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实技考核
十点。
陆续前来应试辅查的“投机者”数量上升到了四十多人。
招聘窗口的女辅查很守时。
时间一到，她便将包括李敬在内前来应试辅查的人带到一间宽敞的会客室里，分发笔试试卷开始笔试考核。
笔试考核，比李敬想象中简单得多。
试卷中都是与各类基础法案相关的选择题。
题目不多，半数以上是四选一的选择题。
不到半小时，李敬便完成了答卷，自信满满。
其余前来应试的人，也基本在半小时内完事。
待到所有人完成答卷，女辅查带着众人来到位于辅查大院后方的一块空地上。
此时空地上，已有一个目测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在等候。
见着众人到来，男人咧嘴。
“含烟妹子，今天你生意不错嘛！一家伙带来四十多个应试者？”
迎面遇上男人调侃的话音，李敬混迹在人群中嘴角一扯。
这位，一看就是根老油条。
明目张胆调侃同僚。
生意不错，这是人话？
被称为含烟妹子的女辅查显然已习惯孔武这般德行，迎上调侃白眼一翻没做理会。
脸上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她回首望向身后众人。
“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负责实技考核的考官孔武，三境修为。各位考核期间，我会将笔试考核结果上传到辅查系统里。届时孔考官会参考各位的笔试及实技考核结果进行筛选，确定通过本次考核的人选。”
说完，她向众人点头示意，转身走开。
临走之际，不忘回头狠狠地剐上孔武一眼。
孔武一连挨上两记白眼也不觉得尴尬，嘿嘿笑着望着她走远，随后面露正色望向在场众人。
“含烟妹子刚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各位要是没什么问题，我们闲话不多说，现在就开始实技考核。”
说话间，他抬腿重重一踏地面。
只听“嗡”的一声，一层凭肉眼勉强可以捕捉的无形光幕从空地四周升起，将整块空地笼罩在其中。
“这是三阶防护阵，四境以下无法打破。”
孔武开口，道。
“各位不用在意，防护阵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说着，他挥手取出一块平板电脑操作了下。
“陆阳成。”
“在。”
人群中一名面容俊朗的青年出列。
还没来得及站定，孔武挥手取出一把钢刀，箭步上前猛然一刀砍向他。
别说陆阳成本人，包括李敬在内的其他人也都被吓了一跳。
不过紧接着。
众人发现钢刀上没带任何灵气术法，只是很是平常的一刀。
“铛！”
钢刀落在陆阳成胸口，高高弹起。
“不错，小成级的灵甲术。”
孔武退后半步，放下钢刀。
“演示下你所学的轻风术。”
“……”
陆阳成。
孔武刚刚这一刀只是寻常砍上来没错，但着实吓得他够呛。
关键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孔武二话不说就抽刀子砍过来，他能不被惊到？
应试人群中，李敬异样着看了看神色平淡的孔武。
不得不说，孔武很实在也很大胆。
见面就是一刀，丝毫不拖泥带水。
也不担心陆阳成登记的资料中是不是有作假成份，万一他登记的灵甲术是谎报，或者水准只是入门……
孔武这一刀下去，怕不是得要了他半条小命。
那边，正接受着考核的陆阳成勉强定了定神，引动体内灵气施展轻风术，驾驭着微风御空而起悬停在半空。
孔武见状点头。
“可以了，下来吧。”
说着，他拿起平板。
“你学过的六种攻击法术都只是入门级，没有考核价值，退回去到一旁等着。”
陆阳成闻言嘴皮子动了动，很不服气。
入门级的攻击法术，怎么就没有考核价值了？
看不起人也不带这样的不是？
然而面对孔武，他没啥脾气。
人不仅是这场应试的考官，还是个三境。
他一二境初期，没资格跟人叫板。
李敬听说陆阳成学了整整六种攻击法术，诧异着看过去。
这位，貌似很富？
轻风术和灵甲术，都不便宜。
即使陆阳成所学的六种法术都是便宜货，成本至少也得奔着一百五十万往上走。
除此以外，不排除他还有另学其他法术。
要是身家不富裕，哪能这么造？
孔武打发了陆阳成，再次叫出一个名字。
“易修竹。”
“在。”
人群中一名周身透露着丝丝冷意的青年上前。
孔武见状正要依样画葫芦，像“招待”陆阳成一样招待他，后者忽然挥手取出一把玉色长剑，以拔剑自刎的姿态照着自己的脖子便是一抹。
冷不丁见到这一幕，在场所有人集体眼角跳了一跳。
注目身形略显单薄的易修竹，李敬暗暗咋舌。
这位看起来有些高冷的哥们，是个狠人……
如果他没看走眼，易修竹手中长剑是把货真价值的飞剑。
飞剑，得配合御剑术才有意义。
但其作为利器，锋利程度绝非寻常刀刃能够比拟。
哪怕是随手一抹，其杀伤力也远比孔武手中钢刀狠狠砍下去来得残暴太多。
脖子这种要害，易修竹说抹就抹。
就算是艺高人胆大，正常人也干不出来不是？
作为考官的孔武，这会也是跟李敬差不多的想法。
这易修竹，有点不正常。
皱眉瞅了脖颈间留下一道白印的易修竹两眼，孔武摆手。
“可以了，你的实技考核通过了。”
易修竹没做声，退回到应试队伍中。
在场其他人见了，无人做声。
易修竹，毫无疑问是有真材实料的主。
有飞剑。
首先证明他极为富裕不差钱，法术肯定学了不少。
敢用飞剑抹脖子，证明他的防御法术至少是入室级别。
防御法术都入室级别了，其他体系的法术肯定不会差。
待到易修竹归列，孔武再次出声。
“李敬。”
嗯？
李敬微愣，没想到那么快会轮到自己。
应了声“在”，李敬出列。
孔武依旧是老样子，见面直接一刀砍过来。
有了陆阳成的前车之鉴，李敬自然早有心理准备。
迎上钢刀，他不躲不避。
小成级的灵甲术都能扛住钢刀一击，他大圆满的护体灵衣还能被伤着不成？
“叮！”
一声脆响。
钢刀落在李敬胸口，应声折断。
断裂的刀刃崩飞，顺势撞在了孔武脑门上，接着弹飞出去。
？？？
李敬。
？？？
脑门上挨了一记的孔武。
第十六章 你办不到，不代表别人办不到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李敬跟孔武大眼瞪小眼，两脸懵逼。
两人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这刀子，怎么说断就断了？
应试人群中，易修竹微微眯眼，定睛审视李敬。
孔武的钢刀，不是寻常刀刃。
而是辅查科配发的制式装备。
相比巡查局配发的法器级制式装备，辅查科的装备普通很多。
但即使如此，辅查科的装备也是用特殊材质打造出来的好东西，具有能够容纳灵气增强刀刃强度的特点。
寻常刀刃，是无法容纳承载灵气的。
孔武并未在刀刃中灌注灵气，没有令钢刀发挥真正威力没错。
但钢刀本身是以能够承载容纳灵气为基础打造，纵使不灌注灵气，其刀身强韧程度也远远超过寻常刀具，不是说崩断就能被崩断。
孔武没用出真正实力，只是随手砍了一刀。
刀子就断了。
问题，只能是出在李敬身上。
正有所思绪，一旁同样已完成实技考核的陆阳成出声。
“这李敬有点东西啊，他应该是学了某种具有反震功效的防御法术。”
在场都是至少有着二境实力的人。
易修竹能看出来的问题，他们同样能看出来。
听得陆阳成开口，众人恍然，望向李敬的视线逐渐异样。
具有反震功效的防御术法不算罕见，但非常难练。
寻常防御法术，只需正常进行运转练习即可。
具有反震功效的防御法术则不同，得不断受击才能愈发熟练。
其中过程类似武侠剧里的横练功夫，极度自虐且缓慢。
需要日积月累，不断挨打。
此类法术练习很麻烦，进度也很缓慢。
想真正练出实际成果，得要专攻其道。
对有能力步入二境的人来说，二境法术只是一个前期过度，有谁会愿意专攻单一防御法术？
回过头来。
具有反震功效的防御法术在防御力上不见得比同级别防御法术强哪去，有的甚至还不如后者。
其特点，仅是具有反震功效。
会专攻其道的只有一种人，头铁的异类。
不同于旁人，易修竹听闻陆阳成出声，用看傻子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凡事不要太想当然，如果这个叫李敬的真学了具有反震功效的防御法术，你以为孔考官事先会没防备？”
陆阳成哪想到这哥们会突然怼上自己？
眉头一皱，瞪眼看过去。
碰上三境考官他没脾气。
碰上同境界应试者，他还能没脾气不成？
不过陆阳成仔细想想，易修竹说得不无道理。
在场这些应试者需被考核的法术，都有明明白白登记在辅查系统里。
孔武事先知情，没理由不防备。
勉强按捺住心中不悦，陆阳成道。
“那你说，李敬怎么做到震断钢刀的？”
“他所学防御法，可能已达到大圆满。”
易修竹低语，道。
“不论是何法术，只要熟练度达入室级以上，每提升一个高度都会迎来质变。臻至大圆满，威能至少可以突破一个境界限制。”
说着，他补充道。
“至少在我看来，孔考官手中钢刀不是被震断，而是因为作为目标的李敬太硬，大力碰撞导致断裂。”
陆阳成听过易修竹讲述，稍作寻思，提出质疑。
“道理我懂，可这世上真有人能把二境法术练到大圆满？”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易修竹开口，不咸不淡道。
“你办不到，不代表别人办不到。”
“……”
陆阳成皱眉。
不知道为啥，他总觉得易修竹话里有话，是在针对自己。
这边两人说着话。
另一边孔武满脸狐疑。
易修竹的言语，他有听在耳朵里。
他心中同样有质疑。
根据平板中登记的资料显示，李敬所学防御法术是二境防御法术中最高端的护体灵衣。
越高端的法术，通常就越难练。
李敬登记的只是小成级，姑且可以视为他藏了一手。
可要说他的护体灵衣是大圆满级，讲真有点离谱。
瞅了瞅手中断刀，孔武选择放弃思考。
无论如何，李敬的防御法术是过关了。
其具体熟练度达到怎样的程度，不重要。
他所负责的实技考核只是确认应试者登记资料有无造假成份，应试者藏上一手是常有的事。
说到底，自身所学是比较隐私的事。
真要计较。
在场这一批应试者，怕是没几个不藏私的。
毕竟他们所填写的登记资料仅是为了满足入职辅查的门槛，只有傻子才会把自身所学全掏出来一五一十写个明白。
随手将断刀丢开，孔武揉了揉刚被刀子弹到脑门。
“演示下你所学的遁空法。”
李敬见孔武并未在意方才的“意外”，悄悄松了口气。
自己的护体灵衣那么硬，出乎他的意料。
主要他到现在还没用到过护体灵衣，不知强度如何。
暴露熟练度，他倒是没所谓。
反正即使暴露也只是受人关注，他无需回应任何疑问。
关键是他担心孔武会喊自己赔钱。
学过了遁空法，他兜里只剩下4000多，拿什么赔？
偏头瞄了眼人群中的易修竹，李敬小心翼翼着施展遁空法。
方才易修竹所说，多少算是给他上了一课。
原来大圆满级的法术，可以突破至少一个境界限制。
这，触及到了李敬的知识盲区。
不过在他看来。
自己护体灵衣那么硬不单纯是熟练度的问题，其中也有灵力比灵气具有更高能效的原因。
这个问题，早在昨夜陈雨然对他粗大的掌心雷提出质疑时他便已有意识。
此刻施展遁空法，李敬也是吸取了教训。
遁空法与护体灵衣一样，属于是被动技能。
其特点是无需他刻意使用，法术本身始终在体内运转。
出力多少，不是他说了算的。
遁空法他一个小时前才刚学，不知道是怎样一个情况。
小心一点准没错。
施展遁空法，李敬的身形缓缓拔高。
感觉差不多了，他选择悬停半空。
地面孔武见他悬停半空身形平稳，点头道。
“可以了，下来吧。”
待到李敬落地，孔武往后退了十多步。
“以我为目标，演示一下所学的攻击法术掌心雷。”
“啊？以考官你为目标？”
李敬惊愕抬眼。
“让你打你就打，别浪费时间，后面好多人还等着。”
孔武不耐出声，道。
“你不过二境初期，伤不到我的。”
“……”
李敬。
想想掌心雷是主动技能，自己可以控制出力多少。
凭自己二境初期的实力，即使是大圆满级的掌心雷能突破境界限制，估计也确实伤不到孔武。
李敬稍作迟疑，抬手一掌拍出。
“啪！”
一道小指粗细的雷光闪现，从他掌心电射出去。
孔武见状挑眉。
这李敬，藏了不少啊！
瞧这掌心雷的粗细，应该是入室级别。
小成级的掌心雷顶天是根电弧，绝不可能有此规模。
没多想，孔武淡定抬手，抵向笔直撞来的掌心雷。
说时迟，那是快。
掌心雷撞上他掌心。
也就在这一瞬，孔武变了脸色。
本该撞到他手里顷刻消散的电光，非但没消散，反而顺势破开了他的防御。
等他意识到想正经防御时，已经晚了。
“艹！”
孔武只来得及骂上一声，原地一阵抽搐，挺直了身子栽倒下去。
“砰！”
空地上，寂静无声。
“……”
众应试者。
“……”
始作俑者李敬。
第十七章 考官不要脸
孔武这车翻得，令在场所有人措手不及。
李敬本人，更是始料未及。
要不是看孔武以脸抢地趴在那里不时抽抽两下，李敬甚至想怀疑这位大哥是在故意演自己。
刚刚这一记掌心雷，他近乎已最大限度缩小灵力输出。
有着三境修为的孔武一碰就倒，不是演他还能是什么？
偏偏孔武倒在地上直抽抽的姿态真实得离谱，不像是演的。
李敬迅速分析现状，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孔武，压根没提起多少防御。
说白了。
孔武就是仗着修为高，没把包括在他在内的应试者放在眼里。
李敬能想到的，其他人也都想到了。
一时间瞅着孔武倒在那里抽搐，众人有些幸灾乐祸。
二境在三境面前，确实不算什么。
大境界的差距，犹如天堑。
但谁愿意遭人小视？
先前受过“惊吓”的陆阳成，干脆是乐得笑歪了嘴。
刚刚孔武说他入门级的六种攻击法术没有考核价值，那口吻多气人？
要不是干不过孔武，他早跳起来了。
这会孔武阴沟里翻船，他当然得乐呵一下。
本就显得比较另类的易修竹并未偷乐，而是愈发有兴致地打量李敬。
李敬此时却是顾不上其他人。
轻敌，是孔武不对。
但人再不济也是考官呀！
他把考官给电趴了，不得来点求生欲？
正想上前把人扶起来，倒在地上孔武忽然停止抽搐，黑着脸抬起头。
李敬见状心头咯噔一下，干笑出声。
“孔考官，你没事吧？”
“……”
孔武嘴皮子动了动，好似没事的人一样爬起来，淡然道。
“我能有什么事？难不成你觉得你真能伤到我？我刚刚只是吓你一吓。”
嘴上那么说着，孔武装作不经意扫了李敬两眼。
正如李敬及在场应试者们料想。
他方才确实没提起多少防御。
孔武不是李敬，有状态栏。
所学法术有主动被动之分。
他所学的防御法术虽同样有时刻在运转，但只是以最低水准在运转，与巅峰水平相差甚远。
不过话又得回来。
孔武大意，是他有大意的资本。
作为三境，即使没用心，寻常二境也无法打破他的防御。
大境界的差距，犹如天堑。
然而就在刚才。
李敬狠狠地打了他的脸，轻易击溃了他的防御。
尽管不疼不痒，只是把他给电趴下。
可能做到这一点，足以说明李敬藏得很深。
单凭入室级的掌心雷，绝不可能轻易破开他的防御。
具体李敬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孔武很想问上一嘴，但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一是涉及隐私。
二是这茬他脸丢大了。
事情要是传出去，他怕不是明天就得成为整个辅查科的笑料。
眼瞅着孔武脸不红心不跳说刚是吓唬李敬，在场众应试者都是暗骂不要脸，不过没人敢吱声。
没辙。
谁叫人家是考官呢？
李敬本人亦是非常识趣，装作恍然道。
“原来孔考官是跟我开个玩笑，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话说一半，李敬没再说下去。
这欲言又止，令孔武很是满意。
这小伙挺上道不是？
暗暗咬牙，孔武道。
“你很不错，给我带来了不小的惊喜。你的实技考核过关了，先到一旁去等着。”
“好。”
李敬飞快点头，退回到人群中。
另一边，孔武故作镇定拍了拍周身尘土。
“考核继续，接下来我要认真了，你们最好都拿些真本事出来。”
众人闻声忍不住再次暗骂孔武不要脸。
明白人都听得出来。
孔武这话看似漫不经心，实际却是要增加考核难度，拿他们撒气！
……
孔武的考核依旧是老样子，简单粗暴。
小鞋，也确实是请应试者们穿上了。
原本随手一刀，变成了灌注灵气的一刀。
需要全力运起防御法术才能抵挡不说，挨完这一刀还很不好受。
当然。
孔武出手还是比较有分寸的。
是轻是重，全看应试者们登记的防御法术类型与熟练度进行调整。
皮厚些的，他用力些。
皮薄些的，他就小点力。
图的就是一个揍人的酸爽。
对此，众应试者敢怒不敢言。
只能在考核攻击法术时使出吃奶力气给孔武来上一下。
然而这茬，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的。
入门级以下，孔武不会给机会。
只有熟练度在小成级以上的攻击术法，才能报复上那么一下。
但也仅此而已。
有了阴沟里翻船的经历，孔武哪还会松懈？
不论是何攻击法术，尚未来得及沾身，就被他凭自身所学的防御法术震散。
……
一个多小时后，实技考核结束。
除最先接受考核陆阳成、易修竹以及李敬以外，在场应试者基本都被孔武虐了一遍。
众应试者心中怨声载道。
但在实技考核结束的节骨眼上，没人在意这些。
因为孔武立马要通过笔试及实技考核的结果决定谁能留下成为辅查，谁要黯然退场。
空地上，寂静无声。
虐过众多应试者身心舒畅的孔武查看过平板电脑中显示的笔试成绩，抬眼一一扫视过在场众人。
“你们这批苗子实力都还不错，笔试这块看得出来也用过功。”
孔武打开话匣，道。
“撇开实技，笔试有六人不合格。不过你们运气不错，前阵子辅查科刚走一批实习期满的应届毕业生，下一批得要三月后才会来。今天我可以破例一次，让你们悉数留下。”
说着，他继续道。
“我为何破例，想必你们心里都明白。昨天北城区妖魔化事件频发，辅查科压力不小急缺人手。接下来几天你们要尽快适应，并做好随时可能遇上妖物的心理准备。我们辅查科无需直面妖物，但万一碰上了，保命只能靠自己。”
听说无人需要离场，众应试者心下都是松了口气。
妖物，在场倒是没人谈得上怕的。
真要惧怕，也不会投机跑来辅查科应试。
见在场无人动摇，孔武再次开口。
“我叫到名字的人留下，其他人直接去大厅招聘窗口找褚含烟褚辅查，她会给你们安排岗位。”
说完，孔武开始报名。
“陆阳成。”
“易修竹。”
“李敬。”
“邓颖。”
……
孔武最终叫出了九个名字，没再出声。
被他叫到的，都是有修习御空御风之法且达到小成的人。
由此应试者们也算明了了。
被叫到能够留下的，都是会加入特殊编制的人。
没被叫到的，自觉离开。
待到其余应试者悉数离开，孔武望着李敬等留下的人道。
“特殊编制的事，褚辅查在你们填写表格是应该就已经提过，我这里给你们详细说明一下。由于妖魔化事件频发，巡查局巡防压力很大，需要我们辅查科抽调一批人手组成巡防编制配合进行日常空中巡防。”
“巡防编制目前已有大约七十余人，分成八个小组。算上你们九个，总共七十九人。”
“接下来你们九个将会受我管辖，成为巡防九组。我们这一组的任务暂定为夜间巡防，今夜开始巡防执勤。”
众人听过孔武讲述，神色各异。
其中李敬，很是蛋疼。
孔武，毫无疑问是个妙人。
完了这位大哥，还有点小心眼。
要跟着孔武混，得有多难受？
好不死不死的，他还是在场唯一得罪了孔武那个。
仿佛是知道李敬此刻心中所想，孔武很是“和善”地冲他笑了笑。
“李敬你似乎对跟着我有不小的意见？有意见不要紧，可以说出来。”
“……”
李敬。
这么快被按上小鞋，是他没想到的。
正不知该怎么接话，孔武又道。
“丑话我先说在前头，你的笔试成绩是六十分，正常通过笔试考核至少得要七十五分，算上特殊编制的加分项你才勉强及格。你要不愿意加入巡防编制，加分项可就不作数了。”
第十八章 前路堪忧三人组
“咳！”
李敬咳嗽。
笔试，他还挺有自信的。
谁知道连及格线都没够到，依靠加分项才勉强过线。
这还说啥？
苟住！
挺直腰板，李敬道。
“孔考官，哦不！长官！能跟着你这样一个三境强者，我感到非常荣幸。我愿意加入巡防小组，日后还请长官多多关照。”
迎上某人求生欲满满的话音，孔武脸上笑容灿烂。
“关照，那是肯定的。毕竟今天来应试这一批人里，让我最满意的就是你。”
李敬泪流满面。
啥子最满意呀？
这位，明摆着是记仇！
在场其他人见李敬惨遭“关照”，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
俗话说得好。
死道友，不死贫道。
跟着孔武这么个妙人混，肯定不会如何好受。
有李敬在前面挡枪，再好不过。
孔武跟李敬“友好交流”后，没有如何咄咄逼人，望着众人道。
“既然在场无人有意见，我就默认你们愿意加入巡防九组了。巡防任务是以三人小组为编制，分组由你们自己决定。”
听说组内还要分成三人小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非常默契地远离了李敬。
但有一人，是个例外。
易修竹毫不犹豫走到李敬身边。
“李哥，我跟你一组。”
“……”
李敬。
这一声“李哥”，喊得他受宠若惊。
然而面对易修竹，他只想说“你不要过来”。
今天来应试这批人，就数易修竹最不正常。
如果有的选。
李敬肯定不选易修竹。
这位一言不合就拔飞剑抹自己脖子，天知道他平时是如何处事的。
另外李敬有注意到。
从自己把孔武电趴开始，易修竹看自己的目光就变得非常奇怪，让人很不舒服。
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李敬道。
“李哥就免了，你喊我李敬便好。”
“好说。”
易修竹点头。
瞅着易修竹跟李敬走到一起，其余人赶忙进行分组。
组内分组是三人一组。
易修竹跟李敬。
一个不正常，另一个会受孔武特别关照。
这俩凑在一起，堪称双剑合璧！
组合中还差一人，谁愿意跟他们一起？
很自然的，陆阳成落单了。
“……”
陆阳成。
无言看看已三三凑成两组的同僚，他嘴角抽了抽，默默走到李敬和易修竹身边。
“两位，我跟你们一起。”
对陆阳成，易修竹不怎么感冒。
鉴于接下来要同组行事，他勉为其难点头示意了下。
李敬瞅着陆阳成迫不得已过来，有些哭笑不得。
这位会落单，他倒是不怎么意外。
被孔武留下这九人里，陆阳成是唯一一个攻击法术只有入门级别的。
以有的选为前提，肯定没人会选他。
熟练度只有入门级别的攻击法术，威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至多只能拿来唬人。
想着这位好歹是个正常人，李敬下意识便要打个招呼。
没等他开口，孔武看过来。
“李敬你那边，暂时由你担任小组长。易修竹没什么问题，陆阳成你得多担待着点。”
？
李敬偏头。
？
易修竹跟着扭头。
？
陆阳成眉头紧锁。
迎上三人注目，孔武淡淡道。
“李敬你的笔试好歹算上加分项是过线了的，陆阳成是我刚提到笔试没过关那六人中的一个，而且是垫底五分。”
“……”
李敬不敢置信着回首，望向陆阳成。
五分？
认真的？
TM都是选择题，就算用蒙的也不至于只有五分吧？
一旁易修竹看着陆阳成，同样面色古怪。
陆阳成遭遇公开处刑，脸上一阵青白，腆着脸道。
“你俩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今天只是状态不好。换了平时，过及格线肯定不成问题。”
“……”
李敬无言。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收回先前对陆阳成的评价。
这货，也不是个正常人。
笔试五分！
这哥们跑来应试，明摆着是一点功课没做！
李敬无法理解。
孔武为啥会让这货留下。
辅查门槛较低没错，可好歹也是体系中的一环。
连基础法案都不做了解，这能行？
另外两组人瞅着陆阳成，庆幸自己没选跟他一组的同时，也是对此抱有疑惑。
这时，孔武开口。
“不要以为今天能够留下，就可以随心所欲在辅查科混着。辅查科每月月底都会进行一次新人内部考核，基础法案考核是其中最重的一环，且相比今天的应试考卷难度高很多。凡是内部考核不合格的都会被踢出去，不存在破例的可能。”
说完，他又道。
“其他人的笔试成绩，我就不一一披露了。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包括已去褚辅查那里报到的人在内，今天来应试的要不正经钻研各类基础法案，月底恐怕没有任何一人能通过新人内部考核。”
听闻此番言语，在场无一不是感受到了危机感。
他们这帮投机的，没人敢说有把基础法案研究透彻。
按照孔武所说。
今天这场应试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重点，是月底新人内部考核。
要是不能正常通过，都得卷铺盖走人。
见着众人色变，孔武恶趣味地笑了笑。
“总之这一月里你们好好努力，我这里先不多说了。今晚十点到这里集合，届时我会给你们分配具体的巡防任务，并配发证件、制服以及制式装备。”
……
几分钟后。
李敬、易修竹以及陆阳成三人结伴走出辅查大院。
刚出门口，陆阳成望向两人。
“这会正是饭点，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吃饭就算了，月底考核你能留下来再说。”
易修竹高冷回应，看向李敬。
“我先回去休息了，晚上十点见。”
说完，他径直走到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走人。
眼见易修竹甚至不愿多搭理自己一下，陆阳成脸色不太好看，不过也没跟他置气。
“天王你怎么说？”
“……”
李敬嘴角一扯。
被人喊天王，他早已习惯。
谁让他叫李敬？
不论穿越前后，熟人多数这么叫他。
问题他跟陆阳成才刚认识不是？
瞅瞅陆阳成，再瞅瞅易修竹坐车离去的方向，李敬很是心累。
抛开新人考核，他这三人组实在有点那啥，前路堪忧。
暗叹一声，李敬应付着道。
“我也先回去休息了，为了应付今天考核我昨晚一宿没睡，得回去补补精神。”
“行，我们晚上见。”
陆阳成应着，也是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车。
李敬没陆阳成和易修竹那么奢侈，选择步行往闭月花苑去。
打车，很贵的。
走在回闭月花苑路上，他顺手掏出手机。
刚一点亮屏幕，他便发现仙信中有陈雨然发来的五十块红包，另还有一条消息。
“早餐还行，伙食费给你。我一整天没合眼先睡下休息了，你回来没事不要吵我，我起床气很大。”
见陈雨然的消息中特意提到自己起床气很大，李敬咧嘴，收下红包没回消息过去。
翻出好友列表里的柳思思，李敬编辑信息。
“思思姐，我姑且是通过辅查考核了。不过是不是能留下来，还得看月底的新人考核。”
也不知道柳思思是不是开不了店，在家闲着没事只能抱个手机。
李敬刚把消息发过去，柳思思光速回复。
“这才没两天，你就去应试辅查了？亏得你能通过！”
“这些天北城区不太平，你挑这时机应试辅查，入职以后怕是会很忙很忙。”
“我这会还在床上躺着没吃午餐，给你个机会请我一顿，就当庆祝你成功入职怎样？”
柳思思这啪啪啪消息三连发，当时就把李敬给整不会了。
前两条消息，倒是没什么。
最后一条算啥？
庆祝他成功入职，然后他请客？
抬手揉了揉眉心，李敬打开自己的账户看了眼。
账户余额：4234。
最近交易记录：红包+50。
寻思着认识了那么久，自己还没请过柳思思吃饭，李敬犹豫一阵，回复消息。
“可以，不过不能吃太贵的。”
“啧！小气！”
柳思思飞快回复，随后又是啪一下发来消息。
“天北路1088号，京香公寓9栋六楼601，过来接我。”
“……”
李敬。
第十九章 妖女
柳思思给出的地址，距离不算太远。
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李敬到了地方。
柳思思的住处，他是第一次来。
站在小区外看了看，李敬忍不住感叹。
果然人跟人，是没法比的。
此处小区，是一个相当高档的公寓园区。
从楼盘面貌上来看，估计刚建成没几年。
园区里，四处栽种着精心打理过的绿化，甚至有一个小型公园存在。
瞧这配套设施，里面的公寓肯定不便宜。
越过门禁走进小区，李敬很快找到九号楼。
坐电梯来到九号楼六楼，李敬摁响601室的门铃。
“叮咚”一声。
门铃呼叫器里传出柳思思的话音。
“李敬？”
“嗯，是我。”
李敬通过呼叫器回应。
话音未落，房门打开。
明显精心打扮过的柳思思，笑嘻嘻着走出来。
“你来得倒是挺快，我寻思着还想吹个头发好好打理打理，我就这么出门，你应该不介意吧？”
“只是吃个饭而已，没必要那么讲究。”
李敬笑了笑，道。
“再说思思姐你天生丽质，怎么着都好看，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哟！”
柳思思挑眉。
“这才两天没见，你这嘴怎么变那么甜了？”
“这不是嘴甜不甜的问题，我只是陈述事实。”
李敬从善如流说着。
“想好吃什么没？”
“火锅。”
柳思思反手带上家门，道。
“小区附近最近刚好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正在打折，我们去那里吃。”
……
不一会，两人下楼走出小区。
柳思思相中的火锅店，就在小区外过两个街口的位置。
一路说说笑笑来到火锅店，两人刚准备进门，店内柜台前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吸引了李敬的注意。
女人的长相，很精致。
准确地说。
是妖媚。
塑身旗袍雕琢勾勒出的身段，难以形容。
撩人得很。
不过仅此，不足以让李敬留意。
没穿越前见到此等美女，他指不定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男人嘛！
就内点爱好！
就像某位老大爷说的。
看妞，只是为了身心愉快。
但在穿越之后，李敬讲真已经麻木。
这世界，到处都是美女。
毕竟这里人人都修仙，最差也有一境的修为。
体内有灵气滋养不说，更有各种驻颜美容的灵物享受。
即使只是一境，奔四的女人能生生吃成十八，就是花钱会比较厉害。
让李敬真正在意的是。
他在女人头顶看到了一道比臭豆腐更长的血条。
血条中标注数字，高达3926！
其他的，李敬不敢说。
但能被他看到血条，店里的女人肯定不是人！
人形妖物！？
李敬心中惊疑，表面声色不动，与柳思思一同走进火锅店。
他看到女人时，前脚已在店门门槛上，现在说要走反而会引起注意。
人形妖物混迹于人类社会之中，通常不会伤人。
可要令其感受到威胁，那就是另说了。
多数记录在案的人形妖物伤人害人事件，原因大部分是有人与其发生矛盾，遭其嫉恨。
剩下一小部分，则是人形妖物不小心暴露了自身杀人灭口。
真正蓄意伤人害人的人形妖物，不能说没有。
但有着高度智慧的人形妖物不傻，知道想生存在人类社会中得收起自身野性，入乡随俗做一个“良民”。
李敬与柳思思步入店门，店里立马有一名女服务员迎上两人。
“请问几位？”
“就我俩。”
柳思思微笑回话。
“两位请随我来。”
女服务员说着，转身引路。
柳思思举步跟上之余，悄悄掐了李敬一把，咬牙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话音道。
“你小子行不行了？前面还夸我好看来着！这会看到美女就挪不开眼睛了？出门在外，能给我点面子？”
李敬闻声讪笑，从柜台前的女人身上挪开视线。
做戏，那肯定要做全套。
柜台前的女人，确实挺叫他忌讳的。
以臭豆腐3267的血条为标准进行参考，非人生物血条大致每1500为区间代表一个境界。
由此可以推断，柜台前的女人差不多是三境中期。
不过真要说李敬怎么虚，其实没有。
一方面是对方有亮血条。
另一方面是这女人的人形搞那么妖媚，他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看。
刻意避讳，反而不合适不是？
事实上。
此刻店里几乎所有的男性顾客，包括正在吃着的，时不时都会看上女人两眼，讲究一个秀色可餐。
只不过女人坐在柜台前一股慵懒模样，抱着手机不知在干啥，始终没搭理谁。
这会柳思思有意见了，李敬自然不能再盯着了。
瞅着某人收回目光，柳思思小嘴撅得老高瞪了他一眼。
跟随着服务员在一张空桌上坐下，柳思思伸手。
“手机。”
“噢！”
李敬乖巧状，取出手机解开了指纹锁双手奉上。
柳思思见他一副求生欲极强的从心模样，没忍住噗嗤一声，接过手机扫了桌角的点餐码，顺势看了眼柜台上的女人，哼哼着小声道。
“这家店的老板娘长得确实养眼，店铺点评APP上这家店的封面就是她，好多人就是奔着一睹芳容来的。”
柜台上那女人，是火锅店老板娘？
李敬错愕着扭头，随后回首压低话音。
“思思姐你知道她叫什么？”
“我头一回来，哪能知道她叫什么？”
柳思思撇嘴，佯装哀怨道。
“你就对她那么感兴趣？是你家老板娘不香了还是怎么的？你要惦记别家的？”
“……”
李敬哑然。
柳思思口中显然是玩笑话。
可这话，不是随便能接的。
他家老板娘香吗？
那肯定！
就算不香，他也得说香。
这是原则。
也是男人应有的求生欲。
问题说出来，很是羞耻不是？
完了以柳思思的个性，他要真接了话指不定又要掰扯什么。
正不知该如何回应，柳思思抬起他的手机亮了下点餐界面。
“我这会有点不高兴，你说我该不该化悲愤为食欲，多一点好吃的填饱肚子？”
！！！
李敬。
“我存款只有4000了，思思姐你悠着点。”
“4000？”
柳思思微愣。
“你那五十万这么快就花完了？”
“学了两个法术就没了。”
李敬摊手。
“这样？”
柳思思眨眨眼，坏笑道。
“一顿火锅吃不了那么多，4000够了。”
“……”
李敬。
眼见某人神色逐渐生无可恋，柳思思乐不可支，嬉笑道。
“安啦！我又不是猪，吃个火锅哪能吃得了4000？”
说着，她又道。
“另外你那只妖鸡我找好买家了，成交价是六十万。东西已经托人送过去，只不过钱还没到我账上。一会我把多出来的十万先转给你，你省着点花。”
听说妖鸡已经卖掉，而且多了十万，李敬顿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钱不急，思思姐你这一顿尽管点，管饱。”
柳思思闻言失笑，扔了个白眼给他，低头点单。
……
第二十章 纯粹的金钱关系
这一顿火锅，最终干掉了李敬500多。
以江海市的消费水平来说，中规中矩。
不算贵，也不算便宜。
吃饱喝足，李敬将柳思思送回公寓。
告别了柳思思走出小区，李敬往火锅店的方向看了一眼，踏上归途。
火锅店老板娘，李敬没打算接触。
也没打算揭发。
他是李敬。
不是某个一眼看出不是人就要打要杀的和尚。
这世界，对妖的包容度很低。
可说实话，妖也不容易。
它们几乎可以说是在人世的夹缝中生存，朝不保夕。
李敬不是圣母。
不过在他看来。
人安分守己开着火锅店，又没伤人又没犯法，自己不能因为能够看破她是妖，而去打破她安稳的生活。
人有善恶之分。
拥有高度智慧的人形妖物又何尝不是？
有很多恶，是被逼出来的。
至少就李敬看到的。
火锅店老板娘人畜无害，始终充当着“看板娘”的角色，坐在柜台上沉迷在某款名为仙王荣耀的手游里。
偶尔与店员及顾客说话，也和气。
……
时近下午三点。
李敬回到闭月花苑。
刚推开别墅门，李敬便看到臭豆腐四肢被绑起来，嘴上缠着一卷胶带躺在客厅里。
骤然就见到如此喜感的一幕，李敬嘴角抽了又抽。
察觉有人进门，臭豆腐抬头看了一眼。
见是李敬回来，它那双有神的大眼睛里迅速泛起泪花。
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李敬见状莞尔，抬头看了看二楼，没理会委屈巴巴的臭豆腐，径直回到自己屋里。
晚上他毕竟是要上班的。
眼看都三点了，得正经养养精神。
拥有灵力，他的身体没那么容易疲倦。
几天几夜不睡，不是问题。
但长时间不合眼，精神上难免会有颓废。
臭豆腐这情况。
李敬估计是这货吵到陈雨然睡觉了。
这事他管不了，也懒得管。
较真讲。
臭豆腐是三境灵兽。
寻常绳子和胶带，哪有可能限制得了它？
此时它之所以像条咸鱼似的躺在那里，充其量就是怂，不敢挣脱陈雨然留下的束缚。
……
一晃眼。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
李敬补了一觉，自然醒转。
走出房间。
臭豆腐依然被绑着四肢在客厅躺着，陈雨然没在。
不过一楼的灯已被打开，想来她已经起来。
瞅了眼狗眼里满是哀怨，仿佛在质问你为什么不搭救我的臭豆腐，李敬望向楼上。
说来也是巧了。
他刚一抬眼，穿着卡通睡衣睡眼惺忪的陈雨然从楼梯口走了下来。
冷不丁跟李敬对上眼，陈雨然身形一顿，本能地想退回去又觉得不合适，理了理凌乱的长发下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
李敬应了声，装作没看到她不修边幅的模样。
“你刚睡醒？”
“嗯。”
陈雨然点头。
见李敬没在意自己蓬头垢面，她放松了不少。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这方面说实话挺不方便的。
但既然李敬不在意，她也就没必要在意这些了。
走去沙发那里坐下，陈雨然轻叹。
“一会收拾收拾，又该去上班了。”
“等下我也得去上班。”
李敬答话说着，道。
“今天我去辅查科应试通过了，被分到了巡防组。”
“辅查科？”
陈雨然愣了愣。
“你怎么突然就跑去辅查科应试了？”
“我如今在江海也算勉强站稳了根脚，难道你不觉得我该要个正经工作？”
李敬反问。
“这……”
陈雨然眨眨眼，感觉没毛病，耸肩道。
“也对，你是该找个正经工作。搁着二境的修为在鸡店杀鸡，大材小用不说也出不了头，男人是该有点上进心。”
说着，她饶有兴致着道。
“你找的时机挺好，辅查科巡防组是昨天才成立的特殊编制，拥有在城市里御空的权限。不过你当了辅查，鸡店那里怎么办？”
不等李敬发声，她露出八卦的表情。
“鸡店老板娘当初收留了你，对你怎么着都算是有恩。我那天晚上看她也挺亲近你的，你应该不至于始乱终弃吧？”
“思思姐那里我照常会去。”
李敬应着，道。
“最近一段时间鸡店得要重新装修，开不了张。等恢复营业，我再调整。”
说完，他补充道。
“我跟思思姐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乱说。”
“啧！我就是随口说一嘴，你那么较真干嘛？”
陈雨然咂了咂嘴，道。
“你要真跟鸡店老板娘有一腿，也用不着出来找房子了不是？”
说话间，她取出手机鼓捣了两下。
与此同时，李敬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下意识掏出手机，李敬发现是陈雨然发来了红包。
点开见是一百块，他古怪着抬眼。
还没来得及开口，陈雨然挤眉弄眼。
“我饿了，点菜。”
“……”
李敬。
昨天来别墅见到陈雨然时，他就有看出前者私底下其实没那么死板。
只不过由于北城区接连发生妖魔化事件频繁，陈雨然身为在职巡查跑去加班加点了，两人没来得及如何接触。
然而发红包“点菜”这一遭，属实叫李敬有点蒙圈。
这姐们，要不要那么顺理成章？
瞅瞅进账了的一百块大洋，李敬啼笑皆非着问她道。
“想吃什么？”
“炒面吧，我九点就得去接班，等不了那么久。”
陈雨然嬉笑。
“行，你等我会，很快就好。”
李敬说了句，走去厨房。
一百块，只是小钱。
但一份炒面就能进账一百妥妥血赚。
李敬并不讨厌这种纯粹的金钱关系。
主要，还是因为穷。
有个那么实在的小富婆在身边，怎能不好好把握？
……
夜色渐深。
陈雨然吃过炒面走后，李敬寻思着时间差不多了，也是离开别墅。
临到出门，他把臭豆腐解放了出来。
没办法。
也不知道臭豆腐白天是怎么闹腾的，陈雨然始终都没解放它的意思。
这傻狗，怪可怜的。
大概十点不到差五分钟的样子，李敬来到辅查大院后方的空地上。
此时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第一天上班，他们不曾有懈怠。
令李敬有点蛋疼的是。
跟他同组的易修竹跟陆阳成这会虽是站在一起，但两人都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站在那没有任何交流。
易修竹见到李敬到来，点头示意。
陆阳成则是热络招呼。
“天王，你可算来了，我们等你有一会了。”
李敬刚想回话来着，孔武御空而至，落在场地上。
见着九人都已到场，他大手一挥取出十多把制式刀剑。
“人都齐了，我们闲话不多说。辅查制式武器有刀有剑，你们先按自己喜好挑一件。”
说着，他目光望向易修竹。
“易修竹你有成品飞剑，但最好还是也选一件。执勤期间，除非必要尽量不要使用‘私兵’，影响不好。”
“明白。”
易修竹应声，上前取了把制式长剑。
有他起了头，其余人也是一一上前按自己的喜好取了辅查制式武器。
李敬的选择，是刀。
剑。
素有王者之兵的美名。
耍起来很帅。
问题他不会使。
辅查制式武器并非宝器一级，只是比较强韧有灵气承载能力的凡器，无法受御物相关法术驱使。
只能拿在手里比划的东西。
对李敬而言，剑肯定不如刀。
剑的使用，需要讲究技巧套路。
刀则不然。
即使不懂刀法，照样能拎起刀子砍瓜切菜。
制式钢刀入手。
李敬正想打量一番，耳边忽然响起提示音。
“发现装备凡器级辅查制式钢刀，可登录为专属装备，是否登录？”
“提示：装备登录后可随时收入体内，期间相关物品会持续受灵力蕴养，提升韧性、强度、品质，效率视灵力强度而定。”
第二十一章 器物蕴养
听得耳边接连响起提示音，李敬微微愣神。
状态栏上装备一栏该如何触发，他有过不少设想。
其中，有包括自己取得某件能被状态栏判定为装备的物件进行触发。
眼前辅查制式钢刀触发了状态栏，不能算是意外，只是有那么点突然。
他不曾想到的是。
状态栏登录装备，不仅仅单纯登录。
登录后的装备会持续受他体内灵力蕴养，继而提升韧性、强度以及品质，具有“养兵”的效果。
这功能，不得不说有些BUG。
蕴养器物，寻常修行者也能办到。
不过不是什么器物都能收入体内进行蕴养的。
想要凭自身力量蕴养器物，使其成长。
首先得是器物本身具有成长性。
具有成长性的器物，至少得是宝器八级以上的品质。
这世界的器物品质。
分为凡器、宝器、灵器、仙器、道器五个分级。
五个等级之中，又有十个阶段性等级。
宝器八级属于是顶级宝器，极难炼制。
其价格，至少千万起步。
在满足宝器八级这一条件后，修行者还得与兵器建立联系打下自己的精神烙印，然后才能收入体内在日常修炼中花心思蕴养。
登录装备栏能让李敬直接蕴养凡器，且不用花心思。
这可不只是方便。
关键是，凡器在他手里有了上升空间。
目光看看左右，李敬心中默念“登录”。
“登录成功，获得装备制式钢刀，凡器四级。”
“以目前灵力强度，提升至凡品五级需要二十七天。”
接连两道提示音响起，制式钢刀消失在李敬手上。
在旁人看来，钢刀是被他收进了储物空间。
但在李敬的感官中，钢刀是缩小了无数倍，出现在了他眉心灵力流转交汇最浓郁的识海中。
宿主：李敬
经验值：310/747
等级：8
技能点：1
灵力强度：72
装备：制式钢刀（凡器四级19%）
被动技能：须臾空间、护体灵衣（5/5）、遁空法（5/5）
主动技能：掌心雷（5/5）
唤出面板，李敬一阵索然无味。
辅查科配发的制式装备，没法抱太高期待不错。
可仅只是凡器四级，讲真有点寒酸。
凡器四级，差不多十来万就能买到。
果然还是巡查有前途……
巡查局配发的量产制式飞剑，不至于达到宝器八级。
但少说也有宝器四五级，比市上那些廉价的飞剑强上不少。
想想这是白来的东西，自己也不好要求啥，李敬收敛心绪。
反正有装备栏可以进行登录蕴养，升值空间至少已经有了。
剩下的，就是慢慢养着。
想办法升级提高灵力强度，提高蕴养效率。
另一边。
孔武见在场九人都选好了各自的制式装备，挥手取出一张桌子，陆续掏出九套带有铭牌的制服排开放下。
“这是你们的制服，一人一套按铭牌上的名字取。你们的证件以及通讯器都在制服口袋里，自己收好。”
说着，他继续讲述道。
“执勤期间证件不可离身，时刻佩戴纽扣通讯器。通讯器里预设了十一个频道，分别是组内你们九人、我以及巡查专线，通过灵气调整操作选择频道。应对不同情况，你们可以彼此联系或向我汇报。如果情况紧急，直接联络巡查专线寻求巡查局的支援。”
瞅着包括李敬在内的九人各自上前领取制服，孔武面色一肃。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正式的辅查了。”
“我个人平时喜欢开玩笑，说说笑笑没所谓。不过作为你们的直属上级，我不希望有人拿工作上的事玩笑。”
“辅查工作相对轻松，但也是正经体系中的公职，希望各位能认真对待自身本职，不要做出有辱辅查的事。”
以正式的口吻诉说过后，孔武望向在场由两女一男组成的三人组。
“我们巡防九组，主要是负责北城区东部沿海地带。赵峻锋你这一组定名飞仙组，由你担任小组长负责东部沿海上行地段的巡防，有问题吗？”
被叫到名字的，是三人组中唯一的男性。
听说飞仙组由自己担任小组长，他腰板一挺。
“没问题。”
孔武得到回应，目光望向另一组。
“邓颖你这一组定名长夜组，组长由你担任，负责东部沿海下行地段巡防。”
长夜组与飞仙组相反，组成是两男一女。
邓颖是组里唯一的女性。
迎上孔武的话音，邓颖多少有些意外，没想到身为女性的自己会被任命组长。
左右看看两名同组同僚，她站直了身子回话。
“明白。”
孔武无声点头，最后望向李敬。
“李敬你这一组定名天王组，负责东部沿海中部地段巡防。”
“……”
李敬。
天王组。
听着挺霸气，可他心里真不是滋味。
他叫李敬。
不叫李靖……
……
制式装备、制服、证件等都已到位。
具体负责区域也做好了分配。
孔武没太多废话，补充了几点巡防需要注意的细节后让众人换上衣服奔赴相关区域。
北城区很大。
占据了江海市差不多五分之二的地界。
东部沿海位置，距离辅查科相当遥远。
从辅查大院过去，有三百多公里。
正常驱车，得要三四个小时以上。
巡防组有在城市里御空的权限，几百公里倒也不算什么。
相比地上走，在天上飞效率不是高了一点半点。
不到半小时，李敬等三人便御空来到自身所负责的区域。
到了地方，李敬选择在一处高楼上落下，回首看向跟着落下的易修竹与陆阳成。
“你俩要不要先歇会？”
“我没问题。”
易修竹出了口气，偏头望向陆阳成。
“你怎样？”
“我也还行。”
陆阳成下意识应着，一想不对，懵逼着抬眼。
易修竹始终对他不感冒，一直都是爱理不理。
这会主动跟他搭话不说，言语间还有关切之意，这啥情况？
李敬闻声也是有些诧异，逮着易修竹看了又看。
原先，他是没留意。
此刻想想，易修竹从喊过自己一声“李哥”开始，貌似也没跟自己搭过什么话。
这位不搭理陆阳成，多少是有点嫌弃的味道在里面。
但本质上，他的性格似乎没那么恶劣，只是不善与人相处？
天王组，还有救！
李敬暗喜，开口道。
“巡防需求我们每小时检查一遍负责区域，暂时不急。这一趟过来三百多公里，你俩别逞强，我们休息一下。”
陆阳成是个明白人。
通过易修竹刚刚那一嘴，他也看出了这哥们好像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见李敬开了口，陆阳成顺势接话。
“行，哥几个坐下聊聊。一路御空过来，我们都有不小损耗，歇会也好。”
说话间，他从储物空间摸出三罐可乐，递了一罐易修竹。
“来罐快乐水？”
面对陆阳成可乐外交，易修竹稍作迟疑，点点头没拒绝。
陆阳成见此顿时确定心中猜想，没有非要跟他搭话，顺手递了罐李敬，玩笑着道。
“李天王，您也喝一口。”
“谢了。”
李敬莞尔，从善如流接过可乐坐下。
这一趟御空过来，损耗对他而言几乎没有。
毕竟他的遁空法已经加满，是大圆满的水准。
消耗很低是一。
他的御空速度也非常快。
具体极限是多快，他心里暂时没谱。
倒不是他不想测试。
易修竹与陆阳成的御空、御风法都是小成级，他总不能抛下自己的组员放飞自我吧？
经过此行，李敬也是发现易修竹和陆阳成都很不简单。
御空、御风法，二境就能学习。
不过凭二境那点灵气，想要长时间御空是远远不够的。
这一路过来半个小时，两人脸不红气不喘，寻常二境可做不到这样。
正寻思要不要找个话题，陆阳成神神秘秘着开口。
“昨天的连续妖魔化事件暂时没看到有后续，巡查局也还在调查没正式公布过什么。不过我这有个消息，或许哥俩或许会感兴趣。”
说着，他压低话音。
“我爸是做各类检测仪器生意的，傍晚吃饭的时候我听他说起，下午巡查局找他紧急订购了一批检测妖瘴的尖端仪器。量很大，给价也非常高，要求他明早之前完成调货。”
第二十二章 飞仙组求援
检测妖瘴的尖端仪器？
李敬与易修竹双双扭头。
陆阳成这一嘴。
来得很突然，也很吸引人。
毕竟是巡查局紧急订购。
在妖魔化事件真正原因尚未明了的节骨眼上，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寻思着消息是陆阳成从其父亲口中得知，应该很是可靠，李敬皱眉。
“吸入妖瘴，确实会有概率让走兽生灵妖魔化发生蜕变。但据我所知，妖瘴这种东西出现条件极为苛刻，且需要长时间的日积月累才能成气候。”
说着，他低语道。
“如果北城区出现妖瘴，巡查局早该有反应将其源头掐灭了，不至于让妖瘴发展到能影响到走兽生灵的程度。”
话音未落，易修竹赞同着道。
“相比对走兽生灵的影响，妖瘴对人体影响更加明显。即使是尚未成气候的妖瘴，人体吸入过量也会影响到神智，严重的甚至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说完，他继续道。
“在影响妖兽之前，肯定是人先受影响。昨天连续发生的妖魔化事件如果是妖瘴导致，北城区各大医院里恐怕早就人满为患了。那么大事情，巡查局不可能没有半点察觉。”
迎上两人话音，陆阳成挠挠头。
“这事说来也确实是邪乎，妖瘴在城市里成气候的可能性极低，完了昨天的连续妖魔化事件几乎覆盖了整个北城区，这得是多大规模的妖瘴？”
打开手中易拉罐喝了口可乐，陆阳成絮絮叨叨道。
“不过依我看，巡查局紧急订购检测妖瘴的尖端仪器肯定不会是无的放矢。尖端检测仪器可不便宜，专门用来检测妖瘴的更是很少用到。”
“我家买卖做得不小，但卖的其实也就是些比较普通的检测仪。一家伙来那么大一个加急订单，价值好几千万，我爸联络了好多外地的同行和供货商才勉强凑齐，明早能不能到货都不一定。”
“巡查局本身就有相关仪器储备，再不济几台肯定是有的。如果不是急切需要，他们不至于下那么大的单子。我估计，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头绪。”
李敬倾听过陆阳成言语，眉头紧锁。
陆阳成说的，不无道理。
价值几千万的订单，对巡查局而言不算什么。
但肯定不会那么随便。
下单，妥妥是要用到的。
可要说北城区整个妖瘴覆盖，概率几乎为零。
正如易修竹先前所说。
妖瘴在达到能够影响到走兽生灵的程度之前，人会先受影响。
北城区常驻人口接近两千万。
要被妖瘴覆盖，早天下大乱了。
再者巡查局本身就有相关仪器设备，要是真有那么严重，站路边随便检测一下不就有结果了？
……
围绕妖瘴这一话题，李敬等三人讨论了不少。
甚至就地做“功课”，用手机在网上查了各类有关的妖瘴信息。
但也仅此而已。
他们都才刚入职辅查，远称不上是专业人士。
讨论讨论还行。
要说如何深入，三人没那能耐。
在高楼顶层歇脚休息一阵，三人开始首轮巡防。
辅查配发的制服，不单纯是一套制服那么简单。
制服本身具有一定防御性。
不仅如此，制服里面还缝制有直连辅查内网的定位器。
只要穿着制服，他们的位置便受到辅查内网监控。
这一功能，主要是为了安全考虑存在。
不过抓上班摸鱼的，也是一抓一个准。
……
临近午夜的东部沿海地区，很是热闹。
这世界本就人人修仙，一个个到了晚上精神特别好，人们的夜生活相当丰富。
李敬等三人御空巡视了一番天王组所负责区域，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状况。
正寻思找个地方歇脚，三人耳中通讯器响起。
“天王组，听到请回复。”
通讯器突然有动静，惹得李敬等三人都是愣了一愣。
其中话音，源自孔武。
御空悬停，李敬抬手为通讯器输入一道灵力，对接孔武。
“天王组收到。”
与此同时，易修竹与陆阳成也都将通讯器对接到了孔武。
通讯器刚完成对接，孔武的话音再次响起。
“飞仙组所负责区域海岸沿线发现疑似妖物踪迹，可能是海中有妖物上岸。暂时没见到妖物在哪，不确定是否是刚妖魔化的妖物。目前他们三个正在尝试寻找，你们过去支援协助搜索。”
听得通讯器中孔武言语，李敬三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
随后由李敬开口。
“明白，天王组立刻前往支援。”
“注意安全，发现情况立刻上报。”
孔武嘱咐了声，切断频道对接。
见孔武已不在频道上，陆阳成古怪出声。
“飞仙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第一天上班这才没两个小时，他们第一轮巡防就发现了妖物踪迹？要不要那么刺激？”
“只是疑似而已，我们过去看看先。”
李敬说了句，御空往飞仙组负责区域走的同时，将通讯器切换到飞仙组组长赵峻锋的频道上。
“这里是天王组，我们已收到孔队的支援指令，十分钟后到东部沿海上行地段。”
“飞仙组收到。”
赵峻锋很快给予回复，道。
“妖物踪迹是在沿海沙滩上发现，沿着公路走你们就会看到，很显眼。我们飞仙组正往公路以南的方向展开搜索，劳烦天王组的三位往北边搜索。另外我已经联系过辅查地勤，人员调动很快会完成，海岸沿线以内的居住区会由他们负责。”
……
约是十五分钟。
李敬等三人抵达赵峻锋口中提到的沿海公路。
御空没走多远，三人在公路外的沙滩上发现好长一串类似是蛇类爬行动物游动留下的沟鸿，从海中顺着沙滩一直上到公路。
一如赵峻锋所述，这痕迹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仅是目测过去。
呈S型沟鸿痕迹，至少有一米多宽。
瞅着沙滩上粗壮的印痕，陆阳成咋舌。
“飞仙组这是真碰到妖物了啊，这么粗一道印子，显然不是寻常海生生物能够留下的。”
说话间，他从储物空间里摸出一个遥控器模样的仪器，落地取了把印痕中的沙子塞到仪器凹槽里。
李敬见状皱眉。
“你手里这仪器……”
“通用检测仪。”
陆阳成回应，道。
“我家里好歹是做检测仪器生意的，我常有带着一个，这会刚好能用上。哥俩等一等，读数很快会出来。”
也就在他说话间，他手中检测仪“滴”一声轻响。
陆阳成闻声低头看了一眼，笃定道。
“确实是妖物，而且不是刚蜕变的那种。仪器检测到了妖气，预估强度至少在一境后期以上。”
话刚说完，通用检测仪“滴滴滴滴”急促轻鸣。
第二十三章 误打误撞大事件
骤然听得检测仪急促异响，李敬微愣。
正想发问，易修竹忽然“锵”的一声抽出制式长剑。
？
冷不丁的动静，吓了李敬一跳。
下意识想查看检测仪的陆阳成也是被吓得心肝颤了一颤。
抬眼看去，易修竹神色肃然望着两人，手中制式长剑已注入灵气。
凌厉的剑锋，在夜幕中闪烁摄人剑芒。
见此情景，两人双双色变。
这个节骨眼上，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经过陆阳成的仪器检测，沙滩上凹陷痕迹是妖物所留无疑。
如果妖物潜藏在附近，而他们不曾发现……
顾不上多想，李敬第一时间挥手唤出在识海中接受蕴养的制式钢刀。
灵力注入，钢刀绽放寒芒。
一旁陆阳成亦是收起检测仪取出制式长剑，将自身灵气倾注了进去。
完成备战，李敬扭头看了眼身后。
见夜幕下沙滩上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他退到易修竹身边。
“修竹，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话音未落，陆阳成也是退了过来。
“赶紧说明一下，什么情况到底？”
？
易修竹打出一个问号，望向两人。
“检测仪突然蜂鸣异响，难道不是意味着妖物就在附近？”
“……”
李敬。
“……”
陆阳成。
听着易修竹理所当然的话音，两人当时就心态崩了。
收起手中制式长剑，陆阳成气急出声。
“哥！我这是检测仪不是追踪仪，而且这玩意是基础通用款！做个检测不但得塞东西进去，能检测的也就是相关物件里的气息残留，没有发觉妖物踪迹的功能！”
“……”
易修竹沉默，收起长剑。
“看样子是我误会了。”
瞅着易修竹神色淡然仿佛无事发生，李敬嘴角抽搐，不知该说什么好。
即使他这个穿越来没几个月的，也知道检测仪只有检测作用。
别说陆阳成掏出来的基础通用款。
就算是巡查局专用的，检测仪就只能用来检测不是？
这，难道不是常识？
讲道理。
对易修竹，李敬是相当看好的。
这哥们实力很强，家底也丰厚得很。
抛开脑回路与众不同及不擅与人交集这两点，易修竹怎么看怎么可靠。
相比起来，同样家境不错的陆阳成显得有些不学无术。
入职辅查考核笔试能考个五分出来，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然而此刻。
李敬觉得自己有必要改改对两人的评价。
易修竹，很不靠谱。
相反陆阳成，可靠很多。
重重地吐了口恶气，李敬收回制式钢刀。
“阳成，你的检测仪突然叫那么欢是怎么回事？”
陆阳成这会，对易修竹别提有多无语。
但跟这么个脑回路与众不同的主计较，显然没意义。
暗暗摇了摇头，陆阳成掏出刚刚没来得及查看的检测仪看向显示屏，随后脸色一变。
“妖瘴！”
李敬闻声皱眉。
妖瘴！？
检测仪检测到了妖瘴？
另一边，易修竹听说“妖瘴”二字身子一僵，迅速发问。
“强度多少？”
“9，无害。”
陆阳成说着，倒掉检测仪中的沙子，弯腰在脚边捞了把沙子塞进去。
“滴。”
一声轻响，检测仪显示屏上跳出检测数据。
见着数据跳出，陆阳成抬眼。
“刚这一把沙子是正常的，没有妖气残留也没妖瘴残留。”
说着，他望向沙滩上留下的痕迹。
“事情有点麻烦了，上岸这只妖物留下的痕迹中有妖瘴残留，意味着它被妖瘴深度侵蚀。”
“情况确实不太妙。”
易修竹接话，道。
“妖瘴侵蚀会影响心智，纵使妖物对妖瘴有很强的承受力，深度侵蚀下其妖化后开启的灵智多半也已经被吞没殆尽，彻底沦为完全受本能驱使的野兽。”
说着，他目光看向李敬。
“我们得尽快找到上岸的这只妖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伤人只是其一，其二是它本身已变成一个极强的妖瘴感染源。一旦它遭遇什么感受到威胁释放妖气，妖瘴必定会侵染周边事物，谁碰谁完蛋。”
“嗯。”
李敬应了声，思索着看了眼妖物从汪洋上岸的位置，回首道。
“阳成你留下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片沙滩。另外你联系一下巡查局，让他们紧急调派巡查过来。巡查局在查的妖瘴，很可能就是在我们面前这片海域里。”
“妖瘴……在海里？”
陆阳成懵了下。
一旁易修竹，也是呆了一呆。
不过紧接着，两人反应了过来。
由于发现妖瘴残留，他俩的思绪几乎全部集中在上岸的妖物身上。
此刻有李敬提醒，两人心中顿时明了。
这一波，他们误打误撞碰上大事件了。
妖瘴是在近海汪洋中，令上岸这只妖物被深度侵蚀有了解释。
同时，也让北城区妖魔化频发事件中的诸多不合理变得合理了。
寻常生灵被妖瘴深度侵蚀，要么发生妖魔化，要么活不了多久。
在汪洋中发生妖魔化的生物，影响不到岸上。
海中的妖物有水生习性，上岸的可能性不高，被海岸沿线依靠打渔为生的渔民捞到概率更是微乎其微。
都成妖了，被渔网捉到那得多么丢妖？
不过各种不曾妖魔化的海产品可就不一样了。
海产品本身，被捞起来后就没多少能被养活的。
矫情一点的，出水几秒就能死给你看。
渔民察觉不到异常，顺势就把被侵蚀的海产品拉到了市场里。
这一来一去，到市场里的海产品就成了妖瘴感染源。
生灵死后体内妖瘴可以存留很久，其中有个逐渐消散稀释的过程。
人接触了未必有事。
谁没事会拿一条死了的海鱼猛吸一口？
食用相关海产品，问题也不大。
进了油锅，妖瘴瞬间就会被蒸发。
接触相关海产品的活禽宠物同样不至于有多大事，毕竟吸不到多少。
可要是生吃到肚子里，那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市场里那些变质没法售卖了的海产，最终不都是便宜了各种猫狗鸡鸭？
甚至有人专门低价收购相关海产，切碎作为鱼食饲料，乃至制作狗粮猫粮。
想到期间种种，陆阳成不敢有片刻怠慢。
“我这就联系巡查局。”
说着，他快步走开将通讯器调整到对接巡查局的频道。
这事影响太大，必须尽快上报。
妖瘴源头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有多少被妖瘴深度侵蚀了的海产品流落在北城区的各大市场里。
值得庆幸的是。
得益于昨天上午妖魔化事件频发，各类商贩都不敢做生意了。
没人将被相关海产品拿出来卖，有效遏制了妖瘴感染源传播导致妖魔化，从昨天午后到现在才风平浪静。
但隐患仍然存在，需要彻查追回相关海产品。
瞅着陆阳成走开，李敬望向易修竹。
“沙滩这里有阳成在就行，我们去找上岸那只妖物。”
“好。”
易修竹点头，御空而起。
李敬御空跟上之余，通过通讯器联系孔武。
汇报相关情况是必须的。
更主要的是，事态紧急，得让孔武知晓情况尽快做出调整。
上岸那只妖物遭妖瘴严重侵蚀，异常危险。
他们巡防九组有御空能力，撞上尚且能够周旋一番。
要是没学御空御风之法的地勤辅查碰上了，怕不是得九死一生！
这事，得立刻通知先前飞仙组联系辅查地勤调遣过来，负责搜索海岸沿线以内居住区的人员。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真叫地勤辅查碰上，不明情况与上岸妖物发生正面冲突或者是刺激到妖物令其释放妖气，到时恐怕不只是出现地勤死伤那么简单。
……
第二十四章 猫
今夜。
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在李敬与陆阳成分别将消息传递出去后，辅查科与巡查局火速完成了人员调整。
事态严峻，轻视不得。
巡查局的效率，一如既往的高。
仅是十来分钟的样子，留守原地的陆阳成便来了消息，说是专案小组已携带专业设备到场，展开相关检测。
在其之后，孔武也是重新与李敬连线，告知已与辅查科地勤部门完成沟通，并且临时将长夜组也调遣了过来，协助寻找妖物行踪。
时近午夜。
整个北城区灯火通明。
夜幕之下。
不论东部海岸沿线还是内城区域，夜空中不断有剑光划过。
大批在职巡查被紧急调动。
对上岸妖物展开搜寻之余，挨家挨户探访渔民及相关人员。
存在遭妖瘴侵蚀的海产品这一讯息，很快得到了确认。
然而上岸妖物的行踪，始终成谜。
……
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
时间来到凌晨。
李敬与易修竹按照原有的分工，沿着东部海岸沿线上的公路搜索了数个来回一无所获，双双落在近海的一栋海景房楼顶。
李敬倒没什么。
易修竹却是有些撑不住了。
持续御空一个多小时，已让他接近极限。
在海景房楼顶站定。
易修竹脸色苍白着看看气定神闲的李敬，迟疑出声。
“冒昧问一句，你的遁空法是熟练度是什么等级？”
李敬闻声转头，想了想，道。
“大圆满。”
他想低调。
但是实力不允许。
易修竹跟他走了这么一路，该显露的还是得显露一下，遮遮掩掩反而不好。
易修竹得到肯定的回应，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看样子，实技考核时我的猜测没错，你的护体灵衣也是大圆满的水准。”
说话间，他犹豫了下。
“你的掌心雷……”
“大圆满。”
李敬耸肩。
“……”
易修竹沉默。
一攻一守一御法，三项大圆满？
这TM哪里来的怪物？
定睛看看李敬，易修竹没再发问。
打探旁人修行虚实，到底是比较犯忌的事。
李敬能给他正面回应，已是信任他的表现。
盘膝在楼顶坐定，易修竹抬眼。
“我的灵气损耗有点严重，得调息一阵。”
“嗯。”
李敬应着，道。
“东部海岸沿线已有大批巡查到场，他们才是主力。我们只是辅查，要职权没职权要设备没设备，没必要那么拼命。忙活了那么久，我们姑且也算是已经尽职尽责。你该调息调息，其他的等恢复过来再说。”
易修竹无声点头，闭目调息。
今夜，他确实已经够拼命。
再不正经调息一番，怕是得伤到根基。
瞅着易修竹开始调息，李敬守候在旁望向不远处的汪洋，心下惋惜。
当辅查，他没指望能有怎样的收获。
毕竟想要真正上到第一线，得是巡查才行。
今夜，算是一个意外。
正好碰上了。
但很遗憾。
上岸了的那只妖物始终不见踪影，他想连看上一眼是什么东西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跟巡查“抢怪”。
李敬估摸着，再找下去也没太大意义。
过去了那么久，妖物行踪成谜，也没听说有袭击谁的消息传来。
以此推测，妖物未必真的是上了岸。
可能是到沙滩上走了圈发现还是海里舒服，又折返回去了。
从其留下的痕迹来看，上岸的东西身体直径至少是奔着一米以上走。
那么大一根长条要真上了岸，早该被找出来了。
撇开辅查科大量地勤人员，这会在天上御剑而行的巡查少说有百多个，那么多人都找不到，妖物虚晃一枪可能性很大。
抬手摁上纽扣式耳机，李敬连线陆阳成。
“阳成，你那里情况如何？”
“暂时还没下文。”
陆阳成回话，道。
“妖物爬行痕迹中的妖瘴残留，专案组已用专业设备检测过并进行留证。另外通过沙粒中遗留的生物成份，判定是海鳗一类生物化妖。专案组现在正在等潜水设备以及防护装备到达，一会要去海上潜水尝试寻找妖瘴源头。”
诉说过后，他叹息着道。
“我刚寻思着想溜个号去找你们来着，可惜没来得及跑就被拉了壮丁，等等要跟他们一起下海，你跟易修竹要不要……”
不等陆阳成把话说完，李敬默默道。
“祝你好运。”
说完，他果断掐断通讯，顺势屏蔽了陆阳成的频道。
协助配合巡查工作，是辅查的本职。
但跟着下海这种事，实在太麻烦了。
一方面他水性不太好，另一方面被拉壮丁的是陆阳成，他没必要非得过去掺和不是？
能避开，为啥不避开？
这边李敬一气呵成，屏蔽了陆阳成。
正调息着的易修竹睁眼抬手，也是对其完成了屏蔽。
天王组的内线，是互通的。
刚刚陆阳成明显是想尝试邀请两人一起过去下海，他有听到。
下海，他同样没兴趣。
双双完成对陆阳成的屏蔽，两人对视了眼，默契一笑。
塑料兄弟情，尽在不言中。
易修竹再次合眼，专心调息。
李敬则寻思着在一旁坐会，摸个鱼。
正打算坐下，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近邻海景房的公路大道上有只猫悠闲走过。
野猫？
李敬诧异，下意识定睛看过去。
这一看，当场叫他有些懵。
猫的品种，是布偶。
无论是他穿越前后，布偶都是名贵宠物猫。
有着猫中仙女的美名。
不过这并非重点。
重点是。
在路上溜达那只布偶，脑袋上顶着一根血条。
由于天色较暗，距离又隔得较远，李敬看不清血条数值。
皱眉盯着布偶猫瞅了阵，李敬见它溜达着一路往沿岸沙滩的方向去，转头说了句道。
“我离开一下，很快回来。”
不等易修竹回应，他御空而起。
也就两个呼吸的时间，李敬来到公路上落在布偶猫面前。
两相面对。
布偶猫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止步，身后毛茸茸的尾巴来回甩了甩，张嘴“喵”了声。
李敬见状眉头紧锁。
近在咫尺，他已看清布偶猫头顶血条数值。
3926。
要是其他数值，他未必会多想。
关键等值的血条，他中午吃饭时才刚见过一根。
火锅店老板娘的血条，也是3926！
这，会不会巧了点？
秉持着确认一下态度，李敬试探开口。
“火锅店的？”
布偶闻声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微微一僵随后恢复自然，原地坐定舔了舔爪子，宝石一样的大眼睛瞅着李敬，模样乖巧。
第二十五章 交易
布偶猫转瞬即逝的异样，掩饰得很好。
可惜依然被李敬尽收眼底。
毕竟他此刻十分专注，视线始终锁定着对方。
面对着一只境界至少三境中期的妖物，李敬可没那么心大。
尤其他方才那一嘴即使没说中，也等同于点破了其是妖物的事实。
这茬，对混迹在人类社会中的人形妖物而言十分忌讳。
一个搞不好会失去生存在人类社会中的机会不说，还可能因此丢了性命。
将布偶猫瞬间的异常看在眼里，李敬顿时断定自己没认错猫。
眼前这只布偶，就是火锅店老板娘！
再看她没有第一时间暴起尝试杀人灭口，而是选择装傻充楞装成是只亲人的布偶，李敬稍作迟疑，半蹲下来。
“实话不瞒你，我有种特殊的能力可以看破妖物伪装。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中午我约了人到你店里吃饭，当时我便已看出你是人形妖物。要对你有恶意，我早就上报巡查了。”
说着，李敬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机。
“再说现在，只要我在通讯器里喊上一声，起码有百多个二级巡查杀过来。一百多个，你应该承受不……”
话没说完，清脆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你想怎样？”
听得女声直接在耳边响起，李敬挑眉。
这是……
传音手段？
垂眼看看不再是乖巧可人模样，而是一副谨慎姿态的布偶猫，李敬道。
“我没想怎样，我只是好奇这么晚了，你为什么独自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现在东部海岸沿线上到处都是巡查和辅查，你一只妖不可能没理由溜达到这里来。”
不等布偶回应，李敬正式发问。
“你来，是为了妖瘴？”
“是，也不是。”
女声在他耳边响起，道。
“妖瘴存在，我前阵子就已有发现。但我是妖，不方便与人接触，更不方便与巡查局发生关联。这些天妖瘴有增强的趋势，偶有海中妖物上岸危害海岸沿线，都是我给赶回去的。”
李敬闻言愣神。
海中有妖物上岸，几天前就开始有了？
完了东西，还是火锅店老板娘赶走的？
瞅瞅坐定在面前的布偶猫，李敬神色怪异。
“你一只妖，为啥如此热心？妖物上岸你放着不管，巡查局肯定会有发现，到时他们不是顺理成章就会发现有妖瘴存在？”
“呵呵。”
女声讥讽着笑了下，道。
“你是人，怎会懂得我们妖类生存在人类社会中的艰难？妖瘴存在于外海，即使巡查局有所察觉并找到了源头，进行处理少说也得花上十天半个月。”
说完，她冷冷一笑。
“确定了妖瘴存在，北城区必定戒严，到时像我这样的妖类不得成天提心吊胆？一旦事情恶化到触及底线的程度，巡查局狠了心要彻查城内，我未必能够躲得过去。”
李敬听着她的言语，倒也觉得有理。
巡查局真要狠了心彻查，即使人形妖物外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也岌岌可危。
妖气，可以掩藏。
外形，可以改变。
但生物特征，改变不了。
妖就是妖。
即使有了人形，也还是妖。
在现代化检测手段面前，妖物无所遁形。
哪怕是一根毛发到了巡查局的实验室里，分分钟能把DNA整得明明白白。
是人是妖，轻易明了。
连是什么物种化妖都能分析出来。
“所以，你今晚只身过来是……？”
“原本是来巡视海岸的，没想到刚来便发现妖瘴已经事发，引起了巡查局的注意。”
耳边女声没好气地说着，淡淡道。
“严格来说，这事我也算有意料。我发现妖瘴存在时，那团东西规模已经很大，侵蚀了不少海中生物使其妖魔化，事发是早晚的事。昨日北城区连续妖魔化事件，我就知道差不多到考虑要不要跑路的时候了。我本想顺道看看情况，没想到路上会撞到你。”
火锅店老板娘说话，很实在。
言语间充斥着寻常女子不会有的豪气与爽快。
李敬倾听过她讲述，心中稍作斟酌，抬眼道。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
女声警惕。
“我相信你是只好妖，也希望你能对得起我的信任。”
李敬开口，道。
“按你所说，妖瘴存在于外海且规模不小，处理起来很麻烦。目前巡查局已有察觉，准备出海去寻找妖瘴。没人提醒他们具体位置，恐怕他们得找很久才能找到源头，之后还需要十天半个月进行处理。北城区的局势注定会紧张上很长一段时间，对你以及其他生活在北城区的人形妖物很是不利。”
说着，李敬微笑。
“不如这样，你将妖瘴存在的确切位置告诉我，我想办法给巡查局的人提个醒，这样可以节约上不少时间。作为交换，我可以收留你一段时间，保证你的安全。”
“你，保证我的安全？”
女声失笑，道。
“你不过一个小小辅查，制服都还是新的，你凭什么能保证可以护住我？”
“我家住着个二级巡查，怎么查都查不到家里来。”
李敬耸肩，抛出自己的筹码。
“……”
女声沉默，随后话音拔高数个分贝。
“你让我跟一个二级巡查住一起，确定是要护我周全，不是让我从行走的几万块变成行走的功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敬开口，道。
“只要你消停些乖乖当一只宠物猫，不暴露自身，谁又能在不对你进行各项检测的前提下察觉你是只妖？”
“……”
女声再次沉默。
李敬见她没了动静，游说道。
“你才刚在北城区开上火锅店，想来花了不少家底，远还没到回本的程度。舍弃店铺远离北城区，怕是得元气大伤？”
平淡的话语，痛击了火锅店老板娘的心房。
作为一只妖，她在人类社会中生活那是相当不容易。
毕竟她无法像常人一样显露修为，凭境界找个高薪工作。
攒钱，何其困难？
抬头看看蹲在面前的李敬，她犹豫着探出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
“我不爱吃猫粮，那玩意不安全。”
“问题不大，想吃什么我帮你弄。”
李敬回应，很是正式地伸手握上她的爪子。
这一幕，多少有些滑稽。
不过火锅店老板娘爪子上的肉垫，手感真心舒服。
初步达成共识，火锅店老板娘也不含糊，轻轻一蹦跳上李敬肩头。
“手机拿出来，打开卫星地图，我把妖瘴的位置给你指出来。”
“好。”
李敬依言取出手机打开卫星地图。
火锅店老板娘见状伸出爪子探出一个锋利的爪尖，将卫星地图拨弄到东部沿海外海的位置，戳下一个定位。
见着定位被指出，李敬微微皱眉。
妖瘴的位置，是在一座小型的无人海岛边上。
从地图上看，距离不算太远。
不过真要巡查局一板一眼出海找过去，恐怕会耽搁很久。
海域辽阔，加上方向不够明确，想找过去可不容易。
记下定位位置，李敬调出仙信找到联系人陈雨然，编辑信息。
“你在哪，我有事找你。”
陈雨然这会有没在东部海岸附近，李敬不知道。
毕竟她非是专案小组的人，不一定会在哪里。
可以肯定的是，这会她正四处奔波。
信息发送不久，陈雨然回复。
“啥事？”
“重要的事，见面说。”
李敬回复仙信，将自己的定位发送过去。
“过来找我，你要不方便，也可以我去找你。”
两条仙信先后发送。
陈雨然没给回复。
不过高空中很快有一道剑光掠过，降落在近前。
剑光落地。
光华收敛，陈雨然眉头紧锁着显露身形。
“大半夜的你搞……”
话说一半，她眼睛一亮。
“哪来的布偶？好漂亮！”
第二十六章 猫妖姬清
眼见陈雨然到来注意力立马被火锅店老板娘吸引，李敬随口道。
“巡防的时候路边捡的。”
“捡的？”
陈雨然诧异，上前伸手撸了火锅店老板娘一把。
入手其柔顺的毛发，她眼底亮了又亮。
论颜值，布偶猫毫无疑问是猫类宠物中的天花板。
火锅店老板娘又是一只成妖的布偶，有着三境中期的修为，自然不简单。
这毛发摸起来，手感爆表。
比她家臭豆腐的狗头还要舒服……
火锅店老板娘被陈雨然撸上，挂在李敬肩头一动不敢动。
搁在平时，她是万万不敢与巡查接触的。
这，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
作为生活在人类社会中的人形妖物，她不得不对龙宇国唯一指定水表部门抱有敬畏。
甭说她是只妖。
即使是人，见着巡查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犯过什么事。
另一边，陈雨然见火锅店老板娘被自己撸着乖巧得不行，心生欢喜着用力撸了撸。
“这小家伙好乖，深夜被你捡到，想来它是走失的。你突然找我过来，就是为了它？”
“一半一半。”
李敬说着，瞄了眼陈雨然撸着火锅店老板娘的手，羡慕不已。
吸猫，谁不喜欢？
他也想撸。
问题见过火锅店老板娘的人形，他一个是下不去手，另一个是怕下手人家告他非礼。
暗暗艳羡着，李敬道。
“找失主需要时间，回头我得到网上去发个帖子。这小家伙我想带家里去暂时养着，你应该没意见？”
“我没问题。”
陈雨然无所谓着说了句，道。
“我一早就想养只猫了，只不过家里有了臭豆腐，光它闹得就让够我头疼的了。我工作又忙，没那么多时间照看。你乐意带回去暂养，你自己好好照顾着就行。”
得到首肯，李敬点点头。
“把你的手机给我。”
“嗯？”
陈雨然微愣，露出疑惑的神色取出手机。
李敬见状也不废话，接过手机打开卫星地图帮她定了个位，递还回去道。
“定位上这个位置，就是专案组正在追查的妖瘴所在。”
？？？
陈雨然。
专案组有在针对妖瘴进行调查，她原本并不知情。
一方面她不是专案组的人，另一方面她白天在休息，晚上九点才上班。
此刻，她当然是知情了的。
毕竟她是被调遣过来配合行事的巡查之一。
李敬发她消息时，她刚好有在附近。
正因此，她才能那么快过来。
妖瘴存在于海域之中的讯息，已经得到确认。
但这会专案小组还在等设备和防护装备，计划出海。
什么时候能找到妖瘴，没人说得准。
李敬冷不丁给她一个定位，告诉她妖瘴确切位置，她如何能不懵？
垂眼瞅瞅卫星地图上的定位，陈雨然满脸狐疑。
“你这消息……哪里来的？”
“一位路过的热心人。”
李敬应着，说了句道。
“她不方便透露身份，你别多问。”
“……”
陈雨然沉默，片刻后道。
“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我要把这消息带过去，上面不得找我问清楚？”
“你想办法敷衍一下就是，我今天才刚入职辅查，不适合受到太多关注。”
李敬说着，道。
“你要觉得麻烦可以不送过去，让专案组自己忙活。只不过局面僵持，我们这些打工的会忙得够呛。尽早找到妖瘴源头并进行'处理，北城区才能更快恢复平静。”
陈雨然闻言没接话，有意无意看了眼火锅店老板娘，御剑而起留下一句话语。
“明早下班我希望看到一桌丰盛的早餐，算你请我的，我不给伙食费。”
注目剑光远去，李敬莞尔失笑。
火锅店老板娘则是有些不安着道。
“那啥，我怎么觉得刚刚这位……好像察觉到我了？”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李敬淡然回应。
从叫来陈雨然开始，他就已做好心理准备。
陈雨然不是傻瓜。
干巡查更是已有几年时间，办案经验丰富。
之所以李敬敢叫陈雨然来，并通过她把妖瘴的定位给专案组送去，是他确定后者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陈雨然很轻易便锁定了火锅店老板娘，倒是确实叫李敬意外。
原本他还以为至少能瞒一段时间，没想到陈雨然嗅觉如此敏锐。
火锅店老板娘听着李敬言语，当时就不淡定了。
不等她出声，李敬道。
“安心，她没当场揭破你便是一定程度认可了你。只要你不害人，她不会对你怎么样。妖物令人忌讳不错，但城市中存在人形妖物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原本巡查局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着，不然哪有人形妖物的生存空间？”
火锅店老板娘没吱声，暗暗做了番权衡，最终轻轻“嗯”了声表示认可。
李敬所呈述的，是事实。
人形妖物之所以能藏身在人类社会中生活，是依靠低调处世，藏匿自身。
但本质，是得益于巡查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然世界之大，很难有人形妖物的容身之所。
只要人形妖物安分守己过日子不害人，不被人发现自身是妖的事实引起风波，通常巡查局不会采取某些措施。
说到底，人形妖物存在于人类社会中是不可避免的事。
真要那么较真，局面反而会失控。
化为人形的妖物，修为至少三境起步。
连一点生存空间都不给，把他们往死里逼，天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瞅着肩头火锅店老板娘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李敬趁势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抚，暗赞了番她头顶柔顺毛发的惊人手感，道。
“扯了那么多，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姬清。”
火锅店老板娘回应，脑袋被拍了两下倒没觉得哪里不对。
她这会毕竟是猫身。
要是人身，那是另一回事。
得知姬清名讳，李敬微笑。
“我叫李敬。”
姬清抬眼，宝石一样的大眼睛扑闪两下。
“托塔天王？”
“……”
李敬。
这天，没法聊了。
正无语着，姬清转头看了看不远处沙滩，道。
“前面那片浅滩底下，藏着一只被妖瘴严重侵蚀的妖物，我不方便出手，要不你联系人过来处理一下？”
！！！
李敬。
飞快扭头，望向姬清看着的沙滩，李敬皱眉。
沙滩上，没有丝毫底下有藏东西迹象。
下面，藏着一只妖物？
回首望向姬清，李敬正色询问。
“你确定下面藏着妖物？”
“猫的嗅觉，是人的二十万倍。”
姬清平淡发话，道。
“加上我修行有成，嗅觉少说是你的一百万倍。”
说完，她又补充道。
“你要是看过赶海的小视频，也应该知道，海生生物通常有个叫‘卧沙’的技能。”
“……”
李敬哑然。
姬清上来就拿数据和小视频说话，直接给他呛住了。
完了他也是回过了味来。
生灵化妖，本身是得天独厚的一种表现。
作为妖，姬清对妖气、妖瘴之类本就极为敏感。
加上其自身作为猫科动物的“天赋”加成，能发现潜藏在沙滩底下的妖物也不值得奇怪。
此前在菜市场，臭豆腐不也提前预知了鱼妖发生妖魔化？
想明白了其中关碍，李敬顿时来了精神。
虽然不知道沙滩底下藏着的这只是不是今夜一整晚他在找的那只，但只要是妖，那就是经验值不是？
御空而起往沙滩位置去，出于对妖命的尊重，李敬询问。
“被妖瘴严重侵蚀的妖物，是否还有救？”
“救不回来了，心智损伤是不可逆转的。”
姬清开口。
话刚说完，李敬已带着姬清来到沙滩上空。
底下沙滩，很平静。
李敬目光环顾四处。
“给我指个位置，那东XZ在沙子里，我找不到。”
“那里，藏得挺深，大概沙地以下十米。”
姬清抬起一只毛茸茸爪子指向左前方，道。
“我劝你多找几个人过来，底下那只妖被妖瘴严重侵蚀，其存在本身已是一种危害。你要不能秒杀它，让它释放了妖气，这片沙滩可就被污……”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她便见李敬眉飞色舞着抬起手。
“轰！”
一声巨响。
在姬清呆滞的目光中。
一道水桶粗的雷霆砸落在沙滩上，瞬间洞穿了沙砾，深入地底。
第二十七章 深藏功与名
“经验值+1448。”
“等级提升，9。灵力强度+18，技能点+2。”
“等级提升，10。灵力强度+20，技能点+2。”
耳边一连三道提示音响起，李敬惊喜不已。
藏身在沙滩底下的妖物，竟是给他提供了1448点经验！
让他再次跳了一级！
宿主：李敬
经验值：46/1134
等级：10
技能点：5
灵力强度：110
装备：制式钢刀（凡品四级19%）
被动技能：须臾空间、护体灵衣（5/5）、遁空法（5/5）
主动技能：掌心雷（5/5）
唤出面板查看，李敬倍感舒适之余，心中默默估算了下。
妖物提供了1448点经验，令他连升两级。
他原先有310点经验盈余，升级需要经验是747点。
此刻经验盈余46点，也就是说9级升10级消耗经验了965点。
得出结论，李敬御空而起。
经验弹出，意味着藏身在沙滩底下的妖物走得很安详。
参考其提供了整整1448点经验，其水准大致是一境后期接近二境。
此前陆阳成通过仪器检测到的妖力残留推测，上岸那只鳗鱼类妖物也是一境后期。
不过上岸那只跟地下的应该不是同一只。
至少李敬的理解里。
海鳗一类只会打洞，不会卧沙。
确认沙滩底下究竟是什么妖物，不急。
妖物已死，深藏功与名才是正经的。
为了确保能够一击必杀，他刚刚真正用上了全力。
原本应是手臂粗细的掌心雷，愣是暴涨到了水桶粗细。
轰的一声响彻了夜空不说，也让整个天际爆亮了一下。
这会东部海岸沿线上四处都有巡查与辅查，再不走怕是走不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
如今仅是一届新人辅查的他，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如果是能卖钱的妖物，他或许不介意露个脸。
但地下这只被妖瘴严重侵蚀，已经没用了。
全力御空远离，李敬没有去往易修竹所在的那栋海景房，尽可能远离了事发地，在一个幽暗角落落下。
藏身在幽暗之中，见夜空下有剑光划过在事发沙滩落下，李敬再次御空而起，慢悠悠往事发沙滩上去。
直接事了拂衣去，肯定是不成的。
不说附近有个易修竹在，他的制服里有定位器。
事发时他刚好有在附近，那么大动静却不过去查看，反而会显得十分可疑不是？
回头孔武要说他玩忽职守，也是一个问题。
李敬肩头，姬清此刻整只猫都是懵的。
刚刚那是啥？
掌心雷！？
姬清各种不敢置信。
李敬出手，她有见到。
那手势，妥妥是二境最强攻击法术掌心雷。
问题那一根掌心雷未免太粗太大了些……
就算是正儿八经的三境雷法，有个入室的水准，恐怕也未必能招来那么粗壮的雷霆！
惊疑着看看李敬侧脸，姬清默默缩了缩身子。
李敬能看破妖物身份的能力，她嘴上没说，但其实心中耿耿于怀。
像李敬这样的人，对人形妖物而言威胁何止是大？
然而此刻，姬清不敢有任何想法了。
光是想到方才那根粗壮的雷霆，她就感觉后怕。
幸亏她心怀良善，被揭破妖物身份后没有尝试杀人灭口。
不然要是跟李敬对上，那么粗一根掌心雷砸上来，她就算不原地升天，少说也得落个重伤不治。
尤其看李敬方才出手，又快、又狠、又准。
明明前一秒嘴上还问着被妖瘴严重侵蚀的妖物还有没有救，一副尊重妖命的模样，转眼就变脸一巴掌送妖归西，出手比正经巡查还狠！
藏身在沙滩底下的那只妖物，不过一境后期而已。
用得着他老人家动用如此吓妖的手段？
当李敬与姬清重新回到事发沙滩上时，已有两男一女三名二级巡查到场。
此时三人正围聚在漆黑的沙坑前查看。
先前李敬一击，有将沙滩整个击穿。
不过此刻。
在掌心雷轰击下被溶解的沙砾已发生结晶化，形成了一层黑色类似是玻璃的物质，糊在沙坑以下两三米位置，阻隔了沙坑下方的东西。
见着李敬御空到来，在场三人都是微微一愣。
别的倒是没啥。
主要李敬肩头扛着一只布偶猫，实在显得太另类了些。
李敬身穿辅查制服，又能御空而行，想来他是辅查科增设的巡防组人员，刚好在附近执勤。
执勤，怎么还带只猫？
现在辅查那么会玩吗？
三人面面相觑了下，其中唯一的那名女性辅查盯着猫样可人的姬清瞅了瞅，出声道。
“这位辅查科的同僚，你方才应该就在这附近不远，过来时有没看到什么人离开？”
“没有。”
李敬摇头，道。
“我也是听到了这里有大动静才过来查看，还以为是有人发现了上岸的妖物发生争斗，想赶过来帮忙来着。”
睁着眼睛说了通瞎话，李敬装模作样看了看地上的沙坑。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目前还不确定。”
女性巡查说着，望向另外两名巡查。
“这沙坑你俩怎么看？”
“底下肯定有东西。”
其中一名男性巡查开口，分析着道。
“方才那惊天动地的雷法很不简单，声势之大不逊于我所知的任何一种三境雷法。雷法至阳至刚，对妖物一类有天然的克制，不可能是妖物使唤。想来刚刚是有一名不愿露面的三境高手在这里，他发现有东XZ在地底这才出了手。”
话刚说完，另一名男性巡查出声。
“底下有没有东西，将这里轰开就能搞清楚。妖物惧怕至阳至刚的雷霆不错，但部分妖类驱使阴雷的能力，保不准沙坑下面就躲藏着一只。”
说着，他继续道。
“你们退开些，做好随时协助我迎击的准备，我将沙坑轰开。”
一男一女两名巡查听过他说的感觉有理，相继点头。
两人双双驾驭飞剑退开之余，女性巡查望向已自觉御空而起的李敬。
“这里可能会有危险，同僚你避远一些。”
“了解。”
李敬一副老实人的模样点头，往远处退去。
留在沙滩的巡查见李敬已然远离，两位同僚也已驾驭着飞剑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御剑而起，反手猛然向沙坑拍出一掌。
“震天掌！”
一声仪式感满满的爆呵，一个硕大的虚化大手印凭空显现，轰然砸落。
“轰！”
一声巨响。
动天震地。
整个沙滩往下沉了一沉。
无尽的沙砾，被震飞到空中。
李敬御空悬停在远处见着这声势，忍不住咋舌出声。
“不愧是二级巡查，三境水准。这一掌要是拍在常人身上，恐怕得被当场拍成肉泥。”
姬清闻言感同身受。
二级巡查，实力到底还是过关的。
就刚刚出手这位，妥妥是个三境中期。
一对一打起来，她未必有把握能够胜出。
不过听着李敬的惊叹，她只想扔个白眼过去。
相比这货堪称离谱的掌心雷，这一掌算个球？
撇开别的不谈。
雷法是所有仙学法术中攻击力最强的！
纵使掌心雷是二境法术，粗大到那个份上，寻常三境可受不住。
沙砾飞散。
那名二级巡查的震天掌，生生在沙滩上轰出了一个直径约有六七米的巨坑。
原本溶解凝结在沙坑中的玻璃状物质，被悉数击碎。
见自己轰出的巨坑中没有东西出来，那名巡查垂眼往巨坑内部看了看，抬头道。
“底下有只甲壳类妖物，已经死透了。”
第二十八章 身价一说
甲壳类妖物？
李敬挑眉，御空上前。
在他之前，另外两名在近处的巡查先一步落在了沙滩上。
不等李敬接近，女性巡查掏出一个带指针的仪器朝向巨坑。
下一秒，仪器“滴滴滴滴”一阵蜂鸣。
听着蜂鸣，一旁两名巡查双双变了脸色。
女性巡查瞥见两人色变，出声道。
“不用紧张，妖瘴强度读数只有16，在有害标准以下。看样子，底下这东西没来得及释放妖气就被轰杀了。不过它体内妖瘴强度有多少可就说不准了，我们拉根警戒线，联络后勤过来处理。”
听说妖瘴强度读数是在有害标准以下，两名巡查脸色缓和了些许。
妖瘴强度超过三十，吸入会对人体造成永久不可逆的损伤。
这事，开不得玩笑。
分别从储物空间里取出巡查专用的警戒线，两人走开布置了起来。
留在原地的女性巡查则是望向李敬。
“同僚，这里有妖瘴残留，为了你的猫着想，你最好不要在这久留。”
“好。”
李敬点头，作势护住姬清，御空往易修竹所在的海景房去。
借着方才接近巨坑的机会，他往里面看了眼。
东西很大，埋藏在沙滩以下十米左右的深处。
站在沙滩上看进巨坑瞧不到全貌，只能看到被洞穿的部分甲壳。
瞅着应该是个螃蟹。
……
片刻后，李敬回到海景房楼顶。
此时易修竹，仍然还在调息。
察觉李敬归来，他抬头看了一眼。
见到姬清挂在李敬肩头，他面露疑惑。
“哪来的猫？”
“路边捡的。”
李敬随口说着，道。
“这小家伙应该是走失的，我打算把它带回去养着。”
易修竹闻言看看姬清，没多在意。
长出一口气结束调息，他起身看了眼李敬来时的方向。
“刚刚那边一声炸响惊天动地，你从那边过来是已经查看过了？”
“嗯。”
李敬应着，扯皮道。
“那边沙滩底下藏着一只被妖瘴严重侵蚀的妖物，东西已经死了。巡查局的人推测，方才是有一名不愿露面的三境高手经过，出手轰杀妖物引发的炸响。”
“不愿露面的三境高手？”
易修竹皱了皱眉，感觉这事有些没谱。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没谱。
毕竟判断，是源自巡查局的人。
没多想，易修竹问道。
“所以，被轰杀的妖物是我们正在找的那只？”
“没有。”
李敬摇头，道。
“被轰杀的一只甲壳类妖物，不是海鳗一类。”
得此回应，易修竹叹息。
“也就是说我们还得留在这里巡防？”
“巡防就巡防了，总好过被分配去干别的事。”
李敬笑笑。
正想再说点什么，海岸沿线远方有十几道剑光划过往外海方向去。
剑光后方，另还有几艘打着探照灯的快艇跟随。
易修竹瞥见这样一幕，下意识看过去。
“那些应该是巡查局的人？他们怎么直奔外海去？近海不做搜索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李敬装傻，道。
“我们只是辅查，没必要关注那么多。究竟怎么回事，等明早下班问问陆阳成就是。这一波我们也算近水楼台，同组有个在一线的，可靠消息肯定少不不了。”
提起陆阳成，易修竹咧了咧嘴。
很多事，不是作为辅查的他们能够第一时间接触的。
陆阳成被巡查拉了壮丁，跟在一线，倒是确实叫他们有了个可靠的消息来源。
不过等明早下班，陆阳成怕是会先找他俩抱怨一番。
没让话题继续，易修竹道。
“我调息得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巡防？”
……
夜，悄无声息地过去。
早上八点。
上岸那只鳗鱼类妖物，依然行踪成谜。
相关工作，仍在继续。
不过李敬与易修竹，算是暂时解脱了。
辅查的工作，杂事居多。
但胜在人员数量足够多。
不似巡查，人手不够加班加点，那是家常便饭。
到点下班，可说是辅查科为数不多的优势。
在与负责值日勤的巡防组人员交接过后，李敬与易修竹所在的巡防九组正式宣告结束第一天的工作，除了陆阳成。
这哥们，在外海。
巡查不回来，他回不来。
只能跟着加班了……
关键凭他二境的实力，没法靠自己御空飞回来。
太远了。
针对这一状况，李敬与易修竹双双通过通讯器对其遭遇表示了深切慰问，趁势打探了番外海具体是怎么一个情况。
只可惜陆阳成被下了封口令，两人没能了解到什么。
李敬倒是没所谓。
等回家问陈雨然就是。
定位是他给的，陈雨然多少应该会告诉他一些情况。
易修竹就有点难受了。
封口令都下来了，巡查局肯定有突破性进展，好奇。
然而无论他有多好奇，也是没辙。
他只是一届新入职的辅查，没资格介入到太深入的事情里。
……
约是八点半的样子。
李敬带着姬清御空回到自家别墅。
有在城市里御空的权限到底还是方便，李敬这也算是占了巡防组比较特殊的便利。
不然要从东部沿海回来，少不了一阵折腾。
在庭院落下，李敬对挂在肩头的姬清道。
“昨晚你应该听陈雨然说了，家里有只狗，你……”
话没说完，保持着布偶猫形态的姬清打了哈欠，口吐人言。
“一只狗子而已，没必要特意与我说明。我又不是普通猫，不会跟家犬打架的。真要打，我一巴掌就给丫呼死了。”
李敬闻言莞尔，道。
“陈雨然养的不是普通狗，而是一只三境灵兽，你一巴掌怕是呼不死。”
“三境灵兽？”
姬清愣了愣，态度端正了起来。
“它厉害吗？”
“我主要是给你提个醒，别太放在心上。”
李敬笑笑，道。
“臭豆腐是三境初期，论实力比你弱一点。然后它的品种是哈士奇，哈士奇你懂的。”
“二哈？”
姬清一呆，索然无味，随后又惊奇道。
“二哈蠢是蠢了点，但在宠物中是实实在在的名贵物种。你们家里这只还是灵兽，那不得大几千万？”
见着姬清给臭豆腐估价，李敬啼笑皆非。
要说“身价”，姬清妥妥要比臭豆腐高几倍！
灵兽哈士奇，极端少见。
妖物布偶猫，也没差不是？
灵兽具有灵性，通晓人言。
但智商其实也就那样。
相比起来，智慧与人无异的人形妖物更胜一筹。
完了姬清还有貌美如花的人形加成，是个猫娘。
可被撸，亦可暖床。
真要把她拉出去卖，那不得是个天文数字？
妖物，不是问题。
这世上胆子大的人，不在少数。
豢养着妖物的人，也不是没有。
甚至在国外某些地方，豢养妖物是明面上的产业链，只不过他们售卖的妖物都是经过严格筛选与训练的，极少会伤人。
没有接下姬清的话茬，李敬伸手推开别墅门。
门刚一开，独自在家过了一夜的臭豆腐立马兴冲冲跑来门口。
见是李敬回来，臭豆腐尾巴甩得飞起。
尽管只相处了两天，李敬对它比陈雨然好多了。
正要冲出家门，臭豆腐足下一顿，僵立原地默默夹起了尾巴。
它，看到了姬清。
李敬见状止不住嘴角一扯。
臭豆腐有多怂，他是有真正见证过的。
因而他并不担心臭豆腐会跟姬清不对付。
方才提上一嘴，是想姬清有点心理准备。
眼前臭豆腐，果真没让他失望。
一眼见到姬清，它就怂了……
第二十九章 臭豆腐地位-1
进门撸了下臭豆腐的狗头，李敬道。
“姬清会留下住一段时间，你家主子同意了的。别这幅怂样，把她当客人对待就好，她不会欺负你的。”
听说姬清是客人，不会欺负自己，臭豆腐倒是没那么怂了。
它到底不是普通哈士奇。
尽管二哈本性难改，智商有那么点捉急。
可毕竟也是生来便富有灵性的灵兽。
摇了摇尾巴，臭豆腐冲姬清“嗷嗷”两声。
姬清闻声眨眨宝石一样的大眼睛，口吐人言。
“谢谢，我不稀罕你的狗窝。”
？
李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诧异转头。
“你能听懂它说话？”
“兽语是共通的，我是猫妖它是灵犬，我自然能听懂它说话。”
姬清理所当然说了句，嫌弃着道。
“它刚说可以把狗窝分我一半，让我跟它一起睡。”
“……”
李敬沉默，定睛瞅瞅臭豆腐，欲言又止。
臭豆腐，是公狗。
可能它的邀请姬清没啥坏心，但这显然不合适。
那边，臭豆腐惨遭拒绝“呜呜”低鸣两声，一副失落模样。
李敬见状咧嘴，走进客厅将姬清放到沙发上。
“一会陈雨然就该回来了，我先去做早餐，你要没事就陪臭豆腐耍会。”
不等姬清出声，臭豆腐来了精神，屁颠屁颠跑到沙发前比划了下爪子取出一个飞盘放到她面前，朝门外“嗷”了声。
这一出，不用姬清翻译，李敬也能看明白。
臭豆腐这是邀请姬清一起到院子里去玩飞盘。
姬清对此，肯定没兴趣。
她跟臭豆腐终究是不一样的。
作为人形妖物，她早已摆脱自身作为兽类的一系列本能。
臭豆腐则不然。
作为灵兽，它依旧保持着作为一条狗子的本能，喜好玩耍。
臭豆腐要掏个手机出来，跟她开黑玩仙王荣耀，她指不定应付一番。
飞盘这种，太掉价了。
“我有些事要处理，暂时没空陪你。”
委婉地拒绝了臭豆腐，姬清比划了下毛茸茸的前爪，取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仙信，尝试联系自家火锅店的店员。
她跟李敬回来。
最近一段时间，肯定是不能回去店里了。
得跟店员打个招呼，免得火锅店经营出问题。
臭豆腐见状倒也识趣，在沙发前趴下，没打扰姬清。
上沙发，它是不敢的。
陈雨然回来看到会揍它。
李敬瞅着一猫一狗相处得还算融洽，放心走开进到厨房。
……
在厨房没忙活上多久，李敬便听到客厅里臭豆腐兴奋地“嗷”了声。
想着应该是陈雨然回来，他从厨房探头望向客厅。
刚好这时，陈雨然从屋外进来。
李敬见状招呼出声。
“早餐得等一会，我这里刚忙上。”
“嗯。”
陈雨然点头，顺势搓了把臭豆腐送到手边的狗头，望向沙发上已先一步收起手机模样乖巧的姬清，回头问了嘴道。
“这猫叫什么名字？”
“让她自己告诉你吧。”
李敬应了声，转头回去厨房。
昨夜陈雨然当场就有看出姬清有问题，没必要藏着掖着。
眼见李敬态度如此光棍，陈雨然眉头轻挑。
她确实多少有意识到一点，但并未肯定。
此刻她却是肯定了。
某人口中“路过的热心人”，其实就是姬清。
沙发上。
姬清见陈雨然饶有兴致着看过来，心下别提有多么紧张。
李敬这，未免太随便了！
就算人看出她有问题了，也不带这样的不是？
纠结一阵，姬清硬着头皮出声。
“陈巡查你好，我叫姬清。”
见着姬清口吐人言是清丽动听的女声，陈雨然神色稍许怪异了下。
“你是女的？”
说话间，她走到姬清身边坐下，淡淡地说道。
“昨夜你的消息很有价值，让我们巡查局省去了很多力气，也算是为北城区的安稳出了份力。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既然答应李敬暂时收留你，便不会对你怎么样。”
说罢，她又道。
“为了避嫌，你在我家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化成人形，那样对谁都没好处。”
听得陈雨然相当理性的话音，姬清乖巧点头之余，好奇着抬头打量了她两眼。
这位巡查，似乎跟自己认知里的不太一样。
仿佛是知道她的想法，陈雨然微笑。
“巡查的本职是维护城市治安，并非不分青红皂白捉妖杀妖。虽说对待暴露了身份的人形妖物巡查通常不会姑息，但那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说着，她伸了个懒腰，继续道。
“说到底，治理妖物危害只是巡查本职中的一环。相比妖物伤人害人的情况，处理修行者罪案才是我们真正要频繁面对的事情。放在平日里，我们可没闲心管你们妖类躲在城市哪个角落。”
很是理性地诉说一通，陈雨然捉起姬清抱上，撸着她道。
“最近一段时间，针对妖物的治理确实会比较紧。有了妖瘴这一出，各项防患工作在所难免。不过其实你没必要为此担惊受怕，人形妖物这块应该不会受那么大影响。你暂且安心在我家呆着就好，不要乱跑。”
“……”
姬清。
道理她懂。
陈雨然如此随和，也让她很放心。
所以为啥说着说着，陈雨然就对她上手了？
这位……
怕不是馋她身子！
刚有此想法，臭豆腐瞧见陈雨然“宠幸”她，“呜呜”低鸣着凑过来求撸。
狗子的心思，挺单纯。
然而陈雨然有了姬清，有些不爱搭理臭豆腐。
养了臭豆腐十七年，这傻狗叫她废了不少心。
天天撸着，也有点腻。
有了新宠，她陈雨然渣一下没啥吧？
再者姬清只是暂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会离开回归原有的生活，不抓紧多撸几下以后岂不是没机会了？
不过作为臭豆腐的主子，陈雨然还是比较公平的。
勉为其难撸了臭豆腐一把敷衍了下，陈雨然重新撸回姬清，眯眼品味怀中仙女猫手感极佳的柔顺毛发。
“我家只有狗窝，没有猫窝。你又是女的，去李敬房间睡肯定不行。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睡一间房吧。”
！！！
姬清。
这位……
果然是馋她身子！
别墅那么大，就住了两人一狗，哪会没有空房？
然而面对陈雨然，她不敢拒绝。
另一边，臭豆腐听着陈雨然言语狗脸上满是呆滞。
作为哈士奇。
它是有那么点二。
可这不代表它意识不到自己被渣了，自身地位-1.。
“嗷”一声，臭豆腐转头跑去厨房。
……
厨房里。
李敬正忙着炒菜。
冷不丁见臭豆腐“呜呜”低鸣着跑进来，很是委屈，李敬嘴角抽搐。
外边陈雨然的发言，他是有听到的。
臭豆腐这会进来找他，明摆着是不敢挑战陈雨然的权威，找他求安慰来的。
讲真这出，他挺意外的。
昨夜陈雨然确实说过，一早就想养只猫，奈何有了臭豆腐没精力养。
但他属实没想到，陈雨然是真的一点都不挑。
猫妖照样吸。
吸不算，还要一起睡！
离谱。
啼笑皆非着摸了摸臭豆腐的狗头，李敬道。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你都那么大的狗子了，要坚强。”
称不上是安慰的安慰，令臭豆腐勉强好受些许，转头朝冰箱“嗷嗷”了两声。
李敬见状也很懂，打开冰箱取了两根前天买的火腿。
“等着，一会我给你化开加餐。”
“嗷呜！”
臭豆腐满意地嚎了声，摇头摆尾。
外边的渣女，它不敢惹。
那只猫，它同样不敢惹。
好在还有李敬懂它，知道对它好。
狗生艰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