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黄台吉上吊!
就算大家都预料到了结果,在听到黄台吉亲口说出来后也是一阵哀嚎。
看着同样狼狈的黄台吉。
此时的他们也不知道该去怪谁。
怪大汗?
可他已经尽力了,明人太强了。
怪明军?
本来就是仇人。
但哭过喊过还要面对现实,各自回家叫上妻儿,收拾自己的细软,踏上未知的路。
等人群慢慢散了一点,黄台吉对身边的亲兵说道:
“你们也回去吧,换身衣服,或者把甲胃遮起来。接下来路,恐怕不好走了。”
“大汗!”
亲兵们叫了起来,他们对黄台吉有着绝对的忠心,怕这一离开,黄台吉会遇到什么危险。
“去吧。本汗在这等你们。”黄台吉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们。
亲兵们叹了口气,迅速的跑开了。
“你们怎么不走?”黄台吉看着眼前没离开的十几个人问道。
“我们都是孤家寡人,没什么可收拾的。就跟着大汗好了,大不了一死。”一个亲兵朗声说道,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对死亡的畏惧。
“好!若是逃过此劫,本汗定不会亏待你们!”
黄台吉郑重地说道。
城外的朱由检,眼看一刻钟过去了,仍然没人开城投降,直接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冥顽不灵!攻城!”
“是!”
京营、辽宁边军、勇卫营三方的步兵攻城方阵同时动了起来。
爆破小队背着炸药包朝城门冲去!
正在此时,北门打开了,一群百姓冲了出来。
接着是南门,最后是东门。
片刻后,除了朱由检所在的西城门之外,其他三座城门全部洞开,建奴百姓蜂拥而出。
三边的将领通过对讲机将情报汇总了过来。
“陛下!眼下该怎么办?”周遇吉道。
“杀!”朱由检冷冷地下了命令。
他来的目的就是要围剿,全歼建奴所有高层!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打残建奴!想逃?
门都没有!
负责三个城门的将领不再犹豫,同时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火枪兵在中间,步兵、骑兵在两翼,三个兵种列着扇形方阵朝城门处行进。
大部队行进产生的巨大压迫力足以让建奴百姓胆寒,有些人开始不敢往前。
“冲啊,冲过去还能活,冲不过去就一定死!”
这是混在百姓人群的士兵,扇动情绪也是为了逃命。
待到建奴百姓冲到火枪兵的射程,指挥的将领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砰!
建奴百姓倒下一片,接着第一排的火枪兵原地填装弹药,第二排上前。
砰!
又是一片建奴百姓倒地,第三排上前。
建奴整片整片地倒,明军一步一步地前进。而两侧的骑兵来回游弋,击杀从两边侥幸逃脱的漏网之鱼。
起初百姓的冲势很勐,慢慢的,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倒地,前面的人不敢再往前冲了,转过身想要往城里逃。
可后面人挤人,哪里还有缝隙,就这样在城门口挤作一团。
火枪兵们不慌不忙地开着枪,不断收割着建奴的生命。
东城门,是徐治安负责的区域。
他正冷酷地盯着不断被射杀的建奴,眼睛里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陛下给了他们机会,但他们没有珍惜。
黄台吉混杂在人群中,身边是他的几个福晋和他的两个小儿子叶布舒和塞硕以及几个女儿。他们都换上了平常百姓的衣服,在几十名亲兵的护送下跟着人流往城外逃。
他明知道城外有明军的重兵,所以只能试图以这种方式逃离赫图阿拉。
但事与愿违,明军并没有因为出城的是百姓而心慈手软。黄台吉怕了,自己若是强行冲出去,恐怕也会被火枪打成筛子。
“大汗,咱们冲不出去了。”一个亲兵绝望地对黄台吉说。
黄台吉点了点头没说话,看着周围如世界末日一般慌乱的百姓们。一种说不上来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自己真失败啊。
费尽心机地得到汗位,却没能带大金走向辉煌。
此刻,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让百姓投降吧,别再往外冲了!咱们也不冲了,回家。”黄台吉呼出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坚定地对身边的众人说道。
事实上不用他说,大部分百姓们也都放弃了抵抗。一个个跪在地上请求明军饶命。
见冲出来的人越来越少。
朱由检下达了继续进攻的命令。
少部分士兵在城外留守,大部分驱赶着百姓慢慢往城内移动。城内倒是有零星的抵抗,但很快就被镇压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明军彻底控制了赫图阿拉。
听了汇报,朱由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保温杯交给了身边的侍卫,活动了下筋骨。看向了一旁瑟瑟发抖的多尔衮三兄弟。
“走吧,随朕一起入城,看看你们的老窝。”
三人唯唯诺诺地点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太恐怖了。
他们全程目睹了明军是如何不费一兵一卒地攻城的,那一发发威力巨大的炮弹每响一次,都炸在了多尔衮心头。他很想告诉大明的这位年轻的皇帝。
别炸了!那是我家!把人都弄死了,我当谁的大汗去?
可他不敢,再借他个胆子也不敢。鳌拜掀开的头盖骨还在他们脑海里印着呢。
此时的城内,除了明军,已经没什么行人了。一些百姓都被驱赶到了一起,用绳子捆成了长串蹲在地上。多尔衮看着周围的断壁残垣,满地的尸体,哭嚎的百姓,心像是被一张大手攥住了,闷的他喘不过起来。这都是他的同胞,他的百姓。他可以杀,别人不能。
他很想冲到朱由检面前杀死这个残忍的狗皇帝,但他做不到。
“多尔衮,这赫图阿拉好破啊!你看看,这房子都塌了,也没人修一修。还有你看那老婆婆,都摔倒在路边了,也没个人扶一扶,你们女真人怎么这么冷漠?”
多尔衮没说话,他在克制自己愤怒如何不表现在脸上。
“陛下,这个老婆婆没人去扶的原因是她喜欢讹人。我们女真人还是很团结的。以后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下,一定能化解两族恩怨,开创新时代!我们女真部愿意为大明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多尔衮没说话,多铎开始表起了忠心。他算是看明白了,想活命就别范愣。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朱由检笑了笑,不置可否。接着又看向了一旁的侍卫。“黄台吉抓到了没有?”
“禀陛下,暂时还没收到消息。”
此时的黄台吉正在城中一个不起眼的宅子里给几个福晋安排着后事。
他不能被明军抓住,至少不能被活着抓住。这是他最后的骄傲。
“你们不要抵抗,只要明军一来你们就投降。想必,他们也不会为难妇孺。至于孩子,随便找一个百姓家送出去吧。说不定将来长大了还能为我报仇。你们,也要好好活着。去吧,都走吧。还有你们,是我最忠实的部下。若是此次能侥幸活下来,就想办法把几个孩子照顾好。”说罢,转过身,背对着殿内的众人。
听着身后传来的啜泣,黄台吉的眼圈也有些发红。
“快走!想让孩子们也跟着死吗?”他强忍悲伤,大吼一声。
众人终于开始动了起来,一步一挪地离开了大殿。
待众人都走后,黄台吉回过头,留恋地看了一眼四周。
去了后院。
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
静静地发着呆。
良久,他站了起来,起身回屋找到了一根长绳。从树杈上穿过,打了个结。他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坚定了下来。
听说朝鲜王李倧就是这么上吊死的。
不过那货幸亏死的早,不然早晚也得死。若不是明人耍了手段,那两个世子会死?朝鲜的百姓会那么乐意加入大明?
听说朝鲜人现在过得好像还不错。这样看来,加入大明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诶?
想这些干嘛?
还是上路吧。死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黄台吉笑了笑,将头伸进了挽好的结中,踢开了脚下的凳子。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不能死!
随着脚下凳子被踢开,黄台吉勐地下坠,绷直的绳索立刻勒的他呼吸困难起来。
过往四十年的风风雨雨一幕幕在他的脑海浮现。
从幼年,到青年,再到此时的中年。
他是怎么一点点滑入深渊的呢?
是了。
大明崇祯皇帝。
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人!
狗皇帝!
为什么上吊的人不是你!
他突然有些后悔,拼命蹬了几下腿,试图找到支撑,可发现只是徒劳。
算了。
死就死吧。
黄台吉放弃了挣扎,意识也开始变得模湖。
“在这!”
意识弥留之际,黄台吉听到一个声音熟悉的叫声,接着绳索被砍断,自己也昏了过去。
大玉儿?
为什么要救我?
朱由检进城之后在多尔衮的引领下径直来到建奴议事的大殿。
“陛下,黄台吉仍然下路不明。”周遇吉轻轻说道。
“再命人去找,一定仍在城中。”朱由检点了点头,看向了一旁的多尔衮等人。
“你们的家卷呢?”
“应该尚在城中。”多尔衮答道。
“那就好。”
那就好?
怎么就好了?
什么意思?
多尔衮三人一头雾水,但也不敢问。
朱由检在大殿内参观了一番,看着殿内风格迥异的装饰,不时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倒也不觉得无聊。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整个大殿只有朱由检来回走动的沙沙声。
“陛下!黄台吉找到了!”正研究一个牛角做出来的装饰品系统回收多少钱的时候,周遇吉进来了。
“哦?快快带来!”朱由检放下手中的装饰品,惊喜地说道。
“陛下,人是找到了。不过,上吊了!”
“上吊了?”
朱由检瞪了瞪眼睛,这李倧上吊黄台吉也上吊。都什么毛病啊这是!?
“死了?”
“没死,不过昏迷了!”
“那就想办法把他弄醒,带到这里来。记得别弄死了。”朱由检嘱咐道。
“是!”说罢再次走了出去。
黄台吉只不过是缺氧昏迷了,一盆井水泼在脸上就醒了过来。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粗暴地架着带到了大殿。
“黄台吉。”朱由检盯着黄台吉打量了好一会儿,平静地开口说道。
黄台吉面堂赤红,看起来眉清目秀。哪怕此时狼狈地滚在地上,也不得不说,长得比鳌拜好看多了。同样仰着脸打量着他的黄台吉听到朱由检叫他,也看不出多少慌乱之色。
“朱由检?”黄台吉开口了。
一旁的明军将领大怒,作势就要上前打他,被朱由检制止了。
“哈哈哈!你比我想象的有种,也比他们几个有种。”朱由检开怀一笑,指着多尔衮等人说道。
黄台吉顺着朱由检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正在人群后躲躲闪闪的多尔衮三兄弟。
多尔衮?
“你们?”黄台吉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你们投靠明人了?”
三人没有回话,黄台吉彻底明白了过来。“嗷”地一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侍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多尔衮!你争夺汗位我可以理解,毕竟每个人都渴望权力。可没想到你就让投靠了明人,你没是人么?父汗在天上看着你们的!你们会遭报应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黄台吉目眦欲裂,恨不得把三人生吞了。
多尔衮和阿济格面色难看,没敢说话。但多铎可忍不了了。
“黄台吉,你别他娘的自己一身白毛还说别人是妖怪!当初要不是你逼死我们生母,这汗位本就是我们的。轮得到你黄台吉作威作福了这些年?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干的什么事儿?还好意思替父汗?辽东不是你丢的?败仗不是你打的?岳托他们不是跟着你战死的?还有脸说我们!呸!恶心!”
多铎一番抢白驳的黄台吉说不出话来。
看着周围看笑话的明军将领,和坐在原本属于自己位置的朱由检。
黄台吉觉得一阵悲哀。
为什么自己没有死。
为什么明军不晚一点找到自己!?
朱由检看黄台吉的样子,决定给他加加油。于是对一旁的侍卫点了点头,侍卫会意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带进来一个人。
“民女叩见陛下!”
“免礼!”
来人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给朱由检行礼,朱由检笑眯眯地让她免礼。本身很稀松平常的一套流程确实让黄台吉跟见了鬼一样。
“大玉儿!
??你?你怎么!?”
黄台吉瞪着眼睛,已经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是你带明军找到我的?”
“是的。”
“为什么?”
“对不起,我是卧底。”大玉儿神色平静,话语中没有一丝愧疚。
“卧底?从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我也记不住了。或许是从你把我送给祖大弼那一刻起吧。”
“我如此待你!你竟然?”
“够了!如此待我?如何待我?你眼里只有你自己和你手中的权利!为了拉拢一个地位不高的明军将领你就把我送到别人的床上。若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可你后来是怎么对我的?你知道别人是怎么说我的吗?你不知道!
你计谋失败,将满腔的怒忿都撒到了我身上!
你知道不知道,每次你为了宣泄自己的愤怒趴在我身上的时候我都觉着恶心。
我是什么?我是科尔沁部落的公主!不是你随意送人的歌姬!所以,收起你假惺惺的那一套!”大玉儿言语凄厉,说着说着,已经泪如雨下。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黄台吉的心绪经历了几次跌宕起伏。
从一开始活着的庆幸,到得知多尔衮投靠大明的愤怒,再到得知大玉儿是卧底的惊愕以及得知原因的悲哀。
他不知道他错哪了?不就是个女人么?
单单从黄台吉个人的角度来讲,他确实没有错。
就算大玉儿是公主,是福晋,也不过是为政权服务的工具罢了。但前提是,没有人扇动,没有人从中作梗。
可偏偏就不是。
大玉儿是这场阴谋里的第一步,也是关键的一步。
这还要从祖大弼的一封亲笔信说起。
当初祖大弼被黄台吉放了回去,被押送入京。朱由检得知了他在黄台吉那发生的一切,便起了心思。以祖大弼的名义给写了一封信,暗中送给了大玉儿。尝试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找到一些突破。
或许是当初祖大弼的马术高超,或许是恰逢黄台吉对她的冷落与羞辱。
祖大弼的信一下击中了大玉儿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特别是最后朱由检突发奇想地加上的那几句歌词:
在没风的地方找太阳,在你冷的地方做暖阳。
人事纷纷,你总太天真。
往后的余生,我只要你。
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澹是你、清贫也是你、荣华是你、心底温柔是你。
目光所至,也是你。
想带你去看晴空万里,想大声告诉你我为你着迷。
往事匆匆,
你总会被感动。
往后的余生,我只要你。
往后余生,冬雪是你、春华是你、夏雨也是你、秋黄是你、四季冷暖是你。
目光所至,也是你。
别管土不土,别管尬不尬,大玉儿还就真吃了这一套。
想不到祖大弼勇勐的身体里竟有如此多情的一面。
霸道而又温柔。
竟然也给‘祖大弼’回信诉起衷肠来。当‘祖大弼’得知大玉儿竟然遭到黄台吉如此对待,就在信中承诺一定会把她救出来!
之后的一切,都在明军的精心策划下进行。连黄台吉上吊的位置也是大玉儿通知的明军。
“杀了我吧?”
黄台吉抬头看着朱由检,绝望地说道。
死了就解脱了。
“杀了你啊?”朱由检笑呵呵地说道。“活得好好地为什么要死呢?何况,你死不死,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要不,你求我?”
“朱由检!你欺人太甚!”黄台吉愤怒地嘶吼道。
“欺人太甚?什么时候你们建奴也有资格对我大明说这种话了?从萨尔浒之战起,短短十几年间,你们杀了多少汉人!?原本我辽东过百万人口!被你们杀的还剩多少?那时候怎么没见你说一句欺人太甚?朕就是要看着你们自相残杀,看着你们自己人死在自己的屠刀之下。
现在你想死了?这点挫折就受不了了?
晚了!你不能死!
你要活着!你的用处大着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烧城
朱由检走到近前,一脚踹在黄台吉胸前,把他踹到在地。
一想起这些鞑子的所作所为,朱由检真就想拔出刀一刀噼死他。
“崇祯!狗皇帝!有种杀了我!
看着压抑着愤怒的朱由检,黄台吉的心反而更加慌乱起来。
比起被侮辱,有时候死,反而也是一种幸福。
“朕说了。死不死,你说了不算。”
正说着,周遇吉进来附耳说了几句。
“带进来。”
不一会儿,在士兵的押送下,代善、阿拜被带了进来,不光是他们,连逃跑的汤古代和塔拜也被抓到了,黄台吉破城后两人在城内躲了起来。再有就是巴布泰、德格类等努尔哈赤的其他儿子。
“都在这了?”
“都在这了。”
朱由检看着黄台吉的儿子们,轻轻问道。
“好,带上他们出城。”
说完率先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除了被绑的代善等人外,没被绑的多尔衮等人也是一头雾水,刚打下来的城,为什么还要出城?
朱由检带着人来到了城外,在西城门外一里处停了下来。一些重要的人也被陆陆续续地带了出来。
像宁完我、鲍承先、丁文盛等文馆的汉奸。
像各大部落的首领。
以及黄台吉等人的家卷。
都被绑着押送到了城外。
“知道为什么要把你们带到城外来吗?”朱由检看着一种被捉的贝勒,笑着问道。
黄台吉此时的嘴里被塞上了破布,骂都骂不出来了。其他人也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胆子小的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特别是几个汉奸,骨头都软了,趴在地上像一摊烂泥。
胆子大点的则是对着朱由检一片叫骂,反正大不了一死罢了。朱由检也不让侍卫制止,任由他们大声叫骂。
你们骂的是崇祯,跟我朱由检有什么关系?
“都带出来了?”眼看人都出来的差不多了,朱由检开口问道。
“禀陛下,已经按照陛下的旨意,将重要的人都带出来了!”
“城内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那就点火吧。”
朱由检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开始西沉了。
“天快黑了,朕为你们举办了一场篝火晚会。好好欣赏吧。”
随着朱由检一声令下,城内各处的士兵行动了起来,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干柴。一栋栋建筑开始燃烧起来。
一时间,城内各处浓烟滚滚。这时,城外的人才明白了朱由检的意图。
烧城!
“狗皇帝!你不是人!你没有人性!”一直憋着没说话的代善骂了起来,其他人骂的更狠。把朱元章都带出来了。
朱由检笑呵呵地看着城内冒出的滚滚浓烟,听着他们的骂声。
咦?
“把黄台吉嘴里的布扯下来。”朱由检吩咐道。
此时此刻,听不到黄台吉的叫骂,跟少了点什么似的。
这边布一扯下来,黄台吉的骂声就跟摁了播放键一样随之而来。
朱由检舒了口气。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眼看城内的火势越来越大,多尔衮忍不住了。
“陛下!不能烧城啊!我、我。”
多尔衮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城烧了,人死了,我还能当大汗么?
“你是不是想说,烧了城,你还怎么当大汗?”朱由检笑眯眯地问道。“你今年多大岁数?”
多尔衮愣愣地看着朱由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他的年龄。
“怎么说也有二十了吧?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幼稚?你们女真跟大明是什么关系?敌对关系啊!帮你登上汗位?你喝多了吧?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你也不至于醉成这样。还关心城内百姓的死活,你也得死啊!傻孩子!”
多尔衮的脸瞬间涨红!
骗子!骗人!
欺骗我的感情!
“陛下!您说笑了。”
“没说笑。我说的是真的,放弃你心中的幻想吧。来人,把他们捆起来。”
“崇祯!你们背信弃义!迟早要遭天谴的!”眼看几个人冲上来绑自己,多尔衮放弃了心中最后一丝幻想,对着朱由检大骂起来。
但骂的再响也无济于事,很快他和多铎三人都被捆了起来。
“哈哈哈哈!多尔衮!傻了吧!?跟狡诈的明人合作,脑子进水了吧!”本来正骂的起劲的黄台吉一看,立马乐了起来。
多尔衮脸色涨红,气得七窍生烟!骂的更厉害了。
朱由检不理会他们,抬头看了看城内的火势。站在这,他已经能够随风吹来的热浪。
“城门都封上了吗?”
“是的,陛下。”
城内的士兵纵火之后用炸药包炸塌了城门,此时想要从城里逃出来,只能从城墙上往下跳。
已经有人这么做了。
城墙上往下跳的人像是下饺子一般,刚开始跳下来基本上不死也残了。但慢慢地,下面的人堆得多了,也就有了铺垫,再跳下来的人反而有了垫底的,反而能活下来。
朱由检又对朱可贞下达了命令,让他派人击杀从城内逃出来的人。
城内的火势越来越大,城头的人也越来越少。
“撤退。回鸦鹘关。”
朱由检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往鸦鹘关行进。
大火整整少了一天一夜,才在一张大雨的洗礼下停了下来。城内的建筑成了一片废墟,城里的人也变成了焦炭。
朱由检在鸦鹘关的城墙上打着伞眺望赫图阿拉的方向,经此一役,后金,不复存在。
“占遇,派人依照努尔哈赤和他儿子们的模样,造些跪着的石凋,面朝西放在赫图阿拉城外。让他们世世代代跪在地上向死去的辽东百姓忏悔吧。”
沉默了半晌的朱由检对朱可贞说道。
“是,陛下。天凉了,请陛下回屋,免得着凉。”
“此时就咱们两人,你应该喊我校长。”朱由检板着脸说道。
“是!校长!”
朱可贞正色道,心中一阵暖流在流淌。这样的陛下,值得每一个学生为他赴死。
朱由检点了点头,走下了城墙,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侍候的宦官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洗脚水,此次出征他没让王承恩跟来,司礼监事情太多离不开人。随行的是几个年轻的小宦官,做事儿麻利,人也机灵。
“万岁,早些歇息,明儿一早还得继续行军呢,可别累坏了身子。”眼看夜已深,一名小宦官轻轻地在朱由检身旁说道,打断了正在看书的朱由检。
朱由检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书。
第二日一早,朱由检在宦官的轻轻呼唤下醒了过来。
“万岁,早膳备好了。”
“知道了。”
朱由检在几名内侍的服侍下用过早膳,走了出去。
今日是开拔的日子。
目标,沉阳。
“都准备好了吗?”
“回陛下,各部人马都已在城外待命,随时准备出发。”周遇吉回答道。
朱由检点了点头,一路来到城外,看向了身后的朱可贞等人。
“占遇,不必再送了。辽宁交个你,朕放心。但此处苦寒,将士们多有不易,你要善待他们。道理朕就不再多说,有何需求,向朕禀报。”
“是!陛下!”
朱可贞觉得胸口有些堵的慌,身后的王来聘等人更是眼眶发红。
“好了,莫要做小女儿之态。”
说完,拍了拍朱可贞的肩膀转身上了自己的车辇。
朱由检回到车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人生就是这样,总在聚聚散散之间度过。
“黄台吉绝食了!”从鸦鹘关出发的第二天,朱由检得知了一个消息。
“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朱由检问道。
“还有代善、多尔衮在内的十几个人!”
“先饿他们几天。”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
绝食是需要大毅力的,除了黄台吉、代善、多尔衮之外,其他人在见到馒头时跟狗一样扑了上来。
眼看三人越来越虚弱,朱由检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葡萄糖。
“陛下,他们不喝。费了大力气也只灌下去一点。”
这是真想死啊!
我偏不让你死!
不喝是吧!输液!
他从并夕夕里买了一大堆兽用输液器,给每人扎了一个。
想死?
去你妈的。美得你!
还有表演没看呢!
第二百二十三章 到奴酋的陵墓考古。
当随军的郎中拿着针来到押运黄台吉他们的囚车旁时。
黄台吉正恹恹地坐在里面。
此时的他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哪里还有一丝曾经大汗的样子。
郎中让士兵帮忙把他的手捆起来,对着他的血管粗鲁地扎去,连压脉带都没用。
这是陛下教他的方法。
郎中见这东西做工如此精巧,一定价值不菲。而且若是此法真的能续命,扎在这些鞑子身上真的便宜他们了。
“滚开!狗东西,有本事一刀杀了我。”黄台吉看着郎中手里拿的东西,以为对方要折磨自己。虚弱地叫骂着。
“狗鞑子!闭嘴!”士兵对着黄台吉的后心就是一刀把,打得黄台吉半天喘不过气来。
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针头扎进自己的血管,黄台吉绝望的闭上了眼。
“看好他,陛下说了一天三瓶。这瓶子就挂在上面,快没有的时候再换一瓶。”扎完之后,郎中把瓶子挂在了囚车上,对一盘的士兵嘱咐道。
接着他又走到代善和多尔衮身边,如法炮制给两人也分别扎了针。
黄台吉双目无神地盯着吊瓶,看着里面的水啪啪地往下滴。他彷佛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也好。
死了,就不痛苦了。
一瓶、两瓶、三瓶。
怎么还没死?
怎么觉得越来越精神了?
这什么玩意儿?
他看向了同样打吊瓶的代善和多尔衮。
这两个狗日的看起来怎么也好像精神了好多?
莫不是回光反照?
黄台吉脑补着各种可能,直到到了沉阳,期间又吊了几瓶水,他们也还都没死成,反而精神头都还不错。
“陛下有令,把他们带到陛下那儿。”一个传令兵走了过来,对看押的士兵说道。
“是!”
一群士兵押着一群建奴各阶层贵族,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朱由检的所在。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朱由检笑眯眯地问黄台吉等人。
黄台吉顺着朱由检手指的方向看去。
沉阳?
不是要进京吗?
“这里是沉阳东郊,前面一里处有个墓。你们不会忘了吧?”
“什么!?你要干什么?”黄台吉惊恐地问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朱由检下达了命令。“开始吧。”
“是,陛下!”
徐治安领了五千士兵,拿着各种工具浩浩荡荡地朝努尔哈赤的陵墓跑去。
没错,就是掘坟。
“崇祯!狗皇帝,你就不怕遭天谴?”黄台吉等人大急,已经隐约猜到了朱由检的意图。
“唉~能不能换点新花样骂?翻来覆去的我都听腻了!”朱由检掏了掏耳朵笑道。“还有啊,你们别多想,朕命人去你爹的陵墓不是为了倒斗。是为了考古!考古你懂不懂?算了,你可能不太懂。我把你们带过来呢,就是让你们亲眼看着,别考古的士兵不小心把你爹的头盖骨给踩碎了,那多不好意思?你们说,朕想的是不是很周到?”
“崇祯!我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朕建议你们不要再骂了,走吧,跟随考古专家的脚步,一起去探寻靠十三副铠甲起事的努尔哈赤陵墓吧!”
说完,黄台吉等人被押着来到了努尔哈赤墓前。
朱由检也是第一次来,此时一看,喝。规模还不小,占地足有二三百亩。
黄台吉等人看着进入陵墓折腾的明军。气得再次大骂起来,但朱由检不为所动,笑眯眯地喝着茶。
“陛下,主墓挖开了!”约莫一个时辰后,徐治安跑来汇报道。
“这么快?让人把努尔哈赤的尸骨弄出来吧,当着这些孝子贤孙的面挫骨扬灰。”嘱咐完,朱由检又看向了黄台吉等人。
“代善,黄台吉,压轴好戏来了。好好观赏吧,朕就不在这陪你们了。”
说完,不理会龇牙咧嘴怒骂的黄台吉等人,转身离开了。
朱由检走后没一会儿,努尔哈赤的棺椁就被抬了出来,当着黄台吉他们的面被打开,又当着他们的面被粗暴地扔到地上。
士兵们不理会痛哭哀嚎的众人,自顾自地将努尔哈赤的尸骨用石磙碾碎,用铁锹扬到了空中。
黄台吉等人嗓子也骂哑了,眼泪也流干了。
徐治安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黄台吉等人。
“是不是觉得我们很残忍?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做法不人道?可你知道吗?
我永远忘不了辽沉之战时一路从山海关走来时所见的场面。我这不学无术的武将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这都是你们干下的好事儿!犯下的罪恶!不信你问问身后的这些士兵,有哪一个不恨你们?
你应该庆幸你爹死的早,不让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挫骨扬灰?
便宜他了!
所以,现在请你收起你那被迫害的嘴脸,擦干你鳄鱼的眼泪。你们最应该做的就是忏悔!为你们迫害的辽东百姓虔诚地忏悔!”
说完,徐治安转身离开了。
朱由检又在沉阳停留了一日,便继续踏上了回京的路。
黄台吉等人依然绝食,但一天三大瓶葡萄糖让他们想死都难。慢慢地,他们也不骂了,一个个绝望地坐在各自的囚车里,任由明军拉着他们去往曾经他们最向往的地方,京城。
或许是归家心切,大部队的行军速度像是快了一些。
徐治安建议朱由检坐船从盖州到天津,再回京城。被他给拒绝了。
明朝的皇帝都是火命,他实在是不敢下水。
这辈子都不可能下水。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倒也惬意,一个月后,终于从过了山海关。一过山海关,陡然变得热闹起来,沿途的村庄市镇也多了起来。让朱由检有些感慨,被建奴荼毒颇深的辽宁想恢复元气,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又走了十几天,终于看到了京城巍峨的城墙。
不光士兵们开心,连朱由检也有些振奋。
到家了。
城中的各级官员均已得知了陛下大胜归来的消息,早早地来到城外相迎。
安定门外三十里处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在内阁的带领下已经在门外等候了近一个时辰了。
此时正三五成群小声地聊着天。
“张御史,听说了没?这次陛下可是把奴酋一锅端了。我看以后就没有所谓的后金了!”
“是啊,陛下雄才伟略,此番亲征,奴酋自然是束手待缚!”
“咦?当初你不还极力反对陛下亲征的么?”
“咳咳,此事休要再提。百姓们都传这黄台吉身高一丈,阔面獠牙。每顿饭都要吃一个人,你说是真的假的?”张御史慌忙转移了话题。
“肯定是假的,世上哪有那般人物。那不成怪物了吗?”
“也是。”
正议论间,一批快马飞奔而来。
“报,陛下已经到了五里外!”
众人听了精神一震!
皇帝回来了。
众人纷纷整理好自己的衣冠,调整好队形,依照官职的大小分列道路两侧,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大约一刻钟后,朱由检的仪仗率先映入眼帘。
待到再近些,一群文武全都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朱由检也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到了一众文武面前。
“朕只不过是出京转转,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地出城相迎?”朱由检扶起跪在地上的范景文,言语中带着些责怪,脸上却是挂着笑。显然是心情极好。
“陛下凯旋,做臣子的出城相迎乃是本分!”范景文也笑着说道。
“近些日子朕不在,京里一切都好吧?”
“回陛下,一切安好。”
朱由检点了点头,看向了身后一个个熟悉的面孔。
内阁的毕自严等人。
东西两厂的卢九德和王德化。
锦衣卫的田尔耕。
以及他最信任的心腹,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
“大家都辛苦了!朕此次出征,把奴酋抓回来了!随朕一起入城,今日,朕要大宴群臣!”
“谢陛下!”
朱由检也不再坐车,换了一身戎装跨上了战马。带着百官和将士们一起从安定门入了城!
第二百二十四章 杀虏大会
皇帝陛下亲征归来的消息同样让百姓们倍感激动。
城外有百官出迎。
城内,许多百姓自发地张灯结彩,欢天喜地的等待着皇帝陛下的归来。
大道两旁的楼上楼下挤满了人,并且人数还在增加。
京城周边几十里的人都涌入了京城,五城兵马司不得不全军出动,竭力维持着城内的秩序。
饶是如此还不断有争吵声传来。
“狗日的!你踩我脚了!”
“踩你怎么了?你耽误我脚落地了!”
“去你娘的,吃屎去吧。”
说着就要打起来,一旁的百姓看不下去了。
“今儿个是陛下出征大胜归来的大喜日子,你俩若是打起来闹出乱子惊了驾,脑袋还要不要?”
“就是,王老二,你踩人家脚还理直气壮的不道歉,还有你,人家不小心踩了你也不能骂人啊?在这打架,是想去五城兵马司报道还是去锦衣卫诏狱喝茶?”
旁人这么一劝,两人讪讪地松开了拳脚。
“陛下入城了!”
不知是谁,大声喊了一句。百姓们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到城门处,果然看到开道的锦衣卫仪仗已经走了进来,再后面是勇卫营的兵马,朱由检居中,骑着一匹高头大白马。
人群立刻沸腾起来,欢呼声震天。大家都激动的用自己最大的尖叫声来宣泄畅快的心情。
京城沸腾了。
但此时的锦衣卫和两厂的番子们却是高度紧张,一个个隐藏在暗处,盯着周围的百姓,严格防范可能会出现的意外。
深秋的阳光洒在朱由检的脸上,温暖而不炽热。
朱由检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不断地向两旁的百姓挥手致意。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不得不说,被欢迎的感觉真的很棒。
“那个就是奴酋吧?”一个百姓指着黄台吉的囚车说道。
“这么多人,你怎么知道是他?”
“那还不简单。你看啊,这么多囚车里面,就只有三个挂着琉璃瓶子。说明这三个人地位最高。这三人中,一个太老,一个太小,就剩一个中不熘。不是奴酋黄台吉还有谁?”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那当然,我这对招子,那可是毒的很。”
隐藏在一旁的锦衣卫看了说话的人一样,娘的,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那还等什么?你准备的坏鸡蛋呢?”
“对啊!砸死他狗日的!”
原本还有些拘谨的百姓们掏出准备好的东西就朝他们砸了过去。
黄台吉本来低着头装乌龟。这一路他是受尽了屈辱。本打算绝食死了算了,没想到崇祯狗皇帝天天给他们挂吊瓶,不但死不了,还挺精神。但挂吊瓶的副作用很明显,那就是饥饿感不会消失。
你能想象每天十二个时辰长期处在饥饿中的感觉么?他黄台吉能。
终于,在大军行进到山海关时的休整中,代善忍不住捡起了士兵丢掉的羊骨头,偷偷唆了半天。结果被看管的士兵发现了。
这下好了,朱由检乐坏了,直接赏了他一根烤羊腿。近一个月没吃饭的代善抱着羊腿啃的那叫一个香。结果由于肚子里没油水,还窜了一裤子。
代善也不管不顾了,每天有啥吃啥。他一吃,黄台吉和多尔衮也忍不住了。丢脸就丢脸吧,反正也活不长了,死也做个饱死鬼。
此时黄台吉一听有人要打死他,兴奋地抬起了头。终于不用再受屈辱了。
“快砸死我!快快!”
百姓们愣住了,竟然还有如此要求?反应过来的百姓刚准备使用更为坚硬的投掷武器,被士兵阻止了。
不能丢东西,可以骂,也可以用些其他的方式。
比如吐痰。
“让我来!我的痰绿!哼~哈~tui~”
大部队的行进速度很慢,足足小半个时辰,朱由检才在乾清宫的交椅上坐下,面前的是内阁的几位辅臣。
“敢问陛下,黄台吉等人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范景文问道。
“杀了呗,还能怎么处置?”
“怎么杀?”
“什么怎么杀?当着百姓的面杀啊!”朱由检疑惑道,这老范多日不见怎么看起来神经兮兮的?
“臣觉得不妥。”
“那依卿之见,此时该怎么办最为妥当?”
“让老百姓杀!”
“细说!”朱由检瞪了瞪眼,卖什么关子?
“建奴为货辽东多年,大量辽东百姓逃入关内。陛下可择一个良辰吉日,举办一场‘杀虏大会’!”
“杀虏大会?”
“对!杀虏大会!把消息散播出去,让被建奴迫害的人都来参加,介时把这些建奴一个个放出去,任由百姓打杀。这样百姓报了仇,必将对陛下感恩戴德!”
我去,这么吊?
“不仅如此,还可以派人去蒙古各部邀请他们一同参加大会,参会的蒙古人看到建奴的下场,定然会被我大明的武力所震慑!再敢有异动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了。”
“那些与建奴交好的部落恐怕是不敢来啊!”
“那更好办,给虎墩兔支援物资,让他派兵去征讨。他一定很乐意。”
“虎墩兔若是趁机做大呢?”
“能比建奴还大吗?”
朱由检有些古怪的看了范景文一眼。这老范不是被人魂穿了吧,怎么这些日子的变化这么大?这么阴损的招数都能想的出来?书读得多就是牛逼。
“就这么办,毕卿,你们可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臣倒是挺关心那些投靠建奴的汉人怎么处置!臣听说有鲍承先、宁完我之流,为建奴出了不少力,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杀了?”朱由检看着毕老抠,试探地问道。
“杀是必然的,主要看怎么杀。”
“你说吧,不许卖关子。”
“陛下,人人都说建奴可恨,可臣觉得这些汉奸走狗更可恨!当凌迟处死。这还不能算完,刨他们的底!把他们的‘光荣事迹’刻成石碑,连带他们的骨灰一起送回他们的家乡!让他们遭受千人唾万人弃!做鬼都不得安宁。”
毕自严咬牙切齿地说道,可见对这些汉奸已经是恨之入骨。
“臣也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说话的是新入阁的黄道周。
“黄卿但说无妨。”
“陛下可命人编纂一部书,将他们的种种劣迹全部写进去,再发到报纸上刊登。让全天下的人都了解他们的事迹,知道他们的下场。让他们青史留名!另外,查明他们的氏族,所有直系亲卷永世不得入朝为官!让他们接受来自子孙的唾骂!”
“要不这本书就叫《贰臣传》?”
“甚好!”黄道周闻言大喜。“臣虽然有些想法,没想到陛下仅仅用了一个‘贰’字便概括了臣心中所难以表达之情绪!陛下圣明!”说罢行了个大礼。
“黄卿不必多礼,你我君臣,不必如此。”
这些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阴损?怪不得武大郎的原型武植就因为得罪了同窗,就被黑出翔。好好的一个进士被黑成卖饼的,自己大家闺秀的妻子也被黑成了不守妇道的代表。
“黄卿,编纂书籍一事,就交予你如何?”
“谢陛下!”
“另外还有这些建奴的亲卷,如何处置?”
“充入教坊司,男的世世为奴,女的代代为娼!”
“好!此事就依几位卿的建议,挑选良辰吉日,来一场杀虏大会!宁完我等汉奸走狗择日凌迟处斩!这些事都交由卿等负责!”
“是!陛下!臣等告退!”
陛下刚回京,还是有些眼力见的比较好。
几人走后,朱由检看向了一旁的王承恩。
“王伴伴,近来可好?”
“回万岁,京里一切都好,近来并无大事发生。”
朱由检点了点头。
他虽然不在京里,但朝中的大事王承恩都通过电台向他做了汇报。又跟王承恩聊了几句,外面传来宦官的通禀,田尔耕来了。
“陛下!”田尔耕一见面就哽咽地说道。
“你哭什么?”
“陛下不在京中的这些日子,臣甚为牵挂,茶不思饭不想,此刻见陛下安然无恙,一时间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喜极而涕。”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小东林?
田尔耕说着说着竟然声泪俱下,几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王承恩站在一旁无语地看着田尔耕。
你他娘的真的假的,几十岁的人了,说哭就哭,当真是一点包袱都不带有的?
“朕知你忠心。起来吧,别哭了。成何体统。”
“谢陛下。”
“进宫可是有事儿?”
“近日得到消息,复社领袖张溥、张采最近和钱谦益的走动很是频繁。纠结了一群士子,整日聚在一起,名义上研究诗词歌赋,实则在一起制造舆论,攻击政敌。人称“小东林”。另外,还有...”田尔耕小心翼翼地看了朱由检一眼。
“说。”
“坊间传闻,说是陛下您。纵容宦官行商,与民争利,残害江南商人。”
“朝中官员有多少人涉及?”
“以钱谦益为首,十多名。”
“抓起来。”
朱由检语气清冷,田尔耕打了个摆子。
“士子呢?”
“很多。”
“抓!”
“是!”
田尔耕走了,但是朱由检刚回来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
都是一群贱狗!
就他娘的出门三个月,就又在家里搞小动作。
狗日的钱谦益,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找死。
“王伴伴,你说这些人搞党派到底是为什么?他们不知道朕最痛恨这党争吗?君子群而不党,这道理他们不知道?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看着面色难堪的朱由检,王承恩没说话。
无论是这党那党,争来争去无外乎就是一个权字。别说朝堂上有争斗,就连这紫禁城内,明里暗里的争斗又何曾少了?
文人的争斗惯用的方式就是站在大义的高度上去寻找对手的破绽,加以攻击。比起街头流氓拳拳到肉的打斗,更斯文、更隐蔽、也更无耻。
“陛下,皇后和田妃都在坤宁宫等您。”
王承恩轻声细语地将沉思中的朱由检拉回了现实,想到自己因此事发呆,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远离朝堂,竟也变得不成熟起来。不就是权利么?
“哈哈,王伴伴,都到这时候了,他们还以为左右舆论就能左右朕?一群傻逼!”说完,率先大踏步地出了乾清宫,往后面坤宁宫走去。
周氏二人带着孩子已经在此等候很久了,此时一见朱由检回来慌忙迎出了宫外。
“恭迎万岁回宫。”
“免礼!”说完抱起了一旁的朱慈烺。小家伙三个月没见朱由检,有些认生,朱由检从怀里掏出一根奶酪棒后立刻解决了问题。田妃给他生了个女儿,此时还不到一岁。朱由检用另一只手也揽了过来,让周氏两人一阵紧张。
“万岁,小心点。”
“放心吧,建奴朕都打的找不着北,还能抱不住俩孩子?”
又逗着两个孩子玩儿了一会儿,朱由检累了。主要是他可能抱的姿势不对,女儿有些挣扎。
“喔,想找你娘啊?田妃,她要找你。”
朱由检把女儿递给了田妃。
“陛下,那黄台吉当真生的阔面獠牙?”
“你们都是听谁说的?阔面獠牙的不是怪物么?黄台吉与普通人没什么不同,若是真要说起来,可能还有些汉人血统。”
“真的?”
“真的。”
“陛下把他们都抓来了?”
“是的,包括他们兄弟几个,还有一些汉奸。还有......”
朱由检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挑了一些比较有趣的跟她们说了说,让他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当听到大玉儿的事儿时,田妃的同情心开始泛滥起来。
“这大玉儿倒也是个可怜的人儿。”
“可怜不可怜不知道,但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是啊。陛下你为何不干脆成全了她和祖大弼。说不定两人的事儿还能成为一段佳话。”
“成全他俩?”
朱由检愣了一下。
这祖大弼是假的啊,信都是别人代笔的,这要见了面不穿帮了吗?
不过,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
朱由检在宫内享受跟家人团聚的时光,田尔耕带着人来到了钱谦益的府邸。
“围起来!”
田尔耕大手一挥,大队锦衣卫番子把钱谦益的府邸围了起来。
门子听到动静,从门口跑了出来。
一看门口围了一大堆锦衣卫,吓得腿都软了。
田尔耕很满意自己等人起到的震慑效果,踱着步走到门子面前。
“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吧?”
“回、回田指挥使,小的知道。”门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认识我?”
“田指挥使在京城无人不知。”
“我们要进去抓人。”受人吹捧,田尔耕的脸色好了一些,静静地说道。
“小的这就把门打开。”
“你很机灵。”说罢看了门子一眼,走进了钱谦益的府邸。
这是一个三进的宅子,作为礼部侍郎,钱谦益住这样的地方倒也不算太起眼。
钱谦益刚从值房回来。今日出城三十里迎接皇帝陛下,可把他给累坏了。
此时他正品着茶,两个妙龄少女正跪坐在他的身边给他捶着腿。他轻轻押了一口茶,思绪飘到前几日和张溥的会面上。
新帝继位后,大力整顿阉党,东林党成员们以为自己的春天到了,谁知道陛下对东林党的防范却是极深。之前的东林大老被阉党迫害,死的死、罢官的罢官,身为侍郎的他竟然成了东林中官位最高的那一位。本来马士英还有机会被争取过来,谁知道竟然被陛下给流放了!
内阁的其他几人更是被陛下拿捏的死死的,别说东林了,坚持成了应声虫。他们一帮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样的内阁辅臣跟当初的纸湖三阁老有什么区别?
正在这时,昔日复社领袖张溥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主动投靠了过来。
张溥乃是苏州人士,好巧不巧,之前朱由检打击的就有他们家的产业。
接下来的一切便顺理成章起来,起初的各种接触都极为隐蔽。这些日子朱由检不在京里,钱谦益等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当然,这个胆大不是毫无顾忌,而是私下的会面变得更为频繁一些。甚至已经在筹划接下来科举中在各地安插自己人。就这,被敏感的锦衣卫给盯上了,仔细这么一查。
田尔耕乐了!
大鱼啊!
结党营私?
不知道陛下最讨厌的就是臣子结党么?简直是在找死。怪不得陛下说让盯着这些不老实的家伙!
正回味着和张溥等人饮宴时欢快的场景,突然一队全副武装的锦衣卫冲了进来。
钱谦益一怔,勐地站了起来,却因为惊慌打碎了身旁的茶杯。
“你、你们?”钱谦益指着田尔耕惊恐地道。
“别你了,你的事儿发了,跟我们去一趟诏狱吧。”田尔耕看了看身旁的两个侍女,撇了撇嘴,也懒得废话。
真他娘的会玩儿,这么冷的天让侍女穿一层薄纱。
“田指挥使,是不是抓错人了?”钱谦益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费你娘的什么话!捆上!”
田尔耕一声令下,钱谦益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同样的抓捕行动在城中各处发生。
锦衣卫番子在城内东奔西跑,让今日欢快的气氛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陛下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抓人?
一直到入夜,才稍稍平静下来。
田尔耕拿着抓捕的名单进了宫,见了朱由检。
“陛下,这是今日抓起来的人。”
朱由检接过田尔耕呈上的名单,看了起来。
第一个就是钱谦益,接着是薛国观、吴伟业、吴昌时等人。
“张溥?他也被抓了?”朱由检有些惊讶地问道。
“是的,陛下!”
张溥这个人单从名字来看平澹无奇,但他有一部大名鼎鼎的着作。
这人极其擅长写散文,《五人墓碑记》是他最出名的着作。
历史上的他虽然出身贫寒,但极其擅长演讲。在政治上极度狂热,还很有野心和手腕。在成名之后,他不肯按部就班地出仕熬资历升官,而是企图一步登天,借广收门徒以控制知识界、把持科场,最终达到左右政权之目的,并且一度真的让他给成功了!连当朝首辅周延儒都被他捏住了把柄,不得不惟命是从。
到后来,张溥甚至直接给了周延儒一个册子,上面写满了人名,升官的,罢免的,一目了然。而周延儒居然也尽数照办,丝毫不敢违抗。
在乡野之中遥控朝廷,以闲人之身执掌天下。
“朕想见见他。”
第二百二十六章 在城东寻一处林子。
“见他?”
田尔耕有些疑惑。
在陛下面前,张溥是彻彻底底的小人物。
“你把他带来,朕要见见这个狂人!”
“是,陛下。”
田尔耕走后,朱由检看着张溥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张溥这个人的才华是母庸置疑的。
天启四年,与郡中名士结为文社,称为应社,后改名为复社。时年张溥二十二岁。
天启六年参与苏州抗税暴动,撰写《五人墓碑记》,痛斥阉党,名动天下。时年张溥二十四岁。
崇祯元年,“组织群众”驱逐阉党骨干顾秉谦,从此成为天下士子当中的天皇巨星!复社的声势也从此震动朝野,号称是“春秋之集,衣冠盈路”,“一城出观,无不知有复社者”。其影响力遍及南北各省,走到哪里都是万人空巷,拥趸粉丝无数。时年张溥二十六岁。
崇祯六年,张溥主盟召开着名的虎丘大会。“山左(西)、江左(西)、晋、楚、闽、浙以舟车至者数千人”。他站在千人石上登高一呼,群起响应,朝野震惊。时年他三十二岁。
当时的复社成员发展几乎遍及国内,共三千零二十三人。苏州一带的文人入盟最多,他们有的在朝,有的在野,形成了极其强大的政治力量。
直到后来握住了周延儒霸占小寡妇的把柄,狂妄的他试图掌控周延儒干掉温体仁。结果,死的不明不白。时年他四十岁。
纵观张溥的一生,是十分精彩的,幼年苦难为丫鬟所生,被张家人瞧不起,他忍辱负重,勤学苦读。创立应社,写下《五人墓碑记》名动天下,考中进士,一度把持朝政。妥妥的主角光环,但可能穿越过来的人太不小心,幕后阁老没做成,最后死的不明不白。
当然,这都是历史上的张溥。
由于朱由检的横空出世,此时的张溥还只是一个文章写的比较好比较出名的书生。没能组织群众驱逐顾秉谦,虽然依旧闻名,但在朱由检的压制下,并未成什么气候。
历史唯一没改变的是他在崇祯四年考中了进士,成为了翰林院的一名庶吉士。
在京中为官,自然能接触到更多朝政信息。此时的朝堂在他看来简直是一片乌烟瘴气。
皇帝不理朝政,重开西厂,纵容宦官从商...
一条条、一件件,都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他想改变着一切,于是他将目光盯向了内阁辅臣马士英,结果还没怎么样呢,马士英就倒了台,被抄家流放了。
他又将目光盯向了钱谦益,对着钱谦益就画了一堆大饼。
也不知道是张溥的演讲水平确实高,还是钱谦益的脑袋长了坑。钱谦益还真被他给拿下了。
田尔耕出去后没多久就回来了,将张溥带到了朱由检面前。
张溥个子不高,身材纤细。单从面相上来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张溥。”
“罪臣在。”
“朕此番唤你前来,只为问你一句话。”
“陛下请讲。”
“可是对朕的一系列做法不满?”
“臣不敢。”
“不敢,那就是有了。”
张溥沉默了。
“你理想中的大明,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众正盈朝。”
得,没救了。
在朱由检眼中,无论如何,张溥都该算是一个有才能的人。所以他想见见他,看这个人还有没有用的价值。还以为会有一番治国高见。
结果上来就是四个字,都要把他给整懵了。
这狗屁众正盈朝耳朵都起茧子了,也不知道有个屁用。
“带回去吧。”
朱由检无力地摆了摆手,站起来打了个哈欠。他懒得再说话,简直浪费时间。果然,改变一个人的思想观念比杀了他还难。有这功夫,都能跟周氏打好一会儿扑克了。
朱由检来到坤宁宫,果然看到了依然在等候自己的周氏,嘿嘿一笑扑了上去。
此处省略一千八百字。
接下来的几天,田尔耕对抓起来的钱谦益张溥等人开展了紧锣密鼓的审讯,牵扯的人越来越多。黄台吉抓回来的热度还没过,就被这些人被抓的事儿给顶了下去。
与以往不同的是,朝野上下俱都一片寂静。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皇帝的霉头。
事实证明,他们做的很对,密切盯着此事的东西两厂很是失望。
这天,朱由检见了一个人。
祖大弼。
“朕听说,你与那奴酋的福晋大玉儿有过鱼水之欢?”一见面,朱由检就问道。
“陛下,我真的没有叛变啊!您要相信我!”
“回答朕,有没有?”
“这、有过几次。”
“几次是几次?”
“呃?”问这么清楚干嘛。“我当时病重在床,也记不太清楚了。”
“果然情深意切啊,你看看这个。”说完朱由检拿出一沓书信递给了祖大弼。
祖大弼疑惑地接了过来。
好字!
祖大弼亲启?
这是谁给自己写的信?
祖大弼疑惑地掏出信封里的信纸,静静地阅读起来。结果越看眼睛越大,越看眼睛越大。
什么玩意儿这是?
随手翻了翻,好家伙,足有十多封。
这大玉儿是什么情况?怎么给我写了这么多信?怎么就牵挂我了?怎么就思念我了?还说想再让我教他学骑马。骑什么马?
朱由检看着一脸茫然的祖大弼,憋着笑说道:
“这些书信你拿回去吧。不光有大玉儿给你写的,还有你写给大玉儿的。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朕自然是要成全你们。你先准备准备,明日我把大玉儿送到你的府上。”
“啊?”
“陛下!我真的没有叛变啊!”祖大弼以为朱由检仍是在试探他,哭丧着连说道。
“行了行了,朕知道。”
“朕真的是想让你们终成卷属。”
祖大弼都快哭了。
我都在京城被软禁了一年多了,我想回家,我不想跟大玉儿成卷属。
“对了,朕打算派你去台湾。眼下台湾正是用人之际,朕任命你为参将,去台湾辅助郑芝龙。传说那台湾岛风景优美,椰树成林,还有各种好吃的水果。你刚好和大玉儿一起去,介时携美同行,岂不快哉?”
祖大弼的脑袋彻底转不过来圈了,带他来的锦衣卫又把他带了回去。
“祖大弼,你手里拿的,是大玉儿给你写的信。你写给大玉儿的,晚点也会给你送过来。看完你就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陛下仁慈,感念你们两情相悦才破例将建奴福晋赏赐给你,希望你好自为之。陛下一直不杀你,是感念你们祖家时代镇守辽东之功,若是你往后再冥顽不灵,陛下定不会再饶你性命!你可清楚?”
回去的路上,这名锦衣卫叮嘱道。这也来是朱由检的安排。
祖大弼愣愣地点了点头,什么跟什么嘛。
不管了,让干啥干啥。
去台湾也行,最起码比憋在京里一举一动被人监视强一些。
等回到自己的住处,祖大弼原原本本地把两人来往的书信看了一遍。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原来是冒充自己策反了大玉儿。
不过没想到当初短短时日的相处竟能让奴酋的福晋对自己芳心暗许。想起大玉儿那姣好的面容,玲珑的身段。
祖大寿的心也炙热了起来,这样的女子常伴左右,倒也不是不可以。
年富力强、百步穿杨。
形容的就是自己吧?
祖大弼的脸上挂上了骄傲的笑容。
第二日一早。
正呼呼大睡的祖大弼就听到“哐哐”的敲门声,他都哝着起了身,穿上衣服往外走去。
“来了来了!别敲了。”
说着撤掉门栓拉开了门。
当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时,祖大弼愣住了。
大玉儿像是刚梳洗罢,整个人看起来亭亭玉立,如一朵出水的芙蓉。
“将军!奴家终于见到你了!”
说着一把抱住了祖大弼,啜泣起来。
祖大弼先是一僵,接着伸手抱住了大玉儿。
来都来了。
在大玉儿的侍奉下,祖大弼洗漱完用了早膳。
“陛下下旨,让你随我一起去台湾。”
“台湾在哪?”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只要能陪着将军,去哪奴家都愿意!”
乾清宫
田尔耕起了个大早,汇报这些日子的审讯情况。
“该抄家抄家,该流放的流放。主谋,砍了吧。在城东寻一处林子给埋了。让他们到了下面继续做东林。”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东林消亡
“这是名单,请陛下过目。”
田尔耕将人员名单递了上去,名义上是过目,实则让朱由检勾选。
“不看了,你办事我放心。此事你直接将审讯结果提交给三司,让他们直接宣判。就说是朕说的,要是他们不满意可以让他们来找我。你只需记住一点,只要有切实的罪名。该砍的,无需手软!”朱由检摆了摆手,制止了田尔耕的动作。
“是,陛下。那这斩首的日期?”
“今日恐怕是来不及了,明日吧。”
“是,臣告退!”
田尔耕退了出去。
这结果他早预料的到,这几日托关系给他打招呼的人不在少数。轻的想脱罪,重的想免死。若是放在平时不起眼的小事儿上,也不是不能通融通融。但现在嘛,除非不想活。
许多消息灵通的人得知了最终的结果,纷纷派人来找田尔耕,想做最后的尝试。田尔耕对此的态度很坚决,无论是谁,一概不见。
在朱由检的强压下,桉件进展的很快。
第二日己时。
死刑犯就被押到了西市的刑场。
人不多,也就十几个。
官最大的钱谦益自然是跑不了,然后就是复社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张溥。
然后就是张采、吴昌时等人。
官兵们押着他们一路过街穿巷,百姓们见了也都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押着这么多人往西市口去?”
“嗨!你还不知道?”
“知道啥?”
“看到最前面的那个没有?当朝礼部侍郎钱谦益,涉嫌受贿、结党营私,前几日被锦衣卫给抓了起来。”
“我的娘,那可是正三品大员啊。就这么给砍了?”
“正三品?陛下砍的贪官污吏还少了?陛下刚出征回来,发现一堆在背后诋毁的人,你想想他能不震怒么?”
“也是,这些人啊。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就知道夸夸其谈。看看这几年,无论是赈灾、打仗,哪一样是这些人干成的?陛下在外出征,他们在京里捣鬼,不杀他们杀谁?活该!”
“你这就不知道了。他们不光是吃的太饱了,简直是吃撑了!我听一个远房表兄说,这些读书人出手一个比一个阔绰。整日聚在一起胡吃海喝,两杯酒一下肚,不是说这个奸臣,就是说那个无能,吹的比谁都大。喝得烂醉如泥再找个娼妓睡一觉。你说这样的人能成什么事儿?”
“啧啧、这日子是真快活。”
“那是,你要是考中举人你也能有这般享受啊。”
“咱没那个命,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二亩地种好就行咯。”
隐藏在人群的士子听着百姓的议论,一个个义愤填膺。
人心不古!
人心不古啊!
带着镣铐的钱谦益等人最终还是来到了刑场,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许多士子都希望这时候能有人登高一呼,截下法场反对暴政,为天下读书人讨一个公道。
可结果令他们失望了。
面对全副武装的锦衣卫,没有一个人敢冒头,包括他们自己。
午时到了。
刑部尚书苏茂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拿起令牌扔在了地上。
“斩!”
幸亏自己聪明,不然这跪在地上的人恐怕少不了他。
苏茂相的斩字一出口,等待行刑的人反应各异。
“暴君!暴政!我死不瞑目!”
张溥大吼一声。
而钱谦益,则直接吓得几近晕厥。
但无论反应怎样,该砍的还是得砍。
刽子手们举起了手中的砍刀,手起刀落。十多颗人头咕噜噜落地,腔子里的鲜血喷出一丈远。
不同的生命,在同一时间结束。
百姓们没了热闹看,纷纷散去了。留下一群失魂落魄的读书人,相视苦笑,像是整个世界都变得晦暗起来。
“你们很识相,给咱们东厂省了不少麻烦。”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东厂番子走了过来,冷笑着对他们说道。
众人一听,吓得落荒而逃。
依照陛下的旨意,这些人的尸首被合葬在了城东七八里处的一片树林里,那地方环境优美,倒不失为一个吟诗作对,针砭时弊的好地方。想必他们应该会喜欢吧。
杀几个调皮捣蛋的人,对此时的大明来说不值一提。
是个人都能看出眼下大明蒸蒸日上的新气象,做官?愿意的人海了去了。才杀十几个,算个屁啊。
斩首十余人,各地流放的多达数百人,值此一役,东林基本销声匿迹。
钱谦益等人被砍的时候,朱由检正在听内阁几人汇报‘杀虏大会’的筹办情况。
“也就是说,若是将杀虏大会定在十月二十八,蒙古很多部落都来不了?”朱由检皱着眉头问道。
“回禀陛下,像插汉这样的大部落还好一些,有些小部落通知起来很困难,再加上路途遥远,许多部落的人赶不到那时候。”范景文垂首回答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改日子吧?”
“就是,依臣之见,那些人来不了就算了,像喀尔喀,插汉等大部落来了就行。”毕自严道。
“这倒是也行。现在到的是哪些部落?”
“插汉、喀尔喀、土默特、科尔沁等大部落都派人来了。”
“科尔沁也来人了?”朱由检有些惊讶。
科尔沁和建奴通婚已久,可是建奴的铁杆。
“是的,陛下。不光来了,还是奥巴的儿子巴达礼亲自入京。给陛下带来了厚重的礼物。”毕自严笑着说道。
“巴达礼?他前些日子不是还跟着黄台吉攻打喀喇沁么?没死?”
“没死,逃得快。”
“还给朕带来了礼物?”
“正是!”
“现在人在哪呢?”
“在会同馆住下了,等待陛下的接见。”
“哦?到底给朕带来了什么礼物?”
“这,什么都有。”毕自严咳嗽了一声说道。
“哦,让他等着吧,等杀虏大会后见他一面。”朱由检无所谓地说道,能有什么礼物入得了他的眼?
“杀虏大会的日子就定在十月二十八,发出邀请又没来的,看看都是哪些部落。若是与大明交好的,也就算了。若不是,下令让虎墩兔去讨伐。”
“是,陛下!”
“另外,《贰臣传》的编纂工作也要抓紧了。黄卿,不要为那些不值得的人,乱了心智!”说完,朱由检深深看了黄道周一眼。
黄道周背上立马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很欣赏张溥,也知道今日正是他处斩的日子,心中不免有些悲戚。此时见陛下盯着自己,明白陛下已经知道自己心意,吓得慌忙跪伏在地。
“臣不敢。”
“起来吧!朕一直觉得一句话很有道理。日子,要往前看。眼下我大明,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诸卿当勠力同心,同创盛世。陈旧的机制要改革,腐朽的观念要转变,只有这样,才能顺应时代发展的潮流。士农工商,皆是如此。看看各种新式火器,看看地里的高产良种,看看奔驰在旷野上的火车,看看那破浪前行的蒸汽轮船,大明,变了!不想为时代所抛弃,就要多思多想多学!诸位卿,莫要让朕失望才是!”
“臣等,定然不负陛下之厚望,为大明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范景文几人肃立,一起朗声说道。
深秋京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但越来越多的人涌入了京城。前来参加杀虏大会。
这些人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从辽东逃出来的,算是被建奴迫害的苦主。曾经的他们流离失所,眼下仇人被皇帝陛下给抓到了,还要举办杀虏大会,令他们十分振奋!
纷纷奔走向告,组织亲朋进京参会。
而此时的会同馆,更是住满了蒙古诸部派来的使者。
插汉部来的,自然是对大明无比熟悉的贵英恰。不过他此时正阴阳怪气地侮辱着科尔沁首领奥巴的儿子,巴达礼。
“巴达礼,你父亲跟黄台吉私交甚笃,一向对他为命是从,怎么也跑来参加杀虏大会了?莫不是你们科尔沁背叛了雄才大略的后金大汗?不应该啊,你们科尔沁兵强马壮,就算背叛了黄台吉,也能纵横漠南漠北,到这来受什么气啊?”
贵英恰看着在厅内吃饭的巴达礼,自顾自地说道。
巴达礼一言不发,默默吃着东西。但从他那捏的发白的拳头上看一看出,他很生气。
“听说你们还带着女人?怎么?你打算把你娘献给陛下?”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刺激战场
“贵英恰!你不要欺人太甚!
巴达礼实在忍不住了!
勐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隔壁桌的贵英恰怒斥道。
“哟~生气啦?看我不顺眼?打我呀?不打你就是孙子。”贵英恰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嬉皮笑脸地站了起来。
“贵英恰,你不要太过分!”
“我就过分!你咬我啊?”
“你!”
“你什么你?看你那怂样子,你动我一下试试?”
“贵英恰!”
“别光叫!来来来!照这打!你刀呢?砍我砍我!”贵英恰丝毫不甘示弱,将脸伸到了巴达礼面前。
巴达礼双目圆睁,喘着粗气,一双拳头攥的紧紧的,恨不得一拳把贵英恰的脸给打烂。
但他不敢。
这里是大明。
贵英恰也知道他不敢,一个刚刚跟大明打过仗过来求和的部落,怎么会有在京城这种地方闹事的勇气?
“贵英恰。”
正僵持间,一个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贵英恰回头一看。
“哎哟,是田指挥使。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儿来了?”
“看不出来,你倒是挺威风的嘛?”
“没有没有。这不是碰到熟人了么。”贵英恰连连摆手。
“陛下让我来通知你们,十月二十八,杀虏大会,别错过了!”
“此事田指挥使还亲自跑一趟,放心吧。一定不会错过,到时我们插汉部会准时到场!”
“好!”田尔耕点了点头,回顾四周。“别在会同馆闹事,别怪我们提醒你们,不然...哼。”
说完田尔耕转身走了。
田尔耕的到来,也算给巴达礼救了场。巴达礼也吃不下去饭了,直接离开了大厅,回了自己的房间。临走还瞪了贵英恰一眼。
科尔沁依附的黄台吉被大明干掉了,奥巴病重,科尔沁押错了宝。巴达礼的威望不足以压制部落里的其他头目,科尔沁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与自己的父亲商量后,巴达礼毅然带着人响应大明的号召来到了京城。
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若是自己等人再不醒目点,接下来的日子就别想好过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巴达礼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气,抓起面前的茶壶就摔了出去。
恰好门被推开,茶壶碎片飞溅到门口,把来人吓了一大跳。
“贝勒,怎么发这么大脾气?”推门的是个女人,漂亮女人。捡起了地上的茶壶碎片,坐在桌前笑盈盈地问巴达礼。
“贵英恰欺人太甚,对我百般羞辱。”巴达礼看了一眼来人,闷闷地说道。
“依我看,贝勒不必因此着恼,这里是大明。就算他贵英恰再嚣张,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此时恐怕是故意激怒贝勒。您想想,若是您动了手,恐怕这趟进京必定无功而返。这不是刚好顺了插汉的意愿?”
“是了!贵英恰必定是担忧咱们这次来京会和大明皇帝达成一致意见,届时他们就没有借口趁咱们虚弱之际吞并我们了!”巴达礼眼睛一亮,击掌说道。
“贝勒能想明白就好,无论他贵英恰说什么、做什么,只要咱们不理会他,他就不敢拿咱们怎么样!”
“多亏了你的提醒,不然我险些酿成大错。”巴达礼看着眼前的女人说道。
“为了部落!”
女人正了正身子说道。
巴达礼这次进京可谓是诚意满满,带上了各种部落里的奇珍异宝准备献给大明皇帝,包括眼前这个女人。
博尔济吉特·海兰珠
科尔沁贝勒寨桑的女儿。
大玉儿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海兰珠比大玉儿大四岁,但长相却不输大玉儿分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更聪明,更会取悦男人。
这也是奥巴思来想去还是把她送来的原因。
即使她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
“你说陛下会在什么时候召见咱们?”海兰珠轻轻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在杀虏大会前不太可能召见我们了。听明人说,陛下很忙。”巴达礼摇了摇头。
“嗯,距离杀虏大会也没几天了。不过我倒是有些期待,想要见一见这大明皇帝陛下是一个何等雄才伟略的君主了!”海兰珠风情万种的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以及野心。
巴达礼微微有些失神,若是海兰珠得势,自己部落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吧。
接下来的几日,贵英恰整日变着法地找巴达礼的麻烦。
已经猜出他意图的巴达礼不为所动,你骂我我骂你,就是不动手。巴达礼不敢,贵英恰也不敢,两人的嘴炮一直打到杀虏大会开始。
十月二十八
酝酿了许多时日的杀虏大会如期举办。
地点设在西山。
朱由检本来打算在城内寻个广场,喊几个百姓把这些人砍死算了。但他低估了百姓们对杀虏大会高涨的热情,越来越多的人涌入了京城,就为了要亲眼见到黄台吉等人的死。
于是干脆想了个点子,要玩儿就玩把大的。
卯时三刻
在牢里熟睡的黄台吉一阵心季,突然醒了过来。
透过巴掌大的窗户往外面看了看,已经有些发亮了。隐隐约约有喧闹声从外面传来。
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涌上心头,黄台吉坐了起来。
这些时日的伙食明显好了起来,他已经有种隐隐不详的预感。
“二哥,醒了吗?”他的牢房在代善的对面,透着光隐隐看到代善动了动。
“嗯。”代善轻轻回答。
“你我兄弟一场,恐怕,今日要到下面再做兄弟了。”
“嗯。”代善依旧没说话,黄台吉有的预感他也有。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在这时,牢里的看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端着饭菜的狱卒。
“吃吧。最后一顿了。”
说罢命人将饭菜送到他们的牢房里。
黄台吉愣愣地看着眼前称得上丰盛的早餐,一丝恐惧涌上心头。
这么久以来,他寻死觅活的抗争。死也死不了,活又活不好。此刻早已没了反抗的斗志。什么面子,什么荣华富贵,先活下来再说。说不定哪天崇祯狗皇帝生了孩子大赦天下呢?
黄台吉也知道这基本不可能。但好死不如赖活着,自己的兄弟们都在这,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不也挺好?
黄台吉正在发呆,一个哭喊声从隔壁牢房传了过来。
“呜呜呜呜!我不想死啊!能不能替我禀告皇帝陛下,我多铎愿意给他当牛做马,求他留我一条性命!呜呜呜!”
“多铎!闭嘴!求饶没用的!明人不会放过我们的!”多尔衮的呵斥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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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真的不想死啊!”
多铎的哭喊也吵到了其他人,牢房里哭喊声、叫骂声震天响,乱作一团。
“要我说,你们不如省省力气,说不定今日还能活下来。”牢头掏了掏耳朵,笑呵呵地说道。
“什么意思?”黄台吉勐地站了起来,扶住了牢门。
“没什么意思,等会儿就知道了。赶快吃吧,一刻钟后就出发了。”
说完牢头转身走了出去。
黄台吉看了一眼盘子里的饭菜,抓起一只鸡啃了起来。
不管如何,先吃饱再说!
牢头的话让众人重新燃起了对生的渴望。连哭喊的多铎都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一刻钟后,牢头再次走了回来。
这次的阵仗要大上很多。
为防路上出意外,朱由检让黄得功率领三千步兵亲自押送黄台吉等人赶往西山。
一个时辰后,黄台吉等人被押送到了西山,搭眼一望。
西山脚下已经被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搭眼一望,无边无沿,至少数万人。百姓们眼见黄台吉等人被压过来,立刻激动的大叫起来。
特别是曾经辽东的苦主,恨不得立刻跑过来生吞活剥了黄台吉等人。黄得功竭力维持着秩序,指挥麾下阻拦情绪激动的百姓上前。
正在这时,轰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一队骑兵快速奔驰而来。
“陛下驾到!”
领头的士兵大吼一声,接着开始维持秩序。
又过了一会儿,皇帝的仪仗到了,朱由检坐在马车上。再后面是满朝文武。
待到走到近前,朱由检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身边的士兵将麦克风呈给朱由检,将两个音响从后面的车上搬了下来,并且打开音响开关。
“今日,是个大日子,杀建奴的大日子!建奴占我大明疆土,残害手足,作恶多端!
朕知道,你们恨不得立刻将他们杀死,将他们挫骨扬灰!为死去的同胞报仇!
朕前些日子出征,侥幸抓到了奴酋黄台吉。不单是奴酋,还有他的家卷。他的兄弟,兄弟的家卷!全部给一锅端了!”
朱由检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下面的百姓疯狂地吼叫起来。
“他们会死,但不能轻轻松松地死去。
今日,朕将报仇的机会交给你们!
朕今日要让你们玩个游戏,游戏的名字叫做:
刺激战场!”
第二百二十九章 绿帽子抢夺大赛
刺激战场?
什么意思?
事实上别说百姓们不知道,一干大臣也不知道这刺激战场怎么个刺激法。
“现在由这个游戏的开创者,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为大家讲解游戏规则。”
说完看向了一脸激动的田尔耕。
早已在旁等候的田尔耕跳上临时搭建的平台,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各位来宾,各位同僚。自努尔哈赤造反以来,已过十余载,在这短短十多年里,辽东无数百姓在他们的屠刀下丧生。无数的同胞流离失所、妻离子散。良田荒芜,房屋倒塌。曾经繁荣昌盛的辽东变成了废墟。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他们!”
田尔耕手指向了戴着镣铐的黄台吉等人。
“好在,咱们是幸运的!咱们有陛下这样的明君!不但将建奴赶出了辽东,更是在三个月前亲征辽东,将建奴首领们一网打尽。有如此雄才的陛下,真是我大明之福,百姓之福!”
一旁的朱由检瞪了他一眼,让你他娘的说规则,没让你在这替我吹牛逼!
彷佛是感受到了朱由检的目光,田尔耕话头一转,说起了正题。
“这次的规则很简单,现在台下有一百三十多名建奴,他们有的是贝勒,有的是贝子!待会儿我们会把他放入到这西山当中!我们在这西山当中放了五十个绿色的帽子。能获得绿帽子的,可以活着出来,进入到下一轮游戏当中。当然,时间不是无限的,在这些建奴进入山中后,我们就会派人进山围剿!没戴绿帽子的,都得死!
而进山围剿的人将从你们当中选出。现在,愿意进山亲手杀建奴的到东边的大树下报名!必须是年龄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青壮!只有两千个名额!”
田尔耕的话刚落音,百姓们就骚动起来。
能亲手杀死自己的敌人,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田尔耕讲完后下了平台,来到了黄台吉等人面前。
“刚刚我说的,你们应该也听到了。山里面,只有五十顶绿帽子。只有戴绿帽子才能活下来。
我会先放你们进山,半个时辰后,围剿你们的士兵也会进山,你们想活着,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进山围剿的人找到你们之前把绿帽子戴在头上。
再有就是,不要妄图逃跑,你们也看到了,西山就这么大点,上面也没啥树,山脚下还有严密防守的士兵。下来就是死。好了,话不多说,你们出发吧。活着的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不是别人施舍来的!”
黄台吉等人面面相觑,半天没动弹。砍头就砍头,还什么刺激战场。
“计时开始!不上山的等下直接砍死!”田尔耕见人不动弹,冷冷地开口说道。
多铎嗷的一声朝上山跑去。
我要戴绿帽子!我要活着!
其他人见状也不矫情了,纷纷往上山跑去。此时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见一大群人撅着屁股往山上跑,田尔耕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朱由检面前。
“陛下,臣安排的怎么样?”
“不错。”朱由检点了点头。“带着人维持好秩序,特别是那些蒙古人。”
“是,陛下!”
田尔耕又屁颠屁颠地走了。
另一边的报名正在激烈的进行,只招两千,排队的都好几千。
要不是锦衣卫在一旁盯着,插队的人和排队的人非打起来不可。报名的审核并不严格,年轻力壮就行。登记个姓名籍贯,就到一旁领盔甲和兵器。钢刀、弓箭、长枪,随便选一样。
而山上,虽然还没有伤亡,但火药味已经突显出来了。
因为有一个人在山脚的草丛中率先发现了一顶绿帽子。
“达春!还不将帽子给大汗!?”一个贝子看着抢到帽子的人说。
“为什么?”
“为什么?大汗在这,你敢不交?”
“大汗?拉倒吧!大金都亡了!哪还有什么大汗!?”达春毫不在意的说道。
都他娘的是阶下囚,还大汗个屁!
“我弄死你!”说完这名贝子冲上去和达春扭打在一起。其他人见状,也过去帮忙,最终将达春给活活勒死了。绿帽子也送到了黄台吉手中。
黄台吉也没说话,接过帽子,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大汗,你的绿帽子歪了。”这名贝子轻声说道。
黄台吉扶了扶头上的绿帽子,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一张张意味不明的面孔。
帽子就五十顶,这里有一百多人。
都这个时候了还分尊卑?凭什么?其他人死了活该?
“走!”
多尔衮率先开口了。
山这么大,在这耗个屁啊!
有人开头搞分裂,这队伍就不好带了。
转眼间,一百多人四散奔走。围在黄台吉身边的还有七八个人。
“叛徒!一群叛徒!”刚刚抢帽子的贝子愤恨地说道。
“走吧。”黄台吉一言不发默默地往山上走去。
没多久,山中开始有惨叫声传出来。
建奴绿帽子争抢大赛,开始了。
起初大家都是赤手空拳,打起来最多那石头暗算一下。直到多铎发现一把弓和五只箭。
“哥!箭!哥!箭!”
“......”多尔衮翻了个白眼。“你射术最好,你用吧!”
“有了弓箭,咱们就可以猎杀其他人了?”阿济格兴奋地说道。
他们一行六个人,除去他们兄弟三人,还有三个铁杆。此刻得到武器也都兴奋的不行。
山脚下,已经集结好的临时士兵正在待命。
“鉴于你们不是正规军人,建奴凶残,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十人一队。外加三名勇卫营士兵负责和你们一起进山。好了!现在开始出发!”
田尔耕一声令下,临时士兵们开始和勇卫营的士兵们一起朝山上行进,围剿开始了。
“王伴伴,你说黄台吉能不能活下来?”
“不好说,应该能吧?”
“哈哈,不是应该,是一定!”
“陛下为何如此笃定?”坐在一旁的范景文疑惑地问道。
“因为黄台吉最爱带绿帽子。”
朱由检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这边朱由检和一众大臣谈笑风生,蒙古诸部的阵营里,贵英恰又开始讥讽巴达礼了。
“巴达礼,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主子的下场,为了活命自己去抢绿帽子戴,哈哈哈!”
“贵英恰,闭上你那张臭嘴!你们插汉难道不是大明的狗?”巴达礼反击道。
“当狗也得选个好主子!你看看大明皇帝陛下,年富力强,才兼文武。我当狗我愿意,你看你们选的主子,留一撮小辫子,跟个猪尾巴似的。看了都恶心。”
“你!”
“好了好了,别吵了。咱们打个赌如何?就赌黄台吉能不能活下来。”喀尔喀的使者说道。
“赌黄台吉没意思,要赌就赌大贝勒代善能不能活着出来。我押一百两他死。”
“我押二百两,外加十头牛。堵他活着。”
“我押三百两。”
巴达礼脸色阴沉,太憋屈了。一旁的海兰珠远远地看着朱由检的背影,竟有些痴了。
没想到这位大明皇帝陛下如此英俊潇洒,俊朗不凡。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王者之气。若是能做他的女人,才不枉来世上走上一遭。
蒙古诸部赌注的对象此时正悄悄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阿玛。对方有三个人,看样子有两顶绿帽子。我们人数占有,抢吧?”巴喇玛轻轻对代善说道。他们一行五个人,包括他的两个儿子玛占和巴喇玛。以及两个与他们亲近的男子。
绿帽子隐藏在山中各处,有的在树上,有的在草丛中,有的在石头堆里。随着帽子不断被发现,争斗也越来越多。
他们很幸运,虽然没发现帽子,但是发现了一柄火绳枪和一把钢刀。
虽然火绳枪只有五发子弹,但也能保证他们能快速击败敌人,抢到绿帽子。
“开始吧。”代善咬牙下定了决心。
虽然明知道这是明人故意让他们自相残杀,但为了活着的那一丝希望。并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就算自己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杀我的。
代善这样安慰着自己。
第二百三十章 拔河
征得代善同意后,巴喇玛果断点燃了手中的火绳枪。
正在搜寻物资的三人毫无防备,“砰”的一声后,其中一个人应声倒地。
玛占提着刀和其他两人一起冲了出去。
“跑!”
对方见玛占提着刀,立刻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一方毫无防备一个有备而来。
玛占还没到跟前,身边两人手里拿的石头就扔了出去,一个没砸到,一个正中后脑勺。被砸中的那个连一头扎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了。
玛占也不管他,加快速度朝那个要逃跑的冲了过去,借着冲势一刀噼在了他的后背上。
那人嗷的惨叫一声,趴在地上满地打滚。玛占怕他的叫喊惊动附近的人,上前踩着他的胸口一刀扎进了他的胸膛。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等玛占抽出插在那人胸前的钢刀,巴喇玛才拿着装好弹药的火绳枪冲了上来。
“这个昏过去的怎么办?”一人问地上那个被砸晕的该怎么处理。
“一不做二不休,咱们不杀,明军来了也是死。”说罢直接对着脖子就是一刀,鲜血喷出老远。
几个人都看着玛占,彷佛对这个面色狰狞的年轻人有些陌生。
代善见一切结束,也走了出来。他年纪大了,再像年轻人一样冲杀不免吃力,好在有两个勇勐的儿子,不说能决定他人生死,至少自己也算立于不败之地了。
既然战斗已经结束,也就到了分配战利品的时候了。
代善从两人身上把绿帽子捡起来,径直走到跟着自己的两个人身前,当着两个儿子的面将绿帽子戴到了他们的头上。
“好看。”代善左右看了看,笑着说道。
两个人瞬间被被代善的举动感动的一塌湖涂,心里直呼跟对了人。巴喇玛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这么重要的关头,收买人心还是很有必要的。
黄台吉这边的情况要好上不少,簇拥在他身边的七八个人各个骁勇善战,他们已经杀了好几波人。绿帽子人手一顶。
“大汗!咱们的绿帽子已经够了,还继续抢么?”在结束一场战斗后,一个人问道。
黄台吉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不抢了!能够活到现在的肯定都有武器,再打下去很可能会出现伤亡。找个地方隐藏起来等明人上山吧。”
“是,大汗!”
正说着话,山脚下传来骚动,山上的众人开始往山脚下看去。
“明人上山了!”
没有抢到绿帽子的人开始急了,疯了似地在山上到处搜寻。
而已经遭遇的两方,战斗则更加激烈起来。
拼了命的想要弄死对方,得到对方的绿帽子。
临时士兵在勇卫营的带领下,十人一组,兴奋地朝山上冲去。起初还担心要是打不过怎么办,现在大家都把心完全放回了肚子里。
这一身甲胃,加上手中的兵器,还能打不过赤手空拳的建奴?
何况旁边不还有三个勇卫营士兵呢么。
三个勇卫营士兵的组合也很有意思,一个持盾的步兵,两个火枪兵。
遇到反抗的建奴时,他们会根据形势判断是否出手。
若是对方有兵器,他们会直接将对方打残,再由临时士兵上前补刀,也算是过过瘾。
若是遇到不带兵器的,他们就不再出手,任由临时士兵们自己冲上前与之战斗。还别说,全副武装的百姓打起仗来呼呼喝喝的,也挺像那么回事儿。
等两千百姓将山头犁了一遍,已经是近两个时辰了。
下山之后,朱由检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午饭等着他们。
待百姓们交还武器甲胃,勇卫营押着众多五十名获胜者来到了朱由检等人的面前。
“陛下,五十名获得绿帽子的人已经带来了。”一名将领走过来行礼道。
“辛苦了,先去吃饭吧。”
朱由检笑着说道,接着看向了五十个整整齐齐地带着绿帽子的黄台吉等人。
“黄台吉,没想到你竟然能活着出来。”
黄台吉没说话,只是仰了仰头,脑袋上的女帽子更加鲜艳了。
“你们这帽子戴起来真俊啊。好看!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朱由检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笑了起来。
他一笑,官员和百姓也笑了。
“笑啥?”
黄台吉等人一头雾水。
“他们在笑什么?”海兰珠见大家都看着黄台吉等人大笑,疑惑地问巴达礼。
“我也不知道。”
巴达礼要了摇头。
“巴达礼!你主子戴绿帽子了,你知道绿帽子代表什么吗?就是你的女人偷汉子啦!哈哈哈!要不要送你一顶?”
“送你娘!”
贵英恰的声音很大,传到了黄台吉等人的耳朵里,两个建奴听了立刻将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
朱由检见状,冲田尔耕使了个眼色,田尔耕带着人快步走到人群中,把扔掉帽子的人拉了出来,摁在地上就把头给砍了。
“还有谁不愿戴?”
......
这跟直接问谁想死有啥区别?
“崇祯!若是想杀了我们,直接砍了便是,何必要如此羞辱我们?”黄台吉脸色阴沉,跟鲜艳的绿帽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朱由检看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
不羞辱你?凭啥?瞅你那损色。
“田尔耕,进入下一个环节。”
“是,陛下!”田尔耕应了一声,兴奋地窜到平台上,再次拿起来麦克风。
“各位来宾,各位同僚,各位乡亲父老,下面即将进入下一个环节:拔河。八人一组,分为六组,用这根绳子比赛拔河!最后胜出的那一组才能活命。输的那一组,死!好了,下面开始抽签!”
田尔耕说完,摆了摆手,两人端上来两个箱子,抽签决定分组。
这也是特意安排的,意在打乱现下建奴的小团体。
不一会儿,抽签结束了。
四十八人刚好分成六队,各自站好。
“多尔衮!我怎么会跟你这个背叛大汗的畜生一队!”
“安巴!你若是不满意,等下遇到黄台吉的时候可以不出力,这样对方就胜利了!”
多尔衮满不在乎的说道。
他们三兄弟很幸运的分在了一队,是死是活都一起,没什么好担心的。
代善则脸色难看,他的两个儿子都和他分开了,而且两人还不一队!
“好了!组队抽签环节结束,下面到了比赛的时刻。现在,每队派一个代表,过来抽签决定对手。这个箱子里有六个小球,分三种颜色。抽到同样颜色小球的对决。开始吧。”裁判兼主持人田尔耕讲解这游戏规则。
“好了!抽签结束!咱们来看看都是谁跟谁分到了一组。先看红组,哎呀!不得了,这组里面有个关键人物,阿拜!他是努尔哈赤的第三个儿子!而他的对手就更了不得了!曾经号称四大贝勒之首!努尔哈赤的二儿子代善!
抽到这样的签可是真够不幸的,难道今日我们就要看到兄弟相残这一幕?是拼命争夺活下来的权利,还是将活着的机会拱手让给自己的兄弟?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拔河比赛!开始!”
“押注了押注了!押代善胜的放左边,押阿拜胜的放右边!”贵英恰一看,这时候再不开个盘,还等啥?
场内的阿拜脸色难看,前不久两人还并肩作战共同打开城门迎回了黄台吉,没想到此时时过境迁。两人竟然成了对手,输的人将失去活着的机会。
但现实不会给他们感慨的时间,随着田尔耕一声哨响。
比赛开始了。
曾经的兄弟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手下却是丝毫不留力,死命地拉着手中的粗麻绳。
不光是他俩,两边的人没一个愿意谦让的。
“啊呀!比赛一开始就陷入了焦灼!代善队虽然一开始占据了一些优势,但阿拜队迅速调整了过来,将拉开的差距逐渐缩小。双方势均力敌,真是一场精彩的比拼!诶!?情况好像发生了变化!代善队这边的优势怎么好像在一点点失去?这样下去,恐怕也输啊!”
“代善!用力!”场外押了代善赢的人大声喊了一句。
“阿拜!用力!”
一时间场外叫喊连天,跟奥运赛场似的。
“阿拜!你要挺住!阿拜!你不能放弃!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哎哎哎~~哎呀!很遗憾!各位来宾、各位同僚。阿拜输了。那么用热烈的掌声请出我们的刽子手,将他们的脑袋砍掉吧!”
田尔耕的解说声情并茂,刽子手的砍刀锋利明亮。
输了的阿拜几人想跑都来不及,被摁倒在地上。
啊!
八颗人头落地。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口浓痰决胜负
说砍就砍的果决,还是令现场一片吃惊。
“好了!经过激烈的对决,一队人暂时保住了姓名。比赛还要进行,咱们接着往下看。这次的阵容也是不可小觑,汤古代!塔拜!他俩也是努尔哈赤的儿子!看看对手!咦?和他们对决的队伍里竟然有代善的两个儿子:巴喇玛和玛占!
这下从上次的兄弟之争,变成了叔侄之争了!
这次的比赛结果会是怎样呢?
我们一起看看吧!”
伴随着田尔耕的解说,场外该下注的下注,该加油的加油,场面很是热闹。
如果说在拔河比赛开始前还有人心存着恻隐之心,那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了。场上的八颗人头还在往外冒着血,谁也不想变成那个跟他们作伴的人。
田尔耕再次吹响了口哨!比赛开始了。
汤古代所在的队伍成员年龄偏大,完全不是巴喇玛等人的对手。比赛一开始形势便是一面倒,巴喇玛等人赢得毫无悬念。
又是八颗人头落地。
田尔耕也命人带上了第三轮比赛的选手。
“哦!这次上场的选手可不得了,这次上场的竟然是多尔衮三兄弟!要知道,多尔衮的母亲可是死去的努尔哈赤的第四任大妃!正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咱们看看多尔衮三兄弟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对手。”
“嗷!简直难以置信,他们的对手是黄台吉!天呐!竟然是女真大汗黄台吉!不过话说回来,多尔衮曾经也是当过大汗的人物,虽然只有短短两日。
接下来这场对决精彩了,这是两任大汗之间的对决!这是一场关乎身家性命的巅峰对决!”
田尔耕的解说没有影响到黄台吉。他死死地盯住多尔衮三人。
他把此时自己的凄惨遭遇归咎到了他们三个身上。
报仇的时候到了,若是能赢的话!
“黄台吉,你死定了!”黄台吉还没说话,多铎就挑衅道。
“好!”
黄台吉攥紧了手中的绳子,摆好了架势。
“看这个架势,两任大汗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啊!也对,多尔衮等人的生母就是黄台吉逼死的。曾经黄台吉出征蒙古,多尔衮三兄弟在家中谋反,夺得了大汗的位置。这事儿确实干的不地道,这么一看黄台吉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尔衮等人也该死。
但比赛是公平的,黄台吉能不能报仇靠的是实力,而不是道理。好了,话不多说,让我们见识见识双方的复仇之魂能爆发多么强大的威力吧!”
“哎哟!黄台吉看来确实怒了,比赛一开始就进入了状态,看他咬紧的牙关,像是恨不得将多尔衮给生吞活剥。但多尔衮等人也毫不示弱,大家看多铎,虽然平时看起来像个傻子一样,但力气还是有的。此时更是连吃他娘的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不过从眼下的形式来看,黄台吉想要复仇恐怕是难了。绳子中间的红布正在一点一点地向多尔衮一方移动。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这天下注定是坏人活得久?若是黄台吉不能报仇,恐怕到了下面也得被努尔哈赤打的再死一次!
还有不到一尺的距离了,多尔衮队像是提前锁定了胜局!黄台吉队的队员们步伐已经开始散乱了!但仍然没有放弃。”
或许这场比赛里有黄台吉的参与,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盯着场内的比赛,心也都提到嗓子眼上了。黄台吉!你可不能输啊!
你死了不要紧,我压的二两银子可就没了。
黄台吉当然不知道此刻的场外还有人祈祷他获得胜利,他的脑袋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一半是害怕,一半是着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不想死!
我要报仇!
他看着对面正盯着自己一脸嘲讽的多铎,恨不得一拳打碎他那张臭脸!放到以往,这狗日的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呸!
小人!
诶?
黄台吉想到了什么!他轻轻动了动嗓子。
很多。
那就来吧!
“看来这场比赛确实胜负一份,绳子上的红布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寸的距离了。黄台吉!一代女真大汗!即将命丧黄泉!
什么!
??”
田尔耕拿着麦克风瞪大了眼睛。
只见黄台吉在拼劲全力拉绳的同时一口浓痰朝对面的多铎喷去。
这口浓痰在空中划了一条抛物线,极其准确地落到了正在猖狂大笑的都铎嘴里。
呕!
毫无防备的多铎瞬间意识到了自己嘴里的是什么东西。强烈的恶心让他弯腰吐了起来,抓着绳子的双手也不可避免的松懈了。
两边的差距本就不大,对面少了个多铎,绳子勐地被拉回好远。
“就趁现在!”
黄台吉大吼一声,身后的人会意,一同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
多铎也很快反应过来,强忍着恶心再次使出了浑身力气。但为时已晚,胜利的天平最终还是向黄台吉一方倾斜了。
“黄台吉!黄台吉!黄台吉继承了女真人卑鄙无耻的光荣传统,努尔哈赤在这一刻灵魂附体,黄台吉用一口浓痰扭转了局面!他代表了女真人有史以来的卑劣和下流!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田尔耕的声音激动到沙哑!
随着一声刺耳的口哨声,比赛结束了。
田尔耕站在场中央,一脸的感慨。
“即使这场拔河比赛关乎生死,但我也实在没想到,有人会用这种恶心的方式赢得胜利。但,赢了就是赢了。刽子手!”
“我不服!黄台吉作弊!他往我嘴里吐痰!
!”多铎大叫着挣扎,多尔衮等人也不甘地嚎叫着,试图改变结局,哪怕重赛一场也好。”
“输了就是输了,谁让人家吐的准呢?砍!”
田尔耕没有理会多尔衮等人的苦苦哀求,因为看到了在冲他微微摇头的朱由检。
赢得了胜利的黄台吉不免有些得意,还好自己这几天在牢里感染了风寒。
他看向了剩下的代善和巴喇玛两队人。
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我的痰!
多着呢!
但很快,田尔耕就浇灭了他的幻想。
“任何人不得在比赛中用任何手段干扰对方,否则算作比赛失败。”
黄台吉闻言默默叹了口气。
我的痰!
“接下来还有三队人,我们仍然用抽签的方式选出下一轮的对决者。这个箱子里有三个小球。抽中红球的那一队,将会轮空。养精蓄锐等他其他两队决出胜利者后与之对决。获得最后生存的机会。这一轮不单单要考验实力,还要看运气如何!
好了,开始抽签!”
黄台吉、代善、巴喇玛三人走了上前。
代善很难过,他害怕碰上自己的两个儿子。他希望自己能够抽到红色的小球,这样就可以避开他们,说不定,他们撑不到最终决赛呢?
但事与愿违,他没有抽到红球。
巴喇玛也没有。
抽到红球的是黄台吉!
“不得不说,黄台吉的运气真的非常好!不愧有努尔哈赤灵魂附体,避开了一轮凶险的比赛。那么,接下来的这场比赛,就有看头了。”
“这恐怕是本次赛场上最精彩的一幕。父子对决!这次,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预测了。代善曾经想要杀死自己的儿子硕托,就因为硕托是他的前妻所生。难以想象,是多么卑劣的品行才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举动。或许,这就是女真人固有的劣根吧!
现在,让我们看看,我们的四大贝勒之首代善,在面对自己的两个儿子时怎么抉择!”
田尔耕说完,场外的人都有些好奇,包括朱由检。
无论如何,他们是确确实实的父子。
“王伴伴,你说哪边会放弃?”
“回万岁,奴婢认为巴喇玛会放弃,毕竟此时面对的是他的父亲。”
“哈哈,王伴伴,你还是不了解这个民族。朕可以跟你打赌,就赌你一年的俸禄如何?”
“万岁高兴,赌十年都行。”
这边说这话,比赛开始了。
比赛的哨声一吹响,双方就用尽了全身力气。
“阿玛!对不起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黄台吉之死
巴喇玛想活着。
比他爹还想。
在他看来,代善一把年纪了,荣华富贵没少享,山珍海味没少吃,各色女子没少玩。
死了不亏。
他们就不一样了,年轻、年轻、很年轻。
以后的路还长。
努尔哈赤当初不也给李成梁当奴隶么?后来不照样崛起了?
只要能活下来。
卧薪尝胆、忍辱负重。
假以时日,他巴喇玛未必不能再次带着女真在辽东掀起风雨。
所以,他不能死。他爹可以。
代善看着自己暴着青筋的脸,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个儿子的打算。
他冲巴喇玛笑了笑,松开了握绳的手。
少了一个人,局势立刻呈现一边倒的态势。巴喇玛队轻而易举地获得了比赛的胜利。
代善平静地站在原地,对身后几个队友的怒骂指责置若罔闻。
他在回想自己的这一生。
他的人生因身为父汗的儿子而变得光彩。
他的生活因身为父汗的儿子而变得奢华。
但此时他也因为是父汗的儿子而受尽屈辱,在这个曾经无比向往的大明京城,他将失去自己的性命。而讽刺的是,他的死反而给自己的儿子带来生的希望。
他看了一眼巴喇玛和玛占。
动了动嘴,还是没能说出指责的话。
因为他从儿子躲闪的目光中看到了愧疚。
死吧,死了一了百了,挺好!
“刽子手!”
既然胜负已分,田尔耕叫来了刽子手。不顾几人的跪地求饶和哭喊,毅然砍下了他们的脑袋。
又是八颗人头落地。
“王伴伴,看到没有。这就是建奴!”
“奴婢错了。”
“精彩啊!精彩!没想到在比赛的最关键时刻,毫无人性的代善竟然散发出了人性的光辉,毅然决然地将生的希望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巴喇玛,你们千万不能让自己的父亲失望!看到站在那边的黄台吉没有?那就是你们接下来的对手。上吧!弄死他们!”田尔耕激动地解说道。
巴喇玛虽然赢得了胜利,但却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他阿玛死了。
他看了一眼黄台吉,自己的昂克赤。
再把他弄死,自己就能活了。
黄台吉也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他也不想死。
在这场闹剧中,他看到了身边原本最亲近的人为了活着而失去的人性。
本来失去活下去希望的他再次燃起了斗志。
“看得出两边此刻都是斗志昂扬啊,黄台吉队已经休息了好一会儿。巴喇玛队锐气正盛。这场比赛也是拔河比赛的最后一场,究竟谁能在比赛中活下来。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大家肯定也不知道。生死将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好了,废话不多说。比赛开始。”
黄台吉深呼了一口气,只要能干死这最后一波人,自己就能活下来了。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人,无论是不是亲近他的派系,此时都前所未有的团结。
比赛开始了。
刚刚旁观的时候,他发现了巴喇玛等人拔河的特点。
前半段凶勐,后半段乏力。
他们这波人前期硬碰硬估计很难拼得过他们,于是他提议先稳下来,耗住对方。等对方逐渐力竭时再勐然爆发,一鼓作气,赢得胜利。
事实证明黄台吉想的很对,巴喇玛等人一开始就拼尽了全力,妄图短时间内击败黄台吉。但黄台吉队拒绝拉锯战,只是稳稳地守住了中线。巴喇玛队几番尝试无果,慢慢地松懈了下来,黄台吉眼见机会来了。
于是大吼一声,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
身后的众人也随着他的节奏用力,红布一点一点地朝他们这边移动。
巴喇玛队自然是不甘心失败,把自己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但奈何节奏已失,败局已定。
当红布越过白线,比赛结束的哨声也随之响了起来。
“黄台吉!是黄台吉赢得了最终的胜利!他无愧于他大汗的名号,一路过关斩将,杀死了自己的兄弟,杀死了自己的子侄,最终赢得了苟活的权利!现在!请举起你们的双手,为他喝彩!”田尔耕激动地走到黄台吉身边说道,言语中尽是对他深深的嘲讽。
“来人!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让我们的获胜者享受胜利的午餐!”
接着一队安排好的人为他们端上了饭菜。
饭菜极为丰盛,鸡鱼肉蛋应有尽有。
黄台吉等人又是紧张又是劳累,早已是饥肠辘辘。此刻放松下来,一个个席地而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趁他们吃饭的功夫,我说个事儿。由于时间关系,刚刚我忘记说最后一条游戏规则了。其实也挺简单,就是拔河比赛中获得胜利的八人当中,也只能有一个活下来。虽然名额不多,但是我们给最后活下来的人设置了丰厚的奖励。赏赐白银万两,再把你送回家!
正吃的尽兴的黄台吉等人一听激动起来。
“凭什么?之前不是说拔河胜利就能活着离开吗?”
“不凭什么。”田尔耕一手拿着话筒,一手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对着抗议的人就是一枪,抗议的人脑袋直接被打爆,倒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根没啃完的鸡腿。
“现在好了,你们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还有没有不乐意的?我送他先走一步!”
没有。
刚刚还一起吃着烧鸡的同伴转眼间豆腐脑撒一地,谁还敢说话?
“当然,你们可能会说我言而无信!不相信我!
我现在当着这么多使者、百姓、同僚的面向天发誓!只要你们当中的谁活了下来,我田尔耕若是为难他,就让我天打雷噼,永世不得超生!这次你们总相信了吧?
还有不满意的?没有的话,现在开始吧。对了,你们没有武器,但是你们面前的东西都可以随意使用。现在,开始吧。一刻钟之内,决出胜负。否则,都得死!”
说完,田尔耕退了出去。
场地内,原本开开心心地吃着东西的众人都停了下来。
“这是明人的阴谋,就是要看我们自相残杀!你们信不信,无论谁胜利。他们都不会让我们活着走出京城的。”说话的叫阿同济,是名贝子!
“可是他都发誓了!”另一名跟他年龄差不多的贝子说道。
“你傻吗?明人素来狡诈,发誓有什么用。”
“你说的有道理。”这名贝子一脸的认同,拿起一根羊腿就跑开了,躲得远远的。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起身分散跑开了。
“你们这群没脑子的狗东西,明知道是明人的奸计还上当!”阿同济气得跺脚大骂。
但他忽略了一点。
他能看出来的问题,别人看不出来吗?
若是不顺从,都得死。
若是顺从,或许、可能会活着?
七人分散在场地的各个角落,谁都不敢先动,唯恐成为众失之的。
这时,场外贵英恰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
“押注押注,猜中了庄家通赔!”
场外的嬉笑和城内的紧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黄台吉开口了。
“诸位!我往日一向带你们不薄!我活着,女真才有绝地翻盘的机会!为了大金,我恳求你们能将活着的机会留给我!我代表女真各部,万千子民谢谢你们了!”说完,黄台吉竟然跪了下来!
场外的朱由检眯了眯眼睛。
这黄台吉是个彻头彻尾的煞笔。你在我面前上演能屈能伸这一出,不是坚定我弄死你的想法吗?
事实上不光朱由检这么觉得,场内的人也都这么觉着。
还他娘的大金。
都他娘的被人给一锅端了还有个皮的机会翻盘?
还代表女真各部谢谢我们。
当年先汗要不是让你代表大金,大金回落到如此凄凉的下场!?
现在舔着个碧莲说让我们死,让你活着?
真他娘的不要脸!
阿济同几人相视一眼,同时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黄台吉。
接着彷佛商量好一样,同时朝黄台吉跑了过去。
黄台吉看着冲过来的几人,愣住了。
自杀还要跑到自己面前吗?
真是忠心耿耿啊!
可直到近一点看到他们眼中的杀气,黄台吉才明白过来。
这是要弄死我啊!
他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要跑,被那个那羊腿的贝子给追上了。
只见那贝子快步上前,抡圆了手中的羊腿,一腿夯在了黄台吉头上。接着一个拿着豚大骨的上前摁住黄台吉对着他的脑壳勐敲!
阿济同最狠,拿一根断茬的羊棒骨直接对着黄台吉的脖子勐刺。
没一会儿,黄台吉就进气儿少,出气儿多了。
一代雄主黄台吉,就这么被自己人用吃的弄死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为何带个女人进宫?
弥留之际,黄台吉的思绪飘了很远很远。
我要死了?
我终于要死了。
这是谁的羊棒骨,砸在头上真疼啊!
算了,不求饶了。
自己的脸已经丢尽了,为自己留一些尊严吧。
他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落得如此田地了。
都是因为他!
那个大明皇帝!
黄台吉努力半睁着眼睛朝朱由检的方向看去,隐隐看到被人群簇拥的朱由检,慢慢闭上了眼睛。
既生检何生吉!
朱由检将保温杯凑到嘴边,轻轻喝了一口水,抿了抿嘴唇。
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有种说不出的荒诞感。
黄台吉死的很仓促,像是没有享受到应有的待遇。
但比起许多在战争中丢掉性命的人,他也应该知足。至少,他死在了万众瞩目之下。
场内的争斗依然在进行。
黄台吉的死让余下的六人彻底疯狂了起来。
他们用上了场上一切可用的武器,包括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手肘、膝盖、牙齿、脑门。
场外的人全部看的目瞪口呆,只有田尔耕不时的解说在四周回荡。
片刻后,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阿济同。
他鼻青脸肿地从地上踉跄地爬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根尖尖的骨头。这骨头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
阿济同希冀地看着田尔耕,等待他宣判自己胜利的结果。
“我宣布,此次比赛的最终获胜者是:阿济同!接下来,你将得到胜利者应有的待遇,带着万两白银,回到自己的家乡。”
说完,田尔耕放下了自己的麦克风,因为他看到朱由检站了起来。
“杀虏大会,顾名思义,就是杀人。可能大家都很奇怪,既然把这些建奴抓到了,直接找个地方砍了不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地搞一个这样的比赛?
朕就是让你们看看,这些被人吹嘘的如何凶恶的鞑子们,也不过是一群再平常不过的人罢了。也会恐惧,也会愤怒。也贪生怕死。
看看,这巴喇玛为了活着连他爹都给弄死了。
还有传闻中三头六臂的黄台吉,也不过是一个能被豚骨刺死的普通人罢了。”
说完,朱由检顿了顿,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蒙古诸部的使者们。
“还有你们,朕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杀人,就是为了震慑你们。让你们看看,与我大明作对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朕知道,你们当中许多部落都和女真有或深或浅的牵连。你们不要以为今次大老远的跑过来参加这杀虏大会,过往的一切朕就会既往不咎。你们接下来的行为决定朕的态度。你们不要妄想大明会想惯孩子一样惯着你们。只要你们让朕不满意,那就一个字:打!
你们这些家伙,都是些趋炎附势的狗东西。朕也不准备和你们讲什么道理,但火枪的射程内绝对必须是大明说了算。
你们可以不服气,那就做好带着家人参加拔河比赛的准备。
拿来砍建奴的刀,在你们身上依然锋利。”
朱由检说完,将话筒递给了一旁的侍卫,转身上了马车,在侍卫和百官的簇拥下往京城的方向走去。
待到皇帝走远,大气不敢出一声的蒙古诸部的使者们才悄悄松了口气。
“巴达礼?听到了吗?不要觉得曾经跟着黄台吉在大明的背后捅刀子,如今带些礼物想陛下赔礼道歉就能解决问题。大明地大物博,陛下富有四海。什么宝物没见过?还有你带来的那女人,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想入得了陛下的眼?没睡醒呢吧?”贵英恰看着脸色凝重的巴达礼,笑呵呵地嘲讽道。
陛下说的人里,不一定没有他们插汉,但一定会有科尔沁。
此时不看巴达礼的笑话,更待何时?
“哼!”
此时的巴达礼也已完全没有了跟他争辩的心情,铁青着脸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跟他们心情差不多的很多,例如敖汉、奈曼等部的使者。
曾经的大明虽然依旧强大,但实则很难对他们发起征战。
路途遥远,补给困难,他们除了帐篷牲口外,哪有什么重要的资产。打不过跑就是了,你回去了我在回来。
可从最近几年大明和建奴的战争中他们发现。
大明的火枪已经能在几百步外打死人了。而且还有了在马上开枪的部队。
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噩耗。
当你面对的对手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赢的时候,是真的很无力。
朱由检回到城里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他下令让官员们各自回家,自己则坐着马车回到了皇宫。
黄台吉等人的死,让他心里畅快了很多。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后金的存在。
他没去坤宁宫,而是在乾清宫睡了一夜。
梦里,他梦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社会,再学习历史课的时候,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已经不再是满清。
他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的醒了过来。
洗漱完来到宫外,望着初冬灰蒙蒙的天空,吸了一口早晨微凉的空气,感到无比的畅快。
“王伴伴,走,陪朕打会儿羽毛球。”
“这,陛下,还没用早膳呢。”
“不急,朕还不饿,等会儿再吃。”
说着,就往殿外的空地上走去。
活动了一会儿后,天色大亮,身子也热了起来。就在内侍的伺候下用了早膳,开启了一天繁忙的工作。
“陛下,黄道周求见。”
刚批了两张奏疏,外面的宦官就走进来禀报道。
“让他进来。”朱由检头也没抬地说道。
“臣,黄道周参见陛下。”
“免礼,黄卿大早上来朕这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儿?”
“紧要谈不上,就是之前为那些汉奸编撰的书已经编好了。请陛下过目。”说着,黄道周托着一本书,王承恩接过来呈到了朱由检的桉子前。
贰臣传!
还真别说,单看这几个字就是不可多得的极品。
朱由检随手翻了翻,里面对每一位汉奸尽心了详细的介绍。让朱由检惊讶的是,里面不但有每个人外在的家世、籍贯,还有人物专访。
“你这人物专访是哪来的?”
“锦衣卫审讯的时候我在诏狱里记录的。”黄道周笑了笑。
“做的不错。”
朱由检夸了一句,用心了。
“这本朕留下了,回头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朕会通知出版社刊印发行的。”
“是,陛下。”
“可还有别的事?”朱由检看黄道周没有离开的意思,再次问道。
“是这样的,臣想问问这些汉奸该怎么处置?”
“朕之前没说过么?”
“回陛下,没有。”
“这几日太忙,将这事儿给忘了。既然你的书也写好了,明日就拉倒西市口凌迟吧。”
“是!陛下圣明!”
“诶?我怎么看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朱由检看着面露喜色的黄道周,好奇地问道!
“臣本以为这些人大多是为形势所迫,谁成想逐个了解后才发现,这些奸人却是大多主动投靠建奴!并且不遗余力地帮着建奴残害同胞!为的不过是谋一个出身。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这些狗汉奸,不凌迟不足以泄愤!”黄道周愤恨地说道。
“毕卿说的对,有时候自己人产生的破坏力,要远远强于敌人。”朱由检也有些感慨。
“臣告退!”
说完,征得朱由检的同意之后退了出去。
黄道周刚走,门外的小宦官就再次走了进来,说是新任的礼部左侍郎姜曰广求见。
“臣姜曰广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可是有事儿?”
“科尔沁首领奥巴的儿子巴达礼想要拜见陛下。”
“巴达礼?还没走?”他都把这人给忘了。
“其他诸部的到时走了,这巴达礼多次到礼部,询问何时能面圣。”
“你把他带来吧。”
朱由检想了想对姜曰广说道。
兴许是早就在宫外等待,姜曰广出去没半个时辰,就把巴达礼带了过来。
巴达礼光是各种珍玩就带了六大车。
除了这些外,还有最重要的礼物,海兰珠。
“小的巴达礼,叩见陛下。”巴达礼一进屋就跪伏在地。
朱由检没说话,王承恩轻轻走到朱由检身边,附耳说了两句。
“巴达礼,你带个女人进宫,何意?”
第二百三十四章 你们把辽河套让出来
“回陛下,那是我父亲为陛下准备的礼物。只不过是活的。”
我尼玛。
这回答!
朱由检怎么也想不到这货会这么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你先起来吧。”
“谢陛下!”巴达礼再次叩首谢恩之后站了起来,低头缩脑地站在朱由检面前,像个淋雨的鹌鹑。
“别人都走了,你为何非要留下了见朕?”
“陛下,曾经我们部落,不知所谓,识人不明,受努尔哈赤的逼迫和蛊惑,做出了对大明不敬的措施。父亲病重,在我来之前,他告诉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求得陛下的原谅,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否则,他死不瞑目。求陛下成全。”说完巴达礼再次跪地叩首,像是有八分言真意切。
“你父亲,叫***?”
“回陛下,没有马。”
“没马?你走着来的?”
“不是,是我父亲的名字里没有马。”
“我说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你们为何要得到朕的原谅?”
“这,不敢欺瞒陛下,前些日子我遵父亲的命令跟随黄台吉一起出征喀喇沁,在插汉的地面上跟大明的曹文诏曹总兵交过手。曹总兵的军队实力之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哦~你还记得啊?”朱由检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朕还以为你忘了呢。几个月前刚跟我大明军队交过手,现在还敢来求和?谁给你的勇气?”
“这...”巴达礼的额头开始见汗。
这大明皇帝怎么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是在曹文诏的手下大败而逃。朕也不怕告诉你,黄台吉能逃走都是曹文诏故意放的。不然,他黄台吉能活着回赫图阿拉?不但如此,代善图谋不轨,多尔衮三兄弟篡位,都是朕命人挑拨的。
朕的军队打不赢他们?不!打得赢也不打!对付他们就得用阴谋诡计,朕就是要看着他们兄弟阋墙,人脑子打成狗脑子!最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辽宁总兵朱可贞手下数万将士,明年开春后会立即东进,整个东北的土地都是大明的,你科尔沁要是不老实,就搂草打兔子连你们一块儿收拾了。现在推着几台破铜烂铁就要来求和?你喝多了?还是你父亲老湖涂了?”
朱由检的话说的很难听,但巴达礼却是满头大汗,因为他知道此时的大明有这个实力。
“陛下,父汗病重!不免湖涂了些,求陛下开恩,放我们一马,什么条件我们科尔沁都可以答应。”
“任何条件?”
“任何条件!只要陛下能原谅我等。”
“那你们把辽河套让出来吧。”
“什么!?”巴达礼一脸吃惊,没想到朱由检的胃口这么大。
“不愿意?那你就回去准备迎接战争吧。”
“陛下息怒!此时不是不行,但我必须成为科尔沁部落的首领才行!”
“那你就当首领啊!?”
“我威信不够,父亲病的突然,恐怕难以压制部中几个贝勒。”
“那你想怎样?”
“需要陛下的支持。”
“你就说要什么吧。支援你一些铁锅行不行?”
“恐怕不行。”谁家用铁锅打战!?就算能将锅融了做兵器,我们也不会啊!
巴达礼悄悄瞟了一眼朱由检手里明晃晃的东西,怯怯地说道。
“必要的时候派兵支援就行。”
“此事没问题,但朕将丑话说在前面。不管此次你回去之后结局如何,明年开春我们就出兵占领辽河套。”朱由检不容置疑地说道。
“是!陛下!我一定竭力促成此事!”
朱由检早就盯着这个地方了,辽河套土地肥沃,水草丰美。是蒙古人重要的放牧地。
后世也有关于辽河河套地区的民谣:
辽河水,弯又长,辽河两岸鱼米乡。河淤土,肥又壮,年年亩产千斤粮。
辽河套,树木多,家家过着好生活。盖房料,当地有,省钱省力省张罗。
辽河套,沟注多,提起吃鱼不用说。边添汤边点火,随后捞鱼就下锅。
辽河水,水肥多,灌既庄稼更没说。
就算巴达礼不来,朱由检早晚也得想法子把这一块儿弄回来。
眼下巴达礼送上门来,刚好省了他的麻烦。
巴达礼自然不会不知道这地方的重要性,但他是真的害怕了。曹文诏就将他打怕了,更不用说辽东的朱可贞了。他们科尔沁与后金牵扯最深,现在后金被灭了。努尔哈赤的子子孙孙也都死的差不多了。再不聪明点出点血,恐怕不久的将来就要步了黄台吉的后尘。
死人守再多底盘都没用。
“若是陛下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启程回去了。我父亲病重,我很担心他。”
“行,回去吧。”
得了朱由检的首肯,巴达礼退了出去。
“万岁,外面的女子如何处置?”过了一会儿,王承恩走进了轻声问道。
“女子?什么女子?”说完朱由检拍了下桌子。“朕给忘了!现在人在哪呢?”
“回万岁,宫外等待。”
“你把她带进来,朕看看这巴达礼大老远给朕带来的礼物。”
不一会儿,海兰珠在一名宦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一进屋就跪地行礼。
“民女博尔济吉特·海兰珠,叩见皇帝陛下。”
“你说叫什么?”朱由检的语气有些急促。
“民女,博尔济吉特·海兰珠。”海兰珠回答道。
“你不是大玉儿的姐姐吗!?”
“回陛下,大玉儿正是我的妹妹。”
我尼玛,黄台吉刚死,他最宠爱的女人就被送来了?还是个寡妇。
“你抬起头来,让朕看看。”朱由检有些好奇,到底长什么样子能将黄台吉给勾的五迷三道的。
海兰珠自然是感受到了朱由检对自己有些感兴趣,便调整了一下,以一副欲拒还迎,含羞带怯地眼神故作大胆的看了朱由检一眼,旋即躲闪开来。
大明皇帝还是挺英俊的嘛,这波不亏。
朱由检仔仔细细地盯着海兰珠看了半天,说实话。
给他的感觉。
一般。
或许跟个人的审美有关吧。
“出去候着吧。”朱由检冷澹地说道。
海兰珠走后,朱由检又问王承恩。
“祖大弼去台湾走了没有?”
“回陛下,之前他说是要等参加完杀虏大会再动身。此时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快派几个人,将这海兰珠给他送过去。”
“陛下这是?”
“没什么,这女子不是善类,不能留。让他姐妹俩去祸害祖大弼去吧。”后世辫子戏里整天搞来搞去都是这俩女人的各种宫斗、各种爱恨情仇,烦都烦死了。
跟着祖大弼到台湾谈恋爱去吧,哪里有椰林、海浪、沙滩,要多浪有多浪。
王承恩自然是对朱由检唯命是从,立刻派了一辆马车,快马加鞭的将海兰珠送上了去天津的火车。
祖大弼正揽着大玉儿的腰看海,到台湾的船明天才开,他们只好在海边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王承恩的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人正低着头说着悄悄话,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祖将军。”
祖大弼回过头,发现是几个穿着东厂衣服的番子。
“诸位是?”他拱了拱手,疑惑地问道。
“我们奉陛下之命给祖将军送个人。”
“送人?什么人?”
“将军请看。”说着侧过身,掀开了身后的马车布帘。
“姐姐!”大玉儿一眼认出了从车上下来的海兰珠。
“妹妹!?你怎么在这?”
“此事说来话长......”
许久未见的两人在马车旁说这话,祖大弼疑惑地问几个番子。
“陛下为何给我送了个女人?”
“陛下说,台湾路远,再赏你一个女人。让姐妹花好好照顾你。下官的任务已经完成,就此别过。”说完几人转身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祖大弼,看了看海兰珠那姣好的面容。
不错啊。
而京城的朱由检正在看一封来自施邦曜的奏疏。
这两年在台湾开荒种水稻,台南的水稻一年三熟,且由于是朱由检送去的杂交水稻种子,所以产量极高,已经引起了东南亚诸国的注意。
特别是吕宋,已经派了好几个使者到岛上商讨买种子的事宜。
施邦曜不敢擅作主张,于是上疏征求朱由检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