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阿霞叫人
卫锁这个人，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你要说他不细心嘛，他干的让我暖心的事也不少。
可你要说他细心嘛，他又更多的时候，却又只顾着自己。
这几天，他每次去卫成家前，总要象征意义的，问我一句‘阿竹，我们要去卫成家看电视，你去吗？’，然后只要我说出‘不去’两个字，他就转身就走，再不管我是不是真心的，后面还有没有话要说。
‘哎’，再叹口气，每次想到卫锁，我的心情都很复杂，总是甜蜜中有丝苦，在难过中又总会透出些甜，让我拿他很是没办法。
就在我思绪乱飞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了一个软糯的声音道：“妈妈……”
我心一惊，急忙看向阿霞。
她正坐在我旁边玩着亲丫送给她的玩具。
我不知道刚才真是她开口了，还是我出现幻听了。
要知道，今年过了年后，我没事了，总会逗着她叫人，当然，我教的最多的肯定是妈妈这两个字。
虽然我教的不少，阿霞也‘阿阿阿’的不少乱叫，但她却没有一一次能清晰的叫出任何称呼。
但我心里很清楚，一些说话早些的孩子，在这个时候会叫人也不算特殊。
看着正玩的开心的阿霞，我满怀希望的看着她，微笑着点着头哄着她叫人：“阿霞，来跟着妈妈说，妈妈……”
阿霞依旧玩着玩具，一眼都没理我……
我有些不死心，用手抬起她的小脸，轻哄道：“阿霞，叫妈妈……”
阿霞依旧不理我，只玩弄着手里的玩具。
好吧，可能真是我幻听了，我有些泄气的想道。
不料，刚想完，我又听到了一块清晰的叫声：‘妈妈……’
我发誓，我这次绝对听的清清楚楚，绝对没有幻听。
我马上转头，又看向阿霞，只见她手上依然拿着玩具，但脸却笑嘻嘻地朝着我，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妈妈、妈妈、妈妈……”
我不知道她懂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还是只是好玩的叫着，但我一听到她叫我妈妈，我的心里就是一酸。
说实话，我之前虽然也都说我很爱她，但有时候，在她哭的时候，或者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要是看到她一直哭，也会很烦躁（虽然阿霞很乖，很少哭），所以，虽然我总是嘴上说着爱她，也告诉自己我爱她，但我其实心里很清楚，其实我并没有那么爱她，尤其是在她哭的时候。
可是现在，就在刚刚听到她叫我的那一刻，我的心里立刻就涌出了很多很多的甜蜜，就是比起我跟卫锁和奶奶最好的时候，也要甜蜜很多。
现在，我很确信，我是真的真的很爱她，
我伸出手，上前抱起她，把她像小婴儿似的，横抱在怀里，轻轻的摇着（我以前因着各种原因，很少这样哄她，总次数，应该都没有亲丫多吧……）。
阿霞好像很喜欢我这个动作，‘咯咯咯……’的笑了一会，又玩笑的叫着‘妈妈……’
抱了好一会，我才按下惊喜的心情，又放她坐在我旁边，让她玩玩具。
离开我的怀抱她没哭，又笑嘻嘻地拿起玩具玩了起来，中间还不时的叫着妈妈……
理智已经回笼，这下，我已经很确定了，阿霞会叫人了。
这下，我再也没空想婆婆怎么样，卫锁怎么着了，只一心欢喜的盯着这个小东西。
我现在很有跟阿霞交流的心情跟欲望，看着依旧玩笑着的阿霞，我开口试探着对她道：“阿霞，你叫爸爸……”
阿霞抬头看了看我，然后笑嘻嘻地开口道：“爸爸……”
那声音甜美软糯，一听就快把我的心都化了。
看她说的很顺利，一点都不难，我又接着教了她不少称呼。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还小的缘故，最终她也只能清晰的叫出：爸爸、妈妈和奶奶……
我对这个成果已经很满意了。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事情，要是今天阿霞只能学会三个称呼的话……
拍拍自己的胸脯，我有些后怕……
还好，还好……
还好，我第三个就教的奶奶……
虽然我那会教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我自己的奶奶，而不是阿霞的奶奶，但不影响，结果是好的，就好嘛……
越想越开心，我冲阿霞的小脸蛋，狠狠的亲了一口，直到阿霞不快的瞪向我，我才怏怏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阿霞真的很乖，很好……
很如我的心意……
就是学个叫人，学的都不多不少，刚刚好。
之前我还一直发愁，不知道怎么跟婆婆开口说阿霞的周岁宴，现在阿霞一叫她奶奶，我再提周岁宴的事，我就不信婆婆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拒绝反对的出来……
现在我对能办阿霞的周岁宴，充满了信心，而惟一比较担心的就是，阿霞要是在他们回来之前就睡着了，怎么办？
好吧，其实阿霞只要会叫人了，我今天说，跟明天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我实在是个急性子，今天就能办好的事，你要让我拖到明天再办，我心里总有些不大爽快，更不要说，这个话题我已经想了很多天了。
所幸，阿霞真的很如我心，一直到婆婆他们回来，她都还没睡觉。
不过为了保险，我还是没有直接把婆婆叫过来，而是先在卫锁身上做了个实验。
当看到卫锁在听到阿霞叫他爸爸时，他脸上的惊喜后，我终于彻底放下了心。
又试着再让阿霞成功的叫了声奶奶后，我终于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我看着还在欣喜逗哄阿霞的卫锁，拍了拍他的背，等他回头不解看我的时候，我装着很正常的对他道：“阿锁，你看阿霞刚刚也会叫奶奶了，你不让婆婆听听，也开心开心吗？”
卫锁一听，满脸赞同，只点了点头，着急的连话都没有说，转身就出门了。
没几分钟，我就听到婆婆跟卫锁走进这边的声音。
卫锁正喜悦的对婆婆炫耀着：“妈，真的，阿霞真的会叫人了，她刚都叫我爸爸了，我也听到她会叫奶奶了……”
半晌，我都只听到卫锁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声音，婆婆一个字都没有吭。
我心里一阵打鼓，同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感觉事情可能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顺畅……
第一五二章 阿霞周岁宴
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有时候，我都感觉自己有当乌鸦嘴的潜能，每次不管什么事，我很少有好的预感，就是少有的几次，也很少成真，但我每次但凡出现不好的预感时，却几乎百发百中。
这次也不例外……
就算阿霞很顺利的叫出了奶奶，我也没从婆婆脸上，发现过多的喜悦的表情。
跟欣喜万分的我和卫锁不同，她在阿霞叫人后，只淡淡地开口道：“哇，这么早就会开口叫人了，真是不错，但只怕走路早不了了。”
说完，她再也不看阿霞第二眼，转身就要走出去……
虽然预感不太好，但我觉得，她到底来了，应该也是次机会。再说了，让我以后再找机会，虽然我不会找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但也肯定不会比这次更好了。
我就想这几下的功夫，婆婆都已经转过身，开始迈步了，我一急，再顾不上周全不周全，合适不合适了，赶紧开口道：“婆婆，我想跟你商量件事，这不阿霞马上要周岁了吗，咱们怎么过啊？”
话一出口，我心立马就定了，只担心她不理我，那我还得再问。
没想到，婆婆听到我的话，立刻就停了下来，只见她慢悠悠地又转回来，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就一个丫头片子，你还想怎么过？满月宴都过了，还要过周岁？再说了，现在地里那么多的活，哪有时间给她过？不过吗，你不是一直在家里吗？你要是真想给她过，那你就自己准备自己过呗？”
说完她不再理我，竟直走了出去，我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扭过头看看卫锁，只见他站那，脸朝婆婆离开的方向，一脸不可置信。
我瞬时觉得有些好笑，最后实在还是忍不住，还是笑出了声，也吸引着卫锁看向了我。
他看着我，比刚刚还要惊讶道：“阿竹，你笑什么？妈不给阿霞过周岁，你不仅不难过，还开心？”说完，便有些委屈的直直盯着我。
我被他一看，内心又是一阵笑意上涌，但看到他难过的神情，我略转头不再看他，才堪堪忍住。
可我一想开口对他解释，不免又看向了他，又逗得我笑了起来。
后来，我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是真的生气了，我才低下头错开他的脸，解释道：“阿锁，阿霞周岁宴的事情，我已经想了好几天了，只是都没找到好的机会说出来，而且我的预感也很强烈，婆婆有一半以上，可能不会同意。但刚刚的机会实在是太好了，毕竟阿霞是她第一个孙女，我想着，应该会有点帮助吧，不料，还是没成功。不过是我早料到的结局，所以我也不怎么难过。倒是你，你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实在是太逗了……哈哈哈，不行，我得再笑会……”
卫锁明显被我的话惊住了，愣了好一会，我都停止大笑后，又盯着他研究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道：“所以，你早就料到妈不让阿霞过周岁了？可是，这毕竟是我第一个孩子，咱家又不是穷的没条件，妈为什么不给她过？难道只因为她是个女孩？要是男孩的话，她就会过的对不对……”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有些难过，他也觉察到了一些什么吗？
其实自从阿霞出生后，卫锁忽悠了婆婆几次，又处处维护这个小家开始，我就隐隐有种感觉。婆婆现在不仅对我和阿霞不待见，就是她自己的亲儿子卫锁，她好像也越来越不当回事了。或者说，她以前还有些操心卫锁的前途生活，现在她却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精力，都放在了针子的事情上面，不仅如此，最近，她看卫锁的眼神，里面除了一丝隐隐的不喜，还夹杂了一丝隐隐的小看。
我不知道这丝小看是哪里来的，虽然我爹妈有时候，在言语上会露出对卫锁的不喜及小看，但那是因为我爹跟卫锁共过事，而且他真没我爹一天挣钱挣的多，所以我爹有立场看不上卫锁。可是婆婆的这丝看不上，我却怎么都想不明白。
天上哪有不爱孩子的母亲？就算我爹妈再不喜欢我，但有一些体力活的时候，他们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我，他们最起码认可我的能力。而且他们不喜我，一方面是因为奶奶偏心我，我又不是养在他们身边的；二嘛，就是我不够听他们的话。就这，他们也仅仅是不喜，他们并不会看不起我。可是，卫锁并没有什么原因，会让婆婆看不上。所以，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希望是我看错了，想多了吧……
正在我深思的时候，卫锁又追问道：“阿竹，你说话呀？我妈到底为什么这样做？她就这么不喜欢我们的孩子？”
看他难过的样子，我很不忍，想了想，才肯定地对他道：“阿锁，你别多想。婆婆可能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女孩，或者她是因为不喜欢我才不喜欢阿霞。或者，家里是真的没钱了，那五百块，她要准备给针子说媳妇，实在腾不出钱给阿霞办了。她最后不也说了，咱们可以自己给阿霞办吗？这样吧，要不咱俩商量下，要不要办吧？”
话一说完，我自己都感觉我的话里有一堆的漏洞，很多话都经不住深思，但卫锁却明显信了，他立刻露出笑脸，回答我道：“是啊，可能家里真的难吧。既然妈让咱们自己给阿霞办周岁宴，那就咱们自己办，阿霞是我第一个孩子，我肯定要办，而且要大办……”
说完，他不服气的仰着头，好像要跟谁憋气似的。
我心里又是一阵好笑，他真的好单纯，好天真，我说什么他都信。而且说话还那么的草率，只为了跟婆婆憋气，就要给阿霞大办。
摇摇气，我打趣卫锁道：“阿锁，你知道所谓的大办是怎么个大办吗？还有只一个小孩子周岁就大办？你不怕周围人笑话？”
卫锁听到，马上低下了头，看着我不解道：“阿竹，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阿霞的周岁，不能大办？为什么？”
第一五三章 周岁宴
我笑叹口气，才对他解释道：“咱们村里，一般人家办事，分几种。最简单的一种，只叫最亲近的几家亲戚（三代内直系血亲），吃吃饭，开心开心就好。第二种，小办，除了最亲近的亲戚，还可以叫一些远一些的亲戚和一些关系铁些的好友。第三种嘛，就是你刚刚所说的大办，那通知的人就多了，除了第二种要参加的人外，还有一些关系一般的人，队里的人都要通知的。这种情况下，一般没个四五十桌酒席，是下不来的。这样，你还要大办吗？”
我看着他，卫锁早已经听的目瞪口呆了。看我问他，他才喃喃道：“你决定吧，我都听你的。要不？咱们不办了？”
说着，他又小心翼翼的加了一句，看向了我。
看出他的心虚，我不免又笑了一声，笑完后，我才正色道：“不办？为什么不办？咱们办。就像你说的，阿霞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到底是咱们第一个孩子，咱们肯定要办。但咱们要是自己办的话，那卫家的一些亲戚，咱们就不用叫了，只叫上我娘家人，吃上一桌就好。到时候，咱们都用不着讲究那些，只咱们自己买些食材，我自己做些饭菜就好。”
卫锁听完，有些为难的道：“可是办的话，只叫你家人好吗？”
我在心里叹口气，微笑着对他道：“阿锁，我叫娘家人过来，不管是礼金还是礼物，到时候咱们都自己收了。可是要是卫家来人的话，你觉得那些礼金和礼物，哪样能到咱们手上？婆婆的意途很简单，她不相信咱们手上没钱了，她想让咱们再出出血而已。咱们要真的把卫家的亲戚也叫上的话，那最起码得加两三桌了。你确定要出这个钱吗？”
看卫锁还是不甚明白我的意思，我便又细细的给他分析道：“其实只叫我娘家人，确实说不过去，怎么着，也得把两个伯伯和那些堂兄弟们叫上。可是光这些人，两桌都不见得能坐得下，更不要说婆婆那边的两个舅舅一个大姨了，要是这些人也来，最起码得个五六桌了，一桌怎么着，也得十几块钱，那算下来，差不多得花一百块钱了。要真是这样，那还真不如不办了……”
卫锁一听，喃喃开口道：“怎么这么麻烦？卫家的亲戚竟然这么多？以前我还真没有注意到。要是真得花这么多钱的话，那就只叫你娘家人吧，卫家的一个都不叫了。到时候，就你家人，和爸妈，针子，吃顿好的算了吧……”
说着他好像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神情立马就轻松下来了……
看的我是一阵羡慕，事情哪能这么简单？要是我只叫娘家人的话，婆婆要是知道了，她会不会插进来？
‘哎’，重重叹口气，她今天说的那么坚决，希望她说到做到，什么都不要管才好……
接下来，卫锁万事不管，只听着我的吩咐，暗暗准备些东西。
心怀侥幸，我也只悄悄地跟娘家沟通着，确定着一些细节……
可惜，我的乌鸦嘴体质又一次发挥了作用。
在阿霞周岁的前三天，我们一家一块吃午饭的时候，往常不怎么搭理我的婆婆，突然一脸和善的看着我道：“竹丫，听说，你们正准备着阿霞的周岁宴？不知道你准备了几桌？我算了一下，你两个舅舅家，加大姨家，一共坐两桌就够了，你好好准备下。”
我心里一个咯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婆婆这一发话，那就不仅仅只是加两桌的事了，要是连婆婆娘家的亲戚都来，卫家反而不通知的话，那我以后再也不用在卫家混了……
想着，我快速从公公的脸上略过……
他脸色果然很臭，想开口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出口，想让我们主动问的意思……
我在心里暗叹口气，在脸上堆满笑，看着公公好声问道：“公公，那卫家这边，我们得准备多少？”
公公屡屡稀疏的胡子，满意地点点头，正想说话……
卫锁突然脸色难看的开口说道：“妈，你一句话，就要加两桌？我们哪有那么多钱？你又不出钱，我们用空气招待他们吗？或者，你会把他们的礼金和礼物给我们？”
公公不理卫锁，但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只严肃的看着我道：“卫家这边，你准备个三桌就够了。”说罢，他也不再吃饭，只把筷子重重的一放，就离开了……
公公的身影一消失，婆婆就翻个白眼给我，然后不悦的看着卫锁问道：“锁子，那是你舅舅和大姨，你孩子过周岁不通知他们，你觉得合适吗？还把礼金给你们？难道以前你表哥孩子的礼金，你出过吗？不都是我出的？还是以后，咱家跟你舅舅他们家来往，以后的礼金都你出？”
卫锁一听，马上心虚的低下了头，不再说话，表示默认……
婆婆冲着我俩不屑一笑，又趾高气扬的吃起了饭……
面对卫锁的单纯，我无奈的在心底笑笑……
婆婆这纯粹是强词夺理啊……
以前的礼金都是她上的不假，可那时候我们也没结婚啊，难道那时候的礼金，我们还得补？以后的礼金大多也是她上不假，可她难道只带我们两个人？针子和他的媳妇以后也自己上吗？再有这次，她收礼金也很正常，可那有个前提，她得自己掏饭钱吧？要是她自己出钱，别说只加两桌，就是加二十桌也可以。可是现在的情况，明明就是我们出钱她收钱啊，这怎么能放一块说？
看看已经完全接收婆婆说法的卫锁，我心里一叹，怪不得婆婆有些小看他，他这么的单纯，要没人护着些，以后肯定会被人拆骨入腹的……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那就是一体的。
所以，我以后要保护他，保护我们这个家，不受人欺负……
看眼正得意洋洋吃饭的婆婆，我很想跟她争辩几句……
这时，她好像有所感觉的，突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看的我那股气马上就散的无影无踪了……
好吧，算了吧，那毕竟是我婆婆，就当是我和卫锁对她的孝敬吧。
毕竟，我俩连我爹妈都有孝敬，不孝敬些给婆婆，好像说不过去……
可是前面我们已经孝敬了五百块了啊……
这还没到一年，那面值就用完了吗……
我心里一阵哭泣……
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逃离这个家啊……
这时，我十分的希望，针子能赶快说下媳妇……
万分真心的希望……
第一五四章 亲事不顺
周日宴如期举行，总共开了六桌（挤挤），花了不到一百块钱。
期间气氛不错，亲戚们对饭菜很是赞不绝口，卫锁也很是得意洋洋，好像早就忘记了，这些花费的都是我们的钱，也没看出来，亲戚们赞扬的都是婆婆和公公，而不是我和他。
婆婆好像也很满意，我不知道她收到了多少礼金，最起码舅舅他们，拿的礼物都很不错的样子。
我也很满意，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补偿我，我妈今天，除了面上的那些礼物和礼金之外，竟然还偷偷塞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的心里只有喜悦，再没心思想卫家及婆婆的那些破事。
不仅如此，奶奶也偷偷给了我一百块钱。更不要说，亲丫虽然没直接给钱，但真心给阿霞准备了不少衣服和玩具。
总之，阿霞的周日宴办过后，我的小金库不仅没少，反而多了不少，不算零的，整的都有七百块了。
手握巨款的我，再也看不上那些舅舅伯伯的那些小小礼金了……
可能那些礼金并不很小，反正婆婆和公公也都喜笑颜开的很。
可是我一点都不在乎，别说礼金了，就连那七百块钱，我也只粗粗看了一眼，就收起来了，最让我开心的，还是我妈的举动。
这是不是代表，我妈终于开始爱我了……
他们终于也把我当成女儿了……
哪怕没有那三个的地位高，哪怕我付出最多，得到最少，只要他们把我当亲女儿，也会心疼我，我就很满足了。
周日宴后，婆婆可能是为了表扬我的识趣吧，有很长一段时间，竟然都没怎么骂我和阿霞，卫家的气氛很是和谐。
唯一不好的，就是婆婆还是不放卫锁出去挣钱，不过她现在到不是用干活的借口，而是整天拉着卫锁，去满村子的给针子找媳妇。
现在钱是不缺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婆婆看上的姑娘，人家要么是家里人不同意，要么是人家姑娘本人不愿意。期间也有主动来卫家说亲的，可都是村里一些口碑不好，长像也差的女孩子。
反正结果就是，婆婆和卫锁，一直在张罗针子的婚事，但一直定不下来……
对我的影响则是，我周日宴的好印象，也终于用完了。婆婆又开始时不时的对我开口讽刺，闭嘴冷笑的……
好吧，其实这些都是老把戏了，我早就当没看见了。
我现在关注点，还是在阿霞身上。
已经一岁多的阿霞，不仅仅只会叫人，早已经能很流利的跟我说话了，她不仅什么都会说，咬字还很清楚，跟个小大人似的。
我惟一担心的就是，阿霞到现在还不会走路，不仅如此，她好像也一点都不好奇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只要能让她开口说话，她能很乖巧的一个人坐在炕上，叽叽喳喳的说着……
好吧，其实阿霞的事情，也只占据了我一点点的心力，因为她只要乖乖不哭不摔的，我就不怎么管她。
自从婆婆忙开针子的婚事后，家务早就一点点都不沾了，地里活她也不再操心。
很直接的后果就是，公公针子和卫锁彻底解放了，每天回来，那身上的衣服，真是脏的不成个样了。
而自从有了我这个免费的劳动力之后，他们更是很爱干净，每天都要换衣服。所以，我一天的时候，最起码有三分之一花在洗衣服上了。再加上其它的家务活，我整天不是干这个，就是干那个的，很是忙碌。
时间很快的流逝着，针子的好消息一直没听到，玲到传来了个好消息。
自从跟卫成和好后，历时小半年，玲终于成功的怀上了孩子。
据说，还是个男孩。
不仅如此，卫成的亲哥，已经搬出去的卫计媳妇，据说也怀孕了，也是个男孩。另外，二伯家的老二，卫根也顺利的说下了媳妇，据说日子也定了，就定在明年春天。同时，卫根的亲哥卫林，也要盖房子出去住了。
反正，除了针子的媳妇一直不上不下，不知道在哪里外，卫家真是喜事不断。
对此，我成了承担不好后果的那个对象，婆婆对我更是态度差到了极点……
看着不悦的婆婆，其实我心里有些愧疚，毕竟针子比卫根还要大些，可是现在卫根都说下媳妇了，针子还没有音信。被婆婆说的次数多了，我真的感觉是因为我的原因，针子才说媳妇不顺利，要是我有嫁妆，肯用我的嫁妆给针子说媳妇，说不定针子早就成亲了，我们也能顺利的搬出去了……
好吧，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根本不是这回事。
针子说不下媳妇，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婆婆非得坚持在本村说，不肯到外村说去。
按我们村子的风俗，但凡口碑不错的小伙子大姑娘，在村里都是很抢手的，就像我那个时候，虽然奶奶和我妈一直挑挑捡捡的，那也是因为，有人能让她们挑捡。
最后，也是种种原因，才让我嫁进了卫家。
其实真的比起来，卫家真的不能跟，奶奶她们刚开始说的那些人家比。
而现在，自从我和卫锁结婚后，婆婆在村里的名声好像一下子一落千丈了（有一次，我跟奶奶感叹针子说不下媳妇时，奶奶说的）。
其实细细一想，也很有道理。
婆婆委实算不上一个好婆婆，我在媳妇里，虽然不能算最好的，但能干活，不回嘴，除了没有嫁妆，我在媳妇里也能排的上号。可就这样，婆婆对我也是非打即骂的（虽然她总是趁没人的时候开口，可她的声音实在不小，邻居就算再不八卦，也多少总能知道一些），那些真心疼爱闺女的人家，又怎么能放心把姑娘嫁进来？
其实我有好几次，都想开口劝劝婆婆，想让她也在村外找找，可是只要我稍露出一点点的心思，婆婆就立马瞪眼看着我，好像跟我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似的。
我知道她什么意思，一般娶外村媳妇的人家，都会被同村人家在背后说闲话，可是那也得看对方姑娘的口碑人品呀。要我说，要是对方姑娘实在不错，娶个外村姑娘也是可以的嘛，总比一直这样拖下去的要强吧……
可婆婆很是执拗，总不肯把眼睛看向外面，每天只扒拉着本村的那些姑娘。
别说她了，就是我，现在都很清楚，村里还有哪些好姑娘了，眼看那数量越来越少，我都有些替婆婆和针子着急了……
不管哪个，总得娶一个罢。
而且，我真心希望，针子能越早娶媳妇越好，这样，我就能搬出去了……
第一五五章 准生证
事情一直拖到后半年，针子的婚事还是一如往常。
我则只在家乖乖受着婆婆的冷言及白眼，操心着阿霞的腿。
都一岁半了，阿霞还是不会走，要不是她还能站，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腿有什么毛病了……
玲的肚子也渐渐鼓了起来，说是在外边用机器检查过了，跟她嫂子一块被确定了，怀的肯定是男孩。
当婆婆知道这个消息后，好像被刺激的不小，她终于在给针子找媳妇之余，又增加了一个新的任务，就是每天催我再生一个。
她的说法很合理，村里人家，要是家里没有男孩子，以后会被人小看的，到时候我们家就会，种地种不过人家，打架也打不赢有男孩的人家，还有，以后等阿霞出嫁了，没个兄弟在后面撑着，被人欺负了都没人敢管？
其实我对婆婆的这番言论，没有任何的动容。
反正在我们家，我觉得要是只有我一个的话，我生活的肯定很幸福，说不定也能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呢！至于说让虎子和小虎给我撑腰嘛，呵呵，我连想都不敢想。他们但凡不欺负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更不要说种地啥的，虎子和小虎两个加起来，还没我能干了。
只是，可能周围的人，对我的影响太大了吧，在内心的最深处，我自己也是想要个男孩子的。
只是面对婆婆的喋喋不休，我好不容易才能碰到，她不再是高傲吩咐，而是好言商量，我总得拿拿乔不是。
于是我装着很为难的，对婆婆道：“婆婆，不是我不愿意生，可是现在的政策，一家只能生一个呀！要是被查出多生，要罚钱的啊，我和阿锁实在是没有钱被罚了，您看……”
说着，我有些坏心思的，偷眼打量着婆婆的神色。
我敢打赌，她绝对不会吭声，答应替我们交罚款。
果然婆婆脸色难看的想了一会，又怀疑的打量了我一阵，最后才低低的说道：“那我再想想办法吧……”
我面上装着很伤心，好像很想生，但实在没办法的样子。
心里却一阵冷笑……
呵呵……说起来好听，明明是她自己想抱孙子，可连一句，她替我交罚款的事，都不敢吭声，哪怕是先骗我生下来，又不交呢……
哎……不过话说回来，她要是真的先骗我生下来，又真不交，我也拿她没有任何办法，还得自己乖乖交不是，所以，我现在的一番做态，又有什么意思？
不过，能看到婆婆为难的样子，我心里真的一阵痛快。
她也有被我为难的日子……
可是我心里很清楚，孩子终归还是要生的罢……
就连叔叔堂堂一个大学生，不也更喜欢男孩子？现在，我想要个男娃，没有任何毛病吧……
接下来的日子，婆婆更加忙碌了，几天在村子里乱窜，希望能碰到个好儿媳，几天又去县城里找小舅，也不知道商量着什么……
反正在旁边看戏的我，很是满足……
功夫不付有心人，赶在年前，婆婆终于解决了一件心事……
那天天刚擦黑，我赶在饭点前从玲家出来，刚进院子，就看到婆婆一脸喜色的看着我。
我一走近，她就递给了我一个小本子，我刚接过来，她就开口说道：“竹丫呀，准生证，我都替你弄下来了，完了你和锁子好好准备准备，等我找人给你们算算，这次你俩争取给我生下大孙子下来……”
说完她就匆匆忙忙的又出去了……
等她走后，我才有时间，好好端详着手里的准生证。
细细查看一番，我发现它竟然是真的……
我心里不禁一阵唏嘘，婆婆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还能弄下准生证，但是她这个是怎么弄下来的？我很是好奇。
但接下来，我忙着做饭，倒没时间再想这个话题。
直到晚上，我才有时间，跟卫锁讨论这个话题。
坐在炕上，安排让阿霞躺下后，我一边用手轻拍着阿霞哄着她入睡，一边随口问卫锁道：“阿锁，你知道妈那准生证是怎么办下来的吗？”
半晌都没声音传来，我不禁一阵奇怪，卫锁不管知道不知道，都不会不开口说话啊……
我转过头一看，卫锁正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的坐那……
我心里一怔，猜测道：“难道跟你有关系？莫非……”
话未说完，卫锁突然有点恼羞成怒，他先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才豁出去的开口道：“是啊，跟我有关系，小舅找人给我办了个残疾证，又给人说了说好话，才又办了张准生证。所以，妈说的对，这次一定要好好算算，争取直接生个男孩……”
听完他的话，我心里感觉怪怪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连拍着阿霞的手，都忘记了要动……
“妈妈，你怎么不拍我了？”
突然一声童音打破了宁静，我这才反应过来，阿霞竟然还没有睡着……
我安慰她一句：“阿霞乖乖，你先睡觉……”
说着我又开始用手轻轻的拍着她，一边心里却思绪万千……
婆婆这个人，我觉得有意思的厉害……
要说她不要面子吗？可她在亲戚及邻居这些外人面前，都很热情好说话的样子，就怕人家看不起她。
要说她要面子吗？她这次能因为一个准生证，或者说为了不交那么一点点的罚款，竟然把卫锁腿有毛病的事，都能说出去……
不，不对，卫锁腿的事，暴露了，也只是卫锁没面子，并不会直接影响到婆婆的面子……
所以，婆婆只要自己有面子就好，儿子的面子，她并不是很看重？
想到这，什么都通顺了。是啊，婆婆不一向不管我们的面子吗？她只要自己好，我们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她要是真看重我们的面子，也不会把我当人情，给她挣面子吧！（为大姨给大姑姐二小子做衣服的事。）
想完婆婆，我又不禁想起了卫锁。
婆婆也就罢了，卫锁竟然也会为了省一点点的罚款，就把他的腿露出来？他是只听婆婆的话？想省钱？还是根本不在乎他腿的事？
越想，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卫锁了。
第一五六章 难得好待遇
我以前认识的卫锁，也是好面子的，他为了面子，自己去折腾，不在我面前露一点点。他为了面子，连摔了被人打了，也养好了，才来见我。
可是，准生证的事，却让我意识到，他好像只在我的面前要面子，在别人面前却一点都不……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要是什么时候，有外人欺负我们，他会不会对外人妥协？应该会的吧……
我突然感觉有些气馁，好像以后的日子，不是正被人欺负，就是在被人算计着……
‘哎’叹口气，手惯性的拍着阿霞……
突然一声呢喃打破了黑暗，“妈妈……呵呵呵呵……”
阿霞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正笑着说着梦话。
看看正呵呵笑着的阿霞，再看看另一边打着呼的卫锁，我突然心里一阵轻松……
都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那么悲观？若是卫锁在外面好说话，会被人欺负，那我顶着就是，我从小就跟男的一块干活长大的，也从来没觉得他们有什么好害的，也从来不觉得有人能欺负的了我……
那我现在，又何必恐惧，以后未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欺辱？
捏捏拳头‘加油’，我给自己打着气，‘没有什么不能被打倒的’。
第二天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脸色难看的婆婆，我讪笑着……
再次暗骂自己一声‘神经病’，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那胡思乱想，现在活该了吧……
先小骂了自己一句，我站那乖乖等着婆婆的大骂……
不料，等了半晌，婆婆脸色虽然依旧不善，倒最后也没有开口。
我心里一阵疑惑，难道婆婆为了让我生儿子，决定先善待我一些日子？
感谢我的乌鸦嘴体质，这次我的好预感，竟也成真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婆婆都不怎么骂我了，不仅如此，她在我面前都很少再臭着脸了……
我心里也很感谢那个还不知道在哪的儿子，面上也没有愧对婆婆的善待，很听婆婆的话。
她让我吃‘虫子偏方’我就吃，她让我喝‘苦药偏方’，我也喝，反正不管她弄来什么，吃的，带的，我都一一乖乖配合着……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段时间，等阿霞刚满两周岁后，婆婆终于发话了，我们可以开始怀了。
婆婆说，我们只要在三月内，把孩子怀上，生下来肯定就是男孩……
我和卫锁很配合，也很努力……
有些可惜的是，我三月下旬的月事还是来了，我心里很是忐忑，就害怕婆婆生气。
难得的是，婆婆这次不仅没生气，还很安慰我说：“反正离四月还有几天，说不定这几天就怀上了呢……”
我很感动……
之后又跟卫锁努力着……
终于，四月的月事没来，我也开始隐隐有恶心的症状……
婆婆很是兴奋，竟连针子的亲事，也只应付的转转，把她大部分的时候与精力，都放在了我的肚子上……
她不仅只自己嘴里，一口一个孙子的叫着，还什么都不再让我干，还把家里的好吃的，都留给我，让我在卫家的日子，直接从宫女一下子就上升到了皇太后，很是有些不适应……
之后卫家更是一连串的好事……
先是玲和她嫂子，一人真的生了个男孩……
再有两岁半的阿霞，终于会走路了……
虽然她现在才会走路，已经算很晚了，但我和婆婆却把这功劳，都算到了肚子里孩子的身上。
再有卫根刚娶的媳妇，才进门没几个月，也怀上了……
婆婆张口闭嘴，都说是我肚子里孩子的功劳，在卫家很是嚣张，嚣张的我都怕她被人打，还好，大家都比较大度，虽然没什么人顺着她说话，倒也没人跟她争辩什么……
说心里话，我对肚子里的孩子也很有好感，他在肚子里真的好乖……
之前怀阿霞的时候，虽然我的反应也不大，但好歹也吐了好几次，但这次的孩子，除了刚开始只隐隐有些恶心外，竟再也没有别的反应了，真的很省心……
就这样我和婆婆都满怀希望，终于在第二年的第一天，也就是八七年的大年初一，刚吃过晚饭，我就开始肚子疼了……
婆婆这次真的很上心，上次阿霞的时候，我都疼了那么长时间，她才理我，这次我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婆婆一看我脸色不对，就主动开口问道：“竹丫，你是肚子开始疼了吗？是要生了吗？我去叫人吧？”
说着，没等我开口解释说，我只是疼了一下下，她就小跑着出了门，看的剩下的我们都是目瞪口呆……
好在，没一会，我的肚子就真的疼开了，这种疼痛很熟悉，我很确定，宝宝是真的要出来了。
还好，还好，还好没有辜负婆婆的期望，要是她把方姨（方奶奶的女儿，继承了她妈的衣钵）叫过来，我还没有反应，那她得多失望……
经过这段时间，我跟婆婆的良好关系，现在，我跟婆婆真的很好很好，我感觉都比我跟我妈要好了，可惜，我不知道，这段良好关系快到期了，不然我肯定会好好珍惜的……
方姨没多会就来了，医生的医德，让她没嫌我生的不是时候，让她没能跟家人过个团圆的初一，但到底还是在嘴里打趣了我几句，说我真会挑日子生……
这时我才反应了过来，便怎么都不答应，卫锁和婆婆左说右劝，我也没同意，让奶奶知道这件事。
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生了，我一点都不害怕，我不想打破奶奶的团圆年。
还好，肚子里的孩子，很乖很合我心意，他好像知道我不想他大年初一出来似的，一直呆到初二早上，她才呱呱坠地……
当方姨刚说了一句‘是个女娃’的时候，我就觉得，婆婆‘忽’的一下，就从东屋消失不见了。
我心里也是一个‘咯噔’，婆婆对这个孩子寄予了这么大的希望，又付出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她竟然又是个女孩，她只刚出生，我都对她一阵不喜，更不要说叫了快一年孙子的婆婆了。
第一五七章 又是女孩
但到底是我的孩子，婆婆不再管，我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
看看旁边仅剩的阿霞，我心里一阵难受……
这个特殊时刻，留在我身边的竟然只有一个阿霞……
甚至连卫锁都不在旁边，当然，我知道不能怪他，他也只是觉得，孩子可能没这么快出生，更何况他妈也在身边很细微周到地照顾着我，所以一大早他就听婆婆的话，去大姨家拜年去了（说是只转一圈就回来）。
可是，明理归明理，看着仅剩下的，正憋着不敢哭的阿霞（方姨对阿霞说，不能哭，哭了妈妈也会哭），就算再有经验，知道不能哭，我还是流下了两行眼泪。
旁边的方姨有些尴尬，她好像从来没有碰到这种情况，除了把宝宝包好放好，再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看到她，我才反应了过来，没人在，我也得想办法解决眼前的情况啊……
想了想，我一一安排起来，我先把阿霞叫了过来，对她说道：“阿霞，你知道舅奶奶家在哪吗？你去找奶奶，告诉奶奶，就说妈妈生了，让她来看看妈妈……”
阿霞很懂事，虽然一脸害怕，但什么都没说，只点了点头，就在方姨的帮助下穿戴好，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看着阿霞的背影消失，我使劝眨眨眼睛，止住泛滥的眼泪，微笑着对方姨说道：“方姨，您离我奶奶家不远（方姨婆家），麻烦你回去的时候，顺道给我奶奶说一声……”
方姨眼睛有些湿润，她又详细的看了我和宝宝一眼，把我俩都安顿好后，没再说话，就跑了出去……
看看空荡荡的东屋，想想不到三岁的阿霞，她本来学走路就晚，现在不知道正怎么‘跌跌荡荡’的走着，不知道她能不能找到地方，不知道她会摔多少次（现在人贩子很少，孩子没怎么丢过）……
‘哎’叹口气，我突然觉得很委屈，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生这个孩子？为了她，我准备了那么多，吃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为什么不是他？难道是我命中注定没有儿子？……
还有卫锁，他难道不知道我今天要生吗？他为什么又不在？难道去拜年比我生孩子还要重要？别说什么婆婆在的鬼理由，难道有人在，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在了吗？这是他的老婆孩子，他自己都不担心，还指望他妈来上心？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受，眼睛里的泪水更是不要钱似的就没断过。
就这样，我一会担心阿霞，一会后悔再生，一会又怨恨卫锁的，胡思乱想，再加上之前生孩子又耗了不少时间精力，还没等到来人，我先累的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家里已满是人影。
奶奶、我妈、婆婆、卫锁还有阿霞，正聊着什么……
我刚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时，屋里突然瞬间安静了下来。
奶奶第一个发现了我的动静，并成功的制止了他们的噪音攻击，然后她就关切的看着我道：“竹丫，饿了吧？乱梅，快去端饭……”
看着慈爱的奶奶，之前的委屈一下子就全部涌了上来，我只顾得上点了点头，就满脸眼泪鼻涕一块流。
旁边卫锁轻叫了声：“阿竹，你别……”声音中有少许的呜咽。
我硬着心肠，没理他。
他现在到是出现了？早干嘛去了？不是爱去他大姨家吗？那就接着去吧……
要是他之前在的话，我该有多感动，可惜他那会却没影没踪的，现在我不缺人照顾了，他却冒了出来？
对不起，晚了，我不稀罕了……
但卫锁也只说出了这几个字，就够奶奶喝止了。
奶奶的声音很是严厉：“锁子，你先出去，帮你妈做饭去吧……”
狠着心，我一眼都没看卫锁，只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他离开的声响。
等卫锁出去后，奶奶才拍着我，安慰道：“竹丫，别担心了，我和你妈都来了，你什么都不用想了，都交给我吧……”
心一松，之前的委屈又涌了上来，我对着奶奶撒娇道：“奶奶，我这次这么努力，什么偏方都用了，为什么生下来还是个女娃？难道是我生不出儿子？”
奶奶笑拍我一下道：“说什么胡话？生男生女，哪是你想生什么就能生什么的？你又不是送子娘娘。再说了，女孩有什么不好的？难道阿霞不好吗？这么小个人，都能帮你叫人了……”
听奶奶说到阿霞，我才想起那个小人，不知道她有没有找到人，不知道有没有受伤？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我妈，我急忙看向她，着急的问道：“妈，阿霞……”
没等我说完，我妈就微笑说道：“霞儿真是个好孩子，到家里叫我的时候，腿都磕破了，被邻居抱着，连一声都没叫疼，只不停催我来看你，说你快死了……”说着，她眼泪都流了几滴，还双手紧紧的抱着阿霞。
我心里又是一阵酸痛，看向阿霞，伸出又手，轻声叫道：“阿霞，过来，来妈妈这里来，让妈妈看看，你哪里受伤了？你疼不疼？都怪妈妈，都怪我没用，还得让你去叫人了？都怪我……”
一听我让她过来，阿霞就慢慢的往我的方向挪着，眼看我就能抱住她的时候，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把我的双手一下子打了下来。
我不解的看着奶奶，她很严肃的说道：“你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情况，就你那身子，是能抱动阿霞，还是能坐起来了？你还是乖乖的先养好身子，以后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说完，奶奶自己抱过阿霞，亲呢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夸奖道：“我们阿霞是个乖宝宝，你妈不听话，你要听话知道不？现在你妈生了小妹妹，她的身体很虚弱，你要照顾好妈妈和妹妹，知道吗？”
阿霞很听话的，乖乖开口道：“我知道了，太奶奶（我们这边的风俗，婆家娘家，都叫奶奶）。”
我正想开口夸夸阿霞，却被我妈抢了先：“我们霞儿最乖了，还很能干。这么小，就能帮妈妈叫人了，真棒。哎，对了，竹丫，你知道阿霞是怎么找到家里的吗？她去家里的次数不多，地方没记住，人也没怎么记住，但她胆子大，嘴也甜，见人就问，‘您知道竹丫家在哪吗？’，最后被人送到家里的时候，那个南叔把阿霞夸的呀，都快夸成朵花了……”
第一五八章 孩子送人
我妈正说到兴头上时，旁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道：“哎呀，亲家母，你怎么还一直夸阿霞了，不怕把她夸骄傲了吗？她那么乖，也是我们平常教的好嘛！哎呀，竹丫啊，饭来了，快起来吃吧……”
我正听我妈说的有趣的时候，突然婆婆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心里一怵，再没闲心干其它的，只乖乖的听婆婆的话，就准备坐起来去吃饭。
坐在我旁边的奶奶好像注意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乱梅你这话说的，都子夸的也是你的孙女，孩子倒没怎么着，你倒先谦虚上了。不过嘛，我确实应该夸夸你了，你这婆婆做的真好啊，我们一来，你就这么热情周到。只是，这媳妇和孙女都是你家的，你也别只顾着面子工程，在背后好歹也稍微用些心才是。再说了，都子今天能夸着阿霞，不也都是你的功劳吗……”
奶奶的话，听着我心里一阵暗喜……
是呀，要是婆婆真的给力，还得着阿霞去叫人去？现在我妈在夸阿霞，她到好意思认领功劳？还她教的，她教啥了？
一阵吐槽过后，再看着婆婆苍白的脸色，我又是一阵暗爽，很想朝她翻个白眼，最后到底忍住了，只顺着奶奶的力，乖乖坐起来，准备吃饭。
刚端上碗，我就听到卫锁，讪笑着说道：“奶奶，您也别怪我妈。这事都怪我，都知道阿竹要生了，我还去大姨家拜年。都怪我，不管怎么着，都应该守着阿竹的。至于我妈，她也是伤心了，之前她找这个，求那个的忙了那么长时间，结果还是个孙女，她一时生气，有些头晕，才回北屋休息的，她不是故意不管阿竹和孩子的。”
卫锁这话，听的我心里一阵恶心，虽然明知道这些话，肯定是婆婆说给卫锁听的，我也很明白他的性格，但听这话从他嘴里吐出来，我还是一阵阵的失望……
是啊，都怪你，不过不仅是你，你妈我也一样怪。
之前她是很上心，但我又哪里不配合，不听话了吗？
现在没生出儿子，她难过，难道我就好受了？
她天天孙子孙子叫着，我也期盼了十个月的儿子，结果不好了，我只比她更难受，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上。
心里活动一堆，但面上，我却只慢慢吃着鸡蛋。
知道我不合适开口，奶奶很自然地开口道：“哎呀，锁子这话说的太对了。你是错了，明知道竹丫要生了，你还非得去给大姨拜年。不，我说错了，你没错，毕竟大姨只有一个，你不去拜年哪能行？这事呀，更怪不着乱梅了，她身体也不好嘛！要怪啊，都怪竹丫，怎么非得挑这么个时间生孩子？难道你不知道人家锁子要去拜年？你不知道你婆婆身体不好？你怎么这么没眼色？要生放到明天回娘家的时候不能生吗？咱们家人即没大姨，身体好的又不会晕过去，你连这都不清楚，不会算？怎么着也得回娘家再生嘛，怎么能生在人家卫家门里呢？再说了，你要是早知道这胎还是个女孩，咱就不生了嘛，干嘛辛辛苦苦吃这个那个偏方的，自己受罪，孩子也不见得开心。你看，你现在已经这么不懂事了，要不，你还是跟我回去养胎吧？别再累晕着你婆婆，你不是更不孝了？我虽然一把年纪了，但这身子骨还行，怎么也晕不过去不是？乱梅啊，你说我说的有道理吗？”
我咽下最后一口汤，没用任何人扶，麻利的又钻进了被窝，然后脸朝墙，张大嘴巴，无声的大笑了起来……
痛快，真是痛快……
安静片静，我才听到婆婆讪笑着说道：“婶子，你这是哪里的话，就算要回娘家，怎么着也得过了月子啊……我这身子骨虽然不中用，但再照顾竹丫个把月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段话，婆婆说的磕磕巴巴的，声音也是干干巴巴的，一听就很尴尬。
虽然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我想，她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奶奶没接婆婆的话，却把话题转向了卫锁：“锁子，你说呢？虽然你妈说，她能行，可是今天才初二，你才去了一个大姨家，你家还有那么多亲戚需要你去拜年了，我觉得你好像，应该没有时间照顾竹丫和孩子……要是让你妈一个人照顾的话，到时候再累着她，那岂不是我们竹丫的罪过了？”
这话说的，我又是一阵解气。
虽然卫锁这样的性格，我也蛮喜欢的，但我希望他只是单纯的单纯，而不是傻……
他应该学着分辨，谁说的话是真的，谁只是忽悠他而已……
又是一阵安静……
片刻后，卫锁才喃喃道：“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之后，我谁家都不去了，就在家里照顾阿竹跟孩子……”
奶奶冷笑一声，马上接口道：“用不着，又是个闺女，我还是自己照顾吧……我害怕，只一个转眼，孩子就被送人了……”
我心里一阵恐惧……
奶奶这话什么意思？她是知道了婆婆之前想送走阿霞的事情了吗？可是阿霞都快三岁了，婆婆后来也没再提过呀……
要不是阿霞的话，难道奶奶嘴里的孩子是我刚生的宝宝？
越想越有可能，我突然一阵气愤，虽然我也不太喜欢这个孩子，可到底她才刚落地，婆婆竟又想把她送人？甚至还让奶奶知道了她的意图？
我正瞎猜着，卫锁也疑惑地问道：“奶奶，您什么意思？什么送人？我没这样想过呀……”
奶奶冷哼一声道：“你没想过，那你问问你妈有没有这个意思？光今天一天，卫家就来了好几拔人，还都是没孩子的人家。你妈还真是忙碌，晕倒了，都干了不少事啊……”
确定了我的猜想，心里更是气愤的厉害。
婆婆这次是来真的了，阿霞的时候，她虽然嘴上叫嚷着要送人送人的，但到底只是说说而已，再加上毕竟是她第一个孙女，她后来对阿霞，倒也没有太坏。
第一五九章 南卫大战
但这次，她嘴上虽然没有说，但她却连人家都找好了。我怕，她真的会像奶奶说的，只要我们一不留意，孩子就会被抱走送人。
但是这个孩子，到底也是我十月怀胎，又辛辛苦苦痛了一夜才生下来的，就算我再不喜欢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她送人啊……
可是，我心里很清楚，但凡奶奶她们不在，婆婆一定能把孩子送人的。
她在卫家一向如此，但凡她的决定，就是公公都反对不了。
但是，宝宝是我的，她又有什么权利把她送人？
可是，我怕，我阻止不了她……
不，应该说，她真要送人，我肯定阻止不了……
我转过头，第一次打量这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比阿霞刚出生的时候更弱小。
但她很安静，我们都吵了这么半天了，她别说哭了，连吭一声都没有，安静到，我都怀疑她有没有在正常呼吸……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我不会送人，肯定不会……
趁着卫锁正好声向奶奶解释的时候，我终于想清楚了。
不管她以后什么样，我不会放弃她，哪怕只为了让婆婆堵心……
我谁都没理，竟直抬起头，看向奶奶道：“奶奶，你把我和孩子接回家吧……”
话音刚落，婆婆就尖叫道：“这是我卫家的孙女，满月都没过，凭什么去南家？我不同意……”
卫锁也磕磕巴巴说道：“阿竹，你怎么可以这样？奶奶都是猜的，妈又没有承认。她没有那个意思，她没想把孩子送人的。妈，你说话呀……”
话一说出口，我心里一阵轻松，再不害怕什么，只等着奶奶安排。而卫家人的话，我再不想听了，不管是婆婆的，还是卫锁的。
渐渐，我的眼皮开始打架，意识也开始模糊，伴随着他们阵阵争吵，我又沉入了梦乡。
之后，我是被人吵醒的，那声音大的，我都怀疑我是否还在做梦（刚梦到，婆婆把孩子抢走，送了人）。
刚清醒，耳朵里就传来了婆婆撕心裂肺的声音：“你们南家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人多欺负人少吗？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是想干什么啊？那是我的孙女，我的……”
一个男中音接档：“婶子，这是不是有点过了？到底是我们卫家的子孙，你们这样闹，以后两家还见不见了？”
应该是大伯或者二伯吧，反正不是小舅的声音，我细细的回想了一会，但因为跟他们接触实在不多，另外，两个伯伯的声音又太像了，我真的分辨不出来……
回答他们的是奶奶，我很确定。
“是啊，现在还是卫家的。但不知道乱梅找的人家，还姓不姓卫。要真送了人，孩子以后姓什么，还真不好说……”
大伯或二伯不可置信的声音：“乱梅，你要把孩子送人？”
婆婆装呛作势的道：“哪有的事，都是婶子自己猜的。是我自己的亲孙女，我哪会送人嘛……”
这声音，越说越小，哪还有之前的理直气壮。
奶奶很会抓时机的开口：“他大伯他二伯，正好你俩都在。那我现在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管你们卫家要不要这个孙女，这个外孙女，我们南家要定了。你们要是现在阻止我们接人，我也不勉强。那我现在劳烦二位，给我写张保证书，要是孩子留在卫家，哪天不见了，你们二位计划怎么办？是让卫怀跟乱梅离婚，还是怎么办？”
又听见保证书，我心气大震，奶奶一向很会抓重点。
虽然半天再没人开口，但我估计，大伯跟二伯，应该跟公公和婆婆正说着什么小话吧……
半晌不知道大伯还是二伯，突然气愤说道：“卫怀，你们夫妻怎么这样？要是这样的话，那你家的事，我不管了……”
说着，院里响起了一群人离开的声音……
奶奶胜利了，我应该很快就离开卫家了。
我正得意微笑的时候，东屋突然冒出个人。
我定眼一看，只见来人，头发散乱，衣服零乱，脸上还有几道女人留下的抓痕。
我细细的研究了半天，最后还是凭借衣服猜测道：“卫锁？”
卫锁脸上伤口比较密，我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听他委屈的道：“阿竹，你真的要回娘家？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阿霞了吗？”
我一怔，这话从何说起？我只是回家养孩子，又不是跟他离婚。
难道是我睡觉的时候，奶奶跟他说了什么？我猜测着，但奶奶应该不会这么不靠谱吧，虽然我对卫锁有一点点失望，但真没到离婚的地步，再说，还有两个孩子呢？
越想越奇怪，我还是开口直接问道：“阿锁，是奶奶说什么了？他们有人说，我们要离婚？”
卫锁明显一愣，马上开口道：“离婚？什么离婚？难道你要离婚？我今天真的错了，你想怎么都行，就是别离婚好不好？”
我一听，也是懵了，既然没人提离婚，那他刚刚的样子……
最后，我还是直接问道：“既然没人说离婚，那你刚刚怎么说，我不要你和阿霞了？我只是想回娘家做月子，养孩子，怎么就不要你和阿霞了？而且，我要回娘家，也不是因为你啊，我是害怕婆婆把孩子送人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卫锁不可置信的道：“所以，我妈真想把孩子送人？”
我点点头道：“是啊，不然她今天为什么叫几拨没孩子的人来，不就是想让他们看孩子吗？而且刚刚大伯和二伯都不管了，不就是确认了，婆婆想送走孩子，他们理亏，不敢给奶奶保证吗？”
说完，我不明所已的看着卫锁，又继续说道：“所以，你以为什么？或者说，婆婆又给你说什么了？”
卫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才道：“我妈说，你不要我和阿霞了。既然你说，你还要我们，而且你回娘家是因为我妈想送走孩子，那我支持你，虽然还是女孩，但到底是咱俩的孩子，我肯定不会送人。你放心，就算你不在家，我也会想办法挣钱，我会把你和孩子都养的很好的……”
第一六零章 阿彩
心里一阵感动，卫锁真的很好，他虽然很容易轻信人，但他也很相信我，但凡我说的话，他从来没有不听过。所以，不管婆婆再不好，我也从来没有过，跟卫锁离婚的念头。
好吧，其实奶奶也没说过，想让我俩离婚。
虽然卫家不是她看中的，但她对卫锁还是挺满意的。
外面的吵闹渐渐平息，随着大伯二伯的离场，再加上卫锁的倒戈，我很顺利的被奶奶接回了家中，不仅如此，就连阿霞，也被我妈带了回去。
她说的话也很有道理……
面对婆婆的无理取闹，我妈是这样说的：“你既然想送走孩子，那要是刚生的不在，你要是一生气，把霞儿送走怎么办？我看你本来就有这个打算，所以才会放任霞儿一个人去叫我吧？要是霞儿在路上丢了，是不是就正好如你的意了……”
我妈话刚落，卫锁就怀疑的看着婆婆，好像婆婆也给阿霞找到了人家似的。
面对卫锁的不信任，婆婆终于破防了，她伤心的看了一眼卫锁后，再不拦人，只捂着嘴，跑回了北屋。
全程看戏的我也一愣，我妈原来也会借势骗人？她明明知道，是我让阿霞去叫的她，现在怎么成了婆婆让的了？还有卫锁，真的好单纯，我妈说的话，他连确认下都没，就直接信了？
不过结局是我喜欢的，我便只低下头，保持着沉默……
在奶奶家的日子，温馨而平淡……
卫锁也跟上次一样，不时的来看看我和阿彩（没怎么讨论，我就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即好听，跟阿霞还能连上。对此，卫锁和奶奶他们全然没有意见，我一提，他们就都很捧场的各种夸我，就怕稍反对，我就会伤心难过似的。对此，我很想回一句，大可不必。婆婆虽然有些过份，但到底没把阿彩卖了不是，我不觉得我还得为此难过一段时间啊……）。
除了卫锁，我妈这次竟也对我付出了十二分的热情，经常带着阿霞来看我，虽然来这边后，她更多的是对阿霞各种夸，但阿霞毕竟是我生的，所以我也很自豪，只想着，她是在夸我……
我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阿霞，而且还是越来越喜欢。
我跟奶奶猜测着，她可能是把对亲丫的爱，都转移到了阿霞的身上，不过阿霞在一些方面，确实也跟亲丫有些像。例如，她俩都一样的乖巧，一样的听话，一样的懦懦的惹人疼。
相比较阿霞，阿彩就没那么多人疼了……
倒不是说，我们对她有什么意见，实在是她的存在感太弱了，她每天除了饿了会哭，其它的时候，都在酣睡着，我都害怕她有什么毛病。
当然，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早已经不像她刚出生的时候，对她有什么意见了，但说心里话，我对她到也没有培养出多少额外的感情，最起码比不上阿霞吧……
自从来了奶奶家，卫家那边的事，我们都不怎么关注，只是通过卫锁的嘴，我知道了，自从卫根媳妇也生了个女孩后，婆婆心里平衡多了，不再时不时的对这个挑鼻子，对那个瞪眼睛，跟那几家没孩子的人家，接触也不多了。
说是婆婆已经接受了，又多了一个孙女的事实，但她到底气还有不平，还是整天使唤卫锁干这个，动那个的，弄的卫锁根本没时间，挣些额外的钱。
对此，我和奶奶的意见很统一，都认为婆婆并没有打消把阿彩送走的念头。所以虽然卫锁提了很多次，让我和阿彩回去，但我们还是留在了奶奶家。
另外针子媳妇的事，婆婆终于放弃了一定要在本村找的想法，终于把目光放到了外村，可惜，至今还是一无所获。
卫家的事一踏糊涂，南家的喜事却有不少，结婚三年后，亲丫终于开始跟林但和平度日，更是在近几天也怀上了身孕。另外，经过叔叔的努力后，虎子的工作地，终于固定在了附近，他回家的次数也增加了不少，我妈也已经开始给他看媳妇了，据说已经初步有了眉目。
所以阿彩更是没什么人观注……
她的命好像从生来就不太顺，阿霞出生的时候，不管婆婆嘴上吵的再厉害，但到底还是抱过她，亲过她的，更不要说亲丫整天整天的管她。而阿彩就惨了，一出生，婆婆就真的恨上了她，亲丫也只抱了她两三个月就自己怀了孕，再没有功夫。
要说现在比之前，唯一好的一点吧，就是我和我妈的关系好了些，可惜，直接的好处也没落到阿彩的身上，而又落到了阿霞的身上。
面对这样的情景，我对阿彩不免多了几分同情，便对她又上了几分心，可惜，人家不领情，每天只顾着睡觉，根本没有半点，想跟我交流感情的意思。
阿彩的满月宴，也根本就没人提及，除了当天，奶奶给我们做了一顿好吃的外，根本就没人注意，就连卫锁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来。
对于这些，在乎在意的，只是我们这些大人，阿彩根本就不在乎，她只要每天能吃能睡，根本对这个外面的世界，没有任何的想法。
神奇的是，她虽然吃了睡，睡了吃，但她的身体却发育的很快，不到一岁就能扶着一些东西，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了。
等过周岁的时候，她更是可以很踏实的走来走去了，神奇的是，还不怎么摔倒……
当然，有得就有失，她虽然走路很早，但都一岁了，却怎么都学不会说话，不仅如此，她好像根本就不喜欢开口说话，不管我和奶奶怎么教她，怎么逗她，她都很高冷的闭紧嘴巴，张都不张一下。
虽然她不爱说话，但也不是不会张嘴，每次但凡看到东西，不管是不是食物，都会‘蹬蹬蹬’的走过去，然后拿起就往嘴里塞。
看到她这样的表现，我和奶奶一致认为，她肯定是个小吃货。
当我第一次，这样跟奶奶说的时候，奶奶很是戏谑的看了我很大一会，才打趣道：“你还好意思说阿彩是小吃货？你不知道吧，你小时候，也差不多就是这样。只要看到个东西，就往嘴里塞……”
说完她抱起阿彩笑呵呵的出去了，独留尴尬站在原地的我……
话说，这一年时间，我虽然在奶奶家过的很幸福，但到底是结过婚的人，一直这样住在娘家也不是回事。
但是我有话直说，孩子在五六岁之前，根本就记不住事情。就算现在阿彩已经一岁了，婆婆要还是坚持把她送走，也不是找不下人家。
所以，在我确定不了，婆婆肯定不会送走阿彩之前，我不会回去的。
但就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回事，阿彩终究姓卫，我终究要回卫家的。
所以，我最近跟奶奶，都在琢磨同一件事情，怎么才能彻底打消婆婆的想法。
第一六一章 去省城
新年刚过，各家地里都没有多少活，或老或少的，大部分都在家里窝着闲聊。
一吃过饭，奶奶和爷爷，就出去窜门子了……
我不想出去被人问东问西的，便躲在屋里，看着又在睡觉的阿彩。
看着她的小脸，白白的，长长的，长的跟卫锁还挺象……
越看，我越感觉，卫锁的基因之强大，阿霞还好，脸圆圆的，但阿彩，却跟他就像一个模子时印出来的一样，都是长脸……
按理说，阿彩跟卫锁长的那么像，婆婆应该会更喜欢阿彩才对啊……
噢，我想到了……说不定，她本来就不喜欢卫锁，但卫锁又是她的长子，她实在不能表现出来，所以现在，她把这份不喜按到了阿彩头上。
越想越觉得可能，我便伸出手指，点点小猪般的阿彩，有点幸灾乐祸地道：“阿彩啊阿彩，你好可怜啊……奶奶不喜欢爸爸，都还牵连到你了……真是可怜啊，都一岁了，还没见过奶奶罢……”
说到这，我突然说不下去了……
婆婆都没见过长大些的阿彩，她又不知道阿彩长的像卫锁，更说不上会因为不喜欢卫锁，而不待见阿彩了。
但我不想承认刚刚自己想错了，便当婆婆已经见过阿彩了，便又指着阿彩道：“哎，好可怜的阿彩哦……奶奶不喜欢……小姨不喜欢……舅奶奶也不喜欢……真可怜啊……”
说着，阿彩还在呼呼睡着，根本没理我，我却把自己逗笑了……
要是有外人在场，肯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刚想到这，就听耳边有人说道：“竹丫，你在干嘛？刚说谁可怜呢？”
我头动都没动，只伸手指指阿彩道：“奶奶，我说我和阿彩可怜了，都不被卫家待见。阿彩都一岁了，连奶奶都没见过，好可怜啊……”说完，我可怜巴巴的看向奶奶，就害怕，她刚刚听到了很多，会说我……
奶奶没搭我的茬，只兴致勃勃道：“竹丫，我想到好办法了。不就是让你婆婆打消送走阿彩的念头吗？咱们只要让阿彩的存在，让所有人都知道不就行了？要是所有人都知道阿彩的存在，你婆婆还敢送走人吗？要是那会，你婆婆还敢送人，那我倒要佩服她的胆量了。”
我心里一奇道：“奶奶，现在不就所有人都知道吗？”
奶奶看着我，眯眼笑道：“呵呵，你叔叔不就没见过？锁子他小舅也没见过吧……”
我一想，还真是，可是叔叔和小舅都不在村里，就是想见也见不着啊……
奶奶好像知道我在担心什么，笑的胸有成竹道：“没关系，你叔叔没时间回来，咱们可有大把的时间啊，他不是总写信让我们去省城吗？以前我自己一个人不想去，这次我去，我带你和阿彩一块去……”
奶奶的话，听的我一愣，不禁喃喃道：“这样也可以？”
奶奶瞥我一眼道：“为什么不可以？我是他妈，你是他侄女，去看他怎么就不行了？”
我心里觉得不太踏实，但看奶奶信心满满的样子，而且我觉的这个办法确实有用，便不再反对了……
之后，我和奶奶便准备了起来。
看着大包小包，满满当当的行李，我心里一阵难受。
奶奶也只是安慰我罢……
她要是真像嘴上说的那么轻松，与理所当然，便根本不会准备的这么齐全，就害怕麻烦到婶婶吧……
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我松心吧……
既然她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吧……
我心里虽然有些难受，但还是配合着奶奶，检查着一样一样的物品，就害怕少带了什么……
现在正值过完年，准备出去上班的人很多很多，我爹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买到了两张票，还是专门的孕婴车厢的。
回来，我爹很是得意的跟我和奶奶表功了不少，说他为着抢这两张票，费了多少功夫和精力的。直到奶奶肯定的说，去了省城会给他在叔叔跟前说好话要好处的，他才满意的回去了。
虽然对我爹的表现不太满意，但奶奶对这两车票却满意的不行，我知道她之前因为害怕挤着阿彩，都差点放弃了这次计划，之后她又担心买不到票，最后还是我爹硬挺着拍拍胸脯，表示一切都交给他，奶奶才勉强接受的。
现在票是有了，但仅靠我和奶奶，怎么把一堆行李和阿彩安全的都带到火车上，是我和奶奶面前的新难题了。
不料，这次问题还没说，我爹和卫锁就都表示，当天会送我们去。
虽然我爹和卫锁平常都挺靠谱的，但不到结束，总会有些意外，再加上他俩都不是很能自主的人，身后都站着不太好说话的女人，所以直到他俩拿着东西把我们娘仨，一直送到了火车站，我和奶奶才彻底松了口气。
临走，卫锁还眼巴巴的看着我和阿彩，千叮万瞩的告诉我，让我一定要及时告诉他归期，说他肯定会来接我们的。
我爹只站在旁边，很是有些尴尬，便也装模作样的，跟奶奶也告别了几句……
在站内还好些，进站却完全得靠我和奶奶了，正当我俩艰难的抱着孩子，提着大包小包的，顺着人群往前挤的时候，旁边突然窜出来了一个又高又壮的小伙。
这时我们离检票口还有段距离，力气不小的我，都很有些脱力，更不要说，小手小脚的奶奶了……
那个小伙先是冲我呵呵的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没有行李，我帮你们拿着行李吧，你们只要抱好孩子就好……”
说着没等我答应，他就一把抢过了我和奶奶手里的行李……
看着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奶奶，我心里一阵感激，不尽朝他点头笑笑……
不仅如此，那个小伙还一马当先，直接越过我俩朝前边挤边吼道：“都让让，都让让，这里有个孩子了……”
跟在他的身后，我和奶奶轻松的检了票，又上了车。
看眼背后依旧拥挤的人群，我不禁感叹道，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只是，正在我需要的时候，就能碰到个好人，我心里多少有点虚，有些害怕，他一会，会跟我们要好处。
但那个小伙好像连这个都有想到，一上了火车，把我们送到孕婴车厢后，就主动放下行李离开了……
我不禁有些后悔，刚刚真是我多想了，接着又是一阵感动，真是好人啊……
想着，我就转过头，看向奶奶……
奶奶也正喃喃自语着什么……
我静心一听，才听清楚奶奶的话——真是个聪明的小伙子，只拿了一会行李，就混进孕婴车厢了……
我不禁一愣……
原来傻子只有我一个……
第一六二章 愉快路程
不知道是时间不对，还是带孩子出门的人少，车厢里不仅不拥挤，还留有少许的空座。
我周围坐的，还正好都是几个大肚子的……
一看到我们，他们不管男的女的，都好像对阿彩很感兴趣，一个个都眼睛发亮……
一会这个叫，一个那个喊，一会东边逗，一会西边笑的……
阿彩好像一点也不怕，胆子大的很，你喊去，他招手也去，两个小短腿，噔噔噔噔的，很是忙碌……
她虽然不会说话，但小脸上始终笑盈盈的，倒也把那些准爸爸妈妈逗笑不少，还挣了不少的小零食吃。
而且我的阿彩还很孝顺，不仅自己小肚子吃的圆圆的，还往我怀里塞了不少小零食，更惹的那些准妈妈，一个个的爱心发作，更是喜欢逗她了……
看的坐在座位上的我，心里一阵自豪……
这节车厢里，倒也有不少小孩，有比阿彩大的，也有比阿彩小的，会走路的更是不少，也有人逗别的小孩，但那些小孩中，真没有一个比阿彩乖巧可爱的……
虽然火车坐了有五六个小时，但我一点都不觉得枯燥，当广播通知已经到省城时，我还稍微有丝遗憾……
要说唯一的难处，就是我们出站的时候，再也没有碰到好心人，我和奶奶都是大包小包的，被人群拥挤着往前挤。
还好叔叔就在出站口等着，我和奶奶只顺着人群，倒也没觉得累，只觉得被挤的慌。
再次坐上小汽车，刚启动，奶奶就问叔叔道：“刚子，圆圆呢？俩孩子呢？”
叔叔边开车，边笑呵呵地说道：“圆圆和两个孩子正在家里给你们布置房间呢……”
奶奶冷哼一声，没再说话，只高冷的把头转向旁边，看着路上的行人。
我在静静的坐在坐椅上，一动不动。
几年没来，省城变化挺大的，多了很多高高的楼房，路上的小汽车也稍多了些，感觉跟村里的自行车似的，差不多的人家，都开始买了。
车里面有些闷，就在我快要恶心的想吐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
一下车，我就看到了热情的婶婶和两个堂弟妹，他们都笑眯眯地围着奶奶说笑着……
奶奶也很慈爱的回应着什么，看上去，很是友爱……
接下来，在叔叔的示意下，他们又从车的后备箱把那一堆行李拿了出来，一人分两个就兴冲冲的朝着一幢很高的楼房走去……
虽然时隔几年，我早不记得之前叔叔结婚时的房子长什么样了，但我很清楚，那是一幢旧楼房。眼前这幢楼房，比那幢新也比那幢高，还比那幢楼房多了一个电梯。
坐电梯很快，里面人也多，直到站到一个宽大的房门前，我都不知道身在几层。
门一开，叔叔他们一家就停在门口墨墨迹迹的不知道在干什么，等了好一会，门前才清亮些。
叔叔他们都已经坐下了，门口只剩下奶奶和抱着孩子的我。
奶奶从我怀里接过阿彩，低头示意了一下，才道：“竹丫，把拖鞋换上……”
我低头一看，地上正放着一双黑白色的拖鞋，我有些惘然，才正月，穿拖鞋不冷吗？可看看已经换好拖鞋的奶奶，我抿抿嘴，没吭声，换上地上的男式拖鞋。
把自己的布鞋放在整齐的鞋架上，我走到客厅听着奶奶他们寒暄。
奶奶主要是跟叔叔婶婶说说家里的情况，旁边那两个小的正逗着阿彩走来走去。
都是些很平常的事，没一会，我就听得有点瞌睡了，但看看谈兴正浓的奶奶他们，我实在不敢打扰他们，便只坐在凳子上，打着瞌睡。
正要睡过去的时候，我突然听有人叫我：“竹丫，你在卫家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啊？要是有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啊……”
我猛的抬头一看，叔叔正笑眯眯的看着我，旁边婶婶也正上下打量着我。
把脚往后靠靠，藏住露了个洞的袜子，我才回答叔叔道：“家里都挺好的……”
也不知道叔叔听到了没有，他并没有回应我，又跟奶奶说起了虎子和小虎的事，好像刚刚问我一声，只是完成任务似的。
看他们都不再关注我，我便又低下头，开始打我的瞌睡。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隐隐听到奶奶说，她累了，想歇会，我才抬起头，看向了奶奶。
婶婶一听，立马热情的对奶奶说：“妈，你一说要来，我就把房间都收拾好了，走，我领你们看看房间去。”
奶奶没说话，只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有些尴尬的叔叔，便向我招了招手。
我一看，没等人招呼，很自觉的站起来，走过去扶起奶奶。
婶婶给我们安排的房间很好，很漂亮，但就是有点简单，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外，再没有其它的家具了，连个凳子都没有，前面奶奶却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也感激的朝婶婶笑笑……
我不知道这个房间好不好，婶婶有没有用心，但奶奶既然点头了，代表应该挺好的……
把我们送回房间后，婶婶就不再逗留，闭住门就转身回了客厅。
看着再没有旁的人，我伸个懒腰就想往床上躺，却被奶奶及时的阻止了，她严肃的看着我道：“竹丫，你先别上床，先跟我去洗漱下，抱阿彩过来后，咱们再睡。”
我不太明白奶奶的用意，但还是听话的，乖乖跟着奶奶，翻出洗漱用品，洗漱干净后，又抱过阿彩，给她也洗了下后，才躺在床上。
听着外面隐隐的说笑声，我凑近奶奶，好奇道：“奶奶，我看甜妞和立立都挺喜欢阿彩的，为什么不让他们带会孩子，咱俩先休息会。”
奶奶用手指敲敲我的额头道：“傻丫头，你看哪个孩子能长时间带孩子了？要是一会等咱俩都睡着了，阿彩哭闹了怎么办？要是一会，那俩不想再逗阿彩了怎么办？咱们的孩子，还是咱们安排好吧，别都指望着别人，要是让别人长时间看孩子的话，人家就算面上不说，心里指不定多不痛快呢……”
我心里有些不服气，明明人家就表现的很开心呀，根本就没有不开心啊，但到底从小听奶奶的话，再加上看着奶奶疲惫不堪的样子，我实在不想再打扰奶奶了，便压下心底的疑问，拍着阿彩，闭住眼睛，也开始歇精养神了……
第一六三章 不告而别
一觉好眠，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婶婶也准备好了丰富的晚餐……
我和奶奶放轻动作，没有惊醒阿彩，悄悄的出去准备吃饭。
一会夹个鸡蛋，一会夹块肉，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速度，放慢咀嚼的频率，就怕婶婶他们会笑话我的吃相。
奶奶也很优雅的咬着嘴里的食物，叔叔也很平静，只婶婶一个人，一会给甜妞夹几筷子菜，一会给立立舀一勺肉，还一直叮嘱着，让那两人多吃些。
甜妞跟立立呢，不仅一脸的不情不愿，只懒懒的随意的搅动着碗里的菜，半晌才往嘴里送一口。
已经吃完两碗饭的我，看的两眼发直。
这么好吃的饭菜，有菜有蛋又有肉的，放在村里的哪家，不是几秒光的情景，在叔叔家，竟然还得婶婶催着，逼着，我这两位堂弟妹才吃几口？
我实在是了解不了，真不明白，这么好吃的饭菜，还会有人不喜欢？
不过，这时我再笨也已经发现了，甜妞跟立立，真真还是小孩子，得婶婶一直在身后看着才能正常生活，更别说让他们一直看着阿彩了。
想这到，我又开始佩服奶奶了，自两个堂弟妹长大后，她并不比我多接触过他们几次，但她却好像很了解他们的形事似的。
只短短的接触中，不知道奶奶是怎么发现，这两位跟我们村里的孩子不同的（村里这么大的孩子，带个小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正当我百思不解的时候，突然听到‘砰’的一声。
我一个激灵，看向了奶奶，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我一直在那看热闹而生气。
叔叔也坐直了身子，静静的看向奶奶。
只婶婶还在跟两位堂弟妹不停的斗智斗勇……
奶奶看眼我和叔叔，又深深的看了眼婶婶，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沉沉的叹了口气，就叫上我回到了房间。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奶奶的规矩，一向是食不言的，婶婶明显碰触到了她的规矩，但因为这里是省城，是婶婶家，奶奶又什么都没帮衬过他们。
现在奶奶有心想说些什么，但到底有些气短，便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只是从她起伏的胸脯我能看的出来，奶奶不悦，极度不悦。
我有心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但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奶奶主动先开口道：“竹丫，睡饱吃足了，咱们先把东西收拾收拾吧……”
说完，她便率先解开了几个包袱……
我实在想不出话题，又看奶奶似乎放下了，便开口应了声。
看奶奶包袱已经解的差不多了，我便走向衣柜，准备把衣柜打开，一会好把一些不常用的衣服放进去。
不料，一打开柜门，我便傻了眼……
我以为，衣柜里就算不是空的，怎么着也有些空间的。不料，那个衣柜却是被塞的严严实实的，门一打开，里面的东西不掉出来都是好的，更不用说再塞东西进去了。
我为难的转过头看向奶奶……
奶奶正脸色难看的直直盯着衣柜……
半晌，她终是没说什么，只示意我把衣柜关好，别把东西掉出来，然后又自己出去拿两个凳子进来，准备放我们的包袱。
虽然叔叔家很大，很宽敞，叔叔婶婶态度良好，堂弟堂妹乐观好客，但这才短短半天时间，我已经感觉很不舒服了。
让我换鞋暂且不用说，要是不换，我更尴尬，毕竟我的鞋底那么脏，人家家里又这么干净，我真怕一步一个脚印。
堂弟妹那么大个人，吃饭需要哄也不算什么，毕竟人家有钱，从小什么都不稀罕，自然这个不喜欢，那个不爱吃的。
但准备给我和奶奶的衣柜，满满的，这就说不过去了。毕竟我们加上阿彩，大小有三个人，而且都是女的，暂且不说阿彩的尿布啥的，只我和奶奶的衣服也不少，安置也总需要地方，现在这么大个房间，连个放衣服的地方都没有，算怎么回事？是不想我们在这长住？还是有别的想法？
在心里叹口气，看那边奶奶已经把常用的，和不常用的已经分开放好了，我便搭了把手，帮着奶奶收拾了起来。
我们把不常用的，叠起来放在那两个凳子上，把常用的衣物，放在床中间阿彩的脚头，再把其它的物品，一一放到相应的地方，我们的行李就算收拾完了。
看着依旧整齐的房间，我和奶奶同时松口气，又对视一眼，便都笑了起来。
我心里在庆幸着，还好，还好奶奶是个整齐人，要是放到婆婆身上，就算那个衣柜是全空的，等她放完行李，房间都一团乱了。
我有预感，奶奶估计也正庆幸着这点……
之后的日子里，叔叔依旧平和，婶婶的笑容却越来越少，至于两个堂弟妹，只放学（跟村里的学校不一样，省城的学校，开学更早些）在家的不长的日子里，都很有些不耐了。
我和奶奶也越来越自觉，从刚开始的对叔叔提些要求，到再不吭声，再到我和奶奶几乎整天窝在房间里不出来。
终于等第十天的时候，连阿彩都表现出了她的意见，她在婶婶干净漂亮的新床单上，尿了大大的一泡，要知道自阿彩会走路后，就很少尿床了。
我和奶奶见状，谁都没告诉，趁着叔叔婶婶上班，堂弟妹上学，家里没人的时候，我俩偷偷收拾好行李，悄悄买下火车票，再找地方给村委打了个电话，让人通知到我爹跟卫锁后，我和奶奶便不告而别了……
我们县城的火车站实在不算大，管理也不怎么严格，我和奶奶一下火车，就看到了我爹和卫锁，瞬间我俩都感动的热泪盈框。
我看向我爹的目光中，也多了很多崇拜。
不同于去的时候，我爹抢到的孕婴车厢，我和奶奶回来的时候，别说孕婴车厢了，连张坐票都没买到，只买到了两张站票。途中，也再没遇到什么好心人，整整五六个小时，我和奶奶都是站着的，只阿彩好命的，一会被这个抱会，一会又在那蹭个座的，倒没受什么苦。
这次回来，我没再回奶奶家，而是直接回到了卫家，在路上，据卫锁说，婆婆自知道我带着阿彩去了省城后，终于彻底歇了送走阿彩的想法，也不再跟村里那几家没孩子的人家来往了，又开始她那寻找小儿媳妇的重任了……
第一六四章 阿彩生病
回到家后，放任卫锁一个人去奶奶家拿我和阿彩的东西，我狠狠的在家，好好洗漱了一番，又抱着阿彩，好好的睡了一觉，中间连卫锁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一丝都不知道，只知道，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卫锁明晃晃的笑脸。
冲他甜甜一笑，又叫阿彩起来方便了一下，我便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开始做早饭，边烧火，边忐忑不安的想象着一会婆婆的反应。
不知道她到时候会怎么骂我，不知道公公会不会拦着点，不知道会不会动手……
不管我有多害怕，还是到了吃早饭的时间，婆婆公公也陆续出了门。
看着满桌的早饭，公公照例不理我，只高傲的洗漱着。
婆婆却也只朝我翻了个白眼就自顾洗漱着，看着他们，我更是小心翼翼，就害怕哪个举止不当，会惹得他们更不悦。
不料直到吃完饭厨房都空了，婆婆也只是多瞪了我几眼，另外多翻了几个白眼而已……
收拾完碗筷，我心里一阵窃喜……
婆婆这是接受现实了吗？还是放弃折腾我了？或者，她在等更合适的时机？
我怎么都不敢相信，她不再折腾我。跟卫锁商量过后，便决定让四岁的阿霞依旧住在我娘家，等过段时间，卫家人情绪都稳定了后再把她接回来。
不料接下来的好多天，婆婆都只对我以白眼和冷哼攻击，别说打了，连之前的冷讽热嘲都少了很多。
就在我跟卫锁商量着，准备把阿霞接回来的前一晚，却突发了一件急事。
阿彩发烧了……
明明睡觉前还很好，但当我半夜起来，准备上厕所的时候，手不经意略过阿彩的时候，我突然惊的坐了起来，被窝一掀，冷风一进，我立马精神百倍。
我不相信的伸出手，抚上阿彩的额头，好烫，烫的我差点叫了起来。
不过我还是叫了起来：“阿锁，快起来，阿彩发烧了，很烫、烫……”
卫锁虽然睡觉比较沉，但并不难叫，我叫了一遍，都没摇他，他就迷糊着开口道：“阿竹，你说怎么了？阿彩怎么了？”
我没空理他，只摇着阿彩轻轻叫着：“阿彩，阿彩，你醒醒……”
阿彩没有任何反应，只不舒服的皱着眉，难耐的蠕动着身体……
我心里一阵害怕，阿彩虽然爱吃爱睡，但并不难叫，虽然她还不会说话，但每次但凡我一叫，只用一声，她就会睁着她漂亮的小眼睛，定定的看着我。
眼泪没意识的流了下来……
有时候人跟人的感觉，真的很神奇。虽然我总觉得我不爱阿彩，她没有阿霞说话早，出生也不是我所期盼的，就算我已经照顾了她一年，但我从来都以为，我不爱她，对她只是份责任而已。
但到此时此刻，我才知道，原来我是爱她的，哪怕她不会说话，不会逗我笑……
正意识恍惚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卫锁叫我道：“阿竹，阿彩怎么这么烫？你呆呆坐那干什么？快穿衣服啊，咱们带她去看医生啊……”
听他说完，我才反应了过来。是啊，我在这乱想什么呢？我的阿彩只是生病了，看个医生就好了嘛！既然以前我对她不好，那等她好了，我再好好对她不就行了？
三两下穿好衣服，又把阿彩厚厚的抱了起来，卫锁早已经下炕，准备出门了。
现在我早不如以前的理智伶俐，看他要走，我立刻着急喊道：“阿锁，你等等我啊，我们马上也好了……”
卫锁没有回头，又加快了脚步，只嘴里喊道：“阿竹，你别着急，我去南医生家里叫门，你过上一会，再抱着阿彩去诊所……”
说着屋里早已失去了他的影子，我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这大半夜的，南医生肯定在家睡觉了，我们还得先去叫人，才能去诊所。
经过思考，我的理智已经部份回笼了，我暗暗算了一下诊所、卫家、南家之间的距离，都差不多的样子，再加上卫锁刚刚着急的样子，他叫人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了……
想着，我又把阿彩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给她穿戴严实后，又找到卫锁的一件军大衣，把阿彩完全包起来后，我才抱着阿彩，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了诊所。
可能是我的速度慢了，也可能是卫锁的步伐快，等我抱着阿彩到诊所的时候，正好碰到从对面方面走过来的南医生跟卫锁两个人。
南医生跟我娘家离的不远，又是一个队的，虽然关系没有多亲近，但一点也不生疏。但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根本都没有心思寒暄，他着急着开门，我着急的帮阿彩挡风……
顺利进入诊所，南医生检查一番后，才微笑着对我俩说道：“你俩别急，只是感冒，不要紧的……”
说完他配着药，给阿彩打了一针……
虽然南医生一直在安慰着我们，连在配药打针的时候，也一直说着，只是小毛病，不要紧的话，但阿彩一时不好，我便担心一刻……
打完针，又用纸包了几个小纸包的药后，南医生便拍拍手准备回家了。
我有些傻眼，犹豫了一会，还是小心问道：“南医生，这就好了吗？这……”
南医生又安慰地对我笑笑，才点头肯定的说道：“先把娃抱回去吧，退烧针也打了，药也开了，就算是白天，我也没有更多的办法了。这样，你们把娃抱回去，用热毛巾给娃擦擦汗，等明天早上，你再带娃过来，我再看看情况。”
我还是不放心，想问更多的问题，不料卫锁扯了我一下，又抱起阿彩，便跟医生告起了别。
我虽然还有心想问很多，但看到卫锁的样子，最后只好做罢……
其实我心里也很清楚，现在说更多的也一点用的没有，医生的安排是最合理的，但我还是不放心……
回到家后，我在炕上安置着阿彩，卫锁很自觉的去烧水，不一会他就端着一盆热水和毛巾走了进来。
我强迫自己镇定后，按照医生的吩咐，帮阿彩擦了起来。
药也硬叫着阿彩吃了下去，但阿彩的烧却一直没有退下去，不仅如此，还有越来越烫的趋势……
第一六五章 多病多灾
我更是心急，但又什么都不懂，除了一直守着阿彩，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阿彩好像也不舒服的厉害，不时的‘哼哼哼’的哭几声，但一抓住我的手，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抓着我能让她好受些，我便一直怀抱着她，抓着她的小手，一动不敢动。
渐渐身子麻了，再后来，我连麻都感觉不到了，旁边卫锁也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只我不敢动不敢睡，呆呆的坐那，抱着怀里的阿彩。
终于，天亮了……
想想南医生昨晚上一番折腾，今天早上应该早不了，我便又耐着性子，呆坐了一会。
外面渐渐传来了声音，有婆婆他们的，也有路上的行人，等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杂的时候，我终于坐不住了，抱起阿彩，一脚蹬醒卫锁，便收拾收拾又去了诊所……
还好，我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南医生已经到了。
我一看到他，就害怕的流下了眼泪，没等他开口，我便主动说道：“南医生，阿彩还很烫，比昨晚更烫了……”
南医生一听，快步上前，掀开军大衣，就开始给阿彩量体温。
等看过体温计后，他又拿起工具，在阿彩身上听了半天后，才道：“温度一直都没下去？”
我抿嘴摇摇头……
南医生踱步走了几下，突然想到了什么，猛抬起头，看着我道：“诊所刚进了一批青霉素，没什么人用过，但效果据说很好。要不我给阿彩打一针试试？”
听到这话，我有些发愣，这些东西我根本就不懂，就是他昨天晚上给阿彩打的针，其实我也并不知道是什么，有什么作用，但是他既然这么郑重，是不是会有什么危险？阿彩才那么小，她能承受住吗？
就在我发怔的时候，旁边的卫锁突然开口道：“试，已经这么烫了，再不退烧，脑子会烧坏的。”
南医生无奈摇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们得尽快决定。”
我有心再多问问青霉素的情况，旁边卫锁却很坚定的说道：“打，不用再商量了。”
我侧身看着卫锁坚定的面容，突然心定了很多，也开口附和道：“打。”
不知道是神灵保佑，还是青霉素确实好用，才打了针没多长时间，阿霞的烧就退了下去，我也终于安心了些。
既然找到了对症的药，接下来的事情倒也平常，带着阿彩连打了两天的青霉素，又吃了三天药后，阿彩终于又能活蹦乱跳了。
可是正当我再次跟卫锁商量着，想把阿霞接回来的时候，阿彩又发烧了。
还好有之前的经验，青霉素一打下来，只过了几天，阿彩又好了。
之后的时间里，阿彩时不时的就会病上一场，除了青霉素，别的药都不怎么管用。
因此，我和卫锁，便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阿彩的身上，整个一年，别说再额外的挣钱，就是地里活，我们俩全去的时候都不太多。
还好我妈这次很是热情，主动抱揽了照顾阿霞的重任，就算期间亲丫生了个男孩（林平），都没有把阿霞送回来。
婆婆却对此很有意见，从我回来后，嘴只安静了半个多月，自阿彩病了两三次后，她终于又暴发了……
她的攻击中，除了我之外，终于又添加了一位固定成员，那就是阿彩。
这次她却不仅仅只是嘴上骂，就是行为上，也真的好像不把阿彩当成孙女。
很多次，她一有什么好吃的，不仅不给阿彩，还总当着阿彩的面，把那些好吃的，给卫根家的娟娟（娟娟只比阿彩小几个月，也是个小姑娘）吃。
每当这个时候，阿彩这个小吃货，总会眼泪汪汪的回来跟我告状，她虽然不会说话，但连比带划的，我也猜到了事情的情景。
更有一次，婆婆把好吃的给娟娟吃的时候，我就正抱着阿彩站在旁边。
看到婆婆的做派，我心里一阵气愤，也终于明白了，奶奶为什么要让我存些私房钱，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看着眼泪口水一起流的小吃货阿彩，我一赌气，就拿出钱，也给阿彩买了一大块糖。
可阿彩的身体实在太弱，虽然买了很大一块，但我实在不敢多给她吃，便把剩下的糖，包在一块手绢里，等着以后慢慢给阿彩吃。
我这样的操作，最终不仅让阿彩少吃了很多好吃的，更是浪费了好几条手绢……
自从婆婆看到，我买过一次糖后，大感骄傲，更是喜欢各种刺激我和阿彩，频频买些好吃的，当着我俩的面，送给娟娟甚至一些邻居家的小孩子吃。
她确实成功了，在她的刺激之下，我也花了很多冤枉钱，买了很多零食给阿彩吃，甚至有些零食是不适合小孩子吃的。
当奶奶批评过我后，我深感后悔，便对阿彩又多了一丝愧疚，我总有些疑心，阿彩多灾多病的，跟嘴馋吃了那么多东西有关……
就这样，短短一年，我们离盖房子的标准，不仅没有拉近，还因着阿彩的病与嘴，又拉开了不少。
就在我硬下心，狠狠的拒绝了阿彩几次，任她哭了几次后，在阿彩快两岁的时候，阿彩终于又病了，比之前每次都要重，就算打了两天的青霉素都没有用。
我和卫锁心急的看着南医生。
南医生再次详细的给阿彩检查了检查后，还是对我俩摇摇头说道：“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要不，你们去县医院试试吧……”
说着，他不再理我们，看起了别的病人。
这已经是南医生第四次说这句话了，我终于心冷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话听着，好像我们还有希望……
可是，其实他只是比较委婉罢了……
换种说法，就是阿彩没救了……
可是我的阿彩明明就还活着，她的身体还是热的啊……
心里没放弃，但我嘴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卫锁好像跟我有同样的想法，只是他没再说任何话，也没有理我，只快步的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敢想，他是不是已经放弃了。但我不想离开诊所，只觉得只要不离开诊所，我的阿彩就还有治。
快过年了，天气很冷，冷得很多人都生了病。
南医生虽然也偶尔关切的望向我，但很快，他就又看向了他新的病人。
我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阿彩，呆呆的等着不知道在哪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