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那些年 那些错过（2）
既然这样，那么这个送蜡烛的人，就不会是一个自己有钱的人。出个差还要开董事长的车，帮董事长的侄子看马，这样的人不是贪慕虚荣是什么？
霍昕然这会儿是年纪还小，不然从她嘴里冒出来的就不会是贪慕虚荣这样还算是文明的字眼了。
“她不是这样的人。”霍风用很肯定的语气回答霍昕然的疑惑。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霍昕然觉得哥哥根本就没有用眼睛在看。
霍昕然的这个问题，倒是让霍风迟疑了一下，对啊，怎么知道的呢？
“我就是知道。”这是霍风迟疑之后给出的答案。
很奇怪，有些人，天天在身边，却总也无法信任，有些人却恰好相反。
左再是什么样的人，霍风觉得，自己不用问就可以肯定。
霍风不知道这是不是叫无条件的信任，反正，他就是知道，左再就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样子。
…………………………
左再发短信给霍风，约在了duck-and-affle餐厅吃饭。
这家餐厅既不昂贵也没有米其林星星。
餐厅是以自己的招牌菜命名的。
名字翻译起来也有点奇葩，叫鸭肉和华夫饼餐厅。
这道招牌菜是鸭腿加华夫饼再加鹅肝酱的组合。
神奇的是，听起来这么不协调的三样东西加在一起，味道竟然出奇地和谐。
米其林三星固然是左再所爱，但真正的美味又和价格有什么关系呢？
左再今天留意观察了一下霍风的穿着打扮，再加上霍风的妹妹又是学盛装舞步的，霍风的成长环境左再也就心中有数了。
这样的霍风，肯定不是那种自己请吃昂贵的东西就会高兴的人。所以左再才选择了这一家。
尽管名字和招牌菜听起来都很奇葩，但这是一道可以吃出幸福的感觉的菜。如此不和谐的食物组合在一起，却幻化出让人意想不到的美味。
这样的组合，就好像肖邦的谐嚯曲一样，那么戏嚯，却又那么和谐。duck-and-affle是左再最怀念的伦敦美食之一。如果没有遇到霍风，左再自己也一定是要来吃的。
这家餐厅在伦敦herontoer的四十层，是一家全年无休，每天营业4小时的餐厅，可以欣赏伦敦的夜景。左再现在还不知道霍风也在伦敦生活过好几年，所以她找了一个既好吃，又好看的餐厅。
可能因为现在很多游客都知道这家店，即便是4小时营业，这家餐厅还是大排长龙，要味道有味道，要风景有风景，关键是价格还不昂贵，不点好酒的话，人均不过三四十磅。
当然，左再既然请人吃饭，肯定是先预约了的，哪有第一次请客就让人跟着排队的道理？
左再傍晚回去indle总公司处理了一些事情，就没有办法在正常的饭点请霍风吃饭，这家餐厅的营业时间，是左再选择的另外一个原因。
左再给霍风发短信，约了晚上9点吃饭。
看到左再发来的这家餐厅，霍风颇有些意外。
左再等到晚上九点才请霍风吃饭，说起来，也是很贴心的安排。
霍昕然下午的时候，说霍风晚上要去穆慕家里吃饭。虽然穆慕否认了，但左再觉得，这事儿多半是真的。霍风难得到英国来看妹妹，先陪妹妹吃饭，然后左再就权当请个宵夜，两全其美。
…………………………
当然，作为好女朋友的标准守则之一，左再和别的男生吃饭，自然是要打电话和程冽说一声的。
左再刚拿出手机，程冽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现在已经到了伦敦的饭点，程冽这个完美男朋友，自然是要打电话关心一下左再的。
“吃饭了吗？”程冽问左再。
“还没有，还在公司，我晚一点要出去请人吃饭。冽哥哥，我下午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网友。”左再告诉程冽遇到霍风的事情。
“之前说出差路过我们公司的那个网友吗？”程冽有点疑惑。
“是啊，我就一个网友，他这回又是出差。”左再也觉得在这种情况下遇到霍风是特别小概率的事件。
“你下午不是去马场了吗？”程冽觉得出差路过马场，比出差路过indle还要奇怪。
“是呀，我下午去看大麦宝的时候，发现一个练盛装舞步的中国小女孩，然后，我那个网友就是这个小女孩的哥哥，他趁出差来看妹妹练习，就这么又遇上了。”左再简要说了一下下去的情况。
“这样啊，那应该真的是凑巧，你没有安全问题就行，吃完饭给我打电话，你晚上到市区就让司机送你去，不要自己开车了，知道吗？”程冽叮嘱左再。
“知道了，冽哥哥，要不是你要我帮你照顾大小老婆，你觉得我会是那种非要自己开车的人吗？”左再反问。
…………………………
左再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直接过来餐厅等霍风。左再到的时候，才刚刚八点半。
没过几分钟，霍风也到了。
霍风看到左再，已经换了一身装扮。
下午遇到的时候左再穿了紧身裤，平底中靴，白衬衣外加小马甲，标准的骑手装扮，走在路上干净利落，骑在马上英姿飒爽。
左再现在穿的，是一件宝黑色versace（范思哲）014高级定制连衣裙。腰身的部分有两排扣子，裙子的底部是斜线剪裁，中间还有渐变的黑色斜块设计。
黑色的长发直直地撒下来，左再的身上除了那两排凸显腰身的金色扣子，简单而纯粹。
左再皮肤白，又穿了黑色的裙子，原本应该看起来有点冷，霍风看到左再的时候，左再也刚好抬头。
左再的脸上开始浮现特别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像阳光一样，照亮了霍风的整颗心，一点点的冷意都感受不到。
霍风今天穿了一身prada黑色西装，白衬衣，窄领带，也是黑色的。两人就好像是约好穿什么衣服似的，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颜色。
左再看到霍风之后，就站了起来。
霍风朝左再的方向走去，“卖蜡烛的小女孩”就站在那里等自己，这种感觉让向来清冷的霍风脸上，也露出了带点温暖的笑意。
左再很贴心地约了霍风晚上九点吃饭，好让他先陪妹妹。
但是正闹着别扭的霍昕然，却一点都贴心不起来。
第六十二章 那些年 那些错过（3）
霍昕然一开始问霍风晚上要去哪里吃饭，然后知道时间地点之后，她就跟到了duck-and-affle。霍昕然还带上了她之前送给霍风，但是霍风没有收的indle限量版“肖邦故里”。
霍昕然并没有觉得哥哥一定要和穆慕姐姐在一起，她希望哥哥幸福，可是这个拉低哥哥品位，让哥哥变得不再完美的左再，真的不行，绝对不可以。
霍昕然今天跟来，就是要让左再知难而退的。
霍风还没有往左再的方向走两步，手就被一个小女生给挽住了。这事儿，除了他的妹妹霍昕然，便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敢干。
换成任何女生跟到他和左再的“约会”，霍风都会直接让人家走得很难看，可霍昕然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而且霍昕然的脾性霍风最是了解。
霍昕然都跟到这里来了，再让她走是没有可能的了。
霍风只能带着霍昕然进去，他第一次为自己把霍昕然给宠坏了感到后悔。可是，没办法，谁让这是他的妹妹呢？
左再看到霍风带了霍昕然一起来，觉得有点意外。
“姐姐不会介意多我一个的哦？哥哥明天要回去了，肯定是他走到哪儿我都要跟着的。”霍昕然笑着抢在两人之前开口。
既然霍昕然是甜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完全没带早上的敌意。左再也没有表现出不悦的必要。
“当然欢迎啦，早上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这个小女孩长得真好看，原来是长得像哥哥啊。”左再让服务员再加上一个位置。
霍昕然长得好看是没错，但她主要长得像妈妈，而霍风和霍昕然并没有同一个妈。对左再这个轻度脸盲来说，看到长得好看的人，第一眼看起来都差不多。
左再刚刚那句话，说的是自己的真实感受。
但这话霍昕然听完就更觉无语了，哥哥喜欢的这个人，怎么能虚伪成这样？
霍昕然坐下之后，就把低调奢华又有设计感的限量版“肖邦故里”拿了出来，递到左再面前。
“姐姐，你觉得这个蜡烛的包装怎么样，你要不要点起来闻闻看，和你以前送给我哥哥的蜡烛味道是一样的，就是……包装不太一样呢。”霍昕然想让左再知难而退，她手上拿的东西，才是霍风应该有的品位。
“你喜欢indle限量版啊？”左再问霍昕然。
听到indle这个词，霍风愣了一下。因为这蜡烛是妹妹好几年前要送给他的，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了外包装，屋形玻璃罐子上也没看到有明显的logo。
霍风盯着“肖邦故里”看的时候，左再又接着说话了：
“不用闻了。\'肖邦故里\'本来就是我010年做了送给你哥的蜡烛。我当时觉得好闻，第二年就发了限量版。我送你哥的那一支看起来可能有点丑，可他绝对是世界上第一个拥有“肖邦故里”的人。”
左再以为霍昕然态度的忽然转变，是因为喜欢自己做的香薰蜡烛，所以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
左再又接着和霍昕然说：
“其实，寄给你哥的蜡烛有好些都是前一年我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的味道还原的，不适合拿出来销售。只有其中的四根量产了，而且都做成了限量版，“肖邦故里”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我不用闻也知道，味道肯定是一样的。”
听完左再这一番描述，霍昕然有点受惊过度，一时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霍风也是觉得有点没搞清楚状况，indle不是今年才在国内开分公司吗？左再010年之前就在indle了？
“你说这蜡烛是你做的？”还是霍昕然先反应过来，指着肖邦故里问左再。
“当然不是啦，我只负责调香，调好之后我们公司再进行设计、包装、生产最后上市。我呀～就只会调香，我自己动手做的，通常都只有送给你哥哥的那一根，样子看着通常都不太靠谱。”左再有点自嘲地回答霍昕然的疑问。
霍昕然这一下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觉得左再说的是真的，哥哥收蜡烛都收了十几年，难道十几年前左再就是调香师了？
这不太可能是真的，左再那个时候，最多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大，根本就还没有到工作的年纪。
霍昕然不相信左再说的话，但霍风却没有理由不相信。
霍风不敢相信的是他自己接下来要问的这件事情。因为他记得左再说过，indle是一家英国公司，今年才进入中国。
“你之前一直在英国？”霍风问出这句话的心情，是难以名状的。
“是啊，我从十二岁就来伦敦了，到今年回国开分公司之前一直都在，大概都有1年了吧。”左再回答。
霍昕然终于有点反应过来，但她还是想不明白，没头没脑地问道：“你怎么会在伦敦？”
霍昕然的意思，左再应该是个缺乏品位，在小城市长大的人，按哥哥说的，家境还一般。
这样的左再还非要送难看蜡烛缠着哥哥，霍昕然不可能会喜欢，她都忘了自己第一眼见到左再的时候，就是被左再的气质给吸引的。
霍昕然的问题，左再想了想才说：
“我怎么会在伦敦，这个问题说起来还真有点复杂。大概就是机缘巧合，我爸爸认识了程伯伯。就是我今天说的董事长的父亲。然后又是机缘巧合，程伯伯发现我有调香的天赋，就希望我能继承程伯母的衣钵，我也因此走上了调香的道路。”
左再接着娓娓道来：“说起来，我从1岁，就开始在程伯伯家里调香。indle香薰从成立的时候，我是唯一的调香师。现在公司发展了，培养了一批调香师，但限量版肯定都还是我调的。”
这一段话，左再是用很温暖的语气说的，因为她始终觉得，霍昕然突如其来的态度改变，是因为喜欢indle香薰。
一个人因为喜欢自己的作品而收回的原有的敌意，左再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霍昕然这下真的傻了，难道她对左再的第一印象才是对的？哥哥喜欢的这个人真的是个气质美女，而且还很有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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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那些年 那些错过（4）
霍风简直都没有办法相信，刚刚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这一席话。
左再说完一大段，这兄妹俩没有一个人有反应，有点小冷场。
左再只好又找个话题：“你哥哥说你要来伦敦念书，是念中学吗？”
“嗯，我接下来要去st-paul\'s-girls-school（圣保罗女子中学）开始念中学了。”霍昕然现在说话是很平静的语气，没有敌意，也并不刻意甜美，她或许还是觉得有点震惊。
“st-paul\'s很注重音乐教育呢，你是不是也和你哥哥一样，钢琴弹得特别好？”左再饶有兴致地问霍昕然。
“嗯，小时候是哥哥教我弹钢琴的。”霍昕然机械式的回答，她的脑子里面估计还是在想，左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哎，真是羡慕啊，我就没有一个会弹钢琴的哥哥。不过，就算有也没有用，我这个人完全没有艺术细胞。”左再笑着对霍昕然说。
其他艺术细胞没有就算了，但是不会弹钢琴这一点，对左再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霍氏兄妹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左再无奈，继续找话题和霍昕然聊：“其实st-paul\'s也是特别看重成绩的，大家下课了都还在讨论学术问题。你可能要开始好好努力了哦。我好像还留着一些当年史和拉丁文的作业。以后有机会拿给你参考。”
“你是st-paul\'s的？”这个信息，再度让霍昕然感到震惊。
要知道，霍昕然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进去圣保罗女中的。
“嗯，我中学前面三年是在st-paul\'s的，你开学之后，如果遇到很多年前就在学校教书的老师，可以问问他们，记不记得，有一个只会敲三角铁但是成绩很好的中国学生。”左再没有艺术细胞这件事情，她自己倒不觉得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你每一年的作业都有吗？”霍昕然兴奋不已。
她这会儿正是担心自己的学习问题的时候，尤其圣保罗有很多语言课程，霍昕然都是没有基础的。
“不是每一年哦，最后两年我转去了estminister（威斯敏斯特公学），就前面三年的可能还留着一些。”左再看到霍昕然期待的眼神，摇头表示有点遗憾。
虽然左再说不是每年都有，但霍昕然却感到非常高兴，哥哥喜欢的这个人，好像和她送的蜡烛的长相没有直接关系，哥哥的品位并不会因为这个人而出现瑕疵。
意外，欣喜。
霍昕然甜甜地笑了，这一次她一点刻意的成分都没有。霍昕然对左再的看法，从一开始的特别好，到180度转弯之后，现在又继续转了180度，回到原点。
“你不都是在国内给我寄的蜡烛吗？”霍风终于说话了，他不愿意相信，这些年，左再都在英国，再怎么无条件的相信，霍风都没有办法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是在国内寄的，不是你说让我在自己生日的时候把蜡烛寄给你的吗？我生日是在元旦，刚好放假，我每年生日都要回国过的，自然是要把准备给你的蜡烛带回国再寄了呀。”其实左再也觉得直接在英国寄会比较方便一点。
这话，霍风确实说过，为了帮卖蜡烛的小女孩节省开支，他还特地留了姥爷家的地址，以至于左再一直以为霍风在北京。
“姐姐，我哥哥也是estminister（威斯敏斯特公学）毕业的呢～”霍昕然这会儿叫姐姐，叫的甚是亲切。
“真的吗？让我想一想啊。难怪我第一次见到你哥，就觉得眼熟，我和你说，我这个人其实有点脸盲，并不太擅长记住人的样子，可是我刚转到estminister的时候，有看到刚毕业的学长在ater比赛拿奖的照片，我当时就奇怪，怎么四个人里面，居然还有一张中国面孔。”左再有点激动地和霍昕然聊起。
ater这个单词很简单，是水的意思，在全世界的任何其他地方，估计也都是这个意思，但是在estminister却不是。在威斯敏斯特公学，ater是赛艇的意思。
古老的威斯敏斯特公学有自成一派的拉丁语，仅在这个学校存在，还有自成一派的课程命名方式，想要区分一个人是不是estminister毕业的，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听听那人是怎么称唿赛艇这项英国传统的贵族运动的。
“那人是不是你？”左再问霍风。
霍风的心里惊涛骇浪，以至于他一时间无法言语。
是的，没错，那个人就是霍风。难道他和左再，曾经离得那么近，而且，不是一天，不是几天，而是几年。
如果霍风不说让左再生日的时候给他寄蜡烛。
如果霍风不担心左再寄蜡烛的邮费。
如果他告诉左再自己在英国。
如果……
那么多的如果，每一个都可以让自己至少在十年前就出现在左再的生活。
那么多，那么多的如果……
霍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想说，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是我。”霍风只说了两个字，可能他心中的波涛有多么汹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太遗憾了，你05年毕业，我05年入学，我已经比别人早一年进去了，可还是没能在学校碰到你，不然我一定会觉得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缘分，我的北京网友出现在我伦敦的学校。”左再又是遗憾又是兴奋。
“你们今天这样的相遇，也一样很有缘份呀。”霍昕然插话。
“早知道你哥哥在伦敦，我那两年也不用把蜡烛带回国寄啦，直接给他拿过去就好了，你说是不是？”左再问霍昕然。
“就是呀，\'蜡烛姐姐\'，我和你说，我哥这个人很闷骚的，他什么话都不和人说，他从来都没有交过女朋友，他都喜欢你十几年了，他也从来没说过是不是？”霍昕然特别热情。
“哈哈，\'舞步妹妹\'，十几年前你还没有出生吧？你这么说你哥他不会生气吗？我呀～和你哥哥是神交，一年也说不了几句话的那一种。”左再笑着和霍昕然解释。
霍风的脸上没有一丝不高兴的表情。
霍昕然知道自己说的是对的，她刚想继续说话，左再的电话响了。
“不好意思，我接一个电话啊。”左再对兄妹两人说。
第六十四章 不想再错过（1）
“不是说好了，吃完饭给我打电话吗？”程冽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像撒娇，可能他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完全不介意左再去见网友这件事情，尤其是现在已经伦敦时间晚上九点了。
“冽哥哥，我和网友约的是九点，这才刚刚见到人呢。”左再之前没有告诉程冽和人约吃饭的时间。
“这么晚啊，那你先吃吧，我还以为你见网友长得帅，就乐不思蜀了呢。”程冽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但他心里估计多少有这样的担忧。
“哈哈，我倒是想要背着你和帅哥约个会的，不过呢，我网友还带了妹妹一起来，超级可爱的，还是indle的粉丝呢，我回头再和你说哦～”左再现在有点喜欢这个小“粉丝”。
“好，你到家给我电话。”程冽说完，就挂了电话，既然还有个小妹妹，那他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
“你男朋友？”霍昕然有点惊讶地问左再。
“是呀。”左再笑着回答。
“你不是说不曾有吗？”霍风用有点生硬的语气问。
“是啊，一直都没有的，说起来，还是托了你的福才有的。”左再说到这儿，两只眼睛显得特别明亮动人。
“我？”霍风面无表情地问了这一个字。
“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有一次约tg，结果你在上海我在香港？”左再问。
“嗯。”霍风还是面无表情。
“我那一次呢，本来是和我们董事长，就是冽哥哥一起去香港找调香的灵感的，本来也就是要去tg，后来你约我见面，冽哥哥就只好自己找了个同学一起吃饭。结果呢，我们两个没在同一个tg，我就只能回去和冽哥哥还有同学一起吃饭。”左再说到这里，等霍风给个反应。
可霍风只是看着左再，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左再见霍风这样，大概就真的和他妹妹说的一样，不爱说话，只好自己接着说：“吃饭的时候，冽哥哥的同学就和我说，005年，冽哥哥就开始喜欢我了。嗯～我可能没和你说过，我这么多年，一直都以为冽哥哥是同性恋的。”
“然后呢？”霍风终于还是说了几个字。
“然后我就不相信啊，怎么会有人从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喜欢我，而且还是整天见面的，一直到我二十四岁都没有告诉我呢，更何况还有取向问题。”左再看霍风有点反应了，说起话来就比之前兴奋了一点。
霍风看着左再，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天晚上，我就去问我们董事长，为什么明明是他的取向有问题，却拿我当挡箭牌这么多年。”左再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
“再然后呢？”这句话是霍昕然问的。
“再然后呀，他居然和我说，他同学说的是真的，他不是同性恋，而且他真的从我十五岁就开始喜欢我。”左再对着霍昕然说。
“所以说，都是托了你的福，你要是那天不约我，冽哥哥就不会约他的同学，我要是没有见到冽哥哥的同学，可能到现在都还觉得冽哥哥是同性恋，也自然就不会有男朋友了。”左再看着霍风，笑得灿烂。
这笑容，忽然让霍风觉得刺眼。所以，左再是因为他，才有了男朋友，如果他不去上海，或者他告诉左再自己去了上海，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
“你说他们男生是不是很奇怪，有什么话不会直接说吗？害我白白误会那么多年。”这句话，左再是对着霍昕然说的。
霍昕然有点闷闷不乐，还撅了一点小嘴。
霍氏兄妹，难道在不爱说话这一点上也是统一的？
左再无奈：“不过也还好，现在我知道了，就要用尽全力，争取做一个完美的女朋友，补偿过去九年欠下的。”
左再从来都是很真诚而直接地表达自己地想法。
霍昕然和霍风都没有接话，现场的氛围开始变的有点尴尬，左再在心里感慨，这两兄妹还真是如出一辙啊。
好在服务员刚好在这个时候过来上菜。
这些菜都是左再来的时候就已经点好的，她也不知道霍风喜欢吃什么，就点了一大堆，这会儿来了三个人，也不需要再加，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点的是不是霍家兄妹喜欢的。
“我点的都是我自己觉得特别好吃的，你们要不要再看看菜单，看要不要加点什么？”左再问霍风和霍昕然。
“我哥哥很喜欢这家餐厅，特别喜欢这里的鸭肉和华夫饼，我哥过来的第一天，就带我来这吃饭了。”霍昕然终于又和左再说话，但是神情有一点别扭。
霍昕然心里有一种她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古怪感觉。
一天之内，霍昕然对左再的印象经了60度的大旋转。初遇的好印象，忽然萌发的敌意，到现在真心喜欢这个姐姐。
可原来，这个特别好气质的姐姐，并不和她想象中那样缠着哥哥。而且，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还是哥哥单相思。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完全不在霍昕然的理解范围之内了。
霍昕然决定在自己没弄明白之前，暂时不管了。
左再很意外，霍风和自己竟然还喜欢同一家餐厅：“你在伦敦的时候也经常来这里吃饭吗？那说不定我们还同时出现在这里过呢！可惜以前都不知道你用禅风之竹，要不然我可能闻一闻，多留意一下，就会遇到你了。”
左再和霍风说话，霍风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他就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似乎看着左再，但左再又找不到他的焦点在哪里。
霍风不言不语，他不愿意相信左再已经有男朋友了，他更不愿意相信，是自己一手把男朋友送到了左再的身边，如果说，九年的等待，需要左再用尽全力去补偿的话，那么他呢？
左再是第一次和霍风坐下来，面对面说话，所以她以为霍风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但霍昕然很清楚，哥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失常过。
哥哥虽然向来清冷，但像今天这样的黯然神伤，在霍昕然的记忆里，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这会儿，不管左再姐姐问什么，哥哥大概都不会有反应。
霍昕然只好自己找个话题和左再聊：“左再姐姐，我去st.paul\'s你还有什么建议要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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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不想再错过（2）
“嗯，你让我想一下啊……好像也没有什么建议，语言类课程特别多，拉丁文好多同学进来的时候都是已经有基础了的，不知道你以前学过没有？”左再想了想问。
“没有，除了英语我只学过一点法语。”霍昕然对自己即将开始的中学生涯表示担忧。
“那也很好了，我当时英语和法语都是为了到国外念书才现学的，你比我有优势多了。对了，要说建议，我其实确实有一个，就是不知道说了你会不会生气，因为这个建议和你喜欢的东西有关。”左再微笑地看着霍昕然。
霍昕然的态度转变这么大，左再认真回想了一下，也意识到很有可能是自己下午的时候对霍昕然的爱马恒星的评价导致的。
“我又不是会经常生气的人。”霍昕然说的是实话，可是这句话，这个时候当着左再的面说，她又有点不太有底气。
“那我说了哦～我建议你换一支香水。”左再用有点探寻的语气和霍昕然说。
“为什么？学校不是让用香水的吗？”霍昕然不解，但是显然没有生气。
“是可以用，只是no.5（五号）不适合你的年纪，在st.paul\'s是完全没有低年级的女生会用这一款香水的。”左再见霍昕然真的没有生气，就继续说下去了。
霍昕然用的香水很有名，可能也是国内知名度最高的香水（香奈儿五号）。
“为什么呢？”霍昕然在香港念书的时候，用这款香水的同学可不止她一个。
“这么说吧，你知道喷香水用的单词是ear，就是穿衣服的穿是吧？”左再问。
“嗯。”霍昕然点头，还颇有兴致。
“那你知道这款香水191年就推出了，但是到了1960年才开始特别出名吗？”左再问。
“不知道。”霍昕然摇头表示。
“这个故事说起来有点久远，故事的主角是marilyn-monroe（玛丽莲梦露）。1960年的时候有一个法国记者，好像叫geesbelmont，具体我有点忘了，他采访梦露的时候，问了一个当时人们很关心的问题，就是monroe（梦露）是穿什么睡觉的。”左再看了看霍昕然。
“然后呢？”霍昕然开始有点好奇。
“然后monroe给出的回答是a-fe-drops-o（我只穿香奈儿五号）。这件事情的真相后来扑朔迷离，但报道出来的结果就是，全世界人民都认为monroe睡觉的时候，除了喷香水，是一丝不挂的。”左再和霍昕然解释。
“还有这样的故事啊！”霍昕然觉得有点惊讶。
“是啊，所以呢，这款香水多少有点性感暗示，st.paul\'s高年级的同学确实也是有在用的，但是低年级里面就找不到会用这款香水的。”左再终于把自己的建议给解释清楚了。
“谢谢姐姐，还好你告诉我这个故事，姐姐懂得真多。”霍昕然打算接受左再的建议。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这其实是因为我本来就是做调香的，对香水肯定也捎带有一点点的了解。”左再不会故作谦虚，也不会过分自满。
霍昕然不带敌意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左再开始喜欢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姑娘。
“那我应该用什么呢？”霍昕然问。
“这个问题，我一时也没有办法回答，因为香水用在每一个人身上，出来的效果都不太一样，而且我喜欢的香水也不一定是适合你的。但是，如果你喷好了香水，站在我面前，让我闻一闻，我就能知道你用的香水是不是和你自身的气质相得益彰了。比如，你哥哥身上的禅风之竹，就很适合他。”左再说完，有看了看霍风。
霍风依然没有反应，没表情，没动作。
“那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可以换好了香水，请你帮我闻一闻吗？”霍昕然想找左再帮个小忙。
“我后天要参加\'弟弟\'的毕业典礼，大后天回去，回去之前，我还会去一趟lee-vally（李谷马术中心），你要是那个时候已经换好了，我就帮你闻一闻，我还可以带一瓶我觉得适合你的过去。”左再这回说弟弟两个字的时候，用的是下午霍昕然强调时的那种语气。
左再这么一强调，就不需要再解释这个弟弟是谁了。
霍昕然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抬头看到左再温暖而明亮的笑脸，就也被感染了，绽放明媚的笑容。
聊完这些，左再和霍昕然都已经开始吃东西了，但霍风依然僵坐在那里。
左再忽然有一种，她好像完全没有了解过“再见肖邦”的感觉，没有见面的时候，霍风给左再的，明明都是一种很熟悉，陪伴着自己长大的感觉。
下午见面的时候其实也是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晚上，却有了一种突如其来的陌生和疏离感。
还好，有霍昕然在，不然这顿饭左再还真不知道怎么吃下去。
一直到左再和霍昕然都吃饱了，霍风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连水杯都没有拿起来过。跟雕像似的。
“哥哥，我吃饱了。”霍昕然推了推霍风的胳膊，一整顿饭的时间，哥哥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霍昕然开始觉得有点难过。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一点什么。
还是赶紧和哥哥一起回去好了。
霍风终于有了反应，他示意服务员过来埋单。虽然左再说要请客，但是出去吃饭让女人付钱这样的事情，在霍风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里面，还没有出现过。
服务员过来，听霍风说要埋单，就告诉他这一桌的账早就结过了。
程冽就是个不让左再埋单的主，左再很清楚，霍风肯定也是不会真的让她请客的，可是左再答应的事前，要是没有做到，她自己心里就会一直不舒服。
对付不让女生埋单的男生，左再有很多秘籍，她今天点菜之前，就先把账单给预付了。
霍风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左再是连吃饭埋单这样的事情都要和他算得这么清楚是吗？
霍风很生气，可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或许，他更多地是在生自己的气。
那些年，那些曾经，那些错过。怎能不气？
霍风站起身，拉着霍昕然，径直离开了duck-and-affle餐厅，他甚至都没有和左再说一句再见。
第六十六章 不想再错过（3）
霍昕然一边被拉着走，一边用嘴型和左再说：“大后天”。
左再一脸愕然看着好像是愤然离席的霍风，但她还是对霍昕然点了点头。
左再似乎完全都没有办法把在网上认识的再见肖邦，和刚刚见到的这个人，联系到一起。
说起来两个人也算是第三次见面，可前两次，左再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啊。
果然，网友什么的，和生活里认识的朋友，还是有区别的。
左再出了餐厅，坐电梯下楼。
电梯门打开之后，迎接她的是霍昕然的一张笑脸。
“左再姐姐，你大后天下午还是会送香水给我的，对不对？”霍昕然问左再。
霍风背对着电梯，站在霍昕然的对面。
左再从电梯里面出来，实际上是和霍风站在了一起，只是她和霍风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有霍昕然一个人可以看到那两人的表情。
左再今天特地穿了一双christian-louboutin（红底鞋）带有platform-pump（防水台）的高跟鞋，就是前面有垫高的那种，再加上鞋跟，身高直接上涨超过1公分。（注1）
带防水台的鞋子的好处是，尽管鞋跟很高，但仍然很好走路。
左再这会儿的实际身高，已经达到了175公分。
霍昕然看着霍风和左再站到一起，她忽然连下午两人身高看起来的不协调感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哥哥喜欢的女孩子，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明天一有空就去挑，大后天下午，你要是在那里的话，我一定会记得带过去的。”左再虽然对霍风感到愕然，但这个满脸笑容的小妹妹她倒是真心喜欢的。
霍昕然还想说点什么，又一次，被霍风给拉走了，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herontoer。
…………………………
6月日，左再给霍昕然挑了一瓶香水。01年推出的ormonde-jayne-qi（欧梦德.杰尼，琦香水）。这是一款小众香水，但左再很喜欢。
因为这个品牌的创始人linda-pilkington和左再一样是做香薰蜡烛起家的，后来无师自通，开始调制香水，特别擅长使用一般人不会用的原料来调制香水。
6月4日，伊顿公学的庆典日，有些奇葩的习俗。低年级的男生（前四年级），头戴鲜花，伴随着伊顿船歌，划着古董船而来。每艘船上都有八个少年，而这些少年，个个都头戴玫瑰和紫丁香。在现场因为有音乐和气氛的烘托，其实感觉还好，但要是看照片的话就会有点想笑。
6月5日，左再在李谷马术中心，见到了霍昕然。
左再到的时候霍昕然就已经在等她了。
…………………………
“嗯，让我闻一闻，chanel-coco-001-edp（001香奈儿可可香水，淡香精版），你好像真的很喜欢香奈儿的香水呢！”左再见到霍昕然，就闻出了她身上新的香水。
“左再姐姐觉得适合我吗？”霍昕然问左再。
“嗯，比之前的适合多了，其实你如果特别喜欢香奈儿的话，五号也不是完全不能用，因为你之前用的是最经典的版本，191年就有的parfum香精版，但五号还有195年的edt（淡香水版）和1986年的edp（淡香精版），edt的版本的话，你这个年纪用也是不错的。”左再看着霍昕然。
“左再姐姐，我听完你说的故事之后，就已经不考虑五号了，我现在用的这个好不好？”霍昕然接着追问。
“我觉得还不错啊，其实coco除了你身上的这款，也有edt（淡香水）版的，是00年推出的，在学校用的话，那个可能更合适一点，反正闻起差别不大，你应该会喜欢的。”左再对霍昕然的选择表示肯定。
coco是一支木质东方调的香水，前调和中调主要都是由花香组成的，左再自己不喜欢，但并不拦着别人喜欢，更何况左再现在在霍昕然身上闻到的已经是后调：红没药、顿加豆、香草、麝香、广藿香以及香草根，并没有明显的花香。
霍昕然气质甜美，可能左再送的qi其实是一款比较中性的香水，可以综合霍昕然的甜美气质，特别适合正在学习马术的霍昕然。
但是香水这个东西，在让别人喜欢上之前，最关键的还是自己喜欢。
什么样故事也好，再多的暗示也罢，香水是贴身之物，没有什么比自己喜欢更重要。
左再到了李谷马术中心，肯定是要来看大麦宝的。
霍昕然也已经看出来左再和t.mylander的关系非同一般，她自然不想错过近距离接触世界名马的机会。就跟着左再过去。
“左再姐姐，你为什么叫t.mylander大麦宝啊？”霍昕然问。
“嗯，因为我是小麦宝，她个头比我大，就是大麦宝了。”左再笑着回答霍昕然的问题。
“左再姐姐，你之前和我说恒星直线跳得不好，我还不服气，原来姐姐是和大麦宝比啊，早知道是这样，我一定特别服气。”霍昕然用很真诚的眼神看着左再。
“我之前那么说，你是不是生气了？”左再对霍昕然眨了眨眼睛。
“有一点，我当时以为姐姐不懂还故意那么说，所以就……”霍昕然诚实回答，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怪不得，你忽然对我有那么强大的敌意，看来还是因为我自己说错了话。”左再依然是温暖地笑着，她的笑容融化了霍昕然的尴尬。
“左再姐姐，大麦宝真的要退役了吗？好舍不得，我还想继续看t.mylander创造更多经典呢。”霍昕然的遗憾，也是大麦宝万千粉丝的心声。
“真的要退役了，大麦宝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接下来我想让大麦宝，过平凡而幸福的生活，谈恋爱，生小孩，然后我再看着小小麦宝茁壮成长，变成大大麦宝。”左再走到大麦宝身边，大麦宝立马低头往左再身上蹭了蹭。
大麦宝个头再大，左再还是觉得她像小孩子。
左再和大麦宝聊完天，告诉她自己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过来看她，等一有空就去blue-hors找她。
左再的话，大麦宝好像真的听懂了。
大麦宝眼神里面的悲伤都快漫出来了。
…………………………
注1
现在很多鞋子都有前面垫高的设计，不过christianlouboutin是这种设计的开山鼻祖。其他鞋子的防水台设计，说起来都算是抄袭红底鞋。但时尚的更新速度太快，即便是原创，也来不及申请专利。
说到底，时尚本是大家抄，顶级奢侈品大牌，也不能幸免。
没有抄袭，何来流行？
（左再今天也伤心了，要不要推荐票、月票还是各种打赏安慰一下左再？）
第六十七章 不想再错过（4）
左再看着心疼，但还是含泪转身了。
大麦宝对左再的爱，比左再自己想得要更多，但左再也深深地爱着大麦宝，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带大麦宝回上海。
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大麦宝一定会幸福的。
左再要走，霍昕然却把她拉住了。
霍昕然问：“左再姐姐，我可不可以骑一下大麦宝？”
“以后有机会再让你骑好吗？今天太伤感了。”左再的情绪明显有点不对，霍昕然不可能看不出来。
“左再姐姐，你就让我骑一下嘛，t.mylander要是退役了，我就更没有机会了。”霍昕然却好像没有发现左再的情绪。
左再有点奇怪，霍昕然的甜美怎么是一阵一阵的？
然后霍昕然忽然放开了拉着左再的手，很开心地挥舞。
左再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可还是没有办法绽放每天都挂在她脸上的温暖笑容。
左再转身离开，一个修长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左再又闻到了自己熟悉的味道，她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张憔悴的脸。
三天的时间，霍风从伦敦飞回香港，连续工作了一天一夜，把原本需要好几天才能做完的事情处理完，然后又飞回了伦敦。
霍风确实很累，但他还是来了。妹妹也成功地完成了他交待的任务。
左再并没有办法了解，过去这两天，霍风是怎样工作和生活的。左再现在可以看到的，就只有霍风风尘仆仆而又憔悴的脸。
…………………………
霍风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左再。
“你说你奇怪男生有话为什么不直接说，你说你们董事长喜欢了你九年，你要用尽全力去补偿过去九年欠下的。那我现在也直接告诉你，我妹妹说的都是事实，过去十二年，我的爱情里面，就只有你。我不想再错过，所以，也请你想一个办法，来补偿我的十二年。”
霍风抱得很紧，左再一时挣脱不开。
左再和霍风第一次靠得如此之近，霍风身上的味道让左再有片刻的贪恋，好像雨后的清晨，再加上霍风身上的禅风之竹，左再觉得自己好像实在雨后的竹林里面旋转、唿吸、深唿吸……
不，左再现在的感觉是没有办法唿吸。
霍风抱得太紧，而且霍风的身体很烫，左再心跳加速，又无法自由唿吸。
左再想要逃脱霍风的怀抱，可是她的力气太小，反抗也没有什么用。
当左再开始觉得有点头晕目眩的时候，霍风忽然自己松开了抱着左再的双手，然后，他拉着霍昕然，又一次，头也不回地走了。
霍氏兄妹就这么走了，留下左再一个人，僵在原地拼命喘息。
左再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她是程冽的完美女友，只有程冽才可以这么抱着她。
什么十二年，哪里来的十二年？怪不得冽哥哥会担心自己见网友的安全问题，看来一切担心都不是多余的，左再有点后悔自己过去这么多年，年年给网友寄蜡烛的行为。
…………………………
霍风从李谷马术中心离开之后，还要继续做飞机回香港，几天的奔波，他只是想和左再说刚刚那一句话而已，直接说出来，如左再所愿。
左再在感情上是一个非常晚熟的人，在这一点上，霍风也好不到哪里去。
程冽比左再大了十岁，程冽认识左再的时候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什么是爱情，但霍风只大了左再三岁，左再不懂的爱情，霍风也不懂。
霍风花了十二年，直到年初才确认自己对左再的感情就是爱情。
确定之后，霍风其实很主动，他直接来了上海。
这样的主动，在他过往的生命里从来都不曾有过。
可就是这样的主动，把左再送到了别人的怀里。
霍风的心里有无数的懊恼，他后悔那些自己没有把握住的曾经。
那些年月，同在伦敦的擦肩而过，霍风无法挽回。
那些年月，以为左再家境贫寒的执念，霍风无法改变。
霍风不是执着于要找一个普通家境的女生吗？真实的左再，几乎是在和他一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甚至还曾经念了同一所贵族中学。
好奇怪，面对自己一再错过的左再，霍风根本就来不及想自己曾经最为执着的问题。
他喜欢的那一个人，就是左再的样子。
无关长相，无关家境，就是那一个人，就是那一个样子。
或许，这就是爱情，来的时候不易察觉，真的错过，却无法释怀。
霍风的头疼得天崩地裂，但他没有时间停下脚步，他要去赶飞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
…………………………
这一天，因为和大麦宝的分别，左再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再加上被霍风这么一通折腾，左再的心情就更差了。心情不好的左再，也要去赶飞机。
左再回英国是出差，机票自然是公司负责，不过实际预定机票的人却是程冽，左再的事情，程冽从不假手他人。从伦敦回上海的航班，有很多直飞的航班，但程冽订的机票却是需要中转的。
程冽知道左再是个吃货，而且特别偏爱cathypacific（国泰航空）的机上美食。
国泰航空的头等舱，不像阿联酋航空，有浴室，也不像新加坡航空a80头等舱可以组合全尺寸的双人床，但要论餐食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头等舱菜单，都是世界各地着名的米其林大厨专门设计的，飞机上的餐食限制很多，制作方法又极为有限，所以这些菜单都是几经推敲才最后确定的。
酒单上也有好几十种酒。
如果你是一个顶级的吃货，就会知道，每一道菜适合搭配的酒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从头盘开始，换一道菜就应该换一种酒，吃块奶酪，也要换适合奶酪的酒，就连甜品也有适合用来搭配的甜品酒。
国泰头等舱的每个位置都是一个私人厢房。尽管国泰的头等舱也不像阿联酋航空那样，有自动门可以开关，但只要不是同时上飞机，一般都不会知道自己旁边坐了什么人。
私密性，是头等舱最重要的属性之一。
第六十八章 汗水还是泪水（1）
左再喜欢国泰的头等舱，除了吃的，还因为这几年国泰为头等舱选用的洗漱用品，从dermalogica换成了左再自己平时用的aesop。
这是一个来自澳大利亚墨尔本的品牌。天然、有机，擅用草本，尤其擅长使用姜的元素。不像一般的女性护肤品多为花香。
当然aesop也有男士的系列。
如果不爱看片的话，在国泰头等舱，最适合干的事情，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而且，每一顿饭，都会让你感觉到幸福。
这样的幸福感，稍稍地缓解了一下左再这一整天的阴郁心情。
有些事情，左再想不明白，她决定不想。
反正，只要左再自己不想，生活就不会有任何改变，不是吗？
今天，真不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还好，上了飞机，一切就都过去了。
回到上海就能见到冽哥哥了。
…………………………
机上广播找医生，说有人晕倒了，粤语英文中文，连播三遍，一时间也没有找到医生。医生那么忙，哪有整天坐飞机的。
左再也不是医生，自然帮不上什么忙。
飞机已经起飞三个多小时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机长会怎么选择，返航是不太可能了，要么就近降落，要么坚持到目的地香港再说。
机长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主要还是得看生病的人的状况。
头等舱本来只有一个乘务员，这会儿机长和乘务长都来了。
这样的情况，左再坐了这么多次飞机，还是头一次发生。
左再在自己的厢房，也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乘务长过来和头等舱的每一个乘客解释，第一个就走到了左再这里。
“左小姐，坐在您前面的乘客因为高烧晕倒了，我们现在在寻找机上的医务人员，一会儿可能会有一些人经过这里，打扰到您休息，我能帮您把位置换到头等舱最前面的那个位置上去吗？”乘务长询问左再的意见。
国泰的乘务长，英文和粤语是标配，近些年还加上了普通话。左再拿的是中国护照，乘务长自然和左再说的是中文。
头等舱一共有九个位置，今天有六位乘客，所以还有三个位置是空着的。
头等舱的乘务员会记住每一位乘客的姓名，乘客上机的时候，会收到乘务员手写的致谢卡片。如果是国泰航空的常旅客，乘务员还会了解乘客的各种偏好。
乘务长这种情况之下，让左再换位置，左再没有不换的道理。
国泰头等舱的围挡不高，左再站起来的时候，还是可以看到前面厢房的一点情况。晕倒的人显然是一个男生。左再从这人的厢房边上走过，然后很诡异地，她又闻到了禅风之竹在霍风身上的味道。
都说不要想了，居然还会再想起。左再摇摇头，跟着乘务长去到了自己新的位置上。
飞机上有退烧药，机长决定先观察一下，再决定要不要紧急备降。（注1）
左再到了新的位置之后，乘务员就过来给左再铺床。把座椅调节成睡觉的模式，连城一张床，再把被子什么的拿出来。
头等舱的床睡起来很舒适，一点都不会有坐飞机的感觉，因为，本来也就不是坐着的。
然后，左再问了乘务员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她大概没过大脑，就直接问出来了：“刚刚晕倒的那位乘客是不是叫霍风？”
“您和霍先生认识？”乘务员问，这个时候如果有霍风的朋友在飞机上，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居然真的又没有闻错。
在飞机上都能遇到，真的是到哪都能遇到。
左再其实不太想过去霍风那边，但是于情于理，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十几年的“好朋友”，没有不过去看一眼的道理。
…………………………
这是左再今天第二次看到霍风。这一次见到，霍风比下午的时候看起来还要憔悴。脸色苍白，眉头紧锁。霍风的额头有细细的汗珠，这对于发烧的人来说，是好事。
霍风的位置是铺成床了的，左再一时也没有地方可以坐。
左再看到霍风出汗，就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事，而且机长也觉得可以不用备降。
备降是一件大事，不仅耽误所有人的行程，对航空公司来说也会增加一大笔开销。
但如果真的是性命攸关，国泰航空的机长一般还是会选择备降甚至返航的。
在飞机上，机长就是绝对的权威，机长对人性的态度，决定了一架飞机的态度，众多机长对人性的态度，则决定了一家航空公司的态度。
国泰是一家有态度的航空公司。
左再在霍风的厢房站了两分钟，就打算要回去自己的位置。霍风有乘务员不时照看，而且机长也觉得霍风没有问题，那应该也就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了吧。
左再的完美女朋友守则之一，就是要时刻让自己远离危险的男性。
左再的步子还没有挪开，手就被霍风给抓住了。
霍风没有睁开眼睛，脸上除了皱着的眉头，也没有其他表情。霍风的手很冰，冰的不像是个发烧的人，力气也大得不像一个发烧的人。
毫无生气的脸，有点发抖的身体，霍风用冰冷的手抓着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如果是一个陌生人，左再可能都不忍离开，现在换成了自己认识的人，左再却有点想逃。
霍风的手骨节分明，应该是用来优雅地弹着钢琴的，但是现在，因为霍风把仅有的力量都用在了手上，所以手指尖完全都已经是白色的了。
左再的心很乱，她很想逃，她刚刚才告诉过自己不要再想下午发生的事情。
左再又站了一会儿，霍风握着她手的力气开始有点变小。左再一用力，就挣脱了霍风手的桎梏。
霍风的手又抬起来一点，但最终什么也没有干就垂下来了。他还没有太清醒的意识，可能也只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梦到了左再。
霍风是回香港，左再是到上海，等意识有点恢复的时候，他就会明白，其实在飞机上是不太有遇见左再的可能的。
霍风的眼角滑落一颗水珠，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
注1
因为不是飞机出现严重故障，所以这种情况不能叫迫降。
（心疼霍风一百秒，你们要不要安慰一下霍风～）
第六十九章 汗水还是泪水（2）
此刻，面对如此无助的霍风，左再并没有办法直接抬腿走人。她并非想要马上离开，只是准备去找空乘拿一点毛巾。
左再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男生哭，就连从小被她欺负的小耐，也没有在她面前哭过。
霍风这是哭了吗？
应该只是烧退下来之后的汗水吧？
左再有点手足无措，霍风眼角的水珠，让左再感到震撼。
也许，她真的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再见肖邦，这个时候，她好像真的不应该离开。
可是，毛巾怎么办呢？
左再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她其实还可以按服务铃的，不过左再还没有按，乘务长就已经主动送过来了。既然是头等舱，那便不是什么服务都需要自己说出来，才可以提供的。
左再用毛巾帮霍风把脸上的水珠给擦干净了，又帮忙拉了拉被子。可是，汗出成这样，身上的衣服肯定也湿透了。就这么躺着，即便盖着被子，应该也没有太大的帮助吧？
霍风可能意识到有人在帮自己擦脸，忽地睁开了眼睛，他反感这样的动作，他的事情，从来都不需要别人帮忙。
霍风一开始并不相信自己睁眼看到的这个人是左再，或者说，他不相信自己刚刚意识不太清醒的时候抓住的人，真的是左再。
很快左再就发现了霍风在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自己。
左再的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
霍风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双眼的，但他睁开之后，连眨都没有舍得眨一下。
“你身上的衣服大概都湿了，你现在能不能动，你要不要去换身睡衣。”左再问霍风。
国泰的头等舱，都有提供香港本土品牌pye的中国风睡衣。
不知道是因为吃了退烧药，还是因为看到了左再，霍风忽然觉得自己的头都不疼了。
“我去换衣服，你让空乘帮我把位置收拾一下，等下陪我吃点东西再回去可以吗？”霍风用有点沙哑的声音问左再。
头等舱的每一个厢房，如果不弄成床的话，就可以把桌子从边上拉出来，变成可以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饭的“包厢”。
霍风换好了睡衣出来，蓝灰色，纯棉，有点像中山装。
左再已经坐在对面的位置等他。
除了水，左再也不知道霍风现在这样的状况应该吃一些什么，要吃什么，还是等霍风自己来好了。
“你可能比我早上飞机，所以我上来的时候没有遇到你，我本来就坐在你的后面。下午遇见的时候，就觉得你身上发烫，你怎么高烧还坐飞机啊？刚刚机上广播，也没有找到医生。”左再也想明白了，既然遇到了，还都在飞机上，她会想起来霍风是正常的现象。
刚刚自己是真的闻到了禅风之竹在霍风身上的味道，而不是凭空又想象到的，那也就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了。
“我现在不是没事吗？下午有点不太舒服，所以走的比较着急，没有吓到你吧？”霍风换完衣服回来之后，脸色就好了一些。
“我大概也不是被你走得着急给吓到的吧。”左再无奈地笑了笑。
她和霍风，一直都属于交心的朋友，如果霍风下午的行为是因为发烧烧到不太清醒了的话，左再还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虽然和霍风见面的时间很少，但左再也算是听着霍风的琴音长大的，这样的人，真要去讨厌，其实也还有一点困难。
“所以你是被我说的话，吓到了？”霍风的笑容也有一些无奈。
但他居然是笑着的，霍风的笑脸，其实是很少出现的，即便是带着无奈的这一种。
“有点吧，严格说起来，我们两个都不怎么算生活中的朋友，你忽然有这么极端的行为，我多少肯定是会被吓到的。”左再看着霍风。
这几天，在duck-and-affle餐厅和李谷马术中心的两次见面，左再都觉得霍风不太正常，和自己想象中的再见肖邦有很大的差距。
不过这会儿，可能是因为生病了，霍风反而和左再印象中的样子有点像了。
“我知道下午那样会吓到你，但是就像你说的，如果我不说，你就更不可能知道了。约在tg的那一次，我并不是出差，我是特意去上海找你。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特别想要见到你。”霍风用了很平和的语气，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容。（注1）
“真的假的？那你后来说路过我们公司，也是特意去的？”左再有点惊讶。
“不是，除了约tg的那一次，其他相遇，都不是刻意安排的。”霍风还是很平和的语气。
一次刻意，就足够霍风悔恨了。
“其实还有一次，今天下午我也是刻意去找你的，我让妹妹拖住你，等我过去。可能是因为最近飞机坐太多了，才会发烧的。大概我刻意去见你的话，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霍风平和的语气里面开始流露出遗憾。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也和你说实话。我其实并不太懂你们男生对于爱情的定义，我一直觉得程冽是我哥哥，结果他说他并不是拿我当妹妹，我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是这样，如果我没有误会他是同性恋，那我们的相处模式就不会既像兄妹，又像恋人。既然如此，我就想成为冽哥哥的恋人。我还在学习怎么爱一个人，但我知道我肯定不想辜负他。我哥哥左一和我说，爱一个人，然后从一而终，才是最强大的爱的能力，我也想试一试。”左再和霍风说了好长一段话。
左再原本可以什么都不说，但她也不希望看到霍风这么难过，也不希望给霍风留下什么期待。
左再喜欢霍风，喜欢霍风为她弹奏的肖邦，喜欢霍风身上的味道。
可是她已经决定要用尽全力去爱冽哥哥了，喜欢的人，可以有很多，但是爱的人，却只能有一个。
………………………………
注1
小墨看片，最烦的情节就是，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非得藏着掖着，搞七八场误会，最终还要各种扭捏。所以小墨的书，不会这样。
嘴巴长脸上是干嘛的？不说话要嘴巴干啥？
吃？那也对！
反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小墨绝对是好人。
第七十章 原地等待
爱一个人，然后从一而终，才是最强大的爱的能力吗？那么霍风的能力呢？
霍风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那我的从一而终怎么办？”
霍风的问题，左再不知道怎么回答。尤其，霍风是用一种你今天吃饭了没有的表情和语气问的。
霸道总裁强吻的戏码，霍风做不出来，苦苦哀求，死皮赖脸的戏码，霍风也演不出来。
他那么平静，仿佛在说着一件别人的事情，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关于爱情的问题，左再没有办法回答，因为这并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面对这样的问题，一切言语的安慰都显得苍白，左再也说不出来“你会找到更好的”，这样虚伪的话。
如果爱情能和做香薰蜡烛一样简单，就好了。
“我大概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我感到抱歉。”左再的心并没有那么大，她现在要想的，就只是做好冽哥哥的完美女朋友，如此而已。
完美女朋友这门课程，左再至今都还没有修完。对于学霸来说，进度确实是太慢了一点。
“你不用感到抱歉，过去的十二年，我因为有你而觉得温暖，但那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只有相爱才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原本以为你会在那里等我，可我以为错了，或者说我确认自己的本心太晚了。那天在duck-and-affle，你说男生有话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出来。我觉得你说的对，所以我来伦敦只是为了直接告诉你。就算，那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霍风看着左再的眼睛和左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霍风说话的声音很小，语速很慢，平静无波的表情。就好像他现在说的都不是和他自己有关的事情，而只是在念着一首抒情的诗。
霍风越是平静，左再越不知道要怎么回应霍风刚刚的一席话。
“你不需要有压力，给我一个拥抱，然后回你自己那边休息吧。”霍风说着话，就浅笑着站了起来。
霍风很绅士的摊开双手等左再过来，给了左再一个轻轻的拥抱，就和老朋友见面一样，仅仅是一个礼节性的拥抱。然后他很快就放开了左再，让左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霍风知道，自己的从一而终，可能就此结束了。
没有见面的那些年岁，再多的回忆，也只是源于想象。
左再有点木讷地转身，准备离开。
“如果，有哪一天，你觉得我的十二年等待，可以换来你的一次尝试，而我又还在原地等待的话，也请你直接告诉我。”这是左再回去自己的位置之前，霍风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所谓贵族，也不过是风轻云淡的处世态度，所谓绅士，也不过是不让人尴尬的行为举止。
下午，霍风那个近乎疯狂的拥抱，让左再有各种不适，可这一个轻轻的拥抱，却给了左再特别熟悉的感觉，没有太多残留禅风之竹的味道，而是属于霍风自己身上的味道。左再却一样觉得熟悉。
…………………………
回到自己的厢房，左再有点慌乱，她决定给程冽打电话。
飞机上要怎么打电话？
国泰的经济舱什么情况左再不太了解，但是商务舱和头等舱，来都是有电话的。
“冽哥哥，你在忙吗？”左再在电话里问程冽。
“还好，怎么你在飞机上不吃吃睡睡，还想起来打电话了。”左再在飞机上的时候，从来没有给程冽打过电话。
“那你等一下可以到机场来接我吗？”左再继续问。
“小麦宝回来我肯定亲自去迎接的啊。”程冽觉得奇怪，什么时候，这样的事情，左再都需要打电话确认了。
“冽哥哥……我是说香港机场。”左再想要尽快见到程冽。
“好，我现在就去机场，我坐最快的航班过去。”程冽不知道左再怎么了，但是他放下电话就直接出发了。
国泰的飞机到了香港之后，霍风是第一个下飞机的，飞机没有和平时一样接着廊桥，而是直接停在了停机坪，然后有救护车在等着霍风。
其实霍风的高烧退下去之后，应该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救护车应该是机长一早就已经联系好了的。
…………………………
香港机场。
左再见到程冽。她心里有一点莫名的难过。
“冽哥哥，对不起。”这是左再和程冽说的第一句话。
“怎么了？”左再很少有这么委屈的表情，她从来都是温暖地笑着，感染身边的人。
“我的网友说他喜欢我。”左再告诉程冽她难过的原因。
“就因为这件事，难过到需要我到香港接你？”程冽摸了摸左再的头。
“嗯。”左再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
“有人喜欢我们小麦宝，说明我们小麦宝招人喜欢啊，你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程冽很温柔地安抚左再，搂着她的肩膀，去搭回上海的飞机。
“这样没关系吗？”左再有点疑惑，为什么她那么难过，但是冽哥哥却说她没有错呢。
“当然没关系。”程冽又笑着摸了摸左再的头。
“真的？我还难过了一路呢。”左再又开始笑得很温暖了。
冽哥哥说没关系，那肯定就是没关系了。
左再的心情开始好转：“冽哥哥，等下回去我给你做黯然**蛋炒饭好了。”
“都飞了一天还做啊，你让我再馋两天，改天再做行不行？”程冽才舍不得左再一下飞机就下厨。
“好吧～还是冽哥哥最好。”左再接受了程冽的提议。
左再其实确实是有一点累了，平时在飞机上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这次从伦敦回来，还真是没有怎么休息好。
见到程冽，左再的心情好了许多。
这一次的伦敦之行，给左再留下太多的伤感。关于大麦宝的，关于霍风的。
还好，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回到上海，冽哥哥还在，依然那么温柔，包容左再所有的不完美。
有冽哥哥就够了，左再觉得自己是不会有想要尝试的那一天的。
希望霍风可以快一点离开原地，不再等待。
第七十一章 为你而来（1）
从伦敦回来之后，因为indle的特别版和限量版的事情，都已经暂告一个段落了，左再就开始专心研制送给程冽的小礼物一款适合程冽的香水。
如果说霍风像肖邦的谐嚯曲，偶尔会失控会，会出现不和谐的音符，但最终达成和谐地统一。
那程冽就像是贝多芬的作品二十七号，升c小调第14号钢琴奏鸣曲第二首“月光”那样，平静而皎洁。
霍风像大海，有时候海天一色，像天空一样平静，有时候惊涛骇浪，可以吞噬身边的一切。
程冽像潺潺的溪流，清澈见底，缓缓流淌。
这么多年，左再就没有见到过程冽有失控的时候。
适合冽哥哥的香水，自然是要温柔如水的，薰衣草、迷迭香、北非雪松、琥珀、橡木苔、薄荷、檀香木，还应该再加一点什么呢？
冽哥哥最喜欢汽车，可汽车是什么味道呢？
左再一时想不出来。
…………………………
霍风回到香港之后，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霍氏要去上海拿地，然后建非纯庄园式的楼盘。
霍亮自然是不会同意这个决定的，因为就算要建一个非纯庄园式的楼盘，也得等现在伦敦的庄园卖完之后再说。伦敦的项目刚刚启动，现在又去上海买地开发，根本就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稳扎稳打才是霍氏独有的风格，立足的根本。
但霍风不想延续这样的风格了。他本也不是稳扎稳打的性格，这几年他学着慢慢沉淀，学着理解霍氏的风格，很多事情，他都刻意放慢了脚步，结果他失去了左再。
霍风是霍氏的ceo，他作出这个决定，自然有左再的原因，但也是他自己现阶段的判断。
只是霍氏长久以来的风格，按说是不可能改变的，多少年来霍亮和穆敬阳的风格一直都非常统一。
可是，现在穆慕已经接手了穆敬阳在董事会的位置以及股份，中小股东也多得是不认同龟速发展的战略的，何况还有元老级的coo雷叔鼎力支持。
所以，尽管霍亮反对，但是去上海建新楼盘的提案，还是很顺利地通过了董事会。
霍亮一开始非常生气，可是他不管公司已经这么多年了，儿子想要做新的尝试的想法他多少还是能够有一些理解。儿子像自己，当年他离开服装进军地产行业，不也一样是极具风险的选择吗？
其实，霍亮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己进入地产行业之后，风格会变得这么沉稳，而且公司上了轨道之后，明明以前是工作狂的人，却选择做了不管事的董事长。
是因为穆敬阳工作能力？还是因为姜依凡真实直接？又或者他只是想有多一点时间陪霍昕然？
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会有特别想要尝试的事情。
霍亮生气，却也理解，在他的极力反对之下，霍风的提案还是得到了董事会的认可，这应该也可以算是儿子成长的见证吧。
霍亮对自己消失在霍风成长中的那些年，一直感到愧疚。他想逃离强势的袁媛，他想开创全新的事业，可他也同样逃离了自己的儿子。
霍昕然每天都会给霍亮打电话。霍风喜欢了十几年的“蜡烛姐姐”在上海这样的消息，霍亮在第一时间就掌握了。
霍亮一开始生气，最主要还是因为这一点，如果儿子为了爱情，就直接抛弃了霍氏的所有原则，那真的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ceo。
霍风想去上海开发楼盘这件事情，霍亮一开始并没有在管，因为他觉得，儿子为爱疯狂的行为，是不可能通过董事会的。
可霍亮估计错了。
霍风为上海的楼盘开发，做了非常详细的可行性方案，从地块选择、品牌战略调整、设计方案审批到现金流保障。每一个方面都考虑的详细而周全。
这个可行性方案，霍亮自己看了都觉得非常“可行”。
除了可行性，霍亮最担心的还是新的楼盘会影响霍氏庄园的品牌价值，毕竟这么多年以来，霍氏都是坚持走顶级路线的。
这样的担忧，董事会里面的很多摇摆派也一样有。
霍风的可行性方案里面，并没有对这一点做过详细的阐述。
霍风在陈述可行性报告的时候，就被问及了这个问题。
霍风没有在这一点上，提很多自己的看法，因为品牌的未来，有的时候确实是一个未知数，但霍风做了这样的一个类比。
00年，作为第一个出来试水suv的奢侈汽车品牌，保时捷的卡宴在即将推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保时捷的品牌价值将会就此蒙上阴影。
可卡宴给保时捷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成功，不仅没有影响到保时捷跑车的品牌价值，还直接改变了保时捷命运。要知道，保时捷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开始濒临波产。
霍亮在听完可行性报告之后，就觉得，既然霍风并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头脑发热而做出这样的决定，既然董事会已经通过了提案，那就让霍风试一试，看看是不是真的可行吧。
…………………………
014年6月7日，这一天左再没有准备继续研究送给程冽的小礼物，她也没有准备和程冽待在一起，因为第二天是维也纳美泉宫交响乐团来上海开音乐会的日子。
柳彤彤是这个乐团的首席钢琴师。009年，彤彤去维也纳留学，左再去维也纳找过彤彤一次，算起来离两个人上一次见面也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
作为孩提时代的唯一闺蜜，左再和彤彤的关系是属于那种，不管多久没有见面，感情都不会变得生疏的。
接下来两天，左再什么都不想干，她就想陪着彤彤排练，然后听彤彤的音乐会，最后晚上把彤彤拐到自己家里，各种聊天，各种回忆，然后再一起分享过去五年的点点滴滴。
当然了，如果彤彤可以为她单独演奏几首肖邦的话，日子就再完美不过了。
左再有男朋友了的这件事情，彤彤是到了上海之后才听左再自己提起的。
彤彤没有见过程冽，她不可避免地对左再的男朋友感到好奇。
左再这两天只想和彤彤腻在一起，但彤彤很想见识一下左再的男朋友。还放话说，如果不让见，就不给弹肖邦，左再只好妥协。
第七十二章 为你而来（2）
程冽接到左再的电话，感到有点意外。
“你不是说要人间蒸发两天吗？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程冽问左再。
“我是要蒸发的，可是彤彤不让，她非说要见你，明天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好不好，不然她不弹琴给我听呢。”左再找程冽投诉。
“这样啊，你要不要让她来家里吃饭啊，吃完饭就直接让她给你弹，你自己那边又没有钢琴，她要是见完我就赖账的话，你不就亏了？”程冽劝左再回来住。
程逢春家里有的是客房可以给彤彤住，程冽虽然答应了左再人间蒸发的请求，但他其实不太愿意左再又回自己家里去。
程逢春家里有钢琴，但并没有任何人是弹钢琴的。
这架钢琴纯粹是被作为左再喜欢的“家具”，由程冽给买回来当摆设的。
不知道为什么，程冽现在特别不希望左再离开自己的视线。既然要一起吃饭，那顺便把左再拐回家来，肯定是更好的选择了。
“冽哥哥，你说的有道理，我应该带彤彤到有钢琴的地方吃饭！”左再很快就接受了程冽的提议。
这两天，程逢春又跑去普陀山找大和尚了，所以就算是带彤彤来了中粮海景壹号，也一样是三个人吃饭。
左再觉得既然这顿饭，彤彤本来就是想要见程冽，那在家里吃，也并无不可。
…………………………
彤彤和左再同岁，有一个奥地利的未婚夫。彤彤就是为了她那个据说很帅气的未婚夫才留在了奥地利。
彤彤跟着左再回家。见到程冽。
“怪不得你之前不舍得带出来给我见，原来是长得这么帅怕我上手抢啊？”彤彤和左再说。
“才不会，我家冽哥哥是抢不走的。你要想抢，你尽可以试看看。”左再笑着回应。
“你确定～？”彤彤故作挑衅的语气。
“那是当然啊～我十五岁冽哥哥就开始喜欢我了，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呢～”左再回击。
“哎呀，我的左大小姐，这种话你不是应该留着让你家哥哥自己说出来吗？”彤彤用不屑的表情对左再表示无语。
“我就不，我偏不。”左再一边说这话，一边很有规律地摇头。
“我说帅哥，你也管管你们家小妮子吧～”彤彤只好对程冽说。
“我不忍心管她。”程冽微笑着回答彤彤的抱怨。
“天，我太后悔来你们这里吃饭了，我还是自己回去算了，我怎么会愿意来这里当这样的电灯泡。”彤彤说着，作势就要起身。
“谁让你不把未婚夫带来给我看看，我可是一点都不介意当电灯泡的，你倒是给我机会啊。”左再也是没有见过彤彤的男朋友的。
“那还不简单，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来奥地利看个够，不就好了？”彤彤说这话，基本上就和发结婚请柬差不多了，看来好事将近。
“好的，没有问题，我保证不会在你的婚礼现场，抢走你的新郎。”左再嘴上这么说，但心里特别替彤彤感到开心。
…………………………
吃完饭，左再不让彤彤去客房睡，硬是要人家和自己挤一张床。
其实左再的床很大，睡两个人一点都不会挤，再加一个都可以。
彤彤来到左再的房间，她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平时都住这里？”
“废话，这是我房间，我不住这里住哪里？”左再觉得彤彤的问题甚是奇怪。
“当然是要去到你家帅哥的房间睡啊。”彤彤有点被左再惊到了。
“我自己的房间好好的，我跑他房间去睡干什么？”左再觉得彤彤这是在大惊小怪，而且是莫名其妙的那一种。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彤彤问左再。
“快半年了。”左再回答。
“半年来你都睡自己的房间？”彤彤表示诧异。
“多少年来，我都是睡自己的房间好吗～”左再有点不能理解彤彤的惊诧。
“你不要告诉我，你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谈了半年的恋爱，你还是一个virgin（处女）！”彤彤开始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不可思议。
“没有婚前性行为不是很正常吗？圣经里面好像都是这么倡导的。”左再还是不太理解彤彤的点到底在哪里。
“你又不是基督徒，你和我说什么圣经，而且这个年代，你看到有几个基督徒是没有婚前性生活的？就算有，那人家也不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彤彤觉得左再已经无可救药了。
“我和冽哥哥在一个屋檐下都生活了十几年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左再觉得无药可救的人应该是彤彤才对。
“就算是圣经好了，圣经里面都是有原罪的，亚当和夏娃在一起，自然而然就犯下了原罪，这是人类的天性，你都二十四岁了，姐姐！”彤彤觉得左再大概是外星人。
“我们都相处了十几年了，有什么好着急的。”左再这会儿终于理解了，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如果你谈个恋爱和没谈一样，那你就不是在谈恋爱。”彤彤直击要害。
“哎，你怎么和我亲哥一样嗦，净担心一些没有的事情。”左再有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左一哥哥也这么觉得？”彤彤幼儿园就开始往左再家里跑，她和左一还是很熟的。
“我哥哥他不相信我会爱上程冽，还问我和冽哥哥接吻会不会觉得自然。”左再用的是小小的抱怨的语气。
“对啊，那自不自然呢？”彤彤的疑问也是一样的。
“还没有仔细试过呢。试过之后再告诉你自然不自然。”左再很诚实地回答彤彤的问题。
“你们在一起半年，都没有接吻过？圣经里面都没有说不能接吻吧，我的左大小姐？”彤彤再度惊讶。
“我又不是基督徒，我怎么知道圣经里面有没有说可不可以接吻啊。”左再让彤彤不要那么大惊小怪。
“姐姐，重点是接吻不是圣经好吗？！”彤彤有点抓狂，对始终抓不住重点的左再表示极度无语。
“有啊，我和冽哥哥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亲了他两下呢～”说重点这件事情，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左再还是可以做到的。
第七十三章 为你而来（3）
“然后呢？”彤彤接着询问。
“什么然后，已经亲过啦，还需要什么然后？”左再实在是找不到彤彤的点了。
“第一天亲了两下，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彤彤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睛都睁得比平时大了。
“也不是，后来冽哥哥也觉得我们应该kiss（接吻）一下，但我觉得应该先把别的事情学好了再说。”左再的语气很自然。
“比如呢？什么样的事情？”彤彤实在是太好奇了。
“就比如给男朋友做饭啊，送男朋友小礼物啊这样的事情，我现在在调制一款香水，因为以前没有试过香水，所以进度比较慢。我要调一款冽哥哥的专属香水，送给他。”要不是来的人是彤彤，左再根本不会放下调制自己人生的第一瓶香水的工作。
“左再，你是不是脑子放到哪里忘记带回来了啊，我都已经说的这么直接了，你还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彤彤觉得左再已经无可救药了。
“我很明白啊，你问我接吻自然不自然，我说回头告诉你啊。”左再从小就是个大学霸，也只有彤彤才会时不时地觉得左再笨。
“左再同学，我现在和你说的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彤彤希望左再不要想蒙混过关。
“我不仅严肃而且很认真地在回答你的问题啊。”左再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在逃避彤彤的问题。
“好，那我换个方式问你，你男朋友大你十岁是不是，你不要告诉我他现在也还是个virgin（处男）。”彤彤问的问题越来越直接。（注1）
“怎么可能，他大概十几岁就不是了，他以前的女朋友，我还见过一个呢，红头发，特别漂亮。”能让脸盲的左再一下子就记住，那长相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那就更不对了，他不会提要求吗？”彤彤问左再。
“嗯～没有啊～冽哥哥大概就只有一开始那会儿想亲我吧，但既然我觉得我应该先把别的事情学好了再说，他当然是尊重的的意见啊。”左再和彤彤说话，完全不觉得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这样的话，那问题还是出在你身上。”彤彤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有什么问题？”左再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如果觉得你需要在婚前保持圣洁，那我觉得完全没有问题，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但这一种圣洁，是你自己刻意坚持的，而不是因为你没有**。相爱的两个人，想要接吻，想要在一起，这是人类的天性。你可以控制天性，但你不能没有天性，懂吗？”彤彤很耐心地给左再解释她的问题出在哪里。
“呃……”左再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彤彤说的这些，她好想确实不太懂。
“如果你对你的男朋友完全没有**，那只能说明你并不爱他。”彤彤的结论，一针见血。
“怎么可能，冽哥哥是最完美的男朋友，只是我还没有学会如何当最好的女朋友而已。”说左再不爱程冽，左再第一个不信。
“他完不完美，和你爱不爱他是两码事好吗，我的左大小姐！”彤彤气结。
“你怎么又和左一说一样的话，你是我哥肚子里的蛔虫吗？”左再不清楚，为啥彤彤和左一都有一样的顾虑。
“我不是谁的蛔虫，我们和你讲的是事实。”彤彤有心劝左再。
“啊呀，可不可以不要聊这个话题了，你们怎么净担心一些没谱的事情呢？”左再觉得彤彤的话绕来绕去，实在不想再继续聊这些了。
…………………………
音乐会结束的第二天下午，彤彤就和乐团一起回维也纳了。婚期将近，她还有好多东西没有准备。
走之前，彤彤自然是要给左再开一场小小的私人演奏会。
这件事情，本来是前一天晚上吃完饭就肯定是要实践的，左再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彤彤在身边给她演奏的机会呢？毕竟这是过去五年，都没有碰到过一次的事情。
左再还是为此才带彤彤回中粮海景壹号住的。
可是程家人和左再，没有一个是会弹钢琴的，连钢琴需要调音都不知道。这架钢琴在程家也就是一件家具而已，有什么好调的呢？
所以，前一天晚上，当彤彤面对一个强烈要求听她演奏肖邦的人，和一台从来没有调过音的钢琴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作为首席钢琴师，这大概是彤彤受过最特别的待遇了。
吃完饭已经太晚了，所以程冽只好让调音师第二天一大早过来调，也总算是没有让左再失望，成功地让她在彤彤走之前听到了“私人现场演奏会”。
彤彤给左再弹的是肖邦的遗作《升c小调夜曲》，整首曲子听起来，舒缓而深沉，流畅又和谐，和这些年“再见肖邦”录好给她的谐嚯曲有很大的不同。
没有矛盾，只有统一。
左再想到这里，禁不住摇了摇头，说好的不想，怎么又想起这个人了呢？
…………………………
彤彤回去奥地利之后，左再又一头扎进了调香室里准备给程冽的小礼物，她要尽快完成送男朋友小礼物这件事情。
然后要怎么样呢？是不是就可以从“好女朋友养成学院”顺利毕业，再开始学点别的什么事情了呢？
**是吗？
左再是有，还是没有呢？
应该有吧，确认关系的第一天，就是她主动亲的程冽不是吗？
送给冽哥哥的香水，还应该加上一点什么呢？
是不是可以试着添加一点汽车发动机的味道？
对，冽哥哥喜欢车，还有什么比发动机的味道更适合冽哥哥呢？
左再调香，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屎味左再都添加过，发动机的那点味道算什么？
…………………………
注1
上一章说到处女的时候也是virgin这个单词，这会儿说处男还是这个，这个单词实际上是新鲜、从未尝试过的意思，在这一点上，不分男女。
第七十四章 为你而来（4）
左再对自己刚刚收获的调香灵感表示满意。
她把自己之前调制的配方，薰衣草、迷迭香、北非雪松、琥珀、橡木苔、薄荷、檀香木，里面的薰衣草去掉，加上顿加豆、安息香脂、朗姆酒和晚香玉，然后又加上了一点发动机的味道。
左再不喜欢花香，连薰衣草都不能逃脱被左再抛弃的命运。
不过，正常的一瓶香水，是不可能只有这么有限的几种成分的，一瓶成熟的香水通常都得是个“大方子”。可这毕竟是左再第一次尝试香水，她不求方子复杂，只求调制出冽哥哥的专属味道。
左再对于气味的想象，都是基于香料经过燃烧之后的，因此调制香薰蜡烛，和调制香水，对于左再来说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左再在自己的第一瓶香水完成之前，并不能直接想象出来最终出来的味道会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左再未来继续调制香水，闻得多了的话，可能也就慢慢能够联想到了。调香的想象力，从来都是需要有长时间的实践作为基础的。
有了灵感之后，左再很快就调制出了准备送给程冽的香水的最新版本。
然后。
左再就哭了。
在调香室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颗颗水珠，无声地从左再的脸上滑落。
…………………………
来上海开发新楼盘的提案得到董事会的通过之后，霍风就着手准备到上海拿地的事宜。
要到上海着地块，最直接的方法，不是去拍卖会，而是去找地主陈弋。
霍风虽然缺席了霍亮介绍他认识陈弋的那个饭局，但是后来他和陈弋关系其实修补得特别好。要不然，陈弋手上的那些地，也不会都拿出来让霍风自己挑。
当时霍风找陈弋，为的是建霍氏庄园，所以他并没有从陈弋手上挑到合适的地。唯一可用的那一块地，又有一个非要冠名的奇葩二地主。
合作是因此才没有进行下去。单就陈弋自己的话，他还是非常有兴趣和霍风合作的。
而且还是更进一步的合作方式联合开发。
如今的地产行业造就已经过了单打独斗的年代，房地产联合开发的方式，细数下来不下十种。一方出地，另一方出资开发，是其中最常见的一种。
霍亮看完霍风的提案，就改变的自己反对到上海建楼盘的初衷，其实和陈弋的加入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是联合开发，那地就不要钱。陈弋还是霍亮的大学同学给他介绍的，有同学做保，陈弋的背景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霍风到上海找陈弋，ifc，五十楼。
霍风上去找陈弋的时候，就按了6楼的电梯，门打开，霍风没有出去。
下来的时候，霍风还是按了6楼，然后，他出了电梯。
有什么好胆怯的呢？他又不是没有来过，反正前台上次都说没有左再了，他再去一次，也是一样。
左再明明就是indle的，为什么前台会不知道呢？
这个问题霍风本来上次想问的，可左再忽然之间就出现，而且她一句话没有问就认出了霍风。
左再的突然出现，直接导致霍风跳过了为什么前台说没有左再问题，而直接开始询问为什么左再会那么快认出他。
既然，前台不知道公司有左再这个人，那他现在进去左再工作的地方看看，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吧。
这件事情毫无意义，但霍风忽然就很想这么干。
…………………………
indle的前台，原本就是一个脸部识别能力特别好的人，再加上霍风是个长相出众，又自带气场的人。霍风刚一出现，前台立马就认出来他是之前来过的。
“您是来找左再的是吧？不好意思，您上次过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们ceo的中文名字叫左再，而且zona每天都在调香室，我那个时候甚至都不知道她就是我们indle的ceo，让您白来了一趟。zona上次有特意交代，可以直接带您去找她。”前台说完就带霍风去调香室。
霍风上一次来找左再的时候，被前台给挡了回去。
第二天，左再为了改善一下自己在公司低调过头的行为模式，还特地跑去和前台说自己就是左再，以后如果有人找左再或者找ceo就让她直接带到调香室去。
前台当时就觉得抱歉，可她也有点想不明白，找左再带去调香室可以理解，找ceo带去调香室是要干嘛？
前台是在这件事情过去足足两个月之后，才知道原来左再就是公司的ceo的。
前台知道这个消息，纯属偶然，她本是带着一颗八卦又好奇的心问lionel（程冽），公司的ceo什么时候才会来上班。程冽笑着回答她“zona不是每天都来吗？”
年初左再从伦敦来到上海之后，就一直是在调香，她并没有什么商务事宜需要处理，能知道左再在indle又过来找的人，加起来就没有几个，所以左再当时确实交代了让直接带过去。
现在这一次从伦敦回来，左再其实根本就不想再见到霍风，可是这样的信息，她肯定不觉得有必要特地去前台再交代一遍的。
就这样，前台领着霍风直接到了左再面前。
前台把人带到之后，就转身走了，霍风却直接对上了左再那张挂满泪水的脸。
…………………………
左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霍风。
左再用有点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霍风，然后，仿佛是受到了惊吓，左再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哭着从调香室跑了出去。
原本，霍风今天只是想要认真看看，左再工作的地方，他并没有打算要在今天见到左再，他甚至不打算告诉左再自己来过。
可以见到，对于霍风来说，是意外之喜。
可是，这喜得好像有点过头了，他直接把左再给吓哭了？
左再应该是本来就在哭，不是因为他的到来导致的吧？霍风心里忐忑非常。
霍风知道自己并不该来，但他就是这么鬼使神差地进来了，又阴错阳差地被直接带到了左再的面前。
左再到底为什么会哭呢？
在霍风的印象中，左再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霍风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
刚刚走进indle上海分公司的时候，霍风也想过，如果真的见到的话，是要告诉左再，“我是为你而来？”还是说，“我刚好又过来出差”。
霍风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会看到一个哭着跑走的左再。
…………………………
左再冲出调香室之后，径直跑到了程冽的办公室，抱着程冽继续哭。
程冽也被哭着跑进自己办公室的左再给吓到了。
程冽从来都没有见左再哭过。
程冽把左再保护得很好，所以左再在他身边，从来都是温暖而快乐的，几乎都不太有机会遇到需要哭的事情。
程冽把办公室玻璃的通电开关打开之后，就温柔地抱着左再，摸着她的头，无声地安慰。
（今天换左再哭了，哭得这么伤心，求安慰～）
第七十五章 你的眼泪
左再抱着程冽，从无声地哭泣，慢慢地哭出声来。
左再一直哭，程冽就一直抱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安慰人这种事情，行动远比言语来得有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左再终于停止了抽泣。
左再抬头，用她会说话的眼睛看着程冽，然后她就一直这么看着，也一样不说话。
至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两个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其实，左再是很想说些什么的，可是她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要说程冽没有见过左再哭，左再自己都不记得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
“冽哥哥，对不起。”左再最终还是开口说话了。
“我们家小麦宝又怎么啦？”程冽用特别安抚人心的语气和左再说话。
“我好像没有办法送你小礼物了。”左再看着程冽。
“什么小礼物？”程冽问。
“我之前说要给你调制一款香水的，但是我没有做出来，所以我不能送你小礼物了。”左再非常自责地和程冽说。
“就因为这样？”程冽看着左再的眼睛。
“嗯。”左再点点头，眼睛里还有残留的泪水。
“傻麦宝，调不出来就调不出来嘛，你哭什么呢？我都这么多年没有用过香水了，而且我也没有要你送我礼物啊，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了。”程冽继续安慰左再。
然后，左再又哭了，她并不想哭，但是眼泪自己一颗接一颗地掉下来。
“冽哥哥。”左再一边哭，一边喊程冽。
“嗯？”程冽还是摸着左再的头。
“对不起。”左再有说了一遍。
“好，没事的，我知道了，不哭了好不好。”程冽被左再哭的心疼不已。
…………………………
其实，左再下午调香，调的非常顺利，在对原来的香料进行微调，再加入了发动机的味道之后，结果是出奇地好闻的。
左再无师自通的第一瓶香水，至少可以打九十九分，最后那一分是差在了对发动机味道分量的把控上，可能稍微多了一点点。
其实多一点又有什么所谓呢，再调整一遍就好了，这又有什么好哭的？
问题出在，一支原本很和谐的香水，一支原本散发着冽哥哥的气息的香水，在加入了发动机的味道之后，就出现了不和谐的元素。
这种突如其来的不和谐感，让这支香水闻起来的感觉，和听了一首肖邦的谐嚯曲是一样的。
然后，这个香水，幻化出的，完全就是再见肖邦的味道。
一瓶准备送给冽哥哥的香水，却是霍风的味道。
这一瓶香水的调制，可以有很多种结果，好闻的、不好闻的，成功的、失败的。唯独现在这一个，是左再不能接受，也不能原谅自己的。
为什么会这样？
左再想不明白。
伤心，无助，找不到原因，所以她无声地哭泣。
左再有点惊慌失措，她又以为自己出现了不该有的幻觉，竟然会觉得霍风就站在面前。
仅仅是见过几面而已，仅仅是闻过几次而已，为什么会一直想起他的味道，为什么？
左再无法原谅自己，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已经有冽哥哥了。
…………………………
晚上吃饭，程冽想问左再一点什么，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始这个话题。
程冽不是一个懵懂少年。他成熟，内敛，最是了解左再。
过去的半年，左再有多么努力，程冽看得到。
他爱的就是这样的左再，可以毫无保留地付出，像冬日的暖阳，偶尔遇到一朵白云，还会顽皮地躲起来，然后冒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想法。
这样的左再因为他哭了。
程冽也并不总是那么风轻云淡。他也有不想失去的东西，不想面对的事情。
可是怎么办？左再的眼泪，似乎已经是他无法逃避的问题了。
左再决定和程冽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而程冽却是明白一切的。
那一天，左再忽然亲程冽。
那么努力，又那么生涩，程冽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只要教一教就好了。
程冽想要亲吻左再，用尽全身力气的那一种方式。
可他后来的两次尝试，都没有成功。
左再的笑场意味着什么，左再不懂，程冽并非不懂。
程冽再也没有做过第三次尝试。
其实程冽知道，只要他坚持，左再一定愿意让他教的，可是，教完之后呢？
一切可能就这么结束了。
程冽，也有胆怯。
他和左再之间的问题，左一看得到，彤彤看得到，程冽又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
“冽哥哥，对不起，我下午是不是吓到你了？”又是左再先开的口。
“不会，小麦宝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吓到我，连哭都是那么迷人。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三次和我说对不起了，有点不太像你。”程冽笑着对左再说。
程冽的笑，才是真的迷人。
“小麦宝，你……是不是爱上了你的网友，所以才觉得对不起我，然后就急哭了？”程冽问得有点犹豫，但语气还是那么温柔。
心如明镜的程冽，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冽哥哥，我不懂，我觉得自己不会爱上冽哥哥以外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的味道，最近总是不断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他身上的香水味挺好闻的？”左再正视程冽的问题。
“嗯。”程冽回答。
左再第一次见到霍风的时候，就和程冽说起过，不记得长相，只记得味道。程冽那个时候觉得，左再大概也就是职业使然。
“冽哥哥，我不是因为爱上了别人哭的，我是因为没能完成送给你的小礼物，把要送给你的香水调成了别人的味道才哭的。我原本已经调制得差不多了，我今天下午想要最后加上你喜欢的车的味道，然后那瓶香水就再也不是冽哥哥的感觉了。”左再不想程冽误会，所以，就直接告诉程冽自己哭的原因。
几个月前，左再告诉程冽，说自己想好了，程冽以为左再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