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谁还会在意
咦?怪了,曹祐不就是东州曹家的人么,有什么事情需要被人过分关注的呢?
李端蓉想不明白这事儿,又有些期待这种事情的发生。
嘿,让他成天那么嚣张跋扈,理该让他吃点儿亏。
跟着伊葛一起来的她,用这一条无形的锁链拽着曹祐,就像在拉一条可怜兮兮的小狗狗。
“师傅,它是谁呀?”
第一次看到骷髅人的眼睛,可以是紫荧芒亮的状态,没再往前多走一步的李端蓉,有些不解地询问起了伊葛。
这一边的地界里,最多的还是那些宽肩长手骷髅人,模样都很奇怪,落在她李端蓉眼里,渐渐的也就不奇怪了。
这会儿看到了个特殊点儿的,李端蓉又好奇这个绝域里,还有多少不一样的骷髅人。
“你就当他是你的师伯公好了,没什么事情的话不要离得他太近,以免变得和他相似的模样。”
不担心那紫荧眼骷髅人,会说些怨怪他的话语来,自顾张罗来了一张骨质板凳,伊葛松了口气似的坐在了一旁,随手解除了那条束缚着曹祐的链锁。
想起紫荧眼骷髅人,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伊葛就有了些睡意。
云界宗都不存在了,谁还会特别在意什么暗灵,与优灵间的矛盾问题。
“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哪里看起来像个老人家呀。”
双手抓了个空,李端蓉俏皮地学着伊葛的语气,当着人家的面说起了它的骷髅模样。
见到师傅变出了张板凳来,她也走过去坐了下,就等曹祐说些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来。
“……”
背手而立的沙蕴守,知道曹祐来了,也听出了那俩小辈的嘲笑之意。
真以为他喜欢维持着骷髅状态呀,他那是没办法的事。
有个机会,他还是想找个壮实点儿的躯体,以便承载他那深晦莫测的云界之术。
就他那点儿绝学,唬唬伊葛那种小后生还行,真遇到个老不死,怕是经不起两下折腾。
“你们大老远把我逮来,不会是让我来看你们,大眼瞪小眼的吧?我可是个忙人,还有很多很多大事等着我去忙呢。”
席地而坐的曹祐,用右手托着下巴,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他是想过去李端蓉那边,挤一挤那张尚有余地的板凳,又恐伊葛会连同李端蓉来作弄他。
在这里,缺亲少友的他,多少是会吃点儿亏的。
“收声!大人还没说话,你个小孩埋怨什么?小心我把你关在这里,让你一辈子都回不了家。”
摇晃了一下双脚,得意的李端蓉,看起来真像个小坏蛋。
她只当自己坐在她师傅的身边,已算得上是个大人了,不跟曹祐那种不知分寸的小兔崽子一样,都是个子没多高的小破孩。
“我问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你又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你体内的暗灵平静下去的?”
侧过脑袋来的沙蕴守,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搁在了曹祐的身上。
他期待着,也渴望着能够从曹祐这边,知道另外些关于暗灵的秘密。
论这一方面的事情,他本应该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还要明白才对。
可能真如他所想的,很多事情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怎么到这里来?那自然是掉来的。
什么平静暗灵的法子,他连暗灵具体是什么都还不清楚呢,谈何用些不为人知的法子,让那所谓的暗灵平静下来。
眨了眨双眼,曹祐有意无意地往李端蓉这边看了来。
坏笑一声,曹祐一本正经地回了沙蕴守一句道,
“哦,是蓉蓉妹妹带我来的。我一到这边,她就自己跑了。还好现在找到了她,我也就不会再迷路了。”
噗,季敖和曹天,都不太记得是谁先倒下的,他俩只知道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只要他们都还活着。
输赢,对于他俩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他们所追求的是另外一种境界,那种境界超越所有的生死和隔阂。
季敖的心窝处戳着三把地灭刀,可他就是还能活着跪倒在地,着实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嘭,没有像样地喷出些血液来,这家伙倒是甩出了一小颗金光蓝亮的小球,震碎了这三把轻重不一的地灭刀。
以牺牲了一条胳膊的代价,用破烟支撑着躯体的曹天,努力着不让自己,过多地去想季敖的事情,他宁愿多一点去想一想下落不明的阮曦今。
可怎么个努力,他都想不出,除了她那举世无双的容貌之外,还能够想出什么弥足珍贵的东西。
当年,他是否不应该娶了她?
有些怀疑起了自己心中,那一份对于阮曦今的爱,曹天不明白有些事情为什么会那么复杂。
“曹瑾的儿子,你从一开始都在跟谁战斗?不会是在跟一个女人吧?哈哈哈……女人,那是世上最可怕的生物,也是最善解人意的脆弱之物……与其将她们当作仇人,不如把她们认作敌人,至少敌人还有心意相通的时候……”
浑身轻松地倒在了这脏兮兮的地面上,季敖也在想着自己曾经遇到过的那些女人,那些本该存在于虚无的可人儿。
因为虚无之境,不会有生老病死,是一个永恒的地方,能够留住她们那一抹令人觊觎的美。
“你顶多就算个刀客,别说得自己跟个花丛圣手一样……当你有机会被一个女人爱上,就不会觉得累了……因为呀,在接受了她的爱的那一瞬间……你已经不属于你自己了……”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曹天不想过去给季敖补一刀,却又往那家伙这一边走来。
他的血,在悄无声息地带走他所能拥有的气力。
也许,他也不懂得什么是女人。
“呵,死?你这小后生都不像死过一次的人……又何必学你老子当年那样郁郁寡欢……”
眨巴了一下沉重的双眼,季敖知道曹天在往他这边走来,但他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的鬼犬和冥獒,都还在他的手里,还能够给他提供足够多的保护。
不是他真杀不了曹天,是他太累了,不清楚自己杀戮了那么多生灵,还要忙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满意。
前一会儿,季敖和曹天都处于一种很轻松的状态,在慢慢地回味攸关生死的那一刹那。
但一个人的到来,改变了他俩的想法。
287、少受点伤害
曹天是易地峰的事实,季敖已经知道了。
他所斩去的那一只手,可能真是曹天的手,也可能是那把怪刀的手。
一把刀,怎么能够拥有自己的手呢?诡异,奇怪至极。
当曹天双手持刀挡下,那突如其来的一招时,季敖诈尸般从地面上站起了个身来。
他最讨厌有人在他最享受的时候,跑来打扰他的好事。
“你们不是仇敌么,怎么能够站在同一条线上?”
这人又凭空拽出了几条丝线,轻弹向了目标人物曹天。
他耐心地等了这么久,就没想过季敖会出手帮曹天,只当季敖那小人会帮他杀了曹天。
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难道真能够不因利益二字,而处于某种和谐的状态?不解,着实想不明白。
“我们是仇敌还是亲戚,和阁下有什么关系?”
重又恢复了这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曹天没有多少把握能够打赢对方,先别说他和季敖一战耗了太多灵力,就算无伤无痛也得稍加斟酌,才能够跟来人动手。
“有点儿关系,你们若是亲戚的话,就该把你们都给杀了,免得活下去的那一个,哪天跑来找我报仇。你们还是敌对关系的话,那我只杀你曹天一人,就算完成了任务。”
尹伯期盘腿而坐,双手平放在了某样类似琴弦的物什之上,就等自己心情使然锋芒尽出。
“哈哈哈……要杀我们二人,怕你没有那个本事!”
不顾曹天愿不愿意,撇开手里的冥獒,季敖借由灵化之资,从地灵那里抽来了不少灵力,倾注在了曹天的体内。
他明白那人的目标是曹天,那么只要曹天逃走了,他也不会有事的。
所以说他季敖弃暗投明了?不,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牲畜,这一辈子注定了要为祸一方。
他这么做,是因为了他,和曹天有了个共同的敌人。
“曹天不死的话,会有更多的人要死……这是那个让我来杀曹天的家伙,所吩咐的话语。依我之见,曹天你还不如自行了断好了,既帮了我,又帮了其他人,不正符合你曹门主的作风么?”
轻摇了一下脑袋,显得有些无奈的尹伯期,哪里看不出季敖在帮曹天恢复灵力。
蓄劲多拨弄了几根琴弦,尹伯期所能够看到的,尽是些失望。
他的音芒能够破得了季敖的那个罡气球,却伤不到同样躲在罡气球中的曹天。
“那好……我死,你们活……”
想起了在暗域的时候,所听到的类似的话语,曹天一掌推搡开了季敖,不想再得到这些乱七八糟的灵力支援,自己用这把乱爵抹过脖颈。
鲜血,犹如洪水般从他的体内跑了出来。
这么个结果,让季敖几近疯狂。
对呀,这样子不是傻么,就算那尹伯期很强又如何?
以他俩联手之力,哪怕杀不了对方,也用不着死在这里。
然而,结果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季敖不懂得曹天所面对的敌人多么的强大,也就无法理解尹伯期,还有没有同伙在远处看着。
“我们并非有意为难你,只是你体内的暗灵,若没有得到个妥善的处理,会让更多的生灵烟消云散。”
“……”
“暗灵那种存在,具有高度的感染能力,有些人体质强悍些的,勉强也就不会有个生命危险,而有些人一旦触碰到暗灵,则会在暴走之余,付出灵泉枯竭的代价,直至形神俱灭。”
“……”
“这个时候,我们云界宗专门用来驯服暗灵的云界术,就能够让你们控制住暗灵,乃至于自由地运用它们那股强大的力量。”
从李端蓉那错愕的表情之中,伊葛已看出了曹祐在撒谎。
为了让曹祐能够认识到暗灵的危害,伊葛真像个孜孜不倦的长辈,在引导一个几近陷入迷途之路的年轻人。
“云界宗?云界宗不是在十二年前就消亡了么?难道你们是偷偷地躲了起来,准备酝酿什么惊天大事?”
嗤笑了一声,曹祐对云界宗一点儿都不了解,却说出了这些让沙蕴守,和伊葛感到尴尬的话语来。
眼前这俩人,连同李端蓉在内,可能都只是云界宗的余孽,算不得云界宗的主要支柱。
他们这些余孽,是在秉持着云界宗,当年那种所谓的救世济人理念,还是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清楚?
被别有用心的人,玩弄于股掌呀。
云界宗?对这三个字有些陌生的李端蓉,还真没有从伊葛这边,知道太多和云界宗有关的事情。
她一直都以为她师傅,传授给她的那些法门,不过是些好玩的东西,哪有多想是有别于三宗九门的奇特所在。
默默地记下了这事,她想离开这里之后,找些人多调查一下云界宗。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天天在想着些什么大事?没错,我们云界宗是在十二年前就没了,可又有谁说过像我这样的老骨头,都死光了呢?”
“……”
“我之所以询问你为什么能够来到这里,以及和暗灵有关的事,无非是想让那些无辜的老百姓少受点伤害。”
“……”
“想当年,我们一行数百人来到这绝域,也不过是要封印那条为祸一方的狐狸。狐狸的强,曾经让我望尘莫及,也就引起了我对你这小子的兴趣。”
“不相信……”摆了个鬼脸,曹祐怎么也相信不了紫荧眼骷髅人。
“你想呀,你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臭小鬼,用了一种既不像暗灵又不像灵化的状态,扛下了狐狸的致命一击却还能活着。这说明什么?说明在你的身上存在着一种能够驾驭暗灵的特殊方式。”
“说白了,你就是想要从我身上,知道那种特殊的方式对吧?”
“?!”彼此都多了点兴趣,紫荧眼骷髅人和伊葛,都露出了些异样的光芒。
“你自己都不能够保证你,每时每刻都在做好事,我又怎么能够放心,把我的秘密都告诉给你们知道呢,万一你们利用这个秘密,做出些伤害别人的事情来,到头来别人还要把罪责怪到我头上来。”
曹祐明白了沙蕴守为什么,没和刚见面那会儿刀兵相见,不是人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是别有所求。
“不用跟他多废话,直接用灵识跑到他脑子里去,不就能够知道那些,他不肯说出来的秘密了。”
自己没想消耗点灵力的李端蓉,倒想沙蕴守那骷髅人能够这样子做。
灵识那种东西,在索取别人秘密的同时,也会造成一定的破坏。
到那时候,曹祐要是被迫变成了个傻子,该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288、多看上一眼
用灵识探索的方式?不,那种只是寻常人,所会用到的费劲方式,损人不利己。
只要是跟暗灵有关的事情,他们云界宗在老多年前,就有了个相应的研究。
想要知道曹祐所持有的,那种暗灵有何特殊,大可以用个引灵之术,让暗灵从灵泉跑出来。
不过,那样子做对曹祐的身体会有些影响,有可能还会过度消耗他的灵力,导致他再也无法使用灵力。
“你……你你要做什么?哎哟……”
不经意间瞥见沙蕴守,那骷髅人往前走了来,曹祐急忙站起身来,想要和对方保持个友好点儿的距离。
身形还没站个稳,他的人就似被某样物什,给绊住了退路,重重地跌了一跤。
“哈哈哈……”
笑得牙都快掉出来的李端蓉,可不会去承认地上那些还未褪去的黏液,是出自于她那泪牛虫的口水。
活该摔一跤!这里又不是他家,都什么个时候了还喜欢东张西望,也不怕她大小姐脾气上来,把他丢到泥坑里泡着。
大笑没几声,李端蓉就识趣地止住了一脸的笑意,生怕曹祐他们仨,会一直盯着她到天亮。
“你走吧,这里不适合你逗留,希望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将目光从李端蓉,那喜欢作弄人的小丫头的脸上移回来,沙蕴守也不和伊葛多商量一下,就给曹祐放出了这么大一块香饽饽。
他看得出曹祐,还是很不喜欢这种地方的,强留下这小子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有关于人家为什么能够来到绝域,他想是这小子得到了某人的帮助,却还傻傻的不清楚吧。
“玩得好像我真想要,永远留在你们这里一样……我倒是想离开,可你们一个个的,又不给我开道门出来……”
瞅见沙蕴守往虚空中,那道缝隙里钻没了影,像个小婴儿般爬过来的曹祐,哪有看出这个地方,有什么不一样。
所以,他更不明白沙蕴守那骷髅人,是怎么做到突然消失无踪的。
“喏,别说本小姐欺负你,这路给你开出来了,你敢不敢进去呀?”
也学着沙蕴守那样,伸出手在眼前的虚空比划了一下,画出了这条黝黑的裂缝来,李端蓉笑着给曹祐指了指这一道门,就等他爬进去。
嘻,这门呀,通向的可不是东州城曹家大院,而是一处悬崖。
进去?李端蓉一定是准备再看他的笑话,不会真个好心帮他,打开一道离开这里的怪门。
瞄了端坐在那板凳上的伊葛一眼,曹祐没有看出些特别的表情来。
于是,他认定了伊葛从始至终,都在帮着李端蓉,绝对不会来可怜一下他曹祐。
都以为他不敢进去,他就偏要进去,漫无目的地待在这里,还不如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路。
悬崖峭壁又算得了什么?怎么说都算是一条路。
这家伙在想些什么呀?真往里面爬啊?那可是一条死路耶!
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小嘴,李端蓉可不会把这个小秘密说出来。
他曹祐不怕死是他的事,就算变成了那玩意,也不能够来找她讨债。
冥冥之中听到了李端蓉心声的伊葛,随手将她那路径改成了去往东州城。
这种境界,他也忘了是什么时候领悟到的。
“曹天真傻,我们也都不算聪明……”
没有闲空搭理季敖的怪吼,尹伯期轻手拍了拍衣服上的尘灰,也不过去确认曹天是真死还是假死,往这芒亮了不少的虚空中遁没身形。
仿佛他的突然到来,不是为了带走曹天的生命,而是一个昙花一谢的局外人,也就是图个热闹罢了。
“呵,看来我来的有些晚了点。”
逮不到尹伯期那个才貌出众的美男子,水蝎这白皙的小脸上,不免有点儿小失落。
多不容易呀,天底下那么多男人,能够让她多看上几眼的,实在是太少了。
尽管和季敖那家伙算是老相识了,她也没能多流露出一丝风韵。一个受了伤的男人,引不起她太多的关注。
“?!”
止住了这一心窝的苦闷,又变回了那杀气腾腾的模样,季敖半句话也没想跟这老情人多说,一刀子挥砍过来,就想拿水蝎的老命来祭刀。
他是受伤了,但他依然有自信,能够收拾得了这种不堪一用的女人。
以前呢,他会到东州这种穷酸地方来,大概是慕着曹家那点儿小名气吧。
人人都说霸刀门的刀法如何毁天灭地,和曹天一战,他都没有仔细品尝出,曹家刀法的霸道所在。
所以,他才不会轻易接受曹天,就这样子死在他的面前。
他需要一个对手,一个能够让他释放自己多年来,积攒而下的杀气。
那么多的杀气,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以前,没能遇到个像样的对手,还有一部分就是来自于水蝎这个女人。
“嗯?你这冤家不来怜惜妾身,怎么会想到来杀了我呢?”
斜身避开了季敖的这一刀,没像远处的那些林木一样粉碎,水蝎娇滴滴地往季敖,这只青筋暴涨的手臂上抚摸而来,很喜欢这种满是力量的物什。
在她那么多位死不瞑目的好相公里头,恐怕就季敖算长寿点吧,也只有这个疯子般的男人,让她最为喜欢。
感受到了手臂上袭来的这阵清凉,吓了一跳的季敖,连忙往后退了去。
那个女人,那个曾经伤过他一次的女人,可是有毒的,不可以跟她有太近距离的接触,以免重蹈当年的覆辙。
远距离消耗的话,以他目前的状态,是没有多少本钱能够耗得起。
苦思良策之际,季敖察觉到了另外一些气息的到来。
他们没有水蝎那么善于隐藏身形,不过速度比寻常人要快那么一丁点儿。
一个果断,季敖收了手上这俩怪刀,没入了地底下。
逃,虽然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对他季敖来说,是一个能够保命的法子。
季敖不认为水蝎,大老远跑来是一个偶然,乃至于是为了跟他季敖,玩什么一夜夫妻百世恩的游戏。
鬼屋?嗯,这俩家伙都出现在了惊云寨的地界,一定是寇若生得到某人的消息,妄想来抓他季敖。
见到一个水蝎,季敖都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真让他看见其余的旧相识,他真得发疯不可。
想起当年最后一眼看到水蝎,季敖就忍不住要往南边去挖她家祖坟。
289、涌上心头来
越是看到季敖在躲避她,水蝎就越是说不出的高兴。
戏谑地舔了舔小嘴,她本想过去亲一亲,传说中的霸刀门主曹天,哪怕他真是死了,然而她所做出的行为,还是以灵化的姿态,潜入地底下去追季敖。
让她在死人和活人之间选择,她比较喜欢活死人。
这种事儿搁在平时,她或许是追不上季敖的,毕竟季敖也是一个让人害怕的家伙。
还好季敖这会儿受伤了,留下了太多的蛛丝马迹,就算是到天涯海角,她也不会想要放过他。
事实上,水蝎还没追出东州境内,就停了下来。
“……”
急速窜出了这飞速收缩的地底,季敖在这灰蒙蒙之中,认出了一个讨厌的家伙。
那人到他这边的距离,也就五十丈来远,抬抬脚就能够到达。
噗,新伤旧伤一起涌上心头来,迫得季敖有些头昏眼花。
早知道有这么多人在惦记着他,他就不应该去和曹天较劲的,应该一个又一个地单独将他们给宰了。
晚了,现在什么都晚了。
那六颗土质的立方体,大约有个一丈来长吧,从地底下直接往季敖的身上砸了来。
它们一缩再缩,成了这么颗赌坊里轻易能够找到的骰子。
“呀,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季敖是属于我的么?”
宛如美人出浴般,在地下蹦了上来的水蝎,抖擞开了发丛间残留的尘灰土屑,言语中颇有些不满。
抢在那人的前头,她一把将这颗骰子攥在了掌心,就是没能把里头的季敖给放出来。
不知是她的话语太有份量,还是那人压根就不缺这么一颗骰子,人家也没想跟她计较些什么事情,转身就消失了去,似要去帮鬼屋收拾单祝。
“……”
晚了单祝他们仨一步,到达这事发现场的夏侯存,别的东西没有先看到,倒见得曹天横尸躺在了地上。
季敖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曹天给杀了?亦或者是杀完曹天跑了。
还有一种可能,曹天是被他们仨联手给杀了的。
别人怎么个想法,夏侯存揣摩不到,但他却认为曹天的死,多少和他们仨有些关系。
杀了他们仨?不,他还没有那么强的修为,万一也躺在这里怎么办。
误会那种东西,本来是没有多大意义的,不过落在有心人的手里,却能够玩出很多花样。
感受到了那股,从夏侯存的眼睛里,投放过来的敌意,单祝他们仨夜视能力再差,也能够看出这一处战场上,少了个关键的季敖。
这下好了吧,好好的逃命不去忙,非要多管季敖的破事。
季敖那么厉害,需要他们仨来多管闲事么,就算需要吧,他们是不是来得有些不是时候呀。
不让夏侯存那心思不纯的家伙活着离开,葛率召唤出那双锤虎头摆,誓要让夏侯存留下来陪曹天。
他们仨只不过是,先夏侯存一步来这里罢了,哪有能力去谋害霸刀门主曹天,想要不被夏侯存误会,最直接的方式自然是把夏侯存留住了。
“?!”
尽管清楚李端蓉,那种丫头不安好心,当曹祐穿过那条裂缝时,他是多了些意料之中的沮丧,但也没有太难受。
这条路,也没有人推着他往前走,是他无奈于那陌生的地界,自己跑进来送死的。
放眼望去,曹祐既没有看到什么悬崖峭壁,也没能见到东州城的房屋街道,所能够看到的,只是这些奇怪的物什。
说它们像一面镜子吧,又比普通的铜镜要清晰多。
把它们当作琉璃球呢,一个个又那么平齐。
多眨巴了一下双眼,曹祐认为眼前这一面望不到头的墙,就是镜子!
这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趴坐在曹祐肩膀上的小欧桓,也不是很明白这个地方,是李端蓉那条通道所必然到达的地方,还是伊葛改变而来的结果。
小欧桓没有多想到这么个结果,是曹祐本身的问题。
若非有龙魂刀的羁绊,他是不可能跟着曹祐一同到这里来的。
这个地方,不同于那个走没几步就能够瞧见些骷髅人的绝域,可又让人觉得这里还是绝域的一部分。
也许,他俩是闯进来某个大人物的私人领域,只待主人家生气地跑来,将他们给轰走。
“大叔……我们是不是掉进了那丫头的陷阱里?果然那丫头就没想过要帮我……”
揪着小欧桓的衣服,将他往这光白的墙壁上推了推,曹祐也没见那墙里头的另一个大叔,和自己亲眼看见的大叔,有个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真要说个不一样,那应该是他举起大叔左手的时候,那一个大叔竖起的是右手。
“玩……够了……没有……”
鼻子嘴巴小脸蛋,都快要被挤成一堆的小欧桓,用力推搡了一下这光滑的墙体,想要从曹祐的束缚中挣脱开来。
啵的一声,消失没了个踪影的他,下一刻才生气地出现在了曹祐的脑袋后边。
悬滞在了半空中,小欧桓微微使出点儿吃饭的气力,朝着曹祐的后脑勺踹了一脚,也让那小子尝到了鼻嘴贴在墙上的滋味。
顺着这面墙软滑而下,曹祐一时半会儿不想着爬起身来,似在责怪小欧桓偷袭他。
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少了点能吃能喝的东西。
人呀?会有谁来到他的面前,帮他指条路呢。
嗖,一道银光芒亮的影子,从那些高大的镜墙里跑了过,没能够吸引曹祐一丝的注意。
他只当是自己又累又饿,开始有了点儿头昏眼花。
嗯,趴在这里睡一觉,没准醒过来之后,还能够再瞄见点更有意思的东西。
“起来啦,快点起来!我们去前面走走看,说不准能够找到一条离开这里的路。”
缓缓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小欧桓扯着曹祐的衣服拽了几下,想让这臭小子往前移动些。
他也很累,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跑出些了不得的怪物怎么办?
他是能够躲开,但曹祐能往哪里躲?既然没法躲,不如积极一点找个出路耶。
“不要,打死我也不要到那边去,让我休息一下嘛……”
往小欧桓这边甩了甩手,曹祐真打算在这里偷懒一小会儿。
这里横看竖看都很旷阔,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找到离开的路呢,还不如多恢复点力气,然后再做打算。
290、自古以来呢
不认为自己拥有无穷的气力,小欧桓撒开了手上,紧拽着的衣服。
这里是很大没错,可旷阔如天穹都有边际,这么个小地方又算得了什么呢?
瞥了呼呼大睡的曹祐一眼,小欧桓思量着,是该自己先去探探路,还是这样子守在曹祐的身边,直到他醒过来。
选择了第一个想法,小欧桓飘乎乎地往这一边飞了来。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有把握在曹祐的躯体受到危险时,及时赶回来。
这小子是个什么来历?
从这镜墙中探出只爪子来的它,把曹祐那小身板拉到了墙角边,就无法再让他往这边多挪一寸了。
奇怪耶,这里是它的地盘,理应由它说得算,怎么会连将他拖到里边来的能力都没有呢。
缩回了这毛绒绒的爪子,强大如它也想不明白,曹祐既然能够到它这里来,又为什么会连一堵墙都过不了。
小欧桓拿着小紫刃刀,来到了这中间的地带,没能及时察觉到曹祐那边的情况。
这个地方,在他多往前移动了一点点,周围的薄云淡雾瞬间消失无踪。
这里,是一个很大的镜子密室,由很多块三丈来宽的墙壁围绕而成。
从功能上来说,只要给这个地方一丁点儿光亮,就能够将它变得如白昼般亮澈,俨然就是居家必备的闭关之所呀。
这些镜子,是否跟主人家那不为人知的能力有关?
转过身来多观察了一眼,小欧桓险些迷失了个方向。
太像了,那些镜墙也好,就连这地板也好,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很容易就让人怀疑起自己的方向感。
挤眉弄眼地把嘴巴伸出来一些,这牲畜暗自佩服起了自己的聪明才智。
嘿,拖不进去,它能够出来也是一样的。
估量着自己这臭烘烘的大嘴巴,要将这个昏头沉睡的臭小子给吞了,它反而有了些迟疑。
它是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动静,但不管是什么物种,在危险接近的时候,都会有个本能的第一直觉吧?
是什么样子的梦,能够让他连死都忘了去害怕呢?
被好奇心害死的它,暂时放弃了将曹祐生吞的念头,又一次往镜墙里消失而去。
“?!”
十万火急般从虚空中蹦了回来,小欧桓没能看到那头鬼鬼祟祟的牲畜,倒见得曹祐的衣服上,残留着不少类似口水的液体。
恶心,究竟是什么家伙,会恶心到将口水滴在曹祐的身上?
探了探曹祐的脉搏,发现这小子还正常地活着,小欧桓这才有些放心。
不过,他是不敢再跑远去了,而是这样不辞辛劳地护在了曹祐的身旁,等着曹祐自然而然地醒过来。
嘿!只要是个生灵的梦境,它都有办法不用经过别人的同意,有恃无恐地跑进来。
来到了曹祐这个梦里头的它,还没有发现自己的体形,缩小了千百来倍,成了这么一只,牙都还没长尖的小白猫。
小腿一伸,飞快地在这里头跑动了起来,它很快就找到了曹祐的踪迹。
“别追……”
不认得什么曹瑾曹天的,单祝可没多想自己会无故地背上了一条生灵的小命。
他的话语,喊得有些晚了。
葛率一跑,关伏志一追,空荡荡的坑洞旁就剩他单祝一人。
担心他俩会有所不测,单祝擒着蛟蟒棍,也往这一边追了来。
追着追着,人没看到一个,他反而见到了不少迷雾。
这些水雾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是自然现象还是人为所致。
嘿,和单祝保持了个安全距离的鬼屋,越发觉得他的水灵,除了能够变成水蝎,那女人的模样之外,还是有些大用处的。
比如,利用周遭环境的特点,让这些乱人心智的迷雾,更为复杂一点。
他要赶在晨曦彻底到来之前,收拾掉单祝,然后找个还算不错的客栈舒缓一下疲惫的身心。
行走于这迷雾中,没了个方向的夏侯存,一边警惕着随时可能蹦出来的葛率他们仨,一边忖度曹天的死对他来说有何用处。
说实在的,他不大认为那一具尸体就是曹天本人,因为他觉得曹天很强,强到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杀得了他那师兄。
自杀?不可能,曹天是有什么理由会傻到自杀呢,莫非是曹祐被人胁持了?
真是那样子的一种可能,那曹天死了,曹祐也应该会死,那么就该有一大一小的两具尸体。
鼻子不比狗灵,耳朵也没有猫好的葛率,渐生了些退回去的念头。
这不亮不暗的林子里,充斥着太多奇怪的声音,弄不好等会儿自己踩到个陷阱,还要以为是那玩意作祟呢。
摸了摸自己这湿漉漉的头发,他才明白这附近的水汽,是有多么的重。
虽说他们惊云寨的名声,在东州境内已经被池隶他们败坏了,但那个横死在他们仨面前的人,是东州城主曹天嘛?
死一个老弱残兵,霸刀门不会计较,因为一个老弱残兵在他们眼里迟早是要死的。
可如果,他们的门主,死在了他们惊云寨的手里,那以后碰见个霸刀门的人,还不得被当仇人乱棍埋了。
曹天真死了,夏侯存是否能够继续当他的门主?
这么个问题,让夏侯存的思绪,从那些迷雾中回了来。
自古以来,东州也好霸刀门也好,全是他们曹家的人当家作主,旁人想要有个觊觎都不行。
在曹天失踪的那六年里,夏侯存可谓过足了一把门主的瘾,不仅搜刮了一大堆奇珍异宝,还主宰了东州百姓的生杀予夺,那种刺激感,远胜过拥有三千佳丽常伴左右。
一想到这里,他就想折返回去,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掩埋了曹天的尸首。
循着记忆折返回来的关伏志,暂时不去搭理葛率和夏侯存的行踪。
他很肯定自己是,按离开时的相反方向走回来的,这一处山头的路,虽遭了不同程度的破坏,但这一路上遗留的那些,双脚所踩出的小脚坑,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消失的。
路是走对了,可关伏志并没能如愿的,瞧见单祝在原地等着他,就连那一具尚未知晓身份的尸体,也不见了个踪影。
是谁引开了单祝,带走了那尸体?
难道是夏侯存的同伙?也有可能是尸体起死回生,单祝不解其因追了去。
291、又跑回来了
追不到那个略有些熟悉的身影,站在了这云雾环绕的院子里,曹祐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他隐约记得,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在雪惑军那营寨里。
那时候,他也没有多的胡思乱想,只希望自己一身的疲惫能够快些消散。
换言之,他就是跟普通人一样,呼呼睡了一觉。
额,可有哪个正常人在梦里,能够见到这么真实的场景呀。
可恶!抿着个小嘴的她,攥紧了自己这双白皙的玉手。
她怎么就这么晦气呢?三天不到就撞见了那臭小子两次。
还好,她刚才是在池子边洗脚,而不是脱了衣服在里头洗澡。
像上次那样,给自己来一掌?不,那样多疼呀。
在梦里头受了伤,她的本体也会受到些影响的。
她还记得那天夜里醒来之后,一直到天亮都无法静下心。
修为没有长进些,差点就冒出了俩黑眼圈。
怪叫了一声,这牲畜就想从这假山之上,一跃而下直袭曹祐的脑袋。
失望,太让它失望了!
它还满怀期待的,以为能够撞见点儿香艳些的画面,怎料那臭小子不怕死的原因,竟是在这种亭台楼阁底下散步?
哒,曹祐的脑袋没有咬到,它倒是莫名挨了一记抽,直直砸回了这假山。
一翻再翻,扑通一声从山上,掉到了这小水池里的它,不太肯接受这么个事实。
“?!”
反应慢了些,回过身来的曹祐,没有瞧见那头动机不良的小白猫,却看到了那位姐姐,光着脚丫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手里头没有拿着人家的鞋子,也没想将自己的鞋子脱下来送给她垫脚,平静地笑了笑,曹祐悠悠地跟她说道,
“姐姐,你为什么又跑回来了呀?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找一找。”
“……”
一击偷袭失败,她倒没有当着曹祐的面直接动手。
她可是高高在上的绫仙子耶,怎么会做出这种欺负小孩子的事情。
抖了抖嘴角,注意到了那头,从水里爬出来的小白猫,她算是尝到了委屈的滋味。
意识到自己丢出去的那条白绫,只是砸中了那头碍事的臭猫,她也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淡淡地询问曹祐道,
“对呀,我丢了双鞋子,你帮我找一找吧。”
“好呀,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可以忙。”
没有一丝防备的曹祐,爽快地答应了帮她寻找鞋子。
站在原地沉思了一小会儿,他想起了刚才是从那一边跑过来的,快步跑了去。
就他这速度,落在她的眼里,那真是比蜗牛还要慢。
“出来吧!还想在水里泡多久?”
变了变语气,活像个火气十足的老大娘,趁着曹祐跑远了去,她一袖甩来,将那小白猫揪到了,这一块白玉般的石板上。
就差变出十八般严刑拷打的器具,从它嘴里撬出点儿小秘密来。
“……”
吓得半死的它,才意识到自己和对方比起来,是多么的渺小。
擦,不应该呀!它怎么算都有个十五丈的小身板,难不成是那模样还算不错的妙龄女子,其实有这数百丈来高的身躯?
瑟瑟发抖起来的它,老想把曹祐那小毛孩给喊回来,以免死了也没个伴。
“我问你,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别跟我说你是迷路跑来的……”
火冒三丈的百里绫,哪还有半点儿仙子般的端庄贤淑模样,分明就是一头还没变形的母老虎嘛。
真被她咬伤一口,怕是连骨头都剩不了。
“喵……”
偷偷地诅咒起了百里绫,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缩成了一团的银发狂狮,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差距。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她是不是几辈子没有欺负过小动物呀,竟然用那么可怕的眼神来盯着它。
它就是迷路来的不可以呀?看这情形,真不是很可以。
被那妖异的长袖从石板上拎到了半空中,它只觉呼吸越来越难受,就跟溺在水里快要死翘翘一样。
窥探不到那妖女的心声,不得不放下点儿架子的它,思索着能够怎么逃脱。
为了自己能够多一点点,活下去的机会,它口吐人言地哀求道,“我……我是……追……那小子……来的……”
照这家伙这么说,那岂不成了,是她跑到那浑小子的梦里?
不可能!这里不是专属于她个人的梦乡么?怎么可能变成了别人的地方。
无法接受这么个近乎事实的真相,百里绫将小白猫收进了袖袍之中,不让它从这里逃走。
发现曹祐往这边来了,略微思量了一下,她便让这件既是衣服又是灵器的物什,从她身上飞到了那假山之后。
“姐姐,这是你的鞋子嘛?我只找到了这一双,没有找到其它的鞋子。”
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这廊道里跑了来,曹祐不大明白百里绫那一件,披在外面的衣服到哪里去了。
按捺住心中的这个疑惑,这傻小子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第二个被她五花大绑的存在。
“不是……我那双鞋子入水不湿遇火不化,怎么会像你手里拿着的那么脏……”
也不怕打击到曹祐的自信,百里绫用手挡了挡琼鼻,似乎真闻到了一些,从那鞋子里飘出来的怪味。
也许,这里真不是她的梦,而是那臭小子的地盘。
他手里拿着的那双鞋子又是谁的?她是不知道了,哪怕她在这里逗留了很多年。
“哦,这样啊……”
显得有些失落的曹祐,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捡到的,这双鞋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记得当自己,再一次见到百里绫的时候,她就坐在池子边洗脚呀,而这鞋子就在她坐过的,那个位置几步远的地方。
既然她说不是了,那就不是吧。
没有将这双鞋子随意地丢掉,曹祐只把它们整齐地放在那台阶上,希望它们真正的主人,能够将它们穿回去。
“……”
半信半疑地观察着曹祐的一举一动,百里绫心里说出的奇怪感觉。
说他是熟人吧?又想不起曾经在哪认识过他。
把他当成个不识好歹的陌生人呢,又要将他看成朋友或长辈。
将双手藏在了身后,百里绫犹如一个好奇心使然的姑娘,一步又一步地离得曹祐近一些。
这么个距离,别说是收拾了他,就算是把他变成个废人,也真难不倒她。
292、成了受害者
目光澄澈地侧过脑袋来,曹祐小命不由地一红。
他是没有多去想些奇怪的事情,但这么近距离地看着百里绫,浑身就跟着了火一样,想要冷静下来,都是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她的这种美,让曹祐这个不谙世事的小鬼头,想起了很多事情。
大概这种感觉,是源自于很多年前,那一份若有似无的记忆吧。
“呵,原来是你……”
当自己的小手触碰到曹祐的额头时,百里绫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些。
她的美,也因了这种近乎母爱的感觉,而升华到了一个寻常人永远无法企及的境界。
只这么一瞬间的接触,她就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所发生过的那些事情。
不理会曹祐是个什么诧异的模样,百里绫一把就将他搂了住,是那么的自然随意。
“额……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愣了住的曹祐,从来都没奢望过,能够被百里绫搂在怀里,即便这不过是一个梦。
她的个子,和徐师姐差不多。
但徐师姐和他的距离太远了,离得她最近的那一次,是在那一个没有旁人的破屋子里。
那一刻,曹祐曾想过去搂一搂徐师姐,可他到底是没有勇气那么做。
如今这陌生的姐姐,突然来搂住他,让他觉得自己很幸福。
这种温暖,是他追寻了很多年,都未能再次拥有过的。
“我叫百里绫,你以后就叫我凌儿姐姐吧。虽然这么个称呼反而显得我很老,但我还是比较喜欢的……”
仿佛完成了多年前,遗留下来的一件夙愿,看到曹祐长这么大了,百里绫是挺开心的。
不过开心归开心,她可还记得自己是个姑娘家,不该离得曹祐这么近。
他现在是没什么想法,不表示过几年没有呀。
将恋恋不舍的曹祐,从她的怀里轻推了开,百里绫以一个姐姐的身份,关怀地询问曹祐道,
“上次我见你在修炼一种功法,你是从哪里学到的?”
“啊?什么功法?功法……”
没能够将双手继续,搂在百里绫柳腰上的曹祐,一脸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是真的很尴尬,没能预料到这么个,得之不易的小幸福,就这么快地消失而去。
早知道这样子,他就应该什么也不去想,好好地抱一抱她,没准还能够真想起点儿,跟这位凌儿姐姐有关的往事。
深呼了一口气,曹祐绞尽脑汁地想着,上次那个什么功法的事,功法?
哦,功法。定了定心,曹祐傻乎乎地回答道,
“……那是大叔教我的幽蚕经……听说可以当心法又能够当刀法用……”
“幽蚕经?这样呀……”
并非看不出曹祐那种,想要被人抱一抱的小心思,故意走远了几步的百里绫,俏皮地在这小院子里转悠了几圈。
步伐之轻快,像极了一朵随风飘扬的花儿,想要飘到哪里去,就能够飘到哪里去。
停下脚步来的她,想要传授点儿比曹祐,那幽蚕经更加正经些的功法,又莫名地想起了那些个往事和约定。
顿了顿,回转过身形来的她,开心地跟曹祐说道,
“你那幽蚕经还没到火候,要不要我帮着你修炼呀?”
“帮?好呀,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一甩脸上的小郁闷,曹祐满怀期待地望着百里绫,就像在看一位智慧,与容貌齐聚一身的漂亮姐姐。
多往前走了两步,曹祐想要追上百里绫,却始终都没能够成功。
她的身法很奇妙,总是能够在不经意间滑过他的身边。
“就像上次那样呗,我练我的琴,你自己去找个地儿乖乖地坐着。”
跑到了这个阁楼上的百里绫,可不会跟曹祐说出,怎么到这上面来的秘诀。
说到做到的她,坐在这栏杆上,拿出了这把泛着不少清光的古琴。
噔的一声,拨弄开了一根琴弦的她,惹得附近的虚空冒出了不少清光小星。
那些清光星没有具体的轮廓,似云又像水,就跟她手中的那把琴一样很奇妙。
表情冏怪的曹祐,超想坐在百里绫的身边,一小会儿也行。
可他也明白,到不了,就是到不了。
偷偷地给自己立下了这么个小目标,曹祐选择坐在了这一处的廊道里,因为从他这个位置望过去,刚好能够看见百里绫。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他的这个动机,纯粹是小娃娃间的亲昵之举,没有掺杂太多大人般的复杂情绪。
以前呢,他是想要找到他娘亲。
现在呀,就是想离那百里绫近一点点。
就这样子,他想要变强的动力,又多了一份。
幽蚕经那种东西,是谁所创立出来的?
是否单纯来自于欧桓,和鲛海对天地大道的领悟?
不尽然,但也有掺杂他俩的理解,最终才有了曹祐所接触到的这一片幽蚕经。
他俩当年在接触它的时候,算是处于人生的巅峰时期。
巅峰嘛,自然有着些小孩子所理解不了,也触碰不到的非凡之处。
有了它和百里绫那些琴音的帮助,曹祐自己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颇有些享受之味。
没有曹祐那么古怪的想法,小白猫倒是成了个受害者。
它所想要看到美女,是出现在了它的面前,可那已经不是它所想探寻到的秘密了。
它现在只想快些,从这个乌漆麻黑的地方里跑回去,省得等会儿控制不住自己,会死在这些看似寻常的琴音之中。
太不容易了,这都是什么妖音魔乐?比起魔音门的夺命曲还要厉害。
晕厥了过去的它,不晓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曹祐的那个梦。
“……这小子又怎么了?”
被这一股从曹祐体内,窜出来的热气给熏了开,小欧桓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情况。
看曹祐那盘腿而卧的姿态,真有点儿像是在修炼幽蚕经。
除了幽蚕经,小欧桓是不知道曹祐,还知道另外的一些,连他这个大叔所不清楚的功法。
梦境那种地方,真能够拿来当做修炼场所么?
大梦之境,无休无止,能否无死无生?
没有危险最好,有个危险的话,得想个法子应对。
围绕着曹祐转悠了几圈,小欧桓起初是认为过几个时辰,那臭小子就会清醒过来的。
293、真要这么想
周遭的那些云雾越聚越多,似有无限变化的可能。
缓过劲来的百里绫,疑惑地看了看这个梦境。
梦境里和早些时候,有了个明显地方,那些云雾实在太多了,连她都看不清楚曹祐,此时位于什么地方。
停下了抚弄琴弦的动作,她伸出手往一旁摸了摸,确认自己还在这根柱子旁坐着。
也就是说,这里除了些迷蒙的云雾,就没多出些其它的东西。
不对!多了另外一些东西,比如那一道俯瞰着她的目光。
“吼!”
嘶吼了一声,盘旋在高空的这头牲畜,明白自己的存在已然不是个秘密。
在这里,它最为在意的就是百里绫。
将百里绫当成了猎物,从万丈高空俯冲直下,它是如愿以偿地到达了那楼阁之中,可惜那楼阁成了废墟,无法像它所期望的那样子完整。
脑袋挨了百里绫一脚踩,这牲畜偌大的一个身躯,径直往这地面上砸了来。
不甘就此认输,气势还算不错的它,接受了百里绫的这个挑战。
殊不知,是它单方面的,在打扰百里绫抚琴的雅兴。
“龙?”
看清了那牲畜的模样,微皱了一下柳眉的百里绫,往这一大团热腾腾的云雾里隐去了身形。
那头紫芒巨龙不见了她的踪迹,徒添了几分暴躁,仿佛找不到她,会将这里的一切都给化为废墟。
忽上忽下,旋左转右,百里绫仗着自己,对这里非常的熟悉,利用地形巧妙地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
嘻,谁也不伤谁的话,玩一玩也无伤大雅。
未能够合理地控制自己的力量,接连受挫的紫芒巨龙,渐生了些退意。
输给一个小姑娘,丢人么?是挺见不得人的。
怎么着,赢不了也该有个,大战三百回合的勇气,不然拥有这么强悍的躯体,图个什么呢。
呼,多往嘴腔外吐了些灼烫的云雾,它发现其实自己还是有点儿胜算的。
这些灼云热雾对它来说,就跟微风一样,不会造成什么明显的伤害,但落在她那边,却能让她浑身浸满了热汗。
嗅着那股非比寻常的沁香而来,它一尾巴子扫过去,迫得她换了个躲闪的地方。
嘀嗒,这一滴汗液,顺着百里绫的脸颊,滑落到了她的小手上。
这种程度的龙息,伤害不高攻击范围倒是挺大的。
她已经打击过它一次信心的,是否该多打击它几次?
在她消失之后,那条龙尾巴又慢吞吞地横扫而来,掀开了不少云雾。
一边陪它玩着,她一边盘算起了个折中点的法子,想让它保持这股信心,又要让它知道彼此间的差距。
迟迟逮不到她,紫芒巨龙就有了些不服气。
一开始,它折腾出那些云雾,并不是为了隐藏,自己这庞大的身躯,只是在正常地呼吸。
几个回合下来,它再傻都能明白,是她故意在谦让。
倒吸了一口气,不打算这样子继续下去了,紫芒巨龙一个纵身飞往了天穹。
它一离开,底下的云雾也就平静了不少,没有再给她带去过多的困惑。
“真傻……”
窃笑了一声,百里绫望着天穹间的紫芒巨龙,就像在看一个不懂得跟别人倾诉的小家伙,眼眸中尽是些让人捉摸不透的爱怜。
反手一抓,她轻而易举地将这些湿漉漉的云雾,缩成了一颗水珠。
这颗水珠里头,什么也没有,又能够让人看到所有想要看到的东西。
眨巴了一下美眸,百里绫将它轻推而上,化为了一条清光巨龙。
这条清光巨龙腾空直去,追起了那徘徊老久的紫芒龙。
初时,紫芒龙是不明白,人家跑来做什么,待对方近了些,它才明白这是她找来陪它玩的同伴。
从清光龙的身旁,嗅到了和她相似的气味,紫芒龙嗖的一下就窜了去。
果然,它一跑远,清光龙就追了过来。
埋伏在这云朵里的紫芒龙,扑身出来一口,咬在了清光龙的脖颈,说是咬倒不如说是亲吻。
吃了疼的清光龙,一早就料到紫芒龙会玩这种把戏似的,散为一团云烟不见了踪影。
左瞧右望找不到清光龙的身影,紫芒龙不免有些后悔自己太过于鲁莽,硬生生气走了对方。
失魂落魄地向这一朵乌云里钻来,紫芒龙没见到一丝雷芒电光,反见得一条清光芒亮的尾巴,往它脑袋上抽了来。
那一刹那,有了些头昏眼花的紫芒龙,知道那清光龙还没有离开,遂鼓起勇气窜回了乌云之中,寻觅它的踪影。
离了开的百里绫,也没有去找曹祐,而是自损了点心力,回到了她所隐居的这个山谷里。
天亮了,院子里的花还是一如往常的鲜亮,就连那酿蜜的蜂儿,也是很早就来到了院子里。
无聊么,又不会,因为这里还有很多,她所熟识的朋友和她一起定居在山谷里。
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百里绫看得最多的,依然是那望不到头的天穹。
什么时候会下雨呢?快了吧,这些天里北面的那几扇门,都有了些要被重新打开的迹象。
“……”
往曹祐这边努力地嗅了嗅,闻到了一股奇怪而又熟悉的味道,小欧桓老脸都有些白了。
东州城那边这会儿都天亮了,这臭小子还没有想要醒过来的征兆,不会真是梦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不想醒过来吧?
真要这么想,小欧桓倒觉得曹祐,能够梦到的东西有很多,多到连他掰着手指都能数清楚。
不敢离得曹祐太近,小欧桓尝试着脱下他的鞋子,往曹祐胳膊上抛了来,全当是试一试那小子,目前是处于什么个状态。
小欧桓的鞋子,以一条弧线之势飞抛过来,在快要接近曹祐三尺来远的地方时,就飞不过去了,像似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阻挠。
飞不过去也就算了,让小欧桓感到有些无语的,是那鞋子不认旧情地弹了回来,贴在了他的脸面上。
从半空中掉了下来的小欧桓,抓着他的鞋子就遁没了影,生怕被第三个人瞧见了讨来一顿笑话。
历经千难万险,回到了这镜墙之中的小白猫,猜想曹祐这会儿还在它的地界里逗留。
抱着自己的肩膀抖了抖,小白猫越长越大,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它该有的体形。
呜,幽怨地怪吼了一声,这牲畜就是没有及时,跑出去吞了曹祐。
294、不是这个人
临近寅时,这头大家伙才舍得跑出来,和它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跟越老那种模样,有几分相似的糟老头。
大家伙从镜墙里走出来之后,没有着急去曹祐那一边转悠,而是近乎臭美地对着旁边,那一道镜墙眨了眨双眼。
这牲畜想要看一看,它那潇洒的发型,有没有因为老头的出现受到破坏。
微抬起右手,心思不纯的它,有些想要一掌拍死老头,以期得个没有拘束的自由。
在曹祐身前冒了出来的欧桓,冷眼看着那银发狂狮的到来。
那股从银发狂狮身上,席卷而来的气势,吹得欧桓的头发和衣服哗哗直响,更让他觉得来者不善。
瞥了身后的曹祐一眼,欧桓所能够看到的,跟远处那老头所能够瞧见的,没有太大的区别,曹祐的身体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这也就表明,曹祐还没想要醒过来。
如此危险的时候,这臭小子再不醒过来,可就不用醒来了。
“来者是客,懂点礼貌些……”
端坐在银发狂狮的脑袋上,老头出声示意它不要为难曹祐。看不见欧桓身影的他,从曹祐身旁那些气息的流动,大致上也能猜出欧桓的位置。
与其说他这番话,是说给银发狂狮听的,倒不如说是在暗示欧桓不要太激动,他是这里的主人家,不会轻易赶走他俩的。
是呀,他还想要从曹祐的身上,多探听点儿和百里绫有关的事情呢。
“……”
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银发狂狮也不管老头,是否能够听到它的心声,偷偷地骂叨了个不休。
说得好像他真是这里的主人一样,明明就是它早了万把年占领这里,合该它是领主才对呀。
不要脸,这些人真是不要脸,仗着力量强悍就欺软怕硬。
走到距离曹祐五丈来远的地方,它就懒得再走了。
原本,这里那么多个镜墙,有老头的能力配合,它是能够轻松跑到曹祐的面前去。
但老头非要让它,从对面那堵镜墙里走来,着实费劲又讨厌。
仔细打量了老头,和银发狂狮一眼,欧桓心中冒出了些不好的预感。
那老头和那头狻猊,是个什么关系?很像他和曹祐之间的关系。
如若是那样的话,那老头来自何门何派?不会是云界宗吧?希望不会有这个情况出现。
三宗九门里,虽然早就没有了云界宗,但那帮人的事情还在世间流传中,基本上都是些不好的传闻。
想要对付云界宗的奇招怪式,就得拥有和他们相近的能力,不然光凭纯粹的刀剑,是近不了他们身的,特别是当对方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下。
“哈哈哈……”
怪笑了几声的老头,似乎听到了欧桓的所思所想。
离了银发狂狮的脑袋,他拽着这条银光芒亮的尾巴,来到了曹祐的身边。
三丈?不,他可以离得曹祐两丈之近。
站在他身后的欧桓,就跟看不到他的出现一样,没能做出一定的防御。
这老头以右掌为阵左指当印,用引灵之术点向了余梦未尽的曹祐。
他这么做,一方面是不想欧桓,看到他的所作所为,另一方面是让曹祐的本体,继续留存在那个修炼中的状态。
“大叔?师傅?不对,你又是谁……”
浑身轻飘飘的曹祐,一副大梦初醒般的倦怠模样。
看了不远处的欧桓一眼,多眨巴了一下双眼,模模糊糊地看到另外的一个人影,曹祐误以为那是越老回来了。
缓了老半会儿,他渐渐地记起越老的灵体,和那老头是有很大区别的。
还有一点明显些的地方,就是那老头近乎飘渺,不像越老那么清澈。
“嗯?该怎么说呢?有了,老夫可以帮你离开这里。这应该是你目前最想办的第二件事,至于那第一件事,大概是回去你的那个梦里哈。”
耐心地观察了曹祐一圈,老头不大记得这样子的一个臭小子,就是他所想要找的那个人。
人老了,犯糊涂的机会都更多了。
摸着小脑袋搓了搓,老头也没能想起那些,跟曹祐有关的事情。
一个随意,他也就不去想了,反正那些事不是这个人去改变,就是另外另外一些人去折腾。
“帮我离开?你看起来都不像好人耶,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呢。”
被人家看了穿的曹祐,用双手挡住了自己,这热气腾腾的小脸,仿佛不这样子做,他就无法去正视那糟老头。
不去张望四周的环境还好,胡乱看来,他差点把自己给吓晕过去。
那,那不就是他么?为什么他能够躺在地上?
不不不,躺在地上的那个是他,那他又是谁?
害怕地往欧桓这边跑了来,曹祐没能抓住欧桓的手,倒是整个人穿过了欧桓的躯体。
摸不到也碰不了,几近恐惧边沿的曹祐,有气无力地坠了下去,软在地上不想爬起身了。
“莫慌莫慌,那只不过是老夫略施小术,将你魂魄引出身体来说些悄悄话罢了。等会儿就让你回去,保证你不会受到一丝的伤害。好了,咱们言归正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个头还没两尺来高的花烬骨,死皮赖脸地往曹祐这边贴了来。
尽管这种方式很妥当,但他无法保证欧桓那个灵,不会发现到点问题。
一个曹祐,他都还没了解完,哪有多余的工夫,去接触欧桓那种非人的形体。
“我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呀,你们一个个都这样问我,我又该找谁问去。”
略有些不乐意地睁开了双眼,曹祐回忆起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会和水蝎有关嘛?他不就是答应了水蝎,要抱她去那个水潭,结果呢,他就莫名地昏倒了。
一醒来发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老多找他麻烦的骷髅人,近一些的还有李端蓉,和她的师傅伊葛。
当他穿过那丫头所开辟的道路,他就来到了这个竖立着好多镜墙的鬼地方。
累呀,他就想回去,也得费这么多的劲。
“呵,姑且信了你。你不明白,老夫可以跟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的出现。”
听到了曹祐的所思所想,花烬骨暂时不当曹祐这么个年纪,会懂得在心底里欺骗自己。
不过,这事儿确实奇怪。
一个异灵体质的小鬼头,在没有修炼云界术的情况下,怎么能够实现那种能力?该不会是天生的吧?
295、本来的面目
这贼眉鼠眼的糟老头,是安了个什么坏心眼?
凭什么这么大方,来帮他曹祐排忧解难?
目不转睛地盯着花烬骨,曹祐满眼的疑惑和提防。
他会相信越老和欧桓,那是彼此间认识很长时间了,再说他俩也没给他,带来什么困扰嘞。
于是,曹祐就自然地接受了,他俩所说的那些话语。
反观现在呢?这陌生的糟老头,也不经过他本人的同意,就将他的魂魄给勾搭出来。
万一,回不去了,他那岂不是永远都得这样子。
“让你从遥远的阳界来到这里的能力,是一种被称作‘二分界术’的秘术,它做为云界宗的不外传绝学,能够帮助修炼之人来往于阴阳两界。”
“阳界是什么?”
“在你们的认知中,阴界是死灵才会去的地方。事实上,有别于阳界的地方,都能够统归为阴界,比如你的梦境,以及这十二凶煞之地之一的绝域。”
“呃……”
“阳界嘛,就是你从小长大的那些地方,只需要借助你的脚步就能够到达,不像阴界需要点儿特殊的手法。”
嫌站着说话腰疼,坐下来的花烬骨,耐心地将自己关于这一方面的认识,简单地说给了曹祐知道,希望曹祐多少能够理解一些。
“阳界?阴界?梦境?绝域……照你这么说,那我都能够到梦里去了,为什么还想不出离开这里的法子呢?”
一个脑袋两个大的曹祐,都快晕了。
这么多奇怪的称呼,他一时间还无法完全消化掉。
大叔懂得这些东西嘛?应该懂得吧,大叔那么聪明。
“你到梦里是整个人进去嘛?那只是你的想法,不是你的人……这么说好像也有点儿缺陷,你这小子的梦境比一般人要真实千百倍,真像你自己亲身跑进去”
“……”
“扯远了……二分界术是能够让你,全身心来返于阴阳两界,不会丢下你的本体。因为你还不懂怎么运用二分界术,所以你就没能知道怎么随意地离开这里咯。”
自己砸了自己脚的花烬骨,百般思索之中,都想不明白曹祐是怎么做到,在梦里头和那百里绫幽会的。
他为了探寻这臭小子,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梦境,都得借助那银发狂狮强大的灵力,才能够到那梦境之中去嘞。
不想这事还好,一想起银发狂狮到了曹祐的梦里头,不过是头小白猫,花烬骨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搁,好在人家不知道这么件破事。
“咦?这么说那紫荧眼骷髅人和那丫头,是掌握了这所谓的二分界术呀……”
不晓得二分界术不需要借助任何媒介,曹祐也就当沙蕴守和李端蓉,是使用了他所不会的二分界术。
那么古怪的东西,用来逃跑和伏击,倒是挺不错的。
“那是‘位空术’!发动的前提,是要提前在目的地,预留一个出口,不然是无法实现的。”
“位空术?”
“不同程度的修炼者,能够预留下的出口各有不同。据老夫所知,最强的修炼者能够预留下,覆盖一个境界的出口,等同于想从哪里冒出来,就能够从哪里冒出来。”
白了一眼曹祐这什么也不懂的小家伙,花烬骨好心多解释了一声。末了,他转而询问曹祐道,
“你跟那个百里绫是什么关系?”
“你这老头对那招式这么清楚,不会跟那些自称是云界宗的家伙一个路数吧?”
没有注意去听花烬骨的询问,曹祐反问起了对方这么个问题。
真是这样子的一个情况,那他得赶紧让大叔知道,他现在这个状态,进而得到点儿防备老头的建议。
“……”
有些后悔自己没有从一开始,就问及跟百里绫相关的事情,拉长了老脸的花烬骨,都不好意思说他跟云界宗,没有半丁点儿关系了。
对呀,他对云界宗的秘法名称这么了解,不可能和云界宗没有关系。
瞧了欧桓一眼,花烬骨满心窝的矛盾。
他有自信,能够在欧桓发觉之后,仍旧维持住曹祐这个状态,但他不敢保证,他跟曹祐所说的这些话,不会被欧桓所知道。
那老头一定是云界宗的人,他要做什么?
为什么要看向大叔,是怕大叔知道他以这样子的模样,出现在这里嘛?
爬坐起身来,曹祐远远地望过去,看到了那头大白猫的脑袋上,也坐着一个跟花烬骨气息相似的存在。
尝试着召唤了一下龙魂刀,曹祐没见刀柄落在自己的手里,反而看到龙魂刀,出现在了自己的本体旁。
“?!”
曹祐怎么会想到,把龙魂刀召唤出来,是在梦里遇到了什么危险?
不可能,就算在梦里遇到了危险,也该是把刀召唤在梦里头,而不是这样子露出在外面。
难道说曹祐已经醒了过来?
以目前那状态看来,他还在地上安然无恙地躺着呀。
欧桓的脑海中,炸起了惊涛巨浪,大胆地猜想曹祐以另外一种形式,就存在于附近。
欧桓往这一个可能想来,乃至于肯定了这么个想法,都得亏了银发狂狮的驻足不前。
那么大的一头狻猊,既然已经来到了曹祐的面前,不可能只是来看一看曹祐,这个闯入者长什么模样,照理会发起攻击捍卫领土才对呀!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怎么样?你赢了,老夫就用‘位空术’帮你离开这里,再传授你一点儿,能够听到别人心声的窍门。”
“心声?这倒是有点好玩。”
“规则很简单,我们就赌你那大叔,和老夫的大白猫,谁先往后退一步如何?往前走一步也算。”
偷笑了一声,花烬骨知道那把紫刃长刀的出现,已经引起了欧桓的注意。
想出了这么个损人的办法,这糟老头别提有多开心了。
“那我要是输了呢,你又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不认为自己刚才的所思所想,都被花烬骨给偷听了去,曹祐对那位空术颇有些兴趣。
能够离开这里,又变成了他最想要争取到的机会。
“把你最不喜欢的‘幽蚕经’一字不漏地背给老夫听……”
露出了这一副,令自己都感到憎恶的嘴脸,花烬骨哪还有半点儿和蔼可亲的模样,简直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老头呀。
幽蚕经是什么功法?他听都没有听过,也就很想听一听具体是个什么奇妙的物什。
活到他这么个岁数,他所懂得的秘密已经足够多了,却还要奢求这么点儿,会塞牙缝的小鲜肉。
296、心情一个好
幽蚕经那种东西,说是鲛海和欧桓,在茶余饭后无聊之中,从龙魂刀里参悟出来的功法。
实际上,它是怎么出现的,是不是曾经某位高人遗留下来的?
曹祐不清楚,他只认为这玩意除了绕口一些,对他是没有多大妨碍的。
最不喜欢?怎么可能!
在百里绫的助力下,他别提有多喜欢幽蚕经了。
因为,幽蚕经虽然晦涩难懂,但那可是他和百里绫亲近的好东西。
所以呀,曹祐已经转变了想法,喜欢上钻研幽蚕经了,以待修为高深一些,再被他的凌儿姐姐抱一抱。
“……”
希望伴随着失望,犹如洪荒猛兽般,将花烬骨啃食得体无完肤。
从曹祐脸上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中,他明白了曹祐是不会答应这么个小游戏的。
强行跑到曹祐的脑海之中,又显得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别看他贼眉鼠眼没安好心,其实此时的花烬骨,还是一个老好人,没有让银发狂狮伤到曹祐,也没想硬从曹祐的身上,扒到那些算不得秘密的秘密。
抛开所有的顾虑,曹祐相信大叔是不会,轻易离开他的身边。
基于这一份信任,曹祐贪求起了花烬骨所说的,那种能够听到别人心声的能力。
在不用言语引导的情况下,就能够知道别人心底里,在想些什么事情?
那在遇到敌人的时候,该是一件多么方便的事情,随时都能够知道对方,下一刻想要用什么招式。
除了这么个用途,曹祐更想将它应用在别的地方,比如听一听徐师姐她们,会在什么情况下撒谎骗他。
噗,有些受不了曹祐,突然冒出来的这些个念头。
花烬骨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怎么就没想过将它,运用在勾搭美女的事情上呢?
后生可畏呀,他真是老了。
不过这样子也好,那小子感兴趣了,就多了几分胜算。
想要让欧桓移动一步,他有的是法子。
只要曹祐敢答应,花烬骨就敢不择手段。
到时候,再心情一个好,送他离开,也省得银发狂狮惦记他。
“那好吧……我跟你赌这一次……我赌你家大白猫会先动一步……”
不觉得输了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曹祐握紧小拳头,相信大叔不会让他失望的。
殊不知,他这么轻率地掉进了,花烬骨的小陷阱里头,就已让欧桓很失望了。
“哈哈哈……好!老夫赌你的大叔,会比狻猊先移动一步。”
自信过了头,花烬骨话音刚落,就玩起了他的小花样。
默念着些心法口诀,这糟老头用这么个印法,拍向了地面。
当他的右掌挥向地面上时,地面上就激起了一小撮尘灰,并没有立马发生变化。
直到那一股震意的到来,他那小人形象,才在曹祐的心里面落实。
“……你耍赖!”
尽管这一边没有什么感觉,但曹祐哪能看不到,本体那一边的情况。
地面倾斜了?对,被花烬骨那万恶的糟老头,玩出了个花样。按照这么个趋势发展下去,大叔铁定是会为了搭救他的本体,而不顾一切地扑身过去。
那样子一来,不就算移动了一步,甚至于好几步么。
“什么耍赖呀,老夫都没说过不可以,各自凭着本事改变一下局面。你有什么能耐,也可以在这个时候使出来嘞,反正都不会破坏到,我们之间的小约定。”
大喜不露于形的花烬骨,厚着老脸跟曹祐说起了,这么个潜规则。
哈,他能够使用点儿云界术,那是他这么多年来熟练的,掌握了这个灵体的状态。
可曹祐呢?就一惊慌失措的小毛孩,提防别人也不多想一想,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
暗骂花烬骨太无赖,曹祐自己扑身跑了来,却没能拦下自己那越滑越快的躯体。
什么招式也使不出来的他,紧张兮兮地期盼着大叔能够稳住,别管他快要撞到那镜墙里头去,安静地站在原地就好。
这天底下的事呀,有时候是挺奇怪的,提前做好准备呢,那些准备到头又没个大的作用。
不希望发生的事呢,总会有发生的时候。
也许,不是世事变化无常,而是人心难料。
笼罩在曹祐身上的那一个气场,变得越来越弱,弱到让欧桓误以为曹祐,是快要醒过来了。
倾斜的地面,是让曹祐整个人,往墙角边滑了去,但欧桓却迟迟没有做出过些多余的动作。
他很关心地面继续倾斜下去,甚至于反转过来,会让曹祐撞得个头破血流。
但他依旧很冷静,冷静得不像是一个人,颇有几分像头伺机而动的怪物。
这头怪物做出的唯一一个动作,就是让龙魂刀钉住了曹祐的衣服。
在这个小打赌上,花烬骨最吃亏的地方,就是看不到欧桓的身影。
他无法像曹祐那样,看清欧桓的一举一动,也就不能在第一时间内,做出相应的判断。
他要知道点儿欧桓的事,得通过曹祐的言行举止,来当考量的标准。
这个小秘密,花烬骨自认还没有被曹祐所发现。
关于曹祐会被那把紫芒刀,给钉住的情况,他也不是没有想到过。
让花烬骨真正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这个地面倾斜的幅度太大了。
砰,宛如遭了一击炮轰,偌大的地面在刹那间,被击了个粉碎。
欧桓动了,稍微动得有些晚。
他用自己这无惧刀光剑影的躯体,挡下了不少要往曹祐身上划去的碎屑。
那些碎屑很锋利,可却没能够穿过欧桓的体内,尽数被这一层紫光芒亮的屏障,给拦了下来。
听到花烬骨大笑的那一瞬间,曹祐本能地认为自己输了。
回到了本体内的他,小脸上满满的都是些,失败过后所造成的难过。
都怪他办事太不慎重,才用面临这么个结果。
幽蚕经,那是大叔教给他的,就这样透露给了别人,会不会惹大叔生气呢?
“……”
跑了进来的伊葛,没能看到平时的那些镜墙,倒是看见糟老头开了一道门,带着银发狂狮往那门里钻了去。
怪事儿,狐狸玩突袭,那狻猊不是应该一早,就载着老头躲远点么?
再怎么说,它那超乎寻常的感应能力,也快接近个顶阶云界师了。
没有在这临近崩碎的领域里,找到曹祐的踪影,伊葛便也不敢多迟疑,打算召集点帮手去找狐狸算账。
297、多大点儿事
这里是?风梧山庄!
爬站起身来的曹祐,没有多想花烬骨怎么不来,跟他讨要幽蚕经,只想快些让自己,这激动不已的心绪平静下来。
他之所以能够回来这里,不是花烬骨那糟老头刻意这么做,是因为他在镜墙崩碎的时候,所想要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风梧山庄。
不想将过多的时间浪费在他身上,花烬骨自然而然地就将他踹回了这里,哪管这是曹祐的家,还是玩闹的地方。
“什么人在那里?!”
巡夜的这一小队霸刀门子弟,一手提着盏金芒灯笼,一手拿了把,他们所能修炼到最高境界的刀刃。
在小头头的带领下,他们快步往花园里的这个小身影跑来。
一看之下,他们没有认出那就是曹祐,反倒觉得那是雪惑军,混进来偷东西的奸细。
这也不能够怪他们,谁让曹祐身上最显眼的地方,就是这一套汗气熏天的白芒衣甲,不当场群殴他就算不错了。
“各位师兄不要太激动,我是你们的师弟曹祐呀。”
不舍得把龙魂刀拿出来,曹祐妄想用这么句,没分量的话语来替自己开脱。
他不是奸细,他身上的这套衣服,是从赖十三那边借来的,纵是心中有万般理由,等待他的不过是一顿,没来由的拳打脚踢。
还好他们那两下子,连他这么个紫芒罡气球都破不了,不然呀,他是注定要多吃点儿苦头了。
“师兄……他不会真是门主家的那个曹祐吧?”
学着小头头用手中刀刃,挥砍了几下那坚不可摧的罡气球,其中的这个大个子,略有些担心地询问了人家一声,担心曹祐真的是曹祐的话,会讨来长老们的一顿臭骂。
曹祐长什么个模样?他们没什么印象。
但群殴未来少门主,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往大一点说,那就是公然对抗霸刀门呀。
“好你个小子!看你能躲在里边,到什么个时候,有种把这破玩意给解掉,保证不打死你……”
听了那师弟的话语,小头头也有了些心慌。
在他的示意之下,那一个腿脚还算利索的家伙,快步往那一边的廊道里跑没了影,似要去禀报什么大人物。
“额……”
眯缝了一下双眼,曹祐真不知道该说,这帮家伙什么话才好。
就算他不依仗罡气球,凭他和他们之间的那点儿差距,不反过来群殴他们就不错了。
按捺住心底里的这股小委屈,他也期待着能够跑个做主的人出来。
经过这么件小事,曹祐那激动的心,稍稍平静了不少。
在这一个短暂的等待之中,曹祐想过很多事情,比如惊云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唐师兄醒过来没有,三伯是不是还在沈盈雨的家里住着?
“……高师兄?!”
其他人没有等来一个,他们倒是等来了一个高多利。
高多利会到这里来,不是因为有那师弟的禀报,只是这里离得他那院子没多远。
再者,今夜里他有了点失眠。
当他察觉到远处,冒出了一个很强的气场时,他所想到的事情,是要去会一会那未知的高手,哪有多想对方是曹祐,亦或者曹天。
“启禀师兄,这小……”
小头头还未将想要指证曹祐的,十大罪状告诉给高多利,就被高多利打消了说下去的念头。
这臭小子真是曹祐?往后退了一步的他,没想着跟曹祐说点儿抱歉的话,倒有些要趁着人多,逃之夭夭。
“他是门主家的曹祐少爷,你们该忙什么就去忙吧。”
也没想追究一下,他们围堵曹祐的行为,冷冷地打断了那小头头的话语,高多利瞥了曹祐一眼,转身就跳回了那屋顶上,想着回屋歇一歇得了。
这些天里,事情都够多了,他可不会因为曹祐的出现,而改变了自己那个矛盾已久的想法。
“师兄,你别跑那么快呀……”
瞅见小头头跑远了,众人也没敢继续在曹祐,这个陌生的小家伙面前转悠,一个个撒腿就跑了去,全把曹祐当成了一尊雕像。
得罪一尊雕像罢了,多大点儿事呀。
对呀,多大点儿事,再不跑快点就真有事了。
“……”
尴尬的曹祐,虽觉得他们那么个反应,也没啥问题,但他的心里,不禁多了份不好的感觉。
仿佛,在他陪杨业开去往惊云寨时,风梧山庄内发生了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有些犹豫今晚要不要在这里过夜,曹祐解了紫光芒亮的罡气球,闷闷不乐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同样沉默寡言的大叔。
他多希望大叔能够帮他想个去处,好让他能够安静地歇停一夜。
沈盈雨那边,欧桓是不认为那种地方,很适合曹祐逗留,应该尽量躲远点,免得沾染到什么不良习气。
没有曹三伯陪伴的话,曹家大院里的那些家丁,对曹祐也不是很友好,况且这里到东州城也算挺远的,难保半路不会遇到个把不怀好意的贼寇。
这风梧山庄吧?年轻一点的,都对曹祐敬而远之,年长一些呢,就巴不得曹祐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呵,看来天底下就剩鲛海那地儿,稍微能够让曹祐有个安宁的小生活了。
思量再三,身形一缩再缩变成了小欧桓的模样,这小不点事不关己般跟曹祐说道,
“到徐度隔壁那屋子里吧,有那老头在一旁,你反而不会有太多的麻烦。”
“哦……”
学着高多利那样,跳到了另外这一处屋顶上来的曹祐,有些想要去找曹三伯。
这风梧山庄对他来说,太大了,大到让他这个少门主,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
相比于那些宗门之外的人来说,他曹祐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再苦再累的时候,身边至少还有个,嗲声嗲气的小欧桓在陪着他。
多好呀,无聊的时候,还能够彼此说说话。
徐长老还没睡?跳到这院子里来的曹祐,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徐度那屋子里照出来的光亮。
话说现在是什么个时辰了?看这光景,好像也没有多晚耶。
不敢跑过去跟屋里头的徐度打声招呼,曹祐蹑手蹑足地溜进了这个乌漆麻黑的房子。
当他好不容易在柜子里找到个火折子,点亮了桌子上的那一盏灯时,他才发现这屋里的物什,收拾得比他离开的时候还要整洁。
该不会,是徐师姐偷偷跑来,帮他收拾的吧?
298、就一墙之隔
徐师姐没有见着,曹祐倒是见到桌子上,多出了一只小白猫。
那小白猫可爱吧?一点儿都不可爱,因为曹祐就不是那种养过小猫小狗的人,谈何喜欢之意。
让他来个选择的话,他宁愿抱着半空中的小欧桓,也不会多去碰一下,那只咧嘴怪笑的小白猫。
刚把身上的白芒衣甲脱到一半,曹祐就多看了那只小白猫一眼。
好奇呀,他还从来都没有看过猫,会自己坐在桌子上,给自己斟茶递水的。
“水都没有?这都什么个破地方呀……”
摘了水壶盖,脑袋都伸进去的小白猫,自言自语地抱怨了一声。
脑袋一缩,它想出来还没那么容易了。
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成功,它就放弃了这种强行将脑袋,从白瓷水壶里抽出来的做法。
不出去吧?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它大老远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曹祐那臭小子么。
将身形缩小了大半倍,喜欢上了这个水壶的它,整个身躯都往里头钻了去,好似回到了自己的新家。
“不要离得太近,小心有危险。”
从那小白猫冒出来的那一刻,小欧桓就相信了曹祐,能够回到风梧山庄,是得到了某人的帮助。
那个人,可能是伊葛,也可能是那一个端坐在狻猊脑袋上的糟老头。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人家有什么理由,会去帮曹祐呢?
同样出于好心?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好人,十个人里有一个好人,就算是老天爷还没瞎了狗眼。
“你是谁家的猫呀,为什么突然跑到我的房里来?”
不吝啬地把龙魂刀攥在了手里,曹祐随手丢开这套笨重的白芒衣甲,光着脚丫往这么个胡乱旋转的水壶走来。
他怕,怕那其实不是什么会口吐人言的小妖猫,而是花烬骨那没安好心的糟老头子,变幻成的妖孽。
“逛街买菜,偷吃了根萝卜,是个人都还能记住一晚上。别跟老夫说,你这小兔崽子的脑袋瓜子,连个寻常百姓都不如呀?”
探出了这么个毛绒绒的小脑袋,一点儿也不把那紫芒长刀当回事儿,小白猫继续用这么个大老爷们的嗓音,一脸嫌弃地看着曹祐。
它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老年痴呆了,竟然会在意这么点面子问题。
俗话说,人要脸不嫌累,树要皮不会脆。
额,面子问题,搁它身上有时候可能算是个事吧。
“……”
第一次用这种怀疑的目光看向了曹祐,小欧桓最讨厌当他变成这状态时,有人比他还要可爱了。
有猫腻,十足的猫腻!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那头邋里邋遢的臭猫,会认识曹祐?
听它那话,就像刚跟曹祐分开,没多久的熟人一样。
没多久?发散起了自己那近乎无穷的思索能力,小欧桓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头狻猊!
嗯,将那狻猊和这臭猫相比,它俩的体型像极了大人和小娃。
能够从一个小娃的容貌上,揣测出他长大后的容貌和体形,这世上怕也就只有小欧桓一个人了。
“?!”
当徐丹琪听到了隔壁,传来的那几声脆响时,她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在哪里?她此时此刻,就在她爷爷徐度的房里。
有贼?不可能吧,哪个当贼的会跑到有亮光的,屋子的隔壁去偷东西呀,就不怕被隔壁的人听到嘛?
偌大的风梧山庄内,谁不知道这院子是她爷爷专用的呀。
除非,那贼人不熟悉风梧山庄!
不对,她老早就到这里来了,早些时候也没听到隔壁有个什么动静。
有些慌了方寸的徐丹琪,沉坠在这害怕与烦躁的深渊之中,久久不能够有所动弹。
光?她是否需要立马,从这床榻上扑身下来,把桌子上那一截燃了大半的蜡烛给吹灭?
房门是关着,但还没有栓紧,要不要过去关好门?
自个把自个吓了一身的冷汗,拿好了这把十五阶的衍舍刀。
她觉得呀,此时的她是该舍弃掉一些东西了。
害怕,她害怕了这么多年,一直都躲在爷爷和师兄们的身后,未曾面对过些大苦大难。
只要她努力着站起身来,纵然无法舍弃掉这一份,早该舍弃的害怕,多少也能够让自己少一些害怕。
勇气那种东西呀,有时候比害怕本身还要可怕,可怕到让人不敢去接近它,生怕被它骗向深渊恶沼。
徐丹琪咬紧了牙关,小心翼翼地站到这地板上来,她不断地在心里鼓励着自己,哪怕不去隔壁抓贼,也要让自己不会继续害怕下去。
懦弱么?和那些十几年,未曾迈出过闺房的大家闺秀相比,她已经很努力了。
若要再要求些什么,可能就是她欠了一个,走出风梧山庄的机会。
“算我还记得你行了吧?赶紧把你的来意说清楚,不要动不动就摔东西了……”
左等右等,低声细语的曹祐,都没有等来火冒三丈的徐度。
有些不对劲,徐度那屋离得这里就一墙之隔,一掌轰过来都能够拍出个大窟窿。
难道今夜里那老家伙不在?真不在的话,屋里怎么还亮着灯呢。
想不明白这么个端倪,曹祐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逮住那头能说会玩的臭猫。
“年轻人呐,得学会尊老爱幼!老夫这么一把老骨头了,跑你们这里冒了多大的风险,你知道嘛?万一被仇家撞见了,连起死回生的本钱都没有。”
用这还未掉落的白瓷水壶当诱饵,小白猫在水壶里扑推着跃了下。
它料定曹祐因为担心破碎的物什更多,会继续用他那诡异的身法来接住水壶。
那小子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怕隔壁的什么徐度老家伙听到,进而跑过来骂他。
快?在位空术的帮助下,它比曹祐更加快。
一阵银光从水壶里窜了出来,直袭愣头愣脑的曹祐。
“……”
跌了个四脚朝天的曹祐,不知道花烬骨又使出了什么邪门的招式,竟能将周围的一切都给固定住。
又被迫玩了一次灵魂出窍,他这一次倒没有上回那么激动了,整个人无比的冷静,就是没敢用这状态去隔壁,瞧一瞧徐度是否真不在风梧山庄。
前一刻,他的魂魄还在桌子旁窝着。
这会儿,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像回到了那该死的镜墙领域里一样,别的好东西没有看见,看到的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299、那个小赌注
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还算有点儿意思,模样都挺新奇的,就是一个个都被些盘旋于空的,奇文怪字给搂抱着。
好奇地伸出手去,碰了最近的这一条丝绸布,曹祐整个人瞬间就被裹成了一团。
若不是糟老头帮了他一把,恐怕他得被困在里头,很多年吧。
吃了这么个小亏,曹祐算是学乖了,安静地待在一边,看糟老头会死皮赖脸的,玩出什么花样来作弄他,这么个人见人爱的小孩。
人见人爱?呸,他都多大了?
那些个王孙公子到他这年纪,哪个不是歌姬成群左拥右抱的,全天底下就他最可爱?摆明了就是最可怜。
霸刀门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宗门,而他呢?
空有个少门主的虚名,连个威震天下的名堂都没有,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偷偷摸摸地埋汰了曹祐一顿,花烬骨左瞧右望地在他这堆宝贝里找了又找,最终找到了这么一根如发丝般的琴弦。
也不怕曹祐会被这根琴弦给勒死,随手就是那么一丢,花烬骨不耐烦地解释道,
“老夫……老夫答应过你,告诉你点儿听到别人心声的窍门……把那根琴弦缠绕在你最常用的一根手指上,然后一边默念着旁边那些还没消失的密文,一边模仿老夫的手势……”
“这……那……我都不认得这些密文,又怎么知道它们怎么念……”
想起了有这么一回事,曹祐遂认为那个小赌注,是他赢了。
可怎么赢了?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便也觉得是花烬骨闲的太抽了,没事找事地跑来讨他的麻烦。
让右手食指轻碰到那琴弦,曹祐还没来得及将那金光芒亮的密文给熟记下来,就不见了它们的踪影。摸了摸自己这根小手指,他有些害怕那琴弦是钻到他手里去了。
“啊!真是气煞老夫也……”
暂时屏蔽了那些从曹祐身上,捕捉而来的小心思,花烬骨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好那个小赌注,用个灵音术就能打发了那臭小子,不然花烬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天呐!一小串那么简单的古贝文都看不懂,他还想做什么大事啊。
越想越生气,花烬骨竭力憋住一肚子的火气,大声冲着曹祐喊道,
“看好了!老夫这手势只用一次,记不住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
对比之下,曹祐更加怀念起了,那些跟鲛海和越老在一起的小生活。
一样都是老头子,为什么对面那糟老头的臭脾气,咋就那么大呢?
那么复杂的手势,变戏法呀?变戏法都没那么多余的动作。
因了花烬骨态度不友好,曹祐也就没想多认真,学一学人家那点破玩意。
然而,不经意间的曹祐,倒是将糟老头那手势给模仿了下来。
不知道这灵音术的对象,不单能够用在人的身上,还可以用在所有承载了灵的器具之中,曹祐随意地指了过去,没看到什么灵与灵之间的契合,却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个问题,哪成想那声音怎么甩都甩不掉。
“咯咯咯,那臭小子看起来那么好吃,要是能够让我尝上一口,少活二十年都没问题呀……”
这个飘在半空中的木匣子,人没人样怪没怪气的,跟周围的大老爷们,唠嗑起了诱人的曹祐。
它也不想想就它那么小的体积,连曹祐的一只鞋子都装不下,有可能吃下曹祐的魂魄么。
运气?一定是运气!
灵音术的施展难度,远在位空术之上,那臭小子又不是天生学云界术的好料子,怎么可能一次就学会了灵音术。
不过话说回来,撇开所有的偏见,人家还算是一颗苗子,连暗灵那么难招呼的怪物都有,修炼点儿基于暗灵的高阶云界术,倒也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气力。
莫名地改变了些对曹祐的看法,花烬骨往半空中转悠了一下小手,将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归到了木匣子的体内。
不当修炼云界术的先提条件,木匣子本身也是能够拿来当容器用的,可能这就是它为什么,敢觊觎曹祐的原因了。
“呼……”
捂住了耳朵的曹祐,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
当他的目光移向糟老头手里,那小巧的木匣子时,他越发觉得那个难听的声音,就是来自于它的身上。
不应该呀,糟老头又没解释过这种邪术,能够听到人以外的声音。
额,应该说是他没有询问过,花烬骨那糟老头相关的问题。
似言无语的矛盾了老半会儿,曹祐才撇过脑袋吞吞吐吐的,对着半空中嘀咕道,
“这招……什么什么的……除了用在人的身上……还能用在……用在哪里……”
“没有老夫这么高深的修为,当然只能用在人的身上了……别说老夫没提醒你,几乎所有的云界术修炼之前,都是需要祭品的”
“祭品?又是什么……难道是刚才那根线?”
“第一次修炼成功之后,还要及时地解除招数的施展,不然它会一直消耗你的灵力,成为你潜在的内耗根源。”
“擦……”得知这种邪术会一直消耗,曹祐顿生了点退意。
“当没有及时解除的云界术,积攒到了一定的程度,你每天就什么事都不用忙了,就等着灵力耗尽而死吧。”
听清了曹祐嘀嘀咕咕,出来的那些话语,花烬骨语气尖酸地提醒了曹祐一声。说完这些话,他就觉得自己太多事了。
让曹祐在不知不觉中,埋下这么个小隐患,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么?
又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灵音术是他花烬骨所传授的。
“那怎么解除呢?不会是重复使用一次吧?”
有了个良好的接触,曹祐瞬间忘掉了糟老头的那些坏心思。
仗着糟老头还没离他而去,曹祐自作聪明般尝试着,比划起了那些奇怪的手势。
什么左指为先右掌当前的注意事项,他一点儿也没有去在意,只当自己是在循着感觉走。
瞎折腾完一遍之后,他是没再听到些奇怪的声音,却惹来了花烬骨的冷眼斜视。
“你师傅谁呀?你爹你娘是谁啊?就没人教过你,凡事都该低调一点嘛?一次的成功是侥幸,两次的成功是运气……你连自己有多讨人厌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平安长大?!”
活脱脱就是个老不死模样的花烬骨,那叫一个恨呀。
他恨曹祐太不懂得收敛,也恨自己太晚遇到曹祐。
早那么个五千年,他铁定会让曹祐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300、就这一次吧
一眨眼的黑暗,不会让任何人感到恐惧。
一眨眼的迟疑,有时候却会令少数人心生不安。
做为少数人中的少数人,小欧桓在思索自己,是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应该让曹祐提防一下,那只不见了踪影的小白猫。
时间,属于他个人的时间,让一切变得是那么的缓慢。
穿梭于这慢动作似的地界里,小欧桓想了很多的问题和答案,就连隔壁那屋子的房门,什么时候会开启,他也不差分毫地推断出了个结果。
可,就算是这样子,他依然没有选择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曹祐知道。
嚇,没像自己那魂魄一样,跌了个四脚朝天,曹祐一手托住了这白瓷水壶,一手抵在了地板上,差一点点就碰到了,那一片锋利的碎瓷。
花烬骨走了,应该说是那只小白猫消失了。
大叔知道了这事,会有个什么样的反应?
偷偷地望了一眼,逗留在半空中的小欧桓,曹祐是没从人家的眼睛里,看出一丝的奇怪。
大叔的这种超脱的冷静,让曹祐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么个事实。
这世上有那么多陌生的人,他会不会挨个去怀疑?
他不清楚,只希望自己永远,都不会想着去怀疑大叔。
战胜了那一份怯弱,从屋子里悄悄地走了出来的徐丹琪,却没有及时隐藏住气息。
她以为自己迈出了第二步,就能再走出第三步,没有多考虑到自己的行踪,是否暴露在了,隔壁屋那贼人的灵识探测范围内。
她的脚步很轻盈,大部分是因为,她本身就没多重,而不是她将爷爷传授给她的步法,修炼到了个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个位置,离得隔壁屋那半掩着的门口很近,距离逃生的廊道也没多远。
放弃抓贼的话,她大可以从廊道那边跑回自己那屋,亦或者找来些帮手。
忙着收拾地上这些碎瓷片的曹祐,不是没有能力发现到院子里那人的存在,而是他的脑海里在想着另外一些事情。
花烬骨那糟老头,让他多收敛一点自己的锋芒,可他只是位个子不高的少年郎。
一旦讨了点好处,不到处跑去跟别人炫耀,就很不错了。
收敛?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收敛呢?
难道是别人打他一百拳,他还要假装成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后生?
还是在别人兴高采烈的时候,他一个人找个安静的地儿,继续琢磨那些,一不小心就能够,让自己名扬天下的怪东西?
不懂,曹祐还想不明白,这么些深奥的问题,更别说将它们,实践在自己的言行之中,以便让自己少受些打击。
想到五天前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徐丹琪瞬间就没了,往前多挪动一步的勇气。
她知道自己此时很危险,随时都可能面临着,跟那夜里相同的情况。
攥紧了这把衍舍刀,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力气,正在飞快地流失。
噗通噗通,当她听到那一丝若有似无的脚步声时,她整个人绷到了一个,难以自行解脱的紧张地步。
许是天生的优势使然,她不用正眼往那影子的源头看去,就能用余光知道,那贼人比她矮不了一尺。
“……”
曹祐从屋里走出来,不过是想找个簸箕,放一下手里这些碎瓷片,哪是什么找不到好宝贝,要离开的小贼呀。
那人是谁?从她的背影上看来,应该是个女的,但也难保不是某些,拥有着特殊癖好的怪大叔。
早先那个谁来着?哦,是那个易容成徐师姐来骗他的家伙,连声音都能变得跟徐师姐一模一样。
莫名间有了些小紧张,曹祐有点儿想用,这些碎瓷片试探一下对方,进而证明对方究竟,是来历不明的侵入者,或是某个大半夜来找徐长老的师姐。
那不就是徐丹琪么,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呀。
没将这个小秘密告诉给曹祐知道,小欧桓转悠了一下身形,就消失了去。
他跑回那个乌漆麻黑的地方做什么?不会是自己跟自己下棋吧。
有可能,没有什么大事能够运筹帷幄,他总喜欢自己给自己出难题。
能听得到,也能够看到外面的事情,却不一定有能力改变。
他希望曹祐错手杀了徐丹琪,又希望徐丹琪是别人易容出来的。
哎,还都是太年轻了,无法左右住命运的抉择。
“?!”
听到了身后袭来的那一道劲力,徐丹琪傻傻地用她手中的刀刃挥砍而来。
砍中了没有?她不知道,因为她是合上了眼眸摸黑乱挡的,不伤到自己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待她忐忑地睁开双眼,她愕然看不到那道奇怪的影子里。
跑了?被她打跑了?油然而生的欣喜,让徐丹琪那粉嫩的小脸,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就是有几分难看。
“师姐,你什么时候搬到,徐长老这院子里来呀?”
眯缝着双眼的曹祐,一把将布巾里的碎瓷片,都丢进了花丛里头。
从她那紧张兮兮的举动里,曹祐是不会将她当成,暗镖门里那些擅长易容的危险分子啦。
他这没有藏着一丝恶意的话语刚说完,就吓得人家尖声叫喊了一声。
跟着吓了一跳的曹祐,想不明白她是怎么了,不会早就忘了他这个师弟的存在吧?
“曹祐!你个挨千刀的,能不吓我嘛……”
撇了这把衍舍刀,委屈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的徐丹琪,是没了那份折磨她良久的恐惧,但她还很难过。
她的哭声没有引来其他人的关注,反倒让曹祐不知所措。
“我都不是故意要吓你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下一次知道是你,我一定不会在站在你后面的……”
直接坐到这地面上来,曹祐连发誓的手势,都不懂得比划,就信誓旦旦地立下了这么个小约定。
他找不到点儿,能够给徐丹琪擦眼泪的手帕,也就没轻举妄动,呆呆地等着她痛痛快快地哭完。
“我才不稀罕下一次,还遇到你吓我呢。”
恶狠狠地推搡了曹祐一下,勉强止住了泪水的徐丹琪,转身就跑回了她爷爷的房里,却忘了把门给关上。
挨了偷袭的曹祐,有些犹豫要不要跟进去,直到她真的原谅他为止。
『第三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