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通报，一双六境
国都巡查总署，重案组。
金睿昕坐在办公室里神色凝重，揣着平板审视巡查系统中的一份行动报告。
这份行动报告，正是李敬两分钟前提交。
行动报告篇幅很长。
然其中唯一称得上是干货的东西，只有王家多年来在灵物市场通过经销商频繁倒卖各类灵物的流水。
剩下的，皆是李敬个人的推测。
凭心而论，李敬提交的这份行动报告含金量非常高。
为直到现在仍没眉目的王有为一案提供了一个可靠的调查方向。
但推测终究是推测。
仅凭推测与怀疑，总署重案组能做的只是暗中调查，无法勒令王家人配合相关调查更无法要求什么。
巡查办案，得讲究证据。
李敬在行动报告里提供的流水，从他推断的角度是可以一定程度说明异常，但流水本身并不存在明确疑问。
这，不足以坐实王有为最近十多年里能让王家在灵物市场的份额蒸蒸日上是因洗灵物赚黑钱。
派人去深挖，需要时间。
且这方面需要经侦科配合。
洗白来路不明的灵物贩卖牟利，属于是经济犯罪。
重案组不是不能以此为方向做调查，只是术业有专攻，在经济犯罪这块经侦科的人才是最专业的。
案子移交到经侦科，需要上面审批。
没实际证据，完成移交得废不少口舌，到头来还可能吃力不讨好。
关键，重案组目前在追查的是王有为一案，而非多年来王家在灵物市场的份额为什么能不断提高。
没有实际证据便申请要求经侦科介入，如果最后无法查证坐实，是得有人担责的。
扶额揉了揉眉心，金睿昕有些迟疑。
也就在这时，通讯耳机里“滴”一声，李敬的话音传来。
“金组长，我的行动报告你看到了？”
骤然得到某人通讯，金睿昕微微一愣，心说你小子不声不响提交了这么一份让人为难的行动报告，我还没找你，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抬手摁上通讯耳机，金睿昕回应说道。
“看了，不过仅只有这些，我能做的最多只是提交一份申请让经侦科介入进来，暗查王家的生意。”
“无需让经侦科介入，我这里已有突破性进展。”
通讯器中李敬说着，道。
“详细的三言两语说不清，金组长你把仙信号给我，我发一份整理好的文档给你，你看过就明白了。”
听得如此言语，金睿昕皱了下眉，摸出手机报出自己的仙信号。
号码刚报出去，手机屏幕上弹出李敬的好友申请。
没多想，金睿昕点击通过。
紧接着，一份文档发送过来。
乍一眼见到文档进来，金睿昕“蹭”一下站起身来。
李敬发来的这份文档，是由小碍整理。
文档里二十八个嫌疑对象。
不仅身份信息明确，一部分人在暗网黑市里的用户名及常用收货地址也被挖得明明白白。
此外其中半数以上的人，目前所在位置被在国都地图上标记了出来。
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以最近一年为期限这二十八人与王有为接触被监控拍到的画面，被以一张一张截图的方式附在文档中。
何时何地，清清楚楚。
干货啊！
真正的干货！
仅这一天的时间，李敬怎么办到挖这么多东西出来的？
金睿昕是内行人。
她比谁都清楚，李敬这份文档里提供的信息需要极其庞大的工作量，投入巨量的人力、物力并花上大量时间才有可能得到明确结果。
李敬只身一人行事，未对巡查总署提出任何协助申请。
短短一天就掏出来这么多干货，简直匪夷所思！
金睿昕有看过李敬的档案，并不怀疑他的能力。
李敬那些事迹，真材实料毋庸置疑。
人不可能永远那么好运。
一次运气好可以理解，但他不可能每次都运气那么好。
然而金睿昕万万没有想到，李敬居然可以能耐到这种地步。
仅他这一人一天的收获，分分钟就把整个总署重案组的大量人员投入取得的成果完爆了！
金睿昕正揣着手机震惊，李敬又发送了一份录像过来，其中附录文字信息。
“王家在暗中长期资助一个名为妖物联合会妖物团体，这一团体总部是在国外，他们在华国境内有不少发展。此外卢家也与妖物联合会有关，王有为的死与卢家脱不开关系。方才文档中二十八名对象里朱启生与孙彪已被我排除，两者皆是妖物联合会的妖物，金组长你派人将名单上剩下的嫌疑对象处理一下。确认是妖物联合会所属勿要留情，我当先接触的对象朱启生在确认到我是巡查后当场选择了自爆，好在他修为不高只是四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见到某人这一大段信息，金睿昕的心脏没遭住。
李敬这干货，一茬接着一茬。
王家、卢家、妖物联合会，自爆。
尽管其中没有太过详细的表述，可作为总署重案组组长坐镇国都的金睿昕不用细想便能明白，王有为这破事牵出来了一档子足以令国都为之动荡的大事件！
深吸一口气，金睿昕点开李敬消息中的录像。
录像很短，其中记录的正是李敬在亚空间里审问孙彪的过程。
录像中三言两句，轻易让金睿昕戴上了痛苦面具。
这证据，太铁了。
王有为的死，幕后是卢家。
你说两家斗争也就罢了，七大家互相谋划不是什么稀罕事。
抓了幕后主使，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其中搀着一个妖物联合会，性质就不一样了。
妖物联合会，金睿昕是有听说过的。
联合会再神秘，也神秘不到可以让巡查总署对他们一无所知。
只不过至今为止，因联合会从没跳出来过，其神秘面纱不曾被揭开过。
现如今，却是被李敬揭开了。
静立在办公桌前，金睿昕望着手机上反复播放着的录像脸色阴沉到极点。
妖物联合会好说，找出来干死就完了。
王家和卢家，却是不怎么好处理。
死肯定是要他们死的，可直接一巴掌拍死，影响实在太大了。
暂停重复播放着的录像，金睿昕摁上通讯耳机。
“我立刻会安排人处理剩余的二十六个嫌疑对象，李敬你现在人在哪里？方不方便来总局跟我见个面，我们商讨一下对策。”
“暂时没时间，我还在处理其他的事。”
李敬回应。
其他的事？
金睿昕皱眉，狐疑道。
“你手里……另外还有消息？”
“目前还在确认中，等完成确认我再与金组长你沟通。”
通讯器里李敬说着，道。
“涉及王家与卢家的处置，金组长你不必与我商讨。我只是一个小小巡查，对幕后之事了解很少。查案或许我能插一手，涉及七大家我无法给你太多建议。如果金组长你后续有妖物联合会的消息，倒是不妨与我通报一下，我个人对这组织很感兴趣。”
金睿昕闻言沉默了下，道。
“行，我知道了。保持联络，你独自一人行事别太莽撞。”
金睿昕能坐在国都巡查总署重案组组长这位置上，心思自然透彻。
李敬这番话语，是表态不愿参与后续。
对此，金睿昕并不强求。
正如李敬所说，以他的资历与对幕后之事的了解参与进来帮不上什么忙。
她之所以开口，只因那么多干货都是李敬掏出来，有必要征求他本人的意见。
李敬这心态，金睿昕也懂。
如果可以，她本人也不太乐意参与这破事。
怎奈她身居要职，不得不参与并进行主持。
她没办法跟李敬一样，说不参与就不参与了。
让金睿昕比较纳闷的是。
李敬不想掺和进来，为啥又表明对妖物联合会“情有独钟”？
是跟妖物联合会有仇还是……？
摇摇头抛却思绪，金睿昕切断通讯寻思怎么给上面汇报之余，将手机上的文档转发给自己手底下的几名得力干将。
排除嫌疑对象，交给手下人即可。
总署重案组有的是精兵强将，无需她这个当组长的亲力亲为。
不过如何上报得好好寻思寻思。
其中影响太大是一，二是李敬提供的干货虽多但来源并不清晰。
这方面，金睿昕没打算找李敬盘根究底。
她是明白人。
李敬能一口气掏出这么多干货，调查过程铁定不符合巡查局的办事章程，其中怕是沾了许多见不得光的操作。
对金睿昕这种一线基层领导而言，手段不光彩没所谓，只要案子破了就行。
可上面的人，未必这么想。
高层人士也是人。
会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会有带私心的，乃至有一部分派系斗争。
事情得上报，但不可被抓住痛脚。
免得明明有功，反而被某些人咬住不放。
……
与此同时，国都近郊寻仙酒庄上空云层以上。
李敬立足于云巅见通讯已切断，摘下通讯耳机。
事情通报上去。
嫌疑对象那里，他已没法惦记了。
这事，怪可惜的。
剩下二十六个对象，有半数人大概率是妖物联合会出身的妖物。
这些妖物不仅是钱，也还是经验呀！
不过事到这个份上，他也是没辙了。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剩下二十六个对象一个一个找过去，仅他一人行动太费时间，期间充斥着不确定性，风险太大。
捞经验捞钱，他不能光想着自己。
此刻他能期待的，只有眼前寻仙酒庄。
妖物联合会的临时据点，应该有不少妖？
透过云层俯视下去，李敬眯眼。
酒庄格局很大，占地大约有一个中型居民区大小。
凭结界石完整覆盖隔绝出去，没什么问题。
别看结界石小，最大覆盖范围可以一口气吞掉两个大型居民区。
这东西不仅是科研院出品的黑科技，也是顶级军工产物。
会用到的地方，不仅仅是巡查办案确保周边安全限制嫌犯使用，过去更是投入在大规模战事之中避免对现世造成太多经济损失。
两个五境互殴，分分钟就能毁掉一座中型城市。
这仗谁打得起？
因而大家都有默契。
要打，去亚空间里打。
类似结界石的“黑科技”，世界各国都是有投入巨量精力研究的。
当然。
巡查手里的结界石是相对劣化的版本，投入在大规模战事中使用的结界石覆盖范围更大，结界空间的持久性和稳定性也更高。
注目酒庄，李敬稍作寻思，抬手掐动印法。
“天眼，开！”
眉心竖眼睁开。
一眼看下去，李敬眉头轻挑。
寻仙酒庄没有让他失望。
偌大一个酒庄里，有足足四十三个妖气集合体分布在酒庄各处建筑里。
集合体有强有弱。
观其凝练程度，应该都有四境以上。
四十三个妖气集合体，有七个尤为凝练。
其中最凝练的一个，隐隐有不逊于玖里的味道。
李敬估计，最凝练这个妖气集合体就是袭杀了王有为那一个大妖。
剩下六个，应该是当时在场的五境帮凶。
除却四十三个妖气集合体，另还有一个异常凝练的灵气集合体在酒庄里，与最凝练的妖气集合体一同在酒庄中央的豪宅里。
这一个，估计是卢家人。
在天眼术观测下，这人的灵气凝练程度比疑似是六境大妖这个逊色不少，可比五个大约是五境大妖的妖气集合体强横许多。
这人，可能是六境也可能是五境。
这，不得不说有点麻烦。
如果只是一个六境大妖，李敬有信心能搞定。
越境很难没错。
但只要带血条，没啥干不死的。
然而如果在场多一个六境人修，这就不太好办了。
瞧不见血条，很麻烦。
完了以他初入五境的修为，以一敌二搞不好会翻车。
咋整？
李敬皱眉琢磨，随后又放弃思考。
管他呢！
两个六境而已，干了再说！
反正结界石在手里，随时可以解除。
眼底精芒闪现，李敬抬手掐动印法，构筑完整的风王玄衣法术术式。
一套复杂的印法结束，青衣加身。
轻抚取代了自身原有衣物的完整版风王玄衣，感受了一波其带来的安全感，李敬顺势将击杀孙彪升级带来的两个技能点给万界雷罚加上。
准备妥当，李敬心念一动驾驭剑光电射到酒庄地面，挥手取出结界石灌注灵力。
空间结界，悄然展开。
第二百一十章 一人独闯，镇压所有
在李敬剑光落地的刹那，寻仙酒庄内所有妖物及卢家六境第一时间便有了察觉。
酒庄里都至少是四境。
一件五级灵器堂而皇之落在酒庄门口，想不叫他们发现实在有点难。
有此察觉，包括卢家六境在内，酒庄里所有妖物齐齐色变。
光天化日，驾驭灵器到来。
不是巡查就是管理局！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没等有人反应过来，酒庄整体落入亚空间。
整个寻仙酒庄，当时就炸了。
酒庄里除了一个卢家六境都是妖物联合会的妖，他们何其敏感？
巡查突至，立即展开了空间结界。
只要脑子没毛病，都能意识到作为妖物联合会临时据点的寻仙酒庄已经暴露。
巡查，杀过来了！
“砰砰砰！”
一道又一道或高或矮或男或女的身影撞破各自所在建筑，御空而起。
紧接着，所有人呆了一呆。
视线可及的范围内，仅有一人。
这……
寻仙酒庄到底暴没暴露？
如果说暴露了，没理由只来一人。
如果说没暴露，这巡查为何来了就张开空间结界？
酒庄正门地面，李敬执剑而立。
眼见四十三个妖一个不落，在落入亚空间的瞬间齐齐撞破各自所在建筑现身，他定睛望向冲破酒庄中心豪宅出来的一男一女。
男性那人，五大三粗浑身肌肉臌胀，一副猛男形象。
在其头顶，有道数值显示为8354的血条。
大妖，六境中期。
再看女性那人。
花容月貌，身段窈窕。
李敬见到她，眉头稍许皱了一皱。
早在到来国都时，他就有研究过七大家主要人物。
第一眼瞥见女子，他便认出这女人是卢家新晋六境。
卢嫣然，82岁。
卢家家主卢槐的亲妹妹。
资料显示，她是两年前的步入六境，算是国都近两年里的一个风云人物。
八十岁步入六境，卢嫣然的天资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身为卢家家主卢槐的亲妹妹，她享受着无数资源，这一把年纪才堪堪六境。
你要说她是天资过人，太勉强。
但能步入六境，过人之处还是有的。
修行这个事，越到高深处越难提升。
纵使是用钱和资源去硬堆，要没点货真价值的天份，你真不一定能堆上去。
活得久，年纪大，不是境界能一路扶摇直上的理由。
八十岁才四境的修仙者，比比皆是。
部分天资较差的，甚至只有二三境的修为。
卢嫣然天资不差，身份不俗。
长得漂亮且还是单身，成为卢家新晋六境后可谓炙手可热。
六境女修，“市场”非常大。
这两年，天知道有多少六境单身男修慕名而来踏破了卢家的门槛，怎奈人卢嫣然待价而沽，一个都看不上。
自然而然的，卢嫣然就有了高岭之花的美名。
确认到在寻仙酒庄的卢家六境会是卢嫣然，李敬讲真很是意外。
这女人，对卢家而言是个宝贝。
只要卢嫣然答应，卢家至少能有一个六境的上门女婿。
嫁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六境守护，哪能说嫁出去就嫁出去？
这种“宝贝”，卢家居然舍得让她“招待”一六境大妖？
另一边，卢嫣然见着李敬也是意外至极。
有过柳家寿宴那一遭，李敬如今可说是声名在外。
作为突然就蹦出来的超级妖孽，他的资料在这十多天里已被七大家彻底扒干净。
除却事先便已有过调查的柳家及有江旖旎影响的江家外，七大家中剩余五家首脑级的人物都对他做了了解，并陆续抛出了橄榄枝。
李敬谁也不甩，令五家相当不满。
换做以往，五家多半会略施手段甚至得不到便毁掉。
然而他的靠山，太硬。
如非必要，五家没人会想不开去招惹陈靖那个疯子。
李敬本身也挺疯。
且根据可靠消息，他前段时间刚去仙学研究总会学了禁术。
这，真不是说碰就能碰的。
此刻见到李敬，卢嫣然倍感诧异之余，偏头与身边大妖低语。
“张主事，这小子叫李敬，是个巡查。五境修为，前段时间刚学过禁术。”
“禁术？”
张主事脸上浮现惊讶的表情，随后化为不屑，狞笑道。
“卢管事，他知道得应该不多，不然不会只身一人过来。但我们毕竟已经暴露，需要立即撤离。是你亲自出手，还是由我……”
话没说完，平淡的话音响起。
“卢嫣然，卢家与妖物联合会勾结袭杀王有为已证据确凿。你是华国公民，我作为江海市北城分局重案六组巡查正式向你发出劝告，立即束手就擒。”
众人闻声齐齐垂眼。
“咔嚓！”
闪光灯一亮，晃了所有人的眼睛。
入目李敬直视着卢嫣然缓缓收起手机，张主事当时就觉得一阵脸疼。
他刚说李敬知道得不多，立马被照着脸抽了一巴掌。
完了他又倍感不解。
事情已然彻底败露，为什么巡查总署只来了一个五境巡查？
卢嫣然本人迎上李敬话音，亦是脑子有点懵。
她不明白。
李敬认得自己，为什么敢往自己脸上跳？
有恃无恐？
在结界空间里，旁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即使他主动解除了空间结界，她要出手杀他，他根本没可能跑得掉。
他凭啥有恃无恐？
就凭学过禁术？
他才学了多久？
就他那点熟练度，能有发挥多大威能？
自己这边，也不会傻乎乎看着他施展禁术不是？
懵归懵，卢嫣然面色逐渐阴沉。
李敬来到寻仙酒庄，便已不能让他活着，更别说他知道所有的一切！
无言挥手，卢嫣然摸出一把灵器飞剑。
几乎在她有动作同时，平淡的话音再次响起。
“玲珑，镇世。”
只听“嗡”的一声，玲珑塔在李敬头顶横空出世，化作一道金光电射到高空，眨眼间放大成为一座遮云蔽日目测至少上千丈的金色高塔。
没等有人反映过来。
“轰！”
一声巨响。
玲珑塔将整个酒庄笼罩，除李敬自身以外，所有人都被镇封其中。
酒庄的建筑，在这一瞬间被碾碎成渣。
在一股恐怖的封禁之力作用下，所有人都被镇压到地上。
卢嫣然与张主事受到影响不大，只是失去了御空的能力。
然而其余妖物，包括六个五境大妖在内无一不是趴在了地上。
？
卢嫣然。
？？
张主事。
？？？
一众趴在地上的妖物。
李敬手里提着一把五级灵器，为毛还能掏一件出来？
而且这一件，比他手中的飞剑更恐怖！
高品质灵器，有那么不值钱？
更离谱的是。
受困于塔中，即使是卢嫣然与张主事也是感觉身陷泥潭，其他妖干脆是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塔类器物，有镇封之力可以理解。
但没理由能那么强横呀！
这种感觉，就像是某种塔类镇封之法的最高奥义……
瞬发的奥义？
卢嫣然手持飞剑惊疑不已，扭头道。
“张主事，这小子是有备而来，劳烦你快些破开这塔！”
她手中的灵器飞剑仅只是四级。
遇上五级灵器，逊色许多。
一碰就毁，那不至于。
可要说“反杀”五级灵器，完全没有可能。
遇到受大圆满御物法驱使施展着最高奥义的五级灵器，她只有避其锋芒的份，不可硬拼。
御物法的存在，从来就是为了驱使器物，而是为增强器物的威能。
御物法熟练度越高，器物威能越强。
奥义状态下，器物的威能更是将发挥到极限！
此刻李敬占得了先机，卢嫣然要破开玲珑塔代价很大，只能靠张主事。
在场也只有是六境大妖的张主事，才有能力比较轻松地凭借肉身强行破开一件奥义状态下的五级灵器。
这边，张主事此时也已意识到不对。
李敬，太邪乎了！
只有他和卢嫣然被镇压，倒是没所谓。
他俩作为六境没受到多大影响，随时能够摆脱。
关键妖物联合会的其他妖不仅也被镇封在了玲珑塔中，一个个都是动弹不得的模样，分明是没有抵抗的余力！
如此状况，何止是妖邪？
四境的妖毫无抵抗能力也就算了，为毛自己这些个五境的手下也在塔中成了软脚虾？
按理说。
同样是五境，五境大妖面对由五境驱使的灵器即便有所逊色，也不至于如此疲软呀！
听得卢嫣然出声，张主事点了下头脚下重重一跺地面，爆呵着猛冲出去，宛若一颗炮弹笔直撞向玲珑塔塔身。
也就在他有动作的同时，置身于塔外的李敬淡然出声。
“玲珑，千钧。”
话音未落。
“轰”的一声，玲珑塔整体往下一沉。
猛冲出去的张主事只觉得突然好像有座几欲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大山重压在身上，一个踉跄，一脑袋栽倒在地上。
一旁自知不可凭灵器硬来的卢嫣然则是闷哼一声，“咚”一下跪倒在地口鼻溢血，周身如若羊脂的皮肤寸寸龟裂，转眼间变成一个血人。
勉强用手撑住身体，卢嫣然又惊又怒。
身为六境，她竟然因为一个五境的手段跪下了！
不仅跪下，李敬竟还轻易重创了她！
是。
她是没有施展防御法。
可大境界差之下，李敬凭什么那么轻易就能伤到她！？
惊怒交加之际，卢嫣然又是浑身一颤。
连她都受了重创，其他妖……
卢嫣然豁然抬眼，随即脸色惨白。
此刻塔内除了她和栽倒在地的张主事，哪里还有什么妖？
有的，仅仅只是一地血水与肉沫。
“李敬！你该死！”
歇斯底里地尖叫一声，卢嫣然周身猛地爆发出无边灵气，生生抵御住了玲珑塔千钧法奥义的重压站起身来，其周身龟裂的皮肤也在这瞬间愈合。
另一边，栽倒在不远处的张主事也是周身“嘭”一声爆发冲天妖气，神色阴沉着爬起来之余，传音过来。
“卢管事你冷静点，牺牲这点人手不算什么。这小子邪乎得很，你我谨慎些。这灵器宝塔由我来打破，你留手杀他。”
得到传音，卢嫣然毫不犹豫以传音应了声“好”，着手准备构筑法术术式。
张主事见状脚下一动，“轰”一声扯出一连片残影瞬息逼近至笼罩着大半个酒庄的玲珑塔边界，爆呵着抬手一拳轰出。
“给我破！”
与此同时，塔外李敬轻描淡写地发声。
“玲珑，御神。”
伴随着他的话音，塔内千钧法奥义无缝调整，转换成以防御见长的御神镇奥义，玲珑塔绽放无尽金光。
“轰隆！”
张主事一记老拳击中玲珑塔塔壁，惹得地面颤了三颤。
玲珑塔跟着颤了颤，但实际纹丝未动。
？
一拳抵在玲珑塔塔壁上的张主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正等着他把塔锤开的卢嫣然。
防住了？
这……
是为什么？
卢嫣然懵得不行。
别看张主事这一拳没啥花里胡哨，王有为就是死在这样寻常的一拳之下，被像是杀鸡一样被杀掉的……
茫然望向塔外李敬，卢嫣然满脸呆滞。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李敬带来了太多不可能。
她无法理解。
一个五境，为什么可以如此强悍？
以至于让两个六境束手无策？
他这御物法又是怎么回事！？
塔类御物法，卢嫣然不熟。
可她大约能够察觉得到，短短几分钟里李敬跳过了法术术式的构筑过程，接连施展了三种不同方向的塔类御物法最高奥义。
这，理应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种种不可能，令卢嫣然一阵胆寒。
张主事也没再冒进，退后些许惊疑着审视塔外李敬。
刚刚那一拳，他几近是全力出手。
纵使是有六境驱使的灵器，也不至于纹丝不动。
“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主事发声。
玲珑塔外，李敬迎上其话音咧嘴一笑。
“一个小小巡查。”
说话间，他很是惋惜地瞄了眼满地血水。
蜕变为五级灵器后首次火力全开的玲珑塔，在神威的加持下有点给力过头了。
镇世诀，轻易镇压了包括张主事和卢嫣然在内的所有人。
千钧法干脆是重创了卢嫣然，顺势就将除张主事以外的所有要碾成了渣！
这一下，少说几十个亿没了。
要知道，里面是有六个五境大妖的……
不过也得亏玲珑塔足够给力。
张主事刚那一拳，玲珑塔有清晰反馈给他。
要不是有神威的双倍加持，玲珑塔在防御特化的御神镇奥义状态下虽不至于被打破，但不可避免会挪个位置。
多来几拳，怕是得被锤翻。
正儿八经的六境大妖，到底是有些恐怖的。
纯粹的肉身力量，可生生锤翻在奥义状态下的五境灵器。
这要是修仙者挨上一拳……
至此，李敬也算真正确认了张主事就是“手撕”了王有为的六境大妖。
正惊叹着，他已等了有一会的结算提示音响起。
“经验值+228732。”
“等级提升，54。灵力强度提升+108，技能点+2。”
“等级提升，55。灵力强度提升+110，技能点+2。”
“等级提升，56。灵力强度提升+112，技能点+2。”
“等级提升，57。灵力强度提升+114，技能点+2。”
一连五道提示弹出，令李敬神清气爽。
六个五境大妖，加上三十六个四境妖物，总计带给他228732点的经验。
算上之前孙彪的，他前后升了五级。
宿主：李敬
经验值：6455/60673
等级：57
技能点：8
灵力强度：3306
本命法宝：玲珑（灵器五级66%）
装备：青锋（灵器五级13%）
被动技能：须臾空间
主动技能：天剑诀（5/5）、天眼术（5/5）
界限突破（被）：雷法总纲、神元归一、神威
界限突破（主）：风王玄衣、惊雷行、灵兵破
禁术：万界雷罚（6/25）
唤出面板瞄了一眼，李敬皱了皱眉。
想再升级，要六万多经验，经验值盈余只有6000多。
看样子，这波不能再指望升级了。
正查看着面板，塔内卢嫣然见他目光压根没看塔内自己跟张主事二人，冷哼出声。
“李敬！你确实有点手段！但归根结底，你不过是仗着这灵器宝塔比较强横而已！凭这塔，你杀不了我二人！”
李敬闻声抬眼，无言看过去。
这女人作为六境，略菜。
菜就算了，还自大！
他刚给的，可不只是让她束手就擒的机会，也是让她夺得先手的机会。
这机会，李敬原本不想给。
但考虑到自己是个巡查，对方没有一个动手的，又还有卢嫣然这么一个人类混杂其中，他得走上个“标准程序”。
自身尚未受到威胁，巡查需发出应有的劝告才可动手。
给了机会，卢嫣然还磨磨蹭蹭不袭个巡查，慢慢秀个灵兵。
七大家的六境，怕不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不过张主事也没差。
定睛望向眯眼审视着自己，有谨慎但丝毫没虚的张主事，李敬心念一动将连升四级带来的8个技能点全加给万界雷罚。
接着，他双手结印，掐出万界雷罚第一个印法。
手印除成，整个亚空间悄然被阴暗笼罩。
成片的阴云无声汇聚，遮蔽了天空。
亚空间的天地，在这一刻陷入到无尽的黑暗中。
风起。
云涌。
灵气，在喧嚣。
冥冥中，似有某一方极端恐怖的意志被触动释放出无边威能，使得整个亚空间变得极其压抑，犹如惶惶天威降临人世。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内讧，百万斗雷
天地刹那间色变，玲珑塔内张主事与卢嫣然茫然抬眼。
禁术，以打击面广、威力奇大闻名。
然最终成效，还是得看施术的人。
李敬一个五境。
按理说，学了禁术也只能堪堪发挥些许威能而已。
境界与熟练，是影响禁术威能最为直观的两大要素。
论境界，李敬不过刚够学习禁术的门槛。
论熟练，他仅只是刚习得禁术不久，再妖孽也不过是初学者。
然而此刻天地间压抑到几近令人无法喘息的气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张主事与卢嫣然，李敬的禁术绝不是初学那么简单。
禁术是以沟通天地为基础。
施术引得天地色变，再正常不过。
可这令人浑身汗毛倒竖的压抑感，根本不是禁术初学者能够带来的！
这一点，卢嫣然很有发言权。
二十年多年前，她曾亲眼见证过有六境在国都施展禁术。
陈靖，那个疯子。
当年陈靖是不是初学禁术，卢嫣然不知。
但她清楚地知道，陈靖施展的禁术声势远没有李敬这般骇人。
当年，她不过是五境。
面对陈靖几近完成的禁术，她有惶恐、有震惊、有骇然。
但这些感受都非是出于对禁术本身，而是对施展禁术的陈靖！
不光是她，当时国都所有的关联者都知道。
那个疯子不是把禁术掏出来吓人，而是真的想把整个国都炸上天，毁掉所有。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陈靖，就是那个不要命的。
因此，他们才感到恐惧。
那一发禁术砸下来，即使有人侥幸活了下来，他们所拥有的一切也已毁于一旦。
眼前李敬则不然。
环境不同是一。
二是他所施展的禁术，让卢嫣然源自本能地感受到了恐惧。
这种对禁术的恐惧，对天地的敬畏，与畏惧特定的某一个人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更令卢嫣然感到惊惶的是。
此时李敬仅只是一个起手式。
真正完成后禁术是什么样的模样，只有天知道！
张主事仰望着天际，与卢嫣然感同身受。
不。
准确地说，他比卢嫣然更惊恐。
他没见过禁术。
但作为兽类修行，他在方方面面都比人类修仙者更加敏锐！
立足于禁术生成的阴云之下，他的生物本能告诉他。
李敬的禁术中疑似是惶惶天威的那一丝威能，不是疑似，而是货真价值的天威！
惶惶天威！
这理应是在天劫之中才会呈现！
李敬施展的禁术，显然是雷法一系。
但这……
不是有天威凝聚的理由呀！
尽管只是一丝。
可要是雷法禁术能轻易招来天威，其他派系的禁术还玩什么？
都学雷法禁术去得了！
天威，是世间独一无二天地意志的体现！
作为肉身强悍的六境大妖，张主事本不该对李敬一五境施展的禁术有丝毫畏惧。
禁术的可怕。
主要是体现在广域打击，而非凝成一点。
就算李敬使出吃奶的力气，五境就是五境。
哪怕是用上了禁术，也威胁不到他。
然而此刻，张主事莫名有种感受。
待到李敬完成禁术的法术术式构筑，自己可能会死……
“我们全力闯出去！绝不能让他完成禁术！”
转头怒吼一声，张主事周身妖气鼓荡化为黑雾，在妖气黑雾中他本就高大的身躯暴涨到三米有余。
转眼间，他化身成了一个浑身肌肉臌胀的巨人。
其腰后，显化出一根牛尾。
其头部，显化出两根漆黑的牛角。
一股强横到无以复加的气势，以他为中心横扫出去。
卢嫣然见状也没迟疑，断然咬破舌尖周身爆发出极端惊人的气势，一双玉手交叠在胸前飞速编制法术术式。
李敬见着塔内二人分别爆发赫然是一副要拼命的架势，眼睛一亮，盯着身高足有三米头生尖角的张主事看了又看。
张主事此刻的气势骇人至极，宛若一头人形凶兽。
隔着玲珑塔，李敬只有一个想法。
这位，幸好是被困在了玲珑塔里。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张主事头上那一对尖角，让李敬有种堪比五级灵器的感觉！
不用想，这对尖角是其身为大妖的修行精华所在！
事到如今，李敬也是卖妖卖出经验来了。
妖，分有特色和没特色。
有特色的妖，通常天赋过人，其修行精华为凝聚在某一个点上。
这个点，相当金贵。
甚至可以比整只的同境界妖金贵上数倍！
显而易见，眼前张主事作为妖很有“特色”。
他的“特色”，得值多少钱？
六境中期的大妖毕生修行精华……
用力吞了口口水，李敬手中结印不断眼底精芒闪烁，心中默念。
灵力全解放！
“轰！”
液态的灵力仿佛不要钱一样从他周身爆发出来，灵力离体立刻汽化成为如浓雾般滔天灵气，升腾狂涌冲向天际。
？
塔内刚要有动作的张主事。
？？？
正编制着法术术式的卢嫣然。
李敬这一波，是真把他们给整不会了。
他俩，是实实在在不留任何后手准备拼命了。
还没来得及动，李敬爆发了。
爆发了不算，还是以这种令人绝望的方式……
完全液态的灵气……
谁见过？
张主事没见过。
卢嫣然，同样没见过。
瞧这灵气挥发的速度，两人甚至不敢想象李敬体内究竟存在着多么强大的力量，才允许他如此宣泄。
同为人类修仙者，纵使是卢嫣然也办不到以这样的速度宣泄。
真要是如此，没两分钟她就能把自己放干成为废人。
两人并不知道，李敬拥有的是质量远高过灵气的灵力。
灵力汽化只是看起来夸张，其实损耗的并不多。
更多的，是投入在他正在运用的术式中。
也正因为张主事与卢嫣然不知，两人才感到不敢置信，甚至绝望。
李敬爆发的，不仅仅是气势。
天际之上，由禁术生成的阴云随着他解放灵力厚重了三分，他手中的禁术法术术式交织也加快了三成。
然后就是稳稳将两者罩在其中的玲珑塔像是打了个鸡血一样，威势一口气提高了六成！
六成什么概念？
在李敬解放灵力前，玲珑塔虽硬得离谱，但并未给张主事与卢嫣然多少感受。
灵力解放后，两者只有一种感觉。
自己可以躺平不用挣扎了……
这硬度，即使两人豁出去性命合力也没可能打破。
更操蛋的是。
置身在玲珑塔中，两人有种被“保护”着的感觉。
这，不是错觉。
理论上来说，两人此时确实是被“保护”着。
御神镇，是纯粹的防御法。
他俩这会是被反向“保护”在塔里……
“噗通”一声，卢嫣然苍白着小脸跪倒在地，放弃了继续交织法术术式。
“李……李巡查，我现在束手就擒，你是否可以饶我一命？”
张主事闻言脸色当时就变了。
玲珑塔令人绝望，但没试过，谁又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能打破？
再不济他们也是一双六境。
合力施为，还是有希望的！
可现在卢嫣然突然选择束手就擒，他还试个锤子？
这不只是搞妖心态，更是要他死啊！
卢嫣然是人，且还是六境。
束手就擒，她必定能活下来。
六境对任何一个国度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战力储备。
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罪过又不知悔改，至多是被剥夺某些权力，视情节入狱服刑亦或是在专人的监管下生活。
卢嫣然可以放弃挣扎选择束手就擒，他怎么办？
他是妖，不是人。
不犯法，尚且可以签个和平条约。
手上沾了人命，那便只有一个结果，死。
“站起来！随我一同闯出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张主事神色狰狞着扭头，杀意显露。
卢嫣然见状脸色一僵，看了眼塔外李敬，又定睛看向张主事。
暗暗一咬牙，她面沉如水着站起身来。
“你不过是偷袭杀了一个王有为而已，真当人修六境能被妖修六境随意拿捏？你或许有能力杀我，但绝不会轻松！”
说话间，她挥手“锵”一声唤出自己的灵器飞剑。
张主事见到她这模样，脸色阴沉得可怕，但没动手。
他要杀卢嫣然，确实有难度。
这女人是卢家家主的妹妹，身上宝贝不少。
完了她还是个实实在在的六境，两者只差一个小境界。
正经厮杀，要拿下她得花不少力气。
里面一个卢嫣然，外面一个李敬，顿时叫张主事有点进退两难。
他甚至有点后悔，刚刚说出那样的狠话。
此刻破到塔外去才是当务之急，与卢嫣然纠缠绝非明智的选择。
可能他还没杀死卢嫣然，李敬的禁术就完成了。
张主事没动手，卢嫣然却是想动了。
对她来说，眼前选择束手就擒毫无疑问最优解。
只要保住性命，出去之后她最多是受些委屈，不至于被判死刑。
本身她也没多大罪孽，手上没沾血也没做什么法理不容的恶事，只是代表卢家与妖物联合会沟通而已。
此刻如果动手帮李敬缠住张主事，姑且也算是一个戴罪立功的选择，出去以后或许可以争取到宽大处理。
有了想法，卢嫣然神色顿时逐渐冷峻了下来。
张主事见其表情不对，顿时整只妖有点不太好。
这会，不是他想不想跟卢嫣然过不去，而是后者要跟他过不去。
眯眼凝望卢嫣然，张主事缓缓转身，蓄势待发。
塔外。
李敬瞅着里面二人突然就要内讧开撕，眉头皱了又皱。
卢嫣然，他本来就没打算杀。
杀了卢嫣然有啥好处？
当一个现行犯带回去，交给巡查总署审讯换取功绩，这不香吗？
巡查总署能不能从卢嫣然嘴里问出东西来，这不是他会关心的问题，他只要把人带回去交上去就可以了。
卢嫣然突然就怂了，是李敬没想到的。
他更没想到，这女人为了活命那么不讲究，当场就要跟张主事翻脸。
这，不得不说有些尴尬。
卢嫣然要是死了，大笔的奖金没了。
她要是能耐得过份，反杀了张主事或者是导致其肉身严重损伤……
摇摇头，李敬心念微动。
下一秒，正与张主事对峙着的卢嫣然消失在玲珑塔底，出现在塔顶九层。
玲珑塔不只有一层，而是有九层。
只不过整个塔身是中空的，非是以镇世诀驱使玲珑塔时塔内没有封印的力量，被困在塔里的人想去哪里都可以。
玲珑塔内。
张主事见卢嫣然突然消失，有所察觉仰头望塔顶看了一眼，随后没再做理会冲向宝塔边界，抬手爆呵着轰出一拳。
“轰！”
这一拳，天知道有多大的力量。
不光地面，整个亚空间隐隐都在颤动。
然而玲珑塔，依旧稳得一批。
眼见锤不开，张主事退后深深地看了李敬一眼，盘膝坐下。
浓重的妖气，环绕他周身迅速形成一层又一层防护。
如他事先所料，在李敬灵力全解放后玲珑塔的硬度突破了天际，凭他一个人根本不用想。
既然闯不出去，不如省点力气，想办法把禁术扛过去。
李敬能杀六境的手段，显然只有禁术。
只要扛过去，他便有生还的可能。
……
玲珑塔九层。
卢嫣然被移动到九层，微微一愣，随后悄悄松了口气。
移动她的，显然是李敬。
虽然李敬自始至终都未表态，但他既然有此举动，显然是打算留她一命。
能把命留下，卢嫣然也就放心了。
好死不如赖活。
只要活着，怎样都行。
她背后有卢家，再委屈也委屈不到哪里去。
她才刚放松下来，一个奶声奶气的话音在身侧响起。
“放弃抵抗，让我打残你。”
？
卢嫣然扭头。
入目，是粉雕玉琢的器灵玲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正扑闪着大眼睛仰头望着她。
这……
哪来的女童？
卢嫣然有点懵。
器灵？
不太像……
且灵器正在使用中，如果是器灵，此时应该是与玲珑塔一体化了才对。
那么问题来了……
这么小一个丫头，从哪冒出来的？
没等她琢磨明白怎么回事，玲珑抬起一只粉嫩的小拳头。
“咬紧牙关，忍着点。”
说罢，她冷不丁蹦起来，一拳锤出。
卢嫣然见状眉头一皱，没做防备。
李敬要打残她，可以理解。
她毕竟是六境。
说束手就擒，谁敢保证她不是假意投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敬本身并没有击杀六境的能力，他是依靠灵器与离奇的手段镇压六境，尝试凭借禁术进行轰杀。
等到外面，她若是反悔欲要动手，李敬未必能招架得住。
此刻面对玲珑，卢嫣然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防备。
六境，可不是说打残就能打残的。
李敬自己都没这能力，派来一个奇怪的小丫头哪可能做得到？
玲珑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整个就是一从头到脚透露着“刑”的小丫头，毫无威胁。
就算她是器灵，这会玲珑塔本身是在被李敬使用，她充其量不过是个实体化了的意识形态而已，动用不了哪怕一点力量。
为了以示“诚意”，卢嫣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先让玲珑碰个壁，然后自残一下。
正如是想着，玲珑一拳锤在了她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卢嫣然当时就是眼前一黑，“噗”一下喷出一道血箭倒飞出去，“啪”一声整个人糊在了后方塔壁上。
惨被糊在塔壁上，卢嫣然满脸茫然。
她胸口引以为豪的高地，被一拳锤平了……
平了不算，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半边肋骨全断了。
痛！
非常的痛！
下意识地，她就想用灵气恢复伤势。
只是没等她调动体内灵气，体型娇小的玲珑身形一闪，瞬移过来照着她另外半边胸口就是一记飞踢。
“阿哒！”
“砰！”
卢嫣然才堪堪要调动的灵气生生被踹散，“噗”的一声又是喷出一道血箭。
这一喷，足足喷出了七八米。
也就在这一踹中，她的胸口整个塌陷了下去，两边肋骨根根寸断刺破了内脏。
卢嫣然痛得眼前发黑之余，惊恐不已。
这小丫头，到底什么怪物？
六境大妖吗？
一拳，一脚，生生将她揍成了重伤！
此时此刻，她伤得比刚刚毫无防备承受了千钧法奥义都重！
“哒哒哒哒！”
稚嫩的童声，犹如噩梦。
卢嫣然连喘息一下的机会都没有，玲珑的小拳头如狂风暴雨落在她塌陷的胸口。
一秒，九拳。
每一拳，都叫卢嫣然痛到怀疑人生。
她几次三番想要抗拒，体内灵气却在连翻轰击下根本凝聚不起来，不断加重的伤势，令她感到胆寒。
玲珑打出的每一拳，她若有防备都能轻易抵御。
可是从最开始一拳一脚开始，她便失去了抵御的机会。
这么下去，她会死！
她想开口，但却被揍得一口又一口血箭喷出去，完全开不了口。
一分钟后，卢嫣然晕死了过去。
她是被痛晕的……
……
玲珑外。
李敬第一时间便察觉卢嫣然被玲珑生生揍晕了过去，向玲珑传递收手的指示之余，止不住暗暗咋舌。
六境到底是六境，就算是不以肉身为大方向的人修也是相当地抗揍。
玲珑与寻常器灵不同，既是他的第二本源，也是器灵。
玲珑塔在使用中，玲珑动用不了塔的力量，但却可以使用第二本源的力量。
完了玲珑塔在什么状态中，玲珑就在什么状态中。
此刻玲珑塔是在御神镇的最高奥义御神状态里，作为器灵的玲珑硬度也是突破了天际。
蛮力，她没有。
可有第二本源作为可动用的力量，她一拳下去等同于是用硬度突破天际的玲珑塔砸人，一拳锤死一个五境不是问题。
然而即使是如此，玲珑前后打出了将近六百拳才将毫无防备的卢嫣然干翻……
也就在李敬惊叹间，他完成了万界雷罚的法术术式构筑，结出了最后一个手印。
“轰隆轰！”
滚滚雷鸣声，自笼罩在天际的浓重阴云中传出。
一股连施术者李敬自身都感觉头皮发麻的气息，悄然降临在天地之间。
在李敬结印期间，成功凝聚出了层层厚实护罩中的张主事缓缓起身，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神色凝重着抬眼。
完成施术的禁术，威势比想象中小了很多。
可不知道为什么，张主事有种仅自己一人被针对的感觉。
禁术，理应是广域无差别打击。
这……
到底怎么回事？
正有所惊疑，玲珑塔突然腾空而起将他暴露出去，眨眼间罩住了在灵力全解放状态下完成施术气喘吁吁的李敬。
张主事见状眯眼，未有动弹。
李敬的禁术锁定目标是他，他逃不掉。
在亚空间里，他也无处可逃。
就眼前来看，这禁术虽掺杂了一丝天威，但其实没那么恐怖。
撇开禁术比较奇怪这一点，他觉得自己要扛过去没多大难度。
等完事，便是处理李敬的时候了。
玲珑塔，很难办。
不过施展了禁术，李敬损耗不小。
只要能扛过了禁术洗礼，花点时间弄死这小子应该不会有多难。
冷笑一声，张主事收回视线，集中精力准备应对禁术。
也就在他再次抬眼之际，整个天地红了一下。
没有任何声响，笼罩在天际一望无边的阴云吐出无数暗红色惊雷。
张主事见状微愣，嘴角上扬将要呈现笑意。
这禁术砸下的是斗雷，令他很是诧异。
但同时也令他亢奋。
五雷之中，他最无惧的便是斗雷！
他是以锤炼肉身为方向的妖，纯粹只是冲击的斗雷，简直毫无威胁。
更关键的是。
无数斗雷降世打击面广得离谱，几近充斥在整个亚空间里，能落到他身上的至多头顶两道。
仅两道斗雷，能奈他何？
斗雷再强，也是斗雷。
更别说这斗雷与李敬的境界相匹配，只是五境的水准。
没等张主事嘴角的笑意完全呈现，以闪电风暴的形式降临的无数斗雷忽然齐齐拐弯电射过来。
？？？
张主事。
变故来得如此突然，叫他始料未及。
原本要进行广域打击的斗雷，一道不差齐齐朝他所在的位置轰击过来。
密密麻麻，看不清有多少道……
说时迟，那时快。
约有万多道在近处周边降落的斗雷瞬息击中张主事撑开的重重护罩，暗红色的密集雷光顷刻间将他吞没。
他废大力气撑开的重重护罩甚至没撑过一个呼吸，瞬间被上万斗雷冲击得支离破碎。
“经验+8354。”
提示音在李敬耳边响起。
与此同时，远处数不清要电射过来的斗雷悉数在半途消散。
天地，随之恢复平静。
得到提示，又见天地恢复平静，李敬的脸色说不出难看。
万界雷罚具有无差别攻击活物的特点，覆盖范围里活物越少威力越可怕，这是他有把握独力击杀张主事的根本。
越境杀敌的经验，李敬是有的。
当初轰杀江观纹，一发又一发九霄神雷下去掉血掉得飞起，差一个大境界照样能杀。
关键，是要控住！
如今有了万界雷罚，他只需施术一次，躺着等被劈死就完了。
考虑到尸体的完整性，他选择了五雷中对妖最没威胁的斗雷。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万界雷罚居然可以这么变、态……
作为施术者，他清晰感受到万界雷罚一次出雷量高达百万道。
然后这禁术，是真的只针对活物。
百万斗雷降世，不论有多远都硬是拐了个弯，直接奔着张主事来。
这谁顶得住？
六境。
无论换谁来都顶不住！
张主事当场就被近处的万多道斗雷秒了，稍远些的斗雷甚至没来及劈过来……
这状况，是李敬完全没想到的。
关键，第一次释放万界雷罚他也不知道这禁术是以怎样的形式呈现。
眼看不远处被万多道斗雷劈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李敬整个人有点不太好。
他觉得，自己的万界雷罚可能加得太高了。
一万多道斗雷一起劈下来，这尸体还能好吗？
抬头看了眼仍然凝聚在天上的浓重阴云，李敬赶忙快步走出玲珑塔，来到深坑边上。
随之，一头体型近乎有货车大小的蛮牛周身千疮百孔，以扭曲到不能再扭曲的姿态映入他眼帘。
见着蛮牛，李敬松了口气。
样子，是差了些。
但问题不大。
尸体十分完整，就是骨头恐怕没法要了。
选择纯粹造成冲击的斗雷，果然是自己有先见之明，如果换成火雷怕不是什么都剩不下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事了拂衣，国都将变
跳到深坑里，李敬来到近处审视扭曲的蛮牛尸体。
牛妖，他是第一次见。
同时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草食性兽类蜕变而成的妖物。
以往他所见的妖，不是肉食性便是杂食性。
其中大部分犯案的妖，都是自然界中的掠食者一类。
导致他一定程度上认为，草食性兽类蜕变而成的妖物相对来说比较温顺低调，如今看来貌似并不是这样。
妖物的物种，与其性情没啥关系。
要说张主事这身板也是真的硬。
万多道斗雷一口气砸在身上，他尸身扭曲筋骨尽断，硕大的身躯看起来千疮百孔没错，但一身牛皮被斗雷冲击撕裂的破口其实不多，甚至没流出多少血来。
近距离确认过蛮牛尸体完好无损，李敬瞄了眼其头顶两根在本体显露后显得格外粗壮的牛角，嘴角不由地绽放笑容。
与他先前预料的一样，这对牛角很不寻常。
在斗雷轰击中，两根牛角丝毫未损，没有哪怕一丁点缺损。
这，足以说明其强度超高。
这一对牛角作为炼器材料，怕不是炼成就能成为高品质灵器。
用作炼器，略显勉强。
关键炼成就是灵器，器灵不好处理。
不过像这种等级的材料，未必一定要用在炼器上。
掏出手机拍了个照，李敬将蛮牛尸身整体收起，随后回到地面。
刚一站定，他便见笼罩在天际的阴云逐渐开始消散。
万界雷罚的时效，到了。
见着阴云这么快就开始消散，李敬稍许皱了下眉。
刚刚他就觉得，自己的万界雷罚可能加点加得太高了。
这会他是确认了，确实加过了。
按照他从记载着万界雷罚的一次性符箓中获知的信息，万界雷罚完成施术就算只是初学，禁术也至少能维持十分钟以上。
此刻不过两三分钟过去，禁术便崩溃了。
这，说明他构筑禁术术式投入的灵力已然维系不了禁术的持续。
还要继续加吗？
这个当然。
至少对他个人而言，持久性并不重要。
足够暴力，才是重点。
加点越高，影响的不仅仅只是禁术威力，施法速度也在随之缩减。
万界雷罚不可随意动用，但足以让他越境完成瞬杀，这么有力的一张底牌不得拉满？
驻足静静等待了片刻，等到天际阴云彻底消散感知不到禁术术式的存在，李敬才转头轻唤一声。
“玲珑。”
“来啦！”
玲珑欢快应声。
随之，树立在不远处的玲珑塔化作一道金光来到某人身边，玲珑倒拎着卢嫣然的一条腿显露身形，扔垃圾似的把人丢在地上。
李敬见状低头看了一眼，随后便没再在意。
卢嫣然被揍得很惨。
不过六境的生命力，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片刻前在李敬的感应中，卢嫣然胸口几近被玲珑从高原锤成盆地，此刻赫然已恢复过来。
除却衣襟成片染血，人昏死了过去，卢嫣然屁事没有，目测最多就是有一点点内伤而已。
等她醒来调息恢复一番，再磕点药，估计就能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了。
望了眼已完全被夷为平地的寻仙酒庄及一地血迹碎肉，李敬稍作思索，从口袋里取出结界石散去其中能源积蓄。
空间结界散去。
化为废墟的寻仙酒庄整体解除隔绝，回归现世。
摸出总署重案组的通讯耳机戴上，李敬掏出两卷巡查专用的警戒线，塞了一卷递给玲珑，将另一卷递往身侧。
不用他出声，器灵青锋显露身形接过隔离带化作一道青光飞射向酒庄外围，玲珑也跟着化作金光遁向另一头。
没啥好说的，有器灵就是方便。
只消心念一动，器灵就会明白主人想做什么。
有两个器灵去帮忙拉警戒线，李敬摁上通讯耳机连线金睿昕。
与以往不同。
他这次选择的隔绝对象并非指定是某一对象所在的空间，而是将整个寻仙酒庄作为目标。
寻仙酒庄在亚空间里被玲珑塔碾碎，回来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那么大一个废墟，还有满地血迹碎肉，这不得喊人来洗个地？
空间结界尚未解除时，路过的人发现不了端倪。
结界一旦解除，那么大一个酒庄悄无声息成了废墟，只要不瞎都能有察觉。
“滴”一声轻响，通讯接通。
随之，金睿昕疑惑的话音响起。
“李敬？”
“嗯，是我。”
李敬应声，道。
“金组长，我这里确认到了一个妖物联合会的临时窝点，我已将其捣毁。总计遭遇违法妖物四十三名，一名六境、六名五境，剩下都是四境。经确认，在场这六境牛妖就是杀害王有为的凶手，犯案妖物皆已做击杀处置。”
说罢，他又道。
“另外我当场抓获了一名现行犯，其身份比较特殊，是卢家六境守护。人已经被制服，劳烦金组长派人过来接收，顺便麻烦联络一下辅查科与鉴证科过来处理现场。事发地位置是在国都近郊卢家名下产业的寻仙酒庄，请尽快一些。警戒线我已经拉起来，但现场比较混乱，可能会引发民众骚动。”
一连两通丝毫不带含糊的汇报，让通讯器中金睿昕陷入长久的沉默。
李敬见半天没动静，咳嗽一声。
“金组长？”
“我在，人员立马会安排下去。”
金睿昕出声，道。
“我亲自过来一趟，你守着现场别乱走动，等我一分钟。”
说完，她掐断了通讯。
听说金睿昕要亲自过来，李敬倒也没啥特别的想法。
此来国都他就已经不装了。
这事情办下来，该领功领功该干嘛干嘛，没必要有太多遮遮掩掩。
随手掏出一副镣铐，李敬俯身将卢嫣然铐上。
巡查逮捕案犯用的镣铐，有封禁修为的效果。
但对于六境而言意义不大，就是走个形式，来点必要的“仪式感”。
刚给卢嫣然上完镣铐，玲珑与青锋拉完了警戒线相继回归，回到他体内。
也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剑光横空而至落在近前，金睿昕显露出身形。
入目化为废墟的寻常酒仙及一地血肉，金睿昕嘴皮子动了动，接着视线落在昏死过去的卢嫣然身上。
见着卢嫣然，金睿昕脸上止不住浮现些许惊疑的神色。
李敬的汇报，讲真很难让人相信。
他一个人，干死了一个六境、六个五境，外加三十六个四境，且还都是妖物。
这战绩，搁在六境身上都不科学。
两人上一次通讯到现在，也还不到半个小时。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把妖物联合会有六境大妖镇守的据点给屠了……
这事说出去，谁信？
但鬼知道经历了什么胸口衣襟破碎，满身是血的卢嫣然躺在地上充满了说服力。
寻常人或许不认得卢嫣然，金睿昕哪可能不认得？
不说她本身就是六境，作为国都巡查总署重案组组长，要连七大家守护都认不全，她这组长也不用干了。
有什么能比一个生生被揍晕的六境更有说服力？
盯着一旁人畜无害的李敬看了又看，金睿昕确认着问道。
“这据点……是你一个人灭掉的？人也是抓的？”
“嗯。”
李敬点头，挥手将张主事化为原型的尸身放出来。
“这是犯案那六境大妖。”
见到尸体，金睿昕陷入沉默。
张主事已死，且死得极其凄惨。
但这，并不妨碍金睿昕能看出这头货车大小的蛮牛是一只货真价值的六境牛妖。
尸体在李敬手里，只能是他杀的。
所以……
李敬怎么办到的？
他一五境，杀了一个六境大妖顺带打晕了一个六境人修，丫这是要逆天啊？
纵使是六境，也很难办到以一敌二！
金睿昕是六境后期。
但即使如此，她也自问办不到这种事。
两个卢嫣然，她倒是可以应付。
一人一妖两相配合，她只有绕道而行。
除非，她愿意不惜血本耗费元气拼命。
深吸一口气，金睿昕选择放弃思考，转头道。
“你这牛妖送去鉴定过后，可不可以发一份鉴定报告给我？六境大妖的尸身很是难得，我到时候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届时与你以物换物。”
李敬闻言微愣，随即笑道。
“好说，事后我发一份鉴定报告你。金组长咱是熟人，你要什么我优先给你。”
“行。”
金睿昕展露笑颜。
虽然彼此其实不熟，但李敬这话很中听不是？
优先给。
这比与旁人竞争香多了。
李敬这么说，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六境大妖的尸身很是难得，但同时也相当难处理。
这种东西卖钱很容易能卖出去，可他要钱有什么用？
换用钱买不到的物才是最实在的。
有价无市，说的不是东西有多贵又有多稀罕。
而是市场需求小又有一定刚需，导致价值与实物很难成正比。
卖贵了，买家不乐意。
卖便宜了，卖家又血亏。
金钱无法成为此类物件的衡量标准，只有换物才实惠。
在换物这方面，李敬个人的需求偏向是高品质养器用灵材。
本来就市场小，他个人需求更是显得极为狭隘，买家不好找。
李敬不急着将这尸体处理掉，但如果能提前有个足够富裕的买家“预定”，那再好不过。
将牛妖尸体收回储物空间，李敬掏出手机将事先拍下“据点全家福”发送给金睿昕，道。
“金组长，照片留证我发送给你了。我另外还有点事得处理，要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好，这里交给我，晚点记得把详细的行动报告提交一下。”
金睿昕点头，瞥了眼昏死在地上卢嫣然，道。
“半小时前你提交给我的名单，总署重案组已逐一进行排除，确认到二十六人中有十七人是妖物，其中有四个是五境大妖，余下皆是四境妖物。妖物联合会在国都的发展比想象中的要根深蒂固得多，上层已高度重视。洗灵物这事，也已有经侦科介入。现在又有卢嫣然落网，王家和卢家一个都跑不了。国都很快会乱，不过考虑到种种因素，处理两家只可温水煮青蛙。”
说着，她继续道。
“你所有一切导火索又不愿参与后续，办完事情以后尽快离开国都比较好。以你目前表现出的能力，我想王、卢两家未必敢对你怎么样，事到如今他们也顾不上与你过不去。但两家必定视你为眼中钉，这破事涉及到的也不仅仅只有两家，回去以后你留心着一点。这世道个人实力的强大并不代表一切，你可以无惧旁人，但切忌不可把旁人不当回事。”
“这些我都明白，金组长你放心，我留心的。”
李敬笑了笑，摸出一把灵兵御空而起。
金睿昕驻足望着他御空远去，长吐一口浊气，有点脑壳疼。
光李敬那份名单，就已足够炸裂。
再有寻仙酒庄这一出，国都是真要变天了。
李敬跑了，就只剩她这个负责人还处在事件核心，麻烦少不了。
……
李敬将烂摊子丢给了金睿昕，没啥负担感。
他并非高管，而是一线巡查。
这种事，本来用不着他头疼。
拿的工资少，也是有好处的。
国都，他也没准备多留。
官方要对王家和卢家下手，国都变天已可以预见，三十六计走为上！
离开了寻仙酒庄，李敬马不停蹄来到柳家。
落在柳诗的四合院门前，李敬见她仍还没回来，柳思思也还在街上溜达未有回归，坐下掏出手机翻出玖里的仙信号编辑消息。
“九哥，六境大妖已经到手，我今晚就回江海。等东西送去鉴定分解过后，你来江海走一趟，我把答应你的妖物血肉给你。”
发过消息，李敬将牛妖尸身的照片发送过去。
信息与照片发送过了一会，玖里回来一个惊恐的表情包，附带消息。
“我……是不是该离你远点？”
李敬见着消息眨眨眼。
尽管不知道此刻仙信另一头玖里本人是什么表情，可这位显然是在说笑。
歪头想了想，李敬编辑文字。
“九哥你哪天要是犯了法，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好我也好。”
“呵呵！”
玖里回来两个字，随后再次发送消息。
“我刚看到网上已经有寻仙酒庄被夷为平地满地是血的卫星照片，我想要不了多久国都就得天下大乱。过两天我就订机票去江海，正巧那边下周有个漫展要开，我换个画师身份参加一下顺便避避风头，到时记得好好招待我。”
……
第二百一十三章 抽身走人，市场卖妖
与玖里有过沟通，李敬又给小碍发了消息，让她给浮华转了两亿过去。
做人，信守承诺是根本。
浮华提供的信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该给的自然得给。
交代过小碍，李敬又取出平板着手编辑自己的行动报告。
剩下要提交上去的，其实不多。
毕竟事先他已提交过一份行动报告，再有要提交的，也就是他顺藤摸瓜查到寻仙酒庄并将其剿灭的过程。
避开了玖里的参与，李敬将自己用禁术砸死了六境大妖明明白白地写到行动报告里，选择提交。
正寻思要不要给不知在溜达的柳思思发个消息，柳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子里。
柳诗归来见他坐在那，皱了下眉。
“你一直在这没走？”
“没有，我刚回来。”
李敬笑笑，起身询问。
“妈你手上的事处理完了？”
“完了。”
柳诗回应，道。
“柳家只有我一个守护，换个家主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柳腾一脉我已经打发到黑省去发展，他们正在收拾东西。”
“啊这……”
李敬尬住。
换个家主这么轻易，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想想也是。
柳家全靠柳诗一个人撑着。
她要不出面也就罢了，一旦出面柳家上下无人敢说个“不”字。
正不知该说什么，柳诗上下审视了他两眼。
“寻仙酒庄的事，是你做的？”
“是我。”
李敬点头。
先前玖里就说了，寻仙酒庄的事已被捅到网上，网络上已然炸锅。
包括事主卢家在内，七大家这会估计全炸了。
如此敏感时期，柳诗已得到消息并想到他身上不值得奇怪。
从李敬口中得到肯定回应，柳诗定睛看了看他。
“看你的样子，似乎没废多少力气？”
“还行。”
李敬腼腆一笑，道。
“我收获了一只六境中期牛妖，妈你有没需求？”
“你把犯事那六境大妖弄死了？”
柳诗惊讶出声，随后道。
“我这没啥需要的，我立身的资本是自创法术，外物对我而言价值不大。你既然有如此收获，自己留着交换些有用的东西便是。”
说着，她犹豫了下，取出一个U盘递过来。
“你没在事发地呆着在这等候，应该是准备抽身带思思回去了。这个U盘里面是我个人自创一些法术和心得，部分只是尚未完善的雏形。原本我是准备交给思思让她带回去慢慢学，你帮她收着，没事自己也研究一下吧。”
李敬见状眼睛一亮。
他这位岳母，是个天纵奇才。
她不仅自创了特殊遁法，也还创造了不少法术。
这要说李敬不感兴趣，那肯定是假的。
柳诗凭自创法术在国都这种人吃人的环境里独力撑起一个柳家，使得柳家屹立不倒在七大家中占据一席之地，这含金量不用多说。
只不过柳诗没有开口，他也不好随便说要人家教。
再者真要学，他这开挂的也不太方便。
柳诗若愿意教必定会认真对待，容不得他打马虎眼，会考验他法术释放与理解。
法术这个东西，学茬了或者教茬了是可能会将修行根基搞坏的。
释放，对他而言不是问题。
可要说理解……
此刻柳诗直接将整理好的U盘掏出来，他却是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
点点头接过U盘，李敬道。
“妈你日后要是没事，记得来江海做客。”
“这怕是很难有机会。”
柳诗无奈摇头，接着又道。
“不过短则一年长则两年，我就该退居幕后了。在这之前，柳家如果有新晋六境诞生，届时我就没必要再守着柳家了，之后我应该会考虑去江海定居。”
李敬闻言挑眉。
柳诗这潜台词是，她在最近一两年里就会晋升七境？
乖乖！
这事，自己是不是该跟陈靖通报一下？
不然等回头柳诗真去了江海，陈靖要没晋升不得遭殃？
正如是想着，柳诗身形消失在原地，留下一句话语在李敬耳边。
“既然寻仙酒庄的事确实是你做的，我得去另外做些安排，给卢家和王家捅上几刀。你虽无意入柳家，但在旁人看来是柳家的女婿。两家的刀子早晚捅到柳家身上，我先去捅了占得先机，顺便捞点好处。等思思回来你俩就回江海去好了，不用等我。”
听得其留下话音，李敬暗暗咧嘴。
果然七大家没有省油的灯……
因为卢家和王家可能把刀子捅来柳家，所以先去捅人家几刀？
这……
听着是有点道理，但其实完全没道理。
两家即将遭遇华国官方的针对，短时间内哪顾得上其他？
柳诗要去捅刀，说占先机是假，奔着好处去是真。
且这期间，多半会利用到他这个始作俑者的关系，估摸着会奔总署重案组去上一趟。
……
独自在四合院等了一阵，李敬忽然有所察觉，抬眼望向远空。
随之，他看到柳思思御空归来。
见她是独自归来，李敬面色古怪了下。
作为管理局所属，柳思思有在城市里御空的权限，飞回来也算图个方便。
所以……
跟她一起上街去的柳筱雅和柳向笛呢？
另一边，柳思思回来见李敬在院子里则是露出些许诧异的神色，直接落在院中近处。
“敬，你怎么在这？卢家名下的寻仙酒庄出了好大的血案，国都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事，网上也炸了锅。巡查总署派了大批巡查和辅查过去，你没去现场？”
血案？
李敬愣了下，摇头失笑。
寻仙酒庄的消息，对外确实流传得很快。
但这传得，有点离谱。
“我早些时候刚从那边回来，寻仙酒庄不是发生血案，而是被捣毁了一个妖物组织的窝点。”
笑着说了句，李敬恶趣味着道。
“事情是我干的，这一下子我同时把王家和卢家得罪惨了，我们该跑路了。”
柳思思闻言呆了一呆，皱眉道。
“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事情确实是我做的。”
李敬说着，将事情前后来龙去脉简单讲述了一遍。
柳思思倾听过事情前后，一下子硬是没消化过来。
李敬说的，她当然会信。
自家汉子的办案能力，她也略有耳闻。
可这仅只是两天时间过去，李敬一口气就查明白了那么多事，这信息量属实大了一些。
照李敬这么说，他确实是把王、卢两家得罪惨了。
这么一档子事被捅出来，两家没立马被华国官方一巴掌拍死，完全是因为事件影响过大。
纵使柳思思从未关心过这些，她也能明白，七大家这牌不日就得洗上一洗了。
默默将消化不过来的信息抛到脑后，柳思思怪异着问道。
“前面筱雅他们接到电话说我妈给柳家换了一个家主，他俩丢下我急匆匆就走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知道。”
李敬点头，把柳腾的牵连讲述出来。
得知柳腾跟王家五境有私生子在外面，柳思思的脸色别提有多精彩。
柳腾这死作的，没谁了。
正无语着，李敬道。
“柳筱雅和柳向笛你不准备管管？柳家换家主跟他俩关联不大，他俩居然能接到电话，他俩这是……”
话没说完，柳思思摇头道。
“管不了，也懒得管。他们两个那点心思也可以理解，当初他们家那一个旁支在柳家称不上如日中天，但也是比较强盛说得上话的分支。他们是在柳家长大，难免会有重振氏族光辉的心思，由着他们去吧。”
说着，她美目扑闪两下。
“我妈去哪里了？你刚有见过她？”
“给王家和卢家捅刀去了，估计得忙上一阵。”
李敬说了句，取出柳诗先前给的U盘。
“这是妈留给你的，里面是她个人自创的法术及心得。”
听说自家老娘跑去给王家和卢家捅刀去了，柳思思秒懂是什么意思。
苦笑了下，看看李敬递来的U盘，柳思思道。
“我妈自创了的法术都挺厉害，我昨晚刚学过两个，得花上一段时间入门。这东西你先收着好了，等回去让小碍读取存到超算里，正好回去你也看看。”
说着，她又古怪道。
“你搞了那么大乱子，又在这等我，是准备扔下烂摊子带我回去？”
“咳！”
李敬咳嗽，振振有辞道。
“我那是正经查案，搞出来那么大乱子不是我愿意的，我也很无奈。现如今这烂摊子跟我没啥关系，谈不上扔不扔。我不过是个在职巡查，在巡查总署更只是学习的名分。那么大事情，我要说参与，上面不会答应的。”
听着某人如此狡辩，柳思思寻思着没毛病，可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味。
思来想去品味不出哪里不对，柳思思放弃思考，道。
“国都风雨欲来，我们早些回去也好，省得在这久留又摊上事。”
说着，她目光环视没有柳诗在的四合院，伸手抱住李敬的胳膊，轻叹道。
“走罢，我们回家。”
“嗯。”
李敬点头，唤出飞剑青锋，带上她化作剑光去往江海的方向。
……
半个小时后，两人回到江海。
这会时间，差不多刚好是黄昏时分。
落在自家别墅庭院里，李敬出声。
“思思，我们到家了。”
为避免不适全程闭着眼睛的柳思思闻言睁眼，望见家门，她神色稍有些复杂。
此一时彼一时。
去了趟国都回来，她已跟李敬领证，是夫妻不是男女朋友了。
本来她只是到李敬家闭个关，现在好了，彻底不用回自己家了。
家里的房子咋办？
扭头瞅瞅李敬，柳思思又看了眼无名指上的婚戒，咬了下红唇。
“我们半月没回来，家里的食材怕是都没法吃了。你应该要去北城分局走上一趟，要不我去农贸市场取只灵鸡顺便买些新鲜食材回来做饭？”
李敬有将柳思思望向手上婚戒的举动看在眼里，多少也是有一些别扭。
他跟柳思思这发展，终究是快了些。
在国都有事做，尚且没太多感受。
到了家，总感觉有点那啥。
瞅了眼自己手上的戒指，李敬道。
“局里就不去了，晚点打个电话便好。不过我得去灵物市场走一趟，寻仙酒庄那一遭我有不少收获，另外还答应了别人相应的报酬，得抓紧把东西鉴定处理了。”
“行，我买完菜回来在家等你。”
柳思思回应，御空而起往农贸市场去。
李敬见此也没进家门，将手中飞剑青锋送回去，改换用灵兵御空而起。
……
很快。
李敬来到灵物市场，走进许佳怡家的鉴定店。
刚进店门，他便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炼丹协会的墨齐。
又一次碰见这位炼丹师，李敬没如何意外。
这位是许佳怡家鉴定店真正的常客，收售材料与出售成品丹药都是通过这里。
相比之前几次碰到，墨齐今天似乎格外有闲情逸致，没有行色匆匆来去如风，而是在柜台前跟许佳怡说笑。
看样子，两者是刚谈妥了一笔互惠互利的买卖。
店里许佳怡见到李敬从店外进来，微微一愣，随后笑着招了招手。
原本背对着店门的墨齐见状下意识扭头，见是李敬，亦是友好一笑。
这位炼丹大师，相对而言是比较高冷的。
不过几次三番承了李敬的情，见着面也已能说上话。
李敬对墨齐印象同样不错。
尽管彼此没太多交集，可这位炼丹大师很会做人。
价值几百万的丹药说送就送，又各种高价收购他手里的妖物材料，很难让人反感。
走到柜台前，李敬热络开口。
“墨大师，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确实巧了。”
墨齐笑笑，道。
“上回多亏李巡查你的材料，我才赶制出了金主需求的丹药。”
“多大点事，能帮上墨大师便好。”
李敬客套着说了句，望向许佳怡直奔主题。
“佳怡，你们家有没能力处理六境妖物？”
许佳怡正想跟李敬搭话来着，闻言猛一愣。
墨齐听得李敬这话音，也是跟着懵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都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两脸懵逼着看看李敬，许佳怡话音拔高了数十个分贝。
“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你们家有没能力处理六境妖物？”
李敬重述，满足了她的要求。
“……”
许佳怡。
憋了半天，她默默从柜台里走出来。
“去鉴定室，把东西掏出来给我看看先。”
“行。”
李敬应声。
瞅着两人往鉴定室去，墨齐犹豫了下，跟在后面。
进到鉴定室，李敬没含糊，挥手将牛妖的尸身取了出来。
许佳怡与墨齐见着牛妖尸身，双双脸色一白。
张主事虽已身死，然余威仍在。
妖物身死，显露本体后气息特征不会再有掩饰。
两人一个是二境，另一个是四境。
面对六境大妖的本体尸身，感受到了一股极端强烈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
真TM是六境啊！
活的六境妖物，许佳怡没有见过。
不过死的，她有见过。
他们家的生意虽然只在江海做，但在江海灵物市场做得很好，不只一次经手过六境妖物身上的“零件”。
那种光是见到就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她不会忘记。
沉重喘息一声，许佳怡小心翼翼着伸手摸了摸牛妖尸身粗暴着毛皮，吞了口水回首。
“这大家伙，是你杀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金主近在咫尺，三方互利
“废了不少力气才弄死。”
李敬点头。
“……”
许佳怡。
六境大妖，这可不是废力气就能弄死的。
再看牛妖尸体极度扭曲，明显一身筋骨皆已寸断，许佳怡不敢想象它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所以……
李敬现在什么修为？
六境？
还是更高？
许佳怡有点懵。
不只是她，一旁墨齐也是懵得不行。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与自己有过数次交集，看着很是随和的青年人居然可以这么强大。
有能力击杀六境大妖，至少得六境！
得要六境不算，还需要强大到足以击杀六境大妖的法术与外物。
妖与人的最大区别，便是妖物讲究自身强大，而人是讲究对各类法术的运用及借助外物。
单纯身板强度与承受能力，妖物自涉足修行开始就能将人修摁在地上摩擦。
境界越高，差距越大。
到六境这地步。
妖物要揍死人修不可说轻而易举，但不会有多难。
而人修要揍死妖物，光有境界远远不够，足够强横的法术与器物必不可少。
要强行击破六境大妖的防御致其于死地，寻常法术与器物是不可能办不到的。
诚然，能成就六境的人修都不简单。
可有没能力击杀大妖，还是得看个人所学与个人所有。
李敬办到了。
也就是说……
他不仅是个六境，更还有远比寻常六境强大的手段与器物。
眼看许佳怡与墨齐望着自己脸上满是惊疑，李敬大致有猜到两人在想什么，莞尔着摇头。
“别多想，我目前只是五境初期，我能击杀这犯案大妖是因天时地利人和，而非正经对阵。”
“……”
许佳怡。
“……”
墨齐。
李敬这话，说得很诚恳。
可这内容，比两人所想更离谱。
五境初期，杀六境大妖？
就算有天时地利人和，也没理由能做到啊！
有大境界差，六境大妖站在那任由一个五境人修出手，大概率也是连其肉身防御都破不开，哪能把大妖揍成这幅惨像？
两人很好奇，李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两者都是明白人。
不该问，还是不要问的好。
转头瞅瞅牛妖尸身，许佳怡抿了抿红唇，道。
“六境大妖处理起来有点难，鉴定不是问题，不过材料分解很难办。六境大妖即使是死了，没有修为支撑的肉身强度也至少能与低阶灵器比肩。比较特别的部位，甚至可能有堪比高阶灵器的强度。我们家店里没有可切割如此强度的器械，强行分解可能会损伤材质。”
“这个好办。”
李敬微笑，心念一动，一身青衣英俊非凡的器灵青锋悄然出现在他身侧。
？？？
许佳怡。
李敬手里有灵器，不值得意外。
人都带只被干死的六境大妖来了，还有什么好意外的？
问题是……
挂在青锋腰上的飞剑，许佳怡是认得的。
这……
不就是数月以前李敬在店里跟向明辉买的那把会“漏气”的瑕疵飞剑吗？
许佳怡清晰地记得。
这把飞剑只是宝器七级，不具备成长性。
李敬怎么给养成灵器了？
养成灵器不算，且达到了器灵可拥有形态自由活动的程度！
这不得至少灵器五级？
难道……
他是下血本找炼器师重铸过了？
就算重铸过了，也不至于养那么快啊！
话说这器灵，是不是有点帅过头了？
眼见许佳怡等着一双美目盯着青锋使劲打量，明显是认出了青锋，李敬苦笑。
“佳怡，你差不多可以了，别老一惊一乍的。我今天是来卖东西，不是来装X的。”
说着，他又道。
“青锋是经历了一些特别的状况发生了蜕变，如今他是五级灵器，分解这死去的六境大妖不是问题。如何下刀，你让专业鉴定师确认一番，完事告知他即可。”
许佳怡被说了一嘴，俏脸微红了下，有些不乐意。
一惊一乍，能怪她吗？
还不是某人装得太过？
扁扁小嘴，许佳怡道。
“等着，我去叫人进来。”
说着，她转身往店里走去。
墨齐留在原地眼睛眨巴两下，瞅瞅牛妖尸身，又瞅了瞅李敬，犹豫着开口。
“李巡查，你这牛妖处理完了是否有出售的意愿？”
李敬闻声转头，来了兴致。
“我拿来处理便是为了出售做准备，墨大师你可是需要能作为炼丹材料的部分？”
听说某人要卖，墨齐也是来了精神。
作为炼丹大师，他不差钱。
他甚至有能力将这一整头大妖整体买下来！
作为炼丹协会的大佬，他炼制一颗高阶丹药，算上人工，价值至少是奔着几千万上亿去。
但六境大妖这等级，真不是有钱能买到的。
以物换物，是前提。
完了还得要有货的人愿意交换。
倘若急切求购，必定得碰到坐地起价的，最终以远高过材料价值数倍的代价才可换到手里。
这波，是难得的机会！
他刚好在现场，李敬又有意出售，这不是赶上了吗？
两眼放光搓搓手，墨齐道。
“李巡查你这只六境大妖若是愿意出售，炼丹材料的部分我可以全收了，不过我不知李巡查你需求的是什么。成品丹药？珍奇灵物？还是……？”
李敬听得墨齐这话音，眉飞色舞。
这金主来得，近在咫尺啊有木有？
炼丹材料的部分全要，墨大师阔气！
不过这丹药跟灵物，都不是他需求的。
柳思思倒是需要，问题她才结束为期两个月的疯狂闭关，再带闭关用的东西回去她怕不是会打人。
稍许寻思了下，李敬道。
“我个人需求的方向主要是风属性及阴属性的养器用灵材，这方面不知墨大师可有比较稀罕的存货？”
“这……”
墨齐尬住。
灵材，这个是他真没有。
他是炼丹师，要灵材做什么？
珍奇灵物，他手里倒是有不少。
实在不行，还能去找其他炼丹师借。
明摆着墨齐手里没有灵材，李敬询问。
“墨大师可有认识阵法协会的高阶阵师？”
“高阶阵师？”
墨齐眨眨眼，用力点头。
“我认得不少阵法协会的阵师，李巡查你寻阵师是……？”
“我需要订制一副可将环境气候小范围改变成深冬，并将灵气变换为冰属性的聚灵阵阵盘。”
李敬讲述说着，道。
“条件要素略多，不知墨大师可否请阵师协会为我订制一副？”
“这个……”
墨齐迟疑。
李敬这条件要素，确实有点多。
阵盘，是阵法一道联合炼器一道出产的高端产物。
放下即可成阵，但制作极为困难，限制也非常大。
阵图与炼器分开，由专业人士出手，怎么着都不会有多难。
难的两相结合，在炼成的器物中铭刻阵法，并令阵法可以被一个不懂阵法的人使用。
聚灵阵阵盘相对常见，实用性与价值也非常高。
以他的面子，给钱到位，托人打造一个不是问题。
但李敬这附加条件，不得不说有点多。
要聚灵，更要在小范围里改变环境气候，还要改变灵气属性。
单一一项拿出来，打造成阵盘很简单。
可要三合一，略难。
不同阵图，是会互相影响的。
纵使是你把三种功效的阵图单一打造放在一起，阵盘之间也有冲突，导致阵势无法生效。
稍许沉默了阵，墨齐道。
“李巡查你所要的附加条件有点复杂，我不确定我认识的阵师有没把握打造出这种东西来。这样，我出去打个电话问问，确认过后再给你给答复。”
“可。”
李敬点头。
得此回应，墨齐匆匆走出鉴定室。
他前脚刚出去，许佳怡带着几名店员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进门见到牛妖尸体，几名店员脚下集体顿了一顿。
完整的六境大妖，在场没人见过。
“都别愣着，将这大妖详细规划测定一下，把最合理的分解方式梳理出来。”
许佳怡开口。
众人闻声彼此对视一眼，围上去掏出各种仪器开始规划测定。
许佳怡没有参与进去。
她目前只是初级鉴定师，经验不足，硬要凑上去要搞出纰漏来会很麻烦。
见店员都忙活开了，她瞅瞅在那闭目养神相当高冷的器灵青锋，凑到李敬身边，轻轻咳嗽。
“李哥，你这大妖……”
李敬听闻一声“李哥”，莞尔失笑。
“先别急，等鉴定报告出来，我要取一部分走。另外可作为炼丹材料的部分，墨大师可能会要。剩下的放在你们家店里，你帮我挂牌找人换成高品质的养器用灵材，要风属性和阴属性的。”
许佳怡闻言绽放如花的笑颜。
以她家的家底，六境大妖其实也就那样。
金贵是金贵一些，但远谈不上高不可攀。
她家要是乐意，可以花大价钱收一整只回来摆着。
关键摆着相当划不来，得有好大一部分资金被套死。
她家是做生意的，对个人修炼没啥需求，资金链却是重中之重。
摆着一整只六境大妖，没啥意义。
除非是有急切求购相关材料送上门来的肥羊，大妖只能放着看。
你不明码标价，摆在那待价而沽，人家也不乐意上门来。
李敬愿意将现成的六境大妖放在她家，且他个人有明确需求，概念上就不一样了。
无需整只都在她家，只要一些零件摆着，消息送出去那就是一个可引来无数客流的广告。
“砰砰”拍了两下平坦的胸脯，许佳怡保证着道。
“李哥你放心，东西放在我家，我保证不会给你换亏了！要是亏了，你让我以身相许都行！”
李敬闻言瞥了她一眼。
“当真？”
“你要能看上我，我不介意。”
许佳怡嬉笑，道。
“我如今不过二境，有个能击杀六境大妖五境男友，我有啥好挑的？”
李敬哑然。
许佳怡这话略真实，但也很假。
这小妞什么条件？
她要乐意，开口要个五境男票，明天怕不是就有一伙单身五境慕名而来。
把她抱回家，这可不是少奋斗五十年的事。
摇摇头，李敬没让话题继续，道。
“一会这六境大妖分解完了，帮我取一百六十斤血肉下来，我回头要送人。另外我这还有一只现成的五境虎妖，等完事了让你家的人帮忙处置一下。虎妖肉帮我全剔下来，到时我也要带走，剩下放你家给我换灵材就行。”
说话间，他挥手将孙彪的尸体取出来。
眼见某人二话不说又掏出一只轿车大小的虎妖，许佳怡愣了一愣，飞快上前。
大妖！
又是大妖！
虽是五境，没法跟六境的比。
但也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好货！
摸着虎妖柔顺的毛皮，许佳怡险些流下口水来，含情脉脉着回首。
“下回再有这种好东西，记得一口气拿出来。你老这么搞，我会心动的。”
李敬闻言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
也就在这时，片刻前出去打电话的墨齐走了回来。
见到鉴定室里多了只看着就不同寻常的虎妖尸体，墨齐脚下一顿，快步到近前看了看。
“李巡查，这虎妖……？”
不等李敬出声，许佳怡笑着道。
“五境，李哥刚刚掏出来的。”
“嘶！”
墨齐抽了口气，对李敬道。
“阵盘的事我问过了，我朋友那里可以打造。不过价格有点虚高，材料及人工要二十亿左右。一会如果这六境牛妖可作为炼丹材料的部分标准价值高过十亿，我便用阵盘与李巡查交换。”
“可。”
李敬点头。
阵盘贵，他是知道的。
正因此，他才借着换物的机会开口。
墨齐用价值二十亿的阵盘与他交换并非人傻钱多，而是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
阵盘贵，主要是贵在人工与技术，材料其实不值多少。
其价值，是恒定的。
不似六境妖物的材料，可以用金钱估值但无法等价衡量。
回过头来。
对墨齐这样的炼丹大师来说，六境妖物可作为炼丹材料的部分在他手里，价值可能翻上几倍甚至十多倍。
这种用钱买不到，在自己手里却能巨量增值的东西，有机会用钱买下来时当然是要给一个稳稳拿下的价格。
得到李敬首肯，墨齐乐呵着应了声好，随后瞄了眼身边这五境虎妖，咳嗽道。
“害，这五境虎妖的材料，不知李巡查你……”
“卖。”
李敬耸肩，道。
“不过剩下的我只要灵材。”
“成，我用养器用灵材换。”
墨齐飞快点头，接着望向许佳怡。
“佳怡，你家高品质养器用灵材应该有存货，一会我用现成的高阶丹药跟你换两件。”
“妥。”
许佳怡毫不含糊答应下来。
墨齐不差钱，收东西换东西从来都是高价。
熟客，许佳怡当然不会宰。
但以墨齐有迫切需求为前提，不用她开口，前者也会识趣地给出一个相当美丽的比例。
相比无法用金钱买到的高品质养器用灵材，出自炼丹大师之手的高阶丹药市场非常大，不仅可用来换物，也能以数倍价值卖给需求对象。
高阶丹药，通常不会真正到商家手里。
炼丹师不傻，有这赚头不会让利给商家。
至多就是放在商家这里售卖，给予一定佣金。
这买卖做成了，在场三人也算是三方互利各取所需。
……
第二百一十五章 巨额价值，尴尬处境
经过许佳怡家店里的几位高级鉴定师细致规划与测定，得出一套完整的分解方案，牛妖很快在器灵青锋剑下被完成分解。
在其之后，虎妖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由器灵青锋主“刀”，变成一份一份独立的材料。
约是一个多小时的样子，两份鉴定报告出炉。
虎妖剔除掉所有血肉之后，整体价值是四亿八千万。
相较于正常五境妖物的标准价值，其价格高了将近一倍。
孙彪虽然死得憋屈，但相当有“特色”。
从皮毛到筋骨，再到虎齿利爪，品质都非常之高。
最骚气的，是那一根虎鞭。
其药用价值在鉴定过后，赫然能达到了八千万之巨！
除却虎鞭，虎妖身上被分解出的零件大致有一亿两千万可做用炼丹使用，剩下都是炼器、制物等其他用途。
张主事就厉害了。
在鉴定报告中，其整体“身价”生生达到了七十亿之巨。
这数字，相当夸张。
就算是对其抱有很大期望的李敬也没想到，这位居然可以这么贵。
如他事先所料。
最有“特色”的两根牛角，价值高得离谱。
单一一根，价值可达十五亿。
仅两根牛角，总价便有三十亿！
与孙彪的情形类似，张主事那一根牛鞭药用价值也是堪称突破天际，单一价值达到了三亿。
不过药用价值更高的，当属牛腰。
那一坨，总价值达到了五亿……
算上牛眼、牛肚等零零散散具有药用价值的部分，可作为炼丹材料使用的部分轻易突破十亿达到了将近十五亿。
剩下的部分整体中规中矩，大致就是六境的水准。
也就四个牛蹄相对有“特色”些，每个以金钱估值大致三亿左右。
比较可惜的就是张主事一身筋骨在斗雷轰击下悉数粉碎不算，骨粉穿透了部分脏器造成了“污染”，不然其整体价值还能更高一些。
张主事这一身筋骨若是整体，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粉碎状态下至多就是清理出来，当做相对廉价的骨粉售卖，总价不到五千万。
遭骨粉穿透“污染”的脏器，基本上是没用了。
材料破损与污浊，很致命。
不清理干净，这些脏器没法使用。
清理干净了，材料该废也就废掉了。
由于张主事身上可作为炼丹材料的部分远超预期，经过一番商议，墨齐最终找许佳怡换了八件金钱估值超过一亿高品质养器用灵材，与李敬交换拿下了两只妖物身上所有可作为炼丹材料的零件。
墨齐很实在，暂时只取了虎妖的材料，将牛妖的材料交由许佳怡家的店铺保管，等李敬需要的阵盘打造完成并交付后再来取。
许佳怡在鉴定报告出炉后，干脆也是做主直接用五件高品质养器用灵材，以两倍金钱估值与李敬交换，拿下了虎妖身上可作为炼器等用途使用的材料。
相比六境大妖身上的材料，五境大妖的材料同样高端，不过市场更宽泛价值也相对较低，更容易以出售或换物的方式成交。
拿下放在店里当做广告打出去，要不了多久即可脱手。
一通交易谈妥，李敬最终收获了十三件高品质养器用灵材。
其中六件是纯阴属性的灵材，七件是风属性。
这波器灵青锋有出力分解，多给他整一份“口粮”也算是犒劳。
取了一百六十斤牛妖肉，再把虎妖被剔除下来将近一千斤肉整体收走，李敬将鉴定报告拍下发送给了金睿昕。
远在国都的金睿昕收到鉴定报告很快给予回复，表示需求四个牛蹄。
在得知李敬的需求方向后，她应允给二十件金钱估值一亿左右高品质养器用灵材。
李敬没含糊当场回复答应下来，找许佳怡将四个牛蹄全部取走，并告知金睿昕自己会通过暗网的渠道送到国都去。
论快递效率，暗网黑市堪称是一绝。
且不用担心东西价值过高，在路上会出茬子。
金睿昕要的牛蹄通过暗网的渠道贴个一百万加急送过去，两个小时内就能送到她手上，再晚一点她答应给的养器用灵材也会送回来。
如此高效，不用白不用。
……
当李敬走出灵物市场时，时间已是晚上七点多。
呼吸了口新鲜空气，李敬掏出手机翻出陈靖的电话，拨通出去。
电话响了阵，很快得到接听。
随之，陈靖愉悦的话音传来。
“李敬，你小子真是让我意外，去一趟国都整了那么大幺蛾子出来，比我当年还狠。”
见面便迎上这番话音，李敬哑然失笑。
幺蛾子，他确实是闹了些。
但跟陈靖当年比，那妥妥是小巫见大巫。
显然陈靖有在关注国都的状况，应该已了解大致情况，李敬没费口舌去解释，开口道。
“伯父，我这收获了一只六境的牛妖。我刚出从灵物市场出来，鉴定报告已经拿到手，你……”
话没说完，陈靖道。
“牛妖的事我听说了，国都总署重案组金组长有给我通报。我在这方面没啥需求，你留着自己换有用的事物便好。”
说着，他继续道。
“对了，有个事跟你说下，我明天得去国都出个差。”
“伯父你要去国都？”
李敬诧异。
“总署发来了调令，我一当地方局长的，拒绝不了。”
陈靖说着，随后乐呵道。
“现在整个国都乱成了一锅粥，王、卢两家被另外五家各种落井下石，连江家也插了一脚，国都各行各业的牛鬼蛇神更是按捺不住偷偷摸摸在后面背刺。墙倒众人推，照这么下去，不出半个月王、卢就得凉了。总署的意思是希望我过去露个脸，好让某些人别蹦跶那么过份，那么快就把两家搞垮。”
说完，他又接着道。
“这对我来说也是个难得的机会，我当年在国都过得那么憋屈，如今有机会再去国都，正巧可以找几个老朋友要点利息。”
“……”
李敬。
国都总署找陈靖过去是否真可以作为一个震慑，他不知道。
不过听陈靖这口吻……
这位乐意接受调遣去国都走那么一趟，貌似是想搞事情啊！
陈靖口中的“老朋友”，是指哪些个？
李敬想了想，默默道。
“伯父，我跟思思已经领证提出申请把户口迁来江海……”
话说一半，陈靖道。
“这个你放心好了，柳诗那娘们我躲着还来不及，不会去找她的。与其担心她，你不如担心担心我。那老娘们如今能耐得很，我要跟她对上保不准得吃亏。”
李敬咧嘴，不知该怎么接话。
陈靖具体有多强，他不知道。
自家岳母又具体多有能耐，他也不清楚。
可以确定的是，两者都是猛人。
估摸着张主事碰到他俩，分分钟就得躺平。
在两者皆未步入七境的前提下，他吃不准两人对上究竟谁会吃亏。
不过理论上来说，陈靖应该更占优，毕竟他手里掌握着禁术。
想着有江静娴那一份关系在，如今又有自己的这份牵连，两位见面应该不会闹得太过份，李敬干脆也没多操心。
“仙王令还在我手里，伯父你明天就要去国都，要不我晚点给你送来？”
“东西你先留着好了，等我回来再说。”
陈靖回应，道。
“我不在北城，你也替我照看着一些，别叫某些宵小搞出事情来。你如今有独力击杀六境大妖的能力，由你照看着，我也可以放心。”
“行，伯父你不在期间，我会留意着点北城。”
李敬没迟疑，选择应允。
帮陈靖守着北城，他自然愿意。
再不济，北城也是他如今安身立命的地方。
事到如今，他已没必要藏着掖着。
有禁术万界雷罚在手里，只要不是七境蹦出来，他不虚任何人。
有人想变成“奖金”，他不介意随时出个手。
电话中陈靖见李敬丝毫没有推辞，“嗯”了声道。
“我一会吩咐下去，明天你到局里把肩章和证件换一下。你的修为对内对外暂时不用公开，先看看我不在是不是真有人会跳出来。”
“明白。”
李敬应声。
……
与陈靖有过通话，李敬很快驾驭灵兵回到自家别墅。
尚未来得及落下，他便看到臭豆腐在自家院子里撒欢。
见着臭豆腐，李敬顿时知道陈雨然过来了，这会人应该在屋里。
落地撸了把臭豆腐屁颠屁颠送来的狗头，李敬掏出手机给无书发了消息，让他过来取货。
在门外等没几分钟，无书鬼魅一般出现在庭院角落里。
臭豆腐已见过无书一回，姑且也算认得了，见到他到来没做搭理。
将四个牛蹄交给无书带走，李敬与其道别，推门走进别墅。
屋里，陈雨然正跟柳思思在沙发上有说有笑。
两人本就已姐妹相称，再有江静娴“牵线”，感情那是持续升温。
瞥见到某人进门，陈雨然眼睛一亮。
“你去灵物市场一趟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
进门就迎上这么一句，李敬嘴角抽搐。
他就寻思着，自己去了国都半个月，回来怎么着也该算是久别重逢？
这位，真就只惦记着干饭？
柳思思瞅着陈雨然张嘴一句话就把李敬给憋住了，强忍着笑瞄了前者两眼，起身道。
“行了，先吃饭，有什么事我们饭桌上说。”
“好咧！”
陈雨然笑着答应，拉过柳思思，迫不及待到餐桌前坐下。
李敬和柳思思不在这半个月，她可不太好受。
没地蹭饭，天天只能靠外卖度日。
外卖，哪有隔壁这一双的饭菜香？
李敬见状也是跟着落座。
正想动筷子，陈雨然摸出手机啪啪操作了两下。
随之，李敬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震。
下意识掏出手机，他发现是陈雨然转了五百万过来。
？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李敬扭头。
“雨然，你这钱……”
“我听思思姐说了，你俩已经领证，但不打算办婚礼。我意思意思，随个礼。”
陈雨然说了句，笑着道。
“钱不多，你别嫌弃。哪天我想不开要嫁人了，记得连本带利包个大的还我。”
“……”
李敬哑然。
一旁柳思思闻言亦是满脸哭笑不得。
瞅着陈雨然迫不及待抬手摸向桌上的灵鸡，柳思思美目扑闪两下，漫不经心着道。
“雨然，你有没想过这随礼你很可能拿不回来？”
陈雨然闻言眉头一皱，望了柳思思一眼没吱声，埋头干饭。
柳思思见此意味深长着瞅了某人一下，也是默不作声小口吃饭。
李敬面对桌上这一幕，嘴嘴皮子动了动，讲真有点难受。
柳思思这一嘴，明摆着话里有话。
以陈雨然的聪慧，不可能不懂其中含义。
此前去到陈靖家里做客，柳思思更有明了陈爸陈妈是怎样一个期望。
她突然就放弃治疗了，陈雨然也没吱声。
这就有点搞了呀！
关键就是陈雨然没吱声。
这态度，完全是默认着将来她要“想不开”了会有那种可能。
怪异着看看桌上两女，李敬犹豫要不要说说自己的态度，想想还是算了没有开口。
他的理念，与这世界的人不同。
原则上来说，他遵从一夫一妻。
但这对两女说出来，毫无意义。
土生土长在这世界，又各自是家族出身的两女，对五境超然以上强者一夫多妻是认可的。
在她们看来，这甚至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非要说上那么一通，陈雨然可能会误会不谈，更可能闹得不高兴，届时放弃了治疗扯出事情来的柳思思也会受影响。
这……
说实话，不是一般的尴尬。
不过严格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陈雨然要那么容易就能“想开”，陈靖也就不用那么愁了。
寻思着会桌上气氛有点诡异，自己好歹说点什么打破一下，李敬没话找话着问道。
“雨然，我不在最近这段时间重案六组忙吗？”
“六组还是老样子，清闲得很，最近没什么重案发生。”
陈雨然说了句，略有些别扭着看他一眼避开视线，随后道。
“不过稍早些的时候，局里有接到总署来的通报，要求全国所有省市追查妖物联合会展开打击工作。这跟你在国都那档子事有直接关系，想必不用我跟你细说。追查会由情报科和特别行动组负责，重案六组暂时待命，如有发现我们再配合情报科和特别行动组行动。”
听说总署下令要求全国所有省市追查妖物联合会，李敬无声点头之余，有了想法。
妖物联合会，确实得查。
放任不管，指不定哪天会成为一个大麻烦。
江海也有妖物联合会的据点，自己闲着没事，或许可以试着深入一下？
……
第二百一十六章 魅影真面目，不再分房
夜，渐深邃。
晚餐过后，陈雨然留下跟柳思思聊了会便回自己家里去了。
李敬在厨房收拾了番，完事见柳思思已不在楼下大概是去楼上洗澡了，进到客房找到小碍。
“小碍。”
一声轻唤。
超算竖屏与横屏同时亮起，小碍的虚拟形象呈现竖屏上走下来，化身娇俏可人的女仆模样。
“主人有何吩咐？”
小碍卖乖，那是专业的。
李敬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坐下取出柳诗的U盘插到超算操作台上，李敬道。
“把这U盘的数据转移到超算里，访问权限设定为仅我和思思。”
“了解。”
小碍回应，将数据转移并进行了权限设定，随后显示在了横屏上。
李敬见状拿过鼠标将显示在横屏上的文件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份一份整理好的文档，数量足有上百份之多，每份文档都有单独命名。
这一下，多少叫李敬有些吃惊。
这U盘里，都是柳诗自创的法术。
数量居然可以这么多，是他没想到的。
他这位岳母，当真不是一般地能耐。
自创法术，其实不难。
修行者随境界提高，逐步加深对力量体系的认知。
自创法术最简单的方式，便是以这份认知加上对各类自己熟知的法术理解为基础，借鉴并改变已知法术术式。
有点耐心，往往都能鼓捣出一些东西来。
难的是，最终创造出来的法术具有独特的实用价值。
说白了。
境界高了，自创法术不会是什么难事。
不过是不是创造出有用的法术，得分人。
然后还有一个问题。
真正称得上是自创法术，得从行功原理到诀窍术式梳理出一个完整的轮廓出来，可令除创造者自身以外的其他人学习并进行运用。
这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了。
仙学研究会存在意义，便是在此。
以李敬为例，他掌握界限突破的技能一定程度上都可以称得上自创法术，且实用价值奇高。
界限突破技能是他开挂的产物没错，但系统本身就属于他个人，算是他自创的也没毛病不是？
且真要计较。
融合选择的法术，是他挑的。
运用，也是他在用。
系统做的，不过是在协助融合。
撇开这些。
在对界限突破技能的理解上，李敬自身从融合成功开始便有远高于寻常法术的理解与感悟。
然而要他教授给别人或是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完全没那个能耐。
他懂相关法术术式，也有自己的理解与感悟。
硬要教授旁人，不是不行。
但旁人跟他学了，大概率会学废。
瞅着宽屏上百个文档，李敬由衷惊叹。
岳母大人牛X！
粗略扫视过上百个文档的命名，李敬眼角跳了又跳。
柳诗放在U盘里的这些法术，得到完善可给予旁人学习的不多，大约四十多个，剩下的七十多个都是雏形。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七十多个雏形文档里，他看到了一个文档命名是禁术雏形。
这……
讲真有点离谱！
柳诗，在自创禁术？
夭寿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柳诗跟陈靖对上，到底谁最后会吃亏。
禁术，柳诗肯定没学过。
但她既然在自创禁术，显然已摸索推演出相应的法术术式框架，正在尝试完善。
禁术的法术术式何等复杂？
这都能摸索推演出来，柳诗这是要逆天？
用力吞了口口水，李敬点开禁术雏形文档。
在禁术雏形文档里。
柳诗表述了许多理论上的东西，个人理解与感悟也有记述其中，甚至用构图勾勒出了一个清晰的法术术式框架。
这些，李敬姑且能看懂一点。
但基本都是一知半解的状态，目前还只是五境的他对力量的认知比起柳诗差了一个大层次。
开挂白嫖一个禁术，李敬倒是没这想法。
仅是雏形的禁术，完整口诀无疑是不用指望的。
审视了一番文档中的内容，李敬选择将其关闭。
柳诗在文档里的表述很细致，细致到他这个门外汉看了也能达到有些理解的程度。
不过禁术的创造，显然不是他目前能够涉足的领域。
等日后步入六境达到与柳诗相当的水准，或许可以试着钻研一下。
视线落在已完善法术文档中的无声魅影上，李敬选择将其点开。
无声魅影，江旖旎跟他说起过。
其虽是一种遁法，但听江旖旎说的，这应该是柳诗的成名法术。
这遁法，李敬很感兴趣。
文档刚打开，一篇完整的口诀浮映入他眼帘。
随之，耳边提示音响起。
“发现可学习界限突破技能无声魅影，是否登录？”
？
李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柳诗自创的无声魅影，直接就是界限突破技能？
往文档下边看，李敬惊了。
按照柳诗在无声魅影的记述，这遁法是她结合了三种不同精神系法术，花了两年时间潜心钻研出来的。
这……
三位一体界限突破基本没差！
望着记述，李敬有点懵。
他是靠开挂才能进行融合。
柳诗就厉害了……
靠自己，就进行了法术的融合。
更令他有些傻眼的是。
无声魅影是柳诗结合了三种不同精神系法术钻研出来。
三种不同的精神系法术，能融出一个特殊遁法来？
想想也不可能不是？
继续往下看，李敬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包括他自己在内，国都所有人都被柳诗给骗了……
无声魅影根本不是特殊遁法！
而是一种精神系法术！
其体现方式，类似是无书凭精神系手段干扰旁人认知，让人看不清其容貌。
柳诗的无声魅影，是以强大的元神为基础对周边所有人造成极为强力的认知干扰，达到她人就在那里，但不会被人注意到的效果。
只有她愿意被人注意到，旁人在会发现她在那里……
深吸一口气，李敬人有点麻。
他意识到，自家岳母应该是一位元神强度极端超模的修仙者。
须知，柳诗是骗过了所有人！
其中包括国都七大家的六境，乃至陈靖可能也在其中。
无声魅影再诡异，要骗过六境让他们毫无察觉，认为柳诗是特殊遁法比较诡异，必定需要将其他六境摁在地上摩擦的元神强度支撑。
连六境的认知都能干扰，柳诗要凭精神层次手段杀一个六境能废多少力气？
回过头来。
柳诗能创造出无声魅影，毫无疑问是对精神系法术有极深的研究，可似乎没人知道这一点。
如果他们知道，未必不会想到自己是着了道，而非柳诗的特殊遁法有多牛X。
这无声魅影……
学吗？
那肯定学呀！
李敬没有学过精神层次手手段。
唯一与元神有点关系的，只有会增强元神强度的归元法。
没有柳诗那般强大到堪称超模的元神，办不到瞒天过海，欺骗所有人。
但元神强度，他可以想办法提不是？
他不需要元神强度高过所有人，只要高过大部分人即可。
且按照柳诗在文档中的记述，无声魅影本身便具有极强的元神提升效果，修炼到高深处元神强度甚至能超过同阶寻常修仙者两倍。
如此神技，不学是傻子！
“登录成功，习得界限突破技能无声魅影。”
随着耳边提示音响起，李敬发现无声魅影是个需要加点的被动技能，拉满需要15个技能点。
这倒是没有叫他如何意外。
无声魅影到底跟其他界限突破技能不同，并非是他将三个同类别法术拉满进行融合突破，其本身就是个完全独立的界限突破技能。
该花的技能点，还是得花。
闭眼感受了下，李敬心生明悟。
以初学尚未正式入门的状态，凭他的元神强度已可以干扰二境以下人士的认知。
走在街上，只要他愿意，二境以下无人可以注意到他。
甚至有人在洗澡，他都可以……
咳！
初学了无声魅影，李敬也是有了体会。
无声魅影存在一定限制，想保持认知干扰不可动用攻守性质的法术，不然将无法造成干扰。
这限制，说实话无伤大雅。
都动用攻守性质的法术了，他也没必要干扰旁人认知了。
学过无声魅影，李敬逐一打开柳诗完善的其他自创法术。
耳边提示音，一次又一次响起。
不过李敬没有再学法术。
资料已在超算里，他想什么时候学都可以，柳诗其他的自创法术也没有第二个是界限突破技能。
万界雷罚他都还没点满，现在又多一个无声魅影，技能点缺口略大，没必要急着把其他法术也学上。
且就目前而言，李敬更倾向明确方向学习三个同类型法术进行界限突破，学习单一特定体系法术意义不大，等技能点有盈余时再研究研究也不迟。
关掉所有文档，李敬望向一脸乖巧守候在身边的小碍。
“我不在这段时间，暗网黑市那边进行得如何？”
“挺顺利，会员等级已在前两天刷到最高。去掉主人吩咐转给暗网快递员浮华的两亿资金，账户里目前有十五亿。”
小碍回应说着，道。
“接下来，小碍准备以赚钱为方向了。不过最近生意有点难做，在暗网黑市低端市场里竞争对手狙击和针对越来越多，完全以赚钱为目的效率大不如前，一天最多能赚个两千万左右。等资金充裕些，小碍打算逐步打进中端灵物市场。”
倾听过小碍汇报，李敬点了点头。
正常去掉给浮现的两亿及临行前他取走一亿资金后，他的暗网账户里应该只剩十二亿。
目前账户里仍有十五亿，说明小碍在这半月里赚了三个亿。
这效率，非常之高。
折腾了一个多月把会员等级刷满，低端市场的生意越来越做了，确实该调整方向了。
一天赚两千万，当然不能说是少。
但以小碍的“生财”能力，在暗网黑市这种没有太多规矩的地方，只赚这点实在太材小用。
思量片刻，李敬起身。
“什么时候打进中端灵物市场小碍你自己看着办，如果有需要，你自己也买点要用的东西。下单记得告诉我或者思思一声，另外别忘了考虑家里的空间，别整太大件的东西回来省得塞不下。”
得到李敬“授权”，小碍眼睛一亮，飞快点头。
“暂时小碍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暗网黑市中有关科技产品种类不少但局限性很大，哪天有看到中意的小碍再买。”
“行，你自己耍着，我先出去了。”
李敬微笑。
……
当李敬走出客房时，时间已接近晚上十一点。
瞅着时间已经很晚，李敬便寻思着上楼洗个澡，明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做今晚早点休息。
正要往楼上走，柳思思穿着睡衣楼梯口下来。
面对面遇上，李敬温和一笑。
“思思你还不打算休息？”
柳思思闻言脸上闪过些许不自然，轻声道。
“我这不是看你一直没上来，正打算喊你休息？”
“喊我休息？”
李敬愣了愣。
没等他如何品味，柳思思轻轻咳嗽。
“我不是答应过你，你正式求过婚便让你睡床？”
“……”
李敬。
让他睡床这事，柳思思先前确实有说过。
但当时说的。
是那一天晚上，在酒店。
由于王有为一案事发，两人最终是没在酒店渡过。
现如今已回到家里，他完全没想到柳思思会主动“旧事重提”。
瞅着李敬一脸懵，柳思思脸颊泛红。
“不论从哪个角度上出发，我们都已是夫妻关系，再分房睡不合适。楼上我已经收拾过，把你的房间清理掉了。”
“啊这……”
李敬尬住。
柳思思主动旧事重提不算，还那么狠，不声不响把他的房间清理了。
这算什么？
自断后路？
正不知道该说什么，柳思思红唇轻咬。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暂时还不想要我？那我们就先只睡觉，不做别的？”
李敬闻言呆了下，愕然抬眼。
“思思，你……”
话未出口，柳思思“啧”了声，一副炸毛的表情道。
“我什么我？你这根木头到底要我把话说到什么份上才满意？你不知道我脸皮薄？非要我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迎面遭到一顿怼，李敬哑然张了张嘴，无声注目于她。
柳思思见状略有些心虚，目光躲闪一阵，低语道。
“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早晚要给你的，我……”
话没说完，柳思思只觉得周身一轻仿佛了飞了起来，不由地失声惊呼了下。
等回过神来时，她发现自己已被李敬怀抱在怀里，后者正一步三个台阶往楼上走。
见着如此状况，柳思思花容稍许失色，但很快平静了下来，正色道。
“我明天还要去上班的，别折腾得太厉害。”
李敬闻言脚下一顿。
“问题不大，你都三境后期了，没那么容易起不了床。”
“……”
柳思思。
……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夜无眠，狐妖停播
夜色无边，终无眠。
清晨。
李敬躺在床头，望着天花板愣愣出神。
贤者时间。
是云雨过后的惯例。
这状态，李敬是第一次经历。
昨夜里的点滴萦绕在脑海里，如梦似幻。
此时此刻，李敬甚至不太敢相信一切是真实的。
不过怀中火热的温度告诉他，虚妄并不存在。
目光望向怀中眼角依稀带有些许泪痕，仿佛像是只小猫蜷缩在臂弯里的柳思思，李敬下意识紧了紧自己的胳膊。
轻微的动作，令柳思思有所察觉。
她睫毛颤动两下，缓缓睁开美眸。
对上视线，柳思思疲惫的娇颜上展颜露一丝浅笑，习惯性地扭扭身子想换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这一扭，当时就叫她“嘶”的一声抽了口冷气，旋即嗔怪着瞪了过来。
李敬讪笑，抬眼继续研究天花板的纹路。
柳思思见状扁嘴，哼唧出声。
“我饿了。”
“噢，我这就起床给你做早餐去。”
李敬应声，顺势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很是利索地穿上衣物蹬蹬蹬走出房间。
眼见这货一有机会就溜得飞快，柳思思略有气恼之余，挣扎着尝试起身，随即放弃默默躺平。
尽管彼此都是头一回没啥花样，夜里李敬也很温柔，可他实在是太能折腾了。
这一折腾。
就是一整晚……
天亮了，才勉强消停下来。
这谁遭得住？
柳思思原本觉得，纵使是不曾有过经验，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有能力承受的。
如李敬昨夜所说，再不济她也是三境后期。
区区男女之事，有实实在在的三境修为支撑，怎么着她都没可能轻易败下阵来。
但事实是。
她“败”了，“败”得很彻底。
别人是什么样，柳思思不知道。
可她觉得，李敬的精力貌似有点旺盛过头。
即使是五境，那也不至于不知疲倦呀！
感觉就好像……
他对身体的锻炼十分到位，有着堪比妖物修行的体力与耐力。
不得不说，柳思思这感觉十分精准。
单纯就肉身而言，步入五境已有一个多月的李敬在炼体行功路线的不断淬炼下，肉身已拥有堪比五境大妖的强度。
只不过这肉身强度，平日里他无论在生活中还是战斗中都用不太到，也不乐意去用。
掌握着多种瞬发法术，甚至本命灵器可瞬发御物法的最高奥义，他为啥要赤手空拳跟人肉搏？
平躺在床头，柳思思不由自主想起昨夜点滴。
回味那番温情，她嘴角止不住泛起些许甜蜜，随后又愁眉苦脸着揉了揉酸痛的腰肢。
人生头一回。
柳思思觉得腰细不是什么好事，可能粗一点会更好。
拉过被子盖上，她选择合眼调息，凭体内灵气缓和治愈腰间痛楚。
一会她还得去上班。
要不正经对付一番，怕是连走路都难。
……
楼下，李敬比往日里勤快得多。
他这辈子，从没这么勤快过。
当然。
这是应该的。
曾经一度孑然一身的他，在生理意义上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进步，思想也一定程度得到了升华。
不仅做饭勤快了，他心中也是有了决定。
江海市的妖物联合会据点，必须找出来！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他目前所有的，远不足以令他和柳思思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美好背后，是作为男人的责任。
要给柳思思更好的，他得升级，得赚钱！
在厨房里火热朝天忙活了一番，给柳思思整了顿丰盛的早餐摆到餐桌上，李敬坐定在沙发上摸出手机打开月玲玲的直播间。
接着，他发现向来勤快会从上半夜一直播到第二天中午的月玲玲没有开播。
不仅没开播，直播间还挂了公告，宣布停播一段时间。
经过上回李敬的打赏，月玲玲取得了全站大推荐已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大主播，粉丝数量接近一百万。
她宣布停播，直接间里可以看到不少留言。
有嘘寒问暖的，有关心发生了什么的，也有部分阴阳怪气的。
见月玲玲宣布了停播，李敬顿时明白她应该已通过媒体新闻等渠道了解到了国都的事，且已明了了妖物联合会的真正性质。
李敬没看新闻。
不过昨晚陈雨然说过，国都总署已通报华国全境巡查局针对妖物联合会展开打击工作。
这么大动作妥妥是有开新闻发布会，公开让民众知晓内情的。
这事，想来是对月玲玲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轻叹一声，李敬翻出月玲玲的仙信号，编辑消息。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联系我。你是你，妖物联合会是妖物联合会。你跟他们已没有太多关系，该放下的早点放下。”
发过消息，李敬没指望月玲玲能回复，也没打算进一步打扰她，转手翻出玉怜的仙信号。
“玉小姐，你可有听过妖物联合会？”
消息发送没一会，玉怜回复。
“听过，也尝试了解过，不过没能了解到多少。我家公司手下以前有过一个妖物艺人是妖物联合会出身，后来因为她不洁身自好闹出了艺人污点问题，让我给开掉了。如今人不知在何处，没有再继续演艺事业。”
李敬刚把消息看完，玉怜再次发消息过来。
“你找我问妖物联合会应该是跟官方宣布要全境打击有关？事情我在新闻上看到了，另外我有几个签订了和平条约的大妖朋友也得到了地方巡查局的邀请，希望可以配合调查妖物联合会。这方面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相关消息，不过别抱太大期望。官方公开宣布要针对性打击由妖物组成的组织团体，不论大妖还是三四境的人形妖物都很敏感，没人愿意扯上关系。”
看过这第二条消息内容，李敬微微皱眉。
国都搞那么大阵仗，对混迹在人类社会中的妖物们影响确实不小。
在这节骨眼上。
但凡是妖物，多半都会尽可能避免产生牵连，夹起尾巴低调做妖。
这事，不太好办。
妖物联合会本就比较神秘。
即使是月玲玲这般联合会出身的妖也没多深的了解，更不用说是无关者。
如今各地打击工作展开，妖物联合会高层只要脑子没坑必定会选择深藏，暂时停止一切活动。
不借助妖的力量，很难找到他们。
巡查局这边显然也明白这一点，这才尝试寻求签订和平条约的大妖配合。
垂眼琢磨一阵，李敬编辑消息。
“今天是周六，你应该没在忙公司的事？”
消息发送，玉怜很快给予回应。
“对，我今天在家。我没签订过和平契约，如今这敏感局面，如非必要我也不敢出去乱跑。”
“行，下午我过来一趟，我们当面聊聊。”
李敬回复消息。
正寻思要不要跟其他自己认识妖物联络一下，柳思思穿着管理局制服从楼梯口走下来。
见到柳思思，李敬翻手收起手机，赔笑起身。
“思思，早餐在桌上。”
柳思思闻言“嗯”了声，瞅着某人满脸赔笑，扁扁小嘴走去餐桌前坐下。
李敬见她一副颇有怨气的小模样，干笑一声跟着来到餐桌前坐定。
“那啥，这几天我可能会忙上一阵。”
“知道。”
柳思思扒拉着早餐应话，道。
“你忙着也好，省得折腾我。”
“……”
李敬。
柳思思这一嘴，有往日那味了。
看样子，在昨夜之后她是彻底放弃治疗，摊牌不打算在他面前继续装温顺可人了。
到如今这地步，她也确实没必要再装。
但同样的，李敬这里也是一个道理。
埋头吃了口早餐，李敬腆着脸道。
“忙归忙，晚上我还是会回家的，陪你‘休息’不是问题。”
柳思思闻声吃饭的动作一僵，扔了个“你能要点脸？”的小眼神过来，懊恼道。
“我又不会跑掉，别整天想着欺负我。你在外面公干，自己注意着点安全。”
说着，她继续道。
“管理局这边我半个月没在，天王组里估计积压了不少事务，我可能也要忙上一阵。”
……
越过了那条线，李敬与柳思思之间无形中改变了不少，相比昔日多了几分老夫老妻的味道。
两人本就极端相熟，对彼此的性情有深刻了解。
如何轰轰烈烈的热恋，对两人而言很不现实。
两者更都是比较成熟的类型。
谈个恋爱要死要活，那太幼稚了。
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两人确实在相处中有更加亲密，但相对的彼此多了种类似隔阂的东西。
柳思思生性跳脱，李敬本人也没差。
两人各自都有收敛自身真实性情，想尽可能让对方看到自己更好的一面，谁不想在自己的男女朋友面前看起来完美无缺？
一个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完美男友，另一个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完美女友，自然会有拘束感。
说难听点。
就是两人都在装。
但由于彼此太过了解，想要对方看到自己更好的一面实在有点难，只能尽可能去改变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是最完美的自己。
结过婚的都知道。
只有真正成了家，才会在生活中看到对方最真实的一面。
在这方面，李敬跟柳思思也算是互相有默契。
证在手，有夫妻之名。
越过线，有夫妻之实。
该放开，早些放开比较好。
再继续装，没啥意义。
反正对方性格如何，大家心里明白，何苦呢？
……
吃过早餐，柳思思陪李敬在厨房刷了碗筷，出门去了管理局。
李敬没急着出门，守在家里给无书发了消息。
昨晚没能等到无书把金睿昕用来交换的灵材送来，柳思思便提议要“休息”，他没能顾上等人把东西送来。
计划赶不上变化，李敬自然有安排妥当。
人生头一回“休息”，要被快递打搅了那多尴尬？
等到无书把东西送来，李敬丝毫没含糊，连带昨晚从墨齐及许佳怡手中换来的十三件灵材一股脑全给投喂给了玲珑与青锋。
三十三件高品质养器用灵材，总价值得奔着三十三亿往上走。
这一口气喂下去，多少叫人有些肉痛。
不过喂下去，毫无疑问是值得的。
正因为李敬长期以来不计成本的投喂，玲珑在困住张主事与卢嫣然时才能显得坚不可摧，令两者感到绝望。
不然仅凭灵器五级的品质与神威的加持，未必能够那般牢靠。
灵器属性，是个肉眼不可见但却能给灵器带来无限成长空间的关键要素。
在器物属性生克关系之前，属性强度更是改变同品阶灵器之间生克关系的要点。
举个比较简单的例子。
水属克火属。
如果强度对等，火属必然逊色。
但只要火属够强，照样能把水属干翻。
投喂了两件灵器，李敬驾驭灵兵来到北城巡查分局，将自己的肩章和证件做了替换。
接着，他来到了情报科。
开展对妖物联合会的打击工作，是由情况科与特别行动组负责。
这两个部门，刚好是陆阳成和易修竹分别所在。
有熟人在，说话自然方便。
特别行动组那里，李敬没打算去。
特别行动组是为应对特殊情况的战斗突击部门，属于是外勤，有独立的待命小院及办公室。
有任务时他们通常在外派状态，去了也找不到人。
走进情报科办公室，李敬左右看了看，很快在角落里一张办公桌前看到了陆阳成。
几个月没见，陆阳成变化不小。
至少表面上，他看起来老成了不少。
不像以前总有种吊儿郎当的感觉，像是个干正经事的人了。
此时陆阳成正揣着平板跟一名女性巡查交流，两人举止有些亲密的意味，透露着一种异样的默契，目测应该是搭档了一段时间。
没多想，李敬走上前去。
尚未走近，陆阳成注意到了他的到来，笑着开口。
“哟！这不是重案六组的李巡查吗？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过来我们情报科了？”
陆阳成这一开口，老阴阳人的本质显露无疑，证明他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变化。
李敬迎上这话音倒也是倍感亲切。
一晃眼几个月过去，他跟陆阳成和易修竹虽时有仙信联系，但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正经见面了。
“哥俩好久没见，我来看看你不行？”
李敬笑笑，望向一旁打量着自己的女巡查，微微一笑伸手道。
“你好，我是重案六组李……”
话没说完，女巡查伸手跟他握上，似笑非笑。
“我认得你，重案六组的李天王，跟咱们北城分局之花有过那么一段。”
“……”
李敬。
第二百一十八章 暗巷迷踪，没治了的猫妖
这女巡查上来便是这么一句，讲真有点把李敬给整不会。
什么北城分局之花，他听都没听过。
不过很显然。
这“花”，指的是陈雨然。
对此，李敬倒不至于要去刻意澄清。
就是多少有些蛋疼。
陈雨然的标签牢牢贴在他身上，估摸着也不太可能撕掉了。
方才这女巡查并没说他跟陈雨然有在一起，而是有过一段，想来是已明了两人不是那种关系，但认为有过。
心下无奈着，李敬没动声色。
“还没请问……？”
“任婕。”
女巡查笑吟吟着自报姓名，随后道。
“李巡查你跟阳成聊着，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俩。”
说着，她跟陆阳成点头示意了下，转身走开。
瞅着任璇很是识趣地选择退避，临走又不忘与陆阳成示意，李敬望了眼她的背影，回首意味深长着看向后者。
陆阳成见状皱了皱眉，道。
“别多想，任巡查是我前辈，我刚进来情报科那一个月是她带的我。目前我俩是搭档，也是上下级关系。”
说着，他异样着道。
“倒是你，最近这阵子局里局外貌似混得挺不错？”
“一般般，也没多好。”
李敬摆手。
正想说点什么，陆阳成撇嘴。
“你那还叫一般呀？进情报科这两个多月，我从同事们口中听到最多的就是你的名字。你跟陈巡查的传言那部分姑且不论，你接连破了那么多重案大案，在我们北城分局都称得上是个明星巡查了。”
说着，他又酸溜溜着道。
“另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不声不响连女朋友都交上了，并且还有至少一位美得冒泡的红颜知己。上个月我有事去灵物市场跟许佳怡碰上，那臭丫头没少拿这些事打击我。还拿我跟你做对比，说是让我好好学学。”
“啊这……”
李敬僵硬。
许佳怡会拿他跟陆阳成磨嘴皮子，这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想想这二人的关系，好像也不值得如何意外。
再瞅瞅眼前陆阳成一副恰柠檬的模样，李敬想了想，秀出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半月前我已经跟我女朋友领证，现在我是有老婆的人。”
“……”
陆阳成。
李敬这一刀捅得，何止是扎心？
他人生头一次表白，撞上了表姐邓颖。
女票没捞着不算，几近社死。
反观李敬，丫未免太顺风顺水了吧？
这tm就领证了？
明明他今年才刚二十二，勉强够法定的登记年龄！
这兄弟，没法当了！
无言望了恨不得把婚戒怼到自己脸上的李敬一阵，陆阳成重重吐出一口恶气。
“恭喜。”
很是应付地恭贺了声，他问道。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摆喜宴？喜酒应该少不了我的？”
“我跟思思没打算摆喜宴。”
李敬摇头，道。
“之后如果有时间倒是可以请几个朋友吃一顿，假如后续有计划我会通知你。”
听说李敬没准备摆喜宴，陆阳成倒没觉得有什么。
喜宴，终究只是面子功夫。
这年头低调成婚的多了去了，人不照样和和睦睦过小日子？
无声点了点头，陆阳成指了下自己肩头两道杠的肩章。
“我前段时间已步入三境，修竹比我更早。目前我俩都还在稳固境界，适应三境的力量。等过上一两个月，我俩学点三境法术，到时候就准备提交申请调去重案组。”
陆阳成的肩章已替换成二级，李敬进来时就已经注意到。
得知易修竹也已三境，两人准备过一两月申请调职，李敬微笑点头。
“妥，我在重案组等你们。”
说着，他选择切入正题。
“阳成，我来是为了国都下达指令要地方巡查局针对妖物联合会进行打击一事，你们情报科这里目前有什么消息吗？”
陆阳成闻言倒也不含糊，道。
“消息是有一点，不过指令昨天才下来我们情报科还没来得及如何深入。”
说着，他目光看看左右，压低些许话音。
“有可靠证据显示，妖物联合会两年前曾将据点设立在北城暗巷，在周边区域活动过大约三月左右。这信息，情报科原本就有，知悉暗巷有妖物团体盘踞。只不过在国都的指令下来前，情报科并不知晓那是妖物联合会，仅是将其作为一个风险对象进行观察。后来他们从暗巷消失了，有关信息也就作为过期情报封存了。”
听得陆阳成如此言语，李敬稍许皱了下眉。
妖物联合会曾将北城暗巷作为临时据点，这一点说实话很是令人意外。
北城暗巷与西城旧城类似，属于是灰色地带。
那种地方，确实适合搞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
但类似地界龙蛇混杂，不适合潜藏。
妖物要把据点放在那种地方，很难没有消息传出来。
就拿此前旧城那两大妖搞出的黑市来说。
黑市存在的消息虽未广为流传，但黑市有在小范围出名，知道的人不在少数。
以至于以西城为栖身之所的大妖们认为黑市会威胁到其他妖物的生存环境，出面试图打压。
妖物联合会曾在暗巷活动过三个月时间，始终没有消息传出来是何缘故姑且不论，他们选择暗巷这种地方作为临时据点，其中怕是有某些原因的。
月玲玲曾在江海的妖物联合会分部见过人类“股东”，尽管对方并非江海本地人，可其未必不在江海有发展。
相比起暗巷这种适合鬼混但不适合潜藏的地方，妖物联合会就算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作为据点，也可以寻求股东的协助，没理由跑暗巷去蹲着。
正有所推敲，陆阳成怪异道。
“打击妖物联合会，前期调查应该没要求重案组参与。你找我打听消息，不会是想私下插一脚吧？”
李敬闻言嘴巴“啧”了声，道。
“这事有什么私不私的，等你们情报科和特别行动组有明确消息，各部门还不是要配合行事？都是巡查局的部门，也没必要分公私不是？”
说着，他腆着脸道。
“我个人想了解些情况，主要是对妖物联合会比较感兴趣。”
听得李敬如此托辞，陆阳成咧嘴。
明白人都能听得出来，李敬前半句纯粹是借口，后半句才是关键。
对此，陆阳成也能够理解。
一个由妖物组成的组织，很危险。
但对巡查而言，那些个不法妖物个个都是行走的大额支票。
杀一个就是血赚，能顶好几个月甚至几十个月工资。
有点能力的，谁不想参与？
陆阳成不知李敬已步入五境，不过某人是因成就四境被调入重案六组，他一早就已知情。
这事刚出的时候，在北城分局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李敬毕竟很年轻。
二十二岁步入四境，天资已然称得上是妖孽级别。
李敬有这实力，有心深入也正常。
且事实上，如果不是个人参与风险太大，能获得的头绪也相当有限，情报科的门恐怕早就被各部门有实力的巡查给踏破了。
稍许沉默了下，陆阳成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话音道。
“我这里暂时给不了你其他信息，之后科里要有进展我可以通知你。你如果对暗巷那块感兴趣，可以联系修竹。昨天晚上的时候，特别行动组组织了一批人手作为卧底混进了暗巷，尝试打探相关消息。修竹也有参与行动，这会他应该正在暗巷混着。”
李敬闻言挑眉，道。
“行，我晚点和修竹联系一下。”
……
道别陆阳成出了情报科，李敬径直离开北城巡查分局，驾驭灵兵来到姬清的火锅店。
姬清具体认识多少妖，李敬不知。
不过通过以往姬清多次在案件中给他提供的可用信息不难看出，前者的妖缘相当不错，人脉广泛，探听消息的能力非常强。
早上李敬就有想联系姬清，但因为柳思思突然下楼来没能顾上。
此刻他人已在外头，与其仙信联络不如直接到店走一趟。
在火锅店门前落下，李敬往店里看了眼。
不出意外，姬清雷打不动地趴在柜台上揣着手机，沉迷在手游的世界里。
这会距离中午还有一点时间，火锅店已开业，不过尚未有客人。
除了姬清以外，店里只有几名花枝招展的女服务生在忙碌，准备迎接午餐时的客人。
没多想，李敬推开店门。
门一刚开，沉迷手游的姬清皱了皱可爱的琼鼻，扑闪着明亮的美目抬起头来。
李敬的气味，她再熟悉不过。
见确实是某人来了，她展颜一笑直起身子，接着面色微变飞快地揣起手机，手忙脚乱一顿操作。
“你等一哈！我这晋级赛立马要打团战！我艹！怎么打起来了？我还没到呢！猪队友！”
李敬刚到柜台前正想说话来着，闻言嘴角一扯，默默选择坐下。
火锅店里的店员对自家老板娘极度沉迷手游的德行早已见怪不怪，都是装作没看到，继续各忙各的。
其中有一名认得李敬的女孩，很是热心地过来给他送了杯柠檬水，顺带稍了一份切片摆放得很是精致的水果拼盘过来。
李敬已来过火锅店很多次，眼熟不少店里的服务生。
得到柠檬水和水果拼盘，他温和一笑，道了声谢谢。
吃上水果拼盘，李敬瞧了瞧柜台前聚精会神打着手游的姬清，不知为啥感觉她比以往更有魅力了。
这……
难道是因为自己生理意义上成了男人的原因？
李敬有点纳闷。
开过“荤”，相比以往他确实多了很多原本不会有的念想。
可这应该只针对柳思思，不至于延伸到其他女人身上才对。
正莫名着，姬清哀叹一声，垂头丧气着放下手机。
李敬见状眨眨眼。
“输了？”
“不然咧？”
姬清蛮不乐意着应了声，骂骂咧咧道。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诸事不顺，天天碰到猪队友。我的大师晋级赛已经打了七八次了，次次都在关键局出茬子，我觉得我可能是遇到了演员。”
说着，姬清收起手机振作精神，嬉笑着看过来。
“雨然不是说你去国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有空到我这里来，难道是又要给我送吃的？”
“……”
李敬哑然。
陈雨然跟姬清有联系，这没啥可说的。
所以……
为毛他来，姬清就认为他是来送吃的？
丫把他当什么了？
铲屎官？
瞄了眼姬清头顶的血条，李敬怪异皱眉。
刚刚他还真没在意。
此刻看过去，他觉得，姬清可能真的已经没治了。
上次他来，姬清的血条是4201。
当时他给了两百多斤三境犬妖肉，让姬清跟井茗分。
就算两人对半开，少说也有一人一百斤。
井茗不可能要那么多。
她距离四境只差一点点，吃上两顿就可以顺利步入四境，届时三境妖物血肉对她不会再有多大效果。
绝大部分犬妖肉，应该是在姬清手里。
然而大半个月过去，姬清脑袋上的血条只涨了157，显示是4358。
单纯数值上来说，涨幅相对可观。
但你得知道，那是两整只三境后期的犬妖呀！
参考最早那条蛇妖被吃干净后带给姬清的提升，她要能勤奋一点，现在的她极有可能已经是四境了。
看了眼店里的店员，李敬低声询问。
“上次给你的犬妖肉，你都吃完了？”
“吃完了。”
姬清点头，砸吧着小嘴嘿嘿道。
“井茗立马要步入四境，所以只管我要了十斤，剩下的都是我吃的。”
“……”
李敬沉默，道。
“看样子，要把你喂到四境很有难度。”
姬清闻言微愣，随后反应过来，没脸没皮地笑道。
“那当然是有难度的，话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呀？上回我那么说只是玩笑，你不会当真想把我领回家去吧？”
“有这想法。”
李敬笑笑。
骤然得此回应，姬清诧异着看过来，随后妩媚一笑。
“你要真有这想法，那我可得涨涨价，你得正经把我喂到五境才行。”
说着，她没让玩笑继续，哼哼道。
“你也别把我看得太扶不上墙，我虽然不怎么爱修炼，但吃了那么多犬妖肉，我原本是该顺势步入四境的。我仍还是三境后期完全是因为突然觉醒了新的天赋，你那些犬妖肉的营养全填进去助长天赋威能了。你这次来，难道不觉得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新的天赋？”
李敬诧异，想起方才的感受，好奇询问。
“你的新天赋是跟魅惑有关？”
“不是。”
姬清摇摇头，神秘一笑，道。
“具体是什么，容我暂时保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意外消息，带猫回家
姬清卖关子不说，李敬自然不会多问。
事关个人修行，他要盘根究底也不合适。
可以肯定的是，姬清觉得的新天赋相当强力。
尽管李敬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可他毕竟是五境，而姬清仅只是三境后期。
倘若这天赋不够强力，不至于让他有所感受。
没让话题停留，李敬道。
“妖物联合会的事，你应该听说了？”
“原本我排位一整天没做留意，晚上见朋友圈刷屏了，多少关心了一下。”
姬清应话说着，道。
“这事对生活在人类社会中的人形妖物影响不小，不过只要我们安分守己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风雨再大日子总要过下去，总之就那么过着呗。”
说罢，她又补充着道。
“说到这事，昨晚雨然有发消息给我，问我要不要去她家避避风头，我给拒绝了。”
李敬闻言点头，默默无视了有关陈雨然的部分，询问道。
“你对妖物联合会可有了解？”
“有过些许了解。”
姬清点点头，随后又是迟疑着道。
“与其说是了解，不如说接触过。”
？
李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跟妖物联合会接触过？什么时候？”
“就我开店的时候，比我俩认识稍早一些。”
姬清淡淡说着，道。
“当时我这火锅店刚开起来，妖物联合会的人就找来了，来的还是两个四境妖物。他俩说是看中我的天份，希望我能加入妖物联合会，跟我噼里啪啦说了好多妖物联合会存在是为妖物谋福祉啊什么的，然后又说我要是答应可以让我当干部。”
说罢，她撇撇小嘴。
“我当时就有看出这妖物联合会有很大问题，像是搞传、销的一样，鬼话连篇。他们估计是把我当做化形没多久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妖了，老娘打了那么多年游戏，网上骗财骗色的我见过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他们那种话术，都是骗子玩剩下的。”
“……”
李敬沉默。
姬清与妖物联合会有过接触，这是他没想到的。
他更没想到，妖物联合会会像搞传、销的一样上门拉人。
此刻听得姬清言语。
李敬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太过高看妖物联合会了。
把妖洗脑到甘愿自爆的程度，妖物联合会确实厉害。
但这洗脑，貌似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洗脑。
听过姬清说的，李敬大致明白了妖物联合会的运行模式。
姬清口中传、销二字，很精髓。
她个人对妖物联合会上门拉人这举动的看法，亦是格外精辟。
妖物一旦化成人形，智慧便已达到与人无异的程度。
可要说脑子有多灵光，那不至于。
即使是人，你要没点经历认识到种种人性黑暗，在某些时候也谈不上能有多灵光。
传、销忽悠的，本就是涉世未深比较容易相信旁人的“老实人”。
像朱启生、孙彪那种“核心”成员，恐怕是化形没多久就被忽悠瘸了的。
以此为根据，妖物联合会确实跟传、销没啥区别。
只不过他们不是为了骗钱，而是为吸纳可被忽悠的对象，大肆培养死忠份子壮大组织。
到这里，妖物联合会以培养并教育妖为名所做的“善事”，也彻底明朗了。
堪堪化形的妖，尚且脑子不灵光容易受骗被忽悠。
压根没化形的妖，那不更容易骗？
如此看来，月玲玲化形后能从妖物联合会走出来当真称得上是幸运。
在这幸运中，又有一定必然。
按照此前月玲玲所说，她在化成人形将要离开妖物联合会时有收到过邀请，希望她能作为干部留在组织里。
这份邀请，恐怕就是最后的“考核”。
月玲玲对自己有几分能耐有清晰认知，因而妖物联合会凭话术画下的“饼”虽然叫她心动，但她不认为自己有那能力。
这份自知之明，拯救了她。
再看身边小脸上满是不屑的姬清，李敬恨不得将她捉过来恶狠狠地啃上一口。
原本他只是想来让姬清帮忙打听消息，这下弄清了对妖物联合会的本质不谈，更还掌握到了一条关键线索。
转头看了眼店门外街边的道路监控，李敬出声。
“听你刚说的，那俩四境妖物是到店里来找的你？”
“对。”
姬清点头。
得此回应，李敬微笑。
“如果我把你家店门前的道路监控找出来，你能从监控拍到的人里认出他们？”
姬清闻言眉头微皱，道。
“那俩具体是什么时候来的，我记不太清了。时间过了那么久，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从监控里认出他们。另外你要想从道路监控里找人，我们应该得去巡查局交通管制科一点一点翻监控，一个个去认？”
“不用那么麻烦。”
李敬摆手，想了想，道。
“你跟我回家走一趟，我有办法把需要调看的监控记录和对象进行筛选，到时候你帮我指认就行。能认出来就认，认不出来把疑似对象指出来即可，到时我自己去查。”
说着，李敬起身。
“这会正巧也快到饭点，到家我给你弄点好吃的，招待你一下。打击妖物联合会这茬，暂时没我们重案六组什么事。不过我准备私底下插一脚，看看能不能捞一笔。你帮我找到那两只妖，事后你的妖物血肉多半也会有着落。”
听得如此言语，姬清顿时来了精神。
李敬的手艺，不用多说。
再到妖物血肉这里，她如今能有三境后期的修为乃至觉醒了新的天赋，那都是某人硬生生给投喂出来的。
李敬说会给她，那就肯定会给。
丝毫没有含糊，姬清两眼放光着起身。
“中午我想吃酸菜鱼。”
“没问题，一会回去路上给你买两条。”
……
有了计议，姬清跟自家店员关照了下，随后便跟李敬离开。
考虑到回去刚好是饭点，得做饭喊陈雨然来干饭，李敬先是找了个没人地方让姬清变成猫。
顺道按照答应的去农贸市场走了趟，给她买两条鲤鱼带回家。
回到自家别墅，李敬放下鱼，将变成猫样的姬清抱进客房。
“小碍，出来跟姬清认识一下。”
话音未落，超算竖屏亮起，小碍化身乖巧女仆从屏幕上走下来，拎起两边裙摆微微躬身。
“姬小姐，欢迎你来做客。”
姬清见状展露猫式笑容道了声“你好”，好奇地打量小碍。
姬清属于是比较心大的类型。
在回来路上，李敬也已跟她解释过小碍是怎样的存在。
对重度沉迷手游的她来说，小碍并非是如何难以接受的存在。
纸片人嘛！
网上多的是！
在姬清看来。
小碍与网上那些纸片人唯一区别就是，她的内核是个人工智能，而非是有真人在背后扮演。
不过真正见到小碍，她多少感觉有些新奇。
姬清是第一次见小碍，小碍却不是第一次见她，只不过以往作为手机被李敬带着不方便开口。
瞅着姬清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各种打量，小碍悄咪咪瞄了李敬一眼，甜美一笑。
“姬小姐，仙王荣耀我也有玩，目前是最强王者段位，一会我们要不要加个好友，回头一起双排？”
？
李敬。
小碍有玩仙王荣耀，他完全不知情。
不过硬要说，这也没什么。
他整这么一台超算，初衷本就是让小碍能有点自己的娱乐。
关键丫一人工智能玩手游不算，还玩到了最强王者？
确定没作弊？
姬清听说小碍也玩仙王荣耀且还是最强王者，当即从李敬怀里蹦出去，来了个大变活人化成人形掏出手机。
“你ID多少？”
“闹海小哪吒！”
小碍回应。
话音未落，其身后超算横屏亮起浮现一个手游模拟器窗口，打开仙王荣耀游戏界面显露段位、战绩及ID。
姬清见着界面，二话不说提出好友申请。
小碍那边接收到申请，秒速通过。
玩伴+1。
互相加上了好友，姬清立马拉过超算前的板凳坐下，眉飞色舞。
“我大师晋级赛刚跪，掉了点分。我们开两把，你带上大师？”
“这……”
小碍迟疑，小心翼翼着看了看一旁嘴角疯狂抽搐的李敬。
迎上其怂怂的视线，李敬抬手扶额。
“一会我得叫雨然过来，姬清你这模样……”
话没说完，姬清摆手。
“问题不大，一会吃饭我再变回去，人形玩游戏操作比较方便。”
“……”
李敬无言。
“行吧，你俩玩着，我去做饭。”
说着，他望向在得到自己默许已接受姬清游戏邀请的小碍。
“小碍你让分身查下姬清火锅店地址门前的道路监控，检索店面刚开业第一周都有过什么人到她店里，用面部识别把所有人的身份信息整理出来，等打完一局游戏让姬清看看。”
“好咧！”
小碍欢快回应，掏出一个虚拟的手机抱上，在姬清身边坐下开启排位。
李敬见状干脆退出了客房。
姬清对游戏有着异样的执着，小碍也是耐不住寂寞的类型，非要拦着不是个事，姑且就让她俩玩着便是。
反正以小碍运算能力完全可以进行多线操作，不会耽误正事。
……
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
李敬做好了午餐摆在桌上，走到客房前。
正想开门，客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姬清红光满面着出现在门口。
迎面见到，姬清微愣，随后二话不说就是给他了一个飞扑。
“我晋级大师啦！”
李敬被扑了个满怀，下意识接住她之余，满脸哭笑不得。
他就寻思着，不就是个手游吗？
晋级个大师段位，至于高兴到投怀送抱？
搞得好像她一口气跳过了四境，成就了五境一样……
正无语着，屋门啪嗒一声被人推开。
听到动静，李敬身子一僵。
有他家家门钥匙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柳思思，另一个是陈雨然。
柳思思去管理局上班没有回家吃饭的习惯，正常不会回来。
这会又刚好是饭点，所以只能是陈雨然等不及干饭自己过来了。
无言扭头。
果不其然，门前陈雨然瞪着一双美目保持着举步进门的姿势，呆立在门前。
李敬僵硬了，姬清也很僵硬。
作为妖物，她的基础五感极其敏锐。
但平时，其五感都被最大限度压制着。
五感过于敏锐，在生活中有很多不方便。
加上刚刚被小碍带飞成功晋级，她正高兴着，她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开门。
这会陈雨然开了门，她倒是不用抬头看就能知道是谁。
她跟陈雨然到底是睡过一个多月的。
相比李敬的气味，她更熟陈雨然的气味。
门口，陈雨然愣在那懵得不行。
她没见过姬清的人形。
正因为没见过，她才懵。
眼前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比上回撞见玉怜可厉害多了。
李敬，抱着一个娇艳得不要不要的女人。
眼看客房门前两人满脸尴尬望着自己，陈雨然逐渐反应过来，狐疑着皱起眉。
每天饭点过来蹭饭，是她的“固定节目”。
上回撞见的玉怜，只能说是个意外。
此刻李敬怀里这一个，显然是某人之后打算介绍给她的，要跟她一起干饭的。
所以。
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李敬为啥要在饭桌上介绍给她？
这事，不对劲。
再看李敬怀中女子对其极端亲近，且隐隐像是认识自己的模样，陈雨然神色愈发怪异。
“姬清？”
迎上这确认的话音，李敬无奈苦笑。
姬清则是咳嗽一声，从某人怀里退出来，犹豫着点点头。
“是我。”
得到肯定的回应，陈雨然惊讶出声。
“真的是你呀？”
说着，她展颜露出笑意进来带上屋门。
“我还当是李敬把谁带回来了，既然咱俩见着了，那也没必要如何避讳了。”
说话间，她走过来上下打量姬清一阵。
“姬清你的人形……原来长这么漂亮？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那副猫样，抱着很舒服。”
“……”
姬清。
陈雨然这疯狂暗示，直白得不能再直白。
莞尔着笑了下，姬清一副摆烂表情道。
“反正都被你瞧见了，等等吃饭我要用人形吃，暂时就给你抱一会，”
说罢，她摇身变幻为本体。
陈雨然见状眼睛一亮，弯腰抱起姬清乐呵着撸了她两把，顺势望向李敬。
“你怎么突然把姬清找来了？”
迎上这询问，李敬没含糊，当即将姬清曾与妖物联合会有过接触可作为线索诉说出来。
陈雨然倾听过前后，异样着道。
“所以，刚刚姬清那么高兴是因为你俩找到人了？”
“没有。”
李敬摇头，道。
“她刚刚单纯只是因为跟小碍一起玩仙王荣耀晋级了。”
“……”
陈雨然。
第二百二十章 分工计划，跟着李敬有肉吃
姬清离谱的一面，不只李敬知道，陈雨然也一清二楚。
然而得知“真相”，她依旧是不知该说啥好。
一个游戏而已，至于高兴成那样给李敬发那么大福利？
对李敬与姬清，陈雨然都很了解。
因而她不至于误会两人之间有某种奇怪的关系。
李敬就不说了。
整天就知道玩手游连修炼都可以荒废的姬清一定程度上也跟她挺像，对找个男人没有半点兴趣。
眼看陈雨然望着自己满脸无语，姬清不怎么好意思着在她怀里缩缩身子。
“雨然你是不知道这些天我为晋级大师段位经历了多少艰辛，好不容易成功晋级，我高兴一下也不过份不是？”
说着，她清了清嗓子。
“顺带一提，我已经从小碍筛选出几百个的身份信息里指认出两个妖物联合会的妖。她这会正在调看江海全城的道路监控，找寻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及近期具体有在什么地方活动过，说是两小时内会出结果。”
李敬闻言挑眉。
陈雨然亦是眼睛亮了一亮，望过来道。
“这事你准备怎么做？只找到两个四境妖物意义不大，要挖出藏在背后的妖物联合会很难，是寻求局里的协助还是……？”
“局里的协助起不到多大帮助。”
李敬摇摇头，道。
“要想让妖物开口本就是件难事，更别说姬清认出来这俩多半是妖物联合会的核心成员，指不定一言不合就自爆了。到时可能会造成人员损失不说，也会在城里引发骚乱。”
说着，他继续道。
“妖物联合会在江海可以确认有发展并有据点，另外我前面去局里从情报科得到消息，他们曾将据点放在暗巷那块。目前没人知道他们的据点是否仍还在北城某处，还是另外三个城区。伯父去了国都，你应该是知道的。现如今北城分局只有我一个五境，我们得谨慎一点。不然引起联合会警觉，招出来一个五境大妖亦或是更高境界的，事情可能会不好收场。”
陈雨然闻言认可着点了点头。
陈靖去了国都，她自然知晓。
不仅如此，她在昨夜过来吃饭前便已通过陈靖得知一切是因李敬在国都单枪匹马捅了妖物联合会据点，干死了一个六境大妖并俘获了一个卢家六境而起。
在忽悠她对李敬心动这方面，她亲爹可谓操碎了心。
内幕她都知道，只是没跟李敬当面问起而已。
眼前这事，确实不适合太多人参与进来。
江海的妖物联合会分部人员实力具体如何，没人知道。
若其据点在另外三个城区还好，如果是在北城，可能就只能靠李敬一人了。
支援，肯定是有的。
打击妖物联合会的工作，并非江海市四个巡查分局各自单独展开，分局之间有协同调遣，各分局四境五境目前都在待命。
甚至管理局，也有整顿人员随时准备大规模出动。
但如果发生李敬说到的情况，远水恐怕救不了近火。
这火一旦烧起来，无法及时得到遏制。
原本北城因为有陈靖在，堪称是最稳的一个城区。
可如今他不在，北城反而成了后防最空虚的城区。
李敬能在国都干死六境大妖，实力毋庸置疑。
可他毕竟还只是五境。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干死六境大妖并俘虏了一个正牌六境的，但陈雨然知道，他阻止迅速恶化事态的能力相当有限。
沉默一阵，陈雨然抬眼。
“这事情，需不需要我参与？”
“当然。”
李敬点头，道。
“我一人能做到的事终究还是有限的，我需要你的协助。”
说着，他继续道。
“回来的时候我就有想过了，姬清如果能认出两个妖物联合会的妖，这事就麻烦你去处理。”
“我去处理？”
陈雨然皱眉。
“下午我约了玉怜见面，原本我计划让她运作，借她的关系网帮忙打听妖物联合会的消息。”
李敬讲述说着，道。
“现下既然有明确可审问的目标对象，我吃过饭过去直接把她请过来。等小碍明确了那俩妖物联合会的位置，你带她找过去。有玉怜在，撬开他们的嘴巴不会有多少难度。由你俩处理这两个妖物，我可以去暗巷看看，我们两头同时进行。”
听得如此言语，陈雨然眉头紧锁。
姬清被李敬带回来，不至于叫她多想。
昨晚她自己，也是联络过姬清问后者要不要来自己家里避避风头。
尽管其中有她想撸猫的私心，可她确实有考虑如今这状况，姬清这只沉迷手游的“废猫”在外面风险略大。
李敬去找了姬清，她认为也是出于自己一样的考虑。
在姬清这边有收获，纯属意外。
然而此刻看来，事情貌似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李敬连玉怜都联系了，且一早约了见面，要请人打听妖物联合会的消息，怎么想怎么不单纯不是？
古怪着瞅瞅某人，陈雨然询问道。
“你对这事如此热衷，莫非跟妖物联合会是有仇？”
“谈不上有仇，他们又不知道国都那据点是我捅的，记恨不上我。”
李敬笑笑，很是直白地说道。
“我办这事，主要是馋他们身子。”
“……”
陈雨然哑然。
李敬这毫不遮掩的一嘴，太真实了。
不过对此她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国都那茬李敬至少收获了一只六境大妖的尸体，这事陈靖有跟她讲明白。
六境大妖能值多少钱，陈雨然心里没数，但肯定很贵很贵。
换了她，她也馋。
她家境富裕，只是相对常人而言。
六境大妖这种等级的收获，纵使是她爹陈靖本人也无法忽视。
没有就算了。
如果有，定然要争取到自己手里。
此刻望着李敬，陈雨然心头颇有感慨。
几个月前，某人还是老实本分的小年轻。
现如今……
轻咬了下红唇，陈雨然歪头。
“帮你办事，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我带你捅妖物联合会，你杀的就是你的。”
李敬耸肩，道。
“晚点你跟玉怜找过去要是运气好，遇到其他妖物联合会的妖不用留活口，审讯过后该杀杀了，分她一部分。另外你留意下三境妖物，姬清距离四境已经不远，记得把三境妖物留着，事后拿去鉴定分解了把血肉给她。”
李敬一句“我带你捅妖物联合会”，陈雨然听着多少有些别扭，不过并不反感。
杀妖，来钱很快。
她不缺钱，可若能有收获谁不喜欢？
且这一趟她至少遇到两个四境妖物。
四境妖物这级别已达到以物易物的程度，金钱只是一个估值的标准，有材料放在手里也好。
点了点头，陈雨然道。
“成，等你把玉怜带来小碍有了消息，那两妖物我去处理。如果有从他们口中获取有价值的信息，我到时联系你。”
“嗯。”
李敬应声，望向姬清道。
“这事姬清你就别参与了，太危险，等下吃过饭我送你回店里去。”
“噢。”
姬清乖巧应声，往陈雨然怀里缩了缩，悄悄打量某人。
李敬馋妖物联合会所有妖的身子，这个她知道。
某人要带陈雨然玩，这也没啥好说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一个人顾不过来，那边便宜自己人呗。
然而方才两人对话中的信息，属实叫姬清有点接受不过来。
国都被捅了的妖物联合会据点，有六境大妖被当场诛杀，她在朋友圈看到刷屏后进行过了解。
可她并没有了解到，事情是李敬干的。
夭寿了！
李敬什么情况？
连六境大妖都能杀？
还有李敬刚刚说什么来着？
北城现在只有他一个五境？
他……
怎么就五境了？
他五境，就能杀六境大妖？
……
李敬与陈雨然及姬清有过沟通没如何耽搁，招呼一人一猫上桌吃饭。
寻求陈雨然的协助，他并非临时起意。
而是事情有点多，分身乏术有过正经考量。
与妖物联合会在江海的一整个据点相比，姬清认出的两只四境妖物只能称得上是开胃小菜，“让”给陈雨然无伤大雅。
他要带陈雨然“玩”，当然也得让人家吃到肉。
暗巷这一趟，他必定要走。
妖物联合会已不在暗巷盘踞没错，但那地方必有其他妖。
过去走一趟，他不指望能弄清妖物联合会目前的据点所在地，但说不定可以弄清楚妖物联合会曾将据点放在暗巷的原因。
想把妖物联合会如今的据点所在里挖出来，得尽可能收集更多的信息。
关键，李敬不觉得在如今这节骨眼上姬清认出这两只妖能提供据点所在地。
现下的情形，与他在国都时是两个概念。
华国全境地方巡查局要针对妖物联合会进行打击工作，这几乎人人都知道。
风声那么紧，妖物联合会必然会谨慎起来。
两个四境在外抛头露面负责拉人的成员，再核心也核心不到哪里去，且随时可能会被找到。
被当做弃子，那不至于。
但只要妖物联合会江海分布的高层有点脑子，多半不会让他们知道联合会分部龟缩到了哪里。
……
吃过饭，李敬让陈雨然在家里守着等小碍的消息，出门将姬清送回了火锅店，随后直奔东城。
下午一点刚过，他抵达东城康城别苑。
在玉怜家院内门口落下，李敬抬手扣响屋门。
由于事先有约，玉怜有等候在家里。
李敬扣响房门没一会，她打开家门迎出来。
见着某人，她嘴角含笑侧过身子。
“你来得倒是挺早，我还以为会再晚一点，进来坐。”
“坐就免了，我赶时间。”
李敬说了句，进屋将门带上，看了眼玉怜头顶的血条。
玉怜的修行显然很刻苦，不似姬清那般咸鱼。
大半月过去，原本她头顶7376的血条已达到7402，涨了有26点。
上回李敬给她的猪妖肉虽有千斤之巨，但只是四境妖物。
玉怜能凭千斤四境妖物血肉有如此成长，毫无疑问一点都没浪费，进行过苦修。
没多想，李敬挥手将储物空间里的一千斤五境虎妖肉取了一半出来。
“我这里计划有变，需要你的直接协助。”
玉怜见李敬进门就说“赶时间”正想询问来着，冷不丁见到成堆的虎妖肉，她懵了下，随即色变。
她是五境。
如何品味不出眼前这些都是五境大妖肉？
这么多五境大妖肉……
她要吃了，不用如何努力都足够步入六境了！
挤出无比灿烂的笑容，玉怜很没骨气地挽上李敬的胳膊。
“需要我做什么？”
“陪雨然走一趟，魅惑两个四境妖物，撬开他们的嘴巴。”
李敬回应。
“就这么简单？”
玉怜讶异。
“就这么简单，不过其中存在风险，有一定可能会跟妖物联合会对上。”
李敬说着，道。
“我不在，你得注意着点，顾全雨然的安全。这次事办成了，等一切结束，我会另外给你报酬。”
“可，我会替你照看好雨然小姐。”
玉怜毫不含糊答应下来。
上次跟李敬混，她就尝到了好大的甜头。
这次李敬又来，见面就掏出五百斤五境大妖的血肉。
跟着李敬不只有肉吃，他给得还多，这有啥好犹豫的？
你得知道，像玉怜这样没签订和平条约的大妖搁平时没被巡查发现并被查水表就不错了，怎么都不可能摊上这种好事。
且就算是帮巡查局办事，事后巡查局也最多是给钱，不会干把妖养肥这种事。
妖物联合会势力大不大？
人手强不强？
别说玉怜不在乎。
某人的行事风格与实力，她亲眼见证过。
对犯事的妖，李敬不会有丝毫怜悯。
被他这种狠人盯上，妖物联合会要不抓住马脚还好，被逮着了估计也就到头了。
……
用五百斤五境虎妖肉砸“服”了玉怜，李敬立即带上她回家，让她跟陈雨然一起等小碍消息，换了身便服直奔北城暗巷。
临近暗巷所在，他随意找了处借口落下。
顺着街道步行前往大白天便透露着某种阴暗意味的暗巷，李敬掏出手机翻出易修竹的仙信号，编辑文字消息。
“修竹，我到暗巷来了，是否方便接应我一下？”
消息发送没一会，易修竹回来一个“？”，而后又发了个定位过来，附带消息。
“定位的位置有间成、人用品铺，到这里找我。”
见此这消息内容，李敬古怪皱了下眉。
当卧底混进成、人用品铺……
不得不说，这很易修竹，是他为人不拘小节的风格。
回了个“明白”，李敬脚下步伐加快，走向远处暗巷。
第二百二十一章 隐世大妖，玖里来电
北城暗巷，其实就一片年代相当久远的老旧巷子，存在历史将近有百年光阴。
相比西城旧城所在是个近代烂尾工程，暗巷可谓历史悠久。
不过环境条件上，暗巷差了不少。
暗巷里里外外，都是相当古典的老旧城乡式灰瓦房。
由于年代过于久远，加上年久失修，这些老房子多数破败得不成样。
有的房子干脆是成片坍塌，倒一面墙甚至连屋顶都没，勉强伫立在那好似随时可能垮下去。
搁李敬穿越前，暗巷这些都是危房中的危房。
北城本就是郊区。
暗巷地处又在北城边界上，没有开发商看得上。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外面的世界都在飞速发展，原本居住在这的居民自然陆续搬了出去，将自家旧房以极为低廉的价值租售出去。
最初时，暗巷是外来务工的底层人员聚居的地方。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暗巷变成了北城牛鬼蛇神们厮混的地界，鱼龙混杂成了一个三不管地带。
不过你别说。
在暗巷厮混的人彼此都很有默契，极少发生冲突。
倒不是这些道上混没脾气，而是暗巷这地方经不起折腾。
这鬼地方都破成这德行了，再破可就真没法呆人了。
与西城旧城类似，暗巷这里的房屋多数是被用来开店，经营某些不怎么正经的生意。
李敬顺着外围街道进到暗巷，很快按照易修竹给的定位在暗巷入口稍进去些的位置找到了那间成、人用品店。
刚到门口，李敬便见易修竹顶着一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坐在柜台里。
整个店面里，只有他一人。
见到某人进来，易修竹点头示意了下。
李敬见状微笑。
回首看了眼外边不时有人走过的阴暗巷道，而后看了看在店门口一个明显漏了气，不知是被人玩坏还是纯粹质量不好的娃娃，李敬装作客人神色怪异着来到柜台前。
“修竹，这里就有你一个人？”
“暗巷地界不小，我们组里来了总共就三十多人，其他人在别处尝试打探消息。”
易修竹说着，随后用近似捧读的口吻道。
“这家店的老板娘是我一个熟人，我暂时在她这帮忙看店顺便打听些消息。她这会不在，不知什么时候才……”
话没说完，他身后一个柜子里咚咚两声，隐约传出“唔唔唔”几声，听着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李敬闻声微愣，皱眉看过去。
易修竹则是扭头看了眼，面不改色着回首。
“别多在意，暗巷这鬼地方就是耗子多，柜子里刚好有一只。”
“……”
李敬。
易修竹真的很不会撒谎。
他要说别地儿有熟人，李敬指不定真就信了。
毕竟人家家里的会所生意做得很大，路子不是一般野。
可要说暗巷有他的熟人，李敬铁定不信。
在暗巷厮混的人，多数上不台面，高攀不起易修竹家的关系。
以李敬对易修竹的了解，被关在柜子里这一个，九成概率就是他口中的“熟人”老板娘。
这也确实易修竹的风格。
这哥们，素来人狠话不多喜欢剑走偏锋，思维方式与常人不同。
把一间地处暗巷入口可窥视出入人群的成、人用品店老板娘“囚禁”，并将店面暂时据为己有，正常卧底人员肯定干不出来这种事。
但换到易修竹这里，只要他觉得有需要，他就会做。
正无语着，易修竹询问。
“天王你怎么突然过来暗巷了？为了妖物联合会？”
“嗯。”
李敬应声，道。
“早上我去情报科走了趟，从阳成那边听说你在暗巷。过来看看，然后我个人再去做些调查。”
易修竹思维方式与众不同，但并非思想不正常。
听李敬这么一说，他顿时明白某人并非是以重案六组巡查的身份行事，而是在私下做调查。
稍许沉默了下，他低语道。
“我昨晚才过来，暂时还没收集到有关的消息。不过我从客人口中听说了一件事，暗巷栖身着一只精通伪装连妖都无法察觉的五境大妖，在这住了已有五十多年。具体是谁，暂时还没弄清楚。这事我问过不少人，他们都只是有所耳闻，无法确认。如果能找到这大妖，说不定能从他口中获知一些信息。”
李敬闻言眉头微皱。
一个在暗巷住了五十多年的大妖，这称得上是暗巷元老了。
暗巷里里外外的事，他定然很熟。
要能找到他，或许真能从其口中了解到一些事故。
不过精通伪装连妖都无法察觉，这未免太玄乎了些。
妖与妖之间，不用面对面即可彼此感应。
境界差距不大，甚至能清晰感应对方是什么修为及物种。
这可不是依靠伪装手段便能蒙混过关的。
这世上，有能不让其他妖发觉自身的妖吗？
李敬有些把握不住。
没多寻思，他望向易修竹道。
“我出去走走，看看能否了解到些什么。”
“行。”
易修竹点头，道。
“我有任务在身，正用高精度动态侦测仪收集暗巷出入人群外貌体征数据，就不陪你一起了。”
“没事，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李敬笑笑，随后又望了眼门口漏气的娃娃。
刚他就觉得这娃娃不太对，明明漏气了却没彻底瘪下去，感情里面是塞了一台高精度动态侦测仪。
……
告别易修竹，李敬独自往暗巷深处走。
走出没几步，兜里的手机忽然连续震动。
下意识取出手机，李敬微微皱眉。
手机屏幕上显示，是玖里拨来的视频通话。
玖里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
她不是说要明天才来？
不过这电话，倒也来得挺是时候。
正愁不知世上是否有妖可以瞒过其他妖的感知，可以问问玖里。
在李敬认识的妖里，玖里毫无疑问是最见多识广的一个。
毕竟人家修为高，活的久。
妖物修行速度比人类要慢很多。
正常五境大妖，保守估计得有百岁高龄。
像玖里这样的六境后期，保不准得奔着两百岁去。
肉食性妖物依靠吃同境妖物血肉迅速提升，那是另说。
生活在人类社会中的妖，很少有能买到同境妖物血肉的机会，有资本吃得起高境界妖物血肉的更是极个别才能那么富裕。
至于自己去猎杀，风险太大。
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被反杀不谈，闹出太大动静会被巡查盯上。
抛开这些有的没的。
瞅着手机上是视屏通话，李敬选择挂断通话，拨了语音通话过去。
通话刚拨通，立马得到接听。
随之，玖里不悦的话音传来。
“你干嘛挂我视屏通话？害羞？”
“我这会不方便。”
李敬应声。
“那还真是可惜了，难得我特意打扮了一下。”
玖里哼哼着说了句，道。
“我机票订好了，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大概下午两三点就能江海上城机场。你答应要好好招待我的，到时记得来接驾。”
李敬闻声莞尔。
接驾可还行……
不熟的时候，这屑狐狸言行还有点前辈高人的味道。
稍微熟了一点点，她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有木有？
摇摇头，李敬道。
“我们江海已确认到有妖物联合会的分部存在并发展，我正在参与调查，明天不一定有空。”
“啧。”
玖里咂嘴。
“所以，你是想说没空招待我了？”
“没有，我只是不确定有没时间去接机，招待九哥肯定不会落下。”
李敬回应说着，道。
“九哥你把订的酒店地址告诉我就好，等我空出手来……”
话没说完，玖里道。
“我没订酒店。”
“……”
李敬。
没订酒店？
没等他回过味来，玖里哼哼唧唧着道。
“你知道江海订个酒店多贵？我当画师是挣得不少，但薪资不过是普通水准。以国都目前这状况，要等风平浪静，我少说得在江海住上两三个月，这开销何止是大？”
说完，她又道。
“你要好生招待我，我过去了当然是住你家，也没必要订酒店不是？”
“……”
李敬无言。
这屑狐狸先是跟他哭穷，然后又理所当然说要住他家，这操作直接把他整不会了。
他家里如今倒是有间空房。
毕竟他已不跟柳思思分房，同睡一间。
可两个房间是相邻的呀！
这多碍事？
玖里要说只住一天两天，让她呆两天也就呆两天了。
要住两三个月，这谁伤得起？
沉默一阵，李敬道。
“九哥，我是家室的人，你住我家不合适。要不这样，我直接买套房子送你。”
“我不！”
玖里哼了声，随后诧异出声。
“等等！你刚说啥？你要送我一套房子，不是让我住酒店？”
“对，我送你一套。”
李敬应声。
对如今的他来说，一套房子不算什么。
且事实上，他准备交给玖里的那些妖物血肉，比一套房子要贵得多。
送玖里一套，省得她搞花样。
虽然玖里说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但要说她穷到连酒店住不起，李敬绝对不信。
她在国都那套普通民房，地处临近国都灵物市场的市中心位置，少说能价值一个亿。
这屑狐狸能缺钱？
电话另一头玖里得到肯定的回应，乐呵出声。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不过既然你那么有诚意，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房子记得离你家近点，我要住得舒服，干脆就在江海签个和平条约定居了。”
说着，她又嬉笑道。
“反正我在国都的身份证是男性没法用了，换个地重新注册个身份也方便些。到时你要有难搞的案子，比如再有六境大妖要杀，可以多找我帮帮忙什么的。”
李敬闻言嘴角一扯。
他从开始就有听出玖里在搞花样，但懒得猜。
这会玖里却是自曝了。
丫这是尝到了甜头，死皮赖脸要来江海扎根，从他这里捞好处！
对此，李敬不知该作何感想。
主要玖里太真实！
同样是大妖级别的狐妖，玉怜对他给的好处也欢喜得很，但人至少是等着他自己送上门去。
这位却是“主动出击”，打着要来江海定居的盘算。
不过玖里真要跑来江海定居，李敬不排斥。
狐妖，相当好“用”。
尽管相比主攻魅惑的玉怜，玖里在这方面的能耐次了些，可在必要时能起到作用不小。
而且玉怜毕竟住在东城，每次过去也挺麻烦。
要是就近能有一只随时可以用上的六境后期狐妖，那确实是件美事。
回过头来。
等他把答应的妖物血肉给玖里，她可能要不了多久便能步入七境，到时就有一只七境大妖能用。
这买卖，不亏。
这事就是陈靖那里难交代了些。
他拐只狐妖回来也就算了，还整了只七境。
这种等级放国都还好，对北城这种江海郊区而言，就算签订了和平条约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威胁。
考虑到这一点，李敬发声。
“九哥，你距离七境仅有一步之遥，我答应的这些妖物血肉给你以后，你苦修一阵可能便有冲关突破的能力，不知道九哥你有没做好渡劫的准备？”
话刚说完，玖里无语着发声。
“我要有渡劫的准备，为啥还要腆着脸跑江海定居指着你养我？”
说罢，她碎碎念着道。
“我们妖物渡劫比你们人修凶险得多，毕竟我们不像你们人修可以借助外物、法术乃至是阵法。渡劫我们完全是用硬抗的，暴毙的几率比你们人修高上不知道多少倍。要没万全的准备与积累，哪有六境大妖敢说渡劫？”
迎上玖里一句“指着你养我”，李敬嘴角抽了一抽。
这位，真就不遮掩了一下呀！
再听她后续的言语，李敬倒也算真正明了她死皮赖脸说要来江海定居的缘由。
玖里没有渡劫的把握，想到他这个会把妖养肥的人身边好好积攒一番。
明了此间关键，李敬也不多琢磨了。
没让话题继续，李敬开口。
“九哥，我这有个事想问你，你们妖物之中是否有精通伪装的妖有能力瞒过其他妖物的感知？”
“这个自然是有的。”
玖里回应，道。
“我们妖物的天赋多种多样，有强有弱。某种程度上来说，妖的天赋能力就是你们人修的法术。只不过我们的天赋无法学习，而是依靠后天觉醒。天赋这个东西，不仅仅局限于我们各自物种与生俱来比较强力的能力。在积年累月的修炼中，随时都有可能觉醒新的天赋。”
絮絮叨叨诉说一通，她接着道。
“像你说到的这种伪装能力相对少见，倘若是与生俱来，多数是出在自然界中本身就有极强伪装能力的妖物身上，比如变色龙什么的。如果将后天觉醒的因素考虑进去，这就没个准数了。我能告诉你的是，这类能力如果锤炼到高深处，甚至能将体内妖气伪装成灵气达到真假难辨的程度。这类妖物他要不说自己是妖，没人可以看出他是妖。”
第二百二十二章 拦路小妖，专业对口
倾听过语音通话里玖里的讲述，李敬多少有些诧异。
有妖能伪装自己不被其他妖物发现不算，另还有能将妖气伪装能灵气瞒天过海的？
这就有点厉害了。
妖物混迹在人类社会中很难赚到大钱，最多是从事些比较寻常的工作捞些小钱，最根本的原因便是他们一动手就会透露妖气。
像玖里口中有能力将妖气伪装成灵气的，没这问题。
甚至只要他愿意，可以从事巡查这样的高薪又有机会击杀犯案妖物作为收获的工作。
巡查对一攻一守两项法术达到小成的门槛，要蒙混过去不难。
二境法术皆是瞬发，没有构筑法术术式的过程，只要模仿出一个样子来便可轻松过关。
至于御器，没人规定巡查一定要御器。
妖物御空，也不比人修御器慢。
只要注意一些，完全可以做到没有纰漏。
如果日后见到这样的妖，自己是否可以通过血条将其辨识出来？
李敬暗暗寻思着，很快将这问题抛到脑后。
具体怎么样，等碰到再说。
“明白了，多谢九哥解惑。”
淡淡说了句，李敬道。
“要送你的房子我晚点就安排买下来，等明天你到了直接拎包入住即可。房子先挂我名下，等九哥你把能用身份证办下来，我再过户到你名下。”
听某人说晚点就把要送自己的房子安排上，玖里乐呵出声。
“行，你忙你的，我不打搅你。家里有不少我的宝贝，下次回来国都指不定是什么时候，我得统统带过去才行。”
说罢，她那边主动挂断了通话。
李敬见通话已挂断，一边深入暗巷，一边揣着手机访问了闭月花苑售楼处的网页。
网页打开，显示花苑一期已经售罄。
如此状况，倒是算不得如何意外。
上回他买的时候，花苑一期便已只剩四套房子。
赶巧其中一套是在陈雨然家隔壁，这才买下来。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另外三套也该卖出去了。
瞅了眼花苑二期挂牌在售的空房，李敬随意选了栋位置较好的，向花苑售楼处提交了申购表格，备注傍晚要过去看房。
闭月花苑二期是上个月才刚刚开售，房源很充足。
地方距离一期不算很远，只隔了四个街区，直接买那边的就是。
提交了申购表格，李敬很快收到花苑售楼处的回复，说是到时会安排房产专员。
将手机收起，李敬继续往前走着，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前方不远处巷口一个穿着很是豪放，既开胸又开背的恨不得啥也不穿的女郎身上。
倒不是因为这女郎穿着有多涩，主要是这女人脑袋上顶着一根血条。
女郎头顶的血条不长，数值显示仅有3166。
三境初期，勉勉强强才刚化形。
这女妖，明摆着是站街挣钱的。
李敬看过一眼，便准备挪开视线不再留意。
不想这女妖还挺敏锐，察觉到他视线第一时间便看了过来，媚笑着远远招呼出声。
“小哥！要不要进屋跟我玩玩？”
李敬闻声嘴皮子动了动，没做搭理。
他来暗巷，当然不是为了瞎逛。
妖，肯定得找上几只。
不过这种三境初期的小妖就算了吧……
才三境出头这么点，估摸着化形也就几年时间。
正要绕开，女妖不知是看他像老实人还是怎么的，居然扶着柳腰走上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遭到阻拦，李敬无言止步，免得撞上去。
女妖将他这讲究的举动看在眼里，笑吟吟着道。
“小哥，我屋里有好多有趣的。跟我进来看看，保准你不会失望。”
“……”
李敬沉默，看了眼女妖方才所在的巷口，想了想道。
“行，我跟你去看看你屋里到底有多少有趣的。”
他压根没想搭理这才堪堪化形的女妖，人自己“送”了上来，他要客气岂不是太不上道了？
女妖全然不知自己拦下是个什么人。
得到李敬应允，女妖面色一喜，意味深长着笑了笑。
“随我来，给你看好看的。”
说罢，她转身引路。
李敬见状悄然跟上。
……
没一会，在女妖的带领下，李敬跟随着她走进窄巷。
进了窄巷没多远，女妖在一间矮房门前停下，随手一巴掌将门推开。
门刚一开，李敬就被惊到了。
矮房不大，仅有二三十平的样子。
有限的空间里，摆着一张床，两个柜子一张梳妆台。
两个展开柜子里，仿佛展销会似的。
一个存放着各色衣服。
从水手服到三点式，从女仆装到OL制服，应有尽有。
另一个，则摆放着各类可疑的药物以及小皮鞭、镣铐、蜡烛等奇奇怪怪的事物。
这“装备”，不得不说相当的齐全。
他身边这位，“专业性”不容质疑。
瞅着某人一脸震惊，女妖面露些许得色，将他扯到屋里顺手将关门，嬉笑出声。
“怎样？我没骗你吧？我这里好多有趣的东西！”
说话间，她嘴角含笑退后几步来到床边，俏生生地歪过头。
“接下来，我们谈谈价钱？”
“谈价钱不急，我这也有不少有趣的东西想给你看看。”
李敬上前，伸手到她面前。
“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宝贝？”
女妖好奇探头。
李敬顺势翻手，变戏法似的取出自己早上刚换的巡查证件打开。
女妖见到巡查证件封皮，脸上神色一僵。
再看某人打开证件，里面写着北城巡查分局重案六组四级巡查，她险些腿一软给跪下去。
四级巡查……
五境！
夭寿了！
这……
小鬼撞阎王了啊！
女妖瑟瑟发抖，随后又是一想不对。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对巡查编制有高度关注的妖们却是清楚的。
北城巡查分局虽有一个无比恐怖的六境局长，但并没有五境高手。
此外五境搁在巡查分局，那应该至少是局长级人物。
李敬这证件里写的是重案六组成员不算，连个组长都不是。
这证件，多半是假货！
诚然，巡查证件无法伪造。
可要辨别真假，只有用相应仪器中里刷过一下才知道，高仿的假证件凭肉眼无法看出真伪。
想到这，女妖立马冷静了下来。
微微眯眼，她冷哼出声。
“我诚心待客，小哥你却拿假证件吓唬我，有点过份了。”
？
李敬。
他这证件，真得不能再真了。
这女妖居然说是假证件？
不过转念一想，他很快回过味来。
他这境界，跟职位严重不匹配。
不懂的人见着也就罢了，懂一点的多半为认为是假的。
刚有所领会，女妖抬手指向房门。
“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说完，她又冷冷道。
“另外我劝你一句，暗巷也是规则的，在这厮混的其他人可未必我那么好脾气。你要是过来玩玩也就罢了，揣着一本假巡查的证件行骗若被旁人看破，当场或许没人动你，但事后你很可能没办法四肢健全着走出去。”
听得女妖告诫的话音，李敬异样着看她两眼。
暗巷有规则，这个不用多说。
无规矩，不成方圆。
纵使是三不管地带，暗巷能够存在必然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女妖断定他手中是假证件却只是言语请退并告诫，没说要喊人还是宣扬出去，貌似为人还挺地道？
收起手中的证件，李敬询问。
“你正常做一单买卖多少钱？”
女妖闻言柳眉一拧。
“我话难道说得不够明白？请你离开，我不做你的生意。”
说着，她绕开便要去门口将门打开。
李敬见状默然低语。
“妖物修行不易，我不想伤害你，烦请配合一下。”
女妖听得这话音身子一颤止住脚步，苍白着小脸回首。
迎上其注目，李敬指向一旁床铺。
“坐下，我问你几个问题，占用你一点时间很快就走。完事我会按你正常做一单买卖给你双倍的佣金，如果你能给我提供些许有价值的信息，我会给你更多。”
女妖没吱声，神色惊疑。
李敬一口道破她是妖，令她既是错愕又感到惶恐。
她跟李敬才刚见面没几分钟，后者怎么看出她是妖物的？
迟疑着望了眼近在咫尺的门扉，又小心翼翼着看李敬一眼，女妖走回来到床头坐下。
“首先说明一点，我确实是在职巡查，此来是为了查案。”
李敬开口，从储物空间掏出一张板凳坐下。
“你照实回答我问题即可，我说过不会伤害你便不会伤害你。”
女妖点点头，没敢随便吱声。
李敬是巡查，说实话她依然不怎么信。
不过眼前，她觉得自己还是依着点某人比较好，不然性命堪忧。
能一眼就看出她是妖的人，绝不可能简单。
瞅着女妖坐在床头很是老实，李敬开口。
“你化形应该已有几个年头，具体是什么时候来到暗巷的？”
“我是三年前化形，没地方去，然后就来了暗巷。”
女妖回应说着，道。
“算算时间，差不多有两年半了。”
两年半？
李敬挑眉。
妖物联合会将据点设立在暗巷，是在两年前。
眼前这位两年半以前便已在暗巷，出身妖物联合会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妥妥接触过联合会。
一个混迹在暗巷堪堪化形的女妖，以妖物联合会传、销性质的模式，多半不会放过尝试吸收。
即使妖物联合会没有尝试吸收她，她混迹在暗巷定然也会频繁跟妖物联合会的妖见着面，说不准能知道点什么。
如是想着，李敬直言询问。
“你跟妖物联合会是否有过接触？”
“妖物联合会？”
女妖面色微变。
李敬这一问，让她真正信了前者是巡查。
国都通报华国全境地方巡查局打击妖物联合会，这事是直接上了新闻头条的，没有妖会不关心。
李敬来问妖物联合会，那真只能是巡查了。
确认到某人是巡查，女妖差点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今外头风声那么紧，妖物们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人。
她倒好，一个瞧对眼居然就刚好拉了个巡查！
关键这位不仅是巡查，还一眼就能看破她是妖……
这运气，去买彩票怕不是能中几个亿！
怂怂地瞧了李敬两眼，女妖犹豫一阵，小声道。
“来暗巷几个月以后遇到过，他们有邀请我入伙，把妖物联合会吹得天花乱坠又各种画饼。不过我没信，当场给拒绝了。”
说着，她又补充道。
“我来暗巷之前被骗去搞过传、销，经历过不少培训，他们那点话术我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更能忽悠人的，不至于被糊弄。”
“……”
李敬沉默，嘴角不可察觉地抽了一抽。
这女妖化形总共不过三年，两年半前来的暗巷。
也就是说，她刚化形那半年里就被骗去搞过的传、销。
能把她骗去那位，有点牛X。
一个刚涉足人类社会的妖，上来就给霍霍了。
最骚的是，女妖这经历还跟妖物联合会是“专业对口”了。
李敬觉得，她有必要谢谢骗她去搞传、销那位。
如果不是先被骗去传、销，她可能会被骗进妖物联合会玩自爆了。
轻轻咳嗽一声，李敬询问。
“你遇到妖物联合会邀请时，暗巷应该有很多妖？”
“对，数量很多。”
女妖点头，道。
“当时在暗巷出没的妖突然多了起来，原本我比较脸熟的只有十几二十个，一下暴增到了三四百。大概两三个月后，他们又都不见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是妖物联合会的。”
三四百？
只有十几二十个不是妖物联合会的？
李敬眼底绽放精芒。
江海这妖物联合会分部，规模比国都那个大了何止一点半点？
这……
得是多少经验多少钱？
不过想来也是。
国都那地方到底非比寻常，一个见不得光的组织想有发展很难很难。
即使有七大家其中的两家在背后资助，多半也是走精英路线，不敢搞太大。
深吸一口气，李敬询问。
“妖物联合会大群人员在暗巷出没期间，你可有注意到什么异常？”
“这个我没关注，也不敢关注。”
女妖回应，讲述道。
“我不过堪堪化形而已，当时出没在暗巷的妖多数都比我强很多，其中甚至有五境的大妖存在。我拒绝了邀请，他们没来找我麻烦就已经谢天谢地，我见着他们都是绕道走。”
“这样？”
李敬眉头微皱，点头表示认可，随后道。
“最后一个问题，我听说暗巷栖身一个可以瞒过妖物感知的大妖，这事你可有什么眉目？”
迎上这一问，女妖表情稍许不自然了下，道。
“传闻我是有听说过，但不知具体有没有。即使传闻中的大妖确实存在，他能瞒过妖物感知，像我这样初入三境的妖物也没可能能够察觉。”
事到如今，李敬也能称得上是老牌巡查。
女妖神色不自然稍纵即逝，但却轻易被他捕捉。
看样子，那传闻中的大妖确实存在。
不仅如此，眼前这女妖貌似还明确知道是哪一个。
妙啊！
想想自己先前还不愿搭理人家，寻思找境界高些的妖，李敬不禁庆幸。
得亏这丫自己“送”了上来，不然就错过了。
装作是思索的模样沉默一阵，李敬抬眼。
“五百万。”
？
女妖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茫然看过来。
李敬见状露齿一笑。
“你挺精明，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第二百二十三章 钞能力，神秘面纱
面对某人直白的话音，女妖想说不明白实在很难。
她可以选择装傻。
但“五百万”三字，仿佛一柄重锤重重轰击着她的心房。
五百万，对她这样屈身在暗巷做皮肉生意的妖而言，毫无疑问是个天文数字。
五百万，这是可以彻底改变她生活的巨额金钱。
有了这笔钱，她完全没必要再做这种生意，可以离开暗巷自己做点小买卖甚至开间小公司当老板娘。
皮肉生意，到底上得不台面。
能赚到的有限不谈，本质上也没那么轻松。
某些口味比较独特的客人，没那么好招待。
能不干这行，没人愿意干这行。
望着眼前看似人畜无害的某人，女妖天人交战。
李敬瞅着女妖明显有动摇但却半天没吱声，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淡淡道。
“一千万。”
“……”
女妖。
秀钞能力的，她不是没见过。
暗巷这地方，什么人都有。
她在暗巷混迹了两年多的时间，见不少出手阔绰的大老板。
可像李敬这么阔绰的，她是真心没见过。
见面五百万，反手立马翻一倍！
明明她连一句话都还没说……
女妖沉重喘息。
一千万！
她把自己卖了都不一定值那么多！
深吸一口气，女妖出生。
“任前辈于我有不小的恩情，我……”
没等她把话说完，李敬淡然开口。
“我找他并不是要与他为难，而是为了询问一些事情。你尽管放心，我此来只为妖物联合会，不针对其他。”
说罢，他又道。
“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你口中这位任前辈，我现在就能转账给你然后走人。你最好想清楚，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只要他在暗巷，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找到他，只是多花些时间罢了。”
“……”
女妖沉默，纠结一阵，随后低语。
“暗巷889号，那间宅子是任前辈经营的当铺。”
如愿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李敬很是干脆地开口。
“仙信号给我。”
女妖闻声依言报出自己的仙信号。
李敬顺势加上她，转了一千万过去。
“你性子太软，暗巷这种地方不适合你。有了这钱趁早离开，自己做点小生意，尝试换个生活方式比较好。”
随口说了句，李敬转身离开。
女妖坐在床头抱着手机愣愣出神。
手机账户里一千万的转账提示呈现在那，叫她感觉有些不真实。
方才这经历，更是显得如梦似幻。
拉客拉到一个巡查，可谓倒了血霉。
这巡查还一眼看出她是妖，更是称得上倒霉到极点。
然而如李敬事先所说。
他完全没有伤害她的意思，甚至谈不上有半分为难。
即使是看出了她知道暗巷五境大妖是谁也并未逼迫，而是动用钞能力硬生生把她砸服，事后没犹豫直接给了钱。
回过头来。
李敬最后留下的话音，听着不像是单纯花钱买消息，更像是以此为前提发个善心洒洒水，给她一个能改变妖生的机会。
这……
是巡查？
女妖有点懵。
她所了解的巡查，不是这样子的。
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愣神了好久，她红唇轻咬看看满屋子“道具”，选择将所有的一切留在这里，起身离开破屋。
无论如何，这是她的一个机会。
暗巷这地方，确实不适合她。
离开去迎接新的妖生，无疑是目前最正确的选择。
……
与此同时，李敬已来到暗巷深处。
按照门牌号一路找寻，他很快找到女妖口中提到的889号。
889号是一栋规格挺大的宅子。
如女妖所说，宅子里面是间当铺。
不过这店铺看起来没什么生意的样子，一眼看进去只有两个身着修身旗袍的女孩守候在那。
值得一提的是。
两者都是三境初期的妖物。
一个头顶血条数值3013，另一个数值3007。
比他先前遇到那女妖更弱，化形时间估计不超过两年。
显而易见，这俩并非女妖口中的任前辈。
在当铺门前稍许驻足，李敬举步走进店门。
守在店里的两个女妖见他进来，姣好的小脸上立马堆起如花的笑颜，其中一人起身迎上来。
“贵客你好，欢迎来到‘什么都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李敬闻言微愣。
什么都当。
这店名有点东西。
没多想，也没关心这家当铺具体是做着什么样的生意，李敬取出自己巡查证件。
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没将证件打开。
迎上他这女妖见着巡查证件，脸色变了又变。
另一个女妖也没好到哪里去，坐定在柜台前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露出些许惊惧的神色低下头。
瞅着这俩女妖心理素质都不怎么过关的样子，李敬收起证件。
“别紧张，我只是来找人，你们店主在不在？”
“啊，店主她不在。”
在李敬面前这女妖很是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意，悄悄往门外看了眼，似是在琢磨自己喊上一声会不会有人来帮忙。
李敬将她这神色看在眼里，大致看出了她的心态，心下有些莞尔。
他一巡查登门，又不是流氓地痞上来闹事，她找人求助有什么用？
况且这里是暗巷。
放在外面，指不定会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觉得是巡查欺负人，出面声讨两句。
暗巷这地方，碰见巡查谁敢哔哔？
令李敬感到有些在意的是。
这两女妖显得极其稚嫩，生性也属于是相当弱势的类型。
遇到事情，立马会想到找人求助的妖，能强势到哪里去？
如此青涩的妖物，若是没人庇护，在暗巷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被骗色那只是小事，指不定连命都能被人骗去。
店里这俩，与其说是受聘在这间当铺里当店员，不如说是店主看她们可怜，收留并给了她们一份能谋生计的工作。
回想此前那女妖说任前辈于她有过不小的恩情，李敬估计前者也曾在这间当铺工作过，后来才“单飞”出去自立根生。
如果真是这样，这位任前辈简直称得上是个大善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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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两个女妖过于紧张，李敬温和一笑。
“你家店主什么时候回来？或者说，你能否帮忙联系一下？”
说罢，他补充道。
“我此来并非针对你们家这当铺，单纯只是有些情况想跟店主了解一番，完事就会离开，不耽误你们做生意。”
李敬说话如此平和，店里一双女妖倒也确实是没那么紧张了。
毕竟她们并不知道某人一眼就能看出她俩是妖，只是遇见巡查本能地感到惊恐。
在李敬面前这个稍许犹豫了阵，侧身比划了个请的手势道。
“先生你先坐会，我家店主是有正经工作的人，白天通常不在暗巷。我跟她联系一下，看看她现在是否走得开，可以回来店里一趟。”
“行，麻烦了。”
李敬微笑，依言坐到一旁等候。
招呼他这女妖见状点头示意了下，摸出手机走去一旁打电话去了。
另一个没过来的女妖则是好奇地看看他，起身拿了个茶壶过来，给他倒上一杯热茶。
“先生你请喝茶。”
“多谢。”
李敬应话说着，表面声色不动，心下却是对这任前辈越发好奇。
当铺里这俩女妖，纯得可以。
比正儿八经的清纯少女还纯。
要不是能看到她俩头顶的血条，李敬甚至不敢信这俩会是妖物。
姓任这大妖隐藏在暗巷里开着一间当铺，又在外边有正经的工作，店里还有这俩纯到让人感觉不科学的女妖，越发神秘了有木有？
正尝试揣测，去打电话的女妖快步走回来。
“先生，我们家掌柜工作上有事在忙，短时间里没法抽身回来。不过她让我把电话号码给你，让你电话与她沟通。”
李敬闻声挑眉，起身摸出手机。
“行，劳烦把电话号码给我。”
女妖没含糊，报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得到电话号码，李敬点了下头。
“打搅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
这神秘的五境大妖，他并非一定要见到。
说到底，他只是想通过前者摸摸妖物联合会的底，弄清楚他们当初为何在据点设置在暗巷这种地方。
人既然把电话号码给了他，愿意与他电话沟通，他也该表示点诚意，不继续留在店里让人家的店员感受到压力。
……
出了当铺店门走出一段路，李敬拨通从当铺女妖那得到的电话号码。
电话拨通，很快得到接听。
随之，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
“你好，刚刚当铺那位？”
听得这女声，李敬脚下一顿。
电话中响起这女声，不知为何他听着怪耳熟的，好像是自己认识的。
略微一寻思，他神色逐渐古怪了起来。
五境的记忆力，不用多说。
感觉耳熟，他分分钟便品味了过来，很快想起一个自己早上才见过的人，且这个人刚好姓任。
止步在巷边，李敬试探出声。
“任婕？”
“……”
电话另一头陷入沉默，片刻后女声响起。
“李敬？”
得此回应，李敬迎风凌乱。
真是任婕？
TM任婕是妖？
前面他从玖里口中听说有能将妖气伪装成灵气的妖，想到后者甚至可以去当巡查，这一下立马就碰到了。
而且这个，是他早上才见过并未见到血条的。
正不知该说什么，电话里任婕吐了口恶气道。
“我还当是特别行动组的跑我家店里去了，感情是你？你倒是挺闲，没事跑暗巷去不算，还找到了我家店子。”
“……”
李敬沉默。
任婕显然没意识到自己是通过妖物提供的线索找到她，只当自己是机缘巧合找到了当铺。
她愿意给电话，想来也是觉得自己有巡查的身份，遇到特别行动组的人比较容易说话，所以才给了当铺里女妖指示。
不得不说。
任婕的伪装能力有点牛X。
连他无往不利能看到血条的能力都能瞒过去，这怕不是不仅将体内妖气伪装成了灵气，而是将自身彻底伪装成了人。
李敬能看到血条的能力，并非是针对力量性质。
这一点，他很确定。
除人修以外体内力量是灵气的异类，他至今没有见过。
不过他见过体内力量并非灵气的邪修，邪修脑袋上不带血条。
想着自己有必要当面确认一下任婕的确是潜藏在暗巷的大妖，李敬没急着把话说破，道。
“任巡查，我现在就回巡查局，你是否方便与我见一面？”
“你我同为巡查，更也是认识的熟人，见一面又有何妨？”
任婕答应说着，道。
“别为难我家店员，另外回来的时候给我带杯奶茶，我这忙得走不开，没空下楼去买。”
“成。”
李敬回话，挂断电话徒步往暗巷外边走去。
……
约是小半个小时后，李敬驾驭灵兵来到巡查局。
临近在街边奶茶铺买了杯奶茶，他马不停蹄来到情报科。
刚到情报科门口，他便见里面正在召开着一个小会。
包括陆阳成和任婕在内，情报科全员集合在办公室一块白板前，一位看着面生的巡查正在那与众人讲述些什么。
瞧见这一幕，李敬止步在门前未有进去打搅。
正跟陆阳成站在一起的任婕很快察觉他到来，回首嫣然一笑。
陆阳成见着她回首展露笑颜，下意识也是扭头看了一眼。
瞧见某人杵在办公室外面，他微微一愣，抬手指了指自己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没等李敬回应，任婕嘴角含笑与他低语了两句，让其神色变得极其古怪。
李敬见状皱眉。
虽然不知道任婕跟陆阳成说了什么，但观其脸上恶趣味的笑容，恐怕是某些惹人误会的话语。
无言看了任婕一眼，李敬嘴唇开合给陆阳成传音过去。
“任婕在暗巷开当铺这事，你知道吗？”
得到传音，陆阳成露出些许错愕的神色，不动声色着看看身边任婕，随后传音回来。
“不知道，不过暗巷那片的情报工作一直是她在做，她发展了不少线人。早上我告诉你那部分信息，其实就是她早年的情报收获。”
“嗯，我来是为了找她了解些情况，你别误会。”
李敬传音回应，随后接着传音询问。
“正在给你们开会这个巡查看着挺面生，好像不是你们情报科的？”
“这人是国都总署来的特派员，每个可以确认到有妖物联合会分部存在的地区都有一个。中午的时候人刚到江海，然后直接来了我们北城分局。”
陆阳成传音叙述着，随后再次传音。
“你稍等一会，他只是开个小会，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