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 别人专业的狂欢让门外汉看得一头雾水
实验室和实验室之间有很大差别，不可一概而论。
工科与理科有很大差别，理科内部有很大差别，工科内部也有很大差别。
总之，指望未经了解的实验室便能和自己脑海中的实验室形象相符，这大概是在做梦。
对喜欢随机性和可能性的人们，不考虑入门门槛（科研民工），实验室绝对是能够满足他们的地方。
世界上没有两间完全一样的实验室，就像是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雪花。
李丹成所处的工程实验室有极大的占地面积，但内部看起来却好像什么都没有。
嗯，真空意义的什么都没有。
李丹成介绍，她在此处尽可能抵消了外界对实验室内的全部影响，同时抽离了所有能抽离的东西，让她的工程实验室变成最不会有干扰出现的地方。
甚至能让人在其中体验无重力的感觉，这是靠额外引入力场并做了大量法术屏蔽效果才实现的。
这间实验室堪比奇迹，天河文明的修真者们用他们的劳动在千年时间内攀升到这一步。
“大佬，你有点太激动了，这只是一间实验室，虽然我也觉得这间实验室的环境控制做的很好，但也不应该这么激动。”白瑞树也是前来参观的众人一员，但全场表现得最激动的人竟然是莫余，这就让人有点意想不到了。
难道是因为莫余现在的状态只会被自己观察到，所以他才放得这么开？
“你懂什么？这就是奇迹……能够用常人的手段抵消外界所有影响，这已经是神的创举了。”莫余对神没有信仰，他也不崇拜所谓神明的力量，他只想让所有人都掌握这些力量和技巧。
让所有人都拥有充分发展的机会，让所谓的神明也被人类超越，这才是他期望的。
而现在，李丹成在月表建造的工程实验室所控制的环境能力，便已经把这个目标实现了一半。
“我觉得你还是把她的作品看得太高了，我记得刚才她介绍实验室情况的时候，好像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决，并不是把所有影响都消弭了。”白瑞树擦汗，莫余表现的多少有点上头，他这样真的没事吗？
“哦，是吗？”
“是啊。你突然把这个实验室说的好像和神明比肩一样，我都没听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就是我的问题，最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让我心神不宁，精神不太好，发病了。”莫余自省一番，琢磨着自己该找个时间整理思绪。
白瑞树身为第一宇宙军的一员都上月球了，生涯进步明显，自己是不是也该整点大活？
虽说整不整大活的，都算是活着，但不整大活，总觉得没啥意思。
“安心看展示吧，李丹成在工程方面的水平应该够厉害，来参观的人还挺多。”白瑞树倒觉得多亏了这次李丹成说要展示给他们看，不然他还真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人还能闲到出来看展示的。
明明在指挥部里干活的时候还觉得人手比较紧张，劳动力不太够用，这么一看的话，其实还挺够用的嘛。
其他人当然不知道白瑞树心里在转什么心思，他们更关注即将开始展示的李丹成。
李丹成向各位展示了一手无中生有的好活。
用法力直接转化成物质是消耗极大的技巧，但在几乎什么都被抵消掉的一片虚无中施工，如果没打算从实验室外一趟趟地往里运物资，法力无中生有就是比较方便的做法。
一种形态特殊的框架在李丹成面前生成。它有颜色，但颜色是“再加工”的产物。它的形态有点像是指示分子框架的键线式，但在李丹成手里似乎还有其他规律。
白瑞树看了一会，直到这玩意的外切面越来越多，最终包围成一个球体，才意识到李丹成打算做什么。
“这是她的月球改造计划中，月表改造的微缩版，一套覆盖月表后自然形成接近球面的多面体框架。各个交点之间由稍带弧度的弯曲刚性构件连接，也可以不带弧度。不过可能是微缩模型太小的缘故，这东西看起来不太像个球啊。”白瑞树是看过改造方案的，虽然对里头的各种参数和工程原理不太了解，但效果图还是让他印象深刻。
“那么这玩意有什么作用呢？”
“作用就是李丹成说的，一种绝对控制力……我也没见过，李丹成肯这么说，而且天庭也批行政令了，说明还有很多工程方面的专家也看过，应该真的很有东西。”白瑞树也没能通过文字理解李丹成的构想，只能期望更直观的视觉体验可以让他理解这场工程有多厉害。
……
在李丹成展示了用微缩框架在球面包裹空间内搬运物体、制造温差、改变法力波动、传递信号等一系列操作后，白瑞树和莫余还是有点茫然。
这东西看着，功能确实挺多，但这些技术修真者都会啊，作为史诗级工程的突破口在哪呢？
总不会是工程规模达到奇观级，所以是史诗级工程吧？
但与他们同来的其他参观者中，不乏了解工程的成员，他们对李丹成的演示报以热烈的掌声与欢呼。
这架势把白瑞树和莫余整不会了。
考虑到大家的专业能力差别，白瑞树觉得，可能只是自己孤陋寡闻，看不出李丹成的技术实力和这项工程的优秀之处。
带来足够的视觉冲击之后，李丹成放下模型，开始向听众详细解释这套工程的各项参数含义。
白瑞树溜了，他听不懂，再在这待着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与其在这听一群工程行业领头羊开技术研讨会、前沿发布会，倒不如回指挥中心看看，委托工程部队修建的新供能仓和物流系统建好了没有。
毕竟这玩意建好了，他看得懂，而且是本职工作，建好了就该调度物流了。
事实证明，没了李丹成直接指挥的工程部队也不是孬种，工作进度跑得飞快，就算不必上有李丹成在的时候，告知白瑞树的验收时间也没晚上太久。
第七百三十三章 把人脑当做超算使用，是不是另一种校园霸凌？
确认了第一宇宙军在月表进行的任务需要多出一项“月球改造工程”后，白瑞树的工作重心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对月表基地的定位，是第一宇宙军作战、训练、防御、生活所用的军事基地。基地本身除了保存基本的武器设备维修能力，其他全靠地面支援。
但现在情况发生了一点变化。
月球改造工程第一阶段火热投产，需要母星的生产能力做后盾，这不用说；自己若是也有产能，便能减轻不少物流负担。
从母星往月球送东西毕竟要时间，货运航天器落地了也要装卸货，跑的时间久了还要充能，充能也要时间。时间就是成本，成本就是大家都不乐意往外掏的东西。
月表基地如果能有自己的生产能力，将一些易损设施设备在月表本地修理，便能腾出大量运力用于装卸生产困难、工艺复杂的器械材料——这就是物流的精髓之一。
让制造修理时间成本更低的东西在本地制造修理，让制造修理时间成本更高的东西在路上跑。
哪怕是私营企业，如果可以将上游产品在自己产业中生产而不必投入太多成本，他们也很乐意将自己的生产能力向上游蔓延——真有野心就会想着把上下游全产业链都抓在手里，再有野心就是垄断，更有野心就可以上路灯了。
白瑞树怎么说也是青苗营地出来的后勤优等生，怎样安排生产能把后勤能力往上抬，对他而言属于基本功。
之前第一宇宙军的工作重点是深渊登月行动，所以月表基地的职能重心没往生产倾斜。现在天庭已经签署行政令，他再不安排基地职能倾斜，渎职的名头就可以往身上拍了。
工程部队喜迎大量建造任务，后勤部队喜迎大量生产任务，将这些前不久还因为不停地优化物流与后勤保障工作而渐渐无事可做的兄弟们又拉回了工作岗位。
如果说物流的目标是不停地精简人员，让单位人力单位时间能够展现的物资派送水准越来越高，那么工业化生产对人员的需要就很暧昧了。
在产品需求量相对生产能力可以看做正无穷大的时候，工厂恨不得能把所有人力都吃到肚子里。
不论如何提高技术水平，只要需求量相对可看作正无穷大，工业化生产对人力的需求便始终是来者不拒。
白瑞树搞的不是私企，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如果不是一些产线的原料问题还让他有些疑虑，他也想把后勤部队的兄弟们都送进基地的生产区划。
谁让李丹成提出的工程量这么庞大呢，改造月球，还不止月表。要是技术水平保持在当前阶段停滞住，白瑞树怀疑把银河共和国接下来一百年的生产能力放在这项工程上都不能完成。
莫余：找到了在文明六原始时代敲奇观的感觉，一回合已是百年。
在需要专业知识的领域，莫余帮不上忙，只能再次借出自己的神识，给白瑞树当超算用。
“我有一种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修真者练出神识，难道就是为了无消耗地供给他人当超算使用吗？”莫余大部分神识都在跑数据，少部分神识带着自我意识吐槽。
“你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你愿意帮忙，我已经很开心了。”白瑞树的神识也在跑数据，俩第一宇宙军的神识卓越人物愣是把自己的神识当超算用。
好在用神识当超算使用不吃电力，不然的话，就凭他俩使用神识的方法，抄电表的哥们得把他们拿去当反面教材。
“累什么，不累，我闲着也是闲着，你愿意用，说明我还有点本事。”莫余打肿脸充胖子，身为随身老爷爷的最后一点倔强，让他绝对不愿意承认自己出借神识就会扛不住。
不过也确实扛得住。白瑞树天天工作，莫余天天挂机修炼，神识比白瑞树健康许多，偶尔当超算跑一下，就当锻炼神识极限工作能力了。
“那好，你加油。我去看看新物流系统建完了没有。”白瑞树忙于工作，自然不会和莫余一样，全天候充当人肉超算。
……
白瑞树溜了，他去检查工程部队进度了，只把莫余一个人留下当超算。
说“留下”，也不太恰当。毕竟从物理角度看，他俩就没分开过。只能说和某些校园霸凌，有异曲同工的妙处。
不过莫余不是什么娘们唧唧的角色（你这是性别刻板印象，我抗议。抗议无效，文学修饰罢了，下一位。），不会为这点事闹得沸反盈天。倒不如说，把修真者远强过普通人类的神识强度拿去跑数据后，留下来的这点支撑个人意识的部分，又让莫余找回自己上辈子还是普通人类时的感觉。
体验蛮怀念的，在这种状态下，看待很多事情的想法似乎都有过去的影子。
“好的，后勤部队已经去验收供能仓了，请各位稍等，完成验收后需要去生产区划继续建设。”白瑞树一边给工程部队做对接，一边指挥后勤部队验收，顺带拉上有空的行政部门成员，让人给后勤审核批条。
批条内容多了去了，光是调动物资的文件就得动用不少第一宇宙军的公章，靠白瑞树一个人操作的话，事后够他写一天检讨报告。
几座新建的供能仓能够投入使用是大喜事，白瑞树也顾不得现在是“三月二日夜间”，理论上应该是他回寝休息的时候，稍稍加了个班，把深渊母星发射中心的货运航天器都纳入了物流网络。
好在给航天工业下订单的时间点比较早，母星那边的供能仓已经建好投入使用，新建的装卸货系统也能用上，过去沉积的几架货运航天器都能抓住时机。不然的话，白瑞树还真担心，两边的物流能力对不上号，凭空浪费，或是拖慢工程节奏。
小山般的人造巨物从地面起飞，相对载人航天器来说更缓慢的加速度，让它们看起来更有威势。
第七百三十四章 动一根指头，可令一艘船起航或停泊
在小说《强风》中，作家这样形容“绿色教宗”的权势：动一根指头，可令一艘船起航或停泊。（引自“小约翰可汗”《香蕉共和国的足球战争》九分四十秒处）
现如今，白瑞树也有了这样的权势（大雾）。
两边权势的根本性质完全不一样，但表现出来的效果倒是有相似之处。
白瑞树发来一道通讯，深渊月球发射基地的货运航天器便依次起飞。满载货物的飞船突破云层，向月球不停加速。
飞船可比绿色教宗指挥下的商船厉害多了。
这批货运航天器除了装载第一宇宙军急需的物资，便是上游生产设备，专门拿来打开月表基地当前生产不足的局面。
说月表基地生产不足，实在是谦虚的说法。用莫余的话来说，月表基地就压根没有生产能力。
如果一定要把那些包含检测功能和粗加工功能的圆柱算上，生产能力相对修真者应该有的能力也几近于无。
“等接下来的七架货运航天器抵达，你们要帮助工程部队使用、安装设备，之后就是投产，生产计划在这边，有事情发消息，生产计划都是动态的。”
“产出物资再生产的事情我就不跟你们重复了，产出设备要及时安装，这几批生产设备的用处，除了明确用于生产紧俏物资的，其他都是用来构建工业体系的设备。”
“原料你们看着办，偌大的月球不是没有矿，没有富矿就去问问工程部怎么分拣。需要生物原料的，可控区内开几个原料生产区，多用用法术，只要法术余波能消弭掉，不至于让蛮荒气息外漏引来深渊生物攻击的，你们都可以做的大胆一点。这里是深渊月球，不是蛮荒月球也不是深渊母星。”
“前期需要的简单工具在这里自行生产，主要目标是实现工业体系自我复制。标准是稳快好，不能快就抓住稳和好，尽可能做自我复制。”
“区划分类和物流细分我会主导，你们大胆地干，工程部会配合的。这些东西做出来，最终也是为了配合工程部。”
“行了，都去准备，货运航天器一到就动起来。”
在白瑞树的调配下，后勤部队在月表基地终于有了点作为主角的样子——也没当过台前主角，一直干的都是幕后的活——在月表基地内指挥工程部队大兴土木，安排物流，划分生产区域，甚至扩建月表基地。
一时之间，天顶正对母星的月表好生热闹。
工程部队被后勤部队指挥着到处做土木工作，也不生气。这活都是给他们之后开展工作用的，现在不建，以后要用到的时候就麻烦。
最大的麻烦就是拖延工期，因为不少设备需要连轴转。这种“需要”，不是说有黑心企业家逼迫工人连轴转的那种“需要”，而是设备的设计原理就要求设备连轴转工作。
如果没做好前期准备，开工后原料停了，设备怎么办？
做工的可是他们，设备如果停了，不论关停还是重启，旁边都要有人看着，光是这段时间就够消磨精神。
若是不打算停，设备空转的时候旁边也得有人，还是消磨精神。
与其因为原料停了被迫消磨精神，还不如现在把厂子建起来，设备安装后就地生产，不至于被蹉跎时光。
白瑞树是个日子人，擅长按部就班地工作。没得到行政令前的他仿若没有主心骨，干起活来也患得患失。
得到行政令后便像是换了个人，干活认真，十分投入，还做得稳当，“稍稍”加班之后，就到了第二天的例会。
“所以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吐槽你了。虽说给你当超算是我乐意，我没法拿这个说事，但一当就当一天超算，你不下班我也不下班，这不太合适吧？而且哪有人说自己‘稍微’‘加一下班’，就一口气加班到第二天工作时间的？”莫余嘴上说着不知道要不要吐槽，话语却很诚实。
都被他吐槽完了。
“只是一点点小小的加班……而且我其实没什么工作要做，后半段只是在监看货运航天器状况而已。”
“我是说我啊，你可能觉得自己很闲这样加班还很好，可我也有被当成超算被迫加班吧？”
“……不好意思，可我确实需要看看货运航天器的状态。既然醒着，就想顺便把规划也做了……”
“可是给你当超算，计算规划的那个人是我……算了，我觉得再强调下去，只会显得我有问题，你开会吧，我潜水了。”莫余匿了。
“各部门汇报一下昨天的工作报告，然后做今天的工作安排。”慕阳州主持会议，简述了一番。
大家汇报的内容和昨天差别不大，不过第一宇宙军的登月部队此时已经全部抵达月表，部分载人航天器正停靠在月表基地内，以备不测。
侦察部队仍在努力下探，同时扩大侦察范围，试图寻找深渊生物的踪迹。
他们说希望挺大，有可能快找到了。
白瑞树也不知道这种论断建立在什么理论、数据的基础上，总之人家专业人士这么说，那自己就信一下。
工程部队汇报了一圈昨天完成的工程，主体是新物流系统和供能仓，还有月表基地内的生产区建设和月表基地扩建。
白瑞树也没什么好说的，讲了一下生产区未来的生产规划和产能，再讲一下第一宇宙军当前的行星系内运力水平，将就落座。
行政部门汇报的内容更朴实，谈了谈昨天收发多少正式文件，传递多少个人文件，用了多少次各级公章，新文件编号又用了多少——他们倒是想说点别的，但别的内容不是和天庭有合作就是和其他部门有合作，跟天庭有合作的如果出了成果也轮不到他们讲，跟其他部门有合作的，出了成果的早在例会前面的其他部门发言阶段就被讲完了。
哪个部门调动不需要他们拟文啊，但项目出来又不能说有行政部门的功劳。
第七百三十五章 查探到的法力波动和什么都对不上号
“综上所述，我军在深渊月球的登月活动已经基本完成，深渊登月工程将转向下一阶段。根据天庭行政令和军部命令，接下来第一宇宙军在深渊月球的工作，将转向月面开拓和深渊生物威胁清除，同时进行深渊月球改造工程第一阶段。”
散会之后，智囊团成员纷纷离开。白瑞树本想回去接着调度资源，但个人信息终端却传来消息。扫了一眼，是柴子瑜传讯，让他会后不要离开，还有事要说。
组织部例会虽然带了智囊团成员，但已经是第一宇宙军内部最高层次的会议，如果有事要说，为何不能在会上说？
白瑞树看了一眼，和自己一样会后安坐不动的还有其他几位组织部成员。
那么她想说的就不会是私事，私事没必要把哥几个都留下来……这个人员组成好眼熟啊，在哪见过呢？
等智囊团成员都走了，几人互给眼神，用法力将室内封闭，柴子瑜才开口：“我们的侦察行动发现了一些新东西。”
白瑞树腹诽：发现新东西难道不该在例会上讨论吗？就算咱们这几个留下来的都是例会的骨干，回去之后又要重新解释情况，这很麻烦啊。
莫余也在琢磨眼前的人员组成究竟在哪眼熟，而且他琢磨出来了：“这不是你们那次加入守秘会的人员配置嘛，其他人谁都没带。”
“那她让我们几人留下的意思不就是说……难道在深渊月球上还能有跟你有关的发现？”白瑞树惊了。
莫余可是一直在精神海里待着，就看他登月过程中的动静，就知道他这辈子也没登过月（截止该文撰写时间，地球人类登月总人次为十二次）。他也不该在深渊月球上有什么遗迹啊？
“怎么可能，除非我把自己切了，一部分意识在这和你唠嗑，另一部分意识神游物外。”莫余对此嗤之以鼻，修真者对自己的掌控力不是白说的，炼气就罢了，都金丹了还把握不住自己的完整程度，大概是练岔了。
“在我们的侦察分队多次突破水封后，逐渐潜入浅表层以下的地层。随着探索不断进行，最前沿的侦察分队已经查探到少量法力波动。”
“有具备威胁能力的深渊生物出现？”慕阳州捕捉到关键词。
天河文明在深渊月球上的先头部队，按理说就是第一宇宙军。除了第一宇宙军，在深渊月球上能够发出法力波动的，大概率是本地的深渊生物，极小概率是外星生物，更小概率是莫余。
白瑞树：其实更小概率也可以排除掉，我们可以谈谈第三类接触的事了。
“大概是这样，但这份法力波动，我们并没有找到类似事例。”柴子瑜也不觉得这是他们发现莫余的兆头。
莫余的法力波动属于经典题型，都不用在侦察一道上走多远，只要上过学都能背下来有几处重点标识。
其经典程度大概与x的n次方对x求一阶导的形式是n乘x的n-1次方在高数里的地位一样。
太经典了，侦察部队一眼可知，就算是该题型的衍生体，也不至于说找不到类似事例。
“没有找到类似事例，查阅深渊远征军的案例之后呢？”
“已经比对过深渊远征军数据库了，没有直接相似的案例，唯一相似的内容是符合金丹期深渊生物波动。”柴子瑜受过系统教育，不会犯不查资料的错误。
“金丹期深渊生物，还行，目标数量级大概在多少，体型能提前确定吗？”慕阳州已经在琢磨怎么把深渊生物无伤弄死了。
“都不能。我知道，侦察拿不出来成果，我们侦察部队难辞其咎。但现在各侦察分队都在努力，智囊团也在比对资料，按照理论推导，但依然无法确定目标数量级和体型。这是技术问题，不是态度问题。”
“侦察完全得不到结果吗？数量级上，哪怕能告诉我一点点，单体和复数目标总能说吧？”慕阳州皱眉，只知道敌人的修为水平在金丹，不知道体型和数量，推不出其他有战斗价值的信息。
知道体型就能推测该生物生态位，从生态位能锁定不少攻击方式。如果能知道体态，那更是能够锁定大量词条。
不论是蛮荒还是深渊，生物中自然出现妖精，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妖精成长的方向都是以原本体态进行强化或补强，不会有水母成精后自发长脚上岸这种见鬼的事情。
“抱歉，也不知道。”柴子瑜低头。
这对侦察部队来说实在惭愧。明明在青苗营地时为了登月行动策划了那么多场特化侦察训练，到达深渊月球后第一次查探到疑似敌情，却连敌人会有几个都查探不出来。
这样说好像有些模糊，更准确地说，连敌人是复数个还是单体都不知道，已经有点离谱过头了。
“都不知道啊……那就只能准备面对最严峻的情况了。所有部队做好接敌准备，侦察部队优先……毕竟是新的法术波动案例，能确定是金丹期就好，说不定之后需要持续观察，初步方案还是不激怒，保持观察，如果开战，不要留手。你们觉得呢？”慕阳州询问其他人意见。
“就这样吧，有敌情的时候也不能全面开展生产，还是要以作战任务为优先。”白瑞树觉得慕阳州安排得挺好，后勤部队在作战方面，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
“可以，不过月球改造工程即使是第一阶段也能给作战提供帮助，如果有余裕，我还是建议工程照常进行，只需要配备些许防卫即可。”李丹成也提出自己的观点。
“好，我会安排战斗部队提供保护。那么今天就这样？还有事吗？”
“没了。”
“之后有事再联系，散会。”
汤秋双：不需要我发言，为啥要让我也留下？感觉自己像是多余的，我要不要把这事汇报给天庭呢？
……
起初，没有人在意这一场灾难，这不过是一场山火、一次旱灾，一个物种的灭绝、一座城市的消失，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引自《流浪地球》）
第七百三十六章 我能给你提供的帮助就是我给你当超算
“大部分侦察分队已经穿过了多重水封，我们将这些穿过了多层水封后查探到不知名法力波动的位置作了一幅图。”柴子瑜在例会上向大家展示侦察部队的工作成果。
虽然他们还没有亲眼见到有威胁的深渊生物的模样，但发觉对方的侦察分队已经足够多了。
“查探到的不知名法力波动具有相似性，仍然无法确定这究竟是深渊生物单体还是群体发出的波动。我们将各点连线，形成弧面——该弧面有可能包覆月球星体——将其称为月球浅表层的下分界面，认为再往下就是月球深渊生物活动的地下世界。”
用以展示的资料并不是平面图纸，而是一份立体建模。以月表基地为中心点，向各方向探索完毕的界线都已标记，在最下层有一片平均曲率半径极大的弧面——大概为一万五千千米左右。
“目前侦察部队为保证自身安全，暂未向分界面下探索，正在扩张探索范围，扩大弧面模型。”柴子瑜汇报完毕，示意其他人发言。
慕阳州看出需求：“是否需要战斗部队做防卫工作，帮助侦察部队进入更深层探查？”
“我们研判认为，现在进入深层探查，大概率会引起深渊生物攻击。攻击后的战斗将会不可避免地引起连锁战斗，继而导致我们在月表基地附近的战线演化成新战役。”
“要想更进一步地探查，就要冒彻底开战的风险是吗？”
“即使我们不再进一步探查，长期在分界面附近侦察，也可能会导致蛮荒气氛扩散。不，不是可能，这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我们不迈过分界面侦察，蛮荒气氛依旧会微量扩散，只要时间足够，分界面另一边的深渊生物总能受到足够的蛮荒气氛刺激，进而发狂。”柴子瑜做出判断。
“是啊，被动防守总会有破绽，百密一疏、久守必失。”慕阳州喃喃。
莫余：像这种操作怪物说自己会久守必失的时候，我是一点都不信的。他说这话就像是没理解自己的指挥能力究竟有多离谱，真希望能有人让慕阳州醒醒脑子。
“被动防守，我们无法掌握深渊生物的进攻时间，也会被迫在没有情报支持的情况下与不了解的深渊生物作战。我军一直保持战斗准备，在作战方面不曾懈怠，什么时候开战，都有信心击败敌人。”
慕阳州放大声量，配上他坚毅的面庞和毫不动摇的语气，再想起他背后的赫赫战功、彪炳战绩，众人没有一个觉得作战部队不行的。
质疑这位的指挥水平，约等于质疑整个深渊远征军的技术水平。在座的各位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档次，觉得质疑整个深渊远征军的技术水平对自己来说“稍有难度”，便心服口服。
“我提议，我们应当主动出击，以武装侦察突破分界面，如果遇到危险，且战且退，战斗部队会给你们足够的支持。各位，请表决一下，我军是否要采取主动侦察，请各位表决。”
众人有人犹豫，但最终还是齐刷刷地举手。
一致通过采取主动武装侦察的决议。
细节在之后的会议中讨论补全，侦察部队将在下一次大型侦查活动中，派出武装侦察部队，前往分界面之下的位置，探索地下世界。
……
事件是被所有人引发的，所有人应为此负责。
罗辑和程心都没有错，人类不感谢罗辑，人类选择程心。
……
每一支武装侦察部队，都由一支能够启动最低级联合法阵子端的战斗部队和一支几乎满足侦察全功能的侦察分队组成。如果背后有足够的后勤力量支持，可以看作完整的深渊远征军单元。
和之前的侦察小分队十人左右的人数不同，这样的武装侦察部队人数往往能达到百人以上，按照作战队形散开后，实际占用空间会很大。
这样的空间部署方式，在天然地下通道中肯定施展不开。为了保证作战能力，慕阳州同步签署了临时环境改造令，用于武装侦察部队在地下开展工作。
武装侦察部队将不再拘泥于必须沿自然通道前进的要求，从分界面的某处，向地下垂直前进——鉴于一些需要，实际上他们将向地下做斜向迂回挖掘工作，形式有些像挖地下楼梯。
随着他们逐渐向地下深入，在分界面处就能察觉的法力波动越来越清晰，但依旧无法从过往的案例中找到相似波动。
从分界面各处下潜的武装侦察部队将实时情报传回指挥部，由指挥部对他们采集到的法力波动做整合分析工作，可进展并不顺利。
“侦察部队现在的压力一定很大。”白瑞树看着指挥部中临时组成的情报分析中心，柴子瑜正带着智囊团和场外大佬连线分析情报。
“怎么了？”
“哪怕他们正在以像是吵架一般的姿态讨论那股法力波动该如何分析，到现在也没能产生任何进展。你看，他们作为预备的分类标签到现在还没有产生能够确定的子标签。”
白瑞树说的是在神秘法力波动下的分析结果，除了这份法力波动一定来自金丹期是大家的共识，便再无任何一条对这法力波动的明确分析结果。
“每一支武装侦察部队都在实时回传他们侦察到的法力波动，但到现在也没分析出可以使用的结果，甚至连查探得到的法力波动究竟是一个生物个体还是一群相似生物都不能得知……我还以为我们的技术已经可以不再遇到这种难题了。”白瑞树没有专门学过侦察专业，不过通识课上获得的知识告诉他，这种情况标志着发出该种法力波动的深渊生物具备很麻烦的特点。
“这是他们的专业领域，专业人士总有自己要解决的难题。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中，为他们提供我们能够提供的支持。你好好工作，我给你当超算，为他们提供后勤服务，这就已经是对他们最好的帮助了。”莫余认命。
第七百三十七章 法力波动高能预警
“不对，这种法力波动一定是某个高组织度的群体……考虑深渊生物的特性，这应该是在进化中就刻画了真社会性的生物群体，但不符合……”情报分析中心的争吵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如果不知道他们互相抛出的词句都是各自理论和坚持的论据和反证，旁观者大概会认为，他们距离一拍两散只剩下某个情绪到达顶峰的机会。
“真社会性在深渊生物……”
“进化中可以做到……”
“过去没有……”
“但这里是深渊月球。”
“生物进化的规则是传递或死。”
“比起群体，我更坚持单体……”
“没有单体可以在自然条件下……”
“那是局限的见识，母星和月球……”
“生物对能量来源的……”
“法力波动分析足够吻合……”
“你是想说这些法力波动是另一个群？”
“不是，它们会补足原本数据的缺口。”
“本就是一个群？”
“这可以解释大型……”
“你的理论是对的。”
“可能是我们太没有见识，也可能是它们足够原始。”
“这不是思维实验，这是正在发生的武装侦察！”
情报分析中心的争吵越来越激烈，白瑞树也听到了一些征兆不太好的词汇。
他们对法力波动背后代表的深渊生物渐渐没有兴趣，转而对正在进行的武装侦察是否应该继续表达了激烈意见。
分析情报的大佬们逐渐分成两派，支持武装侦察继续下去的派别表示，这种规模的法力波动的相似性，在深渊生物中更可能是一群原始生物产生妖精后的结果，而反对武装侦察继续的派别则认为，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们正在要求一群对敌人一无所知的孩子在刀尖上跳舞。
柴子瑜在他们争吵激烈到极致的时候施放静音法术，带着部分争吵中的文本记录脱身而出，在指挥部中一把拉住慕阳州。
“立刻签署停止武装侦察的命令，将所有人收缩到分界面之上，我们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慕阳州扫了一眼柴子瑜带来的文本记录，紧急编写军令，命令武装侦察部队暂停行动，全员原路返回，回到分界面上保持侦察：“能确定威胁程度吗？”
“不能确定，概率也不清楚。但如果我们遇到了最糟的那边，这会是我们遇见的最强大的敌人。”
“你觉得等待对方的反应，需要等待多久才合适？”
“需要依据我们的战略确定。如果我们不需要再准备什么，等待一次法术波动的周期即可继续前探。如果我们需要准备，等待时间就到我们准备好的时候。”
“……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一份即使没有情报支持也能尽量将伤亡降到最小的作战计划，准备完毕后，继续前进。”
白瑞树在旁边听着，有些难受：“大佬，你听到了吗，即使是慕阳州这样有能力的人，现在也说‘尽量将伤亡降到最小’。”
“我听到了，没有情报支持，他的压力确实很大。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命，指挥失误就会战死。以前知己知彼，能尽情发挥；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谁也不敢说深渊生物对战士们的杀伤力如何，压力大啊。”莫余摇头，自己上辈子玩战略游戏的时候，把全图视野都开了也不一定打得过人机——莫余觉得这是因为人机太强了，而不是因为自己菜——慕阳州再怎么才华横溢，对现在要面对的敌人一问三不知，能战而胜之的底气，恐怕也不够充足。
……
慕阳州很快做好方案，发布军令。已经退回分界面之上的武装侦察部队再次出发，一步一停地收集数据、采集样本。
白瑞树为这些武装侦察部队提供全力支持，保证他们采集到的所有样本都能第一时间返回月表基地，装“车”送回深渊母星。
而这些武装侦察部队，很快在分界面一下发现了更进一步的生物痕迹。
“前线发现了新的生物活动迹象，这次是彻底的动物痕迹，他们应该靠近深渊生物了。”白瑞树难得紧张起来，实时翻看前线武装侦察部队传回的报告。
“穿孔状的岩层挤压，这深渊生物还挺有劲。”
“痕迹很新，可能马上就要发现该生物的本体。”
“等等，是刚刚回传的消息，他们已经将屏蔽气氛的法术全开，在下潜过程中真得发现了什么。”
打开最新报告，报告中的附图是一条反射背景光照的……触须？
“有点像藤蔓的触须，侦察部队给的光照应该是白光，但反射光偏灰暗。”莫余看着图中的触须，这玩意长得有点不太亲人。
“报告中说，触须有生物活性，在光照下有微弱反应，比起植物性更接近动物性。考虑到目前武装侦察部队开启了屏蔽气氛的法术，这份光照对触须来说更接近自然光属性。”
“他们好像要采样。”
“是的，要采样。这就是遇到的第一个有法力反应的深渊动物。他们要动手了，希望顺利吧。”
“警报，超过十支武装侦察部队发布法力波动高能预警。”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众人眼前的个人信息终端闪烁红光。
白瑞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无意识地点开个人信息终端上闪烁的红光，警报声便又换上更加急促的铃声：“警报，超过百支武装侦察部队发布法力波动高能预警。系统已自动发布备战令。”
备战令是写入信息系统底层的东西，满足一定条件即可触发，但这玩意自动触发，意味着，乐子大了。
白瑞树权限够高，点开信息终端后，立刻就能看见月球区域建模上属于分界面的那一层，大范围内的武装侦察部队都开启了法力波动高能预警，代表高能预警的红点逐渐扩散，染红建模中全部分界面，并向月表扩散。
从深到浅，各个自动化检测点像是被感染了似的，依次发出法力波动高能预警。一抹红潮在建模的分界面处迸发，向月表袭来。
第七百三十八章 出大事了
在警报响起的第一时间，指挥部中便已经忙成一片。
备战令下达的同时，慕阳州在岗位上发布全军防御所采用预案编号，李丹成回归岗位，指挥工程部队开启正在建设中的月球表面改造工程，柴子瑜通知武装侦察部队快速撤退，白瑞树开放战时军备分配权限，生产区划转为维修区划，投入灵石作为额外能源，加固月表基地防御。
紧急时刻的修真者是不会叫喊的，那是极慢的信息交流方式。抛弃社交时的礼节，以神识交流为主要沟通方式，将法力和神识用到极致，加密中的组织部会议立刻在法力层面构造成功，真正的信息中枢在这里运转。
“汇报各部门应战情况。”
“工程部队收工迎敌。”
“地表以下侦察部队收缩，地表以上侦察部队升空。”
“后勤部队已经做好维修准备，基地防御上线。”
“好，联络武装侦察部队，回传实时状态。”
法力波动还没有袭击到月表，但从各个站点和侦察部队回复的法力波动预警来看，这起码是一场群体级的暴动，在后续记录中可能上升到军区级，或者……全球级。
最深处的武装侦察部队尚未接敌，他们在侦察到高能反应后便发报主动撤离。从后续法力波动来看，敌人确实被激怒了，但要追上全力撤退的武装侦察部队，似乎有点难度。
“法力波动预警对应的深渊生物暴动已经上升到军区级。法力波动仍为金丹级别，我们无法确定是否会上升为全球级。”
“这是意料中会发生的事，我们物资充足，战士全员金丹，有工事掩护，金丹级暴动……攻击方式不令人意外的话，胜利会比较轻松。”慕阳州已经通过法力和神识构造的信息中枢将各个团调动起来，有信心在法力波动抵达月表前实现半数部队到位，在深渊生物出现前让所有人到位。
“目前还没有查探到超越金丹的法力波动。”
“报告！”最早一批发出高能预警的武装侦察部队在撤退中连上了信息中枢。
“请讲。”
“我们在爆发法力波动前搜集到了这个。”一份生物样本以图片形式出现在信息中枢。
这是一块分层分块的生物组织，看起来有点像哆啦A梦掏出的翻译魔芋。
“很好，你们辛苦了。回来后立刻送入分析室，我要知道这场暴动中的深渊生物会具备什么特征。”
同等级的法力波动总是跑的比人更快。在武装侦察部队回营之前，法力波动便已经抵达月表营地。
白瑞树特意用肉身扛了一下：“波动能级……还挺高，但确实是金丹期，就是波动有些太杂了。”
“你们打得过是吧？”莫余在白瑞树精神海里待着，听不到信息中枢讨论的内容。
“应该打得过。这种水平的战斗，深渊远征军历史上也不是没发生过。当年的伤亡确实有点大，但现在装备先进，兵员素质也更高，我们的指挥官水平也更好，不会太惨烈的。”白瑞树对胜利很有信心，只是伤亡率这块必须认真对待。
“那好，那就不用逃命了。”莫余听见警报的时候，心里都做好了“如果打不过就神识离体带白瑞树跑路”的准备。
“放心吧，如果真打不过了，我们也有撤离计划，只需要坚守一段时间，大家重新撤到深渊母星，也不是不可以。”
武装侦察部队的兄弟们冲回营地，将采集得到的生物样本送进分析室，随后立刻拆分重组，进入自己的战斗岗位严阵以待。
侦察部队是唯一一批需要在此时离开月表基地的战士，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战前和交战中获得情报，让指挥部拥有掌控战局的能力。
分析室的同袍们似乎是憋着一口气要在战斗中展示自己的能力。白瑞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结果是，分析室赶在敌人尚未出现前将送去的样本进行了简单的生物学分类。
首先，这部分样本确实是某种深渊动物的活性样本，从其具备的活性来看，直到它被完整地从该深渊动物肢体上取下时，它仍然是活着的。
深渊生物暴动的原因大概找到了，他们硬拿深渊生物的活性样本，不暴动才是问题。
第二，这部分样本属于深渊动物的什么器官也找出来了。这部分样本属于深渊动物的皮肤。
坏消息是，分析室认为，这部分样本，完完整整，全部都属于表皮。
而这份样本的三维尺度中，最短的径向是三十厘米。
他妈的，出大事了。
“存在体型百米量级以上生物，修为金丹期，目前尚不确定其体型上限。”
妖精并不是凭空生成的，它们都依托原有的生态系统而生，在它们成为妖精前，不论是在深渊还是在蛮荒，都有自己的生态定位。
转变为妖精后，妖精会随着自己的生态定位继续生长。在深渊生物中，深渊的妖精会在与同类相仿的生活中持续很长时间。
那么这块最短径向三十厘米的全是皮肤表皮层的样本是什么玩意？
“准备面对大体型深渊生物冲击。不论这是只发生在深渊月球妖精身上的变化，还是深渊月球动植物的普遍变化，都按照作战方案准备。”慕阳州不愿细想，只是选择了对大体型生物最有效的攻防方案。
月表基地很大。考虑到他们需要面对的是生活在地下世界的深渊生物，从建设初期便没打算在基地内垒起多层军事建筑，而是采用了底层纳入战术攻防、地基以上做军事用途以外工程的方案。这就导致在深渊母星上可以集中做高层建筑，普遍占地面积较小的军事基地，在月表平坦铺建。
八十万第一宇宙军生活的月表基地，实际占地面积达到了三千万平方米。
三千万平方米是什么概念呢，就一般小县城，把印象中最繁华的那块地方往外翻两三番，觉得差不多没什么影响了，大概是这么大。
对不喜欢旅游的人来说，如果这块地方的城市规划及格，足够一个人从出生到自然死亡，并享受过自己的一生。
第七百三十九章 当喜闻乐见的触手怪变得比地球还大时
第一宇宙军的战斗部队并没有守在月表基地平面的边界上，像是中世纪攻城战的士兵一样守着城堡的石墙，而是有规则地分散，利用阵盘守在地基的每一处。
敌人会从地底发起直接攻击，这是被激怒后的深渊生物最快的进攻方式。如果按照常规意义的围攻来应对这场暴动，这样的指挥官只能被称为不学无术，如果称他为纸上谈兵，都算是侮辱赵括。
当然，在第一次冲击之后，来自其他方向的深渊生物可能会冲上地表，对月表基地产生从各个方向的包围，到那时候就需要再作布置。
战斗指挥嘛，本来就是根据战况随机应变的。一成不变还能打赢，一般我们称这种状况为天河超人。
“已经有力学预警了。敌人的冲击速度很快，并不在乎保护浅表层的自然生态。这就是深渊生物让人叹惋的地方。”月表基地底部的力学测量点正在回传它们遭受的微小形变，以此模拟深渊生物冲击带来的力学量。
“预计当深渊生物穿过浅表层时，浅表层生物将受到毁灭性打击。生态重建时间不确定。”
“幸好我们提前做了采样……”白瑞树看着指挥部中模拟的各地区压强变化。
虽说深渊生物向上暴动带来的冲击波压强和周期横纵波都很猛，有堪比里氏七级的地震破坏力。但月表基地的地基部分可不是什么豆腐渣工程，配合法阵后，抗下震荡破坏和冲击波并不是难事。
但仅仅只是深渊生物暴动带来的冲击就有这种破坏力，正面发生战斗后，这可就彻底变成一场恶战了。
冲击波抵达月面基地，白瑞树在指挥部毫无感觉，不过他还是抽出指挥部中十分保质保量的能量输入端口，将自己生成的法力灌入其中。
想要不发生物理意义上的破坏，就得在法力上付出代价。如果不具备天经地义的权能，修真者就连飞行也需要付出法力，更何况是保住月面基地，让基地安如泰山。
优秀的法阵可以增幅转换效果，但能量依旧是必需的，负责监控调整的修真者也是必需的。
冲击波之后是不断增大的压强，有东西正在破土而出，月面基地周围的地质环境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坚硬的岩石变得脆弱，有机质和无机质一起加入狂欢。从十千米以下的土层开始，这些沉寂了不知道多久的岩层和少量泥土砂砾一起，破碎、重合、翻滚、变形。
它们从十千米深处抵达九千米处，又被翻回原位。金丹期深渊生物在岩层中的穿梭让它们被迫变得更加紧实，在推动其它岩土的同时，彼此嵌得更深，也将这股力量穿得更远。
当土浪翻卷到月表时，大地像是腾起了筋肉，一座座山脉拔地而起，又在之后的巨力下分崩离析。
月表基地本身足够坚固，也能抵抗高强度震波，但在这样大范围地形都被改变的情况下，依旧无法独善其身。
“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无效出力……好吧，我明白了。”白瑞树问到一半，便看见距离月面基地两千米的位置钻出了一只巨大触手，紧接着，整座月表基地飞上了天。
“将各类航天器嵌入月表基地结构确实是个好主意，能分散不少应力。”修真者倒是不怕被顶飞，不过很多建筑和工程造物需要稳定结构才能起效，整座月表基地都被地下伸出的庞大触手顶飞，实乃无奈之举。
借机让航天器发力，使月表基地在分散应力的情况下先飞起一段，保持结构稳定性再回落。
“攻击顶起航天器的触手，各团分配目标，覆盖打击。工程部报损维修，准备应对其他触手攻击。侦察，我需要知道有多少触手能对我方发起攻击，基地应该降落在何处。”
白瑞树能看到，远处探出月表的触手，长度已经超过千米量级，探出部分可能达到万米。圆径不清楚会有多粗，但起码也是百米开外，而且表皮隐隐有金属富集的光泽，有异色条纹爬满触手，条纹尖处都像是开了锋，闪烁锐利的冷光。
被顶到空中的不只有月表基地。目光所能企及的月表都翻腾起来，在触手的动作下飞上天。有些地质比较紧实，主要由岩层构成的地块更是被触手整块戳起，边缘掉落楼房大小的土块和岩石，在月表撕出道道裂缝。
不，已经不是撕出了。整块月表都在不知几何的触手作用下远离它们本该存在的位置，前往高空。这不是触手在撕扯月表，而是触手在顶起月表，结实的板块如果被触手顶住，就会像一座山飞向天空；而如果是不够结实的板块被触手顶住，就会在飞向天空的同时不断崩裂分离，给曾经是月表的位置带来一场没有高温的火山喷发。
触手顶在两个地块的分界线上，这两个地块便会倾斜倾覆，一边被带往高空，另一边则重重垂落。
“真是，被小瞧了啊。跟我比改造月球，我还不至于被个没脑子的东西比过去。”李丹成的怒吼在信息中枢响起。
白瑞树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不过他马上就从分布在基地外围的监控上看到了。
距离月表基地最近的地块从触手上挣脱分裂，与月表基地的地基拼凑到一块，让月表基地看起来像是飞在空中的空岛。
那些扎中受控地块的触手被地块带着，弯曲着锁入大地。
毫无疑问，这是李丹成利用月球改造工程对触手的反攻。
但反攻不太有效。
李丹成组织的反攻困住了几根触手，慕阳州命令集火的触手失活后断裂，但侦察部队回传了更广大的即时消息。
在较狭窄的层面，他们确实利用月表基地和刚开工不久的月球改造工程困住了几只触手，但外围的触手，不止千支万支。
整个深渊月球都在分裂膨胀，产生这种变化的起因，就是一只生活在月球内部，不知道从何时起，身体变得越来越庞大的金丹期触手怪。
第七百四十章 是我，怎么了
触手怪，部分题材的文艺作品中喜闻乐见的生物。
一般出现在有超能背景的作品中，其主要生态被设计为出芽生殖、寄生、强大的恢复力和肢体力量，本身智慧程度从无到极高都有可能。
而在现实中，贴近触手怪设定的生物不算少，而且有好几种进化分支都能实现效果。从藤本植物到海洋动物，再或者一些看起来有点异形的陆地生物，都能产生类似触手怪的特点。
理论上，诞生触手怪是可行的，如果真的有适合它们生存的生态位，它们就一定会在无数次的生命演进中诞生。
但一只金丹期触手怪能够成长到覆盖月球内部，甚至伸展触手后能把整个深渊月球撑裂撑爆……
第一宇宙军的众人已经没有时间关心这玩意为什么能长得这么大了，哪怕这背后有什么高深的理论，能够引导天河文明技术如何突破，他们也没工夫刨根问底。
谁他妈能提前想到，他们在深渊月球要接战的敌人竟然是这么一坨如同月球活过来一般的触手怪啊！
好消息：这玩意虽然很大，但它是金丹期，兄弟们要破防它还是很简单的。
坏消息：这玩意真的很大，兄弟们对一个体型堪比月球的深渊生物试图靠刮痧式破防让其失去战斗能力，多少有点瞧得起自己。
发现整个深渊月球底下藏着这么一头星际巨物，第一宇宙军的每个人心里都是一句国骂。
想走也走不了了，整个月表基地都和触手在刚才的交锋中“锁”在了一起，要么靠基地防守等变化，要么将基地里嵌着的航天器都拆下来，有一个算一个，把兄弟们装上跑路。
正当信息中枢中的众人评估如何逃跑能够最大程度地保持有生力量，或者不让战火烧到深渊母星导致深渊母星失控，继而引发深渊远征军在深渊母星的封锁失败，导致深渊入口失守，未来的银河共和国必须重兵看守深渊入口，不漏一丝时，远在天边的几只巨大触手狠狠拍下。
月表基地结构依旧完整，但法力储备掉了一个万分点——这是八十万金丹期修真者三天储备的一个万分点。
触手不止一条。在连续拍击中，不仅月表基地的法力储备掉得厉害，就连原本被锁在土块中的触手也有挣脱可能。
“按照现在的发展，我们死定了。”白瑞树说得像是别人的事情。
“这些触手的攻击频率足够快，如果是单打独斗，我一个人也能尝试和它周旋，但逃不了，终究会死。如果依靠月表基地，太庞大的形态会承受更多攻击，现在的法力消耗速度注定我们会死在十分钟以内。”
“哦，慕阳州释放了存储许久的集体法术……好吧，这确实对那些触手造成了一些伤害，如果他存了一年，我觉得我们甚至能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惜，我们的作战技术和素质明明可以打过它，但法力总量差距太大了，这样的消耗战发生在我们立足未稳的时候，有点惭愧。大佬，你能理解吧，如果法力总量一样，或者在同一个数量级，这样不擅于运用的深渊生物，我们要击败它应该是很简单的。”白瑞树看着不断下跌的法力储备，心中喟叹。
金丹期修真者达到极致，本就有一人移动小山的能力。这头触手怪崩裂月球的姿态看起来唬人，但落到单位面积的出力水平并不算大，只是凭借着庞大的体型和积攒的法力，让它在对月表基地的战斗中占了上风。
如果能有相等的法力储备，不需要李丹成那样精妙的工程技术，白瑞树都有信心将这触手怪控到死。
但没有，两边的法力储备存在天壤之别，这头触手怪的法力储备丰沛到可以自发发出先前被侦测到的法力波动，它出力水平再怎么垃圾也是金丹期的出力，两边对抗之下，第一宇宙军的全灭是可以预料的。
毕竟，再怎么强大的军队，八十万人碰上同时代的没有士气损耗的军队，一比一可以说靠战术精妙能打碾压局，一比十可以说游走在钢丝线上奇迹获胜，一打一万还能活下来人的，想都没想过。
“大佬，我估计我应该得死在这了。嘿，我发现我对这事没什么感觉，也没有压力……我好像就该在这个年龄战死在这里，你说这奇怪吗？我才二十岁出头，但我觉得我已经享受的够多了，作为某种意义的代表，我战死在这里是合理的。不过你应该走，你作为莫余，有很多事都需要你。你能走吗？”
莫余沉默了一会，直到他看到月表基地的法力储备不足三成：“我看起来像个混蛋吗？”
“嗯？”白瑞树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他宕机了。
“我是个遇事常常三分钟热度的人，我可能做不好事情，但我不是混蛋。哪怕我是个废物，我也不会让我的后辈一边叫着我‘大佬’，一边让他掩护，我跑路。”
“我，莫余，确实贪生怕死，但还没到把自己的亲友推出去，自己一个人逃命的程度。”
“我干的虎头蛇尾的事情多了去了，老子想逞英雄，就算失败了又怎么着呢？草你妈的，爷乐意，你们管得着吗？”
“没见过因为逞英雄死掉的人吗？爷乐意，爷劝你们别干，但爷要干，你们别劝。”
“你看好咯，爷一会出去了，你们能跑就都跑，跑的时候看爷一眼，看看爷是怎么失败的！”莫余掷下最后一句话，便凝聚神识，一头钻出白瑞树的精神海。
他从白瑞树身体中脱离，神识体大小与他还有身体时相仿，淡金色的神识体从头部向下覆盖着一层迷雾般的颗粒，不至于让他以雕塑般的画风出现。
指挥部中突然出现外人，这一下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莫余？”
莫余的形象在天河文明众人的心中根深蒂固，即使只是漏了个脸的神识体形象，依旧被人条件反射似的认了出来。
“是我，怎么了？”
第七百四十一章 通明期，付出，回来（大结局）
不去理会指挥部中嘈杂的声音，不去理会那些询问他为什么在这出现的疑问，莫余以神识体状态穿过指挥部的墙壁，只留下一句话：“你们准备好带着月表基地撤离，逃得越快越好。”
这是他在事故后第一次来到外界，他感受到了充沛的灵力，感受到触手怪身上的澎湃法力，感受到月表基地在每一次拍击下消耗的法力的余波。
莫余没有感受到来自天地的警告，也没有感觉自己正迫近大限。他的寿命确实还在，中间无意识的千年时光没有耗费他的阳寿。
当他脱离白瑞树的精神海后，他意识到自己的金丹期，金丹在哪里。
成为金丹期，神识、肉身、法力，都被融为一炉。之后拥有的，只是金丹，和金丹的延伸。
神识所及之处，充沛的灵力转化为法力，按照神识体的模样，再次构成他颇为中意的，与李小龙有些相似的身躯。
衣物在一片金丝中织成，襕衫已经成了银河共和国的礼服，莫余不再选择古装，而是按照第一宇宙军的军服，给自己套上了第一宇宙军的服饰。
金手指回来了。
五行功是一门没有瓶颈的功法，只需要时间和感悟，就能一步步地走到极高处，获得漫长的寿命。
“我就说过，我用来修炼神识的方法，真的很有用。”
将来自虚空的金手指信息和自己当前状态进行比对，莫余发现，自己的修为在金丹期已经达到圆满。
那么，是不是可以试着，与触手怪一战？
莫余试着和触手对抗了一次。庞大的触手仅仅使用法力加速，就仿佛天上的流云变成山脉坠下，砸在莫余身上，将他远远拍飞。
打不过，对手的法力总量太大，这不是单纯的体型上的差距，只是法力总量上的差距，就让莫余明白，现在的自己打不过它。
代替月表基地承受这一次攻击，不用说能让月表基地逃离，甚至连让月表基地挣脱其他触手都做不到。
还是得靠金手指。
“你小子给我等着，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穿越后开挂的金手指强度。我的回合，战斗中突破。”莫余放出神识，自主规避触手攻击，主要意识沉入金手指提供的五行功第四阶段。
金丹期修炼已满，如何突破？
精神、肉体、法力，都已经融为一炉。修真者对事物的感悟也在金丹之中，突破、突破，从何突破？
只有量变，没有质变，是谈不上突破的。
元婴？现在神识即金丹，神识即阳神，神识即法力。何来点化阴阳，让神识不惧外界环境的说法？又何必要用金丹孵化出什么东西呢？
在其它世界，可能修炼到元婴是常理，但蛮荒深渊宇宙的修真阶段，并不如此划分。
五行功第四阶段让莫余明白了，蛮荒深渊宇宙的修真体系，金丹之后究竟是什么境界。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炼气筑基金丹，原来是这样。”
“对不起了，屈原先生，你写的确实不错，但我打算把另一个称呼挪过来用用。”
“金丹修身，金丹之后嘛，达济天下。”
“叫什么好呢？显圣？太高了，不好。达……外？达外好难听啊。通达？通达感觉像是开悟了。洞明？感觉和洞虚重了。”
“诶，算了，叫通明好了，下一个境界如果还有就叫洞虚，就这样好了。”
由于莫余在金丹期的修为过于圆满，突破到新境界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一秒，两秒？
新的力量在体内生成，达到新境界后，莫余收获了新的权能，也是通明期的修炼方式。
金丹圆满后的突破，象征着修真者对自身的修炼已经进入圆满，继续修持自身只是在量上变强，而非在质上变强。
突破的方向，是对身外的修炼。
说的高端点，是感悟宇宙法则，说的朴素点，是尝试掌握、理解，身外的东西。
“你们准备好开溜吧，这份新权能可不可以控制住这么大体型的东西，我还不知道。”莫余飞向离月表基地最近的触手，来自过往对世界的观察、分析、理解，在通明期权能的加持下，化作没有消耗，但实际存在的力量。
“触手怪啊，你可能是天河文明接触历史上，第一个受到通明期控制的生物。可能会有点疼，注意咯。”
威胁到月表基地的触手尖端停住了，不论它们的下部如何扭曲挣扎，十数只困锁攻击月表基地的触手尖端都停住了，像是突然睡着，又像是突然死了。
“你们还不快跑？我现在只能控这么多，还得花上法力！”
被莫余喊了一嗓子的月表基地像是终于醒悟过来一般，也可能是白瑞树在短时间内解释完毕，总之，月表基地缓缓加速，开始撤离。
“诶，这就对了。”莫余控住周边的触手，不让它们追击月表基地。
这比他想象得还要吃力。通明期的权能让莫余拥有不用消耗法力也能控制身外之物的能力，但毕竟是初入通明期，这份权能还不足以让莫余不动用法力便控制住如此庞大的生物。
他像是在和触手怪拔河，虽然他开了挂，但想要毫不付出就赢过金丹期的触手怪，以现在的修为依旧不可能。
所有能够接触到的灵气都被尽可能地转化为法力，法力投入权能，扩张控制影响范围和控制力。
触手怪想要挣脱，它的每一次挣扎都让已经碎裂的深渊月球裂得更狰狞。
这头触手怪像是法力怪物，控制它的权能在一开始还很有用，但随着它逐渐适应这种压制，已经被控制的触手竟然有将要挣脱的感觉。
“这是修炼，触手怪。你没有智慧，你也没有金手指，你不会知道，通明期的修炼，就是通过感悟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一切，加强自己对外界的，不需要法力消耗也能产生的影响力。”
“你想要挣脱，我不想要你挣脱。你投入法力，我也投入法力。如果这样还控制不住你，我将放弃靠我自己解决你的可能性，投入我的全部，解析你的行动，从根本强化我对你的控制。”
触手怪听不懂这些，它感受到蛮荒气息，正因为某种先天的条件发狂。
它把更多的触手拿来抽打莫余，哪怕百分之九十九都只抽打在自己身上，也总会有百分之一抽打在莫余身上。
“你破防不了我，我也没工夫破防你。要么我花无数年彻底了解你，用零消耗控制住你，或者你在这个过程中老死。要么你在这样循环往复的攻击中突破到通明，把我干掉。就这样吧，同归于尽的封锁方式也能阻挡你追击，不过我还有后手。”莫余结束对触手怪的喃喃，在全心全意投入到和法力怪物的对抗之前，他朝逐渐加速远离的月表基地最后喊了一句。
“等你们准备好了，回来让月球改造工程完工！我等你们回来解救我！”
接着，莫余不再理会月表基地有什么动作，沉下心神，感受权能作用在触手怪身上的每一处波动。理解它，锁定它，消灭它。
……
“感谢您的付出，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