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半塌暗道
如此迅速的行动，商秋云他们只等了一天，舟升就带着人离开了总舵。
秦榴发现，盟主不在，总舵里的防守又增加了一倍人数。
算了时间和路程，三人还是等到天黑才行动。
避开巡逻弟子不难，找到秦榴说的暗道更麻烦些。
这条暗道塌了一半，开口又在茂密林中，极不易让人察觉。
此处来来回回每天都有巡逻弟子经过，观察两天，不见一人给过这个开口一个眼神。
趁着巡逻弟子离开，三人迅速钻进暗道。
暗道……
塌了一半……
不是前后断开，而是内部空间，缩了一半……
商秋云和秦榴还好，二人身材纤细，难行些却还能动。
崇凛就……
完全是贴着两侧，摩擦挪动。
“秦榴……”他低沉声音，恶狠狠地挤出名字。
“奇怪，小时候我来过，过得挺顺利呀……”
“小榴儿，你小时候多大只，崇凛前辈能和你小时候比吗？”商秋云忍着笑，教训徒弟，“崇凛前辈这个身材算是偏瘦的，换成幽夜城里任何一个男的，今天都要卡在入口处动弹不得。”
“不会啊，教主应该没问题。”
“也是，他和崇凛身材差不多。”
“是吗？”秦榴想了想教主的身形，“我怎么觉得教主比前辈壮些。”
“别提了，就是因为壮得那么一点点，我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两个崇凛在下边。”商秋云生出一股对不起崇凛的愧疚来，当初给他定的化形外貌身材等等，如今和教主放在一起看，妥妥的被压设定。
很不符合他凶神的身份，和本体张牙舞爪的形象……
秦榴听了十二年的下边和被压，朦朦胧胧明白了些：“身材不重要，重要的是教主对前辈很好啊。”
师徒对话越来越偏，快要偏进十八禁时，崇凛忍无可忍。
“你们两个谁先死，想怎么死，说！”
……
好不容易从暗道口出来，外面迎接他们的果然是埋伏。
秦榴第一个出现，抬头看了眼对面提剑提刀指着自己的武林盟弟子，眨眨眼，活动活动手脚，再转身帮忙把商秋云拉出来。
“什么人！擅闯总舵，杀无赦！”
商秋云出来点了点人数。
不愧是设下的死路，安排了二十五人守在这里。
领头那个认出了秦榴，面露恐色：“你……你是秦榴……”
其他人听见这个名字交头接耳起来。
秦榴检查了商秋云有没有受伤，然后转身，抽出长鞭，冷道一句：“舟升安排守在这里的人，十成肯定他们效忠于他，所以当年在总舵里应外合的人里，一定有你们……下去见到我爹，替我问声好。”
长鞭挥出。
这种狭小的环境人又多，长鞭随便挥一挥便染满了鲜血。
崇凛正在气头上，跃到人群后面堵住去路，谁也跑不出去。
商秋云负责封口，在他们叫出声引来其他人前，封住他们的嘴。
她在人群中穿梭，本就被挤得水泄不通的狭小石廊没有阻碍到她任何一步，像条无骨灵敏的蛇一样，无法抓住。
第347章 后山小楼
二十五个人，依次倒下。
舟升安排的这场埋伏没起任何作用，他似乎没有告诉这些人来的会是秦榴，所以秦榴一露面，全慌了。
三人大摇大摆地进到总舵。
除了暗道口的二十五人秦榴不知道情况，总舵里面的，巡逻什么时候走到什么位置，哪个角落里藏了几个暗哨，什么地方安置的陷阱机关，从哪里走能更快地到达什么地方，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十二年的午夜梦回，不知道在总舵里急走奔驰了多少回……
“师傅，先去找那群人质吗？”秦榴拿了主意又习惯性地回头问问商秋云。
“随你。”商秋云告诉她，“现在起每一步，都由你做主。原本计划回来的人只有你一个，该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我和崇凛是来出差的，查一查当年利用魔教陷害秦峰盟主的罪魁祸首是谁。”
是谁还不明显吗？
商秋云随便找的借口，和秦榴相视一笑。
崇凛催促她们迅速：“暗道口那二十五个人不可能不回去交接班吃个饭，等他们被人发现，这里会更加寸步难行。”
“小榴儿，这里能关人，关很多人的地方都有哪里？”
“地牢，以前是用来关活捉的魔教中人，还有后山，那边进出只有一个吊桥，其他地方全是万丈悬崖。”思考两秒，秦榴觉得后山更有可能。
三人往后山去，途中，崇凛问秦榴为什么觉得是在后山。
秦榴说：“那里有一栋三层小楼，很久以前有位魔教前辈在里面布满了机关。”
在秦峰当上盟主之前，有个魔教大佬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挑战中原武林，最后被逼到了后山那块。
那里进出只有一座吊桥，武林人忌于大佬的实力不敢追进去，就守在吊桥这边。
过了好几个月，始终不见大佬出来。
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有胆子大的过了吊桥去打探情况，结果发现那边有一栋三层小楼。
楼，肯定不是大佬盖的，应该是原本就在这里。
外面没有看见魔教大佬，中原武林的人猜测他进到了楼里。
仗着自己人多，楼里躲闪空间有限，大家就进到楼里想要结果了大佬，没想到……
楼里布满了机关，真真是一步一命。
等他们发现不对劲想要退出去，大佬将门一关，大家一起死在里面，黄泉路上争斗去了。
秦榴说：“总舵的防备再怎么森严，有心总能想到办法进来，舟升手上的人质是掌控中原武林的关键，必定会找一个绝佳牢笼安置，后山小楼，有命进来救人质，绝对没命离开楼。”
听完这波分析，崇凛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说：“小丫头，我怀疑你和舟升一伙的。有命进没命出的楼，你带我们去找死吗？”
秦榴回头一笑：“前辈可比当年那位厉害多了，区区一栋三层小楼的机关而已，难不倒您。”
崇凛尾巴翘上天，满意地走到前面去。
商秋云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小榴儿，闭眼夸这个技能少放为好，你现在把他的脾气哄的是越来越大了，以后师傅要顺毛，得花双倍力气啊……”
第348章 机关暗箭
三人收拾了后山的看守，把他们藏在林中，踏上吊桥，前往后山小楼。
“小榴儿，小时候来后山玩吗？”
“我爹不让我来……怕我误入小楼死在那。”
中原武林的人或许不记得当年那位魔教大佬的厉害之处，但武林盟的人记得。
秦峰不怎么管秦榴，随她漫山遍野地瞎跑，唯独后山，坚决不能来。
秦榴说：“我爹曾经带着武林盟的高手想破了小楼的机关，结果还没进门呢，就被打退了。”
说话间，三人过了吊桥，走到小楼前。
秦榴指了指有机关的地方：“再靠近，机关就会启动，两边暗箭射出，没有章法，防不胜防。”
商秋云轻功了得，决定试试。
她刚往前一步，一连串咔咔的声音随即响起。
声音很熟悉，是机关启动的声音。
她再往前一步，暗箭从两边发射而出，和秦榴说的一样，毫无章法，数量极多。
商秋云施展轻功一边躲避暗箭一边往小楼靠近，一开始还游刃有余，后面渐渐寸步难行！
暗箭越来越密，逼得商秋云只能后退无法前进！
崇凛冲上去，一手护着商秋云，一手运起内功震飞暗箭。
数量多章法乱，但力量不足，震飞还是挺容易的。
商秋云调整身形，帮崇凛一起阻挡暗箭：“小榴儿，进去！”
秦榴抓准时机迅速穿过暗箭雨，跑到小楼门前。
见状，崇凛抱着商秋云后撤，退出暗箭攻击范围，如此，他们三人现在一人在里两人在外，那片空荡荡的地方已经扎满了暗箭。
“小榴儿，师傅就不陪你进去了，当心些。”
“知道了师傅。”
秦榴转身进入小楼，商秋云蹲下来研究暗箭。
说是箭，却没有箭头，不过是树枝削尖了顶端，变得锋利了，而且削尖的痕迹很新，绝对不是藏在机关里过了多年的陈年旧箭。
崇凛说：“是楼里的人弄的，他们根本不想离开。”
商秋云嘲笑道：“留在这里，外面是武林盟，还有盟主帮忙看大门，虽没自由但能活着，出去，中原武林那么多中毒的人，能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其实，也不剩几个人了。”崇凛拍掉身上的灰尘，说，“他们的血能解毒治病，舟升要让外面的人深刻明白跟着他才能活命的道理，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们一些解药，人血再造的速度比不上解药送人的速度，这批人质已经不剩几个了。”
按照崇凛的探查，小楼机关是他们最近才研究出来如何使用，不光是拦外来找解药的人，更要拦住舟升。
打的是临死不屈的算盘。
“要是小榴儿能说服他们站在自己这边，回头那出中原武林和舟升决裂的戏，也省得我们上台多费口舌。”商秋云甩甩手臂，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舟升和教主那边怎么样了？”
“没这么快遇上，一个在边境调戏良家妇男，一个还在赶路。”崇凛回头看了眼武林盟的方向，“那二十五个人的尸体被发现了，信鸽带着消息飞出总舵，最后会死在蒙城里，舟升收不到自家被偷的消息。”
准备工作没做好，大反派的登场时间还没到。
第349章 生产工具
秦榴一人进入小楼。
以为这里机关重重寸步难行，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却是走了半天无事发生。
秦榴心里犯嘀咕，看墙上地上的痕迹，有些地方必有机关，怎么没启动呢？明明楼外的暗箭机关灵敏精妙，商秋云一时半会儿冲不过去，怎么进了楼反而安全了？
事出反超必有妖！
秦榴走得越发小心。
小楼共有三层，在二层转了半天还是没有见到人，秦榴只能往三楼去。
在楼梯口，她感觉到一阵陌生的目光，猛地抬头看上去，见到两个七八岁的孩子从三楼探出头来盯着她。
被发现后，孩子一溜烟地跑了，秦榴赶紧上楼紧追。
三层小楼里布置的和迷宫一样，弯弯绕绕特别多，两个孩子在前面不像是乱跑，故意带着秦榴绕圈。
在幽夜城楼外楼的十八层天坑里，有一层的迷宫比这里复杂得多，秦榴第一次去的时候直接给绕吐了！出来后认真研究了半年迷宫才敢再进去。
相比起来，小楼里的迷宫容易得很，这里的机关真的不会启动，少了机关碍事，秦榴和小孩儿的距离正在快速拉近。
就在她快要抓住孩子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愣在原地。
前面跑动的声音绝对不止两个七八岁的孩子，他们在第三层来来回回地绕圈子，应该是不想被后面的人抓住。
秦溜进楼有别的打算，不想一见面就留下不好的影响，于是她不追了，提高声音说道：“别跑了，我不是武林盟的人。”
无人应答。
“迷宫再复杂也只是在这一层里，空间有限，机关失效，你们若是想用这种办法躲避武林盟躲避舟升，和找死没什么区别。你们仔细想想，以舟升的性子发现被你们用迷宫耍得团团转，不得把小楼拆了重新给你们找个安置的地方，再配上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看守，或许还有时不时的酷刑折磨，用来打发时间？”
依旧无人应答，但有人在靠近。
秦榴确定了他的位置，又说道：“人质，说白了，你们就是解药的生产工具，等你们这批死完，他去抓一批来补上就行，不想死得太快，最好不要挑战他的耐心。我问一下，外面的暗箭机关是你们弄的吗？怎么不把楼里的机关也启动了？”
“启动不了。”拐角有人走出来，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是个姑娘，她说，“外面的机关还能用，楼里的……我们试过了，启动不了……”
秦榴打量来人，她手上握着一截木头，双手发颤得厉害，真动手，木头伤她自己比伤敌的可能性更大。
秦榴问她：“你是什么人？哪家的？”
姑娘没答，反问：“你又是什么人？来此处必须先入总舵，武林盟总舵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地方。”
“说明我不一般。”看姑娘的年龄应该不认识自己，秦榴自我介绍道，“我叫秦榴，秦峰之女。”
“秦榴？”听见这个名字，又有人从拐角走了出来，这回这个有些年纪了，打量秦榴几眼，确定她的身份，“真的是秦姑娘！”
第350章 走亲访友
认识秦榴的这个是云鼎门的长老，说起时秦榴才想起，自己好像见过这个人……十二年前的那场围攻总舵，她也在。
“哟，这不是跟着舟升一起围攻总舵杀了我爹的云鼎门红长老吗？怎么，您也被舟升当成人质抓起来了？”挑眉，讽刺，秦榴抱胸看着她。
红长老明白秦榴此时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也不接话，回头把所有人都叫了出来。
一共五个人，还有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七八岁的样子，一开始拿着木棍出来的姑娘二十出头，其他四个都是个红长老齐名的武林前辈，不过此时所有人都是灰头土脸的样子。
四个年长的不敢和秦榴说话，让那个姑娘帮忙转达意思。
秦榴懒得去分析他们脸上的神情是不是愧疚。
“你就是前盟主的女儿？当年逃过一劫，据说是逃去域外还入了魔教的那个……”那姑娘说得激动，被身边人拉了一下胳膊才闭嘴。
秦榴想了想，她不算是入了魔教吧？教主没说过要收她呀……不过师傅是魔教护法，按照师傅的身份来算，她应该是魔教的人。
走神时，姑娘又说话了：“你是回来报仇的吗？武林盟总舵是不是血流成河了？舟升呢？死了吗？！”
身边人把她拽到后面去教训：“不许乱说话！”
“我怎么乱说话了？”姑娘歪着头，“她不是回来报仇，难道是回来走亲访友的？都到总舵了，难道给前盟主烧个纸上炷香就回魔教去了？”左右看看身边这些人，姑娘反应过来，“你们怕她受刺激，现在就把你们杀了？当年围攻总舵那一战，你们好像都有份吧……”
“瓜子！”红长老轻声厉言说了两个字。
秦榴不明白，瓜子怎么了？
“我叫瓜子，蜀中锦瑟宫弟子。”姑娘先回头和秦榴介绍自己，再重新冲着红长老他们说，“是你们先做错了事，人家回来算账合情合理嘛，你们要是不想死，和秦姑娘道歉呀，看她会不会大度地放过你们。”
这姑娘……
师傅应该会喜欢……
秦榴问：“我杀他们，你就不怕我连你也一起杀了？”
瓜子眨眨眼：“我又没参加当年的事，为什么要杀我？”
秦榴想了想，说：“我是魔教，魔教残忍，嗜杀，而且你们在一起，我多杀一个不费力。”
瓜子噘着嘴思考片刻，微微点头：“有道理……”她摆摆手，“杀就杀吧，出不出去都是死，但你能不能看在我无辜的份上答应我一件事？”
秦榴忍笑：“什么事？”
“替我杀了舟升！”瓜子尽量让自己做出凶狠的表情，只是她似乎没做过这种表情，挤眉弄眼的挺好笑，“他想要锦瑟宫的武功秘籍才把我抓来总舵的，我一直不肯说，估计他的耐心快要没了，回头又要去抓锦瑟宫的弟子逼问。”
“武功秘籍？”有新发现！
“对啊，抓我们来主要是为了逼问各家的武功秘籍，顺便给我们喂药，把我们喂成药人，专门解武林各派众人身上的毒。”
第351章 胎足产子
瓜子知道得不是很清楚，讲起来云里雾里没个重点。
红长老推开她，站到秦榴面前：“舟升要做盟主，还要做武功天下第一的盟主，他到处抓人逼问各家独门秘籍，心法内功外功招式，什么都要，然后自己练，瞎练，把所有门派的秘籍放在一起胡乱地练！上次见他，我们之中有人忍不住和他动手，没想到他真练成了……”
练成？！
这么儿戏的吗……
红长老说：“他这样下去肯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但没人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死……对外，我们是人质，对中毒的各派管理，我们是解药，他是用解药的说法掩盖自己在偷学各家秘籍的事实！”
秦榴渐渐皱眉，不明白一件事，毫无章法地修炼各家秘籍，这种事情光是说说都能感觉极不靠谱。
舟升有很多毛病，但脑子不傻，他怎么会……
“我知道。”瓜子凑到秦榴身边，见她神情猜她所想，笑眯眯地告诉她，“舟升在逼问我锦瑟宫的秘籍时，我好奇地问了他一句是如何将这么多家的秘籍功法融于一身的。”
“他回答你了？”
“当时他整个人特别兴奋，什么都告诉我了。他说有个高人给他一个法子，可以同时将各家秘籍融于一身，完全没有副作用！从一开始将信将疑开始修炼，到现在功力大成，对高人的话他已经坚信不疑！”
瓜子说，当时舟升刚练了功，可能是效果不错所以整个人特别兴奋，问他什么都会回答。
“我还问了他都学了哪些秘籍，大概算算，中原武林各大势力，只有三四家的秘籍他还没有找到，我们锦瑟宫就是其一。”
“根本没有什么融于一身的办法。”红长老摇着头，“功力大增，没有副作用，只不过是表象，他的兴奋激动不是因为练功练得好，这就是副作用！”
舟升会怎么样秦榴没兴趣，倒是给他那个法子的人有点意思。
如此害他，是仇人吧？
一群人聊了很久，气氛也很正常。
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儿胆子慢慢变大，挪到秦榴身边，好奇地抓着她的袖子和衣摆摸来摸去。
“这两个孩子怎么回事？他们也是哪家知道秘籍的弟子？”
瓜子面露悲伤：“红长老他们是第一批被抓起来的人质，算起来有十年时间了，我是这两年才被抓来的。他们俩是第一批被抓的前辈在这里生下的孩子，为了不让舟升发现，一出生就被毒哑了嗓子，不能说话。每次舟升来我们就把孩子藏起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里多了两个孩子。”
“那他们的母亲，是谁家弟子？”
“秋水山庄。”红长老叹气道，“被抓的是秋水山庄的少夫人，当时已经有了身孕，舟升想利用她敲诈山庄，但好像山庄没搭理他，所以少夫人一直被关在这里，胎足产子……”
少夫人山庄都不管，多的两个儿子，要么继续被利用，要么舟升恼羞成怒杀子威胁山庄，哪一步都是死路。
那位少夫人用自己的办法保护儿子，多活一时是一时。
第352章 提供情报
“秦姑娘，你还想知道什么事？我们知道的都能告诉你。”瓜子眨巴着大眼睛，笑眯眯，像是在和好友闲话家常般。
秦榴想了想：“一时没有头绪，不知道应该问什么。”
十二年前的真相，眼下舟升的情况，这些情报都了解了。
瓜子说：“一会儿你杀了我们可以去找总舵里现在管理杂事的弟子，那个叫，叫什么……哦，叫尹帆的，他知道的也多。”
秦榴哼了一声：“他知道的还没有你们多，已经死在我手上了。”
瓜子皱着脸想还有谁能给秦榴提供情报。
秦榴问她：“姑娘，你也太配合了吧？现在居然还在帮我谋划？”
“嗯？不是说好了，你可以杀我，但之后要帮我杀了舟升吗？”瓜子咬咬牙，“我武功不行，杀不了他，等他自爆，又不知道要等多久……”
“你配合他，把他要的东西给他，换个自由，哪怕是只能待在总舵里，也比在这里好吧？然后和他耗着，等他死呗。”
瓜子朱唇紧闭，和刚才侃侃而谈的样子成对比。
红长老解释给秦榴听：“她不能出去，武林盟总舵进进出出那么多人，有一个认出她来再把消息带出去传回锦瑟宫……锦瑟宫的人和武林盟撕破脸也要杀了她。那个时候舟升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不会保她。”
“你不是锦瑟宫的弟子吗？他们为什么要追杀自家弟子。”
“她偷学锦瑟宫的秘籍，掌门下令追杀。逃跑的路上撞上舟升，正巧，舟升要抓锦瑟宫的人偷学秘籍，就把她带回来了。”
秦榴心道舟升运气可以啊！
随随便便捡到的一个锦瑟宫弟子，正好是偷学了秘籍的人！
瓜子说：“偷学的事情我拒绝谈论，虽然锦瑟宫掌门心狠要杀我，但那边毕竟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师兄师姐待我很好，我要是再拖着不给舟升秘籍，他肯定又要去抓人了。”
“秦……姑娘。”红长老四人上前，将瓜子挡在身后，“当年的事是我们对不起盟主，要杀要剐随你，我们绝无怨言。只是瓜子和当年的事没有关系，两个孩子也是无辜，你能不能……能不能放过他们？”
瓜子硬挤上来：“我没关系！姑娘能不能放过两个孩子？他们很乖的，又不会吵闹……”
秋水山庄连少夫人都不管，估计还不知道有两个孩子在世。
救他们出去容易，然后呢？
秦榴觉得，放他们出去自生自灭，不会比留在这里更长命。
她扫了眼其他人，耸耸肩：“我可不会带孩子，不吵不闹的也不会，你们养了这么久，还是你们来带吧。走吧，出去再说。我偷入总舵的事差不多该被人发现了，等他们找到这边，再想走就麻烦了。”
“你说……带我们一起……走？”
“离开这里，离开总舵，我们同样是死路一条……”
被舟升扣下的人质是解药，外面那些中毒的人都知道，所以这些人出去后的下场，一样很惨。
不用死，可以活着离开，这样的结局对他们而言，并不值得高兴。
秦榴说：“我没说放过你们，带你们出去是为了后面的事，我需要一个让中原武林和舟升决裂的理由。偷学秘籍这个理由很充足，但不能由我说，那样没人相信。”
第353章 从头开始
红长老这些人都是老江湖了，秦榴的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他们知道是什么意思。
命都肯给，做点事不在话下。
秦榴低头看了看两个孩子：“现在也带不走他们，还是留在楼里安全些，外面机关有效，武林盟的人不敢进来，舟升嘛……”她咧嘴一笑，“没工夫搭理你们了。”
要么继续前往边境见教主，要么掉头回来见自己，横竖他的死期到了。
瓜子沉思片刻，提议道：“要不我和你先出去，其他人留在楼里，对峙起来再出去指证……长老他们被关了这么多年，又要给舟深造解药，现在出去打不动了……”
“你跟我出去做什么？”
“带你去找舟升的密室啊！他躲起来练功的地方，肯定藏着秘密，我知道在哪。”瓜子自豪地挑眉。
秦榴发现这个姑娘的性格太活泼，偷学秘籍的话题出现低落，转头就好了。
应该和商秋云聊得来……
……
楼外，崇凛等得不耐烦了。
“就不能出来说吗！”他的能力能将楼里的情况投射到眼前，看见秦榴找到了人，看见他们聊了半天，也听见他们聊了些什么。
商秋云让他少安毋躁：“小榴儿的仇恨已经淡化，面对红长老那些人没有动手，听说了秘籍的事很快反应过来该如何利用，不错不错。”
“不错什么呀。”崇凛坐到商秋云身边，“带她回魔教的时候我就说过，按照经典剧情来，十二年魔教九死一生，该知道的事情自然而然就知道了，你要掰着她的三观时不时叫来跟前聊聊呗……再看现在，寸步不离从头开始教，合着之前的十二年全白费。”
商秋云说：“凶神大人，人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你自己也说过不了解人啦，对我的安排，你照做就好，不要一直啰啰嗦嗦的，你到底是凶神还是啰唆神？”
崇凛不满地瞪了商秋云一眼，后者调皮一笑，轻轻晃着脑袋反击调戏。
这个时候，秦榴出来了。
“小榴儿！”商秋云举手晃晃，没有起身的意思，“小榴儿，这是谁？”
说起这个瓜子姑娘，也算是奇闻了。
她是孤儿，看名字就知道……
从小被锦瑟宫的人捡回去抚养，自然就入了锦瑟宫。
天赋一般，平时在门里做做杂事刷存在感，好在师兄师姐对她不错，当小妹妹疼爱。
然后某天她在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把宫主的青花瓷瓶打破了，宫主罚她去石窟面壁思过一夜。
锦瑟宫的石窟里布满了藤蔓，瓜子当时无聊就去拉那些藤蔓玩，把它们拽断，拽到地上。
当藤蔓掉落露出里面的石壁，上面竟然刻着锦绣宫的秘籍功法！
功法一开始是由前辈刻在石窟墙上的，后来才被人誊写下来，至于墙上的原版，当时有人觉得毁了是对前辈不敬，便留了下来，用藤蔓遮挡住，久而久之，如今锦瑟宫的人根本不知道用来面壁思过的石窟墙上，有秘籍功法。
瓜子手贱玩藤蔓，把秘籍给玩了出来。
第354章 偷学秘籍
后面还有更奇葩的……
瓜子，一个天赋一般，锦瑟宫入门功法练了十几年都没练全的废柴，竟然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照着墙上的招式瞎比划，再从头到尾从尾到头地念了几遍心法口诀，就学会了锦瑟宫的秘籍！
出来后她将发现告诉宫主，宫主大惊，虽然心里想着不可能，但还是偷袭瓜子，试出她练会了秘籍功法。
按照锦瑟宫里的规矩，这本秘籍只有宫主能练，弟子无法接触到。
瓜子练会了，宫主就觉得她是在挑衅自己的地位，当即将她逐出锦瑟宫。
和她关系好的师兄师姐帮忙求情，见状，宫主一开始就没有说要杀了她的话，那是回头，越想越生气，叫来亲近弟子追出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也就是瓜子在躲避追杀的途中撞上了舟升。
她一直待在锦瑟宫里，不知道江湖事，没见过舟升。
当时只当是这人救了自己，客气的道谢，无意说出自己是锦瑟宫弟子的话，然后就被舟升打晕了抓回总舵。
舟升不知道瓜子会秘籍功法，原本是打算用她当人质，逼锦瑟宫的人偷出秘籍给他，回头派去打听的人知道了锦瑟宫里有人偷学秘籍，被掌门下令追杀时，舟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随便抓回来的一个人，竟然偷学了秘籍功法。
瓜子摊开手，说：“我还想骗他说我不会呢，没想到武林盟的人竟然能打听到。”
商秋云问她：“你不告诉他功法，又何必拖延时间不让他继续去找锦瑟宫的麻烦呢？那个宫主说杀你就杀你，干嘛还要帮他？”
“舟升又不是去抓宫主！万一哪位师兄师姐倒霉被他抓住了呢？我忽悠能拖延时间，就先拖着呗。”瓜子从头到脚打量商秋云，笑问，“美人姐姐，秦姑娘说你是魔教护法，这个身份地位很高吗？你武功怎么样？能不能杀了舟升？”
秦榴插嘴：“你对杀了舟升的执念挺深嘛，好歹当初他帮你躲过了锦瑟宫的追杀，难道是抓你回来后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才让你如此记恨？”
瓜子摇头：“没有，我只是单纯地觉得放任他这么样下去，很多人都要倒霉。红长老他们说，他现在已经走火入魔了，情况会越来越糟，只是他自己糟倒也罢了，就怕他发疯祸害无辜。”
秦榴想起蒙城的一家三口，心里觉得瓜子这话说得极对。
现在还算正常已经祸害了整个蒙城，真要疯起来，不得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接下来，瓜子带路，四人前往舟升练功的密室。
总舵里的人已经知道有人从暗道进来，一边传信给盟主舟升，一边加紧在总舵里寻找进来的人。
信，被崇凛拦下了。
总舵里这些寻找他们的人比较麻烦，最好是别见面别动手，好在有秦榴，她对总舵熟悉，知道小路捷径，知道如何躲避。
按照瓜子的描述，舟升的密室不在盟主房间里，秦榴想了想，觉得那里是他当年做总舵管事时的房间。
第355章 练功发疯
秦峰还是盟主的时候隔三差五去找教主打架，那个时候，得亏舟升在后方把事情处理得清清楚楚，没有后顾之忧。
说实话，那个时候的舟升真的不错。
谁也没想到，他胆子会那么大，设计陷害能说秦峰对他不好再报复，之后呢？他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自己做盟主的？
听了红长老他们的话，秦榴大概知道舟升是如何变疯变狂的。
那种将所有秘籍功法融于一体的方法，完全点燃他的野心。
得到方法野心复苏，方法有效野心变得疯魔，之后的抓人，偷学，还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到的疫病病毒，拿蒙城百姓做实验，进一步控制整个武林……
舟升身上整段剧情都没有问题，崇凛也探看过，找不出一点突兀的地方，但商秋云总觉得哪里怪。
秦榴带路，瓜子辨认，他们找到了舟升当年的房间。
房间并不大，很干净，却没有人现在住在这里的痕迹，也就是说，无人住，又有人来打扫收拾保持干净。
瓜子在东面的墙上敲了一遍，确定了密室的位置。
“当时被带出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我不知道机关在什么地方。”瓜子把房间里所有摆设都动了一遍，似乎肯定密室的机关是这些摆设中的一个，就像话本子里写的那种，拿不起来的摆设就转动两圈，密室门立刻打开。
商秋云不打断她的行为，“无意的”靠在一边，“不小心”碰到了墙上的烛台，然后密室的门就打开了。
瓜子竖着拇指夸赞：“魔教的护法大人就是厉害！”
商秋云大喜和她对夸。
秦榴在一边忍笑忍的肚子疼，跟了师傅这么多年，对她的脾气了如指掌，这种明显的开关看一眼就能发现，商秋云是在故意逗瓜子玩呢。
进到密室，秦榴傻眼。
没有看见尸体，但密室里血腥味扑鼻，墙上一道道细微血痕，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的。
崇凛跟过来看了一眼，告诉她：“手指抓挠时留下的，这里不像练功的地方，像专门准备给他发疯用的地方。”
商秋云接着说：“是啊，你们瞧。”她在角落找到伤药，“就算他有办法将所有秘籍功法融于一体，过程不可能舒舒服服眨眼完成，他在这里练功，也在这里发疯。”
瓜子回想当时见到舟升的场景：“我中途好像醒过一次，好像见到一个人不停地在撞墙，匪夷所思加上当时迷迷糊糊的，我还以为自己做梦呢……”
秦榴冷笑：“练得这么辛苦，最后还要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告诉他融合方法的人肯定和他有仇。”
瓜子重重点头：“不直接杀了他，想出这么个法子慢慢折磨，那人和他不是一般的仇！”
不同她们两个的重点，商秋云和崇凛缩在一边轻声商量。
“你怎么看？”
“来这之前我一直觉得舟升身上的剧情哪里怪怪的，在这里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才知道问题出在哪。”商秋云的脸上布满阴云，“将所有功法融于一身的办法不属于这个世界，告诉舟升这个办法的人，同样不属于这个世界。”
最最关键的……
事先崇凛没有探查到一点有关那位高人的线索！
第356章 使用说明
密室不大，没什么东西，一目了然。
瓜子趴在地上搜索，摸到一个东西，顺手捡起来看了看：“这是什么？钉子？”
“什么钉子？”商秋云走过去，看见一个熟悉的木钉，从瓜子手上接过去，冷笑一声，“果然是他。”
密室里有股若隐若现的气息，商秋云曾在无脸男身上见过，加上这枚熟悉的木钉，几乎能肯定在舟升背后搞事的人就是那个无脸男。
难怪崇凛没有找到高人的线索，如果是无脸男介入进来，他的确发现不了。
“师傅，怎么了？”秦榴见商秋云脸色不好，关心问道，“这枚钉子有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就是普通的木头制成的钉子。”商秋云眼睛半眯，将满脸杀意隐藏进密室的昏暗中。
崇凛脸色也不好，但眼里的情绪变得复杂。
秦榴不知道他们怎么了，感觉靠近后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不敢再开口询问。
好在还有一个瓜子，不受影响，腾的一下凑了过来：“护法大人，有新发现！”
她在松动的地砖下找到了舟升这些年偷到的秘籍功法。
瓜子清点着：“天山折梅手，雁荡落沙掌，沧源断水剑……这本是……”
瓜子移眸看了看身边的秦榴，没把手上秘籍的名字念出来。
“怎么了？”秦榴察觉她的异样，拿过秘籍自己读，“秦氏剑谱……”
这是秦家祖传的剑谱，当年秦峰就是靠着这剑法力压群雄，当上武林盟主的。
秦榴看着熟悉的东西，心头思绪万千。
瓜子起身挪到商秋云身边，感叹道：“秦盟主的剑法超群，连我都听说过，舟升练这本剑谱，不怕午夜梦回秦盟主入梦掐死他吗？”
商秋云说：“舟升怕死，所以他用毒控制武林中有可能杀死自己的人，而死了的人，没什么好怕的。”
谁也没去打扰秦榴，过了会儿她自己整理好思绪，起身说道：“师傅，我记得你教过我，这个世界上没有坚不可摧的武功，这么多功法放在一个人身上，是不是说明，他身上的破绽也变多了？”
商秋云微微一笑：“既然能融合，用一个功法弥补另一种的缺陷不也可以吗？关键在于那种让功法融于一身的方法，与其一个一个地试破绽哪处最有效，不如了解那种方法，找准最大的破绽，一击即中。”
“我听明白了。”瓜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跟着又蹲下翻找那堆秘籍，“除非是口述，否则一定能找到具体使用说明！”
这么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商秋云回头看了眼崇凛，人就在这，有什么藏起来的东西他找最快！
崇凛不动声色地瞄向一旁石壁，商秋云了然，学着在外面瓜子敲墙的样子，慢慢敲向有问题的地方。
敲墙的声音突然变得闷沉，瞬间引起瓜子的注意。
“护法大人，就是那里！有暗格！”
几人打开暗格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还真……
够详细的……
每一步如何做，列举得清清的清清楚楚，只要识字就能读懂。
商秋云猛地将说明书折起收好，瞅了兴致勃勃的秦榴和瓜子一眼。
她说：“又不是好东西，别好奇，别感兴趣。”
第357章 不管投喂
商秋云收好说明书，说要先研究一番才能找到破绽。
“我和崇凛出去研究，小榴儿你留下继续找线索，顺便帮为师找找，十二年前舟升伪造盟主和魔教勾结的证据，教主要的。”商秋云让她先按兵不动，总舵里这群蠢货找了他们这么久还没找到，不足为惧，避开就行，“后山小楼安全，没事就躲里面去，等我回来再说接下来的事。”
崇凛补充道：“舟升做的这些事隐蔽，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所有秘密大概率会藏在他现在的房间里，潜进去找找看看，弄清楚他现在都练成了哪些功法。”他指了指瓜子，告诉秦榴，“可以带着她去，找东西挺厉害……”
“可是师傅，总舵混了外人进来，又一直没发现踪迹，他们肯定会传信给舟升，我就怕他突然回来了。”秦榴蹙眉担心道，“能直接动手吗？”
商秋云没做解释，告诉秦榴撞见后如何行动由她自己说了算，最后再嘱咐两句小心。
四人分头行动。
秦榴带着瓜子绕到盟主房间，见那边守护森严，不好混进去，决定再找机会。
然后她和瓜子去了厨房。
“来厨房做什么？”
厨房就没守卫，随便进。
瓜子好奇地问：“秦姑娘饿了？”
秦榴翻看灶上的东西，挑了些煮好的打包带走：“先回小楼，再等机会混进舟升的房间，给那两个孩子带些吃的回去……你们平时在楼里都吃的什么？”
瓜子摊手耸肩：“能吃什么？山珍海味不要想，运气好能打些鸟下来尝尝味，我听红长老他们说，早些年楼里有老鼠可以吃，这几年已经见不到了。”
后山三层小楼的位置特殊，很少会有动物跑上去，有什么就吃什么，大人还好说，两个孩子真是从出生就开始吃苦受罪。
舟升关人不投食，肯定是故意的！
瓜子想到这，卷起袖子帮忙装吃食：“别拿太多肉，放不久，多拿些馒头窝头什么的，还能放两天呢。”
“干嘛放？明天再来拿就是了。”
“有道理！拿肉拿肉！那是粥吗？抬一碗回去？”
“把这一锅都抬了。”
晚些武林盟的人来厨房准备饭食，发现里面的东西少了一半！
整个武林盟所有人的饭食啊，一半是个什么概念！
偷吃那位就不怕撑爆肚子吗！
另一边。
商秋云和崇凛走到没人的地方，直接瞬移出了总舵。
“把那人叫出来。”
“什么人？”
“无脸男。”商秋云不去看崇凛，语调很轻，“追到这肯定联系过你，叫他出来，想做什么当面来。”
崇凛没接话，安安静静地站在商秋云身后。
“怎么？见个面而已，舍不得吗？”商秋云转身，面带笑意，仿佛在和崇凛商量今天晚上吃什么，“他帮舟升不就是想利用他来杀我吗？你让他出来试试，要是这个办法真能杀我，你半路接手，或和他联手直接杀死我，或把我抓回去关起来学会那办法，回头亲自来杀我都行。我们说好的，如果真能找到可以杀死我的办法，我一定让你亲手杀了我。”
第358章 不死不灭
崇凛的本体是凶神太岁，不死不灭，天道都拿他没办法。
商秋云自从那场变故后也跳出轮回不在六道，同样成了不死不灭的存在。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商秋云自己找死，找到太岁想让他杀了自己。
漫长岁月，除了天道，太岁唯一杀不死的只有商秋云。
他们做了约定，太岁跟着商秋云，找到能够杀死她的办法，再由太岁亲自动手。
“上次见到无脸男他跟你说了什么？说联手，说合作？说了能杀死我的办法吗？”商秋云歪头，轻声询问崇凛，“他弄出来的木钉能伤你，再鼓捣一段时间说不定能弄出杀了你的东西，凶神都能杀，我应该也能。跟着我们来这里，不可能是善心发作帮舟升解决融合这个大问题，他想做什么？利用舟升杀了我吗？你让他出来试试，行最好，不行就别浪费大家时间了。”
商秋云早就注意到崇凛有事瞒着自己，都不用回想分析，唯一的可能就是和无脸男见面的时候他们之间存在自己不知道的计划。
幽夜城里商秋云发了好大的脾气，她以为即便存在那样的计划，崇凛也会坦然告诉自己。
不就是杀她吗？
多大点事儿？
结果崇凛只字不提，才是最伤心的。
“我没同意他的计划。”崇凛解释道，语气还是那样冷冰冰，“我都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同意和他联手？再说了，他的木钉伤过我……”
“正是因为伤过你，所以你才该同意。”商秋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比起那些胡说八道的计划，这个更可信。”
崇凛蹙眉，表现得有些烦躁：“你……你好好说话。”
商秋云不解反问：“我没好好说话吗？”
认识太久，对方什么脾气性格习惯都了如指掌。
遇见不高兴的事，商秋云的正常反应应该是大吼大叫，就像在幽夜城一样吵起来打起来。
眼下这样淡然，好像事情和自己没关系一样，随意，随便，随你们高兴，才是真的生气了。
崇凛叹口气，紧绷着的神情也变了，他说：“那人是说过联手的事，我根本没答应，上次见他，我可是毫不留情直接抹杀，当时我又不知道他是个替身！然后……然后是来到这边后，他突然联系上我，我想着他是个大麻烦就追过去准备动手清除，结果又让他用替身逃了，之后再没见过！”
商秋云眨着眼，仿佛在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崇凛着急地挠挠地挠挠头，接着说：“我真的不知道舟升和他有关系，也不知道他想利用舟升做什么。这个世界的力量，那些武功，即便全部融合在一起加强力量，也不足以杀了你！”
“这就是你不同意他的计划不同意联手的理由？因为根本杀不死我。”商秋云低下头，阴影挡住脸上表情。
崇凛语塞。
他没有心，从来没有过心疼的感觉，但此时此刻，他感觉身上很不舒服，从头到脚都不舒服！
商秋云最恨身边好友在背后捅刀子，她曾因此万箭穿心，遍体鳞伤过。
想到这，崇凛不禁质问起自己：他们是什么关系？
第359章 搜证模式
漫长岁月，崇凛总是一个人待着，偶尔去找天道打架。
有不长眼的人找到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他吃了。
唯有商秋云，陪了他这么多年。
反过来，也是他陪了商秋云这么多年。
一个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一个一开始不愿意和别人相处，到现在，双双对身边人产生依赖，过了百年，千年，万年……甚至更久。
这种关系，此时崇凛觉得，它正在急速崩塌。
“我去找他，带他来亲自跟你解释！”说完，崇凛消失不见。
商秋云愣在原地很久，最后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自嘲般说道：“外挂开久了，突然变回普通玩家，怕是要重新适应好久呢。”
算了……
不想这些了……
做正事吧。
从怀里拿出那份说明书，商秋云研究半晌，有了结论。
根本没有将各种不同的功法融于一身的方法，说明书上写的这些是在胡诌！
至于舟升身上产生的效果，多半是无脸男偷偷摸摸到他身边帮忙硬揉在一起的原因。
如此说来，找到舟升，或许能找到无脸男的线索。
商秋云眼睛一笑，随即伪造了一份武林盟传给盟主的信，大概是说家被偷了，魔教教主是声东击西，让他赶紧回来的意思。
她起身活动活动手脚，做了一整套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
准备好，要打架了……
……
秦榴这边在第二天的时候找准了巡逻和看守的规律，发现漏洞，带着瓜子潜进了舟升的房间。
瓜子一脸崇拜地看着秦榴：“巡逻的规律和看守的死角，你才观察了多久就都发现了？！”
秦榴摆摆手说小意思：“总舵的整体防御和十二年前一模一样，加了很多人，但漏洞还是那些漏洞，小时候我就是靠着这些漏洞偷溜出去玩。”
进了房间，瓜子立马开启搜证犬模式。
秦榴看看这里和当年完全不一样的风格，暗笑，心道：舟升还是怕爹的吧？否则怎么会把他的房间改的面目改得面目全非。
“秦姑娘，这这这！”搜证犬立大功。
瓜子找到两个暗格，一个里面装的是当年造伪证的证据，有帮他散布流言的人员名单，还有勾结魔教私通的文件书信，好几个版本，大概是想当年那份没成功就再拿出几份来加重罪行。
另一个暗格里放的是一块看不清原貌的烂布。
瓜子好奇想拿起来看看，被秦榴一把拦下。
“别碰！舟升控制武林的毒，师傅说是一种疫病病毒，估计就是这东西。”
瓜子赶紧抽手，踮着脚把暗格关上：“放在自己房间里，他不怕染上吗？”
秦榴说：“他知道怎么弄解药，染上了有什么关系？对了，再找找，看看有没有彻底解除这种病毒的解药！”
瓜子扫视一圈，发现房间里能用手碰到的东西她全碰过了，想要再有发现，只能……
趴地，启动搜证犬2.0模式！
“怎么样姑娘，有什么发现？”秦榴蹲下来忍笑询问。
“根据我在锦瑟宫十五年的打扫经验来看，这个房间要藏东西的地方……”瓜子转头看向床，又看向柜子，最后手举头顶，指了指房梁，“在那。”
第360章 故地重游
秦榴翻个白眼，纵身跳上房梁。
敲敲打打，找到了暗阁，里面有个小瓷瓶，秦榴打开木塞，一股难闻的味道从瓶子里飘出来。
瓜子捂着鼻子后退：“快关上！太难闻了！”
两个姑娘围着小瓷瓶吐槽，说这要是解药她们死都不吃……
太难闻了……
“拿回去给红长老他们看看吧，毕竟是老江湖，懂得多。”瓜子提议。
“懂得多有用吗？是非黑白都不会分。”秦榴冷哼。
“见到他们的时候你表情正常，狠话都没一句，怎么背着他们满是嫌弃？”瓜子好奇道，“小榴儿姑娘，你到底是如何看待他们的？”
秦榴也不清楚……
当年的事，舟升是策划发动者，红长老他们是实施者，别人也就算了，红长老当时就在总舵里，或许还帮着舟升打伤抓住了爹。
她应该恨，也应该杀了她报仇。
可在小楼见到她，瘦骨嶙峋，面无二两肉，再无从前的神采，心里不是滋味。
被舟升制成药人，等于和外面的人站在对立面，即便能活着离开总舵，毒存在一天，她就只有解药一个身份，下场……想想都觉得可悲。
这个结果放在她身上，是报应吧？
那秦榴还要不要赶尽杀绝？
瓜子见她想得愣神，轻声又道：“小榴儿姑娘你不是回来报仇的吗？那些话本子上都说，忍辱负重回头报仇的人是很凶残的，有仇的杀，没仇的看不顺眼也要杀，你这……我感觉你不像是回来报仇的……”
哪有身负血海深仇的人回到故地不立马找仇人厮杀，还有心情玩潜伏寻宝的游戏……
秦榴问她：“你觉得我是回来做什么的？”
瓜子想了想，给出中肯的答案：“故地重游。”
细想想，还真像……
秦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来之前满腔怒火，发誓一定要让当年的人付出代价，可回来后，一路到总舵，所见所闻，似乎，怒火烧得没那么旺了。”
初见红长老时还是愤怒的，多看两眼，又觉得没那么恨了。
现在，只有嘴上在说狠话，心里已经波澜不惊。
瓜子不理解地惊叹：“你去魔教，九死一生，学了一身本事回来，怎么会见到仇人还冷静得下来！”
“九死一生？没有啊，有师傅在，我在魔教那边过得挺好的。”最大的疼痛是练功时受的伤，别的时候……有商秋云和崇凛护着，教主偶尔也帮她说话，完全没有侥幸活命魔教求生刻苦修炼背水一战的感觉！
如此一想，秦榴大悟，是商秋云故意在十二年里让她感觉不到这些，努力让她活得和普通人一样！
对她来说，这才是最难得的。
回到中原，什么都不懂，还差点上了尹帆的当！
要不是商秋云和崇凛及时出现，栖霞岭的时候她不死也会重伤，还谈什么报仇……
“师傅和前辈不是来出差吗……”秦榴嘀咕道，“是怕我出事，随便找了个借口跟上来的吧……”想到这，心里暖暖的。
“小榴儿姑娘？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瓜子更疑惑了，她们是在说什么开心的事吗？
“你叫我什么？小榴儿是你叫的吗！”
“有什么关系，这样叫显得亲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