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六章 顺利入院
大姑姐嗤笑一声：“这谁知道呢？毕竟这也是这些年才开始流行的。那些剖出来的，也都才是个小孩子，谁能知道，他们比普通的孩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我挠挠头发：“姐，那你说，咱们是怎么弄好些？”
大姑姐笑笑：“要我说，等去了医院，咱们先让人家医生检查检查，要是能顺，咱们就顺，时辰命运啥的，就让它顺其自然。要是必须得剖，那咱们也可以赶一回时髦，也算它一次时辰。”
我一听，这样操作也挺好，马上便同意了。
就是中间正抱着肚子的女蛋，好像也很是中意这个方案，只微微的笑着。
毕竟才跟她吵过架，我也想缓和一下，我俩的关系，便先开口问她道：“女蛋，你觉得你姑的方案怎么样？”
女蛋马上点点头道：“我觉得……”
才说了三个字，她就又是一声冷哼……
我马上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
大姑姐也在另一边，伸出了另一只手。
等这个劲过去了，女蛋才松口气道：“我觉得，我姑的提议很好。咱们就这样办吧……”
县城毕竟离家不远，我们又是坐的小车，就这么说话间，县医院的大门已经印入了眼睑。
就是门口的那脏兮兮的小乖，眼神很好的我，也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时，我才猛然想起，我拿了女蛋和孩子的东西，也准备了我自己要用的东西，唯独忘记了要拿小乖要用的东西。
虽然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我还是马上就决定，等女蛋住好院后，就先让他回去一趟，一边可以让他整理一下自己，一边也让他通知一下亲家那边——这也是我刚刚才想到的……
所以，事情这么一急，匆匆间，我还真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安排到位。
都说上面有人好办事，大姑姐虽然只在镇里开了个诊所，但能办的事，也挺多。
不过，可能也因为此时在医院办理入院手续的人并不多。
反正，我们一到，再到住好院，只用了很少的时间，更没有排队，顺利的让我觉得，医院的服务真是好。
而且，才把东西放好，就有医生，通知让我们去做检查。
因为安排的是单间，地方足够，且也不怕别人有意见，我把东西胡乱放下，小乖也去卫生间，胡乱洗了把脸，我们就匆匆去了检查室。
即已到了医院，出于对医生的信任，我再不担心什么，只跟小乖还有大姑姐，坐在外面，静静地等着结果。
很快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大姑姐马上迎了上去，我和小乖，紧随其后……
“老马呀，我侄媳妇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马医生笑笑：“没啥大事，就是脐带绕颈有点多，我看不好顺。你们家属商量下，要是愿意的话，就剖吧……”
一听，我猛地想起了，之前大姑姐的话，便猜疑的看向她：“姐，那要不我回村里，找王婆好好算个时间？”
大姑姐笑着摇摇头：“哪用这么麻烦，这个医院里就有这方面的能人了。这样吧，你和小乖，先在病房里陪陪女蛋，我这就找人算去。”
一听都不用回去，我更是乐意了：“好呀，那就麻烦姐了……”
小乖也在旁边，感激地朝他姑点着头。
大姑姐又呵呵的笑了笑，又让我们放心后，才匆匆离开了。
很快，女蛋也走了出来，我和小乖便一边一个的，把她扶回了病房。
等女蛋刚躺上病床，我便当着她的面，吩咐小乖道：“小乖，这样，你先回去一趟。一来，好好换身衣服过来，二来嘛，也通知一下，你丈母娘他们……”
女蛋马上附和道：“是呀，别的人到也罢了，我妈，你一定要通知她过来呀……”
小乖马上拍着胸脯保证道：“保证完成任务。”
说罢，他就竟直走了出去，只留下了尴尬的我和女蛋。
小乖走后，我有心想再跟女蛋说些什么，但又害怕拐到那一万块钱上面，最后便只尴尬的坐那，想着我的心事。
女蛋呢，不知道是不想跟我说，还是没话可说，也只躺在床上，静静的想着心事。
就在气氛越来越尴尬的时候，大姑姐及时拯救了我。
一看到她，我就像看到救星似的，一步迎上去，热情地问着：“姐，时间算的什么时候啊？”
大姑姐依旧笑呵呵：“得明天上午九点十分了。”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算的，但我知道那会离现在，还有整整十五个小时了。
虽然我现在跟女蛋是有些矛盾，但她的安全还是最重要的。
于是，我很是担心的问道：“那时间会不会太长了？要是那个时间前，羊水就破了，孩子就想出来了，怎么办？”
大姑姐戏谑对我笑笑：“行了，你当人家医生比你不懂这些？人家说了，要等女蛋自然分娩，明天晚上都不一定了。人家算的时间，只会更早，不是更晚，你放心吧。”
听到这，我长长的叹出口气，终于放下了心。
床上的女蛋，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没几分钟，病房门一响，突然就进来了一大群人。
我都还没看清楚谁是谁，就见一个人猛的扑向了床上的女蛋。
我心里一个机灵，马上就想冲上去。
可等人影一停下，抱住女蛋，又开始说话后，我的眼睛和耳朵，同时弄清楚了，原来来人竟是女蛋的娘家人。
“女蛋啊，我可怜的女儿呀！你的预产期不是还有一段时间了吗？怎么现在就要生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发虚，小心的小步往房角挪了挪。
被她妈一叫，女蛋好像都哭了：“妈呀，你怎么才来呀？我害怕……”
之后，那母女俩就开始，你关心我，我关心你，叨叨了开来……
我细细听了半晌，见她俩都没有提到那一万块钱，才开始放心的打量病房的这一堆人。
细细看后，原来竟都是女蛋家的那一摊子人。
只是她家不管男女老少，竟一个不少的全来了，而且明显都是刚从工作岗位回来的。
这从他们的穿着就能看出来，这也是为什么眼神挺好的我，刚一下子没认清来人的原因。
第三一七章 亲家来人
一则是他们来的人，有些多，再就是穿的五花八门的，又是‘忽啦’一下子冲进来的，我竟一时没有认清来人。
一确定是他们一家子，我不仅不再担心那边母女俩的谈话，在心里更是有些“滑稽”的感觉。
我真是很不明白，明知道女蛋要生孩子了，来上几个能照顾女蛋的，例如她妈或者她嫂子之类的，不就行了？这一下子，来这么多人，还有老人有小孩的，真不知道他们是来照顾人的，还是来看热门的。
虽然感觉这家子有些奇葩，但人家到底是出于好心，我还是耐着性子，微笑着陪着他们寒暄，回答着他们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些事情，我做为婆婆，必须得做。大姑姐却明显没这方面的顾忌，她只是微笑跟来人，打了个招呼后，就借口有事，转身离开了。
因为病房里人不少，我也只略送了她几步，就又回到了病房。
看着眼前，我出去没人过问，进来更没人留意的一群人，我更是有些啼笑皆非。
我觉得跟他们一比，我好像是个外人似的。
刚感叹了一翻，我又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按理说，他们应该都是小乖叫过来的，现在，他们都在这了，可小乖却没个影子。
越想越是奇怪，就在我再忍不住，准备问女蛋嫂子（女蛋妈，还在跟女蛋热情倾诉着什么）时，病房的门，一下子被人踢开了。
至于我为什么要用踢这个字，因为那声音实在不算小。
就在我惊讶间，小乖却满手塑料袋的走了进来……
伴随着他的，是一股股浓郁的饭香。
再看看几步上前的女蛋哥哥，我终于明白，一直没出现的小乖是干什么去了。
再一看时间，还正好是饭点。
所以，这家人全部过来，是来吃饭的？
就在我自娱自乐间，他们已经把房里惟一的一张桌子挪到病房中间，又把所有的饭，一一摆放在上面，开始吃起来了。
就连刚还在关怀着女蛋的亲家母，也已经拿着馒头筷子开吃了。
这下整个病房，真真除了我、小乖和女蛋，都开始吃开了。
虽然心里很是不屑，但我还是准备微笑着，给女蛋拿份饭菜。
不料，这个工作，还被小乖抢了个先。
没等我欣慰小乖的成长，亲家母把馒头转到右手，腾出左手一把拉住了我：“你也吃嘛，都这个点了，别饿着了……”
伴随着一阵阵的饭香，再加上亲家母的话，刚刚还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肚子，竟马上应景的叫了起来。
虽然那饭香，馋的我都默默咽了口口水，但看看正在饭盒里胡翻乱找的亲家一家子，我实在是没有味口，最后还是装着若无其事道：“我不饿，你们先吃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亲家母刚刚听到了我肚子里的动静，怕她会嘲笑我来着。
谁料，人家只是客气了一下，一听我不吃，再没二话的，转身就又加入了对饭菜的争抢中。
那着急忙慌的样子，让我更是庆幸自己刚刚的选择。
不然，此时我要是真拿起馒头和筷子，却一下都不动，那才是真的不好看呢……
完事，又看了眼，正吃的香甜的小乖和女蛋，我突然又想了一件事。
几步上前，我很是着急的对着女蛋：“女蛋，明天你还得剖了，今天不能吃太多，吃一点，不饿了就好……”
女蛋拿筷子的手，稍稍一顿：“这个我知道的，前会我姑对你说的时候，我也有听到。”
说罢，她放下筷子，拿起了旁边的豆浆……
看看她那个快吃完的馒头，我即有些担心她吃的过多，让明天不能按时刨，又有些嫌弃，她没做到明知道的事情……
但到底现在不管是场合还是什么，都不适合我说教，最后只好做罢了。
看着，依然在吃或者喝的众人，我很是无奈，只好再次坐在凳子上。只是那缕缕饭香，依旧勾的我肚子痒。
还好，都是庄稼人，他们的吃饭速度实在不算慢。
没让我尴尬多会，他们就吃完了饭。
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亲家公悠然走到我跟前，很是满足的笑道：“亲家母，既然已经看过了女蛋，那我们这些没用的人，就先回去了。至于女蛋嘛，就麻烦你和我那老婆子照顾了……”
说完，他又看着小乖道：“小乖呀，你要照顾好女蛋啊。等完事了，要是女蛋跟我告状，说你没用心的话，我可会让你大哥教训你的哦……”
小乖笑呵呵的保证：“岳父，你看你说的哪的话，女蛋是我媳妇，又是在给我生孩子，我哪会不用心？”
亲家公的话，明显只是客套，他根本没听小乖的回答，就挥手带着一大群人，转身离开了。
看他们终于要走了，一向喜静又正饿着肚子的我，终于彻底的松了口气……
站在门边，跟那些人一一道道过别，病房里就只剩下了，又在窃窃私语的女蛋母女，及无所事事的我和小乖。
趁着女蛋母女热聊，没瑕顾忌我的空档，我偷偷叫过小乖，让他去外面，给我买几个包子吃。
小乖有些迟疑：“妈，要不我也给你买份刚刚给他们吃的那种米和菜吧，那个即好吃耐饱，还比包子贵不了多少的……”
听到他的话，想想前会他进来时，那满满的塑料袋，我有些心疼了，有心想问他，前会花了多少钱，当着亲家母的面，实在又有些不好意思，最后，我还是低呵小乖道：“让你买包子，你买个包子就好，那么多话干什么？”
听我有些生气了，小乖再没问什么，或者自做主张的买些其它的，很是听话的，只买了几个包子回来。
趁着他出去的空档，我着手把那些人吃饭后的垃圾收拾了收拾。
中间，我总感觉边上那母女俩在偷偷看我，同时还在背后低低嘲笑着我。
但我实在找不到证据，更不好直接问她们，便一心好几用的，那在胡乱收拾着。
这样一来，虽然我的速度没有多快，但是赶小乖回来之前，我还是把病房的所有垃圾都收拾完毕，并处理了。
第三一八章 母女乎，婆媳乎
中间，女蛋母女俩，没有跟我说一个字，更别提，上手帮忙了。
一直等小乖回来，我开始吃饭了，女蛋妈才拉着小乖，在那亲切的说着什么。
虽然他们的声音不是很小，我吃饭的声音，也不是很大，但他们的谈话，我还是没有听明白。
不过有一点，我却是很确定。
她绝对没再说我的坏话，因为全程小乖都是笑眯眯的。
直到后来，女蛋和她妈都睡着了，我才拉着小乖走到外面走廊里，轻声问他：“你丈母娘，前会一直跟你说什么呢？”
小乖笑呵呵：“她没说什么，就是叮嘱我要照顾好女蛋。”
我有些怀疑：“可是她不也一直在吗？”
小乖有些讨好地冲我笑笑：“她说，明天还得回家里一趟。现在不回去，也是因为摩托车不够坐了。对了，来的时候，是我载的她。”
明天还得回去一趟？
我皱皱眉头：“可是明天女蛋就要生了呀……”
小乖有些为难了：“可是，可是她说家里实在走不开。而且她说了，一天就回去一会，等忙完了，她就又来了。”
小乖的话，让我的心里，猛的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实在又想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便只感叹着：“那就要麻烦你大舅哥了……”
小乖看我已经默认了，马上又笑了出来：“是啊，只是麻烦我大舅哥，到时候，得一趟一趟的跑了……”
晚上，睡在医院的临时床位上，我久久不能入睡。
一会担心女蛋妈在她生的时候要回家；一会又害怕，她到时候，直接会借口不方便，让小乖直接接送，耽搁事情；一会又发愁，到时候她妈不在，她心情不好，影响了孩子怎么办……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我最终还是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是被女蛋的叫声惊醒的。
看看窗外漆黑的天色，再看看另一张床上，还在酣睡的亲家母，我没有上去叫她，而是走接走向了女蛋。
“女蛋你怎么样了？肚子疼的厉害吗？频率高吗？还能忍住吗？”
女蛋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就委屈的撇着嘴，哭了出来：“妈，我肚子疼，我害怕……”
我有些心疼，又有些埋怨亲家母的不当心，更担心，女蛋这些话，更想跟她妈说，便忍着心疼道：“要不，我把你妈叫起来吧……”
女蛋又疼的冷哼一声后，才摇头道：“不要了，我妈这人，平常睡觉比较沉，不好叫不说，就是勉强叫起来，她也心情不好，什么都不干。妈，还是你陪陪我吧……”
不管我俩前一天还闹了哪些矛盾，此时此刻，我对她却只有怜惜。
“好，妈陪着你。只是，你现在还能忍住吗？要是实在忍不住的话，那咱现在就剖，咱不等什么好时辰了……”
女蛋的嘴巴咧的更大了：“妈，你对我真好……”
我忍住自己的哭意，害怕吓到她：“傻孩子，虽然你不是我生的，便到底也叫了我一年的妈了。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去……”
听到这话，女蛋终于破涕为笑了，只是那笑，才冒了个头，她就又疼的叫了起来……
虽然我自己已经生过了三个孩子，也看别人给阿霞接生过，但对于怎么接生，却还是一窍不通。
而且，看着女蛋痛苦的样子，我实在不想因为那个所谓的时辰，而让她受更多的罪。
想着，我还是拍板道：“女蛋，你再忍忍，我现在就去叫医生。要是人家医生说，你还不能生，那咱们就再等等。要是人家医生说，你可以生了，那咱们现在就刨，再不看什么时辰了。”
女蛋双目流泪，咧着嘴，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天已经开始微微发亮了……
又看了眼时间，原来才早上六点多。
本来我还有些担心，这么早，人家医生还没上班。没料到，刚出病房，就看到了查房的医生。
我把事情刚跟对方一说，人家医生就马上推门走了进去。
她没理还在酣睡的亲家母及小乖，竟真就朝着女蛋走了过去。
她并没有问女蛋任何问题，直接就上东西检查了一下，等检查完后，才看着我俩道：“你这才开了三指，还早呢。”
说着只盯着女蛋道：“姑娘，我听你妈说，你刚刚都疼的快叫出来了。虽然说，你们已经决定要剖了，但到底还没到时候。接下来的时间，你会越来越疼的。所以，我建议你，还是留着些力气，别这么早就叫出来。”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快到门口了，她又转回来身子，看向我道：“要是再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来叫我。”
说罢，她终于走了出去。
我心里有些怪她，刚刚说的话太直接，太无情。
床上的女蛋，眼圈也更红了。
但我到底明白，人家只是说了应该说的话。
最后，我还是劝着女蛋道：“人家到底是医生，你就听着人家的话，留些力气吧……”
女蛋撇着嘴，又委屈的点了点头。
虽然医生说女蛋的时间还早，又暗示，大概率得到约定的时间，现在也才六点多，我也还有些困意，但我还是硬撑着坐在女蛋床边，抓着她的手，默默的陪着她。
再待她疼的发抖时，轻轻的帮她抚摸一会儿。
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直等亲家母，自然醒过来，我才松口气，准备让位置。
不料，我还没有开口，她就直接叫起小乖道：“小乖啊，你快去给咱们买饭吧，我肚子都快饿死了……”
同样刚刚起床的小乖，听到这话，有些迟疑的看向了我。
这时，刚刚才停止发抖的女蛋，却也帮着她妈开口道：“小乖，既然我妈饿了，你就去买点吃的吧。”
听到她的话，我突然感觉，自己一早上的付出，就跟个小丑似的。
马上，却又听女蛋补充道：“当然，你也给你和咱妈买点……”
我不知道她有什么样的心路历程，听到她的话，却只暗暗叹了口气。
虽然同样叫的是妈，但到底婆婆跟自己妈，就是不一样啊……
那边的小乖，听到女蛋的话，却是没再迟疑，转身就出去了。
第三一九章 女蛋产子
等小乖再次回来时，大姑姐已经笑呵呵的出现在了病房里。
他明显很是欣喜，立马就把手里的早饭，递了一份过去。
那样子怎么看，都让我觉得，他对他姑比对他丈母娘要热情一些。
女蛋这时，肚子早已经疼的，再没心思管这些闲事了。
看到小乖这样，我却隐隐有些担心，担心她丈母娘会生气。
不料，人家根本就没看小乖一眼，只巴巴的看着那些早饭。更对小乖递饭的顺序没有任何的意见。
才一接过饭，就兴致勃勃的吃了起来。
一吃完，她果然如我担心的那般，马上就对着小乖道：“小乖啊，反正现在女蛋也还不到生的时候，要不，你先送我回去一趟？”
虽然是已经设想过的问题，但当我真听到这句话时，我还是不可避免的生气了。
刚想接口反对，说离时间只剩一个半小时，不能耽搁时，一直没什么精神的女蛋，却又虚弱的开了口：“既然家里有事，那小乖，你就去送送妈吧。再说了，医院里，不还有咱妈和咱姑了嘛……”
听到她的话，我纵使心里再不舒服，最终也只好点了点头。
小乖更是，跟听到圣旨似的，马上就殷勤万分的，把他丈母娘迎了出去。
等他们这一走，好像一下子就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似的，女蛋马上又叫的厉害了。
就在我又想去找医生的时候，大姑姐上前看了看，然后很镇定对我道：“没事，还得一会了……”
看的目瞪口呆的我……
之后，有了大姑姐的主持，我只需要安心的坐在一旁，静静的陪着女蛋，跟她一块等着时间的到来就好。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快要到九点了，小乖他们还是没个音信。
这事，我即不好跟大姑姐吐槽，更不方便向女蛋诉苦，只默默的，在心里暗暗焦急着。
很快，又过了十分钟，已经九点了，这时我不仅还是没等来小乖和他丈母娘，还等来了一群医生。
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女蛋推进了病房，女蛋都没提起她妈和小乖来，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坐在产房外面的长椅上，我静静想着自己的心事。
其实也只是在感叹着女蛋的不容易罢了。
想起亲家那一大家子，相处了这一年多，根据自己的感受，再加上别人的言语，我也渐渐有了自己的判断。
女蛋的爷奶暂且不提，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能指望人家干些什么。
亲家公那个人，说起来，却跟卫锁有些像。
人老实、肯干，但面子软，很多话都不好意思说，所以，在外面吃了不少暗亏。
亲家母这个人呢，最大的特点则是身体不好。
要说她有什么大病吗？倒也不是。
只是那些小病，总是断断续续的来找她。
最后，导致她是即不能多干地里活，家里的家务活，也很是费劲。这也是为什么，女蛋自嫁过来后，很少回娘家的原因吧。
长辈说完了，再说说女蛋唯一的哥哥。
人嘛，跟他爸一样老实本分，但一直做不出什么成绩出来。
他媳妇更是厉害的，跟他妈都老是打架。
至于孩子嘛，女蛋现有一个外甥女，她嫂子此时，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据说，是个男孩。
所以，任我思来想去，最后才发现，女蛋这次生孩子，她娘家那边的人，是一个都靠不住的。
就在我正在思考，需不需要阿霞来一趟的时候，大姑姐，也同时开了口。
“竹丫呀，我看啊，你亲家那家子，不是什么靠谱的人。你还是早点考虑考虑，要不要让阿霞来帮你照顾照顾女蛋？”
虽然刚刚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但被她这么一说，我却又开始犹豫了：“按理说，照顾女蛋，是我和她妈的责任，阿霞做为孩子的姑姑，过来看看也是应该的，但照顾，是不是？”
大姑姐面上依旧笑呵呵，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温柔。
“可是，你看她妈那个样子，像是来照顾人的吗？要说她是专程来吃饭的，还有可能吧……”
想起，昨天晚上，那一家子吃饭时候的样子，再想想前会，我那亲家母，接饭时急切的模样，我很想笑，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出声……
大姑姐，这话说的，很是贴切呢……
与其说，那家子人是来照顾人的，真的更像是专程来蹭饭的呀！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到底家丑不可外扬，我还是笑呵呵劝大姑姐道：“没有，女蛋她妈，昨天晚上，把女蛋照顾的挺不错的。真的，我都没怎么动手呢……”
大姑姐看我反对，也没再坚持，只是乐呵呵的笑道：“反正活是你干，只要你乐意就好。”
接下来，我俩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也只微笑坐那，静静的等着。
还好，这样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等到九点十分一到，产房里，准时响起了一道婴儿的啼哭声。
我马上激动的奔向了产房，正好迎上了，正抱着婴儿出来的护士。
“恭喜，恭喜，是个男孩……”
接过婴儿，我真心向护士道了声谢，又问过女蛋，听到一切顺利。才惊喜的转过头，看向大姑姐：“姐，女蛋生了，母子平安……”
大姑姐也激动的笑的更灿烂了……
按理说，这个时候，我本来，是应该把孩子放回到病房的。
可是，想想还在产房内的女蛋，我实在迈不动腿。
这时的我，无比的痛恨，女蛋她妈。
真是需要她的时候，永远不在，不需要的时候，又一直冒出来碍眼。
再说了，她要是真想回去，自己回去不行，还得拉上小乖。
不然的话，我现在安排小乖守在这里，也是完全可以的啊。
想罢，我又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要拒绝大姑姐的提议呢？
不过，心里又很是清楚，就算我刚刚通知了阿霞，她现在也马上出现不了在这里不是？
就在我无比纠结的时候，大姑姐很是从容的笑看着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这边，我在这里看着，你先抱着孩子回去吧……”
感激的朝她笑笑，虽然很不好意思，我还是如言，抱着孩子回到了病房。
第三二零章 过招
虽然孩子很乖，即不哭又不闹。
把他放好在病床上后，我还是决定留在病房里，就这么看着他。
说实话，虽然这两天，我在医院的感受不错，但我还是不放心，让孩子离开我的视线。
同时，我又很惦记还在产房里的女蛋，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就在我焦躁不安的时候，小乖终于跟他丈母娘，及时的出现在了病房里。
看着床上的孩子，他们都很是兴奋。
一块挤在那，看了好几眼孩子，才看向我，准备问我一些情况。
也直到了这会，我那亲爱的亲家母，才终于想起了她那可怜的女儿。
“亲家母呀，孩子都生了，我家女蛋呢？”
我呵呵冷笑一声：“我抱孩子回来的时候，她还在产房里呢！”
我故意没把大姑姐，正守在产房外的消息告诉她。
听到我的话，她果然很是着急，都没问产房在哪，就匆匆跑了出去。
一直等她都跑远了，小乖才收回不可置信的目光，又看向了我：“妈，那我？”
我低低叹口气，为女蛋，也是为我自己……
“你也去产房那看看吧！你姑正守在那呢……”
话声刚落，自病房门外，就传进来了一阵嘈杂，接着，女蛋就躺着被护士推了进来。
一直配合着护士，把女蛋安顿好，又输上液，并把护士送走后，我才看着一块陪进来的大姑姐道：“姐，女蛋这？”
大姑姐笑笑：“没事，一切顺利，修养个几天，就好了。”
看她说的无比轻松，我先是长舒了一口，一直绷着的气，才又开始问她第二个问题：“你们过来的时候，没碰到我那亲家母？”
大姑姐先是愣了一下，又转头，冲小乖笑了笑，才无奈道：“没看到啊。我们可能走叉了吧……”
说罢，她又看向我道：“竹丫呀，既然女蛋都生完了，那我就回去了。家里还有事呢……”
我知道，她可能不想看见我那亲家，便很真诚的朝她笑笑：“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真的很感谢。要是家里有事，那你就赶快回去吧。”
大姑姐也没再客气，转身就往门口走。
小乖既然在，那我也很放心的出去送人。
一直走到医院门口，我才拉着大姑姐的手，很是真诚道：“姐，这几天，真是很感谢你。我一会，就打电话，让阿霞也来……”
大姑姐无奈笑笑：“这些都是你的事，你自己根据自己的需求就好，不用太多考虑我的。”
我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生气了，正想解释时，她很是认真的看着我道：“竹丫，我说的是真的。我现在来帮你，只是因为，作为亲戚的我，正好能帮到你这些。至于一些超出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也没有任何办法的。同时，我也很认真的告诉你，不管什么事，该找人就找人，不要勉强自己，更不要怕欠人人情，亲戚，不就是互相帮忙的嘛。”
说罢，她转身就走，再没容我说些什么……
听到她的话，虽然我很是认同，但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过，马上我就再没心思，考虑大姑姐，话里的意思，只一心，回去看我的小孙子。
再次回到病房，女蛋妈已经回来了，女蛋也已经醒了，俩人都没关心孩子，只在那抹着眼泪，交流着感情。
我不知道她们之前说了什么，也对她们即将说什么，没有任何的兴趣，只拿钱出来，叮嘱小乖去交费用，自己则又坐在宝宝旁边，静静的陪着他。
这个宝宝很是乖，除了吃和拉，一点动静都没有。
女蛋呢，则只愿意，跟她妈交流着一些什么。
所以，我最后的工作，竟只剩下，伺候那母女俩的一日不定餐，再加上偶尔管管宝宝。
而女蛋妈呢，慢慢更是过份的，只挑着吃饭的时间来，一吃完，过不了多会，就会又找借口有事，让小乖送她离开。
对此，人家女蛋没有任何的意见。
不仅如此，她现在对我，更是没有几分好脸色（好像又想起了那一万块钱的事），我便每天，只管管宝宝，外加买个饭。
虽然那母女俩，已经有些明着给我脸色看了，但只要她俩没把话挑明，我便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的，只认真的管着我的宝宝。
我以为这样的情景，等回到家，她们母女俩分开后，就会好些。
不料，才刚从医院回到家里，还没过完一天，女蛋就直接朝我开炮了。
“妈，你看，我现在孩子都生了，眼看就要花很多的钱了，那一万块钱，你是不是可以……”
我避开主调，只笑呵呵问她：“你说马上要花钱了。可自从你生孩子开始，不管是你在医院生孩子的费用，还是给孩子买的那些东西，哪些是你花钱买的了？”
女蛋一听，脸蛋都有些白了。
我知道她一向不善言词，刚说的话，估计也是跟她妈，早就商量好的。
但想想前些天，她俩只顾埋头吃饭，一点都不顾忌孩子的样子，心里突然窜起了一阵火。
“或者，你可以跟我说说，你计划，要给孩子买些什么？花哪些钱？”
没想到，我会继续逼她，女蛋先是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她的脸色就更是苍白了。
半晌，她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我心里冷哼一声：“切，小样，才这几句话，就把你堵的死死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鼓起勇气，直接质问我的……”
之后的两三天，女蛋一直没再问什么。
就在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她却又开口道：“妈，我计划，给孩子买些衣服、小车、奶粉啥的，你看，那一万块钱？”
看眼突然冒起来的女蛋，我怀抱孩子，很是镇定的回视她：“哦，那你告诉我，你计划买几件，什么样式的，等下一个集，我就去买。”
接着，女蛋又偃旗息鼓了……
接下来，针对我提出的话题，每过个两三天，女蛋总会提出不同的意见、答案或者新的问题出来。
我也算是慢慢看透了……
这应该是，她跟她妈商量良久，才想好的说词罢……
其实，倒也不是我有多聪明，而是某次她跟她妈的电话，被正闭眼养神的小乖，听了个清清楚楚。
而一心听她妈话的女蛋，小乖明显不是很喜欢，拐个弯，就跟我告了密。
第三二一章 观念冲突
就这样，又过了几次招后，在家里给宝宝（灿娃）过完满月后，女蛋终于起身回了娘家。
我也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纵使都回了娘家，女蛋却依然不安分。隔三差五，不是打电话过来，就是直接回来，又跟我争论那笔钱的事。
而且，面对失败，她还越挫越勇不说，渐渐，频率还越来越高，都快成一天一次了。
就在我对此，烦不胜烦，越来越没耐心的时候，阿彩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适时的解救了我。
在电话里，她是这样说的。
“妈，我跟大利他家都商量好了。彩礼，他家答应给四万八，其它的，再没有任何要求了。就是咱家，也不用回礼、买家具啥的，就是纯落四万八。你看，这样可以吗？你要是没什么意见，那什么时候方便的话，就来一趟市里，跟他们见一面，收个彩礼，也好好谈谈我们订婚、结婚的事情……”
虽然心里对大利仍然不满，也对阿彩只要四万八的彩礼，有些不悦。但只要能把我从现在这种尴尬的处境里，解救出来，不管什么，我都愿意勉强试一试。
所以，虽然有诸多不满，我还是很快就跟阿彩，约定好了，去市里的日期。
随着那个时间的慢慢靠近，我也渐渐想通了阿彩的想法。
不由感叹，阿彩考虑的真是周到、全面啊……
她要四万八，应该是根据女蛋家要的彩礼算的。
小乖那会，女蛋家总共要了彩礼八万八，其中女蛋陪嫁三万，小乖屋里的家具家电，一共花了一万八。算下来，她娘家也就纯落四万。
再加上，席玲去年结婚，才打给了娘家两万。
所以，在阿彩的想法里，她要的彩礼，应该比那俩都多吧……
只是，她不知道，这才一年多，村里的彩礼已经涨到十万八了……
不过想想，一向有大主意的阿彩，她说的这个钱数，也不算太坏，而且她也有明确的表示，以后，她只需要我给她准备几床被子，剩下的，都她自己置办。
看她考虑的这么全面，我真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我也不太明白，当时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她到底是站在大利家的角度上，还是站在我的角度上考虑的事情？
不过不管彩礼多少，只要她真能快快的嫁出去，也算了了我的一桩心事了。
一直想着阿彩的事情，这几天里，就是女蛋天天跟我来打太极，我也都没当回事，只想着，到了市里，要怎么跟大利父母沟通，比较好一些……
到底人家是做生意的，跟我这样，一直在村子种地的不一样，我真怕，到时候，要是说的有什么不对的，让他们也看轻了阿彩。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就这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上了去市里的客车。
虽然我来的这天，阿彩本来就休息，但因为等我到时，时间已经不早。阿彩又很是强烈要求我，在她这里多住几天，又是很热情的，一上来就给我做了一碗麻食。
最后，我还是答应她，等到她下次休息的时候，再跟大利他父母见面。
算下来，这还是除了叔叔家外，我第一次住这样的单元楼。
虽然阿彩很是热情，菜市场也很是方便。但一则，阿彩竟住在六楼，让这些年，腿早就有些不便的我，很是烦恼。二则，在这里我没有一个熟人，让本来就不爱跟陌生人交流的我，更是憋屈。
不过，略好一点的是，阿彩这里虽然不大，但家具家电倒也样样不缺，就是洗衣机，也比我们家里用的省力很多。
只是，纵使家里的电视节目再多，阿彩也每天中午都会回来。但只能宅在家里的我，还是很憋屈。
还好，只熬了三天，阿彩终于，再一次放假了（阿彩的工作，是排班的，不按正常的周未来放）。
这天一大早，我就做好早饭，又把阿彩叫起来，吃过后，就安静坐在沙发上，等着那边的消息。
看看身旁，吃过饭后，都还在打着瞌睡的阿彩，我很是不悦：“阿彩啊，你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像什么样子？”
阿彩打个哈欠，很是随意道：“妈呀，我每天早上，都九点钟才上班了，我起那么早干什么？再说了，我睡的晚，也是因为我下班晚呀！还有，我在公司累死累活的上一天班，回来后，玩会手机，晚睡一会怎么了嘛……”
说着，她又闭着眼睛，窝在了沙发上。
看着她那慵懒的样子，想想她现在一个月竟跟卫锁挣的差不多，干的活还比卫锁轻松很多，福利更是天差地别，虽然明知道她已经比别人家的很多儿女要强了，便我心里还是很别扭。
想了片刻，我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可是阿彩，你在家里的时候，也不这样呀？那会，你不起的挺早，也干挺多活的吗？”
阿彩维持睡姿不变，只随意摆了摆手道：“那会不是条件不允许吗？现在，我有这个条件了，我为什么不能好好享受享受？”
回想起以前，阿彩确实跟着我们，吃了不少苦。
心里的不平渐消，我又开始担心起了她：“可是，你这个样子，等以后结婚了，人家大利会愿意吗？到时候，你不得给他做饭洗衣服吗？那还不如，你现在就好好习惯习惯……”
听到这话，阿彩终于不再敷衍，而是郑重做起身子，看着我严肃道：“可是妈，他挣钱，我也挣钱，我又不花他一分一毫，我凭什么非要给他做那么多不可？那些事，他也可以做的呀！”
听到她的话，心里的别扭，比前会更甚，想了想，我才组织措辞道：“可是，这些从来就是我们女人应该做的呀。”
阿彩扯起一边嘴角：“妈，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规定来规定，它到底应该谁来做。你和我姐愿意，为了我爸和我姐夫做，我尊重你们。可，我不愿意为了大利而做，你们也应该尊重我。”
这时，我是真的又有些生气了：“可是，你要是什么都不愿意做的话，大利他爹妈愿意呢？大利又愿意呢？而且，你也不能总在外面吃饭吧？暂且不说，花不花钱的事，外面的饭菜，到底没有自己做的干净，卫生啊……”
第三二二章 担心还是羡慕？
阿彩呵呵一笑：“妈，你要是担心这个，那就大可不必了。你放心吧。我和大利早就商量好的，结婚后，我俩单住，不跟他爹妈住在一起。到时候，他爹妈是想跟他弟弟住，还是自己单住，我们就不管了。至于你担心的饭嘛，大利早就给我做过，好些顿了，味道还都不错。当然，我也给他做过不少。就是其它的家务。我俩也都商量过，决定一块做了。至于衣服嘛，家里的洗衣机，你也见到了。那是全自动的，根本不像家里那么费劲……”
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虽然她对我的，每份担心，都做了合理的回答。但我心里的别扭，不仅没有消失半分，竟比前会还又多了很多，多到，我感觉，我要是再多说一句话，它就会溢出来似的。
虽然此刻，我很想再回怼她几句，但我知道，我不能这样。
真要那样的话，不仅阿彩会生气，也会破坏，一会见亲家的心情。
眼睛闭住，做了几个深呼吸，我才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绪。
见我不再反对，阿彩又窝了回去。
看着她享受的模样，我很认真的问着自己：竹丫呀竹丫，说心里话，你到底是怕阿彩过不好？还是羡慕、忌妒她？
你嘴上说的，是怕她过的不好。可这么些年以来，在你没怎么管她的情况下，她过的，比你要洒脱多了吧……
就是在你们都没有时间精力的情况下，她也总能把自己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所以，其实，你更多的是羡慕忌妒她吧？
你羡慕她比你少干很多，就能挣的比你多不说，更羡慕那些男的，一个个对她千依百顺，言听计从吧？
这些东西，应该是每一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吧？
就说你自己，不也总暗自责怪，卫锁对你不够贴心，不为你考虑吗？
现在，你和阿霞，都付出那么多努力，却没什么收获的时候，阿彩却不费灰飞之力的得到了，你心里，更多的不是担心，而是不甘吧？
越来思路越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了……
正在我越想越沮丧的时候，阿彩的电话，很适时的响了起来。
阿彩一个‘骨碌’，就麻利的坐起来不说，还很是顺手的拿起了手机，那动作熟练的，好像练过千百次似的。
待她一看清，来电号码，却又马上蔫蔫的靠了下去，接通后，又懒洋洋地说道：“大利呀，是能出发了吗？”
看着她的表现，我猜测，她刚开始，应该是以为是公司的电话吧？这几天她在家接公司的电话，每次都是很认真严肃的。
所以，她在公司能干那么好，也是付出了很多吗？
没空再想答案，一听到她叫大利，我就赶快起身，准备换衣服，整理头发了。
可一直到我都换上了她新给我买的短袖和裤子，连鞋都换好了，她才懒洋洋的挂掉电话，开始梳头打扮。
一直出不了门，这对我这种急性子，真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
要是外人这样，我还真不好催，但阿彩是我的女儿，我催的很是心安理得。
“阿彩呀，你能不能快一些呀？一直让人家等着，到底不好吧。”
阿彩看了我一眼，才嗤笑道：“妈，我比你了解那一家子人。他们一般打电话说要开始出发，到真能出发，没半个小时，你是见不到人的。真的，你要是相信我的话，那你就先把鞋换回来，再在沙发上，坐着等会。真的，你不用着急，我跟大利都说好了，等她们到了咱们楼底下，再给我说一声……”
心里很有些看不上阿彩的拿桥，虽然我隐约有些认同她的话，但今天已经受措了好几次的我，再不想变相的向她低头服输。
“哎，就算他家人慢，那咱们先下去逛逛也是好的啊。这几天，你天天在上班，我一个人在家里，可呆的腻腻的了。”
听我这么一说，阿彩只随意的应了声，就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所以，阿彩还是听我话的，不是吗？
只两三分钟，阿彩就收拾好了一切，走到了我面前。
看着面前，清爽利落的姑娘，我不由暗自感叹一声，姑娘终于长大了。也比前几年，穿着更得体了。看上去，也终于没人再说她比阿霞老了。终于像个城市里的姑娘了。
而且，已经在外面摸爬滚打多年的她，明显更符合我的审美。
要知道，近些年，越来越多的女的，开始往脸上涂红摸绿的。就是小虎家的丽丽，也才在省城上了半年大学，每次见到，那脸上的白腻，总能让我吓一跳。
那些东西，我能理解男的为什么喜欢，但我自己，是真看不惯的。
就在我暗自感叹着的时候，阿彩已经锁好了门，开始下楼了。
我赶紧几步上前，追了上去……
事实证明，我这次的怄气，又错了。
大利一家子，竟真如阿彩所说的，直过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露出了真容。
不过，好的一点是，他们很是热情，一点都不需要我找话题，场面都一度很是热闹。
而且这热闹的程度，还隐隐有些要超出我限度的趋势……
还好，家里离他们说要吃饭的地方并不是很远，还没等我真的开始厌烦，就已经坐到了饭店里。
看着阿彩熟练的点着菜单，又只点着我爱吃的一些菜，我有些担心，大利爹妈会不开心。
不料，人家比我想象中的更是大方，只一直问着我，那些饭菜够不够，要是不够，就再点一些。
最后，又是阿彩跳出来，直接总结道：“先上点的这些吧，一会要是不够，咱们再加。”
看到她这么自作主张，我还没来得急替她担心，大利爹妈就很是认同的，微笑看着她。
开吃后，阿彩又很是热情的，一会给我夹这个，一会夹那个的。就是大利，也再没有过年时的那份气势，只跟着阿彩的步伐，也给我不停的夹着菜。
虽然我嘴里一直叫着，不用了，不用了。
其实，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儿。
第三二三章 挂在嘴上的成功
我知道，阿彩给我夹菜，不是因为，她要在大利家面前表现，因为真要表现的话，她就应该给每个人都夹，尤其是大利的爹妈。
但她从头到尾，却只夹菜给我一个人，就是连大利，她都没给夹。因为，她很清楚，按我的性格，我自己不会好意思夹那么多菜的，哪怕我再喜欢吃的。她夹菜，更是怕我吃不饱饭。
很快，我碗里的菜，都还没吃到一半，阿彩却跟大利，已经吃完了。让我再次感叹，阿彩终还是变成城市人了。
看着正聊的欢的两个人，我暗暗想着：“既然她认准大利了，看上去大利也对她不错的样子。那就他吧！只要他是真的对阿彩好，我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重要呢？”
想着，我又决定，只要大利他爸妈，今天做的还算周到，那我就把阿彩，交给他家了。
正在我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大利爹妈却先形开口，说让大利跟阿彩出去走走去。
我想到那会阿彩说的，这次算订婚的话，以为他们要给我彩礼，以及要谈他们的结婚事宜，便也点头同意了。
不料，等阿彩他们走了好久了，我们三个也都吃完饭很长一段时间了，他俩却只在那聊着天，吹着牛，一句订婚结婚的话都没有提。
看着他俩一个一个都笑吟吟的样子，我又在心里猜测着：莫不是，他们让大利领着阿彩出去，就是为了去取钱？或者，直接就把钱交给阿彩吗？
因为在他们的脸上，话中，我实在没找到，任何一丝对我们不满的意思，越想越觉得如此，最后，我便也只跟他们开始闲聊了。
只是纵使我的心态与教养再好，听他们吹牛吹多了，就算面上依旧笑呵呵，心里也免不了要吐嘈几句。
例如现在，大利爸又在那开始吹他年轻的时候，开车那会有多风光，别人有多羡慕。
我面上笑呵呵，心里却很不以为然。
要说开车嘛，虎子不也是从小就开？而且比起他一个人在外面，辛辛苦苦的打拼，虎子上面可是有人照顾的。
可就这，虎子哪次回家，不是叫着这块辛苦那块辛苦的。
就是钱，他只怕也没像他吹的，一年好几万吧？不然，现在也不会在一个小小的市里，都没有买下房。
至于他吹到的，家里在十几年前，就盖了一幢，二十多万的房子。我就更是呵呵呵了……
暂且不提，阿霞才盖好的房子，才花了二十多万，再说十几年前，在一个小小的，挺偏僻的小村村，又哪有那些让他花二十多万房子的材料？
就在我吐槽间，他再一次开始吹他家哪个亲戚这么牛逼，哪个亲戚，又是什么高官的。
趁他在那感叹着，大利因为阿彩，放弃了回去考公的计划，我心里的冷笑，更是快溢出来了。当然，我面上还是维持着礼貌的微笑。
我真的很不明白，他那些亲戚，不管有多大的本事，跟他、跟大利又有多大的关系？
听他甚至觉得，阿彩也丢掉了一个好机会时，我对他更是不屑了。
因为，在他的话里，我感觉，他那些很有本事的亲戚，都是随时随刻，等着他的召唤，为他服务似的。
可是，现实摆在眼前，他那些亲戚要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他们这么一大家子，还会只挤在那么一个小小的二居室里？更遑论，他还得背井离乡的，来到这千里之外的外省外市？
他在那些亲戚中，真有那么大的威望的话，不早就随随便便帮他安排好了，休闲又高薪的工作？哪还需要他在这里辛辛苦苦，大利又哪会都毕业这么多年了，还在他家那，小卖部规模的店里帮忙？
不屑间，他却又在那里，吹着他家的车有多好，当时有多贵。
我更是觉得好笑了……
好像在他的嘴里，只要开着好车，哪怕晚上睡大马路，都是很有面子的事。
等听到他又高谈阔论着，钱够花就好，不需要那么多时。
我终于下了个结论。
大利他爸，根本就是一个只活在嘴上的人。
在他的嘴上，他挣的钱够花，别的人都服他，他的孩子都是最好的，别人都不如他们，他们是最有面子的，别人都是得听他们的。
当他又在那允诺着，等结婚后，就马上给阿彩买房买车时，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盯着他的眼睛，我很和善道：“哦，完了你给阿彩他们买房买车？那大利他弟弟小利呢？还有他媳妇和他的孩子呢？到时候，你们给他们买不买了？到底是两个儿子，纵使你再偏心大利，你要是只给阿彩他们买这些，我可是不答应的。”
大利爸脸上的笑容，终于僵硬了。
大利妈更是笑呵呵道：“哪里，亲家母，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
听了这么一堆，我一说开，却哪里，随便就能这么停了的？
强忍着不让嘴角的冷笑出口，我快速回道：“是啊。像你们这么有本事的人，当然做不出，也不屑做，这么不公不平的事情啊。所以，到时候，你们准备给两个孩子都买车买房吗？”
大利爹妈面面相视了一会，最后还是大利爸想开口说些什么。
只是，我哪会给他这个机会：“虽然这几年的房价，节节攀高，但像你们这么有本事的人，买两套房，再买两辆车，那也是很容易的事吧？哦，对了，你们不知道吧？我家小乖，正在学装潢呢，到时候，他也能帮上一些忙呢？”
说到这，我终于是说痛快了。
大利爹妈却是面面相觑，只‘额额额’的哼着，再没有吹一些新鲜的牛皮了。
不一会，他们又笑呵呵的站起身，说是时间不短了，应该回去了。
看着他们讪讪的样子，我很有礼貌的，微笑回应，没让他们再下不来台。
只是，跟在他们身后，我终是忍不住的冷笑了出来……
刚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有多能干，有多大本事呢。
原来，也只是两个嘴上货而已。
真不知道，他们刚开始的高高在上，是凭靠的什么？
是觉得我没有见识，可以随便忽悠？还是靠的他亲戚的势？
可能这些花样，换个人，还真能被吓住。
第三二四章 订婚黄
可惜，在奶奶和叔叔的影响下，我一来不缺见识，二来，更是从没想过要靠别人，从来，什么都只靠着自己。
所以，他们这一番操作，虽然花哨，但一点也没忽悠住我。我想，他们这也算是踢到铁板上了吧。
回来的路上，气氛有些尴尬。我们，也更快地走到了地方。
可是，气氛纵然已经这样尴尬了，到了分叉路口，大利爸，还是很热情的，邀请我去他们店里坐坐。
一则，前会到底是我破坏了气氛，再不想就这样面对他俩；再来嘛，我更想马上回去，问问阿彩彩礼的事。
想着，我便很客气的挽拒了他们的好意。
他俩也没有坚持，只笑笑就转身离开了，只是转身过后的，那声叹息，却被我很轻易的就抓捕住了。
让我不免又是一阵好笑……
当然，这些对于现在的我，只是一点点的笑料。
想着能马上就看到那四万八，我以自来市里后，最快的速度，一口气就冲上了阿彩住的五楼。
不料，回到家，打开门后，家里竟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随意一想，我便知道，阿彩应该还在跟大利散着步、聊着天。
独自坐在沙发上，我真真是坐立不安。
一会担心，阿彩取的钱里面有假的怎么办……
一会害怕，他俩在路上被人抢了怎么办……
一会又烦恼，大利爹妈这个样子，阿彩以后要怎么办……
一会更是想着，拿到钱后，我要怎么藏，才能安全的带回家。
……
不知道幻想了多长时间，我终于还是等到了阿彩。
等她一进门，还没换好鞋，我就一个箭步冲上去，急忙问道：“大利把钱给你了吗？”
不料，只比我迟了一秒，阿彩也在同声问着我同样的问题。
只不过，她的问题里，主角从大利，换成了大利他爹妈。
答案很明显，不必她回答，我就惊讶道：“什么？大利没给你钱？可是大利爹妈也没有给我呀？那你跟大利出去，是干什么去了呀？”
阿彩先是一愣，才呆呆道：“我们出去，就是绕着旁边的广场走了走，我们根本没有去取钱呀？你呢？他爹妈没给你钱吗？我以为，他们把我们支开，就是为了给你钱呢？”
我冷呵一声：“巧了，我也以为，他们让大利带你出去，是为了去取钱呢……”
说完，我俩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一结合前会大利爹妈的表现，我很快就明白了他们家的打算。
这时，我很想把大利爹妈前会的种种讲给阿彩听，让她知道，她说好的那些安排，人家不仅不当回事，还真有种拿捏死她的意思。
我想告诉她，这家人，真不是什么良配。
我想告诉她，你就是再能干，但到底年纪还小，还会有看人不准的时候，以后还是要多听听我们的想法。
可想想，近一段时间里，阿彩各种强硬的表现，我又怕，说的这么直白，会让她面上过不去，便只想着怎么措词好些……
不料，就这几分钟的功夫，阿彩却直接打通了大利的电话。
“大利，你们一家子，到底什么意思？不是说好的，今天你家把彩礼钱直接给我妈，咱们就算订婚了吗？现在，你们两边都没给钱，是耍着我玩吗？还是以为我就非你不可了？”
我不知道，电话那边，大利说了些什么，但我马上就听到阿彩很是气愤的道：“大利，现在，你也不用跟我再解释这么多了。我告诉你，咱俩完了。从此时此刻开始，咱俩彻底完了。你以后，再也不用来找我了。还有，现在就过来，把你的破电视，给我搬走。”
说完，她连鞋都没接着换，就这么一脚皮鞋，一脚拖鞋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沙发，然后，气哼哼的坐下了。
被她这么一通发作，站在旁边的我，早就看傻了，哪还记得，之前想干、想劝的种种？
再者，她都这么生气了，我再在旁边添油加火，也不是很合适。
但要我再在这住几天，我却是再怎么说，都不愿意了……
毕竟一住在这，我总会不可避免的想起，大利及他家人的种种。
再说了，不管他俩的婚事，还能不能成，反正一通发作，阿彩是少不了的了。
要是我还在这，到时候，免不了，还要被那一家子来纠缠，这却是我更不愿意的了。
想完，我便直接对着阿彩道：“阿彩啊，你看，我来市里也不少时间了。那会来的时候，我也只给家里说，来弄完你订婚的事，就回去。可是你现在的情况，我看订婚还早着了。那，不行的话，我就先回去吧……”
说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阿彩的脸更臭了不说，就是她的身上，也马上冒出了怒火，都烤的我有点热。
这下子，更坚定了我要回去的心思。
“那要不，我现在就走吧？反正还能赶上最后一趟回去的车了。”
说罢，我更小心的打量着阿彩。
阿彩的神情，几经变换后，终于还是应承道：“行，那我这就送你去车站。”
生怕她再后悔，也怕再遇到那一家子，我飞快站起来道：“不用了，不用了。来了这么些天，坐哪趟公交车，在哪里坐，我还是知道的。再说了，我估计着，大利说不定马上就要来这边，你还是等会吧。”
说罢，阿彩刚才缓和些的脸色，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我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趁机，匆匆收拾好行李，就逃也似的冲下了楼。
直到出了小区，又远离了大利他们家的店，我才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虽然，这几天，我没怎么下来过。刚刚对阿彩说的那些，最平常的一些东西，我还是知道的。
接下来，就像对阿彩说的那样。
我很顺利的找到公交站台，坐上了可以直达到汽车站的车。
买好票后，还有一些时间，我便坐在车里，静静的想着心事。
不管走不走，阿彩跟大利之间，肯定是要爆发一场战争的。
依着阿彩的性格，想来，她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而且，依照她要面子，要强的性格，下次，她怕会先把钱拿到自己手里，才会再通知我的罢……
或者，她要是实在不耐了，说不定，也会直接换了大利这个人吧！
第三二五章 反常的女蛋一家
只是，真要是换人的话，我怕她结婚的时间，我就又有的等了。
不过，不管是哪条路，哪种选择，我相信，阿彩自己都能解决。
阿彩的事，我最多也就是烦心几下，但根本用不着我自己向前冲。
但要是回到家的话……
接着，我就想起了，之前那段时间里，跟女蛋及她妈的种种过招。
越想越是头大，我真是恨不得，马上又转头，再躲回到阿彩那里。
可是，我知道，这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所以，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不料，一回到家，女蛋她们，不仅没有马上发作，还很殷勤的问我，在市里一切顺利不。
虽然不知道她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我的预感很是强烈。
她们只想听到好消息，而且，我要是说出事实的话，她们很可能，马上又陷入，跟我你来我回的，比划中……
想着，我嘴比脑子快的，马上笑道：“挺好，阿彩的事，办的很顺利。阿彩很听话，人家男方也很热情……”
果然，自我说了这些话后，她们不仅再没问我要过钱，还总是关心的问我，要不要她们帮些什么忙……
虽然不知道，她们到底想帮我什么忙，但我也回以热情道：“不用，不用。你们管好孩子就成……”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两家，过的甚是和谐。
就是阿彩那边，也不到一个月，就传来了好消息。
这次，她不仅已经把四万八的彩礼，都存进了自己卡里，就是订婚仪式，也再不用我们去市里，而是大利一家子来我们村办。
在电话里，阿彩还很是自然的委托，我替她订好订婚时的席面。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一点都不奇怪。
自开始上班后，不管在任何事上，阿彩真的是，越来越强硬了。
不仅再没向任何人服过软，就是她自己的事情，都再不用我插手了。
对于这件事的发展，我们全家人，都是很欣喜的。
其中以女蛋最是兴奋，纵使人还在娘家，她都总拐着弯的问我阿彩的事，其中，她问彩礼的事情最多。
直到这时，我也终于明白了，她们母女俩，为什么自我从市里回来后，不仅不再闹腾，还对我如此热情的原因。
原来，一切还是因为钱。
既然对她们的打算，已经心知肚明了，我自然不可能告诉她们什么实话，只借口，那些事，还得等大利一家子来了才能确定。
虽然我的话中，有很多的漏洞，以及前后矛盾（前面跟她们说过，阿彩的事，在市里时，一切正常），但那母女俩好像没有发现，一天天只笑呵呵的对我问东问西，让我很是佩服她们的脸皮。
就这么不咸不淡中，很快就到了阿彩回来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我们一家子、阿霞、月亮还有女蛋，就都打扮一新的，在家里侯着他们的到来。
我一边坐在凳子上，跟阿霞聊着天，一边注意着女蛋的神色。
自从知道了，不让她家人来之后，女蛋已经很久没对我笑过了。
虽然我很明白她的意思，但我只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告诉了她家人，那席家必然不能少，要是这两家都说了，那我娘家人要不要告诉，要不要来？要是我娘家都来了，婆家这些亲戚，那就不能不告诉了。
可已经知道大利爹妈是什么样子的我，可一点都不想，他们把阿彩的人，都丢到这些亲戚面前去。
所以，虽然心知肚明，女蛋想要什么，但我一点都没准备妥协。
再说了，虽然她们最近，对我的态度好些了，但她们的企图到底是什么，我心里也很是明白。
所以，要我为了她们这面上的和谐，而放弃我的原则，却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说，只我们自家人参加，还是阿彩的意思。
现在的我，一点都没有挑战阿彩权威的意思。
正想着嗨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摇我的胳膊。
我第一反应就是，我的心思被女蛋看透了，她要向我求证些什么了。于是，我反射性的，马上开口解释：“不，我没这么想……”
等说完了，我才终于弄清楚了目前的状况。
刚刚应该是正在跟我聊天的阿霞，发现我走神了，所以才摇我的，跟女蛋没有任何关系。
我心道一声，要糟……
果然，阿霞马上奇怪看着我道：“你没怎么想啊？我又没问你怎么想的。我只是感叹，现在订个婚，都这么麻烦，以后结婚的时候，大利家还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不过，妈，你刚刚都想什么了？我才这么小心的摇了你一下，你怎么就这么惊慌？”
面对女蛋，我可能会有些心慌，面对阿霞，我哪能让她看出我的任何情绪与不安？再说了，我也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不是？
想着，我便很随意的道：“我没想什么啊？我也在想，到时候，不知道阿彩怎么结婚了。不过嘛，我看这些事情，阿彩自己就能安排的妥妥的，根本不需要咱们操心的。”
阿霞果然没有追问之前的问题，只努着嘴，点头感叹道：“是啊，人家阿彩的事，我哪能管的了了？只要她不再来说我，我就安心了。”
可能是看没人搭理，孤坐了一会后，女蛋终于也慢慢开始，主动跟小乖或者阿霞说话了。
对于自己媳妇或者弟媳妇，也不清楚内情，他俩明显没有任何心思，都很没心没肺的，跟女蛋在那嘻嘻哈哈的。
甚至有时候，有需要的时候，他俩也会主动去找女蛋说话。
可能觉得我没管住那两个，抽个空档，女蛋还挺得意的，瞟了我一眼。
我面上不显，心里却很好笑……
只是跟她说几句话，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且不说，这俩跟她说话没什么，就算是跟她一块在说我的坏话，我也一点都不担心。
要知道，我可是他俩的妈，他俩纵使对我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真的跟我生分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看着她在我面前得意，我确实有些不喜。
正当，我想出个由头，准备跟她抢人时，门外传来了，小车的喇叭声，紧接着，一直在外面的卫锁和月亮，就有说有笑的，陪着大利爹妈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背着背包的阿彩，和打扮的一表人材的大利。
第三二六章 终于订婚
众人一一按自己的方式，打过招呼，开始寒暄。我也准备，给他们安排臊子面时（我们这边办事，早上一般吃菜或者臊子面），站在最后面的阿彩，偷偷向我招了招手。
我知道她什么意思，便叫过阿霞，让她张罗一切后，就跟阿彩一前一后，走进了小乖那边。
等我一锁上门，阿彩就从她早就拿下来的背包里，掏出了几沓钱。边往外掏，她还边解释道：“其实我们今天早上出发的挺早的，可是因为要取钱，我们便又绕去了县城，取了一趟钱，所以才晚了些。”
说完，她便拿着钱，笑呵呵的看着我。
我心里很明白，她取钱，更多的是为了让我安心罢……
接过钱，本来还想按风俗再问大利家要两千块钱的我，立马就决定，这笔钱，就从这四万八里抽了。
我自觉在替她考虑，她马上接下来的话，却也在为我考虑。
“妈，我知道你整天在为这个家操心。可是，小乖都结婚生孩子了。不管他现在对你再好，你也不能把自己的以后，全放在他的身上。你也要多为自己想想，等以后，你年纪大了，还是自己身上有钱，更踏实些。我告诉你，今天我给你的这些钱，你谁都不要给，你就自己存起来。最好，你直接存个死期，中间，没事，一直存下去，最好。”
听完她的话，我心里暖暖的……
明明她没有阿霞大，甚至都还没有结婚，却已经开始考虑我老以后的事情了……
在这一刻，我决定，听她的话。
或者，经过这几月以来，跟女蛋的过招，虽然小乖一直帮着我，但我的心里，已经渐渐开始，开始不再信任他了……
才说了这几句，那边就传来了阿霞没心没肺的大嗓门。
“我妈明明刚刚还在这了呀！这才几分钟，她能去哪呢？还有阿彩，别人不在，倒没什么。可她毕竟是订婚的主角啊。虽说，都是自己人。但她也不能不在啊……”
接着马上传来了大利妈呵呵的说笑声：“说不定她俩有什么事要商量呢……到底一段时间没见了，你还不幸人家，说点私房话？”
说罢，外面笑成了一团……
本来正准备出去的我，马上顿住了我的动作。
要是此时，我跟阿彩一块出去，不正好应了人家刚刚的话？正想着，出去以后，怎么说才好些时，阿彩已经抢先一步走了出去。
本来，我跟着她走出去，也没什么不合适的。但想到刚听到的，大利妈的话，我还是停住了脚步，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先传来的，是阿彩很不以为然的声音：“是呀，我和我妈就是说点私房话，怎么，不可以吗？你不也经常拉着大利，说这说那的？”
外面，顿时一阵安静……
我真的很好奇，此时，众人的神情，便抬脚准备走出去。
这时，我又听到大利含笑的声音：“我妈不就开个玩笑嘛，阿彩你也至于这么正经的回答？”
阿彩马上笑呵呵的回应：“可是，你听不出来，我也是在开玩笑的吗？怎么，只准你妈开玩笑，不准我开？”
此时我已经走出来了，眼看除了阿彩的所有人，都有些尴尬的样子，我瞬时，心里一爽。接着，却又马上佯装教训阿彩道：“阿彩，怎么说话呢？到底人家是长辈，人家就算是开玩笑，你配合地笑笑就好了，接话干什么？”
大利爸马上笑接道：“就是，就是……”
只说出这四个字后，他就一直在那干笑着……
就是明显还有些意见的大利妈，也只干笑着……
只大利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很是为难的样子……
到底人家算是第一次正式上门，我们不能太失理，稍出了口气，我的心里也爽了很多，便瞪了阿彩一眼，才笑看着那俩：“阿彩脾气不好，都是被我惯坏了。她要是哪做的不好或者不对，就要你们多多包含了……”
大利妈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被大利爸拽了一下，讪讪住了口。
制止了人的大利爸，却马上接话道：“那有什么啊，阿彩很好的。再说了，咱们这当长辈的，又不会陪着他们一辈子，只要他们两个小的，感情好，比什么都重要……”
听他说话中恳，我很乐意给他台阶下：“可不就是这个样子？只是阿彩到底脾气有些硬，以后，她要是不听话，你们直接告诉我。到时候，我肯定会好好说她的……”
大利妈，好像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很是谦虚道：“哪有，亲家母，你说的这是哪的话？我看阿彩就很好嘛，很懂理的嘛……”
说罢，她还笑眯眯的看向阿彩。
阿彩嘴角抽搐了几下，才微笑以对。
站在中间的大利，也终于开怀的笑了出来。
让我不禁感叹，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啊……
而且，此时此刻，我很相信，阿彩能把她的生活过好。
不管面对什么样的人，她都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便安排着，众人一块去了早已订好的饭店。
虽然只有两桌，但我们还是很正式的，订的酒席席面，而不是随便的点几个饭菜，应付应付。
期间，大利爹妈很是热情，跟我上次去市里，见到的一样。
这样的他们，虽然我有些不适应，但其它人明显都很喜欢。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我们吃饭的气氛，很是融洽。
卫锁他们，一直乐呵呵，可能还会觉得，人家真有多热情，只有我，见识到他们之前的样子，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幸好，一吃过饭，他们结完帐，就借口时间不早，要回去。
我也不是很想招待他们，也只嘴上形式性的客气了几句，便送走了他们。
而阿彩和大利，则因为要在县里领结婚证，便留了下来。
因为今天时间实在不早了，他们便决定，明天再去办。
晚上，躺在平房顶上，看着天空，我一边回忆着他们姐弟三人的童年，一边感叹着。
“那时候，家里穷。你姐在你奶奶家住着。我又挺着个大肚子，那时候，才那么小的你，谁都不跟，偏只跟着我。就是别人用好吃的，也带不走你。你说，你怎么从小就那么倔呢……”
第三二七章 母女谈心1
阿彩笑呵呵道：“那些东西，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五年级去装火柴的时候，你答应我，说赶考试我自己能挣多少钱，到时候，你就给我多少钱。可是，那次考试偏偏一直往后沿，我装火柴挣的钱也越多。到最后，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你会如言给我那么多钱了。不过，我那时候，还总梦想着，到底我那些天，挣了那么多钱，你就算不给我全部，怎么着，也应该给我两三块钱吧……可是，最后，你还是，只像以前一样，给了我一块钱。更可笑的是，虽然我心里万般不悦，最后也只花了五毛，还给你找回来了五毛钱。”
我没想起她说的那档子事，却仍旧感叹道：“是呀，你们三个，也是挺有意思的。明明，每次去镇上考试，我都是一人一块钱的。可是，阿霞每次都是一毛不花。你呢，则是每次找回来五毛。小乖则是，每次花个干干净净。真是挺有意思啊……”
阿彩小声喃语道：“是啊，所以，我们都觉得你最疼小乖嘛……”
说完那些话，我自己也有些感触，一时竟没听清阿彩说了什么。
“阿彩，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要不，你再说一遍？”
阿彩笑了笑：“我没说什么。我只是在感叹，能当你的孩子，其实也挺好的。”
听到这话，我自嘲一笑：“行了，我知道因为我和你爸没有本事，让你们三个都受苦了。在我面前，你不用说这些面子话的。”
此时阿彩突然‘忽’的坐了起来。
她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我道：“妈，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是我的心里话。真的。虽然从小到大，我干了不少活，也曾觉得委屈过，但我从始至终，都很清楚。你已经给了我，你能给我的全部了。暂且不提，你从来没要求过我，要怎么怎么，就是我为家里干的那些，也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当然，在中间，难免有时候，也会觉得委屈过。就像上高中的时候，我就曾很是疑惑过。凭什么都是高中生，我学习比他们都要强，可我回家还得干这个干那个。而我那些同学呢？他们一回到家，最多的，竟是被家长催着去外面玩。当然，这些也只是我一时的想法。虽然我在家里是干了很多。但我很清楚，比起你们干的那些，我干的这点，算得了什么？所以，我经常对大利说。不管你以后，有多偏心小乖，我都没有任何意见。只冲着，你让我上了大学，用那么个家庭条件让我上了大学，我就一辈子不会怨你任何事……”
她的话，很朴实，更没有什么很感人的场景，但我竟听的渐渐湿了眼眶。
正当我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突然又加了一句：“当然，有时候，你做的一些事情，一些决定，我还是挺不认同的。例如，就像小乖结婚那次。我那几个同事，好不容易开着车，从公司调休或者请假的，大老远的来参加小乖的婚礼。可是你呢，人家只不过想喝一瓶几块钱的酒，你都舍不得。你知道吗？那天一回了市里，我就花了好几百块钱，请人家几个，在KTV喝酒、唱歌了。”
这件事情，我记忆深刻，一则是因为，这件事毕竟才过了一年多；但主要还是因为，那次，阿彩又闹脾气了。当时，她还很是硬气的，没到说好的时间，就又回去上班了。
虽然我很想找些说词，解释一下我的做法，但我知道，都是徒劳。阿彩已经认定的事实，很难改变想法的。再说了，她说的也不算错吧。
就在我自我感叹着的时候，没等我回应，阿彩又继续道：“妈，有时候，我真的很不明白你的做法。我感觉，在你的看法中，只要你自己没有花钱，那就算没花。可是，很多时候，事实并不是这样啊。在你，你只省了那么几块钱，或者几十块钱。可是，事后，我们总得花几百块钱，甚至更多的，把事情往回找补啊……”
说着，她叹了口气：“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心疼那些钱。只是，我感觉，有时候，你做事，真的好自私。你永远只看自己的得失，一点都不在乎，我和我姐的想法。还是那件事，我们公司那几个人来参加小乖的婚礼，你以为，人家是冲着你或者小乖吗？不，不是的，人家是冲着我的面子才来的。可是，在你看来，我的面子根本就不值钱，不值得你用那几块钱，来维护……”
说到这里，阿彩虽然没有哭出来，但她声音里面的悲伤，却是清晰可闻。
鼻子一酸，我即有些羞愧，又有些恼怒。
最后，还是面子占了上方：“不，不是的。我不是这样想的。”
阿彩没理我的解释，自嘲的笑了笑，又悠悠道：“不是怎么样？你是真把我的同事们当回事了？还是把我姐当回事了？刚刚说了那么多我的事，现在，我倒要说说我姐的事。妈，我现在又想问你一句。你放着小乖一天五十不能停的，却要让一天能挣一百多的我姐停下，来帮你干那些地里活吗？”
这个话题，以前阿霞也开玩笑的提过，当时，我没有放心上。
现在，同样的事，由阿彩说出来，我才感觉，原来阿霞真的在嫌吗？
想着，我喃喃道：“你姐嫌了？可是，可是她每次，都有很痛快的应承啊……”
阿彩冷笑一声：“你不知道她在多怕你吗？你自己想想，你对她说的那些话，那些事，哪件她不听了？哪件，她又敢不听了？”
心里一阵烦躁上涌，但也有些委屈：“可是，可是，那些她也没有正经说过呀？再说了，她到底是老大，又总在我身边呆着，叫她干活，我已经习惯了呀……”
阿彩‘呵呵’一笑：“是呀，你习惯了。你习惯了有什么劳动的事，就叫我姐和我，有什么好事，却从来都是小乖的。”
听到这，刚才身体里的烦躁，好像一下子有了发泄口，我很是气愤的回着：“你说什么呢？家里有什么好事了？小乖又沾上什么好事了？他连大学都没上。”
第三二八章 母女谈心2
阿彩又痴笑几声，才喃喃道：“是啊，每次在你的嘴里，小乖才是最可怜的。我和我姐，都比他要幸福很多……”
这话，听的我一阵失语，再不知道能反驳些什么……
过了片刻，阿彩才又悠悠道：“我离的远，倒也罢了。只是妈呀，你看，我现在还没结婚，你都不收我的工资了。可，我姐的生活，你为什么就一直要掺和呢？我劝你，以后，家里再有什么事，不管大小，你都别找我姐了。到底她都结婚这么多年，孩子也这么大了。她在席家，已经有那么多人要养了，你就不要老那么使唤她了。至于你说的，小乖还小的话。那照你的意思，小乖永远比我们小，那他是不是就永远不用干活了？可是，我们像他这么小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担心我们小了？再说了，他到底都结婚生孩子了，有一些事，一些活，他总得学着去干，去承担，你总不能，老把他的担子，让别人替他担吧？再者，一直让别人替他担着，你就不害怕，他以后，什么都不会了吗？”
阿彩的话，说的不快不慢，不高不低，听上去很是伤感。
可此时此刻，最难受的，却是我的心……
所以，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阿霞跟阿彩竟有这么多的交流？
原来，我现在在她俩的口中，已经是那么偏心的妈妈了吗？
可是，可是我从小不是一直想做一个不偏心眼的妈妈吗？
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不管是做卫锁的老婆，还是他们的妈妈，都做的很成功，就算中间偶有瑕疵，我不也很快就调整了吗？
所以，那时，我都只是在自欺欺人吗？
虽然很不想相信，可是，刚刚阿彩的话，真的是太直白，又太有道理的了，我真的再也装不下去了……
半晌无语后，我才郑重承诺道：“阿彩，你说的这些，有很多，我的出发点，真的不是这样的。不过，现在，我也不能狡辩说，那些我都没做过。现在，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了，那我就答应你，以后，家里不管有什么大活小活的，哪怕是我自己干，我也再不会麻烦你和阿霞了……”
说完，我心里一阵痛快，有种赢了的感觉。
阿彩却又是一阵痴笑，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哽咽声：“妈啊，你怎么总是不明白呢？我们嫌的，从来不是帮你干多少活，而是嫌你只让我们干活，你明白吗？要是以后，你真像你刚刚说的，再不让我们干活了，那我俩，怕真不敢再上门了。到时候，岂不又是我们不孝了？所以，我说了这么多，你竟只知道要逼我们了吗？要真这样，那我刚刚那些还不如不说，你还不如维持原状呢……”
听到她最后竟真的哭了，我才有些后悔道：“阿彩，我刚刚说的真没有逼你们的意思。我是真的决定，以后有什么事，多锻炼锻炼小乖，我真的觉得，你刚刚说的那些话，特别的对，真的。”
听我说的真诚，阿彩这才抹了把眼泪，迟疑道：“你真的没说反话？”
听到这，我这一晚上，才第一次开怀的笑了：“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了。再说，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把反话说的这么漂亮？”
听罢，阿彩终于又平静了下来。
看她终于不再追究，我小小的自唾了一下自己。
该，让你耍小聪明……
这下好了，小聪明没耍着，还得陪一顿不是。
想着，我却不愿，再说这些，有伤母女情份的话，提这些伤感的事，便又说起了大利家的事。
“对了阿彩，你那会，不是那么信誓旦旦的说，你跟大利完了吗？怎么现在，你又愿意跟他了？”
阿彩呵呵笑了下：“妈，你还记得过年时，大利跟他姐夫来咱家的事吗？那会，你跟我说，他们有多无理多无理的，我当时还挺不相信的。因为，之前，大利及他家人，在我跟前，都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不管再怎么好说话，我一提结婚的事，他们却从来不接茬。即不提，他们那边的风俗习惯，更没主动提过我俩的婚事。就是最后，他们过年来咱家，还是我跟大利吵了一架的原因。”
我皱皱眉头：“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感觉到，他们能拿捏住你的原因吗？”
阿彩无所谓的笑笑：“也许吧！自从知道了，他们那么无理，一回到市里，我就跟大利正式提出了分手，还试着跟我们公司的一个同事，出去过。那会，大利才第一次，那么殷勤的，天天到我们公司去报到，还各种向我认错，最后又主动提出想结婚的事……”
听她说到这，想想过年时，一提到阿彩，大利就心虚的样子，我很是奇怪：“可是，过年的时候，我看大利也挺怕你的啊！”
阿彩冷呵一声：“纵使再怕，也不妨碍人家不主动提结婚啊。那会，我看他态度挺卑微，又那么殷勤，我便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不料，这次大利没什么问题，他妈却事事的……”
我想着之前跟他妈的两次见面，好像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这时，阿彩又冷哼了一声：“我好心好意的，左算右算的，最后也只问他家要四万八的彩礼，可人家是怎么回的？人家说了：‘哎，那会小利结婚的时候，你弟媳妇才要了一万块钱的彩礼，现在你一下子要四万八，人家怎么会愿意呢？’等后来，听我说，咱家什么都不陪的时候，又是双眼朝天的，冷讽热嘲我道：‘你弟媳妇，才要了一万块钱的彩礼，都回了十万的陪嫁呢。你要四万八，竟然连一分钱，都不回回来吗？’”
听到这，我再忍不下去了：“她的话，虽然乍一听，挺有道理的样子。可是，这也要具体事情，具体对待啊。例如，咱们和他弟媳妇老家不一样，当地的风俗也不一样。再如，大利跟小利，年纪也不一样，为家里付出的多少也不一样。最后再说陪嫁，不管陪多少，人家也不可能把那钱，都交给她手上吧？”
第三二九章 前后因果
说着，我小小心虚了一下，毕竟截止到现在，女蛋的陪嫁，还有一万块钱，在我手里了。
阿彩明显不知道我的小心思，又自嘲的笑了笑：“现在的我，自然什么都想清楚了。可怜刚听到这种说法的我，还真觉得人家说的挺有道理的，一时没想明白，竟直接就答应他家，说让他们明面上给咱家四万八，实际上他家只用出一万块钱就行，至于剩下的三万八，则等我以后，慢慢还给他们。完了，我还很没脑子的，直接就先给了他妈一万块钱。就是在你上次去市里的前几天。”
听到这，我哪还顾得上，她开不开心，以及话里的现在那时？
现在的我，满脑子，全是那四万八。
一会是，阿彩拿着她自己的三万八，小心翼翼地递给我。
一会是，大利妈，看着那四万八，不停冷笑……
最后，那幻象竟吓得我都出了一身冷汗，待反应过来，我赶忙问阿彩道：“那你这次的四万八，有多少是你自己的？我告诉你啊，我可不同意这样的方法，实在不行，咱们就把这钱给退了……”
我越说，听到我话的阿彩，越是好笑，最后，她都快笑疯了，我也再说不下去了……
待笑够了，阿彩才依旧含笑对我道：“妈，我都说了，这都是之前的事了嘛。我猜着，也是因为，我这个做法，上次，你去市里的时候，他爹妈才会那么硬气罢。不过，那天，等你一走，我就把我的一万块钱要回来了不说，还彻底跟大利分了手。这次，我跟他分的很是坚决。不仅再不见他，就是电话我也不接，最后，为了躲他，我还在我同事家住了几天……”
我彻底松口气，好奇问道：“然后呢？”
阿彩撇撇嘴：“然后，他就又跟上次似的，跟长在了我们公司一样。就是吃饭，也一直坐在我旁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想象着过年趾高气扬的大利，做出可怜巴巴的神情，我心里一阵痛快：“然后呢？”
阿彩冷笑一声：“同样的当，我哪会上第二次？纵使他看上去再是可怜，我都没理他。反正他自己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看着这样的阿彩，我心里即是欣慰，又有隐隐的羡慕。
她好像在任何男的面前，都很是有理的样子……
这时，没等到我追问，她却也讲了下去，还越讲越是兴奋。
“再后来一次，等他跟着我和一个男同事出去唱了一次歌后，有一段时间，再没来过。”
阿彩讲故事的能力，确实不错。
现在的我，明明已经知道结果了，但还是有些担心道：“那，是他放弃了吗？”
阿彩得意一笑：“哪呀，他是知道，再磨我也没用了，便回家磨他妈去了……”
我心里一奇，眼睛都睁大了几分：“他竟敢为了你的，跟他妈去争？那真要是这样的话，不管他家人再不怎么样，他还是可以嫁了。”
阿彩更是得意了：“可不就是这样的嘛！就是他明着告诉我，已经说服他妈了，我也是再不肯信他的。最后，还是他自己说，可以先把钱转给我，等回来走程序的时候，我再自己取出来，我才勉强同意，再给他一次机会的。也是我自己去银行里，确定卡里有那笔钱，我才再次跟他和好的。”
听到这，我却是再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
按理说，阿彩能把大利治成这样，我应该要为了她高兴的……
可是一想到，同样当妈妈的大利妈，竟然为了阿彩，这样被儿子逼，我又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所以，以后，小乖会不会，也会为了女蛋，而逼我？
阿彩明显又没注意到我的心思，还在得意地说道：“也是经过这么一回事，我才开始，真的决定，嫁给大利了。不然，只冲着他家人今年这么造，我哪还会再给他机会？”
一听到这话，我不免又是想到了大利过年时，来我家里时的样子。
心里又是一阵痛快……该……
要是他那会，好好表现，没耍手段，以后要是阿彩生气了，我还能好好为他说几句话。现在嘛……呵呵……不管有什么，都自己受着吧……
之后，我和阿彩都很是好心情的，又一直聊了好几个小时，最后实在困的受不住了，才一一下去，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才吃过早饭，阿彩就跟大利去县里办结婚证去了。
我则依旧去我的地里干活挣钱……
他们的事情，办的很顺利，当天下午回来时，阿彩的背包里，就多了两个红本本。
直到这时，我才终于算是放下了心……
阿彩的事，直到此时，就算暂时告了一个段落，至于具体办事的日子，却要大利家，自己找人去算了。
阿彩也很明确的告诉我，到时候我只需要打扮好自己，统计好去的人数，剩下的，就都不用操心了。
阿彩的事，是不需要操心了，明知我刚收了一笔钱的，女蛋，却又马上凑了上来。
虽然仍旧说的是那一万块钱的事，但不管是态度，还是神情，这次的女蛋，都很是和善。
“妈啊，之前你总说，没钱。现在，我姐刚订了婚，你也刚收了一笔彩礼。这次，你总不能再说，你没钱了吧？再说了，我想着，我姐纵使再好说话，彩礼也会比一万多吧？”
说完，她就眼睛发亮，双手前伸的看着我。
愣了一会，适应了她此时的厚脸皮，我才喃喃道：“可是，阿彩说，那钱，要我自己存起来，养老用了。她不让我拿出来，给任何人用。”
女蛋呵呵笑了笑：“那我妈当初给你钱的时候，还说那钱是补给我的嫁妆呢。你不也没听？”
心里一阵恼怒，我再一次，不厌奇烦的，对她说着当时的情况：“你妈那会来送钱的时候，真的没说，让我把钱给你的。”
女蛋一阵冷笑：“我妈虽然没说，但你不知道那是什么钱吗？既然知道是什么钱，你还收的那么心安理得吗？”
我一阵语竭……
说实话，吵了这么多次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被她堵成这样。
所以，这段在我以为和谐的日子里，她们母女俩，还在想着好的说词吗？
第三三零章 小乖接手一万事项
虽然很不想承认，我也不得不承认。
她们这次的说词，真的很犀利。
不仅没一个没用的废话，还很成功的堵死了我所有的后话。
说实话，事到如今，已小有存款，又刚入小五万的我，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过招，真的有些烦了、腻了。
再者，才跟阿彩谈完话的我，心里也豁达了很多，不想再因为这一点点的钱，再为难媳妇了。
不料，就在我正准备妥协，就要答应，给她一万块钱时，女蛋却很是高傲的扬起头不屑道：“反正我今天把话撂这了，你们要是还想要孙子，还想见到他的话，那就尽快把钱给我送过来。”
说罢，都没给我反应的时间，她就这么趾高气扬的走了出去。
这下，我是彻底决定，再不给她钱了……
要说，本来决定把钱给她，我就有些不情不愿。
现在，再被她这么一威胁，我更是很干脆的就改变了主意。
到底活了这么些年，还真没有谁能威胁到我什么呢……
就是我爹和阿彩，最后，我也只是默认了他们的强硬，外加自己做事慎重一些，也从来没有明面，服过软啊……
可女蛋不过一个才嫁进来的小媳妇，她竟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我？
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底气来做这件事……
越想越是气愤，我还是没忍住的，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小乖和卫锁。
听罢，卫锁皱着眉头，很是不解道：“阿竹，我真的想不通，你为什么就不能把那笔钱，还给人家呢？那钱，本来就应该给她呀？”
看眼同样有些犹豫的小乖，我冷哼一声，同时回答他们两个道：“你们以为我是贪那一万块钱呢？我还不是害怕，到时候女蛋把钱又还给她妈？到底是才进门的小媳妇，心向着娘家的，多了去了。就是阿霞，刚结婚，不也在家粘了两年？”
小乖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卫锁虽然再没说什么，但眉头，到底没有松开。
反正我的目的，最终也只说服小乖，至于卫锁，他只要不拖我后腿就行（想让他多管闲事，更难），我也从来没有指望过，他会帮上我什么忙……
想罢，我瞥他一眼，才转向小乖道：“小乖，女蛋到底是你媳妇，扣住的，到底是你儿子。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说完，我静静打量着小乖的神色。
只见他并没有着急的，直接就向着我，或者帮着女蛋，而是思考了好一会，才抬头，看向我：“妈，说实话，虽然已经结婚一年多，孩子也生了，但我真不是很了解女蛋。我真拿不准，要下钱她会不会给她妈。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确信。但凡你把钱给了她，我丈母娘，肯定会问她要的。这点，我万分确定。毕竟这一年中，我丈母娘，可没少做妖啊……”
看着他坚毅的眼神，我不禁感叹，才结婚一年，他就一下子成长成大人了，想事情，也渐渐开始完善了。
再回想起阿霞和阿彩的话，我终于相信，之前到底是我做错了。
我真的不应该，什么事情都不让他掺和，什么决定都替他做了。
原来，在我还一直想替他遮风挡雨的时候，他已经渐渐长大了，能经历住风吹雨打了。
欣慰的叹口气，我决定让他做一次主：“小乖，说到底，这件事，到底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我决定，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最后，你要是决定，让我出钱，那我就去取，要是你决定，跟女蛋对质到底，我也支持你……”
小乖一听，虽然有些勉强，但还是很坚定的冲我点了点头。
这时，卫锁却坐不住了：“阿竹，这样不好吧？之前，到底都是你跟女蛋在沟通，现在你就这么撂挑子不管了，小乖能处理好吗？”
看着卫锁担心的面庞，我好像看到了之前的自己。
扯起嘴角笑笑：“不管能不能，他到底都结婚了，咱们总得放手让他去试一试，不是吗？再说了，我也只是尊重他的决定，中间要是真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们也不会，真的坐势不管的，不是吗？”
看着依旧忧心忡忡的卫锁，我难得好心情的打趣他道：“之前，你不总说我向着小乖吗？现在才让他，担一点点担子，你就不舍了？不管怎么说，他确实到了，该担些责任的时候了。你想想咱们那会，结婚后，要承担的事有多少？你爸妈又管了咱们多少？小乖直到现在，才处理这么一点点的事，已经很晚了……”
卫锁依旧眉头紧锁，却到底没有吭声。
小乖却豪气的拍拍胸脯道：“爸，怎么说，我也是当爸的人了，你不要老是把我看扁好不好？要知道，我也是很厉害的。”
最终卫锁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之后的一段时间，关于那一万块钱和灿娃的事情，我依言，再没插过一次手，全权交给了小乖。
就是女蛋打过来的电话，我也直接回复，让她找小乖。
跟我的处理方式不同，小乖很是直接。
每次不管女蛋怎么换着花样，或哭或闹的，小乖都只两句回问。
“把钱给妈怎么了？以后，那些钱，不都是咱们的？（这句话，虽然我也在心里滚过千百次，但到底不好自己说出来）”
“行，你要是真想要钱，也不是不行。那咱们就自己找地方，自己盖房子，搬出去单过吧？不然，只咱们这一年，吃家里，喝家里，花家里的，也不仅仅一万了吧？难道这些钱，就活该我妈全掏？你嫁过来，不是当媳妇，是来当祖宗的？”
当然，这些，都是我偷听过他俩几次现场，总结出来的。就是电话里，女蛋的话我听不清楚，小乖却也大多是同样的回问。
也直到这时，我才不得不相信，小乖真比我想象中成熟能干很多。
看到女蛋，每每被小乖堵的哑口无言。
我终于放心大胆的，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了小乖，再没主动关注过。
可能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虚。
虽然我不再关注事情的进度，但小乖却时不时的，来跟我汇报一下，事情的进度。
对于他的处理方式，刚开始，女蛋好像很不可置信，小乖会没偏向她。
再后来，她好像有些伤心难过，小乖的不近人情。
最后，女蛋好像彻底死心了，自己再不回来不说，就是灿娃，也再不让小乖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