放自己的妖气扰乱他们。
他只是个小妖怪，妖气爆发短时间内迷惑只追杀人类的魔化妖怪，坚持不了太久，眼下，快要到极限了。
躲在后面的人类心里明白，一旦古词倒下，他们和外面那些没来得及逃跑的人会是同一下场。
万幸，来的是商秋云。
她打开隔间门时，第一眼看见的是勉强支撑挡在门口的古词。
“商……小姐……”古词脱力滑倒。
商秋云箭步上前扶住他：“逞什么能啊你。”将他扶到一边坐下，商秋云扫视一圈，没有看见书砚，“发生什么事了？非人处整栋大楼变成炼狱，书砚呢？没和你在一起？”
古词喘气，暂时说不了话，躲在里面的人站出来一个，对商秋云解释道：“我来说吧。”
之前抓了夜妖关在特别审讯室里，总盟调查员想进去旁听被奎狼处长阻止，特别审讯室里的情况外面无法得知，当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时，几个审讯夜妖的妖警已经魔化。
解释的小姑娘抱着双臂发抖：“特别审讯室在三楼，他们先将三楼里的人类杀死，三楼是妖警办公区，人类没多少……跟着他们下到二楼……我们都是办事处的专员，发现妖怪开始杀人，第一反应是拉响警报通知妖警，可下来的妖警……他们……他们……”
说到后面，小姑娘泣不成声。
商秋云替你补充：“下来的妖警，你们认识的妖警，变的和那些杀人的妖一样了？”
古词喘匀气，接下来换他说：“我当时在二楼办事，妖怪从电梯和楼梯冲到二楼来，见人就杀，见妖则避，可那些本来就在二楼正常的妖怪，很快就变的和他们一样了。我试着用妖气将他们的气息隐藏起来，然后悄悄带到这里。”
一开始古词还有时间出去看看情况，顺便想办法把楼里的人类送走，但是楼里的妖怪太多了，还有不知道是什么将他们魔化，古词不敢冒险。
自己没有信心保证将他们送出去，躲在审讯室起码有办法护着他们，出去，情况就难说了。
古词也担心使妖魔化的手段，小妖怪也是妖，贸然离开审讯室，他再中招……真就一点希望都没了……
“所以你不知道书砚在哪？”
“出事前他已经混进特别审讯室，我听他们说，就是特别审讯室里的妖怪最先魔化，但书砚，没人见到……”古词比商秋云更担心书砚，他想过冲上三楼找找，只是眼下情势，他离不开。
商秋云安慰他：“没见到不一样是坏消息，魔化的妖不伤妖只杀人，他要么被魔化不知道逛去哪了，要么和你一样，没有被魔化。”
这点古词也奇怪：“为什么我没事？”
后面的小姑娘插嘴道：“我亲眼看见妖怪魔化，一瞬间，还挡在我们面前的妖警突然就疯了，转头开始攻击我们……为什么古医生没事？”
古词释放妖气救人，来来回回在非人处里蹿了好几趟，按理说，他应该和魔化的妖怪一样发疯，却一直没事。
小姑娘靠近过来，用眼神指了指后面抱团缩在一起的人类，小声说：“他们害怕极了，古医生也是妖怪，怕你突然发狂和外面的妖怪一样，转头攻击我们……”
小姑娘说时语气无奈，表情心虚，似乎对那些人怀疑古词很有意见。
人家拼命保护你们，你们却在后面猜测他会不会也发狂杀人，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是挺寒心的，不过……
人之常情，不是当事人，不明白他们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没有资格评论他们的好坏。
小姑娘看看商秋云，说：“商小姐不是人类吗？你怎么进来的？外面没事了吗？！”
商秋云摇头：“人间炼狱，就算没事了，你们出去的时候最好蒙着眼睛……先不说这些了，崇凛去找让妖怪魔化的原因，希望能解除他们的魔化，我得去三楼找找书砚……”
古词想起之前禁区时商秋云带着书砚离开的空间通道，问她能不能先把这些人送出去。
商秋云摇头，说不能也不行：“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出去后肯定会乱说话，非人处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传到人类耳朵里，和平就别想要了。怎么追责，怎么论罪，等事情解决后再说吧。”
第1040章 大规模魔化的漏网之鱼
“我现在没办法保护他们了，能让崇凛前辈过来一趟吗？给个结界也好……”古词同意商秋云的话，又担心自己应付不了眼前。
“不用，我来。”
商秋云给这个隔间套上结界，保证外面的妖怪发现不了这里。
当然了，没人信，连古词都觉得她在瞎说，目的是安慰这些幸存者。
结果下一秒，有只奇奇怪怪的妖怪摸进了审讯室的门。
所有人捂住口鼻，双眼瞪大满是恐惧的往后缩，恨不得把自己镶到墙上去。
古词想站起身释放妖气，一巴掌被商秋云按下继续坐着。
“我说了，放心，它们发现不了这里。”正常说话，都不怕被听见。
古词这才注意到，妖怪只在外面晃悠了一圈，然后就走了，完全没到隔间来，或者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隔间！
“这……”抬头询问商秋云，古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问结界还是该问商秋云怎么会释放这样的结界。
回头冲着里面呆傻的幸存者，商秋云莞尔：“都看见啦，可以放心了吧？只要你们不出隔间的门，妖怪就找不到你们。好了，都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去三楼看看。”
“商小姐……”古词拉着商秋云的手，想了想，把之前放在她身上的封印收了回来。跟着他无奈一笑，“其实这个封印对你没有用吧……”
商秋云回以一笑：“有些东西不一定要有用，宽慰人心，更重要。”
古词看着她的背影，心想果然，她就不是什么普通人类。外面乱成这样，崇凛又不在身边，她是怎么平安找到这里？审讯室的大门是怎么变成碎片？普通人类……真是普通人类，能做到这些，他们妖怪还混什么？
商秋云秋云坐电梯上了三楼，有崇凛的指点，迅速确定特别审讯室的方位。
途中，还有崇凛聊起三楼的情况。
“三楼是妖警办公区，人类比较少，没有二楼那么血腥。”但是盘踞的妖怪多，商秋云是一边揍飞妖怪一边往特别审讯室走去，“大开眼界啊，什么稀奇古怪的造型都有。”
“他们这样强行魔化会让本体样貌大变，就像一个充气娃娃，明明已经打满了气却还在不停加气进去，娃娃的身体承受不了，变形，最后爆炸。尤其是这些兽形妖怪，可不就稀奇古怪了。”
“对哦，都是兽形。”商秋云回头扫了一眼，真的都是兽形妖怪，“难道古词没被魔化是因为本体的原因？”
“四楼已经清理干净了，暂时没有发现魔化的原因，我再去独立空间看看。”
断开联系，商秋云已经站在特别审讯室门口。
这门……
可比二楼那个难开……
商秋云不用自己的戒指，调出凶神的红线破门。
红线自带腐蚀性，一堆红线缠在锁口，几秒就把这扇厚重的大门打开。
商秋云进去时，座椅板凳当头飞来！
暗骂一句，控制住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大喊一声：“书砚！是我！”
这种小妖怪保命的办法，多半是书砚想出来的。
把东西都移开，这里人还不少。
“难怪外面都是兽形妖怪，我还奇怪你们去哪了，原来躲在这里。”
扫把精，非人处保洁队队长，算盘精，财务部员工，茶杯精，后勤员工……
所有非兽形的妖怪，应该都在这了。
“商小姐？”茶杯精之前给商秋云送过茶水，认识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七手八脚的把商秋云拖到屋里去，又七嘴八舌的问她什么时候来的非人处，在外面有没有被袭击，重点是，崇凛来没来……
“停！”商秋云大喊一声，“书砚在这吗？人呢？”
“书砚在这里。”
商秋云闻声看过去，见到了砚台。
“怎么又变回本体了？”还以为和上次一样晕了过去，商秋云伸手在砚台上戳来戳去。
“别乱戳！”书砚嗷的一声，差点把商秋云心脏病吓出来。
“没晕你装什么砚台！变回来！”
“变不回来了……”
书砚和古词想办法混进特别审讯室，还要瞒着奎狼，不容易啊，毕竟特别审讯室里都是奎狼的亲信，幸好没有时间让他们找奎狼说话。
根据书砚所说，当时他们正在审讯夜妖，主题还在偷入禁区上，他没来得及往杀妖案上引。
“突然之间，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误入陷阱的猎物，危险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朝我袭来。”书砚还是砚台的样子，换成人，说到这里他怕是会激动的跳起来，“出于本能，我想立刻马上离开审讯室，当时什么都顾不上，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秋云，你也看见这个大门了，打开很费劲，就是这一耽误，我没能逃走。”
当时在审讯室里的妖警突然就魔化了，一点征兆都没有，好在魔化的妖怪不针对妖怪，他们离开审讯室，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尖叫声。
书砚探头出去看了一眼，那画面，对他一个妖怪而言都太恐怖了……
商秋云这时问了一句：“你不会傻到冲出去逞英雄吧？！”
“没有。”书砚说没有时语气很正常，没有之前那种无奈和愧疚，他说，“他们在我眼前魔化，我比任何人都明白情况有多诡异，虽说他们当时没有伤我，谁能确定在外面杀疯后会不会连我也撕了……反正当时我没想过出去，缩回来的时候才注意，夜妖还在。”
“他没魔化？”
“应该说，他让所有妖怪魔化了……”
书砚不知道夜妖做了什么，一开始并没有怀疑他，是他自己说的，十分惊讶问书砚怎么会没事。
真相大白，书砚威胁夜妖解除手段，没想到加设在夜妖身上的法术失效，正面打，书砚不是夜妖的对手。
“我打不过他，又不敢出去，变回本体装死。”书砚说夜妖没有怀疑他装死，他好像不知道怎么判断一个妖怪是不是真的死了，“他把我捡起来用奇怪的眼神端详，大概是好奇我怎么没有魔化。”
接着，夜妖手上的玉戒指中窜出一股很危险的绿色烟雾。
第1041章 找到魔化原因
书砚感觉到烟雾很危险，但他不敢动，不能让夜妖发现自己在装死。
绿色烟雾缠绕到砚台上，书砚听见夜妖奇怪的嘀咕怎么进不去，猜测是在说绿色烟雾怎么进不到他身体里去。
“然后呢？”
“然后他把我扔掉，走了。”跟着书砚就发现自己不能变回人形了。还有这里的其他妖怪，是之后陆陆续续跑进来的，“外面的情况我听他们说了，妖怪魔化只杀人，不动妖，整个非人处里除了我们这些物件成精的妖怪，兽形的那些，全疯了。”
商秋云表扬道：“看来脑子没摔坏，还能分析出魔化的只有兽形妖怪。”
书砚说：“估计夜妖也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才奇怪我怎么没有魔化。至于不能恢复人形，多半是那股绿烟导致的。”
“也就是说，绿烟是让妖怪魔化的原因。”商秋云立刻通知崇凛。
但崇凛说他没有看见什么绿烟，于是商秋云就奇怪的问书砚自己怎么没有看见绿烟。
扫把精接过话来解释：“书砚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看见一股绿色烟雾就叫它绿烟，其实那是妖气，是经过淬炼的妖气，现在的非人处妖气乱窜，混在其中，根本分辨不出来。”
二楼的小姑娘说有妖警一开始挡在他们面前保护他们，突然魔化，应该是当时对面魔化的妖怪妖气中已经混合了那股绿色妖气，吸入后，妖警就魔化了。
商秋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魔化这东西，速度这么快吗？”
“关键是那股淬炼过的妖气。”扫把精想了想，用商秋云能理解的话解释，“淬炼妖气的时候可以在里面加入一些特殊的效果，比如这次的绿色妖气，它的作用就是瞬间激活并扩大妖怪的杀心，导致妖怪魔化。”
“这样说的话，多淬炼些妖气，不就能一统天下了？”商秋云咂嘴，问这个法术有没有被列为禁术。
扫把精摇头，说不是禁术：“淬炼妖气不是法术，是每个妖怪都会的事情，无师自通，但大部分妖怪都是用来提升自己的实力，比如，妖气华盾增加防御力，或者妖气化剑增加攻击力。特立独行的也有，得出的效果和淬炼时付出的代价成正比，那些匪夷所思的效果，比如这回的绿色激活杀心的妖气，光是书砚看见的那一小股，起码得淬炼两三百年。”
换句话说，商秋云以为的利用这种特殊妖气称霸世界根本行不通，非人处现在是全面沦陷了，但要将所有魔化的妖怪放出去，在传染更多的妖怪之前，他们早就被清理干净。
就像一种传染病，治疗它的特效药会在它彻底消灭所有人类之前出现。
再换句话来说，就是太少了……
绿色妖气要是能和正常妖怪的妖气一样不停释放出来，在速度上或许有可能感染所有妖怪，但它只有那么一小点，再可怕的效果危险系数也上不去。
商秋云蹙眉思考片刻，眼下非人处已经被崇凛控制，不会有妖怪跑出去，事情也不会闹大，书砚已经分析出关键在夜妖手上，找到他，解除魔化，解决这次危机问题不大。
至于后面非人处会怎么样，现在想再多都没用。
“幸存的人类在二楼审讯室里，古词守着，我放了结界，只要他们不离开审讯室就不会有事。”商秋云决定去帮崇凛，“你们也留在这里不要乱跑，说是说绿色的妖气对你们没有影响，天知道时间久了会不会突然有影响了……”
“你呢？一起留在这里等崇凛前辈收拾完再出去？”商秋云平平安安的在非人处里逛到三楼，肯定有崇凛护着，书砚都不用问。
“我去帮忙。”商秋云顺手给特别审讯室也打下了结界，和二楼那个一样，她告诉扫把精他们不要出去。
“等等！我也要去！”
商秋云看了眼还是砚台的书砚，笑问他准备怎么蹦出去。
书砚说：“非人处里有很多独立的空间，没人指路，崇凛前辈找到天亮都找不完……你把我带上，我帮你们。”
书砚想清楚了，夜妖不可能拥有那种激发杀心的妖气，还有，他当时看见的绿烟是从玉戒指里冒出来的！玉戒指又和杀妖案的凶手有关系，这样说来，两件事肯定有关联。
杀妖案的凶手连续杀了五只妖，将他们的内丹挖走，如今竟然大闹非人处，别说书砚是个妖警，就连扫把精这种普通员工也看不下去，太猖狂了……
现在的非人处有很多毛病，但不是凶手肆意妄为的借口！
商秋云看着书砚，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心想找到奎狼或者夜妖直接摊牌，能不能抓到凶手两说，今晚的真相大白书砚是该在现场，又想，带着他，自己就不能动手了……纠结呀……
“没事，带他来吧。”崇凛的声音此时在脑中响起，“没他指路我真找不到奎狼躲在哪，夜妖也没看见，估计和奎狼在一起呢。有我在，谁也别想离开非人处，得解除他们的魔化恢复正常，后面才能顺利将凶手绳之以法，功劳可以算在书砚头上，但事情不能只有他在做。”
商秋云明白这个道理，抓起书砚放在外衣口袋里，再次嘱咐其他人不要出去，离开特别审讯室，找崇凛会合。
路上，从刻刀妖那里听到的故事讲给书砚听。
“三百年前……”书砚的声音在发抖，“要真是为了报仇筹划了三百年，处长要的可能不光是让非人处声名狼藉……”
“怎么说？”
“你想啊，杀死当年的处长和那个抓住妻子威胁自己的妖警，再将事情公之于众，非人处已经可以名声扫地了，何必千辛万苦爬到顶峰再动手？”
抓到妻子威胁成员反水，事成之后归还尸体，拒不承认给的承诺，也说不清妻子为何身亡，这件事能控制，原因是知道的人不多，又都是当年非人处里的人，大家不会外传。
可若传出去了，按照当年妖怪总盟和非人处的恪守成规严格遵守规矩的程度，或许当年非人处就会被取缔，毕竟，死的妻子，是人类。
第1042章 处长办公室里的独立空间
商秋云带着书砚往四楼走。
三楼蛰伏了太多妖怪，电梯那边完全过不去，商秋云不想当着书砚的面大杀四方，决定走楼梯。
她问书砚：“组织成员的妻子，在非人处眼里还能当成普通人类看待吗？”
书砚肯定说当然：“什么身份都不能改变她是个人类，三百年前不同现在，妖怪和人类结合的事情很少，每一对夫妻暴露后，妖怪总盟甚至会登门祝贺。在妖怪看来，人类就是人类，他的妖怪伴侣做错了任何事情都不应该牵扯到人类头上。”
商秋云无语，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的妖怪到底在想什么。
当然了，如同真像书砚说的那样，无辜被牵扯的人会很少，甚至可能没有，倒是一件好事。
书砚又说：“奎狼的档案根本不能进入非人处，他坐上处长的位置绝不是易容换了个样子就能解决所有麻烦。三百年来他做的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更严重，更丧心病狂。”
商秋云说：“妻子的死在他眼里多半是因为当年的处长和那个妖警导致的，一个退休的处长和妖警，难道还能帮他做点什么吗？”
书砚只是小小妖警，领导的事情他不清楚：“我哥或许知道些。”
商秋云推开四楼的门，对着出现在面前的魔化妖怪莞尔：“没事，找到奎狼，直接问他更方便。”
说罢，打个响指，凶神红线从自己身上飞出，眨眼就把妖怪困成粽子，再踹到一边老实待着。
“你……”从三楼到四楼，中间商秋云一共动了三次手，书砚早就想问了，“你都从崇凛前辈身上学到了什么法术？能教我吗？”
“之前打赌说过会教你一招的，别着急。”
商秋云数量的穿过走廊找到处长办公室，崇凛在里面。
“来啦。”崇凛盯着墙上的书法，头都不回，“书法后面有空间，我不知道怎么进去。”
崇凛已经动过手，发现强行动手打不开空间，再来一下，这张书法就要毁了。
商秋云双手捧着书砚，把他送到书法面前：“怎么样小东西，知道如何开启吗？”
书砚倒是知道处长办公室里有个独立空间，不是奎狼弄的，一直都有，但是怎么进去……
他仔细回想古词和自己说过的关于非人处里的空间，好像没听他说过如何进入处长办公室里的独立空间。
“抱歉……不知道……”
崇凛凑过来看了看砚台，用连带关系对商秋云吐槽：“谁家正经主角到最后了连个人形都没有？”
商秋云忍笑回道：“他自己恢复不了，要不，你帮帮忙？”
崇凛冲着砚台翻个白眼，也不知道书砚看见没……他将自己的力量注入到砚台中，书砚感觉浑身暖暖的很舒服，试着恢复人形，轻松成功！
“多谢前辈。”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崇凛帮忙。
“我顺便打入了一股特殊的力量到你体内，回头自己摸索怎么调用，以后遇到危险可以保命。”
书砚眨眨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商秋云，求助。
“之前答应教你一招，但崇凛用的法术对你而言太危险，你若使用必定反噬，并且你还挡不住……”商秋云莞尔一笑，“放进你体内的力量不强，保命足够，只要你不逞能和人拼命，绝对够用了。”
书砚再次郑重的向崇凛道谢。
“行了。”崇凛摆摆手，“想办法打开空间吧，还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呢。”
书砚面向书法思考，嘴里嘀咕着：“处长办公室里的独立空间一直都有，打开空间的钥匙肯定是处长代代流传下来的，要说可能，代表了处长身份的徽章最有可能。”
崇凛挑眉：“我到哪找那个徽章去……”
书砚想明白后放心一笑：“处长的徽章有两个，平时佩戴在身上的那个是之后重做的，原先那个好像是某次动手抓捕罪犯时被掰弯了，挂在身上不好看。”书砚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柜子前翻来覆去的找，“重做个新的戴在身上，旧的那个被丢在办公室的某处，之前喝酒的时候熊部长大嘴巴说的。”
商秋云帮忙开翻墙倒柜的找，在资料柜最上面靠边的格子里，找到一块弯成九十度的牌子：“是这个吗？”
弯成这样，挂在身上是不好看……
书砚拿过后确定没错，将徽章放在书法前。
等了几秒，没有反应。
“是不是猜错了？”商秋云问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应该不会错。”书砚将徽章拿到眼前翻来覆去的看，然后用力将它掰直，尽可能的掰直。
商秋云提醒他小心，弯的太严重，又放了这么久，强行掰直容易掰断。
所以书砚将徽章慢慢掰到一定程度后就不敢再用力，再次将它放在书法前。
这回成功了。
书法上四个龙飞凤舞完全看不懂写的是什么的字，一个一个的发光，当最后一个字也发光时，空间打开，一扇门，凭空出现在三人面前。
有门就好办了。
崇凛一拳下去，直接开了个洞，再用力把手收回来，门已经不剩什么了。
崇凛率先进去，两只脚才踏入门内，夜妖就从上面俯冲而下，手上拿着利刃，想在崇凛的天灵盖上开个洞。
可惜啊，利刃离天灵盖远还远，夜妖已经被崇凛召唤出的红线反冲，被狠狠地砸在了天花板上。
再往里看……
一张完全由冰制成的床上，躺着一个死人，旁边跪着的那个……样子不一样了，应该是奎狼没错……
商秋云和书砚踏入空间，二人皆被空间里冷气冻的抱住双臂。
“非人处处长什么爱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弄一个冻冰棍的空间做什么……”商秋云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大衣给自己披上。
书砚被激后立马释放妖气保暖，好歹是妖怪，这点冷气他能撑住。
崇凛说：“不是为了冻冰棍，尸体需要冰封，否则三百年，早变成白骨了。”
商秋云看一眼那边的情况，看见冰床上悬浮着五颗内丹：“提问，变成白骨再复活，站起来行动的是人，还是白骨啊？”
第1043章 从古至今从未成功
别的不说。
光五颗悬浮在空中的内丹，就足够证明一切。
忽然，崇凛拦腰抱起商秋云，带着她跳到一边去的同时，用力把书砚推到了另一边。
那只夜妖可以行动后，从后面偷袭三人，没有成功。
“你还真是忠心啊。”商秋云不明白夜妖为什么对奎狼这么忠心，于是她问，“难道就因为在夜妖的抓捕的行动中他救了你，你就对他如此忠心耿耿？”
妖怪十分看重恩情，像刻刀妖和古董店的鹿妖，论交情，他们或许没多少，只是因为有恩，鹿妖帮助刻刀妖逃跑，还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换成人，不一定能做到这种地步。
“不许你们来打扰他。”夜妖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嘶哑，明明看上去不老，声音却像个七八十的老头。
“打扰？”商秋云转头看向冰床，“法术已经开始了？”
崇凛认证：“嗯，开始了，现在阻止也来不及了。”
“行吧。”商秋云整理身上的衣服，不打算动手阻止。
书砚却不怎么想，趁着夜妖没注意，跑到崇凛身边：“前辈，您有办法阻止吧？”
崇凛说没必要。
商秋云帮他翻译：“放心吧，他只是想复活妻子，法术不会危害和平。”
“狗屁和平！外面都闹成这样了，谁还在乎和平……”书砚担心的是死人复活，奎狼花了这么多年决定使用的法术，肯定有他的道理，书砚认为，法术成功复活死人的可能性很高，甚至是绝对会成功！
听了他的解释，商秋云和崇凛同时看向他，眼神……像看傻子。
“小东西，你没谈过恋爱吧？”
“没有啊……”
“所以你不知道，无论是人还是妖，在感情中都没有理智可言。”商秋云告诉他，“奎狼找了这么多年是在找一个安全的可以复活妻子的方法，但这个方法不一定会成功。”
书砚不明白：“不会成功他大费周章的杀妖挖丹？”
商秋云反问他：“你觉得他是在哪里知道这个禁术的？”
书砚想也不想的回答：“非人处禁区里的禁术档案啊。”
“档案上会写真的成功复活死人吗？”刻刀妖说过，五行法术不能成功将死人复活，具体情况，记录着法术的资料上难道不会写清楚吗？不写清楚能被列为禁术吗？商秋云告诉书砚，“他想复活妻子的冲动早就占领了理智，档案资料上写了死人重新行动，在他看来就是复活成功，他肯定也看见了后面的真实情况，就是那段不是复活是行尸走肉的记录，但他不相信啊，只在乎前面记录的死人重新行动。”
感情盖过理智，以为自己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能让死人重新行动，怎么不算复活呢？就算说是行尸走肉，奎狼或许还准备了另外的禁术，让行尸走肉重新变成活人。
书砚怎么也不相信这话，直摇头：“他没这么傻吧？！”
“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感情有多重，你没资格评论。”崇凛让他禁声，“反正现在阻止也来不及了，好好看着吧。”
至于夜妖……
发现三人真的不去阻止奎狼，他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攻击他们。
他知道那边的法术很重要，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再次影响奎狼。
于是双方就这么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法术施展，直到结束。
“这就完了？”书砚只看见内丹里的妖气钻进冰床上的尸体里，“法术结束了？”没点特别炫酷的画面吗？
崇凛说：“法术是往尸体施展的，简单来说是在尸体内部形成一个法阵，内丹里的妖气进入尸体后被法阵转换成可以被人类的身体承受的特殊妖气，再由这种特殊妖气促使尸体行动，以达到所谓的复活。”
商秋云说：“再简单来说，就是自欺自人。”
冰床上的尸体真的张开眼睛坐起来了，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但身边的奎狼似乎没有看见这些，激动的抱住妻子。
“终于……”奎狼抚摸着妻子的脸颊，眼中含泪，激动的又哭又笑。
没人有打扰他们的重逢，也不需要人去拆穿真相，因为奎狼自己发现了真相。
大概过了半分钟吧，奎狼怎么呼唤妻子的名字她都没有反应，始终是刚刚起身时的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不……不应该是这样！”
等到奎狼自己崩溃，商秋云才带着书砚朝他走去。
夜妖自然不会看着他们靠近奎狼，手持利器上前阻止，结果被崇凛一挥手打趴在地上，还动不了了。
商秋云走近冰床，顺便见识了奎狼的真面目。
之前易容的样子，五十多岁的样貌，头顶微秃，挺着啤酒肚，见到崇凛和商秋云时笑的谄媚，说话办事圆滑又卑微。
现在，三十多的样子，短发，身材偏瘦，眼底两个黑眼圈特别引人注目，不知道是这几天的麻烦事闹的，还是三百年的日思夜想导致的。
商秋云告诉他：“你真该相信资料后面写的真相。”
奎狼摇头：“不可能，我已经改良了法术，不应该是这样！”
“改良？”商秋云轻笑，“你是有多聪明，还是天赋有多惊人？想要复活爱人的人从古至今有多少？他们不会改良法术吗？他们成功了吗？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成功？论感情，甘愿冒险使用复活法术的妖，谁比你用情少了？”
书砚：“……”站在商秋云身边，看着奎狼的崩溃，不知道该说什么。
“失败就是失败，别给自己找借口。”商秋云有件事想不明白，直接问，“你杀妖挖丹是为了复活她，为什么要把非人处搞成这个样子？报仇泄愤吗？搞成这样，过分了吧。”
奎狼抱着妻子的嘀咕着不可能，没那么快从崩溃中清醒过来。
商秋云回头给崇凛打手势，先把外面的魔化解除吧。
崇凛走到夜妖身边，他本就断了一只手臂，此时玉戒指戴在另一只手上。
崇凛伸手去取玉戒指时，夜妖还激活绿色妖气攻击他。
绿色妖气对凶神没用，倒是夜妖此举激怒了崇凛。
第1044章 夜妖一族全数诛杀
一脚踩在夜妖背上，看上去崇凛没怎么用力，夜妖却痛苦嘶吼。
“绿烟是你在控制，告诉我怎么解除魔化。”
“休想……”
崇凛咯咯轻笑：“你的忠心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事到如今，奎狼这个非人处处长自身难保，护着你是不可能了，给你机会自救你不要，行，忠心的马仔先去黄泉帮他探探路吧！”
煞气包裹着夜妖，他身上黑雾竟抵挡不住……
不应该啊……
上次在黑市明明可以……
崇凛如同玩弄猎物的捕手，告诉他想多了：“区区一只夜妖，在非人处的监视下无法正常生存，即便有人替你隐藏踪迹，他也不敢冒险长期弄鲜血来喂养你，一只长期营养不足的夜妖，连一半的战斗力都发挥不出来，凭什么认为能在我手上占上风？”
崇凛轻轻松松握住夜妖身上的黑雾，那阵书砚无法触碰的黑雾，他说：“黑雾不是夜妖这个种族的东西，是他把什么东西放在你身上？”
“如果我没猜错。”商秋云插嘴道，“黑雾就是控制绿烟的关键。”她还好心提醒奎狼，“别抱着一个死人哭哭啼啼的了，那边的夜妖不是你重要手下吗？真不救？”
奎狼这回有反应，他告诉崇凛用黑雾就能解除魔化，让崇凛放夜妖离开：“他只是听我的话，杀妖案是我做的，利用黑雾抹去妖气不留痕迹，跟他没有关系。”
听完这些，崇凛用力将夜妖的腿踩断，回头一脸不解的问奎狼：“夜妖和你是同谋，站在非人处的立场，你和他都要为杀妖案负责，我为什么要放他离开？”
奎狼松开妻子的尸体，看着她空洞的眼神，心里升起不舍。让她这样“活下去”太残忍，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接下来，旁边的商秋云和书砚亲眼看见奎狼伸手到妻子的尸体中，将那个转换妖气的法阵捏碎。
法阵碎掉的同时，尸体因为妖气的缘故快速腐烂，十几秒的时间，保存了三百年的尸体终于变成了一具白骨骷髅。
奎狼小心翼翼的放下骷髅，抚摸着已经是白骨的脸颊，眼神温柔似水。
书砚忍不住痛斥一句：“你早该让她入土为安。”
奎狼微微摇头：“你还小，不懂。”
感情这种事，旁人没资格置喙。
错误只是看见的结果，局中人并非不知道，他宁愿去赌那个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愿接受这个结果。
奎狼起身，忽然身形一闪到了书砚身后，用手掐着他的脖子：“放了夜妖。”
“呵呵……”商秋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奎狼，“就算我们放了夜妖，你就能活？”
奎狼的五官慢慢变狰狞，仿佛一头发狂的野兽，将自己缩在书砚身后，尽可能确保崇凛在伤到自己的同时也会伤到书砚。他轻笑道：“我能不能活不需要你们操心。你们对书砚不一般，不想他受伤或者给我陪葬，就放了夜妖。”
崇凛低头，见夜妖已经被煞气折磨的没了半条命，不太明白的询问：“这只夜妖有什么特别？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让他走……抓住书砚不用来威胁我放你离开，反而更看重这只夜妖……”
商秋云也不明白，摸着下巴问：“是啊，夜妖一族不是全被非人处收监控制着吗？把他放了，没你庇护，他出去还是一个死，何必呢？”
被当成筹码的书砚不敢说话，老老实实等双方谈判。
“夜妖一族被非人处抓捕监控起来，这只是说过你们听的。”奎狼冷笑，看向夜妖的眼神里仿佛多了些别的感情，“夜妖一族需要靠吸食鲜血为生，非人处担心他们祸害人类，下令抓捕，所谓的圈养监视不过是说着好听，他们不会直接告诉你们，夜妖的危害评级太高，以防万一，全族诛杀。”
“你说什么？！”
书砚发出惊呼，同时，商秋云和崇凛也震惊的看着奎狼。
“这不可能！”书砚不信，脸色惨白的嘀咕，“这不可能……”
奎狼大笑：“不可能吗？你在非人处也有些日子了，见过谁处理过有关夜妖的事情吗？圈养圈养，既然要养，总得给他们投喂食物吧？那么多夜妖，一天要吸食多少鲜血，非人处去哪找那么血！”
“因为养不起，所以都杀了？”商秋云咬着嘴唇，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养？从来就没有养这个说法。”奎狼当年还不是处长，抓捕夜妖的行动他有参与，他明白，非人处做出抓捕决定时就打算直接灭了夜妖种族，“非人处连面子都懒得装，抓捕过程中稍微遇到反抗就地诛杀，反正之后怎么解释他们有的是借口，不反抗的，老实的，跟着他们回到非人处，二话不说又是诛杀，那些夜妖，到死都不知道非人处为什么要杀他们！”
崇凛脚下的夜妖痛苦哀鸣，仿佛是在为种族的不公向天鸣怨。
他是夜妖这个种族最后的幸存者，当年负责抓捕他父母的人中有奎狼，是奎狼动了恻隐之心将他藏起，躲过一劫。
奎狼说：“我没办法找到鲜血喂养他，办公的时候杀了一只犯法的妖怪，用妖气淬炼成黑雾放在他身上，一方面是护他周全，另一方面……这种黑雾可以帮我抹去妖气，在做事的时候有大用。”
“难怪杀妖案的死者身上找不到妖气。”商秋云叹气摇头，“我早就说过，妖怪要和人类共存，双方必须站在同一高度才能保证和平长久。妖怪将自己放在人类之上，心是好的，为了保护人类保护和平嘛，但心态不对……危害和平的因素从来就不光是只出在妖怪这边，你们把所有责任揽上身后自然会害怕出纰漏，毕竟谁也不愿意承担破坏和平的罪名，因此，越来越偏激……”
夜妖和奎狼都是在这种不公平下的牺牲者。
奎狼帮助夜妖或许没多少恻隐之心，他只是在夜妖身上看见了当年无助的自己。
第1045章 毁掉整个非人处的计划
“多说无益。”
奎狼无奈摇头，以前的他只是一只普通妖怪，想的是如何活下去，走到今天，有自己的无能，有世道的不公，他又能怎么样呢？
“三百年前我被非人处当成垃圾一样丢出门，那时候起，我就决定要报复所有人。”奎狼咧嘴龇牙道，“当年的处长还有那个出馊主意的妖警，他们必须死在我手上，但非人处监控着所有妖怪，我不能冒险暴露自己，必须想一个办法让他们消失还不会惊动非人处。我花了两百年等妖警的儿子长大，然后在某天将他杀死后伪装成了他儿子，两百年的日夜监视，我的伪装谁也发现不了。跟着，利用老妖警的关系顺利进入妖警学校，毕业后来到非人处。”
之后再花一百年时间，用一个废物儿子的身份要求老妖警帮他牵线，坐到管理层的位置上。
老妖警和之前的处长有交情，为了这个儿子，去求前处长帮忙，如此，奎狼也就找到了前处长。
“非人处已经烂透了。”奎狼哈哈大笑，“一个老妖警和一个前处长，找人随便说说话，我这个妖警学校的垫底摇身一变成了妖警部部长。你们知道我伪装时为什么故意让自己看上去平庸吗？我就是想试试他们，看看他们还有多少良知！可惜啊，一点都没有……”
因为破获反和平组织的事情，前处长得到了妖怪总盟的嘉奖，从非人处退休后进到总盟做事，那里面人的行踪奎狼探查不到，只能找到老妖警跟踪。
他故意碌碌无为，又表现出雄心壮志，老妖警为了儿子去找前处长，两个仇人就这样被奎狼拿捏在手上。
当上部长就遇到了夜妖的事情，奎狼发现自己这个部长能插手的事情还是有限，处长下令，他连反对的权利都没有，于是他想做处长。
老妖警这个时候已经没那么大的冲劲儿，觉得儿子是非人处妖警部部长很不错了，不想再豁老脸求人办事。
奎狼心想那就算了，让老妖警把前处长请到家里来吃饭，说是谢谢他帮忙。当天晚上，奎狼杀了二人，再通知被他藏在非人处里的夜妖，第一时间修改了二人的记录，将老处长到他家去的事情删除，把二人的行踪修改成总盟借调。
妖怪总盟的事情非人处是无权干涉的，即便有人发现了这份记录也不敢到处询问细节，而总盟那边也不会莫名其妙的调阅非人处的记录，利用两边互不干涉，奎狼成功神不知鬼不觉的抹去二人存在。
“没有他们帮忙，我只能靠自己当上处长。我的档案没有问题，父亲又是功臣，让夜妖出去制造几起小事，我出面完美解决，再和当时高层搞好吃吃喝喝的关系，下一次处长提名自然而然只有我。”奎狼告诉书砚，非人处就是这样一个随便的地方，“只要你会拍马屁，你就能得到整个非人处的尊重……这点古词没有教过你吗？”
书砚不乐意他提古词：“别把这些破事按在我哥身上！”
奎狼讥笑道：“古词为了你可什么都做过，就因为和高层关系好，当面没人说什么，背后什么不堪入耳的话都冲他去过，他是我见过最圆滑的人，将整个非人处里看不惯他的人都收服了，还对他心服口服。我要是有他这样的本事，就不用等三百年了。”
书砚又不傻，古词做过什么他很清楚，平时根本不敢戳破那扇窗户纸。
商秋云眼看书砚神情有变，怕他莽撞伤到自己，赶紧转移话题：“仇人都死了，你还在非人处里搞什么搞？”
奎狼反问：“都死了吗？我的仇人，是整个非人处。”
“这逻辑不对啊。”商秋云说，“过了三百年，当年非人处里的那些人全走了，现在这些和你又没有仇……”她瞄了下夜妖，“不会是因为和夜妖有仇，你帮他报仇吧？”
奎狼摇头：“非人处的存在是错的，不管里面是谁，不管他们和我有没有仇，非人处都不应该存在！杀仇人，毁了非人处，这才是我的报仇计划。当年那个反对和平的组织有一句话说的对，妖怪不应该被规矩束缚。”
因为怀念当年的组织，所以把组织的符号三角形眼睛带在身上。商秋云轻笑：“你能理解你报仇的心情，但是你没有发现，此时的你和当年的前处长他们，已经没有区别。”
奎狼无所谓的挑眉：“只要能毁了非人处，我心甘情愿堕落……”
“毁了非人处……”书砚彻底想明白了，“你一边犯下杀妖案，一边收集内丹复活妻子，还能给非人处施压。你是凶手，又是处长，事情到最后肯定是非人处无能找不到凶手，在你成功复活妻子后利用夜妖现世，再把夜妖一族的事情翻出来彻底击垮非人处……”
“聪明。”奎狼有些惋惜的看看书砚，“你这孩子很聪明，很努力，可要不是非人处变成这样，你根本进不来，还有何抱负可谈？”
书砚哂笑：“那我需要跪下来给你磕两个头，感谢一下吗？”
“小东西，别打岔。”商秋云让书砚冷静，继续询问奎狼，“你计划的挺好，但中间有太多不确定因素。杀妖案这么大的案子，你不能真的没有作为，下令彻查，就不怕妖警真的找到线索？还有，按照你所说，最后倒霉的是非人处，但你是处长啊，不可能不担责吧？假设复活法术成功了，你的妻子复活，你打算怎么从这件事中抽身离开？”
“她不会复活……”
“什么？”
“我知道复活法术没用。”奎狼扭头看向冰床上的白骨，“你以为除了这次，我没有试过别的方法吗？三百年了，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了……我知道她不会活过来……”
“那你刚才在干嘛！”商秋云有种被耍的感觉。
奎狼双目暗淡无光，像木偶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没有见到她最后一眼，没有给她一个再见，我只是想，弥补遗憾……”
崇凛表示：“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妖在想什么……”
第1046章 营养不良又消耗过度
奎狼左右看看，放在书砚脖子上的手微微用力：“你们想知道的我都说了，现在，放了夜妖。”
崇凛真的将脚挪开，没有他的压制，夜妖依旧动弹不得。
奎狼不知道崇凛对夜妖做了什么，他死死盯着崇凛，怕他再做什么：“你来非人处备案时我就猜到，最大的变数不在非人处或者我身上，你才是最大的变数。”
“所以你让夜妖找人监视宠物店？”商秋云知道了，奎狼知道瞒不过他们，但又不能过早暴露自己，所以让夜妖找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妖怪来监视，即便被抓，他们也得不到任何情报。
奎狼说：“他什么都不懂，我怎么说他就怎么做，黑市里那只鹿妖肯定知道刻刀妖在哪，我就让他去盯着，没想到这么多年，鹿妖一次也没离开黑市。倒是你们的出现，让他发现了刻刀妖所在。”
那张名片……
夜妖根本来不及通知奎狼，自作主张动手抢夺名片，结果……
要不是奎狼利用非人处的空间通道把他及时拉走，当时断的可不光是一只手臂。
还有在禁区时，夜妖动手毁资料也是自作主张，在他的认知中，奎狼可以成功复活妻子，所以不能在成功前被任何人发现！
奎狼看向夜妖的眼神变的温柔：“他还是个孩子，只是心疼我。”
这个时候，崇凛成功解除魔化，走到商秋云身边，开始探查奎狼身上有没有他们要的东西。
事情已经到尾声，得尽快找到东西。
商秋云知道他在干嘛，出面继续拖延时间：“奎狼，你是没打算全身而退是吧？”
奎狼哂笑：“三百年前我的结局已经注定，完成复仇计划，死又何惧？”话这样说，奎亮还是担心夜妖，“未来的日子，只能靠你自己了……”
夜妖趴在地上挣扎，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没有控制还是无法起身。
奎狼把一切看在眼里：“看样子你们是不打算放他走。”
商秋云喊冤：“放啊，这不是已经放了吗？玉戒指在他手上，阻止大妖自爆内丹，现在又利用绿烟让那么多妖魔化，这样的消耗不是他一只营养不良的夜妖可以承受的。”
简单来说，夜妖各种能力全面透支，已经极限，若是不能及时帮他恢复，性命堪忧。
商秋云问奎狼：“现在有人愿意把他弄出去，然后呢？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等死。”
奎狼似乎没有想到会这样，表情震惊，不可思议，又马上恢复过来，恶狠狠盯着商秋云：“小丫头，别想忽悠我，他的情况我比你了解。”
“奎狼，说到底你只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妖怪，为了报仇进入妖警学校，应该没心情去学东西吧？到了非人处，整天想着怎么往上爬怎么整垮非人处，夜妖的情况你了解吗？”商秋云摇头叹息，“是，正常来说他还没到这个地步，关键是你给他的黑雾。”
崇凛接过话来：“黑雾是你杀死妖怪后利用他的妖气简单淬炼而成，放在夜妖身上方便他使用和保命，他若不用，简单的放在身上当个防御盾这没什么，问题是他肆意使用黑雾，甚至让黑雾在某些时候实体化，你只计算了中间的消耗，没有算到黑雾背后那只妖怪的恨意。”
大妖发现自己快死了都知道自爆内丹，那在妖气中残留自己的恨意不难吧……
奎狼只是简单的淬炼了黑雾，没有完全将恨意清除，夜妖使用黑雾的同时被恨意侵蚀，久而久之，正常的消耗早就失控。
奎狼询问夜妖情况，但夜妖什么都不懂，觉得不舒服也说不清楚哪里不舒服……
崇凛利用连带关系告诉商秋云：“东西在他身上……”
行……
两件事撞一块儿，一次搞定！
给崇凛一个眼神，他立马闪现到奎狼身边，救下书砚的同时将奎狼的脖子握在手里。
“不要！”书砚以为崇凛要直接弄死奎狼，那后面的事情会很麻烦。
“放心小东西。”商秋云过去扶起他，“他是你做上处长的简历，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死掉。”
先是杀妖案，再是非人处今天的失常，不抓到凶手交给妖怪总盟，非人处是真会被取缔，到时候书砚还怎么当处长。
崇凛抓人，只是想从他身上拿到他们要的东西。
“难怪你不担心有变数。”崇凛一手掐着奎狼的脖子，另一手张开五指放在他面前，用煞气将融进他体内的东西吸出来，“非人处可以监控所有妖怪就是因为有这个，你每天都来非人处不是来上班，是要保证东西在非人处里监控机器正常运用。”
商秋云好奇：“什么东西呀？”
崇凛不管奎狼死活，强行把东西吸出来。手上，一个金黄色的盘子里有颗黄豆粒大小的圆点，不忙不慢，匀速绕着盘壁旋转。
近距离感知到东西的存在，崇凛才知道这是什么。
他松开脱力的奎狼任由他摔倒在地，然后对商秋云解释：“名字我不知道，这东西可以监控一定范围内的所有目标，只需要将目标和非人处里登记过的妖怪对上，它就能把实时监控画面投射到机器上。”
商秋云颔首：“难怪……我说非人处是怎么监控妖怪的，也没看见他们在妖怪身上装监控探头……”
“奎狼将它和自身融合，不用通过机器，可以更快一步知道整个城市中妖怪的情况，应该是为了方便杀妖吧。”崇凛知道盘子是做什么用的，但不知道无脸男是怎么把这东西变成控制因果线的罗盘，回去还要研究研究。
“我知道了。”商秋云轻笑，“他去总盟调看你的资料不是因为你太厉害无法控制，而是有了备案却找不到监控你的画面，担心了吧……”
外挂用不，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派人全天监视。
“行了，外面的魔化已经解除，书砚，通知你哥，叫上总盟调查员和非人处所有高管，来这里抓拿凶手。”商秋云回头看见书砚蹙眉沉思，似乎对自己的话有很大的歧异，“怎么了？”
第1047章 收回因果线潇洒走人
书砚说：“让总盟的人来没问题，非人处的高管……”
“他们必须来。”商秋云解释道，“今天之后非人处肯定要大换血，现在的高管明天会在什么地方待着，和我们没有关系，他们只是要来见证现在，回头说起来多一个人作证，你身上的功劳就多一分。”
非人处的腐烂不光是奎狼的纵容，本来就烂了，奎狼只是趁虚而入。
杀妖案是件大事，非人处全体妖怪魔化还杀了那么多人类，大事中的大事，再看原因，全在奎狼身上。
商秋云不认为他被抓后会主动承担所有罪责，实话实说整个非人处一无是处，添油加醋甚至能让非人处被取缔……书砚要当处长，非人处就必须保留下来，要保住非人处就得让妖怪总盟那边清楚了解事情经过，这样，有一群做实事的工作人员在，非人处才有可能保留下来。
书砚瞥了眼地上的奎狼，不屑地抿抿嘴：“当处长我就要光明正大的当，这次的事情不够，我就继续努力，总有一天能凭着自己的努力做到处长的位置上。我和他不一样……”
商秋云没有再劝，自己拿出手机联系古词，说完后再看向书砚：“小东西，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书砚轻笑：“怎么，怕我迷失在权力地位中吗？等事情结束我就带着我哥搬到老街去，挨着崇凛前辈，有他看着，我走不丢。”
“你拿我当什么了？”崇凛不高兴的冷哼，“本座的工资你付得起吗？”
趁着二人说话，商秋云悄悄绕到书砚身后，试着拿下因果线。
许是事情到了现在已经在书砚心中画上句号，夙愿完成，因果线收回。
接下来就是一大波非人处的妖怪冲到处长办公室，空间大门被崇凛破坏可以随便进出，本来也不大，抬头就能看清一切。
半死不活的夜妖，明明是奎狼的气息却不是他们熟悉的处长模样的奎狼，还有冰床上的白骨及飘在白骨上面的五颗内丹……
尤其是这五颗内丹，都不用开口解释，一件大案已经破获。
至于别的……
古词姗姗来迟，他护着的那些幸存人类始终不敢离开审讯室，谁来劝都没用，古词只能找到总盟调查员请他们联系了人类警察。
这些幸存者高低得接受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复过来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死了这么多人，妖怪总盟的领导亲自到非人处审讯奎狼。
公开审讯，所有人都在。
奎狼从三百年前说到现在，提及的非人处内高管全部收押，进一步确定犯罪情况后再行定夺。
商秋云和崇凛也来了，一边旁听，高管的问题不是很严重，收受贿赂在妖怪的世界里算不得什么大事……
审讯进行了两天一夜，奎狼作为处长知道的情况太多，他很乐意一件一件交代清楚，几乎把整个非人处的管理层全部打落，普通工作人员中挑了几个严重的特例，这样算下来，非人处留下来的人不足五分之一。
商秋云从头听到尾，奇怪的问崇凛：“他不是说过古词有问题吗？起码为了书砚贿赂高管有的吧？怎么他没说？”
崇凛说：“奎狼的心魔是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妻子，古词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用自己的办法保护弟弟的小妖怪，他没想过把古词怎么样，或许还佩服过古词吧……”
崇凛吐槽搞了这么多事，奎狼只求让妻子张眼起身听自己和她道别，真是疯子中的疯子。
商秋云莞尔：“他的目标一直是非人处，复活妻子，道别，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借口。三百年来被仇恨侵蚀，他没有别的坚持下去的理由。弄垮非人处，是奎狼在为自己和夜妖一族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鸣冤，冤情，不说出来让所有人听见就没有意义。”
“非人处这回的跟头栽大了。”崇凛瞄了眼远处一脸严肃的书砚，“你说书砚上位后，能带着非人处走多远？”
“月会圆人会变，妖怪或许也会变，我从来没有肯定书砚会是一个好处长，他的豪言壮语或许真诚，但真诚很脆弱。看看这一屋子的人，当初进非人处的时候，谁没有点雄心壮志，谁不曾豪言壮语。”
“你不看好书砚？”
“准确来说，我不好看这个世界的妖怪。他们要是不改变自己的认知，还照着现在这样只知道给妖怪增加规定，非人处和妖怪总盟注定走不远。”
那些反对和平的妖怪组织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或许下一次，他们就会成功了呢？没人说的准……
崇凛搂着商秋云的肩膀往外走：“横竖跟我们没有关系，回去收拾下，走吧。”
宠物店留给了刻刀妖，夜妖被捕追杀结束，他接手宠物店，还是老规矩，收养妖怪幼崽，给它们寻找挑选适合的人类送去。一个非法收养妖怪幼崽的店，被非人处盯了好久，刻刀妖也不怕，有事，好友鹿妖出面摆平。
一切恢复正常，非人处还在，书砚凭着功绩当上处长，并和古词一起搬到了老街，就住在宠物店旁边。
那天，书砚看见人类从宠物店里抱走了妖怪幼崽，赶紧追出去把幼崽要回，再送到宠物店。
“当场抓获！”书砚把手上的小猴妖放到刻刀妖面前，盛气凌人的说，“非法买卖妖怪幼崽，铁证如山，这次就是黑市那个也保不住你！”
刻刀妖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书处长，麻烦你搞清楚买卖的观念，我免费送宠物犯了哪条法？”
“免……免费？”书砚想起，自己太激动刚才忘了问人类口供。
刻刀妖冲他翻个白眼：“你要是再影响我免费送宠物，我就告诉你哥！”
“你违法乱纪还敢这么横？！”
等古词找过来，二人大眼瞪小眼吵得不可开交。
一直在宠物店里的那只小狐妖过来蹭古词的腿，抱起狐妖撸毛，古词好像看见和古词吵架的人变成了一个女人，身后还站着一个满脸不高兴的男人。
他们是谁？
第1048章 江湖背景的新世界
辛子平。
原沧澜派弟子，十五年前沧澜派一夜之间被灭门，只活了辛子平一个独苗。
他被追杀至洛川地界，为活命，加入邪教。
十五年蛰伏，练就一身非凡武艺，更当上了邪教教主。
商秋云这次的目标就是他，夙愿是找到当年的灭门凶手。
辛子平多方查探，竟连一点线索都没找到，甚至连当年追杀他的人是谁也不知……
商秋云和崇凛加入邪教，花了五年时间在邪教里崭露头角，没有一步登天，规规矩矩的一步一步来，没有任何BUG的走到辛子平身边，成了邪教最炽手可热的新贵，教主的亲信。
上次的事情结束，二人回到凶神空间研究黄金盘子。这东西可以全数捕捉商秋云体内的因果线，但无法控制因果线出来，无脸男的罗盘里还有别的东西。
商秋云觉得无所谓了，黄金盘子只有一个，都在他们手上了，无脸男想重新制造罗盘，没了这个材料不可能成功。
崇凛则认为，尽可能抢夺无脸男需要的材料，他们手上的材料多一件保障就多一份。
正巧因果线有消息，商秋云和崇凛立马起身来到新世界。
材料和目标人物的夙愿有关联，商秋云决定帮目标完成夙愿的时候顺便拿走材料。
外挂正常，手握剧本的商秋云一直在等机会。
终于……
江湖上传出一篇藏头诗，说是神兵麒麟血刃藏在如意观里。
麒麟血刃是当年沧澜派的至宝，沧澜派出事后麒麟血刃消失不见，十五年来音讯全无。
教主辛子平听说这个消息，立马让商秋云和崇凛前往如意观抢夺麒麟血刃，并给商秋云额外安排了一个任务：问出如意观是如何得到麒麟血刃的。
教主没有直说沧澜派的事，或许是不信任商秋云，又或许是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不想打草惊蛇。
这些理由对商秋云而言没什么意义，手握剧本的她已经把后面的剧情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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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商秋云和崇凛聊起当年的沧澜派。
“沧澜派的真实目的一直没有告诉辛子平，他是真的完全不知道灭门原因。”崇凛吐槽，问那个门派为什么不告诉弟子他们是干什么的。
商秋云莞尔：“一群看大门的，又不是什么好事，干嘛要告诉每个弟子？估计只有掌门这种级别的人物才知道实情。倒是为难辛子平了，什么都不知道，想找凶手报仇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沧澜派不光是江湖上一个普普通通的门派，那柄麒麟血刃至关重要，对辛子平而言是门中至宝，对江湖上各大势力而言是成功的垫脚石。
说到麒麟血刃，崇凛面露难色：“我在探查沧澜派情况时见到过麒麟血刃，灭门之后消失不见，我倒回去找，没有找到它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带走的……”
商秋云疑惑：“你是说，你探查不到麒麟血刃的情况？”
崇凛更正道：“应该说探查不到这东西的下落。”麒麟血刃是干什么用的他知道，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人带走了。
“有意思。”外挂正常的情况下又出BUG了？还是这个世界有什么特殊的存在，让凶神无法探查行踪？
商秋云现在已经不去担心特殊存在是无脸男，反而很期待再次遇见他。
这乌龟上次露了头后就一直缩着，他知道自己被天道和凶神盯上，一个地方不敢待太久，几乎是刚发现他在这里，立马就转移。
商秋云想过，追着他去费时费力，不如想办法把他逼出来。
抢他制造罗盘的材料就是计划之一，之二嘛还是因果线这条路，他不是要抢因果线吗？说不定能碰上。
“麒麟血刃要是真在如意观，带走它的人估计也在，没弄清楚状况之前，别贸然出手。”商秋云提醒崇凛，“这种你无法探查的特殊存在，好像越来越多了？”
崇凛冷哼：“等忙完，过段时间闲下来，凶神教他们做人！”
“说不定不是人……”
“管他是什么，凶神面前，众生平等。”
可不是，遇到心情不好的凶神，众生平等，都是他泄愤的目标……
二人慢悠悠的往如意观赶，他们不是要抢在别人没到之前找到麒麟血刃，他们要等着那些抢夺的人到场，再动手。
不然后面的话不好接，不好忽悠辛子平从洛川出来。
就这样走了差不多半个月，二人才到如意观。
从山下起，随处可见佩戴兵器的江湖中人。
如意观本来是个山间小道观，和江湖没有关系。
一首藏头诗，怕是把天下所有江湖人都聚集在此。
带着斗笠，混在人群中，商秋云和崇凛上山来到道观前。
两个小道童惊恐的阻止想要强行闯入的人，八九岁的样子，又没有武功，根本拦不住……
好在人群里有不少道貌岸然的家伙在，指责强闯不是侠义之人所为，帮忙阻止的同时还让道童进去禀告，说他们想进去拜访。
小道童实在没有办法就进去关门找大人，留着外面一堆堆一群群的江湖人士互不顺眼的怒瞪对方。
商秋云和崇凛缩在人群边上，好奇讨论这些人的关系。
“不都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吗？为了一件至宝来到如意观，有必要这么争锋相对？”
“沧澜派内，麒麟血刃不翼而飞，你觉得当时在场的人会如何怀疑？”
崇凛知道当年的真相，商秋云自然也知道。
“怀疑有人偷偷拿走麒麟血刃，还不承认？”商秋云哂笑，“难怪十五年来没人继续追杀辛子平，不是邪教难攻，是发现他没有带走东西，怀疑目标从辛子平身上转移，十五年来各大势力相互猜忌。”
“所以才有了如今江湖各派的明争暗斗，邪教偷偷发育到如此地步。”崇凛冷哼，“这些人也真有意思，放着邪教不管，一心要找到麒麟血刃。也不想想，邪教真一统江湖后，他们练的天下无敌又有什么用。”
商秋云好笑的看着关系紧张的各大势力，感觉下一秒他们要当场动手。
第1049章 气息熟悉的老者
如意观的大门再也没打开过。
商秋云决定夜探。
崇凛看着观门外的人，轻笑：“这里面有多少人决定晚上翻墙进去？”到时候里面比外面都热闹。
“那就进去看戏。”商秋云望向如意观，“闹的越大对我们越有利，麒麟血刃是把辛子平从洛川逼出来的关键，不闹的江湖尽知，我们这位邪教教主恐怕不会轻易出山。”
“他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年灭门凶手是谁吗？麒麟血刃现世，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亲自出来查看？”
“他并不知道沧澜派灭门的真相，在他看来，一夜之间毫无征兆的灭门，事后又没人出来承认，自己调查了这么多年一点线索都没有，如今自家至宝突然出现，他担心有阴谋。”辛子平不光要找到凶手，更好保护好自己，别仇还没报自己先死了……商秋云莞尔，“把他引出来并不难，手握剧本，算计他很容易。”
这回的事情应该没什么危险，崇凛放心让商秋云自己安排。
“走吧，找个地方等天黑。”
二人窝在附近林中，天色彻底暗下后再潜入如意观。
潜入时需要注意的不是如意观内的人，一群只知道烧香念经的道士没有威胁，倒是今晚不谋而合决定潜入的人，不能被他们发现。
崇凛抱着商秋云行动，这样速度更快！
二人躲到如意观内的石像后面，看着潜入进来的人进进出出到处寻找麒麟血刃，最后一无所获气急败坏的跺脚暗骂。
“要不是有外挂，我都要怀疑这里没有麒麟血刃了……”商秋云吐槽道，“这么多人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藏哪去了？”
崇凛指着后殿：“大概位置在后面，具体的，得过去看看。”
商秋云说不着急：“实在找不到我们再去，万一来个聪明的找到了带出去，我们直接抢多省事？”
话音刚落，商秋云骤然感觉后殿里传出一股强大的气息，不同于这个世界江湖人士的气息。
她猛然回头看向后面。
“怎么了？”
“不见了。”商秋云蹙眉，“刚才后面有股强大的气息外泄，一秒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间太短，短到商秋云怀疑是自己的错觉……而且崇凛没有感觉到。
“什么样的气息？熟悉吗？”崇凛召唤出凶神的红线，只有一小股，让它到后面去探探。
商秋云颔首：“很熟悉，但我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是无脸男，气息不一样，这种让她不自觉感觉到温柔的气息，还带了点迷惑心智的效果，她在哪里见过来着？
红线回复情况正常，后面都是如意观的人，没有特别……
崇凛慢慢蹙眉，一个一个排除后面的对象，锁定偏殿里那个一直借住在如意观的人身上：“这人在如意观里借住了十多年，我探查不到之前的事情。”
“和无脸男一样？”商秋云担心这又是一个无脸男，就算和她没有关系，这样的存在不是好事，她询问崇凛，“过去看看？”
崇凛颔首同意，抱起商秋云往偏殿转移。
途中遇到的人，根本看不见有人从身边穿过，只感觉一阵夜风吹了一下。
偏殿客房，崇凛直接推门进入，完全不担心被里面的人发现他们。
放下商秋云，二人同时看向客房中间打坐的白发老者。
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但商秋云似乎没见过这个人……
“许久不见，商姑娘。”老者睁眼含笑，打招呼，“你那边的时间怎么计算的我不知道，反正我这边，上次见你已经是五百年前了。”
商秋云眨眨眼：“此时的我没心情和你打哑谜。”
崇凛偷偷的用煞气包围住客房，动手他不怕，想逃也逃不走。
老者瞥了眼他，笑道：“无需这般警惕，太岁面前，我毫无胜算。”
竟然知道崇凛的身份……
“没听见我家小公主的话吗？”崇凛的五官发生变化，这是他发怒准备动真格的前兆，“自己交代，或者我捏碎你的脑袋直接读取记忆，选一个吧。”
“那我肯定选自己交代。”片刻思考都没有，老者立马选择了保命的选项，他一笑，带了些调皮的问商秋云，“商姑娘忘了？上次见面我是在鸿蒙界。”
“鸿……”商秋云想到一个人，还是不能确定，因为样貌不一样。
崇凛问她是谁。
“给姜纪下封印的那个老者？”商秋云嘀咕着，“气息像，样貌不同。”
“这个呀。”老者回答道，“我情况特殊，需要不停的换地方，同时要不停的换样貌。”
崇凛和商秋云互相看一眼，这种情况和无脸男一样啊！
老者伸手请商秋云坐下：“坐吧，慢慢聊。外面那些来找麒麟血刃的人今晚不会得手，东西在我这里，我不交，谁也找不到。”
来都来了……
那就听听他说些什么吧。
商秋云坐到老者对面，崇凛站在她身边。
“除了鸿蒙界，我是不是还在别的地方见过你？”商秋云刚想了想，鸿蒙界遇到的老者一开始也给过她熟悉的感觉，因为有姜纪的事情在眼下，她没有多想也没有追问。
老者算了一下，说自己初次见到商秋云时她和现在完全不同：“第一次见你，浑浑噩噩，那次收集因果线失败了，你对完成目标夙愿这件事抱有十分的抵触，没现在这样的耐心，也没现在这样沉得住气，当时才遇见麻烦，你二话不说就要强行收走因果线。”
强行收走因果线对宿主的伤害很严重，不光是对肉体，还有灵魂。
一开始收集因果线商秋云的确没什么耐心，起初遇到点麻烦就想强行把因果线拿走，动手时注意到宿主的痛苦又心软放弃，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学会把悲伤隐藏，学会假装……
崇凛冷哼：“连因果线都知道，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如何说服我不杀你。”
“不用说服，您杀不死我。”老者对崇凛的态度一直很恭敬，现在又说这么不屑的话……
第1050章 逆天者和古城国的真相
“您杀不死我。”老者说，“逆天者只有天道可以杀。”
商秋云是第一次听见逆天者这个词，她回头，想要询问崇凛详情，却见他满脸震惊双眼瞪大，不可思议又带了些惊恐的表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凶神脸上？
“崇凛？”商秋云轻唤一声，伸手拽了拽崇凛的衣袖，“没事吧？”
微微摇头，收拾情绪，崇凛打量着老者，似乎在确定什么：“你说你是逆天者？所以才要不停的换地方和样貌，你在躲天道？”
老者颔首：“可不是吗，被天道追踪到我的存在，就是魂飞魄散，神形俱灭啊。”
商秋云打断他们：“谁来跟我解释一下，什么是逆天者？”
“逆天者，逆天而行，所谓的逆天，其实是针对天道。”凶神和天道针对了这么久，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每过一万年就会出现一个逆天者，他们的使命很简单，杀死天道，自己成功新天道。”
“啥玩意儿？！”商秋云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件事，“我以为天道从古至今一直是他……”
“盛极必衰，哪有一枝独秀天荒地老的道理。你现在认识的天道当年也是逆天者，杀死了上一任天道他才成了新天道。”老者说，“逆天者的出现不代表天道一定会换人，但只要逆天者出现，必定会影响天道。逆天者的成长不受天道控制，也就是说即便天道提前找到了逆天者也不能确定他能否杀死自己替代自己，这样的情况下，天道往往会做同一个决定……”
“不管逆天者能不能成功，趁着他还没有成长起来，直接抹杀……”这样的决定和结果不难猜，商秋云脸色惨白的补充完。
老者叹气：“换成是我，或者你，会和他做同样的决定……”
商秋云并没有太过纠结，同样的事情，她见识过太多，现在只是把那些当权者换成天道，没什么奇怪。
“不对啊。”崇凛又打量老者一眼，“逆天者等同于天道的大劫，每万年一次，而距今最近的逆天者，不应该是你。”
老者刚才说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商秋云的情景，算下来，几万年了，他不应该是最近的那个逆天者。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崇凛好奇。
“躲呗。”老者说，“正常情况下，逆天者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命运会将他们带到天道面前，又被命运安排着必须和天道作对，动手，至死方休……我是一个没有大志的人，完美的避过命运所有安排，始终是个碌碌无为的人，可到了时间，我还是被送到天道面前。根本不用动手，不用试，我也不想成为什么天道，所以就逃了，然后开始躲。”
崇凛说：“你是一个没有被天道处理掉的逆天者，对他而言，你的存在是个隐藏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炸了，他还测算不出你的威力会不会波及到他……这些年天道一直在追踪你？”
老者颔首：“所以我才要跑啊。有一回，我告诉他不会和他作对，不想当天道，他不信……”
商秋云扶额：“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我的事也就这些，没什么好聊的。”老者不是自爆身份交友，把商秋云和崇凛引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太岁说逆天者每万年出现一次，而我不是最近的那个逆天者，商小姐，你知道最近的逆天者是谁吗？”
商秋云摇头：“总不能是我吧？”
“你不是逆天者，但和逆天者有关系。”
“你是说，无脸男？！”和商秋云有关系的人还能是谁？
老者说：“天道能感知到逆天者的存在，同样，逆天者若是有心，也能了解一些天道的事情，你说的那个无脸男天道一直在观察，大概是觉得不对劲，觉得他有可能替代自己，于是天道出手想要将其扼杀。”
老者说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天道计划在无脸男成长之前抹杀他的机会没有成功，于是心生二计……
商秋云的脑子里跳出古城国三个大字，她脸色惨白的看向老者等着答案。
“你应该猜到了，古城国的覆灭……”
崇凛眼疾手快扶住商秋云，不然她会后仰摔在地上。
“古城国不是因为无脸男算计小公主，让她使用禳解导致的覆灭吗？”崇凛追问道，“和天道有什么关系？”
老者看向崇凛，笑问太岁何时关心起天道来了。
“呸。”崇凛翻个白眼，“你既然知道这么多，肯定也知道天道对小公主而言代表了什么，有话快点说，别在这里给我卡剧情！”
天道覆灭古城国，比无脸男还活着，更让商秋云无法接受。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尤其是在九州界听了圣人的话，这种怀疑早就达到了峰值。
如果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如果是真的，这些年听天道的话收集因果线，到底是为了古城国百姓，为了赎罪，还是在为天道提前做好某种事情的安排？
如果是真的……
她又该如何面对……
崇凛半蹲下来轻声安慰，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想用温柔的语气平复商秋云内心的恐惧。
老者沉默的看着二人互动，有些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下。他盯着商秋云，不确定未来的事情她能不能承受，还是……只说过去吧。
“逆天者逆的是天道，每过一万年就会有一个逆天者出现，像太岁需要去渡劫，天道也有自己的劫要渡，若是失败，逆天者取而代之成为新天道。当年的无脸男，古城国国师，我不知道他具体的情况，只知道天道十分紧张他，害怕他。关于逆天者，天道无法插手更多，阻止逆天者的情况，天道往往会选择利用周围环境削弱逆天者的气运。”
“古城国覆灭，世界覆灭，所有因果线的存在就是为了削弱国师的气运？”商秋云说话声音在发抖，“他让我收回因果线也不是为了让无辜安息，他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