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下面的军官闹得不象话,杜小山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住嘴,你们知道入侵的蒙古人从哪里来,有多少吗,有没有白夷人参与,什么都不清楚就知道嚷嚷出兵,若是有所闪失……”
说到这里,杜小山却没有说下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个比喻有点太过杞人忧天,平时一支连队就可以撵得蒙古人到处跑,一个营完全可以跃进千里,对白夷人进行打击。若不是北面太冷,西面太大,又到处是沙漠,大军补给不便,大明早将蒙古人连根拨起了,不管蒙古人来多少,无论出动哪个团都可以取得胜利。
让杜小山头痛的是,正是因为派哪个团都可以取胜,他反而不知该派哪个团前往,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两个团长争得面红耳赤,派哪一个去另一个都会不服,绝对会缠得他头大。
还没有做出决定,杜小山已是头大,要是让一个人去,一个人不去,那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杜小山喝道:“好了,你们不想争了,这次本将亲自带队,你们两团各留下一营留守,其余人明日随我一同出击。”
赵黑蛋紧趴在城墙垛上,“砰”的一声枪响,一名蒙古人胸前血花四溅,摇晃了一下,“卟。”的一声摔到地上,赵黑蛋顾不得查看,飞快的上好弹药,举枪瞄准了下一个蒙古人。
这已是蒙古人对坞堡进攻的第四天了,前三天的进攻,蒙古人在坞堡下遗留了一千多具尸体,受伤的人更是超过二千,如果只是五千人的前锋,蒙古人早就支持不下去,第二天蒙古人的主力赶到,三万人的蒙古大军将坞堡围了一个严严实实。
如果蒙古人够勇敢,拼着损失用人命堆的话,或许不用损失一千多人就能铺出一条通向堡上的通道,可惜面对这个十死无生的任务,蒙古人退却了,宁愿下马步行背着泥袋,也不敢再骑在马上垒土攻城,因为步行还有一份生机。
一个小小的坞堡连续三天都没有攻下,还付出了三千多伤亡,噶尔丹气得暴跳如雷,发誓拿下这个坞堡后,一定要将它烧个精光,第四天,蒙古人刚吃完早饭就开始了新一天的进攻。
三十多人的伤亡虽然相对蒙古人三千多的伤亡来讲可以忽略不计,可是明军太少,不及蒙古人数百分之一,好在坞堡内还有三百多名青壮,这些青壮若是在野外恐怕会被蒙古人一冲而散,守城却是没有问题。
“呜。”蒙古人如同潮水一般退下去,又一次进攻被打退了,坞堡内的青壮大声欢呼起来,正规的明军战士却没有欢呼,而是继续射击还没有退出射程的蒙古人,等所有蒙古人都退出射程之后才收起枪,有人开始闭目养神,有人则擦试枪管。
大明的钢铁技术还是不太过关,火枪只能做到三百发左右就会报废,这两天也有不少枪支损坏,只是坞堡内有二百支火枪的库存,青壮都是自备火枪,明军暂时还不用担心枪支不足。
“流干,就凭这个小小的坞堡?我三万铁骑来此,被一座小小的坞堡挡住?”噶尔丹冷笑,正要吩咐怯薛将丹津和硕齐处斩,一名斥侯进来,大声禀报:“大汗,东面发现大量明军援军。”
“丹津和硕齐,本汗给你留下二千人,监视这个坞堡,若坞堡内汉狗敢出城,务必将其全歼,其余各将,随本汗迎敌。”噶尔丹虽然恨不得马上将这个小小的坞堡攻下,如今形势有变,只得暂时放过丹津和硕齐。
听到不用进攻这个坞堡,所有蒙古士兵都松了一口气,这个小小的坞堡就象是一个砸不烂的核桃,横亘在蒙古人的咽喉,如今暂时将这个核桃吐出来,虽然吃不到里面的肉,可是也免了自己卡住的风险。
这几天,明军已经大致摸清了蒙古人的情况,蒙古人倾巢而出虽然出忽明军意料,明军上下却没有后退之心,反而都兴奋起来:如果能够歼灭这支准噶尔蒙古主力,准噶尔汗国恐怕也要成为历史,灭国拓地之功就在眼前,如何不让明军上下兴奋。
明军两个团的兵力,加上旅部直属人员,总共二千九百人,大小火炮七十二门,如此强大的力量,蒙古人来再多也不怕,杜小山第一次感觉到和稀泥也有好处,如果单独出动一个团,即使将蒙古人吃下恐怕也会很吃力。
明军阵地修建很快,在蒙古人离阵地还有十余里时就修建完毕,说是修建阵地,其实只是让拉补给的大车在外围围了一个圈,更主要的是构建火炮阵地,七十多门大炮要在短时间内安放完毕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冲锋的蒙古骑兵大喊起来,他们在进攻坞堡时虽然也遭到明军炮击,可是区区两门火炮如何能跟数十门大炮相比,看到同伴连人带马被炸得粉骨碎身,多数蒙古人大惊之下也顾不得是否有命令,急忙拨转马头想逃跑。只是不少蒙古人跨下的战马受惊,丝毫不受控制,反而向明军阵地奔去,只能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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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帝国东升第七十九章明军,出击!
作为皇长子,朱慈焯曾观看地数百门火炮一齐发射的情景,那感觉绝对是天崩地裂,只是演习就是演习,即使是数百门大炮也不如眼前数十门大炮在冲锋的蒙古人中间炸开震撼人心。
“王副官,感觉如何?”杜小山关心的问。
郭符甲和张仲翁两人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是疑惑万分,对于这个领头上司两人都很了解,从军二十年,从小兵一步步做起,除了得到上司孙克咸赏识外,更多的是依靠实打实的战功,按理杜小山不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为何好象对这个副官总是特别关照。
大明军队更改了很多陋习,原先那种军职父传子,子传孙已经没有了,再也没有那种七八岁的小孩就是将军的荒唐事,即使是大明皇家军校出身的武官也要基础做起。
皇长子的身份在乌尔格城只有数人知道,杜小山哪敢真的把皇长了当成自己助手,幸好军队有严格的纪律约束,大家虽然对王焯家世好奇,王焯自己不说,别人也无法强行打听。
“轰。”明军的大炮又响了起来,炮弹准确的落在蒙古人冲锋的队伍中,将蒙古人冲锋队伍炸得七零八落。
当然,如果蒙古人从侧面进攻,那么就要受到大明火炮左右夹轰了,这次冲锋在大明火炮的打击下,蒙古人又一次丢下数百具尸体狼狈败下来。
噶尔丹手中紧捏着马鞭,手指发出“格吱,格吱”的响声,所有将领大气都大气不敢出,生怕触了大汗的霉头。
噶尔丹厌恶的看了那名千夫长一眼,眼中毫无怜悯之色:“拖下去,斩。”
杀了那名千夫长,噶尔丹脸色稍缓,望向众将道:“明狗前后防范严密,该如何进攻,诸位可有什么办法。”
见到众人不说话,噶尔丹愈发恼怒,脸色阴沉的象滴下水来,他毕竟才二十岁,还没有学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几个贵人偷看了噶尔丹一眼,愈发不敢开口。
若噶尔丹不想无功而返的话,这条建议恐怕也是唯一可行的建议了,噶尔丹脸色变缓,将命令传了下去,一刻钟后,蒙古人开始了第三次进攻。
“将军,可惜什么?”亲兵凑趣的问道。
杜小山的话刚落下,明军的大炮已经开始炮击了,炮弹落在稀疏的蒙古军阵中,带走一条条生命,虽然不如前几次杀伤的人多,可带给蒙古人的压力却丝毫没有减轻,冲阵的蒙古人分得越来越散。
当蒙古人进入明军一百步左右时,明军阵前硝烟弥漫,爆竹一般的火枪声响起,侥幸从炮火下余生的蒙古人很快倒在火枪下,这次攻击蒙古人损失更惨,足足一千多人死在两军阵前。
短短半天时间,连续遭到三次失败,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自己死伤数千人,对方却毫无损伤,这种仗怎么打?蒙古人士气大挫,再也没有人想进攻。
是蒙古人不行了吗,噶尔丹无论如何也不承认,虽然丢了漠南,可是准噶尔依然是一个疆域万里的大国,在中亚纵横,灭国无数,与罗刹国交战数次也是互有胜负,从没有象现在这样以十倍的兵力而处处受制。
“大汗,这几个人如何处置。”见噶尔丹迟迟不语,一名怯薛问道。
“是。”怯薛疑惑的看了噶尔丹一眼,可汗怎么一下变得如此软弱。
几名军官被押下去后,帐里又恢复了平静。
“大汗,这仗没法打了,退兵吧。”阿巴哈鼓起勇气道,其余将领眼神一亮,眼巴巴的看着噶尔丹。
任凭噶尔丹如何刚强,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动摇,只是现在的汉军可不是以前的步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蒙古骑兵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占领漠南后,汉人养马百万,每年可挑选十余万匹军马,眼前的这队明军,人不过三千,马匹至少超过五千。
现在全军虽然还有二万五千铁骑,人数远超明军,可是士气低落,准噶尔汗国承袭了蒙古的部落制度,这些铁骑平时为民,战时才为兵,一旦下令撤退,很可能被明军一追四散而逃,到时就不败而败,纵有回天之力也难予挽回。
为了保证撤退成功,必须要有人留下来阻击明军,噶尔丹眼光在帐中各个贵人身上扫去,让噶尔丹失望的却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
这不是个人荣辱,而是关系到全部落的生存,谁留下来断后,一旦损失惨重,在场的人立马会将他的部落瓜分个一干二净。
噶尔丹自然清楚这些勾当,此事也不能强命,否则留下来的人出工不出力,甚至先一步逃去,那样对明军的阻击就会成为泡影。
“你们认为该如何?”
“大汗,不如围着他,等其粮尽。”一名贵族出着主意。
“对,围着他。”几人附合道。
攻不能攻,退不能退,看来也只能暂时围着了,就在噶尔丹正要传令时,一名百夫长急步走进帐蓬,脸上呈现出一股惊慌之色:“大汗,不好了,明军出击了。”害怕之下,连平时常称的汉狗也没有用。
“轰”明军的大炮响了起来,接着是“哒、哒、哒。”不停的枪声响起,蒙古人的惊慌声也传了过来。
“不好,明军杀出来了,快跑。”
“挡不住了,大家快跑吧。”
……
听到种种喊声,噶尔丹气得脸色铁青,抓起一支令箭,丢给身边的怯薛首领道:“传本汗命令,凡是敢擅自逃跑者,杀无赫。”
“是”
那名怯薛首领接过令旗,很快,营中到处传来怯薛的喊声:“大汗有令,擅自后退者斩”
噶尔丹松了一口气,他身边的精锐怯薛有三千人,这么多人一起弹压,相信很快就可以将形式稳定下来。
只是明军的枪声好象越来越接近,甚至传来了活捉噶尔丹的口号。
“怎么回事?”
噶尔丹迷惑不解,自己的怯薛都派出去了,难道连明军半刻进攻也抵挡不住吗。
正在此时,刚出去不久的怯薛首领闯了进来:“大汗,不好了,明军手中有一种可以不停发射的火器,冲上去的儿郎们都死了,他们很快就要杀过来,这里守不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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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帝国东升第八十章请降
“啊”噶尔丹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他一把揪住怯薛首领的衣领,吼道:“怎么可能,本汗从没有听到过有可以不停发射的火器,你敢骗我。”
其实明军的连珠铣在前面坞堡时,蒙古人已经领教过,只是坞堡内连珠铣太少,夹杂着大量火枪中,蒙古人难予分辨出来,这次明军集中了数十支连珠铣排在前面,充当前锋,一下子就将蒙古人打垮了。
“大汗,你听外面的声音,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哒、哒、哒。”
“活捉噶尔丹,别让他跑了。”
“快跑吧,汉人一定会杀绝我们的。”
……
噶尔丹脸上苍白如雪,只觉得一股逆血涌上了自己的咽喉,见到大汗脸色不对劲,那名怯薛首领连忙扶住噶尔丹出帐,将噶尔丹推上一匹好马,招呼着大帐外驻守的百名左右怯薛,护着噶尔丹便逃。
看见大汗走了,阿巴哈、策妄阿拉布坦等人也急忙出帐,领着各自的部民撒腿就跑,整个汗帐内刹时间变得空无一人。
明军一开始就摆出一幅稳守的架式,给蒙古人一种错觉,明军火器虽然厉害,但利守不利攻。
只是装备了连珠铣,又有这么多大炮的军队怎么可能只守不攻,意识到蒙古人士气大减之后,杜小山马上下令将军中所有连珠铣集中起来,先是大炮发言,将离得稍近一点的蒙古骑兵炸得粉碎后,连珠铣集中冲击,果然,一试之下,蒙古人连抵抗的勇气也没有,只会拼命逃跑。
在噶尔丹等人逃跑后,蒙古军队彻底不可收拾,整个蒙古大营崩溃了,到处是如无头苍蝇一般逃跑的蒙古人,追击的明军已经换上马刀,轻易的将落后的蒙古人砍杀。
“一战而破十倍敌,杜将军真是虎将也。”山坡上,朱慈焯看得热血沸腾,若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他恐怕也会跳上马背,加入追击的明军当中。
朱慈焯身为皇子,自然熟读史书,大明驱蒙元立国,只是蒙古人就象是生长在大明身边的毒瘤,除了太祖、永乐两朝大明保持对蒙古人的绝对优势外,一直是蒙古人冲进大明边境烧杀抢掠,大明军费过半耗在九边,却只能龟缩防守,土木堡一役,连大明皇帝也成为蒙古人的俘虏。
而今区区一支守备军,蒙古人倾国来攻,一日之内明军败十倍之敌,朱慈焯这才了解大明是如何强大,这样的军队明军不是一支,几支,而是足有一百多支。
至此,儒家致政修德,远夷宾服的那一套在朱慈焯脑中逐渐远去,如此强大的军队,夷人不服又如何,打服即可。
饶是杜小山不屑钻营,得到皇长子如此夸奖,心中也不由砰砰直跳,轻声回道:“谢殿下。”
除了炮兵和卫队外,明军都已经加入追击的行列,留下的明军都在为自己的胜利欢呼,并没有注意到这段小插曲。
追击的明军和蒙古人渐渐远下,一轮残阳挂在斜空,阳光洒下,整个战场仿佛蒙上一层血红的颜色,到处是战马和蒙古人的尸体。
明军并没有打扫战场,只是查看了一下有无明军的尸体,杜小山便下令离开,当最后数百明军离去时,早已盘旋在天空的秃鹫飞快扑下来,抢食着人类和马匹的尸体,要不了数天,整个战场的血肉就会被各种动物吞噬干净,只留下累累白骨,而明年这里的青草会特别茂盛。
连续奔行数十里,噶尔丹从昏昏噩噩中醒来,此时他的身边随行人员不过一百余名,想到来时的三万铁骑,噶尔丹悲从中来,他咣啷一声,拨出自己的长剑就要自刎,旁边的怯薛连忙将他的胳膊紧紧抱住:“大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还有大片领土,一定可以重来。”
可以重来?噶尔丹摇了摇头,不会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了,这一仗将噶尔丹所有雄心壮志都打了个粉碎,若是还看不出准噶尔国与大明之间的差距,那他就不是可汗,而是一头无可救药的蠢驴了。
不过,被怯薛一劝,噶尔丹倒是打消死志,虽然损失了三万铁骑,可是以准噶尔汗国人口,他如果愿意,不计后果的话,可以再招收十万铁骑,虽然不能和明军交手,却可以向西发展。
噶尔丹振作了一下精神,顿时感到全身疲累,再看看,马匹也累得直喘气,干脆命令护卫他的怯薛暂时休息,半个时辰后,陆续有一百余怯薛与噶尔丹汇合,使护卫他的人达到三百人。
就在噶尔丹还想等等看是否有更多的怯薛汇合时,明军的枪声响起,噶尔丹大吃一惊,正要翻身上马逃走,一名断后的怯薛骑马向噶尔丹禀道:“大汗,有数十名明军追上来了。”
“数十人,你确定?”怯薛首领听的心中一动,问道。
“没错,明狗只有数十人,不过非常凶狠,我们已经有一百多名兄弟被杀了。”
怯薛是可汗的护卫,异常高傲,和怯薛在一起的必定也是怯薛,噶尔丹听得一阵心疼,这三千怯薛不知还能收笼多少?
“大汗……”怯薛首领眼睛盯着噶尔丹,露出一丝渴望,这一仗输得太窝囊了,怯薛连上阵的机会都没有,如今他们有三百人,对方只有数十,若能吃掉这部份明军,也可以出一口恶气。
噶尔丹想了想,还是断然的道:“走。”
已经输了,吃下这小股明军毫无意义,大败之后更重要的是稳定内部,他现在当务之急是用最快速度赶回老巢。
见大汗不同意,怯薛首领只能无奈的跟着噶尔丹逃跑,就在他们逃跑不久,一支三十余人的明军出现在他们休息的地方,看到人马大规模驻扎的痕迹,明军没有丝毫犹豫就追了下去。
追击噶尔丹的是一支明军小队,蒙古人分散逃跑,明军也只能分散追击,开始是以连为单位,到了现在只能是以队为单位,对于蒙古人是否会反击,明军并没有多作考虑,蒙古人想吃下一队明军也不是易事,何况追击的明军都是一人双骑,万一真打不过再逃不迟。
第二天,噶尔丹就发现自己有了**烦,他竟然被后面的明军缀上了,无论他怎么逃,这队明军就象是附骨之疽,怎么甩也甩不掉,这也难怪,谁让噶尔丹一行目标大,追击的明军虽然不知道他们追的是准噶尔汗,可是三百多人的目标已经预示到里面肯定有大人物,明军如何肯放过。
噶尔丹无奈,第三天只好用上壁虎断尾求生术,留下一百怯薛对明军阻击,这队明军在消灭阻击的怯薛后,耽搁了半天的时间,无法再对噶尔丹进行追击,只好作罢。
这次阻击中,怯薛表现出了对大汗的忠心,宁愿自尽也不表露大汗的身份,否则尽管噶尔丹先逃到了半日,这队明军恐怕也不会放弃追捕。
半个月后,当噶尔丹回到科布多时,又遭到重大打击,先回到科布多的策妄阿拉布坦不但将财物、牛羊抢掠一空,还将他的妻子阿奴等人全部俘虏带走。
望着被抢劫一空的科布多,噶尔丹惊怒交加,此时他的身边只有二百怯薛,可谓到了山穷水尽。
不过,噶尔丹表现出他的坚强,并没有被了策妄阿拉布坦的叛乱击倒,迅速与西藏的第巴桑杰嘉措、青海的博硕克图济农等台吉联系,得到了一部份粮食和牲畜接济。
虽然噶尔丹恨不得立即砍下策妄阿拉布坦的脑袋,只是他还是咬牙低头,通过第巴桑杰嘉措、博硕克图济农等人的调解,以允许策妄阿拉布坦半独立的形式,让策妄阿拉布坦将妻子阿奴和一部份财物归还。
对于策妄阿拉布坦,噶尔丹并不担心,只要他稳定下来,擒杀策妄阿拉布坦易如反掌,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明军的进攻。
取得对噶尔丹的大胜后,明军开始了对漠北之地的进攻,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明军已经将阿尔泰、乌里雅苏台等地收入囊中,如果不是因为天气转寒,科布多也将不存。
等到明年开春,明军肯定会恢复攻势,让噶尔丹懊恼的是,前面作战失败后,他随军用来运送军粮的数万匹骆驼落入明军手中,有了这些骆驼,明军补给能力大增,若是放任明军进攻,明年即使逃到天山脚下也不一定安全。
弘光二十年十一月,噶尔丹不顾天气寒冷,派出一支数十人的队伍赶往乌尔格城,向明军请降。
对于噶尔丹的请降,杜小山不敢擅专,派人将这支请降队伍护送往南京后,继续对漠北蒙古进攻。
等这支队伍到达南京时,已是弘光二十一年的正月了,接到噶尔丹的请降,文官们无疑非常兴奋,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上策也,何况大明已经得到较为肥沃的漠南,对于漠北的土地,文官们并不感兴趣。
武将们却相反,谁也不愿意接受噶尔丹的投降,武将对土地有天然的热爱,开疆拓土才是武将的心愿,眼下噶尔丹就象一条落水狗,完全可以痛打,为什么要接受他的投降,让大家失去立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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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父子
第四卷帝国东升第八十一章父子
对于是否接受准噶尔汗国的投降,皇帝一直没有表态,文武双方都有点模不清皇帝的想法,争执也更加激烈起来。 不过,皇帝不表态就是对武将的默许,只是天气寒冷,草原上滴水成冰,明军才没有发动大的攻势。
准噶尔使者得不到朝廷答复,不敢离去,只得在南京住下,这一住就是数月之久。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慈焯大声禀道,他是随同这次立功受赏的将士一同回京的,过了数天,皇帝才召见他。
比起一年前,朱慈焯明显英武了许多,只是也黑了不少,看着自己的长子,王福脸上全是笑意,道:“这次回来,见过你母妃没有?”
“回父皇,儿臣回京的当日已见过母妃了,这几日也有给母妃请安。”
其实朱慈焯有无见过母亲,皇帝当然知晓,如此说只是为了拉近父子之间的距离罢了。
“朕让你到草原吃苦,期间还经历战事,你母亲肯定埋怨朕了吧。”
朱慈焯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回父皇,母妃关心儿臣,自然难免埋怨,只是儿臣却不如此想,这次到草原一年,儿臣明白了许多。”
“哦,你明白了一些什么?”王福语气中显出浓浓的兴趣。
“回父皇,儿臣明白了将士们的辛苦,也明白了大明何以强大,更明白了父皇要儿臣到草原上的苦心。”
王福嘉许的点头:“将士辛苦自不待言,纸上谈兵远不如亲临其境,那些文官们以为打仗只需要准备多少粮草,多少士卒即可,却不知士兵也是人,他们会有喜怒哀乐,他们流血时会恐惧,得不到公正对待时他们会愤怒……一个国家,不管如何富裕,不管国土多大,如果没有一支强军,永远算不上强国。”
“是,儿臣明白了。”
“那你说说,大明又何以强大?”
“回父皇,儿臣以为,大明的强大体现在科技的先进,二十年以前,一个蒙古人可以抵数名汉人,如今一名汉人却可以败十名蒙古人,这都得益于先进的火器,得益于父皇二十年来对科技的推进。【 】”
“你能明白这点很好,大明的科技固然有朕推进的因素,但更多来自于汉人数千年先进的技艺,没有数千年技艺的积累,也没有这些年来迅猛发展。对了,亲自见证了这场与准噶尔的战事,如今准噶尔使者就在京城,你说说,朕该不该许准噶尔之降?”
朱慈焯脸上现出一丝为难,对于文武百官的争执,他自然知晓,这几天,听到皇长子回京,拜访他的官员络绎不绝,若是一年前,朱慈焯会毫不犹豫的同意文官的观点,如今这想法却渐渐动摇。
“回父皇,儿臣以为不该”朱慈焯知道,若是这话传出去,恐怕会在支持他的文官当中引起轩然大。
王福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说说理由。”
“是,父皇,那些愿意接受准噶尔汗国称臣封藩的大臣无非认为漠北草原贫瘠,朝廷得之无用,反而要派军队驻守,耗费大量军费,不如让与准噶尔国,只要准噶尔国约束部民不得侵犯大明境内即可……”
“哦,这么认为也没有什么不对吧?”王福故意道。
“儿臣以为这种认识过时了,平定漠北草原,朝廷虽然每年会多出一笔军费,却有诸多好处,首先可以使漠南安定,正如父皇当年坚持攻取漠南安定九边一样,如今漠南不但为朝廷年产十余万匹战马,而且每年还提供大量羊毛,为朝廷提供了诸多赋税。其次平定漠北,蒙古人将成为历史。大明驱蒙立国三百年,蒙古人却一直是大明的边患,如今准噶尔虽然愿意称藩,只是以前蒙古人也多次接受大明的册封,却一直没有停止过对大明的侵扰,这次也必定如此,有此二点,儿臣以为,准噶儿当灭。”
王福听得微微颔首,长子能看出这两点,其见识已超过大部份文臣,漠北虽然贫瘠,准噶尔所占的中亚一带可不贫瘠,非但如此,还是资源丰富之地。
“你说的虽然有理,可是数月之后,朕依然会允许准噶尔的请降,你可知为何?”
朱慈焯脸上一片茫然,摇头道:“孩儿不知。”
皇帝从桌子上拿出一张地图,摊看道:“你过来,看看有什么想法。”
这张地图是一张不完整的世界地图,许多地方还留下了大片空白,不过,从地图上看,大明的势力已经遍布南海和北美诸多地方,这些地方基本没有对大明能产生威胁的势力,而北面则复杂的多,除了一些原本草原上的民族外,最大的势力还有二股,准噶尔汗国和俄罗斯,单从国士面积看,这两国国土面积都不下于大明本土。
这张地图的绘制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在这个时代是属于绝密的物品,连朱慈焯也是第一次见到。
“原来天下是如此之大。”朱慈焯忍不住感叹道。
“皇儿可从地图上看出了什么,如果大明将准噶儿打垮,谁得利最大?”
“父皇说的是罗刹国?”朱慈焯不确定的问,对于罗刹国,朱慈焯以前只是略有了解,罗刹国人曾入侵到奴尔干都司,被大明击败后才退缩,只是依然与大明草原驻军时有交锋。
在乌尔城的一年,朱慈焯虽然没有见过罗刹国人,却听官兵谈过许多:罗刹国人身材高大,碧眼高鼻,身上多长浓毛,耐寒,使用火枪,虽然火枪质量不如大明,只是悍不畏死,实在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幸好罗刹国人不多,如果也象蒙古人一样多,大明在漠南的驻军起码要增加十倍。
王福却知道,俄罗斯不是人口不如蒙古,而是人口大部份在欧洲,如果算上欧洲人口,俄罗斯起码也有蒙古数倍人口。
“不错,你看。”王福的手指向地图上新疆的位置:“这里是西域,汉人在盛唐时曾统治过这里,如果现在灭了准噶尔国,大明兵力推进到此已是及限,西域以西,准噶儿还有数千里之地,一旦准噶儿汗国被打垮,这些地方大明来不及收取,会落入谁手中?”
准噶尔汗国在新疆以西还占据了后世吉尔吉斯坦、塔吉克斯坦、哈萨克斯坦和西伯利亚大片领土,这些领土一旦落入俄国手中,大明要从俄国人手中抢肉,远比灭准噶尔国困难。
朱慈焯如同茅塞顿开,只是心中还是忍不住疑惑:“父皇若允许准噶尔汗称藩,为何又不接见其使者?”
王福摇了摇头:“朕虽然允许准噶尔国称藩,却不能如此简单的称藩,如果噶尔丹不付出一点血本,朕又如何会轻易许之。”
朱慈焯想了想,反应过来,父皇不见准噶尔使者,恐怕不是晾着那么简单,开春之后,大明肯定要再发动一次进攻,逼迫噶尔丹作出更大让步。
“儿臣明白了。”
看着儿子英武的面容,王福突然道:“皇儿,你今年已经满二十了,也该成家了,免得你母亲老在朕耳边唠叨,你可有喜欢的姑娘?”
朱慈焯听到父皇突然转到他的婚事上,到底面嫩,脸上闪过一丝红色,恭敬的道:“任凭父亲作主。”
“嗯,此事还是由你母妃作主吧。”为免外戚弄权,大明皇子成亲历来是从小户人家选取,王福本来希望朱慈焯自己能选择合适的对象,不过,显然长子还没有明白自己问话之意,或者更相信父母。
谈完这件事,父子又聊了一会儿,朱慈焯才告退。
皇长子要选妃的消息很快从皇宫里传出,这个消息着实让京城热闹了一番,各个茶楼饭馆都在谈论着不知谁家姑娘会有如此幸运,成为皇长子正妃,各个文官更是绞尽脑汁,查探自己的好友同僚,有无合适的人选向皇贵妃推荐。
皇长子正妃按规定虽然必须出自小户人家,但同时必须身家清白,高官重臣固然不可能,平常人家也不太可能,作为皇长子正妃,起码要求读书明礼,这一点就淘汰了大多数女子。
能符合这二条的,一般都是低级官吏或士绅之家,哪个朝中高官没有一些这样的亲戚,能让自家亲戚成为皇亲,自然也是一件好事,一时大家视线都被未来的皇长子妃,更可能是太子妃吸引,对于准噶尔使者请降之事都暂时放下。
三月中旬,十余名衣冠楚楚之人踏入京城时,京城街道上挂满了许多红色的灯笼,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种喜庆的气氛之中,稍一打听,这十余人便知道灯笼的来龙去脉;皇长子要选妃的消息一传出,先是一家商户挂出了灯笼,接着沿街的商户人人效仿,这条街的商户又带动了其它街商户,数天之后,便满城都是这种红灯笼。
“京城如此热闹,可惜我们只能待上半月,便要远赴万里,去那蛮夷之地。”一人叹道。
“怎么,莫非郑兄后悔了,只要你让出名额,肯定会遭到哄抢。”另一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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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帝国东升第八十二章大使
“沈兄说笑了,游历欧罗巴仍是惟信从小殊愿,这次更是可以代表朝廷在欧罗巴正式驻节,又怎会后悔,只是看到京城如此繁华,自然难免不舍。”
说话的两人一人叫郑惟信,一人叫沈汝玉,他们都是上海县令董志宁经过再三遴选,又经过四个多月的培训,从数百人当中选出,将随同舰队一同前往欧洲,成为驻扎在欧洲各国的大明使节。
郑惟信在这一行人当中,年龄最大,已有三十一岁,他出生于澳门,因为父亲入教,郑惟信从小也被洗礼,还取了一个教名:郑玛诺。
按原先的历史轨迹,郑玛诺会在十二岁时被教会选中,随陆德神父赴罗马深造,成为第一个到达欧洲的中国人。
只是王福一次无意的举动却改变了这一点,当年派遣心腹太监田成到澳门招募雇佣军时,许多葡萄牙军队骨干成为雇佣军,教会一时找不到人护送,只得将郑玛诺等人赴欧的行动取清。
因为郑玛诺从小就入教,甚至还被法国神父陆德当成自己的孩子,所以郑玛诺从陆德口中知道欧洲许多情况,而且能讲一口流利的法语,这次申请成为驻欧洲使节的诸人当中,郑玛诺毫不费力就确定了一个名额。
沈汝玉却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因为上海海贸大兴,沈汝玉才移居上海,在上海开设了一家丝行,这次听到朝廷招募人员担任驻外使节,早就想去欧洲看一看沈汝玉马上报名,甚至干脆将丝行变卖,并东拼西凑,购买了一艘海船,置办了满满一船货物,准备随着舰队一并前往欧洲,这倒是生意出使俩不误。
“对了,那些洋商常说欧罗巴并非蛮夷之地,他们也有着数千年的文明,不知沈兄怎么看?”
问话的叫吴历,仍沈汝玉的好友,他身体较弱,本来不适合远行,只是对于大明以外的事务却有极大兴趣。
郑惟信笑道:“这倒不假,关于欧罗巴的记载,汉朝即有,那时大汉将之称呼为大秦,可见确实历史久远,只是论起繁华来,则远不及我大明了。”
虽然陆德从小灌输郑惟信欧洲文明如何先进,小时候郑惟信也相信欧洲文明不下于大明,甚至还在大明之上,只是年龄渐大后,郑惟信却不相信欧洲能超过大明。
“当然,如若不能,这些欧罗巴人还会远远跑到大明来么。”沈汝玉道,其余各人都点头称是。
“好了,大家不要议论了,欧罗巴到底如何,我们到了就知道,我们先到理藩院报道,等候朝廷旨意。”一名同行道。
一行人顿时结束了议论,他们在路边雇用了一辆大车,与车夫说明去理藩院后,众人一起登上大车,这辆大车使用了两匹马,长长的车厢足够容纳十几人。
南京城主要街头已经全部铺上了水泥路,四轮的马车走在上面异常平稳,很快他们就到达目的地。
理藩院大楼仍是三年前新建,看上去很是庄严,此时外面有许多人正在等候,其中不少是碧眼高鼻的夷人,从去年朝廷宣布将与各国互派使节建交后,朝廷对于夷人进出京城的限制放松了不少,使得京城进出的夷人也越来越多。
他们刚下车,一名吏员过来,问明众人身份后,马上将他们带到了大堂,让后面正在等候的诸人大为羡慕。
他们刚入大堂,一名四十余岁,留着长须的官员带着两个随众已经等侯在大厅中,见到一行人,问道:“诸位可是从上海而来,出使欧罗巴的使节。”
郑惟信连忙回道:“我们正是,不知大人……”
那人回到:“本官仍是理藩院侍郎,姓陈,名安德,这次负责安排尔等见驾事宜。”
听到眼前之人是正三品的高官,而且又是理藩院,众人大吃一惊,连忙一起躬身:“拜见大人。”
陈安德抬了抬手:“免礼,各位出使欧罗巴,本官将会成为带队之人,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
听到此人将带队前往欧罗巴,众人吃了一惊,连忙又一次拜见,心中喜忧交半,喜的是有这样一名朝中高官前往,可见朝廷对出使欧罗巴的重视,路上必定会得到海军的照顾。忧的自然也是有这样一名高官随行,即使到了欧罗巴,也需慎言慎语,否则一旦做出有辱国威、国体之事,恐怕马上就前途无亮。
陈安德接着宣布五日后安排众人面圣,这几天,会有礼部人员过来交待众人一些面圣的礼仪,如果想在京城好好游玩一番的话,必须等到面圣之后。
众人自然是点头应诺,陈安德又告诫了数句就离去,陈安德走后,有使员过来,领着众人进入安排好的房间休息不提。
五天之后,众人准时得到皇帝的接见,叙过君臣之礼后,皇帝看着眼前十五名精神抖数之人,心中不由感慨,后世到欧洲哪个国家驻使,官员们还不争着前往,这些人却多数由白身一跃而成驻各国大使,何况还是首任大使,可以说历史将由他们开创,实在是检了大运。
第一次见到皇帝,郑惟信等人心头激动万分,在民间,许多百姓对于皇帝的敬仰有如神明,郑惟信等人虽然比一般百姓见多识广。只是皇帝以藩王之身继承帝位,从大明半壁江山到一统天下,短短数年,又缔造了弘光盛世,功业非一般帝王可比,对于皇帝的敬仰却是不差多少。
看到众人的神色,皇帝等众人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问道:“诸位爱卿,尔等身为大明使节,此后在欧罗巴,代表的是大明,可知使节最重什么?”
听到皇帝的问话,众人面面相觑,不是这个问题难回答,而是太好回答了,反而不知皇帝此问是何意,最后还是郑惟信答道:“回皇上,是不辱使命。”
“不错,正是不辱使命这四个字,为了这四个字,大汉时先有张骞受俘而不坠其志,历十余年的艰辛方返回故土,后有苏武牧羊,历经十九载而不屈,这些先辈为尔等竖立了榜样……”
皇帝的话,让众人微微色变,郑惟信等人连忙跪下禀道:“皇上放心,臣等出使欧罗巴,必继前贤之志,不辱使命……”
“各位爱卿请起,好在你们不必担心如同张骞、苏武前贤一样的遭遇,在你们的身后,有大明的舰队为你们作主,欧罗巴也非如同当年的匈奴一样野蛮,所以你们不必担心有哪国扣压,十余年不归之事发生。”
刚才皇帝只是轻轻敲打了一下,众人的心却收得紧紧的,此时才松了一口气,回道:“臣等谢皇上弘恩。”
气氛轻松下来,王福笑着问道:“你们可知,朝廷派遣你们,驻使在欧罗巴的使命是什么?”
“回皇上,臣以为是宣扬我国天威,让欧罗巴夷人也能沐浴王化。”说这话的无疑是儒家狂热追求者。
“回皇上,臣以为是为了我大明商品能够顺利进入欧罗巴。”说这话的无疑是和沈汝玉一样的商人。
“回皇上,臣以为应该详细了解各国情况,供朝廷参与决策。”
……
众人连提了七八个答案,皇帝一直笑着摇头,其中一人心中一动道:“臣等愚昧,还请皇上明示。”
“诸位爱卿所说皆有其理,但都不全面,朕还是送诸位四个字:国家利益,你们在欧罗巴唯一的使命就是维护大明的国家利益,凡是对我大明有利者,需坚决维护;凡是有损大明利益者,诸位应当坚决抵制。利益有大小之分,为了大的利益可以损失小的利益,至于哪些有利于大明,哪些不利于大明?什么是大的利益,什么是小的利益?朝廷鞭长莫及,需要你们自己作出判断。你们记住,你们的身后始终站着大明,哪怕是在欧罗巴,也有舰队站在你们身后。”
“是,臣等谢过皇上指点。”经过皇帝的一番谈话,众人顿时感到责任重大。
正事谈完之后,皇帝又与他们说了几句,留下他们与自己共用御膳,让众人有点诚惶诚恐,又让众人感到荣幸万分,其中滋味只有他们自己能品尝。
皇帝接见完毕后,一行人在京城已是完成任务,此时距出发之日还有一段时间,郑惟信等人索性在京城玩了一个痛快,并学沈汝玉一样,采购了不少货物,准备一同带往欧罗巴,他们没有能力购买大船随行,到时只能委托给有空位的船只。
在郑惟信等人游览京城和置办货物之际,皇帝又召见了这次出使的舰队副指挥刘国轩,两艘铁甲舰舰长周瑞,陈辉等人,经过数月准备,出访欧洲的舰队人员也基本遴选完毕,这次出使,虽然是布加路为首,但实际上布加路只是名义而已,大明借重的是布加路欧洲人的身份,布加路并非水师出身,又如何指挥得动海军,这个副指挥才是舰队真正负责人。
本来海军部打算让施琅做这个副指挥,不过,皇帝毫不犹豫的将施琅否决,对于这个灭了大明最后一支余脉的施琅,王福心中有天然的厌恶,只是此人对于海军确实本领非凡,才没有被王福踢出海军回家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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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帝国东升第八十三章乙巳条约
弘光二十一年四月十五,大明出驶欧洲的舰队准备工作已经完成,这天,上海港口人山人海,许多人为大明第一次远航欧洲的舰队送行。
这次出使欧洲的舰队规模庞大,共计战舰十二艘,其中包括二艘排水量在二千吨的铁甲舰,其余是木船,排水量都在一千吨以上,兵员六千五百六十二人,大炮七百余门;商船五十二艘,最小的商船载重五百吨,多数商船载重在八百至一千吨之间,五十二艘商船,共计载重三万五千多吨,商人水手等合计一万余人。
对于这次直航欧洲,大明的商人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若不是朝廷一压再压,商船要超过数倍也不止,货物更是有可能超过十万吨,那样对于欧洲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以欧洲现在的经济规模,绝没有可能短时间吃进如此多的货物。
即使是三万五千吨货物,也不是欧洲短时间可以消化,可以肯定,经过这一次直航,大明货物在欧洲的价格必定会下降,当然,这种下降也不全是坏事,可以让更多的欧洲人用得起大明货物。
这是大明自郑和下西洋后,再一次进行大规模航海,虽然人员可能有所不及,只是单是舰队吨位来看,这次航海规模已经超过了郑和下西洋时舰队的规模,火力更是远超当时。
两艘铁甲舰并没有在港口露面,只是单是十艘庞大的木质战舰停在港口,黑洞洞的炮口斜指,已是威风凛凛,看着这些战舰,岸上的百姓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气色,说不出的自豪。
围观人群中不泛欧洲人,与大明百姓尽是自豪和喜悦不同,他们的心情复杂的多,其中以惶恐不安居多,这样一只庞大的舰队出现在欧洲,不知会给欧洲带来什么变化。
“起航”
伏波号旗舰上,刘国轩一声令下,顿时舰上旗帜飞舞,接到信号各条船只开始升起风帆。
伏波号是大明一级战舰,排水量三千二百吨,共三层甲板,装载大炮一百零八门,满员八百二十人,此时加上随行人员足足有一千五百多人。
“轰轰轰”
岸上的礼炮响了起来,船只缓慢移动,无论是岸上还是船上的人都拼命挥手,毫无疑问,来送行的人中有不少是水兵和船员的亲人,他们这一分别,再团聚至少也要一年之久。
伏波号上一名只有七八岁的小孩也在挥手行列,他是沈汝玉之子,取名为沈福宗,他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将要远去万里,只是看到大家挥手感觉好玩,也学着挥手而已。
般队渐行渐远,自到完全看不到船队的身影,岸上的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港口。
科布多,一队队的蒙古人赶着自己瘦弱的牛羊,正在向西迁移,许多人一步一回头,当看到科布多城冒起大火时,迁移当中的妇孺放声大哭起来。
自开春以来,明军对蒙古人已经恢复攻势,这次明军足足出动数万大军,这些大军以连、队为部位,分布在数百公里的战线上,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准噶儿部压来。
刚刚渡过寒冬,正想着给牛羊增肥的准噶尔部对明军进攻没有丝毫抵抗之力,逃得稍慢一点的蒙古人都被明军俘虏,最终成为汉人包衣。
面对明军的攻势,身边已恢复了数千骑的噶尔丹无奈,下达了放弃科布多的命令。
听到妇孺传来的哭声,一向高傲的噶尔丹也忍不住心中发酸,眼下牛羊尚没有长膘,如何经得起长途迁移,没有了牛羊,这些妇孺不知有多少会活下来,想到这,噶尔丹骑在马上的身体晃了晃。
一支纤手扶住了噶尔丹的腰身,噶尔丹转脸一看,正是自己的妻子阿奴,噶尔丹从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阿奴,我是不是很没用?”
阿奴本来是僧格的妻子,僧格死后,噶尔丹按照草原的规矩,迎娶了这个比自己大的嫂子,两人成亲二年来,一直恩爱如初。
“不,大汗,你做的比谁都好。”
“做的好吗,那为何会一败涂地,还让你落到策妄阿拉布坦这种小人之手,若不是依靠第巴桑杰嘉措、博硕克图济农等人的调解,你我依然不得团聚?”噶尔丹的话语中传来浓浓的疲惫,他毕竟还年轻,面对着接连的挫折,信心免不了受到打击。
“这不怪你,大明现在实在是太强大了,纵使成吉思汗复生,这一场战事也赢不了。”阿奴幽幽的道,她的声音没有草原女子的粗犷,反而听上去很轻柔:“能在大败之后,依然有这么多人的支持,正说明大汗的能力。”
阿奴轻柔的声音一下子将噶尔丹的自责抚平,他的眼神重新锐利起来:“阿奴,本来我想将北京打下来,与你一起居住,眼下看来是不可能了,不过,明军想要本汗的头颅也不可能,大不了遇到明军,本汗退避千里,草原如此之大,何处不可藏身。”
蒙古人渐行渐远,将科布多彻底抛到了身后,三天之后,马蹄声响起,一支身着红色披巾的军队来到了科布多,他们正是明军的一支先头部队,这支明军停驻在科布多门前,看着已成为废墟的城池,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这支明军并没有停留多久,只是在城外绕了一圈,确信城内没有人之后,明军很快离去。数天之后,一支支的明军从科布多经过,依然没有停留多久,这些军队有的往南,那是迪化(注今乌鲁木齐)方向;有的往北,那是唐努乌梁海;有的继续往西,那是塔尔巴哈台方向。
直到数月之后,一支近千人的汉人移民来到这里才驻扎了下来,很快,一座新的城堡就会在这里建成。
弘光二十一年的四月,明军占领了科布多这个重要通道后,加快了对西北方向的占领,五月占领唐努乌梁海,六月占领了别失八里,七月份,明军推进迪化。
占领迪化后,明军没有再继续推进,而是在迪化驻扎了下来,开始对迪化城进行加固,到了八月,一支二千余人的汉民从中原迁移了过来,这些汉民将在迪化安家落户。
失去迪化后,准噶尔分成了两部,西域与青海顿时失去了联系,而和西藏的联系也变得困难起来,噶尔丹才知道,明军不但对漠南有兴趣,对漠北、西域的土地也有兴趣,万般无奈之下,噶尔丹又遣人向明军请降,重提称藩的要求。
准噶尔汗国的使臣在南京尚没有回去,只是南京与西域太远,王福直接下旨让驻扎在迪化的大将李元胤与噶尔丹展开谈判,经过双方讨价还价,于十一月份终于初步拟定协议。
协议共分十条,第一条规定:准噶尔去国号,噶尔丹封归顺王,可以世代相传,所有蒙古人必须共遵大明皇帝,蒙古人生生世世不得反悔。
第二条规定:准噶尔部承认朝廷对迪化以南土地的直接占领,其青海也归大明直属,青海的准噶尔部可以迁移至西域各地,朝廷并不留难。
第三条规定:准噶尔部必须每年向朝廷进贡银十万两,羊万只,牛千头,骏马百匹。
第四条规定:准噶尔部更换首领,必须经过朝廷的册封,世子满十岁,须送京城学习汉学,年满二十岁之前,不经朝廷同意不得返回。
第五条规定:朝廷允许与准噶尔部双边互市,除一级商品外,大明对准噶尔部交易的物品种类,数量均不加限制。
第六条规定:准噶尔部必须保护汉人商队在准噶尔的行商,商队有权在准噶尔部自由行走,当商队受到袭击时,准噶尔部必须及时追捕凶手,将擒获的凶手交给朝廷处理。准噶尔部对商队征收税额的标准不得超过三十税一。
第七条规定:汉人商队有权雇佣三百人以下的护卫,护卫所带武器除大炮外,不得有所限制。
第八条规定:汉人有权在准噶尔部所在地居住,修建房屋,购买土地,准噶尔部不得用任何借口抵御,推逶,
第九条规定:汉人有权在准噶尔部开采矿石,准噶尔部可以视情况加予征收税收,税率不得超过三十税一。
第十条规定,当准噶尔部遭到入侵时,朝廷有义务帮助准噶尔部抵御侵略,朝廷军队出动的费用将由准噶尔部支付。
条约可谓苛刻之极,一旦签订,准噶尔部比大明的羁縻州还不如,不过,准噶尔部也并不是全无好处,起码可以将青海的部民完全迁到西域境内,而且可以和大明互市,互市的商品种类,数量都不限。
互市一向是中原对付游牧民族的利器,中原对游牧民族需求不多,而游牧民族则离不开中原的物品,为了能逼迫中原互市,蒙古人曾发动过多次战事,这个条约一签订,互市就唾手可得。
只是不签订的话,只要明军继续加予攻击,准噶尔部很可能支撑不了几年就会崩溃,几经考虑,最终噶尔丹还是咬牙签订了条约。
这个条约一签订,准噶尔汗国降为地方,不再是一国,因此条约的名称并非明蒙条约,这一年按农历是乙巳年,朝廷随之将条约称为乙巳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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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血介绍:
当一个民族气运到了最衰竭的时候,总有人挺身而出,他们明知必死而无怨无悔,以自己的鲜血向敌人发出最后的怒吼。
大明的黄昏同样不缺乏热血之士,“有投降将军,无投降典史。”的阎典史;十七岁即组织义勇军抗清,十八岁被俘坚贞不屈的夏完淳;做事犹柔寡断,最后豫然与城殉难的史阁部……
一只蝴蝶扇动翅膀,闯入历史的逆流,当王福发现自己成为弘光这个短命皇帝后,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撬动历史,改变本民族既将沉沦数百年黑暗的命运,而是一心逃跑,将自己置于安全之地。
只是当他真要面对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这样血淋淋的事实时,王福发现自己突然犯了傻,不再想着如何逃跑,他要为这最后的王朝尽上自己一份心力,哪怕为此粉骨碎身。
为抵挡满清野蛮的入侵,无数热血男儿汇聚在大明旗帜下,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生养他们的土地,为此哪怕流尽鲜血。
他们所流之血是为明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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