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做衣服，除了我的
因为睡的早，第二天一大早，还没有等鸡叫，我就起来开始做饭，做好后，又喂好了鸡和羊，公婆他们才慢慢地起来开始洗漱。
就算这样，我也只得到了婆婆的白眼一枚，只省下了她想骂我的话。
但她始终没有给我一点好脸色，一直拉着个脸。
对此，我很有经验地低着头，一言不发，只默默地做着我应该做的事情。
接下来，我的日子大多是这样。
跟卫锁在一块的时候，就像回到了以前跟爷爷和奶奶在一起的日子，而一面对公婆，就一下子回到我小时候面对爹妈时一样。
我对应对这样的生活，很是有自己的经验，所以日子过的倒也顺遂。
期间也顺利地跟一些邻居家的小媳妇有了不错的交流，但到底我们都是跟婆婆住在一个院子里，时间都不自由，再加上婆婆们时不时的各种吩咐，所以大多交情一般。
就这么被困在这个小院子里一段时间，我的心情有些烦躁的时候，终于有了很多放风的时间。
三月份开始，地里的各种农活都冒了出来，五队因为人少，所人人均分到的地比较多，就算加了我一个没地的人，我们也得天天去地里干活。
而家里不知道是为了可以兼顾到每块地，还是为了让我干更多的活，我们不是全家人一块地一块地的干，而是公婆和针子去一块地，我和卫锁去另一块地。
并且我不仅仅只是去地里干活，还得做每天的早晚饭。
对这种一听就很不公平的事，卫锁意见很大，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想上去跟婆婆争辩，但被我扯着衣服拦了下来。
不仅如此，我还对眼睛朝天的婆婆，低低地应了声，然后就飞快的低下了头，捂着眼睛，耸动着肩膀。
面对我的失落，婆婆像斗胜地斗鸡似的，脖子一昂就回去了，而卫锁也再没有心情跟他妈争辩什么，只着急的把我扶回东房，准备安慰我。
结果一进屋，我就笑瘫在了他的怀里，惊讶地他睁大着眼睛，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对我来说，多干些农活，身体上累些，算什么事？都是以前干惯了的。
我更在意，心里是不是爽快，但凡能心里舒服一些，多干些活什么的，真是一些小事情，而且，我敢很自信的说，虽然他们那边有三个人，但他们还真不一定比我俩干的快……
看着我信誓旦旦的样子，卫锁虽然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但他皱着的眉头却久久不能散开。
直到他发现，我们真的能做到，比他们晚出发，但比他们早回来，而且我们的活还让婆婆挑不出错来的时候，又是惊讶了一场，这才相信，我是真的很会干活……
看着他惊讶地样子，我只送给了他白眼一枚……
而婆婆看着我的表现，也只能再重复着我的彩礼问题，没有找到新的借口来骂我。
跟以前一样，我又是左耳进右耳出……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一转眼就进到了五月，快能换短袖的时候了。
在连着忙碌了好一段时间后，这天终于能在家稍微歇歇了。
一吃过饭，跟卫锁说了声后，我就准备回趟奶奶家，跟她交流交流最近的心得。
没想到，刚跨出门槛，就看到了正准备进东房的，笑眯眯地看着我的婆婆，怀里还抱着一些布。
我先愣了一下，便笑着接过了她怀里的布。
我知道她应该是想让我做衣服的，正想着要不要摆摆架子的时候，婆婆很自然的开了口。
“竹丫呀，你看，这天都开始热了，我和你公公还有针子都没有短袖穿。我和你公公商量了一下，都认为你做的衣服比我做的好看，便解定让你给我们都做一身。今天一大早，我就找到了这些布，反正你也没事，就给我们做一下吧。”
我抱着布的胳膊稍抖了下，婆婆这吩咐的口气，嗯，真强大……
心里腹诽着，但面上，我还是马上堆起了笑容答应着：“好的婆婆，你一会把尺寸拿给我，我马上就做。”
婆婆顿时又笑的眯起了眼睛：“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说着，就马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
我瞬时睁大了眼睛……
婆婆一点都没有关注我的反应，她只是看了看我正抱着布的两只手，便随手把纸塞进了布缝里，并开口道：“你也别太累着了，赶在你姐家二小子出生前做好就行……”
说完也不等我吭声，就竟直回了北房。
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虽然我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却连个眉都不敢在她跟前皱，只好悻悻地抱着布又转回了屋里。
刚进屋，卫锁就接过了我怀里的布，并脸色难看地看着我。
他明显听到了事情的全部……
我叹口气，冲他笑笑，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虽然心情很不好，但我还是马上取出了那张尺寸表，细细地看了起来……
婆婆话说的很漂亮，赶在大姑姐的孩子出生前做好，可是她到底什么时候生？谁都不敢保证，所以只能尽快做了。
表上的尺寸很详细，且写的很清楚，公公的，婆婆的，卫锁的，针子的，上身的，裤子的，很好区分。
看好尺寸后，我就把布铺开在炕上，准备画样裁剪。
看到我准备干活了，卫锁看帮不上什么忙，便自觉地出去了。
直到听不到他的脚步声，我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看着炕上那些黑黑白白的布，很是明显，白色的做短袖，黑色的做单裤。但不管我再怎么看，哪样都只能做四个人的量。
这是根本就没给我准备？
想想奶奶在回门那天说的话，好吧，她又说对了。
别说钱了，人家就是让我做衣服，都只是让我做而已……
叹口气，自嘲地笑笑……
人家就算这样做了，我又能怎么样？
再次叹口气，站起来，我认命地翻出根粉笔，对照着尺寸表开始画样裁剪。
画了改，改了又画，忙活了一上午时间，我才把四身衣服的尺寸修改好。
说实话，真的不是我的技术不过关，实在是那布的尺寸太寸了，别说大些了，要是数学不好，安排不好地方的，那布肯定不够四个人的量。
又在心里感谢并愧对了我的数学老师一翻，我才拿起剪刀开始裁剪。
把裁剪好的衣服，按人头放好，看着剩下的那条，不到一寸宽，不足一尺长的布条，我在心里暗暗地赞叹着婆婆，真是厉害。
反正要是让我弄的话，我肯定弄不到这么的寸，肯定会多下不少的。
拿出针线细细地缝着公公地衣服，越缝心里越是难受，烦躁的真想一下把那一堆衣料都扔地上。
但我也只敢想想罢了，除了接着缝，我又能怎么样呢……
接下来的日子，一没事，我就拿着那些衣服开始缝，一点都不敢松懈，因为婆婆一见到我，就会问我，衣服好了吗，说大姑姐好像要生了。
一听到这话，我就马上又掉转头，回去开始缝衣服，一分钟都不敢耽搁。
经过四天的奋斗，在我闭住眼睛地前一刻，终于完成了所有的衣服……
第七十七章 吵架完败
第五天一早，一吃完饭，我就把做好的新衣服拿给了婆婆。
不知道婆婆是真的开心，还是怕我做的不合适，她不顾天气还有些凉，只吩咐着，叫大家都换上新衣服看看。
公公、卫锁和针子，明显更不害怕着凉，一接过衣服，就都乐呵呵地回屋里换去了。
一转眼，我只是刚把碗筷放进锅里准备洗的功夫，他们就都穿着新衣服站在了院子里。
我也不再急着收拾，就站在厨房门口开始观察他们的新衣服怎么样，合不合身。
不知道是婆婆给的尺寸合适，还是我的手艺又精进了，穿着新衣服的他们，一个个都看着很是精神。
他们显然也都很满意，互相看着，欣赏着，很是开心。
我也很开心，虽然新衣服没有自己的份，但看到自己的手艺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我很有成就感。
都正高兴的时候，卫锁突然停住看向了我：“阿竹，你怎么不换新衣服？你也穿出来，让我们看看呗，你的手艺这么好，你穿着肯定很好看。”
旁边公公和针子也很善意地，看着我只笑呵呵地点点头。
他们明显没有发现，身边脸色难看的婆婆。
我却明显看见了，便只尴尬朝他们一笑，什么话都没说就转回头开始收拾厨房了。
一边收拾，一边在心里低骂着他，这几天也没见你问过，看过，现在倒是记得我了？
卫锁却明显没领略我的意思，还在我背后不依不饶道：“你先别干了呗，你先去换上让我们看看，一会再收拾也不迟嘛……”
我手下的动作一顿，自嘲一笑……
他们想看？难道我不想穿？要是有的话……
冷笑一声，我没理他，又继续收拾起来……
卫锁却又没眼力见的继续问：“你怎么不理我？你……”
话未说完，婆婆就语气不耐的回答道：“她没有，没的换。”
手下的动作没有停，我听到卫锁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她没有？咱们不是都有吗？难道……”
他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妈，你没有给她，她的那块布？”
背对着他们，我看不到婆婆的表情，但她的语气很是理直气壮：“是呀，我没有给她。谁家新媳妇第一年要婆家的布做衣服了？哪家新媳妇穿的不是娘家的衣服？她没嫁妆，怪了喽？”
又是这句话，她还真是翻过来覆过去的，不嫌烦，我低下头，闭住眼睛。
卫锁明显有点气急败坏道：“妈，你怎么又提这个？这句话你都说了几百遍了，难道就不能过去吗？而且咱们现在说的是她的衣服问题，你怎么又提这个了？”
婆婆不屑一笑道：“为什么不提？我有布给你们做衣服穿，可她妈没有布给她做衣服穿，怪我喽？”
睁开眼睛，放好手里洗干净地碗，拿起最后一个脏碗，自嘲一笑……
婆婆说的也有一定道理，确实是我没有嫁妆给自己做新衣服，还真的怪不到她头上……
那我能怪谁？我妈吗？她也只是为了剩下的三个孩子，我能怪她吗？不能吧？
苦笑一下，麻木地洗着手里的碗……
外面卫锁又说开了：“是呀，你连布都不多给一点，你倒好意思穿人家做的衣服？”
话音刚落，婆婆就跳脚了：“是吧？锁子，你今天终于说心里话了吧？自从你们结婚，你就明里暗里的帮着她，你还有没有良心，还记不记得是谁生了你？还知不知道我是你妈？”
卫锁无耐地叹口气道：“妈，咱们不是说这个话题，你怎么又说开这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我妈了？我哪里向着阿竹了？”
婆婆冷哼一声道：“整天阿竹阿竹的，你叫的真亲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妈呢。”
卫锁卡了一会，才道：“妈，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婆婆立马提高了声音：“我又怎么了？你自己想想，光这句话，自从结婚后，你对我说了多少遍了？你整天说我这个，嫌我那个的，刚开始我还没想明白，最近我想清楚了，你不就是嫌我为难她吗？你闷心自问，你结婚以前反对过我的话吗？结婚后，你又顶撞过我多少次？”
卫锁的声音又提高了不少道：“可是阿竹一个人嫁到咱们家，你天天骂，我要不替她说几句话，她还怎么在咱们家活？”
摆好所有的碗筷，放下手里的麻布，我怔怔地走到门口。
我不知道话题是怎么转到这块的，更不知道我能干些什么……
婆婆明显更生气了，脚一跳，指着卫锁的鼻子道：“是吧，你终于承认了，你替她说话了吧？我就知道，以前说的多好，娶了媳妇也会对我好的，现在呢？哼哼，一娶了媳妇，就把我抛到了脑后，只想着怎么糊弄我，只想着怎么替你媳妇说话？”
卫锁张着嘴张了半天，才无耐道：“我只是替她说了几句话，其它的她该干的，从来没有少干过呀。你还要我怎么办？打她一顿？还是跟你一块把她骂回娘家去？再说了，你敢吗？小舅几次强调，不管怎么样，看在她叔叔的份上，咱们也不能动手呀……”
婆婆气的用手指了卫锁半天，才道：“你还说不向着她？我才说了个什么呀，你就用你小舅和她叔叔来压我？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我怎么娶了个这么个媳妇呀……”
说着便大哭了起来，只是我怎么找，都没在她脸上找到一滴水光。
看到婆婆哭，卫锁也傻眼了，只怔在那，不敢再开口了。
看没人吭声，婆婆干嚎了一会，便也渐渐停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站的位置不好，还是婆婆的气还没有消，她眼睛随意一瞟，一看到我，便指着我骂了起来：“你这个扫把星，一嫁过来，就拢得锁子连妈都不认了。就这样的，还想嫁给村长队长家的，我呸，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就长成那样，还跟这家的儿子，那家的孙子勾勾搭搭的，你配吗你？”
我瞬间脸一白，脑子一片空白。
原来我在村子里的名声，竟然是这样的吗？
跟这个不清楚，跟那个不明白的吗？
亏我一向要强，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吗？
眼泪一点一滴地流了下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去找奶奶，什么都不再管……
擦把眼睛，我没说任何话，没理任何人，直朝着大门跑了过去。
身后还继续传来婆婆的谩骂：“就你这样的还想穿我的布？做你的白日梦去。你也就配嫁给我们家，穿着你的旧衣服，天天挨着吧你……”
那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弱，直到渐不可闻……
耳朵是解放了，但那些话，那画面，却像电影似的，一直在我的心里一遍一遍地循环着，折磨着我……
泪流满面，脑子空白，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只定定地朝着奶奶家走去。
第七十八章 面子是靠各人挣的1
不知道不觉中，我就走到了奶奶家门口。
一看到门，我心里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瞬间觉得满腹委屈。
自然地叫了声奶奶，可没有一个人应。
走到门前，用手一推，门只是吱吱吱地响了下，却还是没有打开。擦干眼泪一看，门上的锁将军正左右晃荡着嘲笑着我。
气愤的砸了一下门，只换来锁将军更大幅度的嘲笑。
我瞬间觉得更委屈了，连一个锁头，都能欺负我。
再次狠狠地砸了一拳头门，不再看锁头，我便转头一屁股坐在门前，倚着门静静地流着眼泪。
什么都不想，就静静地坐在那流着委屈的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身边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阿竹，你别哭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知道是卫锁来了，但我还是只把脸架在双腿上，一动不动。
卫锁又继续说道：“你别哭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又滴下一行眼泪后，我才低低地说道：“家？我已经回来了，你家不是我的家。”
说完，我又静静地坐在那不动不说话。
卫锁又絮絮叨叨地在旁边说了很多话，但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呆呆地坐那，放空着脑袋。
看我没反应后，他也终于不再说话了，只静静地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还是没有理他，只静静地坐那发着呆。
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耳边突然传来了奶奶的叫声：“竹丫，你怎么了？”
那声音由远渐近，越来越清晰。
我抬头一看，奶奶正焦急地小跑着往家跑。
看到奶奶，眼泪瞬间又决堤而下，随便的用手一抹，我就要站起来跑向奶奶。但因为坐的时间有点长，腿一麻，差点摔倒，还好被旁边的卫锁极时扶住了。
借着他的力道，我一站稳就一手甩开了他，就像甩掉了一块用过的麻布似的。
就这一折腾的功夫，奶奶就已经跑到了我的面前，气喘嘘嘘地喘着粗气，满头的白发也有点杂乱。
看着眼前的奶奶，心里又是一阵委屈，眼圈一酸，眼泪又顺流而下。
不着急着开门，也没空问些什么，奶奶只一把搂过我，然后用手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
眼泪越流越多，我不动不说话，只埋头在奶奶怀里大哭。
刚哭了一会，还没有尽兴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爷爷打趣的声音：“哟，这是怎么啦？知道天旱的，所以回家来下雨了？”
听到这话，我一阵尴尬，再也哭不下去了，但又怕爷爷再羞我，便还是把头埋在奶奶怀里，不想出来。
我没说话，但奶奶马上不悦道：“废什么话？快开门。”
爷爷欢快地答了声：“好勒。”
然后就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不知道是见到了爷爷奶奶心情好了，还是因为爷爷的搞笑，我不再难过，还有点可乐。
不知道是不是奶奶感觉到了，她也放开了抱着我的手，转而一手拉着我，一边探低脑袋想看我的脸。
我脸一红，觉得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哭，很是丢人，便摔先拉着奶奶走了进去。
一进院子，奶奶就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我又觉得有点丢人，便低下头想跑进里屋去。
结果奶奶在后面凉凉地说了句：“你不先洗把脸吗？”
我脸一热，跑到盆边随意地洗了把脸，便跑进里屋，一溜烟的上了炕。
我刚坐下，奶奶就走了进来，脸上已经清理地很干净，但头发还是有些杂乱地铺在头上。
她看着我，先是叹了口气，才上了炕，开口说道：“说吧，怎么回事？怎么哭成这样了？”
我低着头，努努嘴，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婆婆骂我……”
奶奶愣了会，才道：“就这？”语气很是不屑一顾。
我一怔，不服气的抬起头，看着奶奶道：“她骂我了，骂的可狠了。”
奶奶忍不住笑了一下，马上强装严肃道：“哦，那她骂你什么了？”
我使劲的回忆了一会，才想起她说的那些话，又生气了，便气愤道：“她说我勾搭了很多人，什么村长家的，队长家的，还说我只配嫁到她们家，还说我不配穿他们家的新衣服，就这么让我挨着……”
奶奶静静地听着，半响过后，才说道：“这跟新衣服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只说这个，但还是解释道：“这次本来就是新衣服引起的。前几天，婆婆给了我一些布，让我给他们做衣服了，结果只有他们四个人的新衣服，没有我的。今天试新衣服的时候，卫锁知道了，有些不高兴，便问他妈了，刚开始只是他俩在吵，我在厨房洗碗了，结果他俩吵了一会后，婆婆突然就开始骂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奶奶静静地听完，先叹口气才道：“你婆婆是不是说，新媳妇第一年的衣服都得用娘家的嫁妆做了？”
我看了眼奶奶后，对她很是佩服，刚刚我都忘了这点了，便两眼放光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奶奶又叹口气道：“竹丫，我之前就一直害怕这个问题。没嫁妆不仅仅只是三个字就完了，它之后可能还会引起无数次的吵架，这次可以因为布，下次可能因为箱笼，再下次或者因为钱，它可能会引出无数次的吵架的。”
听奶奶一说，我才有点重视‘没嫁妆’这个问题了。
想了一会，我点点头表示认可奶奶的话，说道：“应该是吧，结婚后这么多次，婆婆一般骂我，都是绕着这个话题的。”
奶奶再次叹口气道：“所以，这件事是咱们理亏，人家要骂，你就得忍着。”
我一听，认可的点点头，可是再一想，我一直是这么做的呀，这次的问题也不在这呀，抬起头我又看向奶奶：“我知道我没有嫁妆，所以婆婆一提起这个话题，我从来没有开过口，这次是她一直说我勾搭这个那个的，我觉得是不是我在外人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可我明明没有，我除了干活什么都没干，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
越说越委屈，眼泪又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奶奶先是伸出手擦掉我的眼泪，才无耐地说道：“可是我和你妈，确实给你相看了很多人，这是事实，虽然都没有成，但在别人眼中，嘴中，肯定就没有好话呀。”
听到奶奶的话，我一愣，原来我在别人眼中，还真不怎么好。
自嘲一笑，那我现在这所谓的委屈，原来也只是事实。
苦笑一下，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别人是这么看我的。
那我之前坚持的那些又有什么意思……
我早就把人活成这样了……
越想越是悲观，我甚至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第七十九章 面子是靠各人挣的2
就在我越想越不对劲的时候，旁边的奶奶好像也觉察到了什么，她突然用双掌托着我的脸，着急地问道：“傻丫头，你自己想了什么东西呀，脑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木然的看着奶奶，问道：“奶奶，那我人已经活成这样了，那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奶奶一愣，疑惑地看着我道：“什么叫人都活成这样了？”她想了下后，无奈地笑了下，才道：“你个傻丫头，都想什么了呀。这才多大点事呀，不就是被人背后说点闲话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不就好了？”
我皱皱眉头道：“可是，他们到底说了呀。”
奶奶又笑了一下，才正正脸色道：“竹丫，你听我说，就算是再完美的人，背后甚至是当面，也肯定会有人说的。他们当中，有些人是因为嫉妒，而有些人纯粹是因为闲的没事干，但是也都只是说说而已，并不会对你做什么动作。人人都是这样的，所以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听完后，我觉得奶奶的话没毛病，可是，我的问题明明不是这个呀，便说道：“可是奶奶，他们这样一说，那我的名声……现在我婆婆都这样说，那我的名声肯定已经烂透了。”
奶奶又盯着我笑了下后，才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小闺女，跟我一样要面子。”
看奶奶毫不在意的样子，我有点生气，便努着嘴道：“奶奶，我真的很着急，你怎么还在开玩笑呢。”
奶奶笑着摇摇头道：“跟我一样，还是个急脾气。”说完她正了正神色道：“我给你说一句话，你要永远记得，面子是自己挣的，从来不是别人给的。”
我一听，完全没听懂，便眼巴巴地看着她。
奶奶严肃地看着我道：“只要你把事情做好了，就没人下你的面子。但你要是天天嘴上叫嚷着，我要面子，你得给我面子的，而什么都不做，那才会所有的人都看不起你。”
我想了想，还真有那么点道理，但还是不甚理解。
奶奶接着道：“就像你今天说的话，别人在背后说你，为什么？真是要坏你的名声吗？不是，是因为他们认可你的价值，他们觉得你能干，想娶你回家，但是他们没娶到，所以才会在你背后说一些酸话，这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再说卫家，要是真的不认可你，会来说你吗？虽然你没有嫁妆，咱家是有些没理，但那会要是你不同意他家，我分分钟能给你找到别人家，你信不信。”
这个我完全信，奶奶当初看好的本来就不是卫家，是我一眼看上的卫锁，便认真地点点头。
奶奶冷笑一声后：“他家是娶你娶的太顺利了，所以有些飘了吧。再说别的家，难道真的说不到女孩了吗？不是，他们想找个比你小的，比你好看的很是容易。你记得，他们求娶你，不是因为你好看，或者你叔叔有本事，或者我和你爷爷有面子，他们求娶你，只是因为你能干。所以你所谓的面子和名声，只要你肯干，你就有，若你真的干的好，谁又会因为别人说你几句坏话，就不找你了？不会，而你若能干了，会干的多了，你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时，他们为了以后你能帮他们的忙，自然也不会推脱，这就是所谓的面子。而只要你老实干活，不偷奸耍滑，自然会有好名声。”
听完后，我疑惑着晃着头道：“所以我只要认真的干我的活，就没有人看不起我，我就会有面子，有名声？”
奶奶嘴一挑道：“是的，你只要什么都凭自己的双手挣，你又不吃他家的，穿他家的，用他家的，更别说求他家的，反而你要是会一些他们不会的，或者比别人干的好，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到时候有的是人找你帮忙干活的。就像你，假如说你要找个人来干活，你会找能干的呢，还是找个有面子的，嘴上厉害的？”
这还用想吗？我马上回答道：“我肯定找个能干活的呀？”
奶奶嘴角一挑道：“那你到时候会给什么人面子，会干活的还是会说话的？”
简单，又不用想我便开口：“肯定给那些会干活的人面子。”
奶奶耸耸肩，摊摊手道：“这不就得了，所以你还怕你会丢面子吗？”
看着奶奶，我认真地说道：“不，我再也不怕会丢面子了，因为我从来就不害怕干活。奶奶，我记住了，不就是干活吗？不管是干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怕过。”
奶奶笑着摸摸我的头，又叹口气：“所以我那会才不想你嫁出去的，我这么能干的竹丫，竟然被那么个人那样骂！”
说完她冷哼一声，对外面叫道：“你叫卫锁进来……”
我以为奶奶是让我出去叫卫锁，便准备下炕，不想奶奶只紧紧地拉着我，根本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我想了会后，才反应过来，她是对爷爷说话了。
没一会，卫锁就走了进来，他没坐在凳子上，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
奶奶脸色稍霁，但还是责备地问道：“锁子，你们家人很好呀！”
卫锁苦笑了几笑，没有说话。
现在的情况，他确实不适合说话，说什么错什么。
奶奶冷哼了一声后，又道：“说说吧，你们家什么个意思？这是不想过了还是怎么着？”
奶奶怎么这么说？我有点心急了，拉了拉她的衣服。
奶奶撇了我一眼，警告我，不要吭声后，才转向了卫锁。
求情不成，我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跟着看向卫锁，同时我也有点好奇他会怎么回答。
卫锁皱皱眉，真诚地看着奶奶说道：“奶奶，我们家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多事了，而且也怪我没有保护好阿竹，我以后一定保护好她。”
奶奶又冷哼一声道：“是呀，这件事，都是你的错。那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处理？”
卫锁为难的看看我，又看看奶奶，挠挠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奶奶冷笑一声道：“好吧，这样问有点难为你了，那个到底是你妈，你也不能怎么着她了。”
卫锁一听，松了一口气。
没想奶奶继续说道：“既然你说，今天是你的错，那你说说，今天的事，你错在哪了？”
卫锁一愣，有点不知所措的看向我。
我虽然不知道奶奶的用意是什么，但我知道她肯定是为我好，便狠心转过头不看他。
奶奶又冷哼一声道：“你别看竹丫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今天你必须把这个问题说清楚，不然我是不会让竹丫跟着你回去的。”
卫锁看出了奶奶的强硬与坚持，只好低头思考了起来。
我和奶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思考，等着他思考的结果。
过了好大一会，卫锁才犹豫地说道：“我想了半天，觉得，我今天最大的错，就是不该问我妈，阿竹为什么没有新衣服。可是……可是……”
卫锁越说越困惑，后面的实在说不下去了。
奶奶在旁边帮着他道：“可是，你也是为了竹丫好是吗？”
卫锁赶快点了点头，但还是一脸困惑。
第八十章 哎，无奈
奶奶看看心疼的我，和一脸为难的他，叹了好大一口气，才道：“好吧，你是个好孩子，今天是我为难你了。”她说着，一边拍拍我的手，另一边却冲卫锁笑了一下。
等我们都看向她后，她才说道：“今天的事怎么说呢，你妈有不对的地方，但到底是我们家理亏，所以也怨不得人家。所以她虽然有错，但也不是不可以理解。而最大的错误确实在你身上。”
说着，奶奶看向了卫锁，刚开始有点严厉，又慢慢变的无奈了起来：“你的出发点没有错，你是为了竹丫好，可是你想过没有，听到你的话，你妈的心里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你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虽然说很多男人都是这样的，但哪个当妈的会承认呢？所以，她之后骂竹丫，不管骂的是什么，是不是真的，或者狠不狠都只是迁怒罢了。说到底，她只是对你失望，你让她伤心了而已。”
卫锁微微点了点头，又疑惑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不对阿竹好了吗？这样我妈才能安心吗？”
奶奶“嗤”的笑了一声，才反问道：“那我问你，你在背后，对竹丫好不好。”
我脸一红，低下了头。
卫锁却平静地答道：“好。”
奶奶平静问道：“那比在你妈面前呢？”
卫锁稍微疑惑了一下后地，说道：“不管我妈在不在，我都是一样的对阿竹好。”说完温柔的看了我一眼。
我瞬间心里一片喜悦，想笑出来，但到底忍了下来。
不料奶奶反而冷笑一声道：“所以，你是故意在你妈面前，表现对竹丫好喽？”
卫锁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才看向奶奶道：“我对阿竹好，是因为她很好，是因为我喜欢她，我想对她好，跟在不在谁面前，是不是有人，没有任何关系呀……”
奶奶叹口气，看看他，又转向我道：“所以，这就是你们的问题所在。我猜，你对你妈，肯定没有这么用心，或者说，你从来没有关心过你妈缺不缺什么，短不短什么。”
卫锁有点不服气的道：“可是，她从来没有缺过什么，不管什么好东西，都没有短过她的呀，可是阿竹却没有呀……”
奶奶稍微一歪头道：“可是她有是她自己的本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好吧，咱们暂且不提物质方面的东西，我这样问吧，你有关心过她开心不开心，干什么活是不是乐意的吗？”
我有点疑惑，不太理解奶奶的意思，转眼一看，卫锁也同样疑惑地看向奶奶。
奶奶叹口气道：“你妈要的从来不是，你给她一件新衣服，或者其它的实质的东西，她要的从来只是你惦念着她，关心着她的那一份心意。就好像，你因为关心阿竹，甚至来看我们的脸色。可你考虑过，你来这里时，你妈正在干什么，正在想什么吗？她是不是正在伤心，你又知道吗？”
我听懂了，奶奶的意思很简单，婆婆要的只是卫锁的真心，而不是实质的东西。
卫锁明显也听懂了，他不再说话，只静静站在那里想着什么。
过了好大会，卫锁才抬起头，肯定地看着我和奶奶，大声地道：“我以后，会同时对阿竹和我妈好的，两个人我一块关心，一块保护。”
我有些感动，觉得他真是个很好的人……
奶奶笑了笑，鼓励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就让他出去了。
不一会，院子里又传来了爷爷和卫锁聊天的声音，听起来，他们聊得很是欢快。
我脸色有些难看，他刚刚还那么的慎重，我以为，他总会心情沉重一会的，没想到，才几秒钟，他就完全放下了？
这时奶奶才转头看向了我，她先笑了笑，才说道：“看吧，这就是男人，这就是男人的真心。”
我心里有些苦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奶奶接着说：“再说了，一个人的真心是有限的，这个人多些，另一个人自然就少些的，而且真心是需要真心换的，只有你自己付出了真心，才有可能得到别人的真心。可是，就算你付出了真心，也只是有可能得到别人的真心，不是一定能得到。”
我听得心里有点发酸，下意识地点点头，说道：“是呀。就像我家，爹妈他们从来都只爱那三个，我就像抱养的似的。我爹也是，明明咱们对他付出了很多，为他考虑了很多，可他更在乎我妈。”
说完这些沉重的，不开心的话题，我想调节下气氛，便开玩笑道：“可是咱们和爷爷，就都是又付出又得到呀！我这么这么的爱你们，你们也这么这么的爱我不是吗？”说完，还得意的打趣了下奶奶。
奶奶被逗的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完了刮了刮我的鼻子，又突然严肃地说道：“是呀，我和你爷爷现在是百分百对你付出，可是，你的付出又分给了锁子多少呢？”说完只戏谑地打量着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但这段时间，我确实只顾忌着卫家的那些事，还真没有太过考虑奶奶和爷爷的生活。
我突然感觉自己好没良心，他们这段时间肯定很担心我。
而且肯定也没有别人逗他们开心，我心里又是一阵酸意上涌，稍微平复了下后，我才撅着嘴巴道：“是呀，我对他们那么好，他们还那么对我。”
说着我狠狠地拍了一下炕，拍的我的手都有点麻，然后仰起头，恶狠狠地继续道：“所以，我决定了，我不回卫家了，我就赖在你们家不回去了。”
奶奶果然被逗得‘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笑了半晌，她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指着我说道：“你个皮猴子，就逗我开心吧，现在都成回卫家，赖我家了。还不回？鬼才信你呢。”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她还是一把搂过我，低低地说道：“锁子那小子确实对你不错，你的眼光挺好的。”
我一听，心情更好了，便得意的笑了起来……
只是没得意多久，就被奶奶泄了气。
只听她低低地又说道：“可是你那婆婆那么厉害，你还只能像她那样说的，就挨着……不过，你家还有个小叔子，等那小子结婚了，你就好过多了，我现在就只盼着，你那小叔子能早点结婚吧……”说着她又低低地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跟我说，还是在跟她自己说，但我的心神完全也到了那块，只是我比奶奶更悲观，想小叔子早点结婚，根本不可能，彩礼就是一个大问题，还完全是因为我。
哎，我以后有得骂挨了……
第八十一章 能忍·卫锁
越想越是沮丧，感觉我以后的生活，就是各种各样的吵吵闹闹。
回想起婆婆今天的壮举，我呲着牙，打了个寒颤……
又想了好大一会，还是没有想到好的应对办法，我便开始求助奶奶道：“奶奶，那像我婆婆那样的人，我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呢？”
奶奶叹口气，才低低地说道：“世上的人千千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有像咱们这种比较讲理的，也有像你婆婆那种没理闹三分的。咱们这种人呀，要是碰到那种讲理的还好，要是碰到那种没理都要闹的人，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跟咱们讲理，你又怎么可能说过人家呢？”
我无奈地点点头，下意识地说道：“是呀，我就只会讲道理，可婆婆哪里会听？而且有时候我越有理，她才更生气吧？就像新婚当天晚上，她不就是在我以为自己胜利的时候，只用了一招胡搅蛮缠，就把我给降住了嘛……”
因为我只是下意识的说的，声音很是细小，奶奶有些没有听清楚，马上提高声音问我道：“你说什么？新婚怎么了？”
听到耳边奶奶放大的声音，我脑子里一片清醒，马上找补道：“没什么，我只是说，有时候我有理的时候，婆婆好像更生气。”
奶奶好像信了，没再追问什么，而是又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是呀，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了，有理的时候也能讲道理，一看道理说不通的时候，马上就开始东拉西扯，反正她们是永远不会吃亏的。”
我一听，婆婆的表现还真是这样的，于是更烦恼了，但还是报有一丝希望的，问着奶奶，也问着我自己：“那我以后除了挨着，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奶奶又重重地叹口气道：“要是没关系的旁人的话，你大不了好好跟她吵一架，甚至打上一架都行。可那是你的婆婆，你只能敬着她，连对骂都会被人说道不孝顺，更何况对骂或打架呢？哎……我实在是想不到好的办法呀……”
听来听去，还是没有好办法，我心情很是沉重。
奶奶又在上面低低地说道：“如今之计，一是你和锁子都少招她，尤其是锁子；二嘛，你放聪明点，少计较一些物质上的东西，到时候，你要是真的缺少短啥的，你就回来跟我说，我给你弄。”
我心里一片感动，就算我嫁了人，奶奶还是对我这么好，可是她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我还要处处找她帮忙吗？那我也太没用了吧……
我正想着以后的出路时，奶奶又认真的补了句：“竹丫丫，你有什么一定要记得回来告诉我，哪怕到时候我帮不上什么忙，但宽慰宽慰你，我还是能做到的。就像你今天能来，我真的很开心，哪怕只是看到你好好的我也很开心。你以后，千万别想着什么，怕我担心，或者我年纪大什么的，就什么都不告诉我。”
她说到这，语气更是认真，甚至强制我转过身来，两手扶着我的肩膀，两眼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竹丫，你答应我，有什么一定要跟我说，千万不要怕我麻烦，就什么都不说。要是哪天，我从别人口中听到，你受什么苦了，而我不知道，到时候我会疯的，真的会疯的……”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越来越是悲伤，好像我已经怎么着了似的。
我的眼泪也渐渐流了下来，但我知道奶奶的坚持，便没管它，只认真地看着奶奶的眼睛，很严肃地点了点头，答应了她。
奶奶一把搂过我，然后就紧紧地抱住了我，也挡住了我的眼泪。
相顾无言，我不知道我们两个这么抱了多长时间，只知道是卫锁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进来看到我和奶奶的样子，先是惊讶地怔了一会，才低低地说道：“阿竹，咱们该回去了吧？”
听到他的声音，我才反应过来，感觉到奶奶已经松开了双手，我便马上不好意思的坐好了身体。
我不知道卫锁看到我和奶奶这样，会怎么想，便不知道怎么开口……
另一边奶奶却很平静地开了口：“锁子，我正要叫你呢。”
卫锁稍一愣，便马上微笑着点头道：“奶奶，您有什么话就吩咐，我一定照做。”
奶奶看着他，很认真地开口道：“我和竹丫已经商量好了，以后你妈要是在物质上，对竹丫有什么苛刻的话，你不要吭声，到时候来找我，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给竹丫弄来的。”
这我很确定，叔叔在省城混的不错，对奶奶也算孝顺，最起码，奶奶想要的，叔叔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甚至会加倍加量地给。
听到这话，卫锁尴尬地笑笑道：“这怎么可能呢，我妈不会这样的……”说完，他又尴尬地笑了起来……
奶奶没有说笑，继续严肃道：“你别打哈哈，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卫锁停住笑声，不再说话了，只认真听着。
奶奶继续说道：“不过，就算我再长寿，也不知道还能帮你们多长时间，所以，你们俩得想好以后的出路，不管干什么，总得有个进项，不能只想着靠长辈，问长辈要钱不是……”
卫锁又有点尴尬，只憨憨地站在那，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到他这样，奶奶有点生气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之前就没有想过？没有讨论过以后要干什么吗？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以后收的庄稼，卖地钱，你妈会给你们或者分一些给你们吧？”
卫锁有点不开心的张了张嘴，但最后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我不屑一笑……
我不知道卫锁是怎么打算或者怎么想婆婆的，但我知道，只要有我在，婆婆一毛钱都不会给我，不管我干了多少地里活。
听到我的笑声，卫锁不服气地看了我一会，看着很想说点什么，但一看到旁边的奶奶，他便到底没有开口，只低下了头。
奶奶有点生气，想说点什么，但被我阻止了。
我拉着她摇了摇头，又冲着她笑了一下，才肯定地说道：“奶奶，这件事情，我和阿锁得好好想想了，到底是我们干的，肯定得我们自己乐意才行不是？您放心，一商量好了，我就回来跟您说。”
奶奶怔怔地看了我一会，最后才点了点头，但眼底的担心，浓的都快溢出来了。
看到奶奶不再问他，卫锁不知道是真的着急，还是只是不想呆在奶奶家了，他再次开口道：“阿竹，天都快黑了，咱们该回家了。”
我不想让他担心，但更不想让奶奶难过，便转过头问奶奶道：“奶奶，那您是怎么安排的？”
奶奶看着我笑了一下，又撇了一眼卫锁后，才乐呵呵地道：“既然来了，怎么着都得吃过饭再走吧？不然，我怕会有人说我不知道理数呢……”
卫锁脸上一阵难看，但到底又忍了下来……
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卫锁这么能忍，这么会忍……
第八十二章 忽悠或孝顺
这天，我和卫锁到底是在奶奶家用过饭后，才回了家。
在吃饭的时候，卫锁的脸色还比较正常，吃完饭后，也有说有笑的聊了会天。
只是一出奶奶家的门，他就拉下了脸，我问他什么，他也是爱搭不理的。
看到他的样子，我也不再找虐，只静静地走着自己的路。
回到家后，天已经黑了，卫锁没有跟我一块进东房，而是竟直走去了北房。
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我心里一片酸涩。
他竟然连问我一声‘你要不要去北房打个招呼’都没有。虽然我心里也很不愿意去，但不管怎么样，我从娘家回来，都应该去北房一趟的。
眼看着他已经走进了北房，中间连一次头都没有回过，我心里又是一片酸涩。
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吗？这就是嫁人的样子吗？这就是我选的人吗？这就是我认为很好的卫锁吗？他真的能保护我吗？
我一边在心里问着自己，一边慢悠悠地往北房晃着。
虽然卫锁没问，我自己心里也不乐意，但该有的理数不能少啊……
只是，我的前脚刚走到北房的门前，后脚里面就传来了卫锁难以致信的吼叫声：“妈，我和阿竹每天干这么多的活，到时候分我们一点点的钱怎么了？”
卫锁的声音大，婆婆的声音更大：“哼哼，咱家给了她家那么多的彩礼，就算她天天干活也是应该的，我为什么要给她钱？还有，你刚才说的话都是谁教的？是她妈？还是她奶奶？”
听她语气不善的提到奶奶，我马上想跑进去跟她分辩，但一想到她上午吵架的样子，又想到她又提到的彩礼，我最后还是没有走进去，只是心里更是难受……
幸好卫锁马上就帮我说出了想说的话：“妈，你又瞎说了。她妈和她奶奶什么都没有说，她奶奶还说让她什么都不要争不要要，只干活就好。是我自己不愿意，咱们家又不是缺她那一份，给她一份又怎么了？而且就算你不给她的那一份，那你把我那一份给她也行呀，我以后需要什么，直接问她要，你也能省一份心不是？”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糟了，婆婆肯定会生气。
果然，婆婆马上又跳脚了，声音也更大了：“哦，给她一份？还把你的给她？然后到时候你又来问我要是不是？你要的东西到底是给她还是给你？”
卫锁的声音有点无奈：“我的那一份，当然是给我们两个了，我和她都结婚了，还用分那么清楚吗？”
婆婆气的声音都快劈了：“呵呵，你们结婚了就共用一份？我还生的你呢，你怎么不说把你那份给我？”
说完还‘呵呵呵呵呵’地冷笑了很大一会……
卫锁的声音停了一会，再开口，明显有了策略，不再蛮干，他无奈地说：“好吧好吧，你既然一定要这么说，那我不要东西了，那这样吧，我和阿竹准备干点什么挣点钱，到时候可能不能天天去地里干活了，当然了，有空的时候，我们肯定还会去的，这样能行吗？而且，我主要是想自己挣点钱，然后给你买点好东西用用。你看，你养了我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孝顺过你。现在我长大了，结婚了，可以自己干点什么挣钱了，等我以后挣了钱，肯定好好孝顺你，给你买很多很多东西。”
听卫锁说的正经，婆婆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再听到卫锁说要孝顺她，婆婆语气更是好了很多：“想自己挣钱？你们准备干什么活呀？重吗？体力活我可不同意呀，会累着你的。决定了吗？谁找的？她叔叔吗？”
卫锁的声音也理智了一些道：“我俩还没有商量呢！不过，她叔叔应该不管吧……”
婆婆冷哼一声道：“哼，我就知道，她都嫁出来了，娘家的好事肯定也轮不到她了。”
我边听边点头着想，是呀，就算我没嫁人的时候，好事也轮不上我，就算虎子的工作有了，下面不是还有一个小虎吗……
里边婆婆马上又说道：“这样吧，你要是真想干点什么的话，明天你就去县城问问你小舅舅，看他怎么说。我敢说，你小舅舅肯定会管你的，才不跟她叔叔一样呢。”
卫锁顿了一会后，才说道：“算了吧，也别明天了，反正我姐都快生了，再等几天，等孩子满月的时候，小舅舅他们肯定都去，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商量吧。”
婆婆也静了一会后，才说道：“好吧，这样也行，那就再等几天吧。对了，你媳妇呢？”
卫锁顿了下后，才说道：“她今天哭的眼睛都肿了，我就先让她回东屋了，我想着，她那样，你看到会害怕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暗骂道，谎话精，我哪里哭了？眼睛哪里肿了？
但这话明显取悦到了婆婆，因为她的声音明显很是开心：“啊，那要是这样的话，就在让她在屋里歇着吧。来你跟我说说，你今天在她家有没有受委屈？她家人都是什么反应？”
我听到婆婆根本不在意，我来不来跟她打招呼，又不愿意听她和卫锁说我家人的闲话，便静静地转过身，小心地往回走……
在我往回走的时候，北房里不时传来一阵阵地笑声，卫锁和婆婆明显谈的很欢乐，直到我进了东屋，才再也听不到那边的丝毫声音了。
进了屋，我没有点灯，只静静地躺在炕上，想着刚刚卫锁和婆婆对话的情景……
我想了一会，才想明白。
这应该就是奶奶所说的，两边都要顾忌着吧？
他知道我不想去那边，便骗婆婆说我眼睛哭肿了。
他知道她妈也不在乎我怎么样，便又拿孝顺她妈的话来哄她。
这就是奶奶所说的，两边兼顾吗？
可我怎么感觉更像是在忽悠人？
反正以后要是我儿子的话，我才不想听他忽悠我呢，我更想听他说实话。
但婆婆明显更喜欢，这些好听的，忽悠她的话。
所以，我现在也才能，就这么静静地躺在炕上不是？
后面我又想着，我们到底干些什么来挣钱呢？
跟我爹学木工？
刚想到，我就摇了摇头，就算他家人同意，我爹也不见得同意，再说了木工是手艺活，他也不见得能学会。
除了木工，我再也想不到其它什么能挣钱的活了，便又乱想着……
一会想着，反正他上过初中，要不再去上学，考个大学？要不去当兵？只是不知道他的腿行不行？要不当个医生什么的？
当然这些，都是瞎想了，我心里很清楚，根本就不可能。
第八十三章 想像中的冷战
就这么乱七八糟地不知道想了多长时间，卫锁终于回来了。
他一进屋，就一下扑在炕上，躺在了我的旁边。
一躺下，就很兴奋地对我说道：“阿竹，我刚刚都跟妈说好了，等姐家孩子满月的时候，我就跟小舅好好商量下，看看咱们到底干点啥？”
看他只跟我说了结果，没有说跟婆婆之间的吵架，我心里有些感动，但又有丝莫名地难受。
等他说完，我才静静开口道：“你都不跟我商量下，就跟你妈商量好了？现在只是告诉我个结果吗？那你到底是计划跟你妈一块干，还是跟我一块干？”
卫锁明显有点生气，声音也不再温柔，有些不屑：“好吧，你要是不满意，那你说说，咱们能干些什么挣钱？要是你有好办法，我就听你的，不听我妈的了。”
我怔了一下，其实刚刚我也有想这个问题，但想来想去，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便没有开口。
我以为卫锁会就此打住，没想到他又追问道：“那不行，就让你家人出出主意？”
我不可致信地看了他一眼，心里一片酸涩……
他明明知道不可能的……
要是我家人，真的为了考虑的话，也不会一点彩礼不给，让我面临现在的处境。
无声地又看了他一眼，我转过头，脸朝上，不想再说话了，也方便把快要溢出的眼泪，憋回去。
好在，他没再说什么更过份的话。
不仅现在没说，直到睡觉的时候，他也没再说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他应该是生气了。
是呀，他是生气了，其实，他在奶奶说他妈的时候，就已经生气了，只是那个时候，在奶奶家里，他不方便发作了。
就算是奶奶说的都是实话，他都已经证实过了，他也还是生气了……
最后看一眼，一动不动的卫锁，我也生气了……
谁还没点脾气不是？
今天的事，本来就是他挑起的……
他还生气了……
哼，我还生气呢，哄不好的那种……
不知道是因为吵架吵累了，或是哭累了，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了。
我侧耳一听，外面静悄悄地，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有点疑惑，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婆婆放过，这么好个，很明正言顺可以骂我的机会？
或者她只是在等我出去后，当面骂我？还是卫锁又给我说好话了？
想了下，但不管是哪个原因，我还是得马上出现为好。
急匆匆地整理好一切，我快步冲向了北房，刚过院子中间，我就看到了北房门上明晃晃地大锁。
脚步一停，我掉转方向走向厨房。
北房没人，不知道厨房里有没有人，但大概率没有，不然也不会锁门吧……
推开厨房门一看，如我所料厨房也空空如也……
我舒口气，不再急燥了，转回去开始慢悠悠地洗漱……
洗漱完后，随便从厨房拿个窝头啃着，一边想着，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还是全家人一块去的。公婆不叫我就算了，卫锁怎么也不叫我？他是真准备跟我一直冷战还是怎么着？
恨恨地揪下一块窝头，咬牙切齿地咬着，就像咬着卫锁的骨头似的……
咬着咬着，算起来，卫锁都被我吃完了，我的心情越来越好，有点可乐地‘呵呵呵呵’的笑了出来，甚至都没有看见听见，有人走了进来。
“阿竹，你在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吗？”
心里正欢乐的我，被人一吓，一下子就呛着了……
“咳咳咳……”我边咳，边抬头看。
只见卫锁一只手搭在厨房门把手上，一边手插裤子口袋，看着还有那么一点的小帅。
心里一动，正想对着他笑时，我突然想起了还在跟他生气来着，便闭住嘴又啃起了我的窝头。
见我没有理他，卫锁又笑呵呵地说道：“你是刚起来吗？姐生了，昨天晚上生的，又是一个大胖小子。妈一大早的就去镇上了。我想着你昨天肯定累了，今天早上就把饭做了，就没有叫你起来。你休息的还好吧？”
听到今天早上是他做的饭，我心里有点甜，也有点懊恼。
我还以为他跟我在冷战呢……
结果人家都帮我把饭做了……
我真是太小气了。
咽下嘴里的窝头，我抬头冲卫锁笑了下，才问他道：“那公公和针子呢？他们干嘛去了？上地里了吗？”
卫锁扯着嘴角笑了下后，才说道：“他们都去串门了，中午回不回来吃饭都不一定呢！大概率应该不回来。所以咱们不用管他们，今天就是咱们的二人世界了。”说完他还冲着我神密兮兮地笑。
我知道他在笑什么，只瞥了他一眼，就又低头吃了起来。
他们都不在家，真好啊……
这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欢快地时间都是短暂的，我感觉只是跟卫锁说了说话，在炕上打了打架，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婆婆还是没有回来，公公也不好一直闲逛（主要是，别人家也要上地里干活，实在是没有人跟他一块闲聊。），便安排我们一块上地里干活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跟公公和针子一块干活，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他们出发的时候很是困难，一会这个肚子疼，一会那个口渴了，要是以前上工的话，肯定得扣分。
好不容易到了地里，他们更是过份，一会跟旁边的人闲聊一会，一会又吃点喝点的，安排的很是热闹……
就这样凑合了一白天，太阳刚下山，针子就叫嚷着饿得快死了，然后公公就从善如流的安排回家了……
看着他们一天干出来的那点活，比我一个人一上午干的都要少，他们是怎么还能这么坦然的早早回家的？
我瞪着眼睛看向了卫锁……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不自然地转头看向了旁边……
我再次惊讶地张大了嘴。
所以，这些都是他们的常态？
卫锁都很习惯了？
就这一瞬间的时间，说着快饿死的三个人，就走出了很远一段路。摇摇头，我抬头看看还大亮的天空，无奈地耸耸肩，拿起工具开始回家。
边走，我还在心里边吐槽着。
不知道婆婆干活怎么样？快不快？
怪不得，他们三个人干活的量，还比不过我和卫锁两个人的量。
怪不得婆婆总是安排，我们分开来的。
她应该是怕丢人吧……
我自觉拿住了他们家的一个把柄，很是可乐。
但想了一路，我也不想到，我能怎么运用这个把柄。
或者说，我哪敢提这方面的事情？
虽然不能换取明面上的胜利，但它却让我的心里很是舒服，至少在面对公公和针子的时候，也自然了很多，不再觉得他们有多了不起，或不敢接触了。
第八十四章 别人嫌弃的，是我想要的
一回到家，就有之前的小伙伴来找我，让我很是惊喜，这还是我结婚后，第一个来上门找我的人呢。
结果她只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英子生了，生了个姑娘。”
站在大门边，看着连院子都没进，说完就走的小伙伴，我很是疑惑，她为什么那么着急？
是因为害怕我婆家人？还是家里婆婆管的严，自己赶时间？
人早已经走远，我也只能在心里随便的猜了猜就放下了。
走进厨房，卫锁已经烧上了火，我一边切着菜，一边跟他商量着。
“阿锁，英子生了，你说我送她点什么好呢？”
卫锁一听，惊讶道：“她也生了？不知道哪天的？是不是跟姐一天的？”
我一愣，叹口气。
好吧，我跟他的脑回路，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手上动作没停，我还在想着到底送什么才好。
照村里的一般风俗，生孩子一般都是拿鸡蛋了，关系好的也可以自己加些东西。
我自认为跟英子的关系不一般，所以肯定不能只拿鸡蛋不是。
其实要是换成其它刚结婚的姑娘，这是个很好处理的事情，除了鸡蛋，再拿些布，或者拿直接做好的小衣也行，可是我偏偏连布都没有。
想到这，我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没给我任何彩礼的爹妈。
叹口气，还是想着英子的事吧？
要有，去找奶奶问问？
而且就算是鸡蛋，也得找奶奶帮忙买，我可不敢直接拿婆家的。而且，我最好趁这几天婆婆不在家，赶快去看看英子，不然，我怕婆婆一回来，我连门都出不去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我便准备今天就先跟公公说一下。
找到家里最后一点猪肉，比平常多加了一点油，下手又炒了两个菜。
等公公卫锁和针子都吃的嘴油光瓦亮时，我先冲卫锁眨眼示意让他一会帮帮忙后，然后就顶他不解的目光开了口：“公公啊，我一个好姐妹生孩子了，我明天想去看下她，您看……”
公公摸摸油乎乎的嘴，在衣服上随意一蹭，就随意的开口道：“好吧，那你明天去吧，只要记得做饭就好。”
他一点都没有提，明天他们要不要去地里，也没有问，我明天要拿什么去。
但就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感激地朝公公笑笑，我便低下头等着收拾碗筷。
晚上卫锁也没有问我需要拿什么东西去看英子，只随意地感叹了句‘这果然是适合生孩子的季节吗’，就没再多说别的。
他说的随意，我却很是担心，就怕他会接着对我说，我们也生个孩子之类的话出来，还好没有。
自从那天的吵架事件后，我就一直在想，我先不生孩子，最起码在，我经济上不自由的时候，我不能生孩子。
我害怕我的孩子跟我一样被骂……
我害怕我的孩子跟我一样，婆婆一点点都不管……
旁边卫锁已经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
看着熟睡着的他，我心里万分庆幸，他不是敏感多思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把早饭做好了，可是迟迟却不见北房出来人。
我有点着急，害怕奶奶会出门。
看着我着急的样子，卫锁又取笑了我一番，才对我说道：“你不用等他俩了，他俩不上地里，妈又不在的时候，一向起来的很晚。你要是真等的话，不知道得等到几点喽……”
我一听，更是着急了，想了想，双手揪着他的衣角边摇，边撒娇道：“那阿锁，要不我先走？完了，等他们吃完后，你收拾一下？”
卫锁一手握住我的手，一手戳戳我的脸蛋，然后附在我耳边问道：“那我要是帮你收拾了，你要怎么感谢我？”
我听得耳朵一热，脸一红，低下头道：“等我回来，你说怎样就怎样。”
卫锁呵地一笑，就凑了过来。
我有点害羞，又有点着急，便一手找到他腰上肉多的地方，双手一掐，一扭……
卫锁马上疼地跳起了脚，厨房里的粉红泡泡也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再理装模作样的他，我侧过身挤出厨房，找出我的私房钱就往奶奶家跑去。
还好，奶奶没有出门，也没有准备出门。
她看着跑得满头冒汗的我，先帮我擦了擦后，就拿出了一个小包袱递给我。
我疑惑地接过来，不知道奶奶什么意思。
奶奶‘呵’一笑道：“你不是要去看英子吗？快去吧，看人得在十二点以前了，超过就不好了。”
我知道这个规矩，所以才这么着急的。
拿过包袱，没时间再跟奶奶腻歪，也没时间打开包袱细细打量，更没空提钱的事，我只朝她一笑，就又跑了出去。
一直跑到英子家，看着旁边还有人在往里进，我才放下了心，这是赶上了。
进去跟英子婆婆和四周很多不认识的婆婆辈们打了个招呼，我便一头扎进了英子的屋子。
屋子里，英子正一个人撇着嘴，看着正憨睡的奶娃娃。
一看我，她嘴撇的更厉害了，都快哭出来了。
我一吓，赶快走上去，坐到她旁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不能哭啊，不然，以后会落病根的。”
英子使劲吸了吸鼻子，才平缓了一些。
一缓过劲，她就对我说道：“我婆婆说，弟弟要说媳妇了，让我们搬出去住了。”
我看着又黑又丑地奶娃娃，奇怪地看向她道：“孩子刚出生，他们就让你们搬？”
英子又吸了吸鼻子道：“那到没有。我婆婆说，他们已经在村东边批了块地基，再给我们拿二百块钱，我们自己盖，盖好以后那边的房子就是我们的了。可是，盖房子二百块钱哪够嘛？到时候分过去，我们自己的地还得我们自己种，到时候我怎么活吗……”说着，眼泪就又要落下来了。
我上前用手，直接闭住她的眼睛，防止眼泪落下来。
看着越发福态的她，我低低地感叹声，她真是命好啊，娘家好，婆家也好。
我婆婆要是能这么对我，我肯定会高兴地蹦起来的。
就这，她还委屈的要哭，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我心里想着心事，便有些忽略了英子。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还问我道：“你为什么定定地看着我？”
我不想把我的生活跟她说，免得她又多愁善感地哭出来，便随口道：“我看你好像变漂亮了。”
她立即开心了起来，边摸自己的脸，还边说道：“可能吧，都说生女妈漂亮呢……”
说着呵呵地笑起来，跟个小孩子似的。
我心里羡慕着她，肯定是因为婆家对她好，才能把她养的跟在娘家一样的单纯。
我也跟着呵呵地笑了起来……
又跟她说笑了一会，又欣赏了奶奶备好的礼物一会，时间就不早了，我赶着回去做饭，便跟她告了别。
边走，我边在心里祝福着她，希望她能永远这么开心，单纯……
第八十五章 做衣服日常
婆婆总共在镇上大姨家，一共呆了七天才回来。
一回家，她就抱了一大堆的布料走了进来。
还没等我来得及接，她就一把把布料全都扔在了炕上，转头就笑呵呵地看着我道：“竹丫呀，你手艺那么好，那你这几天什么活都不用干了，连饭都不用做了，就在家里多给你姐的二小子做几身衣服，最好做它个十几二十身的，做到五六岁不嫌少，能直接做到十几岁更好。”
我听得满眼问号，就算是娘家给女儿的孩子准备衣服，一般也是在周岁的时候，才会大批量地准备，现在婆婆的架式，明显是让我在满月前完工嘛。
虽然满脑袋问号，但我还是没有问出口，只乖乖地点了点头。
婆婆对我的表现很是满意，又笑呵呵地坐着闲聊了一会后，才走了出去。
等她一出去，门帘一落下，我就一屁股坐在了炕边的凳子上。
这都算什么事嘛……
上次好歹还有个尺寸，这次算什么？
任凭我发挥？
长舒口气，腹诽归腹诽，我还是先乖乖地上炕，开始整理那堆乱糟糟的布料。
一边整理，我还一边对它们评头论足的。
嗯，这布粉色的料子，手感挺好的，做里衣挺好。
这块白色的料子，适合做夏天的衣服，凉快。
这块小的适合剪个帽子，袜子啥的。
这块整的，适合做冬天的棉袄……
很快，我就把那一堆布料，按类别整好了。
再次挑挑眼，无奈地叹口气，我拿起了粉笔和剪刀……
我剪剪剪……我缝缝缝……
接下来的日子，我都是这样渡过的，每天醒着的时候，除了衣服就是衣服，连做饭和洗碗都省了。
所幸这活倒是不累，就是有点繁琐，过程中，我也只能通过，剪坏一点点的布来提提神，也变相的让我得到了一些碎布头。
当我花了十八天，终于把那堆面料全部做成衣服，去向婆婆交成衣的时候，我想着东屋那个小包袱里的一些布头，很是有些忐忑，就怕婆婆嫌我浪费。
结果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很多。婆婆笑眯眯地接过衣服，转手放到炕上，然后一转眼就又拿来了一些布，又笑眯眯地对我说道：“还有几天时间了，你再做几身吧，算是咱们家送给你姐的。”
我脸上的微笑再也维持不住了，瞬时崩塌了下来。
看着那堆布，我瞬间觉得胳膊酸的厉害。
但婆婆明显没有要理我的意思，甚至连个眼神都欠奉。
看着她伸出来的胳膊，在她变脸色之前，我赶紧伸出双手，乖乖接住了布料。
一边往回走，我一边叹着气，同时还有点奇怪。
这次的算我们家的？那上次做的那么多，算谁家的？这是把我当成裁缝了吗？
呵呵呵呵……要真是如此，那我的用途还真不小啊……
边走边苦笑着，正自我嘲讽的时候，婆婆又在后面吼了声：“对了，这几天你好好想想，看过几天，你姐家二小子满月的时候，你送什么礼了？”
我脚步一顿，稍微踉跄了下，定了定，才稳定住步伐。
所以，我做这么多衣服都不算吗？我还得另外准备？
再次苦笑下，这下我是真没有什么想法了，只能等到天黑，再到奶奶家一趟，去讨个主意了。
结果在我晚上准备去奶奶家前，卫锁成功的阻拦了我。
他神色认真地看着我道：“我想了想，你还是不要去奶奶那里了，至于礼物，这几天我想办法吧。”
我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又无奈地道：“你能准备什么礼物呀？这可是我第一次在你家亲戚面前露脸了，礼物拿的不好，会很丢脸的。”
卫锁神秘兮兮地看着我道：“你放心吧，我拿回来的礼物，你绝对满意。”
我又缠了他半天，他都没有告诉我，到底准备拿什么。到是，我反被他激的答应了他一个条件。若是礼物我很满意的话，那我就任他处理一晚。
我是这么想的，我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去奶奶家了，上次英子孩子的礼都是奶奶准备的，我都结婚了，真不想这么一直让奶奶操心。
反正还有几天时间，我先等等卫锁，说不定他还真能准备点什么好东西不是？就算他准备的礼物我不满意，到时候再去找奶奶也不迟不是。
第二天开始，我又开始做衣服。
嗯，而且还是之前做过的尺寸，很是熟练，也少了很多坏布头。
我边做，还不时在心里好奇着，不知道卫锁什么时候能把礼物拿回来，不知道他会拿些什么？
这样心里装着事情，时间过的倒也不枯燥。
卫锁是第三天晚上，拿着个小包袱回来的。
一回来，他就神秘兮兮地冲着我鬼笑。
没理他的穷样，我好奇地一把夺过小包袱，打开了。
只见里面是一套很洋气地小孩的衣服，有点西装的样子，跟之前叔叔结婚时穿的样式有点像，反正我看着，就一个字，帅。
依依不舍地摸了摸那小衣服，我好奇地抬头看向卫锁，欢快地问他道：“阿锁，你在哪里搞来的？好帅。”
卫锁臭屁地仰着头，不屑地说道：“哼，多大点事呀，小意思……哈哈哈……”说完还臭屁地笑起来。
这礼物我确实很满意，比我做的有面子多了，看着他那臭屁的样子，我也心情挺好的准备跟他玩笑。
在炕上站起来，我一下高出他很多，一手捏着他的鼻子，我挑挑眼道：“嗯……你说不说？”
卫锁也很配合地，装着马上投降道：“我说我说……你放过我吧……”
我‘嘿嘿嘿’地又笑了一会，放开他的鼻子，又拧着他的耳朵道：“那你到是说呀……”
卫锁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发亮着说道：“你晚上任我处理，我明天一早就告诉你……”
我脸一红，想到之前答应他的条件。
嗯，只有任由他处置了。
一夜无话，直到闭眼的那一刹那，我还想着，要是我儿子也能穿这么帅的衣服，那该有多好呀……
第二天，一睁开眼，我就摇醒了卫锁，逼问他那衣服的来历。
他闭着眼，随手拂开我的手，应付地回答我道：“我一个同学就
在卖衣服了，我找他帮忙买的。”
我一听是买的，顿时有点着急。
我非常害怕，他是问婆婆要的钱。要真是这样的，就算礼物再好，婆婆也肯定会骂我的。
于是我又摇着他问道：“那买衣服的钱是哪里来的？你不是问婆婆要的吧。”
卫锁又拂开我，随口回答道：“不是，我还没有点私房钱了吗？”
一听钱不是问婆婆要的，我就不再担心了，至于他说的私房钱什么的，我到也不在乎，只要不被婆婆骂，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接下来，我又开始剪剪剪……缝缝缝……
第八十六章 满月礼
终于在孩子满月前两天的天黑前，我做完了所有的衣服，总共做了六身，包含春夏秋冬。
大小都差不多，都是一岁以内的。
第二天，也就是孩子满月前一天，一吃过早饭，我就把衣服都抱
给了婆婆。
婆婆一边翻看着那些衣服，一边随意地问道：“你准备的礼物呢
？拿过来让我看看。”
我愣了一下，没等婆婆再说第二遍，赶快跑到东屋拿来了衣服。
婆婆一看，顿时眼开嘴笑，她边用双手拿着衣服，四处打量着，一边还随口说道：“你哪来的这样的小衣服呀？真是漂亮，比你做的好看多了，是找你叔叔买的吗？”
我一愣，怔了一会后，还是实话实说道：“不是，是阿锁让卖衣服的同学捎的。”
婆婆一顿，笑容立马消失了，她怔怔地盯着我道：“多少钱？你哪来的钱？”
我脑子一白，又后悔刚刚为什么不直接说就是让叔叔捎的，又不想告密，告诉她卫锁有私房钱。
结果还没等我想到好的说法，婆婆脸一拉，厉声追问道：“你是不是骗我了？你有嫁妆钱的是不是？你自己藏起来了，是不是？你奶奶到底给你准备了多少嫁妆钱？”
一听到嫁妆两个字，我终于决定，还是说实话的好，便懦懦地开口道：“我没有嫁妆钱，是阿锁用他的私房钱买的。”
婆婆一听到我没有嫁妆钱，先是松了口气，一听到说用的是卫锁的私房钱，马上跳脚骂道：“你个败家子，不就一个满月礼吗？你随便拿块布做身衣服就好了，干嘛还用钱买？他要买，你就让他买，你就不知道管着他点？就算要买，也得花你的钱，用他的钱干什么？你这个……”
婆婆骂起来一向跟机关枪似的，没完没了，而且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我除了在中间，低声解释了句“我根本不知道他有私房钱的。”，就再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最后只低下头，乖乖地听着，等她自己骂到尽兴停下来。
我的解释不知道婆婆有没有听到，反正她一下都没有停，只在那自顾着骂着，直到最后，她又问我说道：“那你告诉我，这衣服多少钱？”
被她骂了这么长时间，我的脸早白了，心也早乱了，一听她问，我就下意识回答道：“我不知道，阿锁没跟我说。”
话音刚落，婆婆又开始骂了：“你是怎么当媳妇的？他要买，你就让他买？连多少钱都不知道？我是让你准备，没说让他准备吧？你还让他自己买？你的钱呢？你有本事用自己的钱买呀？我不管反正那衣服多少钱，你都得补给我，我怎么这么命苦呀，娶了你这么个媳妇，你这个……”
婆婆又开始骂开了，我只麻木的低着头，静静听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婆婆终于停了，最后她告诉我：“这衣服就算我送给你姐的了，你也不用拿礼物了，跟我们一块就行了。”
说完就把我赶回了东屋。
我不知道她有什么心路历程，也不知道她最后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更不心疼那衣服用她的名义送过去。
我要的很简单，她只要不再骂了就好！
所幸第二天就要去镇上姐姐家，参加她家二小子的满月礼，婆婆一会拿这个，一会准备那个的很是忙碌，倒也没有时间再理我。
看着她一会拿这个，一会动那个的，我倒也乐得轻松自在，只是想起之前她跟卫锁说的，这次要问小舅讨主意，准备之后的营生，我倒是有些憧憬。
第二天一早，他们四个穿上我之前新做的衣服，我穿上洗得干干净净地衣服，连饭都没吃，我们就出了门……
镇上姐姐家不算远，上个村里的坡，下个镇上的坡，再沿着火车路走一段，就到了。
我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卫锁送的怀表，我只敢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看，从来没有放到身上过），只知道到了的时候，姐姐家已经到了不少人，太阳也已经出来了。
婆婆也没时间再理我，只接过我和卫锁背着的包袱，就竟自走了，也没吩咐我一句话什么的。
看看四周的人群，只偶尔晃过几个，比较面熟的，也不怎么认识，反正我一个名字都叫不上，我便只跟着卫锁，他去哪里，我便跟他去哪里。
就这样跟着他吃过早饭，然后就跟着他跟这个打个招呼，跟那个聊会天的。
不一会，突然有个小孩子来叫卫锁，说是婆婆叫他。
卫锁随口一应，就拉着我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一堆人正在说着什么，我先跟着卫锁一个个的打过招呼后，就站在人堆里面，听着他们的谈话。
他们先聊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人和事，一是因为，我不认识故事的主角，二是因为环境实在有些嘈杂，我便竟自的发着呆，直到我突然听到了我的名字。
我定睛一看，原来婆婆正在说着我，我便竖起了耳朵，细细地听着。
婆婆正满脸开花地说着“姐，怎么样，我就说衣服交给我没错吧？竹丫别的不行，做衣服嘛，手艺还是可以的，我们今天穿的衣服就都是她做的了。”说着，她还站起来转了个圈。
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真心的，还是在应付，反正马上就有一堆人夸赞道：“嗯，做的很合身，看着也漂亮。”
“嗯，看着你都年轻了好几岁呢……”
“是吗，那你媳妇手艺是不错呀……”
“你真有福气，娶了这么个好媳妇……”
婆婆很是得意，除了在听到那个夸我是个好媳妇时，稍稍愣了下，就立马又得意了起来……
我在旁边听的也很是开心，哪怕是婆婆得了人情，但手艺到底是我的，他们这也算在夸我不是……
在他们的谈话中，我也终于知道了，我第一批做的衣服，都是帮大姨做的，还是婆婆自己主动要求帮忙的。
我叹口气，感觉婆婆对别人可真热情呀，又仔细地想了想，就算是邻居，她也很是好说话。
这么算来，她只对我即骂又骂的。
想想在娘家的时候，我妈也最喜欢骂我，难道我是受骂体质？
可能吧，自嘲地笑笑，不管是什么体质，我都长这么大了，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
这么一会的功夫，那边人群的聊天话题，也早已经变了不知道多少个。
听到又是我不认识的人和事，我便又开始放空自我，只等着他们提起我们的事情。
第八十七章 选择养蚕
终于，功夫不付有心人，我终于等到了那一刻，卫锁也被他们叫到了跟前。
小舅笑眯眯地看着卫锁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你想干点什么？想出来呢还是留在村子里？你先想下吧……”
卫锁四处看了看，看别人都在看着他，便低头思考了起来。
没人叫我，我也不敢上前，但我也想着这个问题，要论前程的话，肯定是出来好，但我实在是舍不得奶奶，她和爷爷年纪都大了，留在村子里，更方便照顾他们。
那边卫锁也心有灵犀地回答道：“我想呆在村子里，方便照顾父母。”
周围又是一通夸赞他的声音，婆婆开心地眼泪都流了几滴。
小舅也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他说道：“那你是想当个队长什么的，还是干点实事，挣点钱？”
我想到婆婆的样子，奶奶的话，肯定是选择挣钱好些呀。
卫锁也没怎么想就回答道：“我想挣点钱，能给我妈带来好日子。”
又是心有灵犀，我欢喜地看着他。
四周的人又夸了起来，婆婆更是开心的又加了几滴眼泪。
小舅又点了点头道：“自从上次你妈捎了话，我也打听了不少人，既然你选择挣钱，那我这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养蚕，就在村大队那的那个房子里，另一个也是在大队那，在那里开个零售店。但是呢，这两个都得投资了，养蚕少些，只需要给村里交点房租就好，养好的丝也有去处，县里的那个纺织厂就收。另外那个零售店，就要投资的多些了，除了房租，进商品也要钱了，不过进货渠道你不用担心，我能帮你找了，你们商量下，想干哪个都行。”
这个得好好选了，两个方案各有利弊，养蚕投资小，但风险大些；开零售店，风险小，但投资大些。
要说我个人的话，我有点想选零售店，虽然投资大些，但很有前途，要知道，自从土地改革后，人们的花钱量比以前大多了，而且挣钱途径也多了很多，所以要是开个零售店的话，根本不愁客户量。而养蚕，应该是有些技术要求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养好的，主要是这个活我没有接触过，心里实在没底，不敢保证能不能养好。
不过不管卫锁选哪个，都得要家里的投资，至于奶奶给我的50块钱和我的私房钱，奶奶在给我的时候，就非常严肃地叮嘱过，让我不要随便动，等有什么意外情况再用，虽然我不太清楚会有什么意外情况，但奶奶的话，从来没有错过，所以，那钱我存的死死的，一点都没有准备动，也没有透露一点点给过卫锁。
所以，就算我自己的想法再多，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参与，而且只要没分家，就算我现在把那些钱全部拿出来，都投资进去，我敢说，我也做不了主，还得听婆婆和公公的了。
那边，婆婆公公和卫锁已经商量了很长时间了，我都想好了，他们还没有个结果。
旁边小舅明显一点都不着急，笑呵呵地跟旁边的人，聊着闲话，一点要催促的样子都没有。
虽然我有点心急，但一点用都没有，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终于，他们商量完了，卫锁对着小舅说道：“小舅，我选择养蚕。”
小舅看着卫锁，皱皱了眉道：“你确定？其实要我说的话，我建议你们开个零售店，虽然投资大些，但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到时候你爸妈也能去帮个忙，而且这个前景更好些。”
卫锁有点犹豫，又看向了公婆。
我也有点心急，期盼着他们能听小舅的话，要是他们真的选择零售店，哪怕让我去娘家说好话，借些钱，我都愿意。
公婆他们又低着头，商量了一会后，卫锁看着小舅肯定地说道：“小舅，我们决定了，我们就选择养蚕。”
小舅歪歪脑袋，凝重地看看卫锁，又看了看公婆道：“你们真的确定了，不改了？”
他们三个同时点了点头。
小舅叹口气，再没有劝说什么，只说道：“好吧，那我回去就找人说去，你们早点回去准备钱吧。”
卫锁有点犹豫着想再说什么，但婆婆一步上前，把他推到旁边，自己上前又跟小舅小声说起了什么。
看见事情已经有了定论，我也长叹口气。
好吧，既然他们决定了，那我以后就好好学习怎么养蚕吧……
我相信，自己肯定能养好的。
之后没多会，就要开席了，镇上风俗跟村里是一样的，都是男女分开做桌的，我不便跟卫锁做一桌，婆婆又跟长辈们做一桌，我更不合适凑上去，最后，只好随便找了一桌有空位的，坐了下来。
酒席比我们村里的好一些，也只是肉菜多些，并且都是见过的，我也不是很稀罕，而且心里一直装着养蚕的事，始终有些心不在焉，便更是吃的随意。
下桌后，我更不知道要干什么，找了几圈都没有找到卫锁，最后只好一个人随便找了个能看到门口的角落呆着。
六月份的天气，很是炎热，一直等到下午，天气比较凉快些的时候，才有人陆陆续续开始回家了。
我是个爱出汗的体质，就算只静静地呆在阴凉的角落，也出了不少汗，等我不知道出了第多少身汗，也不知道已经走了多少人家后，我终于等到了他们……
公婆他们喜气洋洋地走在前面，眼睛直视前方，头抬的高高的，很是得意。
针子紧随其后，手插口袋，一幅浪荡不羁的样子。
卫锁远远地跟在后面，边走还边四处张望着，明显在寻找着什么。
我心里顿时一甜，身上的热意和长时间等待产生的躁意，也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我一点都不在乎，公婆他们的态度，只要卫锁在乎我就好。
怕他担心，我赶紧挥动着手臂，吸引他的注意力。
婆婆明显也看见了我，只见她很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就目视前方，昂步向前了。
卫锁也看到了我，他明显地松了口气，快步走了过来。
刚走进，他就着急着问道：“阿竹，你干嘛去了？我找了你好几圈呢。”
我拿出手帕，帮他擦了擦汗，才笑着说道：“我吃过席后，找了你好几圈，没有找到，后来我一直在这里呆着等你们了。”
卫锁明显心虚了一下，我以为他是觉得，没有早早想到我，有点不好意思。
说实话，在他们没出来之前，我还真的有点在意这个，但刚看到公婆他们的样子后，我一点都不生气了。
我更想一个人呆在这里，一点都不想，跟他们一块呆在一个屋子里面。
怕他多想，我没再说话，只拉起他的手，笑嘻嘻地对他道：“咱们回家吧。”
卫锁也对我温柔一笑，我们便携手向前。
第八十八章 大忽悠
之前在大姨家，小舅只说是让我们养蚕，还说需要投资，但到底怎么养，投资多少，我一点都不知道。
之后我一个人在角落里等他们的时候，一个人也没少想这个话题。
所以一上路，我就一股恼的把所以的疑惑都问了出来。
结果，卫锁一句养蚕的话，都没有跟我说。
我每次问的时候，他都只是跟我打着哈哈，一句实质的都没有。
而每当我撒娇或耍赖，非要卫锁回答的时候，都会受到婆婆回头不悦的目光。
所以，一路上，虽然卫锁和我说了不少的话，但我还是一肚子的话想问。
我以为回家以后会好些，我就可以一解疑惑。
结果一回到家，婆婆就把卫锁叫到北屋去了。
我很好奇他们在聊什么，也很想参与，但一想到婆婆不悦的样子，我还是放弃了。
不敢问婆婆，但卫锁，我还是很有信心，他会跟我说实话的。
结果，直到我等的都睡着了，都没有等到他回屋。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我以为他们会叫我说说养蚕的事，最起码应该要叫我去收拾或打扫养蚕的场地。
结果，我真的很忙。
从第二天开始，婆婆就天天安排我去地里干活，而且就我一个人。
而每次，我看到他们，他们也都很忙碌的样子，忙到卫锁跟我说话的空间和时间都没有。
我又以为，他们在忙碌养蚕的事，所以倒也安心，只听吩咐地认真地干着地里的活计。
可是在干活的过程中，我总有一些奇怪的感觉，总感觉缺点什么似的……
五天后，他们终于不再躲着我，一吃过饭，就让卫锁把我叫了过去。
我一进北屋，婆婆就递给我一张欠条，上面写着，我因养蚕的事宜，问他们借款二百元，等我们开始养蚕后，一有回款就要优先给他们还钱。
看到这个借条，我很奇怪，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他们几个一直在商量，怎么写借条就写成了我的名字了？
再说了，就算是要用我的名义借钱，写欠条，好歹得跟我说一声吧？就这么直接把欠条给我？这算怎么一回事吗？强逼人借钱？
我抬头看向卫锁，他有点心虚地转过了头。
此时此刻，我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无奈地苦笑一下，我想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但还没有组织好语言，婆婆就先开口了：“竹丫呀，是这样的，我们这几天跟村大队都沟通好了，他们说得先交一年的房租，也就是二百块钱。这不是你没有嫁妆吗？所以我就先把钱给垫上了。那个房子我们也看了，挺好的，蚕也是现成的，现在里面还有一些桑叶，你和锁子只需要打扫打扫，就可以接手。”
什么？我疑惑地看向婆婆。
这几天他们都这么的忙碌，我以为他们都安排好了，也收拾好了，没有任何问题了呢。
所以，他们这几天就只是确定了这几件事情？
这么个事情，需要几天的时间？
长舒口气，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结果，我没说话，婆婆又开口了：“我和你公公，也跟锁子商量好了，养蚕毕竟是你和锁子的事情，你俩都已经结婚了，这个就算你俩的事业了，所以嘛，这个房租，我们可以先借给你们，可不能白给。毕竟，针子也大了，我和你公公，还得想办法给他说媳妇呢！毕竟之前，我们把全部的家底都给你家当了彩礼，现在总不能又把最后的二百块钱又白给你们吧，这样对针子也太不公平了不是？”
她上段话，我还还没消化完，她就又嗒嗒嗒地跟机关枪似的，又说了一堆。
听完，虽然还是感觉哪里怪怪地，但我还感觉挺有道理的。
家里毕竟还有一个儿子，总不能什么都给了我们。
我感觉自己好像捋通顺了，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婆婆又马上开口道：“你们要是养的好了，挣钱了，到时候针子娶媳妇的时候，可不能什么都不管呀，到底我们给了你家那么多彩礼呢！”说完，还笑呵呵地看着我。
这话猛地一听，还挺有道理的，再被她一笑，我就又傻傻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一点头，婆婆就不再看我了，而是直接看向了卫锁，她先冲卫锁挑眉一瞥，后得意地说道：“锁子你看，我就说你媳妇挺讲道理的嘛，你看，她都答应，以后给针子出彩礼了，真是个好媳妇，你小子真有福气。”
一听这话，我瞬间吓的一个机灵，脑子一片清醒，出声就想反驳她。
我哪有答应给针子出彩礼嘛……
我只是答应，到时候帮忙而已呀……
可是没等我张开口，婆婆就着急忙慌地走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冲我俩叫道：“锁子呀，你领着竹丫去看看地方吧，顺便把地方收拾收拾，那里面挺脏挺乱的。”
说话间，她越走越远，慢慢再也看不到踪迹了。
第八十九章 卫锁的另一面
我苦笑一下，跟做梦似的，不敢相信，我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转头看向卫锁，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结果，他只是微笑着看着我说：“阿竹，既然你同意了，那咱们去看看地方吧。”
说着他就拉过我，准备出门了。
我刚想开口，他又道：“那里确实挺脏乱的，咱们得好好收拾收拾。”
我实在受不了了，一把甩开他的手，厉声问道：“卫锁，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卫锁随之停下脚步，但眼神一直四下乱瞟，就是不肯看我。
我有点无奈，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是这么能凑合的人？这是什么都不说，就可以躲过去的吗？
我再次叹口气，好声好气道：“我不发火了，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几天你们到底干什么了？商量什么了？怎么今天一上来，就给我个欠条，而且针子的彩礼都成我的任务了？”
卫锁讪讪地站在那，半晌不讲话。
看到他的样子，我真想哭，他以前也不这样呀，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需要他说的时候，他怎么就不开口了？
我越发无奈，又气又急，最后都快急哭了，但还是耐着性子柔声说道：“我不生气，你好好说说，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我是真的着急，可能他也感觉实在拖不下去，到底开了口：“我们这几天，没干什么，就是看了看养蚕的事情，然后就是说租金的事。”
这些一想都知道，我想听重点呀……
看他的样子，就这样打算停住了。
再次叹口气，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那咱们借钱的事，是你提的？还是你妈说的？”
卫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一听说租金要二百，妈就不想让咱们弄这个了，她嫌贵来着。是我想要干，便主动开口说，要不租金算咱们借的，然后妈就同意了，但是她非要写欠条，还得用你的名字。”
我叹口气，好吧，真让婆婆白出二百，我也不安心。我就算现在白拿了，以后还指不定又得还回去多少了。
逼自己想通后，我又看着卫锁问道：“好吧，欠条的事，就这样吧，咱们到时候还。那你告诉我，针子彩礼的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卫锁稍抬头看了我一下，马上又低下了头，直到我又催了两遍后，他才懦懦地开口道：“我看了之前养蚕的帐本，上面记的，最好的时候，一个月就能回款一百块呢，我一开心就说了出来，被妈听到了，她就说，以后挣了钱，让咱们出针子的彩礼了。”
我瞬间感觉头有阵刺痛，闭眼缓了缓，我无奈开口道：“好吧，反正总的来说，这几天你们什么都没干，就是给大队交了个租金？”
卫锁立马不服气地抬头反驳道：“什么叫什么都没干？我们商量了很长时间，也观察了很长时间，每天都很忙的好吧……”
我瞬间感觉头更疼了，揉揉太阳穴，我妥协道：“好吧，你们很忙。忙了这几天，除了交了个租金，又讨论了针子的彩礼外，你们还有什么其它的结果吗？例如，怎么养好蚕？”
不妥协不行啊，我要是不妥协，我们今天，光他们这几天干的事情，一天时间都不够争辩的，所以只能妥协承让他们的成果。
卫锁刚刚的气势瞬间瘪了下来，他四处看看，小声道：“我们都没有干过这个活，不懂了，咱们一会再研究吧。”
头又是一阵疼痛，我实在没有勇气再问什么了，只好转换话题道：“好吧，婆婆不是说让咱们去看看场地吗？走，你先带我去看看吧。”
其实我现在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他，但又实在不想问出口，我很害怕，他的回答，会让我心梗，还是自己去看比较好些……
不能问，但跟他交流交流之后工作的重点应该还是可以的，我便边走边跟他总结了我这几天想到的：“我觉得，养蚕的重点，还是怎么把蚕养好。完了咱们还得去问问，看人家更喜欢哪种蚕丝，看咱们能不能养的出来。剩下的，咱们得研究一下，养蚕得有哪些工作，咱们得做好分工了，分的好的话，以后，等婆婆叫去地里的时候，也能随时抽出个人去。”
前面卫锁还安静地听着，我最后这句话，却不知道碰了他哪根弦，他瞬间有点暴躁起来：“养蚕就是工作，我妈怎么可能还会叫我去地里干活？”
我张大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暴躁生气的他，也不适合马上反驳什么，不然又得吵架。
看看四周的行人，我闭住嘴，只能在心里无奈反驳道。
你妈是不会让你去地里，你敢说你妈不会让我去地里吗？
别说养个蚕了，就是生个孩子，我估计也拦不住她的吩咐吧……
看看前面只顾低头走路的卫锁，我突然觉得，这是我喜欢的那个人吗？
是他以前太会装？还是我以前太天真，只看到了他好的方面，没想过他另一面？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我也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学着适应他吧……
第九十章 养蚕情况
说话间，大队已经到了，我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个房间，便四处乱看着，寻找着一个个，可能是的那些房子。
跟着卫锁一直走到大队最北边的一个角落里，直到他打开门，我才发现，这里竟还有一个房子。
以前我来大队，不是去南边的广场，就是在大路上走了，北边这边本来就没什么人，又不是很干净，便不怎么过来，就算偶尔过来，也只是经过，还真没有留意到，这里竟还有个房子。
跟随卫锁走进里面，瞬间一片昏暗，虽然外面炎阳高照，但房子里光线不好，根本看不清楚。
卫锁在旁边一阵鼓捣，突然房间里亮了起来。
比一般的煤油灯要亮很多，我抬头一看，竟然是电灯……
哇，我心里一片激动，瞬间觉得养蚕的工作，很高大尚，觉得那二百块钱租金很值……
结果一低头，那种高大尚，立马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这是个一间大小的房子，中间被一排木头盘子，一分为二，这个盘子的一边是放着几个麻袋，一边放着一些桑叶。
我走过去，分别看了看那几个麻袋，只有两个里面有点东西。一个麻袋里装的是一些蚕屎，另一个麻袋里面只有残留的零星地几个蚕丝。
我用手摸摸那些蚕丝，有点粗粗硬硬地感觉，一点都不美好。
放下蚕丝，我看向了那排木盘，上面正躺着一些白白的，或大或小的蚕，旁边还散乱地放着一些桑叶，有些蚕正吃着桑叶，有些蚕正躺着睡觉，还有些蚕正在吐丝，很是好看。
我们村子里的两条河坝上，都种有两排桑树，我夏天的时候，经常上树摘桑葚吃，期间不可避免地总会碰到一些野生蚕，虽然我不害怕它，但每次一接触它，总会觉得有些恶心，所以每次不小心碰到，我都会把它甩掉。
可是，现在看着这些白白的小东西，不知道，是因为知道它能为我挣钱的原因，还是心里作用，我竟然觉得它不再恶心，反而有些可爱，当然，上手摸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正看着有趣的时候，卫锁来到我身边，轻声道：“怎么样，可爱吧？我选养蚕肯定没错的。”
我瞬间清醒过来，脑子也立刻回到了现实。
看着还满脸得意地他，我不想跟他说话，只想再了解了解其它的情况。
他明显没有想其它的，又低下头，看向了蚕。
我想到他之前说的收拾房间的事，低下头一看，实在是有够乱的。
脚下新桑叶、干桑叶、蚕屎、蝴蝶尸体，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看不清楚的垃圾，乱糟糟地挤在地上。
抬头吸口气，我忍了忍……
好吧，这是个大工程，急不得……
想到卫锁说的一个月一百块，我想还是先看看帐本，高兴高兴。
抬头转了一圈，我都没有看到帐本，最后只好开口问卫锁道：“阿锁，你说的帐本在哪里？我想看下。”
卫锁仍旧低着头，随手一手道：“嗯，就在那边墙上挂着了。”
我忍住想揍他的冲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直到走到跟前，我才发现，挂在墙上的，那本，黑黑的，脏脏的小学生数学本。
我瞬间有点亲切，毕竟我在娘家也用它记了好几年的帐了。
用手拿下来，翻开一页页地看了起来……
越看我脸色越难受，越翻，我越是生气……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地吼卫锁道：“卫锁你给我过来！这就是你所谓的一个月一百块？”
我指着帐单上的，唯一一个一百块，给卫锁看。
他小心凑近看了一会，然后无辜的对我点点头。
看到还在得意地他，我实在忍不住了，先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他的胸膛一下，才怒气冲冲地冲他咆哮道：“还一百块呢？你没看之前的两个月都是零吗？这明明就是三个月一百块好吧？”
卫锁又无辜地凑上去看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地抬起头来感叹道：“哦……还真是……”
这……这就完了……
看着他这样，我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只继续地翻着帐本。
看完了，我自己总结道，说给卫锁，也说给我自己……
“要是咱们按之前最好的产量的话，大概一年能挣个三百左右，要是产量不好的话，那一年大概就是二百四五吧，也就是说，除了房租，咱们一年大概能挣四十到一百这样吧……”
卫锁张着嘴，明了的点了点头……
看着他的样子，我就来气……
他以为一百块很多吗？我爹一天都四五块好不好？
我想说点实话，但又怕打击他的积极性，最后只好做罢。
再叹口气，想想他刚才的表现，我又有点疑惑，便问他道：“唉，你不是初中毕业吗？怎么这么简单的数学，你都没有研究明白？”
卫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数学不是很好，我语文好，我认识很多字呢，不信，你可以考考我，我认识很多你们不认识的字呢……”
我冷笑一声，瞥他一眼道：“我不认识的字，我怎么考你？”
说完再也不想理他，我便拿起房间角落的工具，开始打扫房间的卫生了。
再说下去，我真害怕自己会心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