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热
温凰从二楼茅房的窗户望下去：“你想让我翻墙进去偷听？”
北斗：“翻墙……那么高的墙，您哪能翻得过去？要不您找个高手，让他把通灵镜带进去？”
温凰：“随行的禁卫倒都是行路无声的高手。可是他们只听玄珀的！我怎么跟他说嘛？算了算了！真进去了，德王和姚锦玉也不一定守着满屋子的丫鬟老妈子们说重要的事儿！”
北斗：“哦……”
“我回去继续吃饭了！这人间的美食也是很好吃的！”温凰说，“北斗，你吃过人间的东西吗？”
北斗：“小神下凡历劫十世，方得如今的神位！您说我有没有吃过？”
温凰：“呵……”
她回三楼去了。
一回去，就见玄珀衣衫半褪，眉头紧皱地看着地上。
“咦？皇上！”温凰诧异地叫道：“您这是……”
“吃了辣的，觉得热。”玄珀说，“本想脱件衣服，不小心把玉佩砸了。”
“玉佩？”温凰看向他另一头的地上，他一直挂在腰间的那个玉佩，摔成了好几瓣。
“啊？这可是用来治疗您的腿的！”温凰心疼不已，“砸了啥不好？砸了这东西！”
“罢了。反正国师那里还有备用的。”玄珀说，“帮我收拾一下碎片，扔了吧。正好你也不会再因为这个吃醋了。”
温凰：“……”
她过去把碎玉一块块捡起来包好，放进怀里，说：“虽然碎了，但灵力还在！拿回去放在香囊里戴在身上，是一样的。扔了多浪费呀！”
她把碎片跟通灵镜放在了一起，通灵镜就提示，有可吸收的灵源，是否全部吸收？
而且有四个空格子在闪动。
温凰没吸。
玄珀说：“玉碎，灵场就变了，不能再用。还是扔了吧！”
温凰闻言，就把四格灵力都吸了，然后遵照玄珀的话，把碎玉扔了。
北斗立马说：“好好好！可见范围大了不少呢！小神又看见德王了！他跟姚锦玉、温禄、温羽四个人一起吃饭。而且把下人都打发走了。”
玄珀又把衣服穿了回去。
“皇上，您不是热吗？”温凰问，“怎么又穿回去了？”
玄珀：“有风，感觉一吹会着凉。”
温凰：“那还是别脱了，臣妾帮您穿上。”
她过去，帮玄珀穿衣，束带。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气场。
过去六千年，温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进入到谁的气场当中，就脸红心跳，把持不住。就想亲上去，吻到他窒息，再扒了他的衣服，推倒在床……
“到底会不会穿衣服？”玄珀突然问她，“赶紧穿好吃饭，要不然都凉了。”
温凰默默给他收拾好，坐回去吃饭，静静地听着北斗叨叨。
玄珀看了她一眼。
她的脸，红得很可疑。
刚刚又在想什么？
想到那天她画的那副画……玄珀叹了口气。
威严什么的，无所谓了吧……
……
阆苑水榭。
姚锦玉：“父王，您是如何说服祖父的？”
德王：“此事说难也难，说容易却也容易！得知道你祖父心里最想要什么。”
第167章 吃着饭呢？发什么呆？
姚锦玉思索着：“最想要什么……”
“绿珀。”温禄在旁边说。
姚锦玉：“绿珀？祖父想要绿珀？”
德王用赞赏的眼光看了温禄一眼，说：“传闻绿珀可让人长生不老！老人家年纪大了，都会起这种心思。”
姚锦玉明白过来：“那您是怎么跟他说的？”
德王：“就说，只要羽儿嫁给他，就能拿到绿珀！我这圣旨就要到了！封了羽儿为天朝公主，下嫁给玄珀！”
温羽满眼的欢喜，说：“外公！您什么时候进宫宣旨呀？”
德王：“明日就进宫。”
“太好了！”温羽用撒娇的语气说：“外公，羽儿有件事情想求您。”
德王：“什么事？”
温羽：“就算我为后，皇上肯定也会留着温凰，不会让她离开！您明天进宫，能不能顺便把温凰弄走？”
德王：“小事一桩！外公到时候就说，为了补偿温凰，皇帝口谕，特地赐她入天朝皇宫，给予美人位份！”
“哈！”温羽笑得特别开心，“真是便宜她了呢！外公！您吃这个！这个特别好吃……”
温禄看了一眼姚锦玉，她也笑着，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毕竟是他亲生的。
就算不让她做这个皇后，送回老家，寻一家境殷实的普通百姓之家也好。
送去给年近八十的天朝皇帝？
而且，如今天朝皇帝年纪大了，脾气有些琢磨不定。
据说经常有年轻宫嫔的尸体被抬出去……
……
“凰儿，你怎么了？”玄珀问她，“吃着饭呢，发什么呆？”
温凰放下筷子，说：“皇上，我去趟茅房。”
玄珀：“不是刚才才去了？又去？”
温凰：“刚才是小的，现在是大的！您先吃，不用等我，我可能时间得长一点。”
说完，她就捂住肚子出去了。
好像拉肚子的样子。
……
“北斗，看看哪里有长绳！”温凰命令道。
“长绳？”北斗瞪大眼睛问：“神尊！您要干嘛呀？”
温凰：“我要潜入进去，把那德王的圣旨偷出来！”
北斗：“啊？这这这……”
温凰：“我想过了，情况紧急，这是最好的法子！
把圣旨偷了，看他明日进宫拿什么宣旨！
而且，丢失圣旨可是大罪，看那德王到时候怎么回去交差！
回头再把本尊逼急了，我就把这家人都灭了口！
可恶！”
“可是就这样跑去偷圣旨，也太危险了吧！万一——”
“没有万一！”温凰断然说，“不是有你吗？路上，你可以帮我躲人！我还带了迷药，点燃一颗从金玉苑后院儿扔进去，里面的人都会睡着！”
北斗：“……”
温凰：“赶紧帮我看看哪里有长绳！这是命令！”
“哦……”北斗仔细观察了一下，说：“二楼茅房的隔壁，有个工具房。里面有梯子，有长绳，还有手套！可是锁着门。”
温凰去了二楼，果然有一扇小门，挂着一把大锁。
温凰从头上取下一根固定头发用的夹针，说：“你用透视法术帮我看锁，咱们一起把这锁打开。”
第168章 原来是这个缘故！
“好！”北斗揉揉眼睛，跟她说：“再往里一点儿，上，上，再往下！使劲儿撬一下！使的劲儿不够！再用力！用力！”
“咯噔！”一声轻响，锁开了。
好在这边是清了场的，只有几个人在楼下守着，楼上空无一人。
温凰进了工具房，扛了竹梯，拿了绳子，带上手套，进了女厕。
三楼没有茅房，温凰刚才上茅房的时候，就是去的二楼。
那时她就看到这边有一扇窗，窗外正是丞相府的围墙顶。
围墙有丈高，扎满了尖锐的碎瓦片儿。
温凰把绳子的一头绑在竹梯上，从窗户把梯子放下去。
梯子不够高，得趴在墙上才能踩到。
她又去工具房找了几条厚麻袋铺在瓦片上，将绳子从茅房里的木柱子上打结，自己扯着另一头，从围墙上下去了。
还好温凰从小为了生计到处奔波，小胳膊，小腿儿非常灵便。
有北斗的帮助，温凰顺利地来到了金玉苑，找到了圣旨。
打开一看，果然是天朝皇帝下的旨，封温羽为公主，下嫁玄珀为后。
温凰想起温禄之前威胁她偷绿珀的时候说过，她这个皇后，当不成！
原来是这个缘故？
想来，他们想安排他们儿子进宫为禁卫，也是这个缘故吧。
还有，温羽上次进宫，跟玄珀说的那些话，也是为了这个而做的铺垫……
还真是下足了功夫！
这么想让温羽入宫，当初就送她入宫好了，非得拿她当替死鬼！
不过转念一想，想来当时玄珀的旨意下得突然，他们没想出别的法子，光想出让她当替死鬼这个法子了。
后来见她风风光光地做上了皇后，或许温羽受了刺激，非闹着要进宫，又或是别的缘故，又让他们改了主意……
温凰伸手去拿圣旨，这一拿，她发现，这天朝的圣旨，是一个明黄的金线龙纹卷轴，中间开了两道口子，把写了字，盖了大印的白底绢布卡入进去的……
温凰看到这个，顿时又起了个顽皮心思，看了看左右，她找出了纸笔，画起来……
北斗急得要命：“神尊！你赶紧拿了圣旨走人啊！画什么狗？那边姚锦玉他们已经吃完饭了，那德王等会儿就回来了！”
“走回来不还得一点儿时间吗？我很快就好。”温凰刷刷刷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狗跃呈纸上……
……
玄珀在三楼窗口望着丞相府的方向，眼神深深浅浅。
偷圣旨……这丫头的脑瓜子还是这么灵活。
不遵天朝圣旨，等于造反。天朝正愁找不到借口，发兵来拿下姚国的广袤富饶的土地。
而尧国的兵力，不足以抵挡。
更何况还有至少四成兵力，在温禄手里。
所以，偷圣旨不失为一个拖延时间的好办法。
有了时间，他才有转圜的余地……
突然，他看到，有个老仆背着个背篓，肩上扛着锄头，往这边走来。
温凰搭梯子的地方，旁边有片翻了一半的空地，大约是想用来种花或是种菜。
这老头要是发现了梯子，一定会回去喊人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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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虚汗
玄珀皱眉，自怀中掏出一长条黄纸来，咬破了食指，在上面画了一个字符。
此符，与温凰在那龙骨舍利上见过的字符，是同一种类。
老仆果然来到了窗下的空地。
看到梯子，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看到梯子上的绳子直通上面窗户，他顿时醒悟过来，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走。
玄珀手里的符纸从窗户里飞出，击中了老仆。
他的眼神渐渐呆滞起来，转身缓缓走了。
然后一整个下午，都在围着丞相府转圈……
……
温凰飞奔回来，从梯子上爬上去，拿回麻袋，拉回竹梯，放回去，锁好门，拍了拍身上的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到了三楼。
“怎么这么久？”玄珀皱眉问她，“拉肚子吗？”
“是啊！可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吃多了。”温凰捂着肚子说。
玄珀问她：“怎么还出了这么多汗？”
温凰：“……虚汗。”
玄珀：“怎么还气喘吁吁的？”
“拉虚了嘛！”温凰说，“爬几步楼梯就喘气了！”
玄珀突然笑了一下。
温凰：“您笑什么？臣妾拉成这样，您还笑？”
“谁叫你贪吃？”玄珀说，“咱们回去吧，赶紧找太医给你看看。”
“不行不行！我肚子拉空了，还得补充点。”温凰坚定地拿起筷子，又吃了一通，方才叫了人来，把玄珀抬了下去。
……
偷圣旨的事情，她不打算告诉玄珀。
主要是，她到底是怎么知道德王来了，又怎么知道德王有个秘密圣旨的？这个实在无法解释。
……
回到宫里换了衣服，秋纹来到温凰面前，行了个礼。
温凰：“有事吗？”
秋纹说：“赵才人上午被人带走了，并她宫里的下人一起。”
温凰：“哦……”
玄珀派李旦没提前回宫来，就是办这个事儿的。
秋纹：“后来，周婕妤宫里的一个小太监，也被带走了！周婕妤不乐意了，闹到了太后那里。
听说，回来以后，狠狠地骂赵才人，说……咬人的狗不叫什么的……”
想必是赵莲叶利用周莺儿的人下毒的事情，也招出来了。
温凰点头：“知道了！还有事吗？”
秋纹突然跪在了她面前：“娘娘！”
温凰：“嗯？”
秋纹：“奴婢自知，自从来了昆华殿，没有一日尽心尽力为娘娘办过事，只想着自己的前程退路！奴婢罪该万死！”
温凰没说话。
“奴婢也知道，此事一了，也是发落奴婢的时候了。”秋纹又说，“娘娘如何处置奴婢，奴婢都无怨言！”
“嗯……说让你戴罪立功，你这番也算是没有坏事儿。念在你是在太后娘娘身边待了多年的，太后娘娘又一贯心肠慈悲，若真把你怎么样了，太后娘娘想起来，难免心里不得劲。”温凰说：“这样吧，给你两条路自选。一是放你出宫。二是去六局，你可以自己选个地方！”
秋纹感激地说：“奴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娘娘没有把奴婢打成罪奴，多谢娘娘大恩大德！”
温凰：“那你如何打算？出宫还是留下？”
第170章 北极大帝在上
秋纹却跪在了她面前，说：“奴婢斗胆！虽然知道自己不配，但奴婢还是想求一求娘娘，您能不能仍然留我在昆华殿？哪怕是最低的三等丫头，奴婢也愿意！”
温凰摆摆手：“我这里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娘娘！”秋纹一头磕在地上，“若奴婢走了！娘娘身边，总归还要来人的！新来的也不一定就比奴婢更好！求娘娘留下奴婢吧！”
温凰看她死死匍匐在地，有些无奈，说：“这样吧。本宫给你一个机会，你可陈述三条让我留下你的理由。如果能打动本宫，本宫就留下你。”
秋纹想了想，说：“奴婢入宫已经十年！一直在太后身边伺候。太后娘娘以前是皇后，现在是太后，各宫各局都给她宫里人面子，奴婢在各宫各局的下人中，还是有些人脉的。有些事情办起来也方便。”
温凰问：“还有呢？”
秋纹用力咬着嘴唇，想了一阵，又说：“这宫里的人，哪怕是萱草邵骞他们，对娘娘固然是忠诚的，但究其根源，还是因为皇上！但奴婢，是因为娘娘您这个人，让奴婢想要留在您身边！”
温凰：“我这个人？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秋纹：“奴婢看不清您是什么样的人！奴婢只觉得您有大本事，大智慧，深不可测！您对奴婢的一番教导，让奴婢心服！同时也让奴婢第一次产生了这种……真心追随一个人的感觉！”
顿了顿，她又说：“听说，巫可下咒誓。奴婢的第三个理由是……奴婢愿受娘娘的咒誓！如有背叛娘娘之心，不得好死！”
温凰挑了挑眉，问：“你当真愿受咒誓？”
秋纹坚决地说：“奴婢愿意！”
温凰见她倒有几分诚心，左手食指敲打着右手，思索片刻，说：“你也是知道我的情况的。我很可能会失宠。也很可能会受家族连累，到时候你愿意陪着我一起死？”
秋纹沉默片刻：“奴婢愿意。”
温凰：“为什么呢？”
秋纹说：“奴婢从小贫苦，家里父兄动辄打骂，后来更是为了一顿酒钱，把我卖了！
进宫以后，也是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活着。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教过我什么大道理！娘娘是第一个……”
温凰：“……”
“娘娘……”她红着眼睛望着温凰。
温凰说：“那好吧！我就给你下个咒！你举起手来发个誓！如果手心出现一个印记，那便是下咒成功了！”
秋纹大喜，我果然举起手来发誓：“北极大帝在上！信女，原名代平儿，现名秋纹发誓，一生忠于皇后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有违背，定然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她说完，手心突然像是被电了一下，痛感明显。
一看，手心里居然真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烙印，看起来极为神妙。
温凰自然不会下什么咒。
这是她指使北斗使了个小法术，给她打了个北极宫的小图腾而已。
秋纹却是一脸不可思议，看温凰的眼神更是敬畏了。
第171章 我还是不是您最疼爱的侄儿了？
“你以前的名字比现在的好听。以后，就改回以前的名字，叫平儿吧！”温凰说，“希望你能人如其名，无论面对功利还是苦难，都尽量保持一颗平常心，方才能有大造化。”
“是！”平儿大喜，给她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你发誓的时候，为什么要叫北极大帝呢？”温凰问她。
平儿说：“北极大帝是主持正义的刑罚之神！大家发誓的时候都这样说呀！”
温凰：“……”
你们怕是对北极大帝有什么误解。
她可不是主持正义的神。
对于人间，她只干过三件事：降瘟，降厄，降毒！以警示凡间生灵：遵天道，莫作死。
“娘娘，你们休宁那边不这样发誓吗？”平儿问她。
温凰：“不太清楚，我没发过誓。”
“哦……”
“我去一趟皇上那里。”温凰说，“你叫上萱草，一起过去吧！”
“是！”平儿迈着欢快的步伐去了。
她走后，温凰问北斗：“你觉得她如何？”
“这丫头，是个有悟性的！再加手上一印，压制住她性子里活络过头的东西，可堪用。”
温凰点头。
北斗：“就是花了两格灵力啊！肉疼！”
……
长宁殿。
炉石进来报：“皇上，越亲王世孙求见。”
越亲王世孙，就是玄策。
他的父亲乃越亲王世子，已经病逝。先帝封了他为世孙，等越亲王过世，他会直接继承亲王之位。
玄珀眼神有些凉地瞥了一眼外面，说：“让他进来吧！”
人还没进来，玄策的声音先进来了：“皇上！皇上！我回来了！我有件大事儿要告诉你！”
玄珀淡淡地看着他蹦进来，问：“什么大事儿？这次月考，得了第一？”
岐山书院是天朝境内最好的书院，位于尧国境内的岐山，距离尧都不到三百里。
岐山书院每个月都考试，学子们压力挺大的。
“呵！”玄策干笑了一下，“谁能考得过搴舟啊？我这次考了第五！也是不错的嘛！”
玄珀：“呵。”
玄策：“皇上！我们岐山书院一直有一个神女下凡的传说，您听说过吗？”
玄珀：“你要跟我说的大事儿，就是这个？”
“您听我说嘛！”玄策说，“传说在二十多年前，在岐山庙会上，花车游行时，有一个女子站在花车上，那叫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如梦似幻！惊艳了整个岐山！但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人们越传越玄乎，说她是神女下凡游玩，所以只是惊鸿一现。”
玄珀：“然后呢？”
玄策：“因为她，在那之后数年，岐山书院诞生了无数称颂神女的绝妙诗句！
我的夫子、我们隔壁班的老夫子，到现在一说起她，都还是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
他们还说，当时那位神女将手里的花束丢给了跟温搴舟一样是书院学神的温丞相！当时把他们羡慕的呀——对了！说还有校霸，把温丞相给揍了一顿呢！哈哈哈哈……”
玄珀：“策儿，朕很忙。”
玄策嘟着嘴撒娇：“皇上！人家都半年没回来过了！您怎么能这么敷衍我呢？我还是不是您最疼爱的侄儿了？”
第172章 脖子凉嗖嗖的
玄珀叹了口气：“……那你说重点吧！”
玄策说：“我一直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女子！可是就在今天上午，我也见到了我的神女！
那是一种……一种来自灵魂的震撼！如果从此以后，我再也见不到她的话，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快乐了！”
玄珀听着温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说：“应该还能见到。”
但你见到后，可能会更不快乐。
“我也以为能见到呀！当时我厚着脸皮跟她要了她家的住址，然后赶紧回家找了媒人去提亲，谁知道她给的地址是个假的！她说的地方，是您给国夫人赐的宅邸，还在施工呢！”玄策一脸失落。
玄珀沉默片刻：“媒人？提亲？”
“是啊！”玄策有些羞涩，“虽然我一直说，自己只有十六岁，还不到成亲的年纪，但是她不一样！她这么漂亮，我怕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所以直接找了媒人！”
玄珀：“你祖父知道吗？”
玄策：“他……他会同意的！我家三代单传，他和祖母不是一直希望我快些成亲生子么？
他们还说过，只要我愿意娶，不管谁，他们都答应！
我的神女那般美，那般好，生的孩子肯定又漂亮又可爱！到时候我跟她生上三四个大胖小子，我祖父肯定乐开了花！肯定不会嫌弃她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
“咦？您这儿有人呢？”温凰迈了一条腿进来，停下了。
玄策回身一看，就看到了让他痴狂了一天的人。
她穿着宫廷里的衣服，比之前在街上见到的时候更美数倍！
“咦？是你？”温凰本来打算回去的，看清了屋里的人是谁，她又进来了，笑道：“小侄子！你还记得我吗？”
玄策呆在那里，半天没搞懂什么情况，脑子蒙了浆糊似的，结结巴巴地说：“我去你说的地址找你了，是个假的！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凰笑：“那不是假的呀！那就是我的娘家呀！”
“娘家？可那是皇上给皇后娘娘的母亲赐……的……”他的眼睛越瞪越大，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眼睛也能视物了，脑子也能思考了，然后她发现温凰穿的是皇后仪制的常服！
“你……你是……”
“她是朕的皇后。”玄珀说。
“皇后……皇后……”玄策如惊雷轰顶，蓦然想起街上温凰指着身后的马车说，那里面坐的是她的夫君，还让他离远点儿，要不然会死！
他刚刚说了什么？
提亲？
生孩子？
难怪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就感觉脊背凉嗖嗖的，脖子也凉嗖嗖的……
玄策倒吸了一口凉气，“噗通”跪下了：“皇……皇上……臣不知道……臣……”
玄珀看着他：“今日逢七，是个祭奠的好日子。”
玄策脸色一白，快要哭了：“不知者不罪！求皇上看在我家三代单传的份上，饶臣一命吧！”
“朕是说，你好容易从书院回来，去祠堂上柱香。”玄珀说。
玄策表情呆滞：“啊？”
不是说“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祭日”的意思啊？
玄珀：“还不快去！上完香不用急着出宫，去陪陪太后，她可挂念着你呢！”
第173章 家宴
“是！是！”他起身，再不敢看玄珀和温凰一眼，赶紧溜了。
这一吓，他满腹的幻想被击得粉碎，出了门，发了好一阵呆，头重脚轻地往祠堂去了。
温凰：“你还挺疼他的嘛！”
玄珀说：“老皇叔家里三代单传，他的父亲……出征打仗之时受了重伤，没两年就不治身亡，他母亲也因此郁郁而终。先帝和太后，向来将他当成亲孙子一样。”
温凰：“哦……”
这时，炉石进来，躬身行礼：“皇上，娘娘，丞相来了，在外求见。”
玄珀：“请他进来吧。”
温禄来，正是禀德王之事，说他明日进宫面圣。
玄珀说：“好，明日中午，朕设个家宴，为他接风洗尘。”
温禄：“多谢皇上！”
他离开的时候，看了温凰一眼。
温凰冲他笑：“父亲慢走！”
温禄眉头动了动，出去了。
……
温凰跟玄珀问了一下赵莲叶那里的情况。
赵莲叶都招了，曾经去寺里上香，遇到姚锦玉那个陪嫁妈妈邢妈妈，跟她说好以钱财易消息。
赵莲叶缺钱，就应了。
在温凰看来，她不仅缺钱，她还缺心眼。
也不看看姚锦玉是什么人，连她的钱也敢收。
这番不只是她自己，估计她家里也会受到牵连。
“那位邢妈妈呢？交代了吗？”温凰问。
玄珀：“她说，郡主关心你，但是你却不肯跟郡主亲近，不肯跟她多说。为了替主子解忧，她就自作主张，买通了赵莲叶，让她传些你的消息出去。以解丞相和郡主之忧。”
温凰翻了个白眼。
玄珀：“然后她就咬舌自尽了。”
温凰：“啊？这么……不怕死？”
玄珀：“大概是为了自己的儿孙吧。”
温凰：“……”
……
第二日中午，玄珀设宴招待远道而来的德王。
请了几位老王爷、老王妃。
越亲王和玄策也在座。
太后和皇后也大妆参加了，分别坐在玄珀的两侧。
“德王殿下，丞相是朕的岳丈，您又是丞相的岳丈，咱们算起来，也是一家人了。”玄珀含笑说，“所以，今日朕便叫了家里人过来，算是家宴。”
德王的眼神在温凰身上打了个转，笑道：“如此甚好！”
“昨日听丞相说，您是特地为了朕大婚而来？”玄珀问，“朕和皇后大婚，尚有些时日，您这么早来了，是还有别的事吧？”
德王说：“是有事！上次，贵国来信，想要与天朝联姻。奈何我天朝的皇室公主，都早已婚配，没有适龄的！于是便如实回了信。”
玄珀点头。
“但是，父皇心里却一直想着此事。”德王说，“后来，父皇知道羽儿尚未婚配，突生灵感，便封了羽儿为天朝公主，赐予皇上为后！”
此话一出，在场中人都脸色一变。
尤其是太后，脸色一沉，布满阴云，用忧虑的眼神看向玄珀。
玄珀眉头微皱，说：“德王殿下，朕已经封了丞相的嫡女为后。”
太后：“是啊！我尧国已有皇后，且封后事宜早已上呈天朝，怎能又封一后？尧国从无一国二后的先例！”
第174章 吃屎的狗
德王面不改色，微笑说：“我皇希望，天朝与尧国再结百年盟约！这是对尧国，对皇上的重视！至于皇上自己册封的皇后嘛，我堂堂天朝，哪里就能委屈一个小小女子？父皇口谕，送温禄之嫡女温凰入天周皇宫，封为……尧妃。”
“什么！”却是玄策脱口而出，“入天周皇宫？这怎么行？”
“怎么？”德王看向他，“你还觉得委屈了她？”
玄策：“天周皇上都八十高龄了！温……皇后才十五岁！不是委屈，难道还算恩赐不成？”
“策儿！”越亲王吼他，“不得无礼！”
玄策咬着牙。
“德王殿下，请恕本王的孙儿失礼了！”越亲王冲德王行礼。
德王冷着脸，说：“这位，是越亲王世孙吧？早闻世孙文治武功样样出色，今日一见，却是个言行无状，毫无礼仪与见识的无知小儿！”
越亲王是个老狐狸，闻言不怒反笑，说：“德王殿下教训得是！
不过，本王却也觉得，礼仪，也分大小。
我这孙儿无官无职，贸然插嘴，然而却体恤他人，有善理在其中，所以固然失仪，失的是小仪。
倒是贵国，出尔反尔，反复无常，陷我们皇上于不义，陷皇后于不忠，贵国失的，却是大仪！”
同样的官阶、爵位，附属国官员比天朝的官员要低一阶。
越亲王是亲王，德王是王爵，两人便算是同级。
加之年龄也相仿，越亲王怼起德王来，每次都毫无压力。
而且德王往往吵不赢越亲王。
于是他就不跟他吵，黑着脸蓦然站了起来，高呼：“天周皇帝有旨，附属尧国皇帝玄珀接旨！”
玄珀一脸不情不愿之色，但只得转着轮椅从座位出来，因着无法下地，只弯下上半身行礼：“臣接旨。”
太后、温凰和尧国众人都在他身后跪下。
在天朝圣旨面前，附属国的皇帝也是臣。
所以，得守臣礼。
德王昂首挺胸地站着，从一直捧在手里的精美盒子中拿出了圣旨，从容地打开，念道：“奉天——”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
眼睛瞪得老大。
大家都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他。
“岂有此理！”德王暴怒，“竟敢偷换圣旨！”
“偷换圣旨？”越亲王闻言，站起来凑过去看。
这一看，他顿时笑出了声，一把将德王手里的圣旨拿了过来，展示给大家看：“你们看！这就是德王的圣旨！哈哈哈哈哈！”
大家仔细一瞧，那哪是什么圣旨？那竟是一幅画，上面画的是一条狗。
一条正吃屎的狗！
而且还吃得极为开心美味，咧着嘴眼睛眯成一条缝，非常传神。
那狗脖子上还吊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温禄。
“噗嗤！”
“噗嗤！”
不知谁先开的头，一个传一个，满大殿络绎不绝。
温禄又恼又怒又恨，伸手就把那纸张扯下来，想要撕碎。
“慢着！”德王却阻止了他，将那画拿过去，皱眉看了一阵，说：“皇上，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第175章 拿纸笔来！
玄珀说：“朕如何知道？”
“本王觉得，你怕是知道呢！而且知道得一清二楚！”德王语气强势地说。
“哟？怎么？你丢了圣旨，还想赖在我们皇上身上？”越亲王冷笑，“你从进宫后，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那圣旨盒子一直是你自己亲手捧着！片刻没离手！这你可赖不着！”
“入宫后，圣旨的确没离过本王的手！但是这圣旨未必就是进宫后被换掉的！”德王说，“我有证据可以证明，这……就是贵国皇帝干的！”
“你有什么证据？”越亲王问。
“就是这幅画！这幅画就是证据！”德王高举那幅画，更多人看到了狗吃屎（温禄的脸都绿了），说：“玄珀曾在不周神域朝圣聚会时作画，画技惊动天下！人们都说，没个千年的练笔，画不出尧国太子(当时的玄珀还是太子)的一根线！这幅画的画风笔法，正是你们皇上的！别人模仿都模仿不来！”
的确有这回事。
玄珀的画，向来是各国皇室竞相收藏的珍品。
在场许多人也都见过他的画。
懂画的仔细一琢磨……这还真是他的画风！
无人能模仿得如此精髓！
越亲王看了玄珀一眼，不说话了，只皱着眉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玄珀。
“尧皇玄珀！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想造反？”德王咄咄逼人地问。
“笑话！”却是玄珀身边的温凰突然说，“就凭一幅画，你就想把这么大的罪名甩到我们身上来？德王殿下这是成日里窝在府中没出过门吧？难道你不知道，自从我们皇上的画技惊动天下之后，这天下的绘画爱好者都拿皇上的画来临摹？”
“正是！”玄策紧接着接口：“我们书院的画舍，全都是模仿我们皇上的，皇上的画风，还得了个名，叫玄派画风！”
“模仿容易，你见过能画得跟这个一样好的吗？”德王问，“你要见过，把他找来！只要有人能画得跟这副一样好，这事，便算是本王自己的事！若你找不出来，那尧皇，就要请你给我一个说法了！”
“当真？”温凰问他。
德王：“自然！”
温凰：“拿纸笔来！”
宫人拿来纸笔，温凰装模作样仔细观察了一阵吃屎狗，下笔就开画。
不过寥寥几笔，又画了一条狗。
这条却没吃屎了，蹲在地上，瞪着眼睛，呲着牙，跟温禄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
而且，还戴着狗牌，上面写着：温禄。
大家都围过去，然后都惊呼，简直像是同一个人画的！
神韵，笔法，德王所说的精髓，都有！完全一样！
“德王殿下。”温凰微笑说，“本宫今年才十五岁，没有一千年的功底，只是从小临摹皇上的画而已，您瞧瞧，如何？”
德王看看这幅，又看看那幅，脸色又黑又沉，说：“难道，圣旨是你换的？”
越亲王：“呵！德王殿下，您可千万别忘了！您可是天朝的王爷！不是市井无赖！”
德王深呼吸，说：“这笔触一模一样！你们看，这是不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第176章六千岁的水平
“这不一定就是同一个人的手笔！”突然，殿门口传来声音。
大家回头一看，居然看到国师句皓走了进来！
“是你？尧国国师！”德王的眼睛微眯，充满着忌惮之色。
句皓不多说，只径直来到温凰身边，取过她手里的笔，也画了一张狗图。
这一张，瞪大眼睛，一脸的疑惑之色。
越亲王回头看了一眼温禄……又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简直是神还原。
句皓画的这张，跟温凰画的那两张，也是如出一辙，根本分不出哪个是哪个画的。
温凰嘴角微弯。
句皓跟她是同门，都是句皓的外公教出来的，不但画风类似，字也挺像的。
他刻意模仿了一下，就无人能分清了。
毕竟，他们都是六千岁的水平。
而玄珀，温凰估计，句皓从他小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玄珀的画，肯定是句皓教的。
所以，三人的画风，出奇地相似。
“哈哈哈！”越亲王大笑，“德王殿下！现在你又怎么说？到底是我们坐于轮椅之上行动不便的皇上换了你的圣旨？还是深宫之中的皇后娘娘换了你的圣旨？又或是我们国师换了你的圣旨？”
德王心里直骂见了鬼了！
深呼吸数次，德王说：“行！你们尧宫，果然人才辈出！圣旨丢失的责任，本王自会承担！但是，天朝皇帝的旨意，本王已经带到！皇上，你立刻把温凰姑娘送出宫，本王要带她回都广城。”
越亲王：“皇上！不可！一国之后，岂能轻易被人带走？万一这德王得了神经病，搞出这样一出来，岂不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德王：“你说谁得了神经病？！”
越亲王：“当然是说你！”
“你……”德王恨不得把他拉出去砍了，奈何这里是尧宫，来硬的，他们肯定吃亏。
玄珀说：“德王殿下，若天朝皇帝当真有圣旨，朕自当从命。只是……如今的情况，也太离谱了些！在见到圣旨之前，此事恕难从命。”
德王：“圣旨，我自会重新请来！”
玄珀直视着他：“朕等着。”
“出了这样的事，本王也没心思吃什么饭了，这就告辞！”德王拂袖而去。
温禄赶紧跟了出去。
趁着大殿当中一团乱，温凰凑到句皓身边低声问：“你不是去了桓国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句皓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很傲娇地转身走了。
温凰：“……”
……
“句皓！师弟？皓子？国师？”宴席散了以后，温凰追着句皓跑，“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呢？你这是半路折回的吧？”
句皓停下脚步，黑着脸：“你有事？”
温凰冲他笑：“关心关心你嘛！”
句皓转身就走。
“诶诶诶！我有事！”温凰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句皓一把挣脱了她，却也没再继续走了。
“想必你已经猜到了，那圣旨是我偷的。”温凰说，“师弟，你能不能……在玄珀面前认下这事啊？估计这世上，也就我们俩能画出那样的画。他若怀疑我，我实在无法解释。”
第177章 句皓的眼神凌厉又憋屈
句皓冷笑了一声：“可以啊！第一，把我府上那两个女人弄走！第二，不许再追问我任何问题！第三，不许再作妖！皇上的腿到了关键时候，我得住宫里随时看着阵。”
温凰：“……行行行！我都答应你行了吧！你好好治他的腿，我保证不折腾你了！”
句皓转身就走。
“等等！”温凰又把他拉了回来，说：“你打算怎么跟他说？”
句皓深呼吸，说：“桓国和天朝在一个方向，我就说半道遇见，发现了此事，就顺手给他偷梁换柱了，担心出事，就折返了回来。”
“哦……说得这么顺口，该不会你就是因为遇到了德王折返回来的吧？”
句皓满眼不想跟她说话的神色。
“我都答应不逼你了，你就别跟我闹别扭了！”温凰说，“要不，我们和好吧？嗯？”
句皓：“……”
”我回头就去找周莺儿，让她把两个宫女接回来！“温凰说着，突然大眼一瞪：“诶？你没跟她们……那啥吧？”
句皓眼神凌厉又憋屈。
“哈哈！哈哈！问着玩的！像你这样有洁癖的，肯定不会的！”温凰干笑，“而且，你还要为张楚晗守身如玉呢！”
“你还有事吗？！”
“有！”温凰感叹，“我发现，你这一走，我竟有这许多话跟你说呢！”
句皓转过头去，一副“你休想套近乎”的样子：“我说过，我不会帮你的！”
“你不帮我，总会帮玄珀的吧？他随身戴的那块玉佩碎了！就是温羽送的那块！你赶紧给他换个新的！”温凰说。
句皓总算有些表情了：“碎了？怎么碎的？”
温凰：“他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砸碎的！”
句皓：“你又给吸了？”
温凰：“……我本来说，装锦袋里继续给他用，他说不能用了让我扔了……我不吸白不吸呢！”
“不会是你故意——”
“我要是有意抢他的灵玉，他屋里那些还能在？”
句皓皱着眉头：“若是那块一品的，皇上还真有可能在你们大婚前站起来。我手上的灵玉都是三级以下的，就不可能了！”
温凰：“哎！如果能去都广城就好了，那里肯定有很多灵玉！”
句皓：“灵玉都是天朝皇帝亲自掌控着的，若无门道，连边儿都摸不着！你以为随便拿根铲子就能挖出来？”
温凰：“你吃火药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句皓：“看见你，我哪好得起来？”
“行行行！我走行了不？这回不用你走，我走！”她转身走了。
……
这一走，没想到在回昆华殿的路上遇到了温禄。
黑沉着脸，见了她就冲她招了招手。
温凰却只当没看见，转个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温禄深呼吸，快步走过去，行了个礼：“皇后娘娘！”
温凰这才看向他：“哟？这不是丞相大人吗？您不是早走了么？怎么还没出宫？”
“臣有几句话想跟皇后娘娘说。”温禄面无表情地说。
温凰挑了挑眉：“行吧！你们都离远些，本宫的父亲要跟本宫说体己话呢！”
第178章 林深幽静，白衣如画
然后她故意说：“爹呀！我都已经十五了！不小了！您不用总叮嘱我好好吃饭，不要着凉之类的！”
温禄的脸更沉了，等人走远了，他说：“你不用阴阳怪气的！我跟你说过，我跟你娘之间，没有夫妻情份！我跟你之间，也没有父女情份！”
温凰笑：“哈！那可太好了！我可不想有个吃软饭的爹！可丢死人了！”
温禄面无表情：“圣旨是你偷的吧？”
温凰：“啥？我？怎么可能？！”
“你昨日上午，出宫去了丞府街。”温禄说，“跟收租子的起了冲突。还遇到了你哥哥和越亲王世孙。”
他知道了？
温凰：“……那又如何？”
温禄：“还有上次，你回来以后，家里的灵玉灵力都消失了，也是你搞的鬼吧？”
丞相大人脑瓜子真好使……
温凰回：“你若有证据，可以把你能想到的罪名都安在我身上，然后去朝上揭发我！你若没证据，就一句话送给你：好、狗、不、挡、道！”
温禄这回的脾气出奇地好，居然没扬起手要打她，只微微深呼吸，说：“偷了圣旨有什么用？大不了德王殿下回去请个罪，重新请一圣旨便是！快马来回，也就半月的时间！天朝的旨意不会有任何改变！”
温凰：“所以呢？”
温禄：“趁着这段时间，你跟你娘收拾收拾，该了的了，该断的断！到时候，我会送你们回休宁。”
温凰：“咦？不是说，要送我去天朝为妃吗？怎么又回休宁了？”
“你以为去天朝是什么好事吗？！”温禄的语气充满恐吓之意，“那天朝皇帝年近八十不说，性情随着年龄增长，一日比一日残暴！隔三差五就会有年轻妃嫔的尸体从屋里抬出去！”
温凰挑了挑眉：“哟？我怎么从您嘴里听到了一点关心的意思呢？咋？你该不会还存有最后的一点良心吧？”
“天朝的圣旨，若违抗便等同于造反！乃是灭国之祸！”温禄说，“所以，玄珀再喜欢你，他也不可能为了你违抗天朝圣旨，置偌大的尧国于不顾！”
温凰：“你说完了吗？”
温禄：“你若老老实实听我的，我还能保住你们母女的性命！别再胡乱折腾了！有了这次的教训，下次，德王不可能再让你动到什么手脚！”
温凰：“多谢您的关心，慢走不送。”
她转身就走了，随行的赶紧跟上。
走到昆华殿的松树林外，温凰停在那里，半天没动弹。
“娘娘……”平儿在旁边叫她。
温凰转头一看，看到一堆担心的眼神。
除了已经自以为被下了巫咒的代平儿，还有萱草、花香、花蕊，并邵骞和他手下的两个小太监，都用担忧的眼神望着她。
温凰笑了笑，说：“你们别担心，都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边走走。”
他们都明白温凰的心情，都告退了，却没有走远，远远地看着她。
温凰顺着松树林的石砌小道慢慢往里走。
温禄说得是。
偷了圣旨，只能解燃眉之急，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一时半会，她还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这个事情，牵涉到两个国家层面的事情，或者她应该先问一问玄珀的打算，然后她再作打算。
正这样想着，眼前突然就出现了玄珀。
他竟然就在林中，一个人，靠在轮椅上，望着树梢上的鸟儿。
林深幽静，白衣如画。
－－－－－－题外话－－－－－－
温禄是渣的，但他其实并没有宝宝们以为的那样渣……
第179章 玄盈
“咦？皇上？”温凰叫道，“您怎么在这里？”
玄珀说：“朕在思考，要怎么办。”
温凰：“……您想到了吗？”
玄珀转头看向她，问：“凰儿，如果，绿珀和皇后之位，只能二选一的话，你会选哪个？”
温凰沉默片刻，问：“皇上这是何意？”
“天朝皇帝不止一次表示过，他想得到绿珀。”玄珀说，“我相信，只要献上绿珀，他就会改变旨意。”
“不行！绝对不行！”温凰说。
玄珀：“为何不行？”
温凰：“绿珀是您与生俱来的宝物！臣妾怎能为了自己的皇后之位，让您丢失绿珀？！”
玄珀：“难道在你心里，身外之物比与我长相厮守更重要？”
温凰：“……不是……我的意思是……绿珀……绿珀它不仅是您个人的东西，它也是我们尧国的祥瑞象征，对尧国很重要！”
“对朕来说，你更重要。”玄珀说。
温凰：“……”
“朕答应过你，绿珀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暂时把绿珀给他，等我的腿好了，我就带你去拿回来！”玄珀又说。
温凰：“……还能拿回来？”
玄珀说：“你也说了，那是我生而带来的。我说能，便能。”
温凰：“……“
玄珀突然将手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哨。
哨声绵长，传出老远。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鸽子，停在玄珀的椅子扶手上，咕咕咕叫着。
玄珀将信绑在它腿上，那鸽子就飞走了。
“我给我的朋友传信，他会帮我办好所有的事情。”玄珀说，“你不用担心。”
温凰心情有些复杂，问他：“皇上，我有那么重要吗？”
玄珀正要说话，突然，旁边蹿出一个湿淋淋的人来，飞身而起，握着一把匕首，直往玄珀心脏扎来。
温凰用力推向轮椅，本想将玄珀给推走，谁料手一伸，还没推着，先被玄珀抓住了。
与此同时，他伸出另一只手，精准地抓住了刺客的手腕，那人的刀子，便再难前进一寸。
”咔嚓“一声，那人手腕响了一声，他闷哼了一声，摔坐在地上，用仇恨的眼神瞪着玄珀。
温凰这才看清，这位，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相俊美，皮肤白皙，虽然浑身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但却丝毫不影响他浑身流露的贵气，还有一股跟玄珀有些类似的清冷。
“玄盈。”玄珀平静无波地叫道，“你非要逼我杀了你吗？”
“你要杀了我便杀了我！”玄盈冲他吼，“为什么要杀了我母妃？！你、为、什、么、要、杀、了、我、母、妃！我们已经被关在召陈宫，暗无天日地过着日子，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玄珀说：“宫墙是怎么开的门？楚氏在谋划什么事，别告诉我你一无所知？”
玄盈站起来，死死盯着他：“这件事，从来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情！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要杀要剐，你冲我来！你这样残害我娘，当众……烧、死、了、她！你算什么男人！你不是个男人！你这个残废！”
第180章 可怜的姑娘
禁卫发现了水渍，这时呼啦啦跑了来，几个护在玄珀温凰身前，几个把玄盈脖子上架满了钢刀。
“皇上！”禁卫头领跪在地上，“臣失职！请皇上降罪！”
玄珀摆摆手：“他应该是从湖里的水道游出来的，把水道用铁栅栏封住，别再让他跑出来了。”
“是。”禁卫回答了一句，站起来大手一挥，禁卫们就押着玄盈走了。
他还在叫骂：“玄珀！你这个残废！你是个残废！你——”
声音突然没了，大约被人堵了嘴。
“凰儿。”
“凰儿？”玄珀碰了碰眼神发直的温凰。
“啊？”温凰回过神来。
“是不是吓到了？”
温凰：“是……是啊！吓我一大跳！他就是你二弟玄盈？”
玄珀点头。
“他……他……”温凰舌头和脑子都有些打结，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问才好。
因为，这个玄盈，竟然跟天界的太子殿下帝盈，长得一模一样！
当真是一模一样！
而且连名字都是一样的，都有个“盈”字。
“可怜的姑娘。”玄珀将她抱过去，轻轻拍着背，“吓成这样了？”
温凰：“……”
……
温凰：“北斗！北斗！快出来！”
北斗磨磨蹭蹭，半天才露出脸来：“神尊。”
温凰：“你干什么去了？”
北斗：“嗯……有点事。”
温凰：“刚刚在松树林那边，你看到玄盈了吗？那是不是太子？是不是天界太子？！你别告诉我你没瞧见！”
又遇到一熟人，温凰觉得很不可思议。
北斗往旁边瞟了瞟，说：“神尊，那的确是太子殿下。他……他……”
温凰：“他怎么着？他下界来历劫么？干什么吞吞吐吐的？”
北斗：“神尊，天后娘娘就在我身边呢！”
温凰：“天后？她有事？”
北斗：“娘娘问您，能不能护着玄盈，保住他的性命？”
温凰：“到底什么情况？他是下来历劫吗？天后让我帮他渡劫？”
北斗：“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温凰：“那是怎样？”
北斗：“太子殿下的元神，还在天界呢！”
温凰一愣：“元神还在天界？那我刚刚见到那位……难道也是造物鼎造的虚魂？”
北斗：“是虚魂没错！但并不是造物鼎造的虚魂，而是……太子殿下的一道元魄！”
温凰脸色一变：“元魄？”
“嗯。”北斗点头，“虚魂投胎的凡人，一旦身死，魂魄不能回到冥界，而是会直接消散！一旦人间的玄盈死了，天界太子殿下就元神不全了！！”
神之元神，有三魂九魄。
缺一魄，不至于就神陨，但元神残缺，修为会倒退，寿命大减，且再无进阶的可能！
温凰沉默片刻，问：“到底怎么回事呢？”
“这个……”貌似有天后在旁，北斗不好说话，只一味求温凰：“神尊，天后娘娘说，自从她知道太子殿下以一道元魄投生为人之后，就给他点了一盏元魄灯。
自从楚氏被烧死以后，他的元魄灯就日渐微弱，今日更是忽明忽暗，明显处于很危险的境地！所以天后娘娘就过来找了小神，请神尊帮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