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百乐山
找到凌洛轩之后，徐北砚便带着二人前往百乐山。
百乐山其实距离爱院并不远，在徐北砚的帮助下，三人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抵达了山脚。
此时月光不显，星辉漫天。叶荒也无法清楚地目睹这座山的全貌，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徐北砚贴心地介绍道：“你们可是捡到个大漏了，这座百乐山在宗内也是排得上前十的山头。今天天气不好，你们没法看清，不过等到明天你们就会知道你们是有多么幸运了。”从每个字缝里都流露出徐北砚对这座山的浓浓喜爱。
徐北砚招呼二人，顺着一条泥土小径开始登山。
光是这条泥土小径就让二人感觉到不一般了。它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合适，无论是用青石还是其他任何材料都会让人感觉无法替代，现在就是最佳状态。更奇异的是叶荒故意大力一脚，抬脚之后小径竟然毫无变化。这并不是单纯的硬，而是别的叶荒也说不出的东西。三人周围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香味，凌洛轩这才注意到周围竟然开满了桃花，为什么冬末还会有桃花？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凌洛轩感觉这些桃花和其它的很不一样。
注意到凌洛轩在看桃花，徐北砚贴心地介绍：“这种桃树名为百乐桃，仅生长于百乐山，是百乐山的特色之一。你们看。”
徐北砚突然打出一道光芒，引得叶荒和凌洛轩一阵惊呼。
借助光亮，他们这才看清了百乐桃花的模样。百乐桃花并不像桃山的桃花一样是粉红色，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颜色，让二人不禁觉得桃花本应是这个颜色才对。花朵也不是寻常的样子，似火似水，与那奇异颜色相得益彰，不断吞噬着两人的视线。
待到叶荒和凌洛轩回过神来，时间早已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漂亮吧。”徐北砚像寻常父亲夸耀自己的女儿一样，夸耀着百乐桃花。
叶荒和凌洛轩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桃山的桃花和其它的相比也会相形见绌。
或许是担心晚饭，接下来的路程没有让叶荒和凌洛轩继续步行，而是由徐北砚全程带飞。
直到远处隐隐可见灯光，徐北砚才停止飞行，把二人放到地上，准备走过最后的距离。
也不知看见了什么，徐北砚脸上浮现喜色。
“咦，有人来接我们了。你们有礼貌一点，记得叫师叔。”
“哦，知道了。”叶荒也是满怀期待，期待着这位山上的师叔。
手提灯笼的人走近，叶荒才窥见全貌，颇为满意。来人看起来二十多岁，一袭白衫，挺拔如枪，器宇轩昂，气质儒雅。
男子打了个招呼：“徐师叔。”声音听起来很舒服。
徐北砚也没有摆架子，说：“哦，小李，你怎么来了？你们两个还不拜见李师叔？”
“李师叔。”叶荒和凌洛轩恭敬行礼，悄悄对比一下李师叔和徐北砚，觉得这才是长辈该有的样子。
李姓青年微微颔首，看向徐北砚，欲言又止。
徐北砚看到他的表情，觉得有事要发生，直接发问：“你要说什么？”
李姓青年这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一句话。
“徐师叔，我要走了。”
第四十章 上了贼船
徐北砚微笑着说：“哦，你要走啊。”说完之后猛然察觉，脸色一变。
“什么？！你要走！”直到此时，他才发现李师侄背着一个包袱，显然早就准备好了。
李师侄虽被徐北砚的威势所迫，仍然顶住压力说：“对，我要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徐北砚不能理解，为什么李师侄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因为你已经拖欠了三个月的工资了。”李师侄的声音转而柔弱，“我也是要生活的。”
额…原来是因为工资啊。徐北砚对此也没有办法，只能沉默以对。
见徐北砚不准备再说什么，李师侄迈开脚步，跟他擦身而过。在那一瞬间，他没有看徐北砚，只是小声地说了一句：“你拖欠的三月工资我就不同你要了，你自己保重。”
走出几步，忽然，他回头看向徐北砚，“饭在锅里，你自己热一下。”说完，再也没有回头。
徐北砚呆立片刻才缓缓转身，却只能看见他逐渐消失在桃林中的背影。徐北砚双拳紧握，暗自下定决心。这一次的交流学习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的，必须把债给我还清了。
叶荒和凌洛轩在旁边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可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不会让我们自己谋生吧？不会吧？肯定不会！
直到彻底看不见之后，徐北砚仍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对着两人。
这一刻，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你们也都知道了，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发不出工资，只能提供吃住。你们后悔了吗？”
“不后悔，不后悔。”叶荒和凌洛轩赶紧摇头。后悔也没有用啊，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凌洛轩想摆脱这个有点沉重的气氛，准备找个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
“对了，那些同时收到几份通知书的人是什么情况？几次考试都达标就可以得到几份吗？”
“不就是达到了几处的认可，每处都想把他招入麾下，彼此之间又没谈拢罢了。”说到这里，徐北砚骄傲地补充了一句，“其实你俩也被几个山头看上了，不过知道我也要你们之后，他们都不敢和我抢人，不然你们手上也会有几份录取通知书。”
转移注意结果把自己转移自闭了。
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叶荒和凌洛轩心中愤然，随即变为无奈。
唉，怎么就碰上了他呢？
知道自己上了贼船，两人也没有选择挣扎，似乎已经认命。
低落一阵，叶荒和凌洛轩齐齐抬头，相视一笑。还好，自己并不孤单，还有人陪着自己。
“喂，你们俩笑什么？快说出来让我也乐一乐。”看见二人的相视一笑，徐北砚满头问号。
叶荒和凌洛轩十分默契，异口同声：“没什么，我们继续赶路吧。”
“不说就算了。”徐北砚也没有刨根问底，继续在蜿蜒的山路上前行，将至灯火阑珊处。
第四十一章 百乐小居
循着铺满桃瓣的小径继续前行，慢慢的，叶荒眼角的余光中出现了一条小溪，宽约丈许，溪水亦是布满桃花。从远处望去，仿佛流动的不是水，而是桃花。
灯光渐明处，小径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转折。三人转过小弯，眼前豁然开朗。在灯火的映照下，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桃花瀑，宽约两丈，从山上的凸起飞流而出，落到下面却没有产生太大的声响，在底部形成了一口近圆小潭。潭底满是落英，偶尔能从几个缝隙看出底部的棕色泥土。潭中水至清，其中游鱼鳞片明晰可数，尽是二人从未见过的品种，颇有灵性，眼中有灵慧之光。不知是不是错觉，凌洛轩感觉他们看见自己的那一刻，笑了。
一座简单的木质小拱桥横立溪上，连接两岸，未经雕琢，却自生妍丽之色。在花瀑两侧坐落着依山而建的几座小屋，材质奇异，似木非木，似竹非竹，样式有异，虽只有一层，尽显其美。几座小屋绝无雷同，每座皆有自己独特之处，展示着只属于自己的风格，从花瀑两侧延展，环绕小潭，一直绵延到桥边，与整个景色融为一体。最外侧则是简单的木篱，把整个小院都给包裹起来。
推开柴门，徐北砚正准备向二人介绍一下，却发现他们早已一脸呆滞，沉醉在这美景之中不可自拔，便没有出言打扰。待到二人回过神来，徐北砚才开始介绍：“这里叫百乐小居，是我住的地方，也是以后你们两个要住的地方。”
徐北砚介绍完了，叶荒和凌洛轩却迟迟没有给出回应。
唉，才回过神来又走神了。
什么怨气，什么委屈，在此一刻统统消失殆尽，二人心里早已被新的不知名的东西所充斥，所溢满。这一秒，叶荒和凌洛轩心里都只有同一个念头：即使没有工资，能够住在这里也值了。叶荒和凌洛轩只想再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一眼又一眼，怎么都看不够。
“喂，你们要不要这样啊？也没什么好看的啊。”
一句话将宁静的氛围打破，引得叶荒和凌洛轩怒目斜视，准备用眼神杀死这个罪魁祸祸首。
即使强如徐北砚，也被看得一阵发毛，赶紧求饶：“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说完往后一退，给他们让出空间，还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绝对不会再打扰他俩。
没有了徐北砚的干扰，二人继续欣赏，重新沉浸到这环境之中。可这一次却也没能持续多久。
“小砚子！”
一声叫喊从远处传来，胜过燕语莺声，将二人再次拉出那种玄妙的状态。只见花瀑右侧小屋的门突然打开，然后从屋中飞出了一道青色的身影。看清青影的瞬间，叶荒和徐北砚第三次呆了。
第四十二章 百乐
“小砚子！”一声呼喊之后，徐北砚就被飞来青色身影扑倒在地，青色身影的真面目也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小女孩。碧色长发，桃红眼眸，身穿紫色衣裙，上有碧色点缀，颈戴圆环，赤足悬空，虽未总角之年，已有倾世之姿。
“小李子也走了。”徐北砚怀里女孩有些委屈，小手攥着他的衣服。为什么他们都要走？难道是不喜欢自己吗？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他们可喜欢你了，只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你看，我这不就找了两个人来陪你吗？”徐北砚揉了揉她的头发，抽出一只手指着旁边的两人。
“真的？！”听到这句话，女孩破涕为笑，整座桃林都好像多了些什么，变得更美了。
女孩转身浮空，飞到二人身前，挥手打招呼：“我叫百乐，你们好。”
两人没有回应。
百乐伸出小手戳了戳两人，结果两人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原来是因为叶荒和凌洛轩被接二连三的美丽所震惊，一时之间竟昏了过去。
“小砚子，他们昏过去了。”百乐吓了一跳，马上向徐北砚报告。这两个人才来了就变成这样，弄得百乐又是泪眼汪汪。
徐北砚揉着百乐的小脑袋解释道：“没事，他们只是太困了，睡一觉就好了。”说着大袖一挥，叶荒和凌洛轩就被甩入门口的一间小屋。
看着这个漂亮的小脸蛋，徐北砚还是忍不住捏一捏。“对了，小李子说他做好了饭，你吃过了吗？”
“没吃，我在等你回来。”百乐语气坚定，可嘴角的油渍早就把她给出卖了。
“好吧，那吃饭去喽。”徐北砚双手一伸，把百乐放到肩上坐好，两人向小居深处走去。
“今天有没有碰见有意思的事，快说给我听。”
“好，边吃边说。”
……
睁眼，自己已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叶荒像宿醉一样，感觉脑袋要爆炸了，可能是短时间接收了太多信息的缘故。
昨晚的那个女孩可真美啊，都无法想象长大之后会漂亮到什么程度。
嗯？不对，为什么我会对她感兴趣？！难道我的病好了吗？！叶荒大喜过望，这可是意外之喜。
赶紧再联想一下其他女的，内心的排斥却丝毫未减。当然，屠妍妍是兄弟，不在此列。
确认只是因为那个女孩的缘故，而不是自己的病好了，叶荒也没有感到失落。
那个女孩很特殊，叶荒不禁念叨着他的名字，忽然有所明悟。
百乐，百乐。
这座山叫百乐山，山上的树叫百乐桃，我们住的地方叫百乐小居，难不成她才是百乐山主？！
能够赤足悬空，又是倾世美人。
回想起自己看的小说，符合这些条件的角色只有主角的老婆。
能够让自己有点想靠近，再加上自己这个怪病。叶荒不禁抬头望天。老天啊，果然我是主角，要给我送老婆了吗？
正当叶荒头脑风暴的时候，凌洛轩走了进来，“阿荒，你还不赶紧洗漱？今天有很多事要做呢。”
叶荒胡乱擦一下脸，徐北砚就已经来了。看到叶荒行动如此之慢，徐北砚不禁吐槽：“你再这么慢，早饭都要凉了。”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
第四十三章 山主不是人
叶荒穿戴的同时，朝徐北砚不停挤眉弄眼，“墨语，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快给我俩说道说道”在昨晚他就想了半宿，好奇坏了。
凌洛轩貌似对这个话题也十分感兴趣，依靠在柱子旁，随意地支棱起耳朵。
“我正要和你们说呢。”徐北砚找了一条板凳坐下，“本来是昨晚就要告诉你们的，不过当时你们都昏过去了。”
不想再牵扯出什么自己也不想知道的东西，叶荒赶紧矫正话题，“别说些有的没的，赶紧给我说重点。”
“好，说重点。”徐北砚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你看你，还是那么急躁。”
他没有马上说，而是先摆了个姿势，十指交叉，支在腿上。“她叫百乐，是百乐山的山主。”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叶荒因自己为数不多的猜中而相当佩服自己。
凌洛轩突然打断徐北砚，“那你呢？”
徐北砚回答：“我是百乐山的辅山主。”
叶荒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副山主啊，你继续。”
没有理会叶荒过于夸张的表情，徐北砚继续说：“除此之外，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她是我宗的护宗神兽。”
“什么？！护宗神兽！”叶荒显然被这条消息震惊到了，凌洛轩的脸色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没想到她还有这层身份。
“那她是什么神兽？”凌洛轩提出了一个问题。
“对啊，看起来和其他小女孩差不多，只是漂亮了亿点点。”叶荒刚准备感叹几句，凌洛轩就阻止了他，只能顺着话头说。“也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征。”
“我也不知道。”徐北砚双手一翻，没有继续。
叶荒压根不信，“你蒙谁呢？你会不知道？”
“别说我不知道，整个宗门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徐北砚摆出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
“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她是神兽的呢？”凌洛轩又提出了一个准确的问题。
徐北砚给出了理由。“从宗门建立之初她就已经存在了，不是神兽又能是什么呢？”
凌洛轩又想到一个疑点，“那她从一开始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不是。”徐北砚补充，“据宗史记载第一代掌教遇到她的时候她是约莫二十岁的样貌，之后偶尔几次出现都是不同的年纪。”
“你的意思是在之前百乐山上都没有别人？”凌洛轩再一次抓住关键，她只是几次被目睹。
“没错，你们俩都是屈指可数的几个住在百乐山的人，自豪吧？”
凌洛轩还要再说，叶荒已经忍不住了，抢先发问：“那我们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听到叶荒的担忧，徐北砚哈哈一笑。
“放心吧，虽然百乐要捏死你十分容易，但她并不喜欢杀生。”
“那就好。”了解到这个消息，叶荒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危险的念头。
“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百乐可是我宗底蕴，别没大没小的，如果你真的做出什么惹怒了她，到时候连掌教都救不了你。”
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浇熄了叶荒刚冒出的念头。
吃软饭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第四十四章 早饭
不大的早饭桌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叶荒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板凳只敢坐一半，都不敢看桌旁的百乐。凌洛轩有理有节，正襟危坐。所有人都没有动筷，任由一桌饭菜摆在桌上，似乎在等什么。
百乐突然站到了自己专属的加高版板凳上，对着叶荒和凌洛轩说：“我叫百乐，你们好。”
叶荒赶紧回应：“您好，叶荒，我叫大佬，哦不，我叫叶荒。”
完了，我无了。怎么连话都说不好了？叶荒有了一种慷慨赴死的感觉。可我还不想死啊。
等了一会儿，想象中的暴风雨却没有出现。叶荒小心地睁开眼睛，观察百乐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徐北砚也只是神色古怪，他这才轻呼一口气。
凌洛轩缓缓开口：“我叫凌洛轩。”
小脑袋摇了两圈，百乐下巴一昂，伸出小手指着叶荒，“就这样决定了，以后你就叫小叶子，”又指着凌洛轩，“那你就叫小轩子。”
百乐小手叉腰，对着叶荒和徐北砚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老大了，有没有问题？”
叶荒和凌洛轩齐齐摇头，“没问题。”然后恭敬一拜，“老大好。”
百乐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坐回板凳上，拿起筷子说：“现在开饭吧。”
得到准许的三人才拿起了筷子。
伸出筷子在桌子上晃来晃去，犹豫了很久，百乐才夹起了其中一道菜放进嘴里。才吃了一口，百乐瞬间小嘴一瘪，呸呸两下，把菜吐出来。
叶荒这才仔细观察桌上几道让人丝毫没有食欲的菜，“这是热过的菜吗？”
“这是昨晚的菜。”徐北砚一脸无奈，“没办法，山上唯一会做饭的小李昨天已经走了，以后我们只能自己做，或者去买食堂的饭菜了。”
听闻这个噩耗，百乐小脸一呆，想象到未来的悲惨生活，鼻子一瘪，雾气开始在眼中弥漫。
百乐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叶荒，“小叶子，以后你可以做饭吗？”
叶荒被看得心里一紧，真想说自己可以做，但是实力不允许，怀着无限的悔恨咬牙道：“不可以。”
百乐又转向凌洛轩，“小轩子，你会做饭吗？”
凌洛轩的回答也和叶荒一模一样。
“不会。”
最后的希望被二人破灭了，小百乐眼里失去了光。
叶荒呆在一旁。怎么不问我？我不要面子的吗？虽然他也不会。
“小砚子，你快想点办法，我不要吃冷菜。”百乐抓住徐北砚的衣领，仿佛抓住的是救命的绳索，使劲地摇晃。
徐北砚瞬间苍白的脸庞让叶荒看得目瞪口呆，坚定了绝不招惹的想法。百乐甚至摇出了阴影，徐北砚都快被摇晕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先放开。”
百乐停止了摇晃，却没有放开徐北砚的衣领，只是用自己的小眼睛瞪着他。
徐北砚最受不了百乐的这个样子，“我知道了，先吃饭，先吃饭。”
早饭就在这不寻常的气氛下结束了。
第四十五章 为饭计
随意吃了点，徐北砚就赶紧从山里逃了出来，顺便带上了叶荒和凌洛轩。
走在山脚的小路上，徐北砚眉头紧皱，不时踹飞几个路上的石子。
怎么解决吃饭问题呢？啊，真是让人头疼啊。想了那么久，徐北砚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无奈的他只能向叶荒和凌洛轩征求意见。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为什么之前不特招一个会做饭的弟子？”想了一会儿，叶荒问道。
徐北砚看了一眼叶荒，就笑笑不说话。
还是凌洛轩好心的解答了这个问题：“李师叔是在录取之后才走的，事前谁也不知道他会走。”
叶荒不服气，“那为什么不再雇一个？”
还是好心的凌洛轩解释：“你又忘了吗？李师叔就是因为领不到薪水才离开的。”
“好吧好吧，那去食堂吃不就行了吗？”
这一次徐北砚终于回答他了，“宗内不像七院、六院一样，并没有统一的食堂，所谓的食堂就是每座山自己办的，蹭一两顿还行，每天去也不好。其它的最多只有弟子自己摆放的小摊，可那也不是长久之计。”
问题到这里又陷入无解的境地，徐北砚唉声叹气，双眼无神。
沉寂片刻之后，叶荒语出惊人。“要不我们自己学做饭？”
徐北砚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以后就让你做饭了。”
冬霖，就等你这句话了。
叶荒面容一滞，刚才想出主意时的得意还残留在脸上。
叶荒刚想反驳，凌洛轩就以一口不同以往的浑厚有磁性的嗓音说：“我觉得徐副山主提出的要求十分正确，”说着还投给叶荒一个充满信任的眼神，“这个厨师非你莫属。”
叶荒都快要哭出来了，没想到剧情会在此急转直下。他急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只是不停地指着两人，“你，你们……“
徐北砚乘胜追击，不给他翻盘的机会。“这个建议不是你提出来的吗？就是你最适合。”
凌洛轩也应和着。“对啊，我相信你。”
徐北砚和凌洛轩的一言一语都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插在叶荒心上。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你们俩算计我！
明白了，可是已经晚了。
徐北砚和凌洛轩的表情赤裸裸地展示着我们就是算计你，你又能怎样？
叶荒绞尽脑汁，想要找出破局之法。
徐北砚和凌洛轩的笑脸中多了一丝戏谑。嘿嘿，想吧想吧，想破脑袋也不会有什么破局之法的。欸？怎么感觉自己变成反派了呢？想到这，那一丝戏谑隐藏到了笑脸之下。
“对了，这个办法不可行。你们俩都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在我会做饭之前怎么办？”叶荒突然想到一个漏洞，立即反击。
呵呵，垂死挣扎罢了。
徐北砚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叶荒，“放心吧，我们可以现在外面吃，再不济也可以在附近山头蹭几顿。几天还是能忍忍的。”
绞尽脑汁想出的东西竟然被轻易破解，叶荒的内心陷入绝望。难道我真的要学做饭吗？不！我不要！
第四十六章 集市
看着叶荒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一点办法的样子，徐北砚和凌洛轩乐在其中。
“算了，先不说这些了。现在赶紧开始置办年货吧。”觉得做得差不多了，徐北砚阻止了叶荒在绞尽脑汁致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凌洛轩轻轻颔首，表示赞同。
“的确，明天就要过年了，得赶紧安排上才行。”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该去哪里置办年货呢？”
“我们不就在路上嘛。”徐北砚回答道：“接下来我们要去最近的集市看一看有没有要买的东西。”
凌洛轩又提出问题：“最近的集市在哪里？”
徐北砚指了指不远处一个众山环绕的凹处，“就在那里。”
插不进两人对话的叶荒感到十分奇怪，问心宗内也有集市吗？他一直觉得问心宗应该不会有集市这种东西，因为这与问心宗给人的感觉不符。没想到竟然真的有集市，这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徐北砚走了两步，踏上路旁的一块大青石，回头对叶荒和凌洛轩一笑，“那个山洼子里就是距离我们最近的集市，我们的目标就在那里。”
三人继续前行，绕过了一座山，顺着小路又走了一刻钟左右，终于抵达了集市。
看着眼前的一幕，叶荒傻眼了。
就这？这也叫集市？
并没有印象中嘈杂的叫卖声，也没有密集的人流，没有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没有装饰精美的店铺，和印象中的集市没有一处相符的。
山洼子中只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几间木质小屋，那小屋还是相当简陋，一看就知道只是临时建造而成的。每间小屋里也只有一两个人，有的甚至看不见人，和那种行人如织的感觉简直是天壤之别。更别说其中半数家伙竟然都在睡觉，醒着的人也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全然没有一个集市该有的样子。
说这是路边的茶棚我都信。叶荒觉得槽点满满，都快溢出来了。
在叶荒鄙夷的同时，徐北砚说：“虽然小了一点，但是我们需要的东西大多都能在这里买到。”
“小不小根本不重要。为什么人这么少？这能叫集市吗？什么都没有啊！”叶荒疯狂吐槽，把心里想的都宣泄出来，全然没有顾及徐北砚的面子。
徐北砚脸上渐渐有青筋显露，却没有立即发难。他微笑着，拽着叶荒走进其中一间屋子，敲了敲桌子。
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男人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抱怨道：“没看到我正在睡觉吗？现在不做饭，去找其他……”还没等他说完，徐北砚便充满善意的打了个招呼，“小庞。”
听到那个深入骨髓的声音，男人揉眼的动作僵住了。
他没有把手放下，而是继续放在眼前。稍稍移动一下手指，透过指缝偷偷看一眼，又赶紧闭上指缝，再悄悄打开指缝，再看一眼，男人心如死灰。在手指的缝隙中，他看见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东西。
第四十七章 年夜饭
庞姓男子搓搓手指，谄媚一笑，“师叔祖，您怎么来了，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
徐北砚把叶荒推到男子面前，“你教一下他怎么做饭。”
叶荒一脸便秘的表情。这么快就开始针对我了吗？
笑容一僵，看了一眼叶荒，庞姓男子好像有些为难。
“这…”庞姓男子有点圆润的脸庞皱了起来，他用那双豆丁眼望着徐北砚，“师叔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会三爪猫功夫，糊弄一下别人还可以，怎么能误人子弟呢？”
“难道你要拒绝吗？”徐北砚用询问的口吻说出了这句话，好像即使被拒绝也没什么。可是庞姓男子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糟了，他要发飙了！
“不敢，承蒙师叔祖信任，交给我这个任务。我不敢说能够把他教得多好，但一定能让他超越我。”庞姓男子信誓旦旦，生怕叶荒不满意。
徐北砚话音一转，“这件事其实不急，我来找你主要是为了其它事。”
听闻此言，庞姓男子瞬间石化。大意了，我不该这么快答应的。
“这一次来找你主要是为了年夜饭。”
庞姓男子一听，悲从中来，用充满委屈的语调说：“师叔祖，我也不容易啊，已经没有那么多材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徐北砚眉头一横，“你怎么说的话？弄得好像我吃霸王餐一样。”
“可最近几次你经常是欠着啊。”徐北砚又一瞪，庞姓男子的声音逐渐小了，让人感觉更委屈了。
“谁说我不给钱？”徐北砚看着周围的人问：“你们说说，我是不是不给钱？”
被看到的弟子纷纷乌龟缩壳，躲了起来。
徐北砚走进旁边的屋子，抓住一个还没来得及躲的弟子，攥住他的衣领问：“小陈，我是不是不给钱？”
被抓住的小陈都快要哭了，用哭腔说：“给钱，师叔祖一直都给。”
这一幕像极了黑恶势力屈打成招，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徐北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松开了小陈的衣领。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灵石，在众人身前展示一圈。
“谁说我不给钱？”说完就把灵石放到庞姓男子手里，“现在可以了吧？”
庞姓男子破涕为笑，“可以了，可以了。师叔祖，你还要什么菜？都可以和我说。”
徐北砚摆了摆手，“不用了，就做以往的那几样吧。”
“好嘞。”庞姓男子刚准备往灶台跑，又退了回来。用手抓住叶荒的肩膀，庞姓男子又拽着叶荒跑向灶台。
“师弟，既然师叔祖让我教你做菜，我现在就给你展示一下我的手艺，你可要看好了。”
随后，灶台传来了久久不息的咳嗽声。
两刻钟过后，徐北砚一行三人离开了集市，满载而归。
徐北砚和凌洛轩走在前面，双眼泛红的叶荒抱着一个盒子走在最后，边走还边咳嗽几声。
“冬霖，怎么样？收获颇丰吧。”徐北砚说了一句。
叶荒听到这句话，不禁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第四十八章 礼物
等到三人回到山中，隔着远远地就能看见百乐在等着他们。
一开始还是坐在桃树上，似乎是等得无聊了，百乐就开始在桃林里飞来飞去，然后似乎开始跳起了舞，在满天花瓣中时隐时现。
啪啪两掌分别拍在叶荒和凌洛轩头顶，徐北砚满脸写着恨铁不成钢，“你们两个什么定力？这就呆了？”
叶荒和凌洛轩两脸幽怨，暗暗腹诽。真正有问题的是你吧？这都没反应？真想看看你的审美到底是啥？
“小砚子。”
看见了徐北砚，百乐就一个飞扑，挂在了徐北砚身上，脸上挂满了笑容。“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让我等得好难过。”
徐北砚把百乐放到肩上，回答道：“这不是去弄年夜饭了吗？耽搁了一下。”
“拿来了吗？”一听到年夜饭，小百乐双眼放光，在三人身上瞟来瞟去。发现目标之后从徐北砚肩上跳了下来，悬在叶荒身前，一脸期待，“小叶子，快给我看看。”
叶荒下意识地准备打开盖子，可在即将打开的瞬间被一只手给压住了。
百乐还没来得及张大嘴巴就又闭上了，生气地瞪着徐北砚。
徐北砚不为所动，语气坚定地拒绝：“不行，得到晚上才能打开，现在凉了已经没人能帮我们热了。你也不想吃冷的吧？”
百乐小嘴一嘟，“砚子小气鬼。”说完又坐回徐北砚肩上，用小脚丫使劲蹭他的衣服，“脏死你。”
面对百乐的“报复”，徐北砚哭笑不得，抓住百乐的小脚，“别闹，我这次给你带了个小礼物。”
一听到有礼物小百乐马上就停下了“报复”，乖乖的坐好。
走进潭边的一间小屋，也就是他们的厨房，徐北砚从叶荒手里接过盒子，放在一个柜子里。叶荒和凌洛轩回到自己的屋子休息一下，徐北砚则是带着百乐到潭旁的一颗大青石上坐好。
“快给我。”百乐不停揉着徐北砚的头发，直到揉成一个鸟窝。看着自己的作品，她满意的笑了。
“别急嘛。”徐北砚也不管百乐的胡作非为，伸手进袖子里准备拿出来，还没等他继续，百乐就把小手从袖子里掏出来了。
看着手中坑坑洼洼的木质小球，百乐头一歪，小嘴一瘪，“好丑，我不要。”骑在徐北砚头上就是一阵乱敲。
徐北砚连忙告饶：“你等一等，我变给你看。”
等到百乐停下动作，徐北砚对着小球的几个位置点了几下，小球咔咔几声，变成了一个好像小猫一样的东西。“小猫”呈坐姿，两只小爪子一摆一摆，百乐伸手想摸一下，“小猫”就跳到了百乐手上，双爪交叉，“新年快乐。”这句话不断从“小猫”体内重复传出。
百乐一脸嫌弃：“什么嘛，不是和以前几个都差不多吗？我要新玩具。”嘴上这么说，百乐却没有递回去的意思，拿着“小猫”看来看去。
徐北砚笑笑不说话，静静望着小潭。
“小砚子，今晚能玩多久？”
徐北砚摸了摸百乐的头，“会一直玩到天亮呢。”
第四十九章 年夜
一天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呢，转眼连年夜饭都吃完了。
酒足饭饱之后，凌洛轩静坐休息，叶荒和徐北砚都围在一个沙盘旁边，百乐则是在加油助威。
“小砚子，咬他，咬他。”百乐挥舞着小拳头，好几次差点打到徐北砚，都被他险之又险的避开了。
徐北砚对百乐说：“百乐，你别这样，我没法专心。”
小百乐眉毛一挑，“怎么了，你是在嫌弃我吗？”
“没有的事。”徐北砚不敢再说什么，把视线移回沙盘。
沙盘上是一个制作得十分精细的地形，山川河流、平原沙漠都有，就像是把现实的环境缩小之后放在上面一样。此刻上面有许多小东西正在移动。
小东西看上去十分精巧，材质各不相同，好像是一个个小动物，虽然大多还没有一指长。
徐北砚此刻正以一头青狮开道，紧跟其后的是两头煌翠，向叶荒跟前的一处小山包发起冲击。叶荒则是操纵着两头肥婆龙和三只迦提守护在山包四周抵挡攻势，同时派出剩下所有奔袭，目标正是徐北砚的大本营。一路上畅通无阻，大本营也只有孤零零的一只石掬守着。眼见大势已定，叶荒嘴角微微上扬。徐北砚却没什么表示，只是不紧不慢地继续攻击。
突然，徐北砚起身离开了沙盘，对百乐说：“百乐，你来吧。”
小百乐早就迫不及待，挪移到沙盘之前，“小叶子，看大姐头怎么收拾你。”
叶荒看向徐北砚，嘴都快裂开了，“墨语，你认输了吗？”
徐北砚微笑不语，转身走出了屋子。
凭借着对徐北砚微笑的一年理解，叶荒赶紧看向沙盘，果然自己的旗倒了。还没来得及等他看清楚自己是怎么输的，百乐已经收拾好战场，开始进攻了，叶荒来不及多想，赶快防御。
走出屋子，徐北砚望着夜空，今晚的星星还是比较亮的。听着屋内时不时传来的嘈杂声，感觉和上一次年夜没什么两样。
这一年过得也很快啊，总感觉有些空虚。
他在心里感慨一阵，突然头上多了点什么，眼睛也被蒙住了。一道故意装粗的声音传出:“猜猜我是谁？”
“哎呀，是谁呢？猜不到啊。”徐北砚十分配合地作出困惑的样子。
小百乐对徐北砚的反应十分满意，松开了遮住徐北砚眼睛的小手。“当当当，是我。”
“哇，是百乐啊，根本猜不到啊。”徐北砚话音一转，“你怎么出来了？不和小叶子一起玩了吗？”
百乐坐到徐北砚肩上，两只小脚一荡一荡的，“我把小叶子打得满地找牙，现在小轩子正和小叶子玩呢。”
徐北砚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百乐，你说我来山上几年了？”
百乐眉头紧皱，努力思考一阵，最后却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我忘了。”
徐北砚摸摸头，笑道：“我也忘了。”
“好耶，小砚子也忘了。”知道忘的不只是自己，百乐又笑了起来。
“对，都忘了也没关系，就从今年开始记起吧。”
百乐突然想到了什么，悬在徐北砚身前，按照记忆里的情景作礼，“小砚子，过年了，新年好。”
徐北砚也照着百乐的样子回礼，“嗯，百乐新年好。”
第五十章 人选
跨年活动一直持续到早上吃完饭才宣告结束。虽然不是必要，叶荒还是决定补个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的叶荒忽然感觉有点冷，结束了深度睡眠。他感觉这样睡着很不舒服，准备看看情况。
睁眼的瞬间，睡意全无。
“你…你干什么？”叶荒面色惨白，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徐北砚就趴在叶荒的床边，双手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他。听到声音才微微一笑，“你醒了。”
叶荒裹着被子不着痕迹地缩到角落，拉开了和徐北砚的距离。
“快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北砚想了一下，说：“也没什么，就问你个事。”
能让他做出这种行为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事。叶荒犹疑地问：“什么事？”
徐北砚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问了叶荒一个问题。
“你想不想展示一下自我？”
没有顺着徐北砚的话头，叶荒立即打断：“直接说吧，别绕弯子。”
徐北砚没想到叶荒疑心病到了这么严重的程度，只好开诚布公，阐明来意。
“宗里要安排一批人去外面参加新人交流学习，由我负责选拔成员并带队前往，我就问一下你想不想参加。”
叶荒一听是新生交流学习，顿时来了兴趣。百乐山虽美，但这几天总感觉无所事事，浪费了青春。
“这次新生交流学习是在哪里举办？”
见叶荒没有直接拒绝，徐北砚松了口气，“也不远，就在青云和南陵的交界处。你也不用担心，这次只是一个叫楚月门的小宗门发出的邀请，不会有太强的对手。”
这个回答出乎叶荒的意料。“这还不远吗？难道宗门会配备交通工具吗？如果步行那得走上几个月。”
“肯定得配。”徐北砚回答了叶荒的问题，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先说好，这一次你们可得注意点分寸，不要过了，毕竟我们的目的只是加深交流，不要伤了彼此之间感情。”
“放心，我知道分寸的。”叶荒又问：“现在队伍里有几个人？”
“就一个，我最先找的你。”
这句话让叶荒无比受用。果然我是这个队伍里不可或缺的关键人物。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身影，“那你准备带铁翠翠去吗？”
徐北砚思考片刻，回答说：“不一定，过几天再看。”
“那洛轩呢？”
“肯定带啊，不过他现在出去了，等回来后我再和他说。”
虽然得到的答案让叶荒不是很满意，他也没有驳了徐北砚的面子，直接给出了明确的答案，“那我也去。”
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要说的也说完了，徐北砚也不准备再打扰叶荒休息。，“那你继续睡吧，我先走了。”
叶荒平淡地说：“好。”
等到徐北砚离开后，叶荒整个人缩进被子里，一阵窃喜。
去和其他宗门比试，这也是主角必做的一大剧情。想象到交流结束之后被众人所敬仰的画面，叶荒一阵暗爽。
不行了，忍不住了。
叶荒释放了真我，放肆的笑啊，怎么都停不下来。
“阿荒，你怎么了？”
掀开被子，看见刚迈步而入的凌洛轩，叶荒的笑声戛然而止。
真.社死瞬间
第五十一章 又见翠翠
真是辛苦啊，这几天都要下山买菜，有时候赶不及，百乐都抗议了。愁眉苦脸的叶荒走在小路上，向那处集市前进。
经过这几天的熟悉，叶荒知道了那名师兄叫唐连，是附近小猿山的一名弟子。
像往常一样，叶荒和唐连闲聊几句就起身告辞。即将走出集市的时候，一个人从背后叫住了他。
“叶荒。”
哦，这有点熟悉的声音。叶荒回头一看，果然是他。
“翠翠，哦不，是溪涟啊，你怎么来这里了？”叶荒顺口一说，差点又引发事件，幸好及时改口了。
铁翠翠眼睛习惯性地睁了一次，继而恢复平时的眯眯眼。
“这不刚接了一个任务嘛，在附近巡视一下。”铁翠翠咧嘴一笑，“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高就？”
“在百乐山当小工罢了，没什么可说的。”叶荒平淡地说，顺嘴一问：“那你呢？去哪里享清福了？”
“什么！百乐山！是徐师叔祖所在的那座山吗？”铁翠翠深深吸了一口凉气，那可是师尊再三叮嘱的宗内第一禁地。
“对啊，有问题吗？”看到铁翠翠大惊失色的样子，叶荒相当有成就感，对于铁翠翠忽略了他的问题也没计较什么。看来之前自己还低估了百乐山，我的山头果然不一般。
“没，没问题。”铁翠翠现在的态度和之前有了很大改变，话语之间夹杂着深深的忌惮。
“你还没说你的呢。”叶荒提醒铁翠翠。
铁翠翠还陷在震撼之中，随口敷衍：“也就是一个小山头，说出来你也不知道。”
叶荒见他不准备多说，很识趣的没往下问。
叶荒没有开口，铁翠翠还在震撼，就这样沉默着，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叶荒没话找话：“你刚才说的任务是山上发布的吗？”
“不是，是通明司发布的。”
“通明司？那是啥。”叶荒一脸疑惑，怎么好像没听过？
这下铁翠翠也疑惑了，“师叔祖什么都没和你说吗？”
“没说啊，你给我介绍一下。”叶荒有种感觉，如果不问清楚，他会错过重要的东西。
“通明司是宗内负责诸多杂务的。为了提高效率，它就会发布给弟子一些诸如送货、除草之类的任务，完成任务之后领取相对的酬劳。”
“那通明司远吗？领取任务会不会不方便？”
铁翠翠更震惊了，“你没看过身份证吗？”
“那是啥玩意？”
铁翠翠拿出一块红玉牌，递给叶荒。“你看，这就是我的身份证。除了可以在身份证上领取任务，它还有许多别的功能。”
把玩着铁翠翠的身份证，叶荒产生了一个疑惑。我和他是在同一个宗门吗？
凭借聪明的小脑瓜，叶荒明白了事情的关键。好你个墨语，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没告诉我？
想起徐北砚，叶荒又想起了一件事，“那你知道新生交流学习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这一次轮到铁翠翠不知道了。
终于有了一样自己才知道的事，叶荒稍稍找回一点安慰感。
他望着远处的百乐山，心上好像压着一块石头。
墨语，你给我等着。这一次绝对要你把所有的事都说清楚。
第五十二章 都给我吐出来
叶荒风风火火的跑回百乐小居，从篱笆外一眼就看到了徐北砚。
徐北砚还是保持着以前的习惯，中午的时候会在桃树下的躺椅上小憩。
叶荒先跑进屋里把饭盒放好，紧接着就到徐北砚身边。
“墨语。”
徐北砚躺在躺椅上，没有反应。
“墨语。”
徐北砚连睫毛都没动一下，还是没有反应。
“墨语！”叶荒提高了音量，还推了徐北砚几下。
“怎么了？”沉寂了几秒，徐北砚才抬手揉了揉眼睛，用手撑着身子，从躺椅上慢慢爬起。
叶荒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的身份证呢？”
“什么身份证？”徐北砚似乎还没完全醒，也不知道叶荒在说什么。
以为徐北砚还企图隐瞒，叶荒更生气了。
“你就别瞒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有人全都告诉我了，比如可以用身份证领取任务。你还有什么没说的，今天都给我吐出来。”
徐北砚呆了一会儿，才想到他说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哦，你说的是身份证啊。”
“你果然知道。”见徐北砚承认了，叶荒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语气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强硬。
“你为什么还不把身份证给我和洛轩？”说出这句话后叶荒瞬间明悟，他以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徐北砚，“你不会像发录取通知书那时一样给忘了吧？”
刚说出这句话，徐北砚的身子瞬间坐直了。他一脸严肃地告诉叶荒：“原来我是不准备和你说的，不过既然你这么问，我也只好告诉你真相了。”
真相！难道这件事里还有什么隐情吗？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什么，叶荒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徐北砚直勾勾地盯着叶荒的眼睛，“我问你，如果把身份证给你了，你准备拿身份证干什么？”
“我…我…”徐北砚的第一个问题就把叶荒问住了。仔细想想，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其实并不急着拿身份证干什么。
“其实你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吧？”徐北砚理了理衣服，顺了顺头发，“对你来说身份证暂时也不是必需的。”
他把脚伸出躺椅，踩在地上，继续说：“那些任务现在是可有可无的。”
徐北砚站了起来，散发出一股威严之气。“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集中精神准备新生交流学习，只要把这次新生交流学习做得漂漂亮亮的就能抵得上几百个小任务。你明白了吗？”
叶荒又一次无言以对了。仔细想一想，好像他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
威严消失，徐北砚换上了熟悉的微笑，“现在知道你该做什么了吗？”
“准备新生交流学习？”
徐北砚少怀甚慰，抚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子，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去吧。”
叶荒迷迷糊糊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细细一想，却总是找不到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与此同时，徐北砚又瘫回躺椅上，却没有继续睡觉，而是愣愣地看着被桃树挡住半边的天空。
我到底把身份证放在哪里了呢？
第五十三章 壳太硬了
这几天为了人选的问题可真是东奔西走。徐北砚摸摸自己的头发，都没有之前柔顺了。
“小师弟，怎么愁眉苦脸的？”一声温和的话语从身后响起，徐北砚往回一看，惊喜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赵淳阳眯眼笑道：“这不明天就要出发了吗？我来看看情况。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徐北砚上前扶住赵淳阳，谄媚地笑道：“人选倒是基本差不多了，可就是这资金有点跟不上啊。”
赵淳阳摇头一笑，“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些。”他摸摸索索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袋子。
徐北砚手疾眼快，直接拿到手里，眉开眼笑。“谢谢师兄。”
“你先别急着谢，看看里面的东西。”
徐北砚打开袋子，原来的笑脸瞬间成了苦瓜脸，里面只有孤零零的几十枚大小不等的天华币。
“师兄，这些能干什么啊？也就够吃顿饭。”徐北砚伸出手，作出十分委屈的样子，“能不能再给一点？”
“这是师兄能资助的上限了，这些钱不多，但足够你在路上的零花钱了。”
徐北砚还不死心，试图再抠出一点儿，可赵淳阳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这次的资金你不是已经拿到手了吗？师兄发给你的资金是宗内多人计算过的，足够你们在路上的正常花销。”
唉，看来是要不到了。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此事说完，赵淳阳又问：“你现在修炼到什么程度了？”
提到这一茬，徐北砚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化灵圆满。”
“怎么还停在这里？”赵淳阳罕见地皱起眉头，“上一次不就已经圆满了吗？是不是你偷懒了？”
徐北砚连忙喊冤：“师兄，我这段时间都在努力修行，可修为一直没有起色。”
赵淳阳眉头紧皱，捻着胡须。“你说说具体是什么情况？”
徐北砚回答：“壳太硬了，我打不开。”
初闻此言，赵淳阳一阵错愕，仿佛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徐北砚提高声调，“我说壳太硬了，我打不开。”
赵淳阳抓起徐北砚的手，仔细探查情况。片刻之后，他的脸色由阴转晴，笑骂道：“早就和你说日月境修炼要注意分寸，不要太过火。现在好了，把壳修炼得那么硬，你自己慢慢破吧。”
徐北砚眨巴着可怜的小眼神望向赵淳阳，“师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但是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修炼吧，刚好之前几个境界你修炼得太快了，现在得缓一缓。”
听到这句话，徐北砚着急了，“那我还得修炼多久啊？”
赵淳阳心里估计一下，说：“按现在的速度再修炼个半年也就差不多能破壳了。”
徐北砚脸都皱了，“还要那么久啊？”
赵淳阳没好气地说：“现在你可能还是最年轻的化灵境圆满，修行太过顺利，就该停下来磨磨你的性子。”
赵淳阳轻抚胡须，“不过你现在的修为还是有点不稳，在新生交流学习时辅助你的人得找个境界高点的，不然有些不把稳。”
“那找谁呢？”徐北砚想了一下，“要不就小于吧。”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