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话 分离(中)
场景:丽州守相府
琮明的话似对肖氏安有些敌对之意,肖氏安听后只是干笑一声转头问道:“怎么郡主要走了?”
琮明没等郡主回答,便抢着说道:“看来和城王真的很关心郡主的去留呢!”
肖氏安:“本王只是关心一下,小王爷莫要误解!”
琮明冷冷道:“和城王久居和城,早已不理世事民生,如今关心郡主,小王在此替吉儿谢过和城王了!”说着就重重的抱拳一礼。
郡主在介绍肖氏安时琮明都没有抱拳施礼,但现在却抱拳施礼,明眼人怎会看不出他心中并非真的敬重肖氏安。
郡主拉了一下琮明的衣角,低声道:“琮明哥哥!”
琮明再没理会肖氏安,转身拉着郡主向屋中走去,边走边说,“吉儿,我这次来也是迫不得已,因为龙骨那边确实刻不容缓……”
何肖站在后面看着琮明的态度有些不瞒,“诶!这个小王爷到底怎么回事,看到主上一点礼数都没有,好像要跟主上针锋相对一般!”
肖氏安:“小王爷琮明被誉为王朝新生代的翘楚,在他眼里我们和城的人无非都是些不求上进,空有盛名却无政绩的有名无实之辈,其实也不只是他,我们这一路走来,焱代的萧平战、丽州的卡斯特其实都是这样想的,天下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人,如果一个个和他们理论的话,那岂不是要累死。”
何肖:“那他也不能一上来就如此无礼吧!什么新生代的翘楚,还不是连战连败!有什么好神气的!一点礼数都没有!”
肖氏安笑了一下:“算了,现在不在和城,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他可不是你说的连败恋战,琮明确实是个英雄,只不过……英雄末路……”说着也跟其他人一同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屋中,琮明:“现如今圣军集结了百万大军围攻龙骨军,国守大人奋力抗击,只怕也撑不了多久,现在国守大人身体渐衰,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听说你随同肖氏安来到了这里,于是便让我来此请你回去统领龙骨军。”
郡主坐在椅子上也是眉头紧锁,表情十分的犹豫,“可是……”
“还可是什么!国守大人希望在他还在世时能够将龙骨异族交到你的手上,有了龙骨异族的兵力,我们匡复上元帝就多了几分把握!”
“这样吧琮明哥哥,你容我再考虑几天。”
“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如今天下战事频频,而你还有闲心跟肖氏安游山玩水!你是不是因为那肖氏安才犹豫的?如果是,那我现在就去找他!”说着琮明便起身要向屋外走去。
郡主急忙拉住琮明,“不管肖大哥的事,是我有些事情还没有想明白,琮明哥哥你就再等我几日,让我好好思考一下!”
琮明叹息一声,“好吧,,眼看也要入冬了,好在入冬后大雪封山,圣军那里应该不会对龙骨军采取什么攻势,那你就多想一想,总之我这次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带你走!”
场景:信阳关
城墙之上,户甲尉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的那些人,相比第一天时又出现了更多,现在整个关外都被围了起来。
“将军,这些人都已经这样三四天了,不吃不喝,也不交谈,只是在那里晃来晃去,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户甲尉:“关内有足够的水和粮,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可是将军,将士们这几天都私下谈论,说外面的不是人而是从地狱里出来的鬼,之前出去调查的人还差点被外面的人杀了,这样下去的话,我怕会影响将士们的士气!”
“大雪将至,如果外面的人没有其他举动就让他们这么呆着,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你带一些人去两侧的石阵那里去看看,如果石阵中也有,就想办法把人都引出来!”
“是!将军!”
“从伤口的程度来看,那些人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就算没死这么一直晃着,那血也该流干了,可是死人又怎会站起来走路呢?”李唐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城墙之上,手里依旧拿着那把折叠扇。
李唐见户甲尉没有接他的话,于是直接问道:“户将军虽然坐守这个小关隘,只是个五阶守将,但户将军的占星之术受到了震崇真人的真传,相信也一定有推算未知的能力,难道户将军就没有算一下此时城外这种情况究竟为何发生的吗?”
户甲尉:“末将虽然受恩师真传,但其中也有颇多的限制,每次推算间隔不得少于四十九个日月,每一年算推算次数不得超过三次,不然必受天谴!很可惜今年三次推算末将都已经用了!至少信阳关今年相安无事,如果大人担忧,尽管离开,末将绝无阻拦!”说罢,户甲尉便转身离去。
李唐看着户甲尉走掉,又看了看城下的游尸,眼神中露出一丝思虑。
场景:丽州阳平城守相府
肖氏安与东德礼依旧在屋中研究着阳平城的机关暗道,同时根据和城的构造在纸上临摹设计着,这时院中传出打斗的声音,两人放下图纸走出房屋,看到何肖此时正在和琮明打斗在一起,那琮明自幼习武,被誉为王朝第一猛将,岂是何肖能敌对的,就见此时的何肖已经满身尘土,衣服还有几处擦破,被琮明重重摔倒在地,但何肖依旧不服气,怒气冲冲的爬起身再次向琮明扑了过去。
“何肖!”肖氏安厉呵一声,铜钢也第一时间冲过去拉住了何肖,此时郡主也从自己的屋中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拉住了琮明。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东德礼走上前训斥的说道。
何肖指着琮明说道:“他也实在太目中无人了,不仅如此还在这里说主上的坏话,简直就是个小人!”
琮明一听火气也来了,“在下行的端坐得正,和城号称集天下豪杰,但是从上到下都无所作为,何谈有什么才能,小王有什么说错的地方!你敢和小王切磋,那就让小王看看和城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郡主此时喝止住琮明,“琮明哥哥,和城既然号称囊进天下能人,自然有一定的道理,琮明哥哥怎么做出如此莽撞之事!”
琮明见郡主替对方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想要继续嚷嚷,这时东德礼突然说道:“和城之才,都是在成名之后才投入和城,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或闻名于天下的将军,如麒麟统帅沛然,全水军教头元震子,平南将军岑空,龙骑将军石旦;又或者是当时名家大才,工匠大师鲁爷,治国大贤长鸣先生,建筑大师凌空子,机关大师飞木等等,每一位都不仅是响彻天下的名士,同时他们的学术创作更被现世所用,城主更是王朝先皇敬仰的五车先生唯一的弟子,由上任城主宫人先生认可,十九岁便在三场名震天下的斗贤大会上力挫天下豪杰的人物。如果小王爷对和城有何不瞒,那不如想想刚才您的话语又如何配得上您的身份,您如今在战场上的政绩又如何会被世人流传!”
仆役也在肖氏安身后小声的说道:“王朝的名将都辞官投入和城了,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仆役的话音虽小,但在场的几个人却全都听的清楚。
琮明看着东德礼,虽然东德礼的话,句句打在他的脸上,但不无道理,似是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莽撞,抱拳说道:“刚刚琮明言语过激了,望先生、和城王不要建议!”说完便转身回到了屋中。
郡主也一脸愧意的说道:“东德礼先生、肖大哥,琮明哥哥只是因王朝烦忧,并非恶意刁难,还望你们不要怪罪!”
肖氏安微笑着点点头,“小王爷乃性情中人也属难得,郡主不必介怀。”
郡主向肖氏安点了点头,眼神中似有深意,然后跟着进到了琮明的屋中。肖氏安看着郡主的眼神,其中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自从琮明来了以后,郡主和他在一块的时间便少了许多,尤其琮明在时,郡主看起来更不自然,似是有意躲着他。
这时从院外妙雀走了进来,依旧是一副谦和的笑脸,“在下从外面回来后便听说了小王爷琮明也来到了府中作客,于是过来拜访,没想到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东德礼:“让妙先生见笑了!”
妙雀:“在下作为王朝的官吏,也请和城王不要介意,毕竟人有的时候如果站的太高,那能看到的也就只有自己脚下之地。”
肖氏安:“对了,妙先生,肖某想要过几日前往中山寺一行,不知是否方便。”
妙雀:“当然,中山寺距离阳平城少说也有一天的路程,在下现在就去准备一下。”
妙雀走后,肖氏安也对这个妙雀产生了一丝兴趣,最初见妙雀时感觉此人谦和有礼,但是之后的几日每次见到妙雀他都是那副笑脸,似乎再也没有见到他有其他的表情,久而久之倒是让人感到有些诡异,更让人感觉到这个妙雀是一个城府很深,心思莫测之人。
场景:丽州中山寺
在妙雀的安排下,众人一早便赶往中山寺,这次琮明并没有跟来,似乎是郡主废了很大功夫才让琮明留在阳平。
妙雀的安排十分周到,不仅备齐了美酒佳肴,而且马车是大轮马车,车里还铺着兽羽毛毯,坐着不宜颠簸还十分的舒适。到了中山寺已经是黄昏,于是众人在妙雀的安排下进住到了城府中,休息一晚待明日再入寺。
夜晚,郡主犹疑的来到观赏夜空的肖氏安身后,脸上不知为了何事有了一丝犹豫。
“肖大哥,你不会怪琮明哥哥吧?”
肖氏安回头见是郡主,微微一笑,“怎么会,其实小王爷说的恐怕是天下大多数人的想法吧,只不过小王爷是性情中人敢于说出来,不像其他人道貌岸然,心口不一。”
“其实琮明哥哥也是对如今的战事和王朝各地拥兵自重的态度而焦虑。”
肖氏安这时看着郡主,“小王爷本不是莽撞之人,如今如此心浮气躁恐怕还有别的原因吧?”
郡主低着头没有回答。
肖氏安:“这次小王爷亲自前来,恐怕丽州一行便是你我最后同行的地方了。”
“没错,我跟琮明哥哥说,这趟中山寺之后我便给他答复!”郡主说着偷偷看着肖氏安的表情。
肖氏安神情莫测,喃喃道:“答复吗,是要给了!只是……郡主这几日心有思郁,应该不只是因为要离开吧?”
郡主看着肖氏安,眼神中流露出不舍的神情,“肖大哥,吉儿不知你我之间的相遇是不是个错误,但……吉儿还是高兴能够遇见你,不论以后发生什么,肖大哥在吉儿的心中永远都是最特别的!”
肖氏安注视着郡主久久没有说话。夜空吹着冰凉的寒风,连天空的月亮也有些瑟瑟发抖,毒虫鸟兽早已准备进入冬眠的状态,而留下的也只有寂静无比的寒夜。
第一百一十五话 分离(下)
场景:中山寺
清晨,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出来时,中山寺便已经陆续有人上山朝拜。中山寺坐落在城中西北处的高山上,直通寺院的阶梯刚好一千阶,使用石板铺建,凡所有上中山寺的人都需攀登一千阶台阶,从无例外,两边的山林茂密,鸟语花香。山顶上沉重的钟声响起,回荡在山林间美妙动人,仿佛九霄云外的声音。
肖氏安众人也一大早便跟着妙雀攀登着中山寺的石阶,今天郡主的气色好了一些,也精神十足的和众人攀爬着。
中途,有不少上山朝拜的信徒累在半山腰坐着休息。
肖氏安等人则没有片刻的停留,一口气向山顶而上,中途东德礼和好斯吉实在熬不住了,于是肖氏安让何肖和铜钢留下照顾他们二人,其他人继续向上前行。应絮儿虽然也能看出累的不行,但还是咬牙继续跟着。
一路之上让肖氏安感到神奇的是,看似柔弱文雅的妙雀竟然也没有丝毫的疲累之色,走在最前边带路,他脚步沉稳,气息匀称,如同走在平地上一般。
不仅肖氏安,就连郡主此时也发现了,两人对视一眼,一种说不出的惊讶徘徊在他们眼中。
来到山顶,一座巨大的寺院出现在眼前,高高的院墙和庙宇透露着神秘,寺中僧人穿着僧袍谦和有礼,正殿之上供奉着千手佛,门外两边各一个铜鼎是放香火钱的。
妙雀带着几人拜了佛像后,便介绍寺中的住持给肖氏安,那是一个眉须皆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的老和尚。
当听说肖氏安是和城王时,老和尚眉头一动,仔细的打量着肖氏安。
住持请肖氏安午时一同吃斋饭,同时安排了一名小和尚带肖氏安等人在寺中参观。
那小和尚十一二岁的摸样,身材有些瘦,他带着肖氏安等人在寺中逛起来,整个中山寺共有僧侣三千多名,坐地面积两千多平方里公里,大小院落上百,其中供人朝拜的大殿就有十几处,没有对外开放的殿堂更不计其数。
那名小和尚带着肖氏安等人光就走遍各处大殿就已经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恰巧这时遇到了东德礼等人,原来他们也上来有些时候,参拜了佛像后,便也逛了几处大殿。
小和尚见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便打算带着肖氏安前往方丈休息的地方,在那里进食斋饭。
当众人路过一处大院子时,肖氏安看到院子里面也坐落着一座大殿,大殿气势宏伟,高三十米。但让人不解的是,此时院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任何人来访,也同时没有任何僧侣进出,就如同一座被荒废的院落一般,但是院中整洁干净,定是有人定期打扫。
肖氏安停下脚步好奇的问着小和尚。
“小师傅,这处大殿是什么地方,为何无人参拜,也无人进出来访呀?”
小和尚看了看院子里面,“哦!施主有所不知,此处大殿叫做百合大殿,因为殿中无佛像供奉,因此也无人参拜,这里向来禁止外人进入,就算是本寺中人也只有特许的几人才可入内。”
“哦?”
佛殿之中无佛像,既然无佛供奉,那此殿修建又意欲何为。
肖氏安颇有兴趣的看着里面的百合大殿,透过门窗上面的糊纸,可以看到大殿里面黑呼呼的,肖氏安不由自主的走进了院中。
脚下的青石整齐的排布着,与其他地方的并无两样,只是这里因为少有人走动所以没有磨损,来到大殿前肖氏安推了推门,没有推动,但是门外并无锁头锁上,因此可以判断锁是从殿内锁上的,肖氏安绕着大殿来回的观察着,整个大殿除了没有香火供奉以外,从外观上来看也与其他大殿并无不同,硬要说不同的话,唯有从大殿中透出的阵阵寒意。
小和尚站在院子的外面伸着头,低声喊着,“施主!这里是本寺禁地,外人不得进入,如果让寺中主院或其他师兄看到那就不得了了!”
郡主等人也来到殿前并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何肖更是爬着窗户纸向里边张望着,但除了黑暗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肖氏安轻轻抚摸了一下窗户,然后似有所虑的离开了院子。
百合大殿中,殿中人在肖氏安一行人离开后才缓缓的睁开自己的眼睛,身后面带鬼面面具的影刹将按在刀刀柄上的手也收了回来,布奇则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险!还好我将门锁锁上了,不然那肖氏安进入大殿内,我们就再也隐藏不下去了!”
影刹:“大人,那肖氏安不会察觉到了什么吧?用不用让属下除掉他!”
殿中人的额头也浮现出一丝冷汗,“据说,在丛林当中,每一类生物都会有些个别强者的存在,他们不一定要统领族群,但他们都有着同样十分敏锐的直觉,食物链中只有高等生物的强者才会凭借直觉抓到低等生物的强者,而其他平庸的生物,就算属于食物链的高端也不可能抓住低端生物的强者。……肖氏安就是一个具有这种直觉的强者!没想到我还是小看他了!影刹!”
鬼面黑衣人:“属下在!”
“看来我们得提前计划了!不要在丽州动手,当肖氏安抵达了下一个目的地时再动手,就算他猜不到所有的一切,但他却让我有些不寒而栗,肖氏安……已经不能留了!”
“属下遵命!”
上元帝533年12月,大雪,各地趁着雪势休养生息,然而盟山异族却有部落趁着大雪埋山,竟然穿过百鸣山进入到了青州境内,深入青代定河县城附近山林时被暗哨发现,于是守相焱雏子带领乾之玉前往定河县城布局灭敌。
2月,焱雏子利用青代山岭险峻,布置机关巧具大破盟山异族,歼敌数千而无一伤亡,声名大噪。
上元帝534年2月,显公以大将秦笑为将,霍通、具子贤、罗颤为副将,候玉敬为军师,率军五十万,经华清,进军日曰州。
日曰德君立刻调回焱代队伍,令将领张靖为主帅率七十万日曰军阻挡都州军。
同月都州派遣无一通前往焱代,与焱代达成同盟,并劝说焱代代领萧平战派军攻打日曰。萧平战令将领常宽、直果成、哈庭率军二十万收复焱代失地,并攻下日曰玄月、空慧两座县城。
北方甲智,葛藤召集四龙川兵马与应啸风、马川子率领的圣犁军夹击和东国大军;并调动周晋、五代和马地兵马上百万进军龙骨。
国守杨和被圣军七路围攻,歼敌数万,但己方也伤亡惨重节节退败。
场景:龙骨
上元帝王朝534年2月,肖氏安一行人在丽州逗留了两个多月,雪还未化,便打算向下一处目的地行进,当然之所以这么早就出发,众人不说也知……
肖氏安的下一站,并不是北方的国士或甲智,而是王朝东侧需横跨龙骨才可抵达的神风代。
时值圣军大军追击龙骨军时,葛藤亲自来到战场督战,经过多日的探查,圣军终于找到了龙骨主力的隐藏地点,并亲自指挥大军进行攻击,然而杨和也早已发现圣军动向,提前撤离,圣军围攻失败,紧追龙骨军。
就在圣军得到龙骨军踪迹打算再次进攻时,前进的大军突然停住了,就连葛藤也不知为何,于是询问之下得知,此刻和城王肖氏安在前往神风代时恰巧途径此地,和军五万列着长队行进刚好挡在圣军阵前。
葛藤带领一众将领来到大军阵前,看到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在大军前方,拉开了很长的队列在向东行进。
如此行军,若不是故意挡住圣军的道路,又是什么。
杨病童骑马在葛藤一侧,表情十分的不解,“早就听说和城王游历各地,可是怎么这么巧在这时途经龙骨,还挡在我军前面?”
亥什辛:“多日前便有探报说和城王在丽州,可是按照和城王的行走路线,丽州之后和城王的下一个地点不应该是甲智吗?”
葛藤此时木露凶光,脸色狰狞的看着对面的和军,“怎么会是巧合!和城王肖氏安……,他很明显是在替杨和那老贼做掩护!没有前往甲智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甲智现在在我的归属之下,那肖氏安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场景:丽州中山寺
殿中人:“听说你在宏都代会过肖氏安了?”
乔左兰:“我也听说你已经下令除掉肖氏安了?”
殿中人:“我打算最后对付肖氏安是因为想在灭和城时亲手杀了他,不过当他离我越来越近时我就感觉这个人应该尽早除掉!”
乔左兰:“本座与和城王也不能算作会过,只不过见了一眼而已。”
殿中人:“对你来说见一眼就如同过了一招,怎么样,有什么想法?五车先生唯一的弟子,那个人有资格做我的对手吗?”
乔左兰:“我只能说,你提前将那些人召集回来的决定……是对的!虽然只是一眼,但从那个肖氏安的身上我看到了五车先生留在他身上的东西……”
“哦?是什么东西?”
乔左兰:“莫……测……”
场景:龙骨
“肖大哥,就送到这里吧!”郡主骑在白雪马上看着肖氏安的眼神略有惆怅。
“圣军就在对面,郡主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虽然这么说,但肖氏安的脸上也流露出忧心和不舍。
郡主这时俏皮的笑了一下,“别忘了我之间的赌约,按年头来算,现在可是第三年喽!”
肖氏安微微一笑,“放心,肖某如果输了,一定会信守承诺的!”
郡主笑了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调转马头便向南边而去,琮明骑在马上也看了看肖氏安算是道别,然后跟着奔驰而去。
好斯吉向肖氏安抱了抱拳,“保重!”也一同离开了。
肖氏安转身撇撇嘴,心中顿时有种空唠唠的感觉,“好啦,现在又剩下我们这些清一色的纯爷们儿了!”
应絮儿:“谁说的公子,难道絮儿在你心里也是个男子?”
肖氏安:“哦……,对了絮儿你还没想好要去哪里吗?”
应絮儿:“公子去哪絮儿就去哪!”
肖氏安干笑一声没有说话。
铜钢:“主上,此次圣军很明显对龙骨军有所行动,我们这样挡住他们的去路,只怕那葛藤会有所不满,要不现在让我令队伍整合回来吧!”
肖氏安望着郡主离开的方向,“不必,这就算我送给郡主的一个离别之礼吧,只要等和军过去了,想必龙骨军也早就撤走了。……下次见面又不知会在何时……”
东德礼:“此次主上为龙骨军赢得了撤退的时间,这个礼可是有些大呀,搞不好那葛藤会迁怒于和城!”
仆役:“就算迁怒于和城,我也不信葛藤会对和城发兵!”
第一百一十六话 信阳关(上)
场景:高岭
二月,因圣军在高岭的局势几乎已定,同时为了下一步作战做准备,葛藤撤回了高岭的绝大数兵力,只留下十五万左右人马留守以防备和东国大军南下。
此时高岭圣军以鲁加克为首,虽然圣军已几乎占据了高岭,但西北与和东国边境仍有一处关隘没有投降圣军,为了避免对方投靠和东国,从而打开和东国南下的大门,鲁佳克决定亲率兵马前往讨伐,但谁也没有想到,就这样一个边关寸土之地,区区五千的守军,在从未听闻过的守将户甲尉的带领下竟让圣军遭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惨败。
鲁加克集结收降的高岭守军五万人,向信阳关进发,然而路途上却并不顺利。户甲尉带领关内一千弓骑多次伏击鲁加克,令鲁加克五万人马滞留在横宛山脉十多日不出。
本还考虑是否派出使者劝降的鲁加克,最终也打消了年头,他令将士破坏山林,自己亲自率领一队前行,终于在击退了对方两次伏击后,顺利走出横宛山脉。
信阳关坐落在一处山谷外,从南进军路途最近但需穿过山谷,从东走的话,将会多走七八天的路程,此时鲁加克进军的路线是需要穿过山谷的最快路径。当鲁加克来到山谷前时,他发现山谷交错难行,而更令鲁加克没有想到的是,山谷早已被户甲尉安置了石阵,石阵环绕迂回,如同迷宫一般,让鲁加克的队伍在里面绕着圈。
而石阵的高处都连接着山谷的山体,户甲尉早已打通了山谷,在圣军还在攻打高岭其他地方时,户甲尉就带着守关将士熟悉了各个山体的通道。因此当鲁加克带队进入山谷后,守在山谷的数百弓箭手就早已埋伏在山谷的山体通道当中,只要圣军靠近,他们便会偷偷从石阵的上边绕道石阵上方射杀圣军士兵,而且信阳关的守军都不会过于恋战,每次射杀十几人时便会俯身在石阵上撤回山体中的通道,前往下一处继续伏击。
来来去去迂回在山谷之中,让受到伏击的圣军无从应对。
二十几队的弓箭手,如同山谷中的幽灵,让圣军毫无办法,只一日,便伤亡数千人。
圣军此刻困在山谷中,就连出去的路都很难找到,于是便找了一处比较安全的地方,全军上下坎坷的过了一夜。
第二日,信阳关守军再次用同样的办法伏击圣军,因为石阵高十米,石壁也被户甲尉命人处理过,所以想要单独爬到石阵上边带路根本是不可能的。
鲁加克不断派出手下探查出路,并让手下将士叠罗汉终于爬到了石阵的上岩。这样一来信阳关的守军便与圣军在石阵上岩以远程弓箭的方式战斗了起来。
爬上石阵上的圣军越来越多,就连山谷中打通的通道也涌入了不少的圣军,信阳守军没有死守,渐渐撤退。
然而再次让鲁加克没有察觉到的是,户甲尉在设置石阵时,在石阵中的地面上特意留着杂草,而石阵的上边也都是事先准备好的草团,在圣军进入石阵后,户甲尉还令手下将士在各草团中渗入了燃油。就在信阳关守将退出石阵时,守军点燃了各个草团,火焰烧断了绑在草团上的草绳,球型的草团滚落下来,大火顿时在石阵的各个角落蔓延开,那些将士本来就是困在石阵之中,此刻阵中产生大火,顿时乱了方寸,甚至连在哪里躲都不知道,山谷的通道中也火光四射,惨叫和哀嚎声连连,浑身着火的战马在阵中狂奔着,撞伤踏死的人更不计其数。
鲁加克用双刃枪不断的刺向地面,翻出土壤,身边的几名士兵也跟着照做,翻出的土盖住了脚下的杂草,总算没有让火势蔓延过来。但烟雾在空中肆虐还是呛得人受不了。
大火烧了一个多时辰,当火势已经缓和下来后,烟雾缭绕在石阵中,鲁加克带着为数不多的士兵一边咳嗽着,一边躬身爬行着。石阵中都是士兵被烧焦的尸体,焦味让鲁加克和其他幸存的士兵阵阵作呕。
过了足足大半天烟雾才渐渐散去,鲁加克清点了一下还活着的士兵,已经不足千人,于是他未做停留迅速令手下士兵爬到石阵上方,指引离开石阵的路线。
场景:龙骨
郡主在琮明和好斯吉的陪同下,一路向南,终于遇到了龙骨的巡防队伍,龙骨大军继续向南撤退,只留下为数不多的巡防队做为掩护。
琮明询问那队巡防队伍的头领,才知道,就在前不久,龙骨军与圣军又展开了一场大战,虽然从结果来看,双方势均力敌,但此时的龙骨军只剩下不到五万人马,各族损伤都十分惨重,而圣军依旧有百万雄狮,因此龙骨军不得不继续向南撤退。
走了一天的路程,郡主等人终于追上了龙骨军。
来到中军大营,大营中有十几个穿着异族服饰的长者,他们见琮明和郡主进来都将目光投向这边,琮明他们自然是认识的,而郡主与众人却是第一次见面,郡主只是扫视了他们一眼,便向里面走去,此时最里面的一张床榻上正躺着一名须发宾白的老者,老者脸色发白,闭着双眼十分的虚弱。
老者听到有脚步声向自己走来,缓缓的睁开眼睛,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妙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正细细的观察着他。
杨和虽然上次见郡主是十七年前,不过郡主的长相与其他四位公主都略有相似,因此杨和一眼便认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真真正正的吉郡主。
杨和睁大眼睛,强忍着全身的酸疼支起身子,“郡主!”
郡主这时也握住了杨和的手,“国守大人!”
琮明站在郡主身后,眉头紧锁,“我离开时杨和大人的病情还没有这么严重,没想到……”
郡主:“国守大人为国为民劳心沥血,身染重病,吉作为王朝郡主实在惭愧!”
杨和:“在下受先皇圣恩,担任国守一职,现如今王朝变成今天这个摸样,实在是在下的失职!”杨和连续咳了几声。
“国守大人不必再说话了,您好好休息吧!”郡主捋着杨和的前胸。
杨和摇摇头,“不!老臣的身体老臣自己知道已经时日不多,有些事老臣必须交代给郡主!”
杨和缓了一下顺顺气,“老臣受先皇圣恩,担任国守一职,只希望国家在老臣手中能够安定祥和。对内老臣主张八地封荫制,对外主张外海通商,只是没想到先皇驾崩,年幼的荼王继位,因荼王年幼也不得不使外海通商这件事搁置了下来,直到荼王十二岁时,在下觉得有国柱、国执两位大人在就不会有事,于是重新请命前往海外诸国,……这一走就是三年,而三年后回到上元帝,竟然已是如此景象!”
杨和说着悲伤不已,“老臣听说郡主组建帝军曾与圣军多次交战,无奈各地郡守拥兵自重,无一人能够支援郡主,于是老臣便组建了当下这支龙骨军,本来希望可以在圣军四处征伐时夺回甲智,没想到老臣还是轻敌了,不仅没有夺回甲智,还致使龙骨异族伤亡惨重!如今老臣已病入膏肓,恐怕将命不久矣,而圣军必定不会放过龙骨三十四族,现在龙骨军不到五万兵马,但龙骨异族的百姓却还有数万此刻正躲在原河大峡谷,所以老臣与各族族长都仔细的谈过,希望郡主在老臣归天之后,可以将龙骨军并入帝军,由郡主带领着他们!”
“国守大人放心,吉一定不负所望!”
场景:高岭
鲁加克在讨伐信阳关时伤亡惨重,经过数日才与后方大军汇合。
鲁加克此次带往信阳关的五万人马都是高岭地区投降的队伍,虽然山谷遭到了伏击伤亡过万,但也让鲁佳克知道了对方也不是轻易就可以对付的,于是鲁佳克立刻传信,调集圣军驻扎在高岭的三万人马,集合余下的高岭降军再次向信阳关进发。
而此次进军信阳关的路却不再是山谷方向,而是绕路七日避开了山谷,此次进发的路径虽然要多行七日,但路途坦荡,没有什么茂密的树林或陡峭的山隘。
圣军顺利抵达信阳关,然而来到信阳关前鲁加克再次遇到了麻烦,眼前的信阳关耸立着一堵石墙,石墙高数米,交错耸立,宛如石林阻挡在信阳关前。
信阳关上一人身披铠甲,红色的盔缨迎风摆动,两侧将士搭好了弓箭准备随时进行攻击。
鲁加克看着关前的石阵想起了多日前山谷中的惨败,于是令一小队人马前去探查虚实。一小队百人骑兵向石阵而来,石阵的外墙有两米厚,从外侧就算用攻城橹也很难冲破,而石阵内的石墙则只有半米厚,虽然是半米但也是用石灰紧密的砌成的,所以用人力也是根本推不动。
那百人骑兵走入石阵,如同进入了迷宫一般,要不绕回原路,要不两人撞在一起,而信阳关上的弓箭手则瞅准时机将石阵中的敌兵一个个的射杀了。
鲁加克见状急忙令剩下的骑兵撤回,他不敢大意,令全军暂且后撤休整,来日再战。
夜晚鲁加克派出探子想要一查石阵当中的蹊跷,但是信阳关在晚上也没有丝毫的松懈,凡是靠近石阵的,都被城墙上的士兵射杀。
第二日,鲁加克亲帅一万士卒进攻信阳关,顿时喊杀声震天,一万人向石阵冲来,鲁加克的想法是,关前的石阵规模不大,连山谷的十分之一都远远不及,最算其中再有玄机,只要圣军士卒站立在阵中的每一个角落,那也就一定能找到通向信阳关的路或是办法。
然而令鲁加克没有想到的是,那一万圣军不但遭受到了信阳关守军的重创,而且依然没有找到通向信阳关的办法。
那一万圣军在距离石阵十几米距离时,信阳关守军便同时乱箭齐发,射杀了冲在最前面的那批人,待圣军冲入阵中时确实如鲁加克所想,石阵最多只能容纳上千人,万名圣军将士冲入阵中虽然处在了石阵的每一个角落,但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通向信阳关城门的。
反而那些冲入阵中的圣军士卒却成了城墙上守军的活靶子,不一会整个石阵的通路都遍是尸体。
李唐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对面的圣军,让他想起了当年苏琦屠戮反对者的那一幕,虽然不及之后圣军屠了半个城那么惨不忍睹,但也足以让他终身难忘。
李唐:“没想到那些游荡的尸体刚被冰雪冻断了双腿而倒下,圣军便举兵而来,户大人真的认为此战可胜?”
户甲尉:“布局数载,若不能解一时之围,那就是该我命丧如此,又何必焦虑!”
李唐:“高岭大多城池都已归降圣军,将军为何还要与之一战?”
户甲尉眨了眨眼看了一眼李唐,“李国辅又为何逃至此地,而不降于圣军?”
李唐:“因为我身上有很重要的东西,是一个大人物离去前让我誓死守护的东西!所以我不能轻易加入任何人!”
户甲尉:“推星之算也告诉在下,圣军宛如惊涛骇浪可席卷一切,但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第一百一十七话 信阳关(下)
场景:高岭信阳关前
鲁加克并没有想到在高岭这处于上元帝边境的小小关隘,竟然有一个精通阵法的奇人,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对面这看似如同迷宫般的石阵大有玄机。
石阵边缘距离关隘百米左右,凡是冲向石阵的敌兵在距离石阵十米距离时都会被城墙上的弓箭兵射击。而城墙外侧是两米厚的石墙,石墙深入地下,并用石灰坚实的砌成,用攻城橹那样攻击城门的设备根本是不可能击倒外墙的,而内墙只有半米厚,因为在石阵内部攻城橹等设备无法使用,所以只要防着有人能推倒墙体就行。
石阵是信阳关守将户甲尉夜关星位参悟出的阵法,内部通道交错复杂,会令深入其中的人迷失方向,哪怕特别留意方位也会走错,而且石壁的布置安排也都利于在信阳关城墙之上观察,既可以看到阵中敌军的走位,也利于弓箭兵射杀。
然而这其中最让敌人摸不清头脑的便是,找不到通向信阳关的城门通道,因为……唯一一处可通向信阳关的出口已经被封住了,封住出口的石壁虽然只有一个巴掌厚,随便就可以推开,但外观上与其他石墙并无差别,所以会让人误以为都是半米厚的石壁,再加上那个出口十分闭塞,很难让人想到出口会在那里,所以更很少有人会去推一个认为不可能是出口的石墙,这就是为何圣军已经完全堵在了石阵之中,也没有发现出口的原因。
一旦有人不小心发现了出口,也没有关系,因为出口最多可以让两人同时并行,只要城墙上的守军集中火力射杀那个位置,一样可以让敌军受到不小的伤亡。
再退一步说,敌军已经发现了出口,并且涌到了城门前,想要攻破城门依然是一道难题,因为信仰关的城门前与石阵的出口有一个坡度,是户甲尉特意布置的,城门下也是石泥砌成的半米高台阶,这样一来城门下的石路就与石阵向下斜坡的土路有了一米多的高度,有人攻打关隘时,守军就会将木板桥撤回,这样一来,涌入进来的敌兵想要攻破城门就得爬上石泥砌成的石路击打城门,但空间有限,城门几乎不可能击破,如果要挖出地道,那城门和城墙下是深入地下两米的石基,更何况上边还有弓箭手射下的箭,所以说想要强行攻下信阳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而关内所需的必需品无法通过石阵的,户甲尉也构建了一处从城墙上搭起越过石阵的长桥,而这个长桥只有在运输必须品时才会搭上,现在兵临城下自然也不可能出现在城墙附近。
信阳关守将户甲尉祖上曾是上元帝王朝大将户天朝,其幼时就喜欢摆弄泥土形成防御结构,大时更是深究各种阵法。其人严谨,雷厉风行,对下属要求严格,对内务也颇有见解。户甲尉对圣军在仓兴的所作所为所不耻,因此不等圣军的劝降书抵达便率先出击。关内物资又充裕,虽然只有五千守军,但对他而言近几年内守住此地并非没有可能,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加入屠杀百姓的圣军,就算遇不到明主,在信阳关坐守一方也不是什么难事。
鲁加克见无法突破石阵,便急忙带人撤出。鲁加克率军撤回营帐,即刻书信到高岭东北方应啸风和马川子率领的圣犁军。
此刻圣犁军在应啸风和马川子的率领下已经与和东军交锋了几次,双方虽然都没有太大的伤亡。然而就在相持不下时,和东军军营到访一人。
此人长发飘飘,身穿白色青衣道袍,腰中胯间,手持拂尘,那人拿着一封书信与和东军主帅真部佳见面,第二日和东国大军撤出高岭。
和东国大军的撤退让应啸风和马川子十分诧异,他们不知道原因,更不知道这都是一个暗中的力量在操控着。
就在应啸风和马川子还在布置防御,以防和东国大军反扑时,鲁加克的战报送了过来。
两人研究之后决定,由应啸风再次率领圣犁军防御和东国,马川子则率领两万圣犁军前往信阳关支援鲁加克。
半月后,马川子来到信阳关并与鲁加克一同出现在阵前,对面石阵屹立在他们二人眼中,死在石阵中的士兵尸体大都被信阳关守军清理了,而多出来的则是此时石阵中又铺满了干草。
铺满干草的石阵在鲁加克看来就如同魔窟一般,马川子听说了鲁加克在山谷中遭遇的大火,端详了片刻之后,立刻令自己带来的盾兵率先出击,盾兵将盾牌举在头顶,一个挨着一个,如同一个巨大的屏障般缓缓来到了石阵外。城墙之上的弓箭兵试图射出几箭,但都没有用。
盾兵来到石阵外并没有进入石阵,而是从盾兵之中,几队人抬着梯子跟了上来,梯子架在石阵的外壁上,接着又有盾兵将盾立在身前爬上石阵的外壁,一个梯子上边上去了三个人,两个举盾阻挡弓箭,中间一人则在仔细的从盾牌的缝隙中观察石阵的排位,并用纸笔匆忙的画着,每个梯子上都是如此。
城墙之上户甲尉一见,便知对方的意图,于是急忙令弓箭手攻击,但是毕竟距离百米,而且还有盾牌挡着,不到一会儿那些人便纷纷从石阵上撤了下去。马川子见状也命大军撤退。
回到营中,马川子和鲁加克便认真研究了几个士兵所画的石阵布置,虽有少许的不同,但大体的布局已经十分的清楚,两人看后才发现此阵竟然没有通向信阳关的路,但鲁加克随后便证明,在等待马川子的这半个月鲁加克并没有再向信阳关发动攻击,而是派出人手将信阳关四周都探查了一番,并无其他出口,于是两人猜测石阵一定另有蹊跷,便开始讨论明日破关的办法。
第二日午时,圣军共计八万多人再次来到信阳关外。马川子率先下令,命盾兵如同昨日那样靠近石阵,同时数队架着梯子的士兵从盾兵中穿过,身后还跟着许多扛着长木板的士兵,梯子架好后扛着长木板的士兵在盾兵的掩护下便将木板搭在了石阵上方,同时梯子下面还会不断向上传递着木板,让上面的士兵用木板铺出了一条木板路,但因为石阵的上岩凹凸不平,所以顺着搭上木板后,圣军的士兵又会横着再搭上去一层,加以巩固。几队人同时这样做,随着木板越铺越多从梯子下面上来的士兵也越来越多。
城墙之上户甲尉见状,急忙令弓箭手射击,但是因为盾兵的掩护,虽然偶尔有被射杀的敌兵,但圣军在石阵上方铺的木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已经逐渐的形成道路向信阳关靠近,同时随着木板铺的面积越来越大,圣军的弓箭兵也登了上来,与信阳关守军相互射杀着。
圣军势头尤甚,很快就已经逼近了信阳关。
“上火!”户甲尉大喝一声。
两边弓箭兵立刻改换箭头,那是箭头上包有燃油的,用火把点燃后便纷纷射向石阵的上面和下面。石阵上面虽然也有被射中的地方但敌兵却可以迅速扑灭,而石阵下方则没那么容易了,事先被户甲尉安排铺满了杂草,此时遇到带有燃油的火矢,迅速蔓延燃烧起来。而更令圣军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昨日他们前来阵前探查石阵布局时,户甲尉便已经想到了圣军有可能做的事,于是便命人连夜将石阵的石壁上都涂上了燃油。
随着杂草的燃起,石壁上方的燃油也开始燃烧,顷刻之间,上面的木板便灼热起来,并从底部开始烧焦烧黑,再加上上边士兵的重量,不一会儿便哗啦啦的焚塌,上边的士兵坠落到石阵的大火中,惨叫连连。
“上水,快!”马川子见状急忙大叫道。
圣军队伍中有两队人迅速向石阵移动过去,那两队人,每个人的腰间两侧都挂着两个一般大小的水桶,里面的水随着跑动而晃动着。
爬上梯子那两队人便摘下水桶倾倒在石阵中,被扑灭的地方再次被铺上木板。
户甲尉见状知道今日石阵恐怕已经无法阻止圣军了,圣军明显也经过了周密的计划,有备而来,于是一摆手命手下退下。
圣军再次找回了先前的势头,很快便又铺到了信阳关前,城墙之上没有了守军的踪影,圣军已经纷纷跳下石阵来到了城门前,然而没有想到他们所站的地面竟然和城门相差一米多的高度,圣军士兵或许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城门,就在他们不知所措时,城墙之上再次出现守军,守军先是将一个个草团丢到下面,然后再用火矢,草团都被守军用易燃的东西处理过,因此迅速就变成了一个个的大火球。
此时在石阵内侧,有一阵狼烟升起,那是马川子安排的人,专门为了进入里面找到石阵的出口,马川子知道关前敌方一定又使出了什么手段,但只要有人进去了,那便是一个良好的开始,于是命三万大军向信阳关攻击。鲁加克骑在马上率先飞出,连续的战败让他早已经撇着一股着劲儿。
石阵中的火早已经被水浇灭了,再加上已经找到石阵的出口,圣军来到城门前自然不是难事,但没想到圣军都被堵在了城门前,目前来看只有攻城梯才是冲破关隘的唯一办法,箭弩不断的从城墙上射下,让人怀疑小小的信阳关到底存了多少箭,户甲尉指挥着守军如同墙壁一般堵住了从攻城梯上来的圣军,双方血战在一处。
场景:龙骨
郡主刚刚和琮明还有几个较大部落的首领商谈撤退的方案,神态神态略显疲惫的她这时终于走出营帐,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梅月!”眼前那人虽然背对着郡主,但还是认出那就是曾经在明禹城与她一同抗击民窑的安和拉族首领梅月。
梅月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了郡主。
“梅月,你果真也在这里!”
梅月点了一下头,“听说你来了,看来以后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
“梅月,近来怎么样了,自从上年我撤走后你们安和拉族没有受到圣军的为难吧?”
两人相互交谈着各自的近况,这时一声口哨声想起,接着便是一个柔和略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哇哦!哇哦!我跟随这个队伍也有一年了,竟然没有发现这里还有如此美丽的女人!”
两人转头看去,一个金发蓝眼,皮肤雪白的帅气男人走到了郡主面前,同时用他的手捏向郡主的下巴,富有挑逗的眼神令人着迷。
但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郡主,男人的肩膀便被琮明用力的掐住。
“马里拉克斯爵士,这位是王朝第五皇女吉郡主,还望您保持尊重!”琮明的语气没有善意,眼睛死死的盯着马里拉克斯,似乎只要他再有进一步的举动,琮明便会让他好看。
马里拉克斯收回手,看着琮明,“原来她是郡主呀!果然是个绝世美女,放心吧小王爷,我是不会乱来的!如此美丽的天使,我当然要正大光明的最求了!”
马里拉克斯似乎根本没有领悟琮明意思,更没有看到琮明眼中喷射出的怒火。
郡主:“原来您就是马里拉克斯爵士,那后面的应该是迪尔路明戈骑士喽?我听国守大人提起过你们俩,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马里拉克斯微笑着看着郡主,眼神中充满了迷恋之情,“不快!不快!如果知道郡主您如此的美丽,我就和小王爷一同去接您了!”
郡主因为马里拉克斯的称赞而笑了一下,“两位贵客随同国守大人来到上元帝,本应该让二位看到王朝的繁荣富饶才对,没想到却让二位看到了如今的乱局,想必二位一定很失望吧?”
“还好我们两人也是经历过战争的人,这不算什么,倒是美丽的郡主殿下,可否今日与我共进晚餐呢?”
“不行!”
“好哇!”
琮明和郡主几乎同时回答,郡主奇怪的看着琮明,而琮明则一脸愤慨的盯着马里拉克斯。
“那太好了,我一定会好好为此准备的!”马里拉克斯根本没有在意琮明的态度,虽然琮明掐住他肩膀的手又用力了几分,但马里拉克斯就好像感觉不到一样,依旧一副笑脸道:“琮明小王爷,我可没有邀请你。”
正在三人尴尬之际,一个异族士兵跑了过来,“不好了!杨大人他……不行了!”
第一百一十八话 鬼王(上)
场景:神风代
肖氏安一行人自从与郡主分别后,穿过龙骨便直接进入了神风代地域,神风代边境守卫最初见到一队人马向他们靠近还以为是敌军,待和城军表明身份后,方才进入神风代。
当和城军靠近雷公山附近时,雷公山城派人告知肖氏安,如今整个神风代全代戒备,北方圣军,南方和东方沿海的鬼军都可能随时进攻神风代,因此希望肖氏安的和城军可以绕路九岭山脉,以免和神风代的各处驻军发生误会而起了争执。
肖氏安答应后,石旦留下百人作为护卫,便带着其余人马向西行进。肖氏安在雷公山城军的护送下便一路向州府大上宇城进发。
走在神风代的路面上,几乎每几公里便会驻扎着一小队人,难怪不希望和城军深入,不然的话,还真的有可能对哪里的驻军通知不到,从而误以为是敌人发生战斗。
何肖:“主上,你说这神风代的布置有用吗?就算能及时发现敌人,但他们驻守的每队人也就一千左右,也无法对大规模的敌军产生什么作用,反而还会被敌人各个击破!”
肖氏安:“这是散驻集攻战略,是神风代前守相古德司徒所创,主要就是用于大规模防御,预防敌方小股兵力奇袭的策略。整个阵覆盖了神风代的核心地段,每隔三公里便会有一个五百至一千人的队伍驻扎,只要有敌人出现,先由最先发现的队伍探查敌人的规模,再用不同颜色的狼烟通知周围的其他队伍,然后在后方集结周围的兵力进行统一歼灭;一旦遇到对方骑兵快攻而来不及集结,则也会释放狼烟,通知其他队伍,是一个步步为点,集点成圈的战略。不过这个战法依然还是有很大的弊端,就是如果对方骑兵数量庞大,而且分兵突袭,那这个战略便会很快的击破,甚至会因为无法及时集结反击而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而且这个战略十分消耗兵力和军备。”
何肖:“既然有这么大的弊端,那神风代为何还要用这个战略布置?”
东德礼:“神风代守相古德司徒本是一代枭雄,如果不是几年前公开反对苏琦布奇,被苏琦在马地设伏兵击杀,恐怕现在早已经是不可一世的人物了!古德司徒死后,苏琦在神风代的爪牙立刻控制了大上宇城,意图控制神风代,后来古德司徒的弟弟,也就是现任的大上宇城城主古德尔泰联合各城势力一同铲除了苏琦的爪牙,并建立了现如今的八城军盟。如今的八军盟虽然稳固,也在古德司徒在世时得到了不少的人才,只可惜古德尔泰包括军盟中各城城主均没有英雄的资质,很难再有古德司徒当年的威势了。”
铜钢:“听说现在冥州群岛成立的一支被称为鬼军的军队已经攻下灰土十多个大小城池,八军盟作为灰土的盟军此刻正在调集兵力支援灰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肖氏安:“鬼军从一个海岛发展至今,实力恐怕不容小看,而古德尔泰手下持有没落一族的苍雷枪和日月剑的无双神将也名震天下,恐怕这双方有的一战!”
场景:龙骨
郡主头戴白布条,身上穿着白色的孝服站在一个坟头前,身后琮明和好斯吉也都头戴白布,再后面各族长老和卫队都是一样的装扮。
坟前的墓碑是用木头做的,上面刻着几个字,“上元帝一阶大夫国守尊杨和之墓”。
众人表情凝重,神色悲伤。
琮明:“没有想到杨和大人就这么走了!”
好斯吉:“可惜呀,杨和大人文武皆圣,还未达成心愿便长辞于世,其一生的成就,终是我辈楷模。”
琮明:“号称王朝三大天的国柱下落不明,国执被刺杀,如今连国守大人都离世,难道真的是天要灭王朝吗!”
听到琮明的话郡主突然想起肖氏安曾经跟她说过,一个王朝的覆灭定会有一个由盛转衰的过程,而像上元帝这样在强盛中发生战乱迅速衰败的情况几乎很少,更何况就算现在各地战乱不断,但仍有一些地方还是保持着昌盛,这是很不合时宜的现象。所以肖氏安一直觉得是有人在企图着什么,从而让天下突然大乱起来,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那这个人一定是一个极有权力和才能的人,同时还具有十分强的野心,只有这样的家伙才有办法让王朝从昌盛直变战乱。
以肖氏安的判断有这种能力的人,除了三大天以外还有就是曾经的四大奉天,而四大奉天大多下落不明,如果没有王朝大员作为内应很难引发王朝的乱局,那么可能最大的就只有三大天了,而三大天之中两个已经死了,只有国柱魏通天下落不明,最符合操控一切的幕后之人。
但是郡主当时与肖氏安的关系还只是相互戒备,那时她只是静静的听着肖氏安的话,她并没有说出来,其实还有一个人也十分符合幕后操控者的身份,那人就是肖氏安。
肖氏安被誉为天下第一豪杰,手下兵力共计二三十万,而且号称可敌百万,论实力和声望,肖氏安不输任何人,甚至比三大天还要胜一筹。而肖氏安本人,年纪轻轻却久居和城,一身才华无法施展,恐怕任何人都难以忍受就这样度过一生,而且肖氏安论心机和城府,恐怕也不是任何人能够猜透的。然而从成立帝军到现在接手龙骨军,一路走来,肖氏安都在有意无意的帮助她,而且她对肖氏安也有着莫名的好感,这始终让她不肯相信自己的想法。
马里拉克斯走到杨和的墓前,他看着杨和的墓碑,平时嬉笑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落寞,“杨和大人是个了不起的人,我相信他所看见的王朝一定会出现的!”
郡主这时转头问道:“马里拉克斯爵士,如今王朝动荡不安,局势混乱,就连连接海岸两地的杨和大人也都不在了,您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马里拉克斯:“当然,我和迪尔路明戈是被国王派来建交的使者,如今虽然杨和大人不在了,但我们马吉伦国想要和王朝通商的意愿还是不变的,之前是杨和大人以使者的身份留在马吉伦国三年,而现在就由我们俩代表马吉伦国留在上元帝王朝,而且我相信杨和大人,也相信郡主您一定会带领这些龙骨军重复上元帝的盛世。”
郡主点点头,感激的看着马里拉克斯,然后转身来到各族长老和军队前。
“在杨和大人离世前一天,与我和各族长老都商议过了,如今圣军盛世浩大,已经占领龙骨大半,而我军损兵折将,不宜继续留在龙骨与圣军一战,因此我将带领各位的族人一同南下与帝军汇合,重整队伍后再与圣军一较高下,各位长老是否还有别的想法?”
各族长老都相互看了看,一个最年长的人说道:“虽然我们各族都在龙骨生活了数代,许多祖宗留下的东西也都在这里,但如今如果不离开龙骨,想必圣军一定不会放过全族上下,各位应该还记得森牧族和山角族吧,他们因为舍不得退出祖籍领地而离开大军返回祖籍地,结果被圣军全部屠杀殆尽,一个族人都没有留下。我们各族人都是多亏了王朝和杨和大人帮助,才结束了颠沛流离四处游荡的生活,而且还摒弃曾经的纷争联合在了一起,不然恐怕当中的一些种族部落早就灭亡了。一个族群最重要的就是能够繁衍下去,只有人还活着,才是真正的无愧于祖先!我赞成南下!”
其他各族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认可,郡主感激的向那个老长老点头,那是热河族的族长蓝琅,已经七十多岁,是各族中年纪最大,担任长老时间最久的,而热河族也是龙骨数一数二的大族,年代更是存在了数千年,因此蓝琅的话在龙骨各族中是十分有分量的。
郡主:“好!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各族长老就即刻返回各自营地,我们明日便启程南下!”
场景:神风代
肖氏安在前往大上宇的路上因为天气炎热,于是便停在了一个路边的茶摊乘凉歇息,护送肖氏安的和城军和八盟军则分散在四周巡视着。
从和城出来刚好一年半载,按照他们的脚程,再用不到半年应该就能回到和城了,对于几人来说有种说不出的喜悦,而应絮儿也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茶摊坐落在一个土路上,因为这条路段两端最近的城相距也要一天的路程,而这个茶摊就是为了给赶路的人提供一个歇脚的地方,茶摊由多个篷子支着,篷子下面摆放着十几个茶桌,一队中年夫妇在茶摊前忙活着。
肖氏安几人每人喝了两大碗茶才缓过来,肖氏安宽了宽自己的衣衫,端起第三碗茶又喝了一口,并脱口赞道:“富不知贫生有乐,酒不知水可化热,清爽周凉无贵贱,怎奈人心尽污浊!”
本是因为凉茶爽口解乏而赞叹的几句话,却迎来了旁人的大赞。
“好!说的好!”
肖氏安几人转头看去,那是另一队人,大概有十人左右,也是赶着两辆马车,虽然从穿着上来看并不是什么富贵之人,但衣着整洁也不是什么贫苦人。那些人中只有一个女人,其余的都是男人,而且从外形上来看都膀大腰圆。
那些人比肖氏安他们要早来这个茶摊,为首的那个人四方大脸,粗眉大眼,身体强壮,皮肤略有点黑,应该是经常被太阳晒到,那人声音浑厚,底气十足,刚刚那句好就是他说的。
本来肖氏安并没有主要这边,却因为那一声好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些人也在看向肖氏安这边,为首的那人说道:“先生一看就不是俗人,在这山野茶馆中能够遇到先生想必也是一种缘分,不知先生可否与在下对桌而饮呢?”
“有何不可!”
话毕,何肖和仆役急忙将肖氏安所用的茶碗茶壶端到了双方中间的桌子那里,另一伙人中也同样将那人的茶碗茶壶放在了中间那张桌子上。
对面那伙人中的女子也跟了过来,为那人的茶杯倒满了茶水,而肖氏安这边应絮儿则跑了过来给肖氏安的茶杯倒满了茶水。两个女人如同在服侍自己最重要的人一般,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
“在下姓名单字一个葵,方才听先生所念十分佩服,尤其是最后那句‘怎奈人心尽污浊’,一看就知道先生并非凡人,不知可否有幸得知先生尊称?”那人率先说道,语气热情豪迈,看年龄也就四十岁上下,身旁那个女子身材凸俏,年龄也差不多有三十余岁了,但样貌依旧娇媚、柔情似水。
肖氏安:“在下肖和,兄台一看也不是普通人,敢问兄台是做什么营生的?”
葵大笑:“在下不过就是倒腾一些海货的,如今沿海不安定,所以也就很少出海了,这不也就有时间带着我这一票兄弟出来转转,见见世面。”
肖氏安:“如今天下各地战乱四起,阁下只怕想要散心也没有什么足够安全的地方吧。”
“先生说的没错,只期盼这样的乱世能够早些结束吧!在下还不知道肖先生是做什么的?”
肖氏安:“哦,在下也是经商的,只不过途径此地而已。”
葵若有所思的迟疑了一下,“肖先生恐怕不是普通的经商的吧,不然为何那么多地方军会护送先生呢。”说着还向左右看了看那些守在周围的士兵。
肖氏安也看了看四周,“哦,在下是做布匹生意的,有时确实与一些地方军有所联系。”
葵疑惑的点了一下头:“既然如此,那肖先生一定见多识广,如今乱世之中,不知肖先生对于您所接触的地方军来说,有没有哪一方是先生最看好的呢?”
肖氏安迟疑的看着葵,眼神中也颇具疑惑。
葵急忙解释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有大半年没有出海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和我的这一票兄弟恐怕就要饿死了,在下虽然不才但也希望能够生活在一个安定的国家中,俗话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嘛。”
肖氏安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在下只是一个生意人,就算与地方军有接触,那又怎会看出天下究竟会归到谁家呢!不过我倒是听说在东海冥州群岛那里近几年出现了一伙海盗,他们穷凶极恶,不仅称霸了整个海域,而且还占领了灰土的许多城池,不知阁下是否见过?”
肖氏安的话语一出,葵虽然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但是坐在他一旁的女子却身形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明显有些不自在。
葵:“哈哈哈,冥州海盗在下确实听说过,虽然没有见过,不过听说那些海盗只是攻击一些商船和官船,而且也多是索取一些钱财,并无伤及性命,而渔民的渔船更是不会遇到。怎么肖先生有兴趣认识?”
肖氏安:“听说那些海盗自称鬼军,如今攻占灰土只怕也是意图天下吧,在下虽然结识了不少地方势力,但也不敢贸然和鬼军接触,所以就好奇问问,兄台可否觉得他们能否平定乱世?”
葵一笑,“怎么可能,区区盗匪能有何作为!”
第一百一十九话 鬼王(下)
场景:国士贵公城
贵公城以仲爵贵王贵孝安为首,集合了周围各地兵力数十万,并与宏都代雷朋结盟共击圣军,而圣军已将刀为主将,孝学考、牙苏呼、佟顿为副将,一边分兵与宏都代雷军对峙并阻断了雷朋与贵孝安的联系,另一边集中主力进攻贵孝安。
上元帝534年3月,圣军在将刀和孝学考的带领下终于攻入了贵公城,圣军直逼王宫。
“贵王!城门被攻破了,我军败了!”一个满身污浊的将领跪倒在贵孝安面前,此时的贵孝安披头散发,面容消瘦,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败了……,败了……,国破家亡便是如此吧……”贵孝安晃晃悠悠的转过身,轻声的嘀咕着。
“贵王!”身旁两个将士见贵孝安差点跌倒忙扶住他。
贵孝安推开将士的手,“你们都走吧,如果现在出去投降,说不定圣军还会留你们一条活路……”说完也不管那几个人,自己一晃一步的向王座走去。
贵孝安一个人爬到了座椅上,手抚摸着座椅两边扶手上的兽头。
这时大公主和玉也走了进来,她看到一脸颓废的贵孝安,也自知大势已去,不禁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贵王……”
贵孝安散乱的头发挡在贵孝安的面前,见来人是和玉,说道:“圣军已经攻入城中,不多时便会来到这大殿之内,我败了……彻底的败了……,孝安与大公主的约定恐怕是无法兑现了!”
和玉一把抱住贵孝安,大哭道:“是和玉不好,如果贵王不是为了和玉,也不会这么急着和他们敌对,也不会落得如此的地步!”
和玉在贵孝安的怀中不断的抽泣着,贵孝安轻轻抚摸着和玉的头发,“和你无关,即便我不和他们敌对,圣军也一定会打来,这时无法逃脱的。我贵孝安不怕死,只是我始终无法放心让大公主落到贼人手中,一想到二公主的惨死,我便心如刀绞!”
和玉抬起头看着贵孝安,“贵王,无论你去哪,和玉就跟你去哪!”
“不逃?”
和玉轻轻摇了摇头,“已无路可逃。”
两个人对视的眼中充满着柔情和坚毅。
很快圣军便占领了贵公城的每个角落,将刀命孝学考带着人继续讨伐反抗的敌军,而他则带着人进到了王宫之中,刚一走进王宫,手下便来传报,贵王和大公主双双自刎于宫殿之中。
将刀看着被士兵抬出来的两具尸体,“哼!果然是人人称羡的神仙美眷,怪不得有那么多人会死心塌地的为他们死守这贵公城,传我将令!剥去此二人的衣服,将其裸挂在城门外!让所有人都好好看清他们崇拜的神仙美眷反抗我们圣军的下场!”
就这样一桩极不人道的事发生在了贵公城,那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贵王贵孝安与大公主阿安达和玉的尸体,被圣军剥光了衣服,并将尸体悬挂于贵公城城门示众,以供所有经过城门的人观赏,至此尸体即便腐烂也始终没有被拿下,直到一年后……
就在贵公城被攻破的第二日,将刀收到葛藤发出的命令,令将刀和佟顿、牙苏呼一同返回仓兴,国士战事交由孝学考处理。
同月,还在攻打高岭信阳关的鲁加克和马川子也收到调回命令,于是留下重兵围住信阳关后,二人便即刻返回仓兴。
虽然召集令上没有明确此次返回仓兴的目的,不过众将心中都隐隐感觉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浪潮将要掀起。
场景:神风代
肖氏安与葵在山坡边的茶摊聊了一个多时辰,两人均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肖氏安发现这个叫葵的人很不简单,从体型来看,葵应该是有些武艺的,从言谈举止来开,葵更是博学书卷,任何问题都可对谈一二,让肖氏安有一种深不可测的亲近感,使肖氏安对葵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如果不是东德礼提醒肖氏安还要赶路,恐怕肖氏安还会继续跟葵聊个没完。
坐在马车上肖氏安还在感叹,“没想到神风代竟然有如此人物!”
铜钢:“主上,那个叫做葵的人恐怕不简单,他随身的那几个人我仔细打量了,绝不是什么伙计,每个人都是练过的!”
东德礼:“难道说,这个葵是八城军盟中的人?”
“此人言语谨慎,头脑清晰,从话语中透出博学之气,但从行为举止上来看,豪迈,是个性情中人,恐怕又是一个枭雄将横空出世,只是从没听说过神风代在古德司徒后还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呀!”肖氏安的脸上疑惑不断。
东德礼则坐在一旁淡淡的道:“那人眉宇间尚有一丝戾气,恐怕也绝非善类!”
另一边,在护送肖氏安的队伍离开后,葵也带着手下向南而去。
走在一个树林边上,有两个人从树林中窜了出来,葵看着那两个人说道:“怎么样了?”
那两人向葵拱手抱拳,其中一个人说道:“已经都走了,那些附近的地方军果然是护送那些人的。”
这时坐在葵身后马车里的女人说道:“什么商人,竟然会让那么多的地方官兵护送?”
葵:“那个人确实不简单,只怕不是什么商人,不过算了,只要那些地方兵不是来找我们的就行!”
这时林中出来的人又说道:“不过奇怪的是,在那些护卫中似乎有两队人马,而且我还看到其中一队人的卒甲上还刻有一个和字。”
“和?”葵这时皱起了眉头,“肖和,如果是他的人,那不是应该刻上肖字吗,为什么是和?”
身后的女人见葵认真的想着,“看来我们这次来神风代算是来对了,听说神风代已经派元枯为将带领七万人支援灰土,不日就要出发了,你说那个肖和会不会就是元枯?”
葵:“不,元枯是武将出身,手中家传的炎古神兵苍雷枪枪不离身,而那个肖和要说打斗能力应该是有,才学更不是一个武将所及的,肯定不是元枯!看来这神风代除了元枯和杨茂外,还有其他需要我们注意的人物!你们不必跟着我们了,现在速速赶往灰土,告诉各军不得轻举妄动,待我回去后再做打算!”
那两人急忙单膝跪地,“是!鬼王!”
场景:甲智仓兴靶场
靶场是射手练习使用弓箭的地方,弓箭手每天都会用练习的弓箭进行设靶训练,训练之后又会回收所有的箭矢以备来日继续训练。
靶场上的箭,箭头是裹着泥土的,所以就算失误射中旁人也不会受伤。
而在靶场的正中心,一个人正在用真箭射击箭靶。
啪的一声,一直箭稳稳的射在了箭靶的正中心,这已经是对面连续第十箭射中靶心了。
赤松:“哎呀!主公真是天神下凡,竟然又射中靶心了!”
葛藤站在距离箭靶五十米的位置,将手中的弓交给了身旁的护卫。
贾丁宇此时也刚刚来到靶场,“主公,臣听宫里的人说主公在此练习弓箭,于是前来拜见。”
葛藤:“瞬杀弓的箭无论是射没射中目标都只能使用一次,为了不浪费瞬杀箭,没事的时候只能来这练习一下,只是可惜,我的极限看来也只有五十米了,再远一点就会出现偏差。”
赤松:“五十米已经很了不起了!以主公神乎其技的箭术,就算不用瞬杀弓也已经天下无敌了!”
贾丁宇瞅了一眼赤松,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主公,传令召回的诸将此时都已经回到了仓兴,主公何时打算召见他们?”
葛藤:“好!那就劳烦贾公通知各位将军,明日一早前往皇宫,展开圣军有史以来最大的军事会议!”
“是!”
第二日一早,皇宫大殿之中,各将军、大臣按要求早早的便到了,葛藤进入大殿后,各将分列两侧。
葛藤坐在圣尊龙椅上,看了一眼诸将,佟汇依旧站在葛藤一侧笑吟吟的。
“诸位近两年为了圣军与寡人征战四方,立下了汗马功劳,可谓是我圣军的中流砥柱,更是我葛藤最信任的人,如今天下是什么样想必各位也都很清楚,在此寡人也不瞒各位,寡人的志向远不止如此!曾经的上元帝,北有和东国,南有绸弯国,西邻大漠,境内又有八地异族,虽然表面上是一个太平盛世,但却危机四伏,而现在我葛藤就要告诉各位,我要建立的则是一个没有别国存在的唯一帝国!”
场景:神风代大上宇城
肖氏安自进入神风代后经过了八日的行程,终于来到了神风代州府大上宇城。
大上宇城曾经是靖国国都,后被上元帝开国圣祖灭亡,大上宇城则成为了神风代的州府,城中建筑依旧还保持着曾经的异国风采,建筑的墙面包括城墙都是白色和金灿灿的黄色,房屋的屋顶是圆拱形,两层房屋的楼梯都是圆形楼梯,这里的人穿着也有一些异土风情的感觉,可能是原异国灭亡后的百姓依旧在这里繁衍生活的缘故吧。
大上宇以歌舞著称,一直以来便有“文墨都州,歌舞大上”的说法,也就是说文才,学术以都州为首屈一指,而歌舞则以大上宇一城可比天下。
走在大上宇的街道上就能够看出这里的人们是有多么喜欢歌舞,男人、女人、孩子,亦或是老人都在歌舞中欢笑着。
这里的女人也十分的漂亮,乌黑亮丽的长发,大大的眼睛,雪白的肌肤和那柔美的娇躯,令所有来访此地的男人都有些流连忘返。何肖趴在马车上看得眼睛都直了。
进入城后有走了两刻钟的路程,马车终于来到了府衙门口,见马车停下门口的衙役立刻跑进去通报,肖氏安等人纷纷下了马车,不多时一大伙人簇拥着来到了门口。
为首的正是之前在妙回岭见过的大上宇城城主,现八城军盟的盟主古德尔泰,古德尔泰生的膀大腰圆,面如青玉,目如混珠,让人感觉是个十分深沉的人。
古德尔泰热情的将肖氏安一行人迎向了府中,“和城王一路来万分辛苦,在下略备酒宴,还望和城王不要觉得寒酸!”
肖氏安:“古德大人近来北御圣军,南援灰土,肖某还来打扰,希望古德大人不要介意!”
“和城王哪里的话,和城王能濒临此地,是给足了在下面子,在下平时请都请不来!”这时古德尔泰转头看向后面的东德礼,“这位先生,想必就是博学天下的东先生吧?”
东德礼也拱手道:“东德礼见过古德盟主。”
古德尔泰哈哈大笑:“早就听闻我们神风代出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奇人,在和城王手下任职,没想到今日才有幸一见,快请!”
肖氏安:“听闻古德大人与灰土的凌守相结盟,以神兵双将为首发兵灰土对付鬼军,不知肖某这次来神风代可有幸一见双将神威?”
古德尔泰:“怎么和城王也对元枯杨茂感兴趣?”
肖氏安:“肖某游历天下见了各地的名人轶事,神风双将天下闻名,肖某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罢了,不知是否方便?”
东德礼见古德尔泰有点犹豫,急忙说道:“古德盟主不必为难,我主不过是想一览双将的神威,如果有什么难处那就算了。”
古德尔泰:“先生说笑了,在下哪有什么可为难的,只是前线战事危机四伏,还得走上几日的路程才会赶到,在下只是怕和城王有什么闪失,既然和城王想要到前线一看,那在下就去安排一下,然后便亲自带人护送和城王到前线阵营!”
第一百二十话 八城军盟(上)
上元帝王朝以东是一片广大的海域,名为圣海,在海域相距数百公里远有一片岛群,被人称为冥州群岛,因冥州群岛距离王朝较远,出入海岛的海盗频繁,一些走投无路的杀人犯、强盗也会冒死乘船前往海岛,因为在那里他们就算曾经再罪恶滔天也会受到庇护,那里渐渐地成为了三不管的地带。
海盗经常洗劫圣海的渔船、商船,成为了圣海渔民、商船的噩梦,王朝曾经多次组织过水军渡海,希望可以彻底铲除藏居在冥州群岛的海盗,但是每次都已失败告终,直至十多年前王朝的水师统领元震子,在圣海大败冥州海盗,这也是王朝第一次的海上胜利,此战之后河门水军也声名大噪。而这一战也同时给冥州海盗带来了蜕变。
海盗作战虽然凶猛,但各自为战,没有一个统一的组织和规模,派别林立。
于是在鬼王葵的铁血手段之下,他快速的整合了冥州群岛的所有人,组建了一支强大的鬼军。
两年前,葵看清了王朝动荡的局势,率领鬼军势如破竹占领了大半海港,并大面积侵袭灰土代,灰土代守相凌尔督率兵迎击,却遭到鬼军变幻莫测的攻击,致使节节败退,最终无奈向神风代和岭南州求援。
岭南州与灰土交界之处的海面上有一小岛,岛上有两处海港何额、加地在两年前贾思延前往秒回岭时被鬼军攻占,虽海岛不大,确是重要的军事要地。贾思延回来后多次组织兵力进攻小岛,却均没有成功,也因此阻碍了河门水军截断圣海水路的计划。
场景:灰土甲子城
一个面白如玉,长目细须,眼神犹疑,目光漂浮不定的人,穿了一身紫色锦袍,穿过壁屏向前厅走来。
此人一来到前厅就看见前厅已经有几个将领焦急的等在那里,其中两个将领看到他后迎了上来。
“钱子先生!我刚刚收到传报,河门军已经改水攻为路攻,在灰土的边境集结了数万人马,先生看我们是否要主动出击!”
另一个将领也说道:“是呀先生,我们鬼军一路走来不容易,现在集结了十多万的人马却按兵不动数月,不旦给了凌尔督喘息的机会,还给了神风代、河门军时间集结,如果再不进攻,我们就可能被他们三方夹击,到时战况就难了!”
钱子这时看向对面一个默不作声的年轻将领问道:“苏元将军曾是护国将军的心腹,对如今的局势怎么看?”
苏元愣了一下,自从高岭大败,苏元躲避圣军一路逃亡,最后相遇鬼军,鬼军虽然是盗匪组建,却是个极好的藏身之地,然而苏元作为曾经的王朝将领,却并不被大多数鬼军将士待见,所以平时也很少能说得上话,此时作为鬼军军师的钱子突然问自己,也让苏元有些诧异。
就见苏元起身拱手道:“苏元虽曾为王朝而战,但主要交手的也都是圣军,神风代和河门军究竟战力如何并不知晓!所以也无从妄言。”
钱子缓慢的踱着步,更眼前的两人说道:“越阔、安隆二位舵主,如今鬼王不在军中,除非对方已经发起攻击,否则我等只能等鬼王归来再说。”
越阔焦急道:“可是鬼王何时回来?”
钱子:“我想也快了吧,总之在鬼王回来前我们最好还是按兵不动,否则的话,鬼王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如果各位将军再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就快些回去吧,虽然暂时我军没有行动,但要做的防御还是不能马虎!”
屋中几个将领迟疑了一下,纷纷拱手退出前厅。
当众将退出后,一个斜挎精弓,身背箭囊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何碧拜见军师,您要见的人我带来了!”
何碧身后寥图蹑手蹑脚的被两个士卒带了进来,当钱子一看到寥图后满脸都堆上了笑容,“寥先生,快快请坐!”
寥图一见钱子急忙拱手施礼,神色略显慌张,“钱军师!”
钱子:“寥先生近日在甲子城住的可还习惯?”
寥图连连点头,“习惯习惯,军师大人安排周到,廖某就算在自己家也没这么习惯过!”
钱子:“多亏了寥先生在灰土各城的商号、米库,才让我军能有足够的粮草支撑到现在,在下替鬼王先谢过寥先生了!”说着向寥图抱了抱拳,同时眼睛阴郁的盯着寥图。
寥图表情有些怯弱,急忙说道:“军师大人折煞小的了。”
钱子滋了一声,“只是,现在在下还有些事想要麻烦一下寥先生……”
寥图眼睛转动了一下,“军师大人有话请讲!”
钱子:“这几日我思虑再三,也到了和灰土军决战的时候了,但是一旦战胜了灰土,我们鬼军就会收降更多的降军,而另一方面神风代与河门军也会趁机夹击我军,到那时兵粮的消耗只怕不会少了,所以……在下想寥先生是否有办法助我军一臂之力呢?”
寥图额头上汗都流下来了,他迟疑了片刻,“可是小人在灰土境内能给的都给了呀!”
钱子将手搭在寥图的肩膀上,慢慢的说道:“灰土的给了,可是在其他州代,不是还有很多吗,我相信寥先生一定有办法在半个月之内弄来十万石粮的,对吧!”钱子的语气颇有威胁的意思,让寥图不禁打了个寒颤。
钱子:“何碧将军,寥先生是我军的贵客,他的寝室隐居一定要派人服侍好了!”
何碧露出蔑视的笑容看着寥图,“是!”
待寥图被人带走后,何碧问道:“军师,如果鬼王回来知道我们对寥图挟商逼粮一定会不高兴的!”
钱子:“只要能成大事,中间用了什么手段又能有几人在乎,放心,到时有事我来担着!”
场景:神风代州境
经过了几日的赶路,在古德尔泰的陪同下,肖氏安一行人来到了神风代州境的军营。在距离军营还有几公里的距离时,众人就能看到对面军营上空乌云密布、时而电闪雷鸣,与其他地方的天空有着天壤之别。
来到中军大营,迎接他们的为首的二人便是两个周身盔甲的将领,其中一人身背两支短枪,枪头锋利,枪身锃亮;另一人腰跨宝剑,白色的剑鞘,白色的剑柄,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俗物。
那二人见到古德尔泰后便上前拱手道:“末将拜见大人!”
古德尔泰一见那二人也笑脸相迎,“元枯杨茂二位将军辛苦啦!”
其中背着双枪的那个将领问道:“末将身为下属为主上解忧何来辛苦,只是不知大人何故亲临阵前大营?”
古德尔泰这时侧身让出身后的肖氏安,“此行我也是应贵客之所请才来此的,给二位将军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天下豪杰之首,现任和城王!”
那两个将领看向肖氏安拱手道:“原来是和城王,末将有礼了!”
古德尔泰继续介绍,他先指着身背双枪的将领,“这位是八城军盟的震州将军元枯,而这位腰跨宝剑的则是八方将军杨茂!”
肖氏安听完古德尔泰的介绍也拱手回礼,“神风双将天下闻名,今日肖某有幸得见不虚此行!”
杨茂:“和城王过谦了,其实我二人也早想结识和城王,只是没有机会,现在呈盟主美意认识和城王也三生有幸!”
元枯站在一旁似乎想着什么事,没有答话,这时二将身后又传来一人的声音。
“哎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盟主亲临阵前!”一个身材矮小干瘦,喜眉笑眼的小老头凑了上来,当他看到肖氏安后忙拱手道:“和贵寺城主芷之京见过和城王!”
芷之京虽然贵为一城之主,但一副小人印象,让人不自觉的产生厌恶之情。就连元枯杨茂一见到芷之京也鄙夷的看向一旁,古德尔泰更是没正眼看他。
“芷之京,你不是最怕事的一个吗,怎么没在和贵寺好好呆着,也会跑到这阵前大营来?”古德尔泰说话的语气冰冷。
芷之京一脸谄笑,“下官虽然胆小,但也是有觉悟的嘛,得知盟主大人要亲临阵前,那下官又怎会独守在家,当然得来此为大人马首是瞻了!”
这时肖氏安等人的身后又有一人走来,边走边说,“和贵寺据此相隔千里,芷大人什么时候会未卜先知了,半个月前就知道盟主会到这阵前大营来!”
那人的话让芷之京颇为尴尬,但芷之京也只是干笑一下,便向古德尔泰的身后缩了缩,古德尔泰转头见那人眉头也紧了紧,那人也没和古德尔泰打招呼,而是拱手向肖氏安,“在下定城依九郎见过和城王!”
肖氏安也微微躬身表示回礼,古德尔泰看着依九郎的眼神颇有些提防之意,“依大人,怎么你也算到我会今日来此,所以才赶来的?”
依九郎眉毛轻挑一下,看似有些高傲的神态,“在下不过是关心阵前将士们的粮草问题,所以就会经常来看看,哪里有芷大人未卜先知的本领!”
依九郎再次面对肖氏安说道:“下官的定城就在此地不远,军营之地竖骨乱乏,如和城王不弃晚上就请到定城安歇,也好让九郎尽地主之谊。”
古德尔泰听后忙说道:“和城王此次到军营就是想一览我军将士的英骨,哪里有空去你的定城!”
肖氏安这时也谦和的说道:“蒙依城主邀请,不过肖某确实想看看军营,等事后还有时间的话,再去定城拜访依城主!”
依九郎:“既然如此,那在下这就派人从定城运来一些便用之物,希望能让和城王在军营能舒适一些。”
“那就有劳依城主了!”
“哼!大敌当前,尔等贵为一方之主不想着如何退敌,却一直在那里勾心斗角,阿谀逢迎,真是愧对其位!”一个苍老年迈的声音厉声喝道。
肖氏安转头看去,就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那老头看了肖氏安一眼,随便拱了拱手道:“老夫东海城城主羊苏股见过和城王,和城王驾到老夫本应热情招待,但如今大敌当前老夫还有许多事要做就先告辞了!”说完便带着身后的年轻人走开了。
芷之京见羊苏股走了,于是愤愤的说道:“哼!这个羊苏股仗着自己一把年纪倚老卖老,完全没有一点待客之道,哪里像盟主大人德厚礼重!”
古德尔泰沉着脸说道:“好了,这里有我和元枯杨茂接待和城王就行了,你们没事就回去吧,别借机就到这来!”说完就和元枯杨茂将肖氏安等人迎入帐中。
依九郎看着几人进入帐中,于是看了一眼芷之京,芷之京此时也谄笑着向他点了点头,依九郎连招呼也没打便转身带着手下走开了。
依九郎一走,芷之京就收住了笑脸,看着依九郎的背影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第一百二十一话 八城军盟(下)
场景:八城军盟军营
古德尔泰和元枯杨茂在军营中以酒宴款待肖氏安,虽然酒宴的菜色粗糙了一些,但相对于军旅的伙食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酒宴之上肖氏安只是多了解了一下苍雷枪和日月剑,两件炎古一族遗留下来的神兵足以让世人为之疯狂,而其威力更让在座的应絮儿、何肖如同听故事一般被吸引。
东德礼本就是神风代的人,所以与对方的话题能多一些。酒宴过后,古德尔泰就命人将肖氏安等人送回各自的营帐休息。当众人离开后,元枯则低声问道:
“大人,此次大人突然带和城王来访只是一览军营这么简单吗?”酒宴之上元枯就少有言语,眉宇间更流露出一丝焦虑。
古德尔泰:“元将军还是像以往那般敏锐,既然将军直言,那本盟主也就直说了,和城王此次来此除了一览我军将士的英姿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想要一览二位将军神兵的威力!”
元枯一听眉头也稍微舒展了一些,“既然如此,明日我二人便在营外荒郊展现一下神兵的力量,事后还请大人尽快带和城王离开,阵前战事难以预测,大人在此逗留属下也不敢确保大人安危!”
古德尔泰这时反而犹豫起来,他想了想说道:“亲临阵前本就应该是我的职责之一,况且这次陪同和城王来此,和城王又是贵客,自然要以和城王的行动为先。”
元枯:“那大人到底何意?”
古德尔泰:“神兵只有在临阵交战时才能显出其真正的威力,所以我想让二位将军出兵进攻鬼军,从而在和城王面前展现神兵的厉害!”
二将一听都是一惊,元枯:“大人,阵前交战需看时机,如果贸然出兵会让对方提高警觉,反而不利于我军之后的部署,阵前对敌不是儿戏,怎可为了迎合和城王而改变我军的整体布局!”
古德尔泰露出为难的表情,“在下也知道二位将军不易,可是二位将军有所不知,和城王巡游各地已经快两年了,其所到之处都留有兵祭残卷,而且各不相同,传言每逢灾祸战乱和城城主都会巡游各地,一是为了恩泽平灾,另一个目的就是物色新主,而这次肖氏安巡游兵祭现世,更说明了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在物色下一个霸主,只要我可以让他看到二位将军的厉害,得到他的认可,那我所得到的兵祭就有可能不是残卷,而是全卷,那样的话平定天下指日可待,而二位将军也将会名垂千古!”
古德尔泰的话让二将犹豫了起来,但元枯还是摇了摇头,“我等从将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供人观赏!”
古德尔泰知道元枯的性格执拗,也没有动怒,好言相劝道:“将军,我也知道将军气节孤傲,但将军难道认为我的眼里也只有那高高的皇位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吗?乱世之中遭受伤害最深的就是百姓,现在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难道将军就不想给他们一个可以安宁的地方生活吗?得到了兵祭就可以早点结束这个乱世,那样也就有更多的人免于灾难!”
元枯皱着眉头还是有些犹豫,但态度似乎已经有所动摇,古德尔泰将手抬起,“如果将军不信,在下现在就可以发誓,只要将军助我得到兵祭,我古德尔泰必定结束乱世,还给天下一个安定祥和的国家,如不然我古德尔泰乱箭焚心而死!”
元枯听到古德尔泰的话眉头依旧皱着,“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末将也只能听从,希望只有这一次,也希望大人在时候尽快离去!”说完转身离开了营帐,杨茂向古德尔泰抱了抱拳也离开了营帐。
二将走后,古德尔泰再次露出阴郁的表情,“要离去就都得离去,只我一人走,那过不了多久这盟主就得换人了!”
在古德尔泰的营帐外,元枯气哄哄的从营帐中大步走出来,身后杨茂也一脸阴沉,二人就像是在帐中与古德尔泰发生十分激烈的争执一般。
不远处依九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身后一个随从说道:“大人,看来那古德尔泰与二将有了什么争执?”
依九郎眯缝着眼睛,“哼!那古德尔泰想必一定是下了什么不合理的命令,想也知道他有几斤几两,如果不是因为二将,盟主的位子怎么可能轮得到他!”
随从:“现在古德尔泰已经有了二将,如果在得到兵祭的话,只怕这盟主就真的坐定了!”
依九郎:“这里都是古德尔泰的眼线,别人想要接近和城王很难,相比之下还不如笼络二将来的容易些。”
“可是大人此前已经多次向那二将示好,可他们二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依九郎:“之前是因为没有争执所以没用,现在再去的话可能就不一样了!”
场景:羊苏股的营帐
之前跟随在羊苏股身后的年轻人从外面走进了营帐,“大人,刚刚打听到,明日二将将要对鬼军前军展开进攻!”
羊苏股:“哦?鬼军前军不过只是个幌子,并没有多少人,如果贸然攻击可能会提早亮出我军的底牌,这一点元枯杨茂将军深知,怎会突然决定要进攻呢?”
“听说是古德尔泰下达的命令,说是为了展示给和城王看的,为此二将还与其发生了一些争执。”
羊苏股一听思虑了一番,然后冷笑一声,“那个古德尔泰竟然还不明白熊掌和鱼是不能兼得的,有了二将又想着兵祭,迟早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人,那我们要不要趁着这个时候,去拉拢二将?”
羊苏股又想了一想,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现在依九郎和芷之京都在,想必他们也是这么想的,但古德尔泰在来的第一天见到我们,又怎会不知我们这些人来此的目的,想必二将的周围,与和城王一样都是他的眼线,这时去找二将拉拢纯属是给自己找麻烦,我们只要坐观其变看热闹就好。”
场景:古德尔泰营帐
芷之京佝偻着身体走入营帐中,“下官芷之京见过盟主!不知盟主叫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古德尔泰一见是芷之京,坐起身道:“芷大人来啦,听说芷大人来军营已经有大半个月了,不知芷大人在这里住的习惯不习惯,大半个月和贵寺没有芷大人坐镇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芷之京谄笑道:“劳盟主大人费心了,有盟主的英明领导就算下官不在城里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古德尔泰:“芷大人一直都是本盟主最唯一信任的人,不像那依九郎总是见缝插针,没事就跑到元枯杨茂那,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他那点心思,还有那个羊苏股,倚老卖老,搅得其他几个城主也都离心离德,让本盟主真是越来越操心了!”
芷之京静静的听着古德尔泰的牢骚,脸上皮笑肉不笑,让人看着十分厌恶。
古德尔泰偷眼瞄了一下芷之京的神情,继续说道:“芷大人也知道,现在我军支援灰土,随时都会跟鬼军展开作战,一旦战斗开始兵粮的消耗那是十分巨大的,所以我就想了一个办法来解决这兵粮的问题,我想让芷大人来操办此事,不知芷大人可否愿意?”
芷之京眼睛来回闪烁,片刻之后试探的问道:“不知大人想要下官怎么做?”
古德尔泰:“定城是距离此地最近的城池,周围也有不少归属定城管辖的村庄和县城,我想芷大人以军盟的身份前往这些地方征收粮草,以定城往年的收成来看,五万石粮草应该没问题吧?”
芷之京听后脸色都变了,“可是大人,定城是依九郎的地方,下官认为依九郎做这事才更为妥当!”
古德尔泰:“现在并不信任依九郎,更何况让他去办的话他也一定会找各种理由推脱,如果真是那样延误了战机可就不秒了。芷大人放心,您是以军盟的身份去征收粮草的,就算那依九郎之后有意见,那也有我这个盟主在,大人不必担忧!”
芷之京犯难道::“可是就算如此,五万石也有点……”
古德尔泰:“芷大人,五万石已经不算多了,大人就放手去办,如果有什么事还有我给大人撑腰呢!这几日依九郎看样子都会留在军营这边,芷大人如果怕被阻拦,明日一早就带人去定城,一切放心,这边有我呢!如果大人没什么事就去准备一下吧!”说着便不再理会芷之京。
芷之京犹豫的向外走,刚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住了,然后转身问道:“盟主大人,下官有一事不知该不该问?”
古德尔泰睁开双眼,“芷大人想问何时?”
芷之京:“据说那和城王所到之处都会留有兵祭残卷,不知大人是否已经得到?”
古德尔泰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但他还是心平静气的说道:“芷大人如此问,难道也对这兵祭感兴趣?”
芷之京连忙挥手,“下官怎敢,就算偶然间得到了也一定交于盟主大人手里,那样才能更加发挥兵祭的实力!”
“既然如此,大人还是少知道为好!”说着又闭上眼睛不再理会芷之京,芷之京迟疑了一下也只好离开了营帐。当芷之京出去后古德尔泰睁开眼,眼神阴郁,面带嘲讽的瞪了一眼门口。
场景:肖氏安所在营帐
何肖从营帐外走进,“主上,刚刚古德尔泰差人来说,明日军盟将会对鬼军展开攻击,到时双将都会出战,请主上随同观战!”
肖氏安一听也有些惊讶,“哦?明天就交战?”
东德礼冷笑一声,“刚刚我在回来时刚好看到了元枯将军,他面色阴沉眉宇间有些不快,现在想来定是那古德尔泰用了什么办法下达了死命令。”
铜钢:“两军阵前,失了时机可以致命,在不对的时机出战也一样可以致命,没想到那古德尔泰为了巴结主上,竟然如此昏聩!”
肖氏安:“只可惜他再怎么表现我也拿不出兵祭给他。”
仆役这时也从帐外走了进来,手里各抱着一个香炉,“主人,这是那个依九郎派人送来的,说怕主人晚上睡不好!”
东德礼:“这个依九郎到是细心,将能用到的东西一应俱全的全都送来了,倒是让我们不去定城反而还有些过意不去了。”
肖氏安这时转头看向应絮儿,“絮儿,你一个女孩子,明日阵前观战就不要跟着我们一起了。”
应絮儿:“不嘛,今日听闻那两个将军的话,絮儿也对那兵器感到好奇,也想去看看,况且有公子在絮儿又怎会有事,反而留在军营里的话,这里到处都是男人,看絮儿的眼神都怪怪的,絮儿觉得还是跟着公子最安心!”
“那你明天切记不要乱跑!”
“嗯!絮儿一定紧紧的跟着公子!”
第一百二十二话 神风双将
场景:八城军盟军营
一早,军营中的将士便开始整队陆陆续续向营外出发,肖氏安等人也都各自骑在了马上准备随同古德尔泰一同观战。古德尔泰身穿一副金色的铠甲,看上去十分的有气势,当他看到肖氏安依然穿着一身便装,急忙呵斥手下为肖氏安拿铠甲来。
肖氏安:“古德盟主不必费心了,是肖某决定不穿的。”
古德尔泰:“和城王,今日我们所观是我军与鬼军之间的交战,那鬼军号称有鬼邪之勇,一旦伤到了和城王那在下该如何是好!”
这时依九郎也全副武装骑着一匹马走来,身后还有一个随从双手端着一副铠甲跟着。
依九郎:“和城王身份高贵特殊,岂能用一般的铠甲!”然后示意身后的随从上前,那随从上前几步,将端着铠甲的手举高。
依九郎:“此乃下官珍藏的宝物冰蓝凯,可挡刀剑,更可隐蔽,平时就连下官也不舍得穿,今日如果和城王不嫌弃的话,就穿上这冰蓝凯一试,如果和城王喜欢那便赠与和城王!”说完那随从便举着冰蓝凯走到肖氏安骑下。
肖氏安看着那冰蓝凯,铠甲周身如冰晶莹,铠甲之中似有淡淡的蓝色气息在铠甲的内部游动,如同铠甲是活着的一般。
那古德尔泰看着冰蓝凯脸上的表情再次阴沉下来,甚至脸上的肉都有轻微的颤抖。而羊苏股更是冷哼一声看向他处。
肖氏安犹豫着俯下身,将手轻轻摸向那冰蓝凯,只是刚一触碰冰蓝凯,肖氏安就如同触电一般将手缩了回来,他微笑着向依九郎拱了拱手,“依大人的好意肖某心领了,只是肖某自幼骨骼特异,穿任何铠甲都会感觉不适,有的甚至还会伤到筋骨,刚刚肖某只是触碰了一下,并感到全身仿佛雷击之感,看来依大人的宝甲肖某无福消受了!”
依九郎眉头一皱,疑惑道:“竟有这事!”
东德礼此时也穿了衣服铠甲,看着及不习惯,在一旁说道:“我家主上自任和城王所试过的铠甲也有上千,却无一个适合主上体质的,致使到现在为止也没有阵前之壁!”
古德尔泰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依兄,没想到你这视为宝物的冰蓝凯也没有穿在和城王身上的资格啊!”
依九郎面色有些尴尬,“和城王乃天选贵体,自然要配得上天下最好的铠甲,冰蓝凯虽是宝物但毕竟不是天下第一的宝凯,配不上和城王又有何奇怪,只是兵前乱矢不长眼,恐伤到和城王,请允许九郎跟在和城王左右为和城王阻挡一切意外之刃!”
肖氏安:“那就有劳依大人了!”
古德尔泰撇着嘴冷哼一声,骑着马便向营外而去。
众人一路来到灰土州境,肖氏安等人跟着古德尔泰并没有和大部队一同走,而是在刚离开军营时就与大部队分开了,而分开时大部队也似乎分成了两队人马,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而去。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队伍终于在一处矮崖上停住了,那矮崖高二三十米,矮崖也并不是十分的陡峭,普通人小心一些也能上下攀爬。在矮崖下面是一条宽大的道路,道路的对面又是一个凹地。
肖氏安看了看周围,虽然天空此时依旧乌云密布,但在他们左侧大概十多里远的地方,乌云的浓密程度明显比其他地方要高很多,肖氏安心想持有日月剑的杨茂差不多是在那里了。
应絮儿骑在马上紧紧的跟在肖氏安身旁,也许是第一次看到两军交锋,她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期待,期待中又饱含着一丝惊恐和紧张。
应絮儿柔弱的问道:“公子啊,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我什么也看不到啊!”
肖氏安:“不急,神风代的人马离开军营时分成了两队,相信是打算在此夹击鬼军,我们只要等着就好了,如果你害怕的话就躲到后面,什么也别看!”
应絮儿一听忙晃着脑袋,“絮儿有公子在什么都不怕!”
依九郎:“姑娘放心,有在下在一定会保和城王和姑娘周全!”
古德尔泰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有我的护卫在,恐怕也轮不上依大人的表现吧!”
这时羊苏股的随从凑近羊苏股低声说道:“大人,芷之京没有跟来!”
声音虽低,但也让古德尔泰听到了,古德尔泰不屑的说道:“阵前观战,以芷之京那胆小的性格,怕是这辈子也不敢跟来吧!”
又等了不多时,在众人的右方传来了阵阵低沉的轰鸣声,也许是因为距离较远显得声音有些低沉。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右侧,但依旧什么也看不到。
古德尔泰一脸得意:“看来战斗已经开始了!”
轰鸣声逐渐变大,似乎战场已经渐渐的向这边转移,没过多久就可以看到有穿着黑色卒衣的人从凹地和崖下跑来,那些人有些仓惶,身后似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着他们。
当那些人靠近时,崖上便有人纷纷向那些人射箭,而射击的主要对象几乎都是跑在凹地上面的敌兵,说是射杀,更有些想将对方驱赶到凹地的样子。
渐渐的逃过来的敌兵越来越多,同时穿着紫色卒甲的八城军盟的将士也渐渐出现,他们一边追击射杀前面逃跑的鬼军,一边似有意驱赶对方到凹地中去。
肖氏安向远处看去,见右侧的凹地中只有元枯一人手持双枪突击那些鬼军的士兵,八城军盟的将士则距离元枯有一段距离,更像是围剿漏网的人。
那元枯虽然也差不多年近五十,但在交战之中十分勇猛,两把短枪似有电光缠绕,炫丽的舞动着,每当短枪相互摩擦或碰撞时,都会产生一波电光,即便鬼军的将士想要上前围攻元枯,也会被他轻易的击倒、击退。
当元枯将两支短枪猛力相互撞击砸一起后,紧接着向前一挥,就见一大片电光闪过,轰的一声,对面的鬼军便会倒下一片,有的不省人事,有的则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就在众人看着对面交战的元枯时,突然感觉到从左侧吹来的风变得也越发的猛烈了,不多时就听到阵阵水声伴随着人的叫喊声传来。
元枯似乎也发现了异状,于是不再继续交战,而是策马跑到凹地的上面,后面的士兵也急忙爬出凹地,此时凹地之中只留下鬼军。
向左边望去,跑到前面一些的鬼军此时正在仓惶的向回跑,后面大水奔涌而来。水到之处风力也越强,弄的凹地上面的军盟士兵纷纷后退,被风吹的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大水如同被风推动一般,在凹地中奔涌,将鬼军的士兵淹没在了急流之中。
很快那凹地就被填满了水,风逐渐小了下来,凹地的水面也平静了。
古德尔泰看着眼前的情景哈哈大笑着,而肖氏安则一脸肃然默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整个过程说是交战,更像是八城军盟一方面的屠杀。
应絮儿自始至终缩着脖子,捂着耳朵,紧闭双眼,等风小了以后方才睁开眼,虽然没看到太多,但也惊吓不小,“公……公子,都结束了吗?”
肖氏安拽动了一下缰绳,转动马头向后走去,面色沉吟,“都结束了……”
古德尔泰和其他人见肖氏安要走,也策马跟去,期间有人得意的表情,也有冷嘲不屑的表情看向那水中浮起的具具尸体。
场景:灰土甲子城
葵大步踏入厅堂之中,同时豪迈的大笑着,声音洪亮,“各位!有些日子不见了,诸事安否?”之前那个三十岁的风韵女子如小家碧玉一般跟在葵的身后。
厅堂之中钱子和一众将领早已守候多时,见葵回来了钱子忙上前拱手,“主公,您回来啦,离开了两个多月,路上可还顺利?”
葵坐在椅子上依旧能显出他体格的硕大,“这一次去神风代也算是有惊无险,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物,反而更想着回来和对方打上一架,把东西都夺过来了!”
众将听着也哈哈大笑起来,钱子看了看葵身后的女人,“这次海姑娘跟随主公一起,也辛苦了!”那女子面含浅笑欠了欠身算是回应了。
“老大,您这一走就是两月,兄弟们没仗打手都痒痒了!”
钱子:“主公,现如今我军已经有多月没有战事,那凌尔督早已从新集结了人马似有反攻的意图,北边八城军盟和南边河门军的人马也集结到了州境附近,似乎是打算对我军展开合围之势,若再不主动出击,只怕我军再想出手就难有机会了!”
葵点点头,“这次我巡视了神风代的各个地方,发现神风代目前为了提防北方圣军的突袭,全境上下,每隔千米都会有一驻地,虽然每个驻地只有几百人,但加起来人数也着实不少,而且这种布置只要其中一个驻地被进攻,其他的驻地人马会立刻集结并发起攻击,因为集结的地方可能在任何一处,反而给对手带来无处防备的困境,如果针对神风代只怕没那么容易!”
何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在灰土州境集合的神风代人马人数不会太多才对!”
钱子:“人数虽然不多,但对方既然有神风双将,那战力也不能小觑!”
“报!”这时一名士兵拖着长音从外面跑了进来,“启禀鬼王,刚刚北方传来战报,我方在州境附近的五千驻兵遭到八城军盟的攻击,全军覆没!”
众人一听皆惊呼,“什么!”
钱子:“出战的是元枯还是杨茂?”
“据探报,二将均有出马,而且有消息称古德尔泰也到了阵前军营!”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钱子打发了那个士兵,转身说道:“主公,五千将士人数虽然不多,但对我方来说也算是伤亡惨重啊!”
葵也收住了笑脸,“没想到神风双将竟然为了对付我方五千人同时出手!”
这时下面则有人喊道:“老大,我们打回去吧!”
“对呀,不能让那什么双将小看了咱兄弟!”
“那五千人不能白死!”
葵思索了一番,然后看向钱子,“钱子先生可有什么看法?”
钱子也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想了想,“如今我军在灰土虽也有了一席之地,但只要还有凌尔督在,这些领地就还算不上牢固。如果对方三军同时出手,对我军而言极为不利,属下认为当务之急并不是要找古德尔泰算账,而是今早击败凌尔督,将灰土牢牢的握在手里!”
葵认同的点点头:“可是如今我们要是主攻凌尔督一定会让八城军盟抓住可趁之机,先生打算如何谋划?”
钱子:“神风双将固然厉害,但正如何碧所说,他们此次所带的兵马并不多,所以属下想亲自带人与双将会上一会!”
葵:“先生是打算亲自对付神风双将?”
钱子:“现在击败八城军盟还太早,我军只要牵制住双将即可,其余主要战力应该放在对付凌尔督那里,至于河门军方面目前他们的兵力集结还未完,一时不会对我们展开大规模的战斗,只需各城驻军严加防御即可。”
葵:“嗯,那对付凌尔督就让我来吧!”
钱子呵呵一笑,“其实,古德尔泰亲临阵前大营,这倒是给了我们一个对付凌尔督的好机会!”
第一百二十三话 各怀鬼胎
场景:军营肖氏安的营帐
肖氏安一人独自侧靠在榻上,手里正认真摆弄着一个小盒子,小盒子四四方方,每一面都有九面,每九面都可组成一个图案,每一面都以盒子的中心为轴转动,据说当拼完所有的六个面之后会打开盒子中心的机关,拿出里面的宝物。
这个小盒子是依九郎派人送来的,为了怕肖氏安在军营呆的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的。
铜钢和东德礼这时从外面走了进来,东德礼看了看肖氏安手中的小盒子,问道:“主上,这六面盒是依九郎送来的吧?”
肖氏安:“是啊,这六面盒据说是从遥远的西方国度传来的,曾在民间风靡过一时,那依九郎怕我在这里呆的无聊,就拿来给我打发一下时间。”
东德礼:“主上还在想今日神风双将的战斗?”
铜钢:“那双将单论能力来说也算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现在配上没落一族的神兵就更加势不可挡,恐怕鬼军接下来的战斗没那么容易了!”
肖氏安:“有些事物表面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只有真正接触了才会感觉到它的特别,就像这六面盒,如果从表面看并没什么难度,不过真正摆弄起来才发现想要拼好所有的六面其实也没那么容易。鬼军从冥州群岛一路打下现在的规模,一定有他们的过人之处,神风双将固然厉害,但也不是战无不胜的,要如何应对就得看鬼军那边有没有一个技高一筹的人了!”
何肖这时也从外面走进来,肖氏安:“絮儿已经休息了?”
何肖:“主上,絮儿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虽然已经休息了,但属下想是不是让我先带絮儿离开这里?”
肖氏安迟疑了片刻,然后说道:“也好,你现在就去收拾一下吧,明日你带着絮儿和先生一同回大上宇,在那里等着我们!”
何肖应了一声便又转身出去了,东德礼这时眨了眨眼问道:“主上让属下一同回去,是不是想让老臣帮忙看着絮儿姑娘?”
肖氏安:“不是先生答应我,替我看着絮儿的吗?”
铜钢疑惑不解的问道:“那絮儿姑娘我看挺正常的啊,今天吓得也不轻,不像是装的,为何主上和先生都对絮儿姑娘有所提防呢?”
肖氏安:“絮儿的表现任谁见了都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虽然她极力表现的普通,可是她的容貌却是掩饰不了的,就算没有达官显贵看上,那也一定有富商乡绅视其如宝,可是按照她的话来看,她一直以来都过的十分贫苦,而这么一个贫苦的娇美之人却只被我们注意到了……”
铜钢想了想,“这到也是,仔细想想的话,确实有些奇怪!”
肖氏安:“之前絮儿几次有意像我示好,按她的身份来说希望自己的下半辈子能有一个好的归宿确实说得过去,只是她每一次的示好都让我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尤其是在都州,我被下了媚药那次,偏偏她煮的粥里要放酒,而那酒里又偏偏被人下了媚药,后来我问过何肖,之前把那两个被媚药迷倒的婢女搬走后,那壶被下了药的酒是怎么处置的,何肖说本来打算拿出来当证据,于是就放到了偏房,可事后何肖再去找时,酒壶已经空了,这更让我怀疑是絮儿拿走的!”
铜钢:“可是就算是絮儿拿走的,也不能证明她是有心的呀!”
东德礼:“一次无意是无心,但几次下来后便是计划,尤其看上去越无心的过失,其真实目的也越值得推敲!”
铜钢:“既然如此主上只要找个理由将她送出去便是,为何还要留在身边?”
肖氏安:“因为这一趟出来让我发现了很多有趣的地方,蒙着鬼面到处搜集没落一族遗物的神秘人,和空云上人一同出现的巨骨,隐匿于世的玄狼现身金銮,突袭和城地牢的人,随同我的足迹让兵祭现世的人,还有絮儿的出现,总感觉在暗处不止有一伙人在活动着,而且这次的乱世总让我有一种感觉,和城……恐怕会牵涉其中!”
这时肖氏安手中摆弄的六面盒六面刚刚拼好,啪咔一声响,竟从两排缝隙处裂开了。肖氏安低头将其中的核心小盒拿出来,就见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布条塞在小盒的孔里。
东德礼和铜钢见状也斜了斜身看过去,就见肖氏安抽出那个布条打开来一看,上面有几个字刺在布条上,“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肖氏安无奈的笑了笑,原来这就是传说中藏在小盒里面的宝贝。
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不多时仆役从外面进来,“主人,路庭城和州立城的城主到了,说要拜见您!”
东德礼:“路庭城城主马齐和州立城城主屠亥也是八城军盟其中的两个,在军盟也有一定的威望。”
肖氏安无奈的嘟了嘟嘴,“好,那我就出去见见!”
肖氏安在东德礼和铜钢的陪同下来到了帐外,就见外面为首的有两个人,一个细挺的身形,看着年龄四十多岁,另一个身材魁梧粗犷。二人一见到肖氏安便拱手道:
“路庭城城主马齐见过和城王!”
“州立城屠亥见过和城王!”
肖氏安也笑着回礼,古德尔泰也听到了动静带着元枯杨茂从自己的营帐中走来,脸上也是一脸的阴沉,“马城主,屠城主,怎么你们也来了?”
马齐见到古德尔泰又是拱手一礼,“盟主,八城军盟同气连枝,我和屠大人听闻盟主陪同和城王一齐来到这阵前大营,怕有什么闪失,所以决定一同前来守护盟主与和城王的安危!”
古德尔泰:“怎么,马大人认为本盟主的二位将军保护不了和城王,还得靠马将军的人!”
“二位将军自然神勇,下官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一旁的屠亥并没有理会古德尔泰,而是对肖氏安身后的铜钢感兴趣,“敢问这位好汉尊姓大名?”
铜钢抱了抱拳,“和城骑兵营统领铜钢!”
谁知此话一出不只那个屠亥,就连古德尔泰以及身后的元枯杨茂也是一惊。
屠亥:“阁下就是号称铜墙铁壁的铜钢将军,在下失敬失敬!”
古德尔泰也走上前拱手道:“之前还以为阁下是和城王身边的护卫,没想到竟是铜将军,之前怠慢了,还请将军见谅!”
铜钢:“都是虚名,何足挂齿!”
仆役在东德礼身后轻声说道:“怎么铜将军原来在外面这么有名?”
东德礼:“你以为铜钢这骑兵营统领是怎么来的,当年圣封和盟山异族侵入王朝领地,烧杀抢掠,如果不是铜钢将军当时还是王朝巨合关的守将,依靠防守挡住了异族的连续进攻,哪里会有机会让沛然那个臭小子展开反击!”
马齐:“和城王的身边果然都是名满天下的人物,真是让人羡慕啊!”
“怎嘛?又来了两个闲人!”羊苏股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这边,一脸阴沉的看着马齐和屠亥,身后依旧跟着那个随从。
马齐和屠亥一见羊苏股也是脸色一变,尤其是屠亥冷哼一声道:“再闲也没你老家伙闲呀,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来凑热闹,怎么还想再向上攀一攀,小心摔死你!”
羊苏股一听脸都气绿了,“哼,莽夫不以语尔!”说完便甩袖走了。
古德尔泰沉声向马齐和屠亥说道:“和城王今日观战元将军和杨将军破敌已经有些累了,你们两个没事就少来打扰和城王,有什么事就到我营帐里说吧!”古德尔泰说完向肖氏安拱手一礼便转身就走,刚走出两步见马齐和屠亥没有跟上来的意思,于是转头瞪了二人一眼。屠亥不以为意的仰着头,而马齐则笑着也向肖氏安拱手一礼,便拉着屠亥跟了上去。
回到营帐之中,肖氏安无奈的笑道:“这神风代还真是一个精彩不断的好戏呀!”
东德礼:“现在除了巴和城的廖海和雷公山的莫天风外,八城军盟的城主都到了!”
肖氏安:“是呀,没想到我肖氏安这次出来竟然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还真的感谢那个让兵祭现世的人!”
东德礼面露愁容,“八城军盟对外看似同气连枝,但其实各怀鬼胎,相互算计,名义上他们是以古德尔泰为主聚集在一起的,但实际上真正让这些人暂时聚拢起来的人应该是神风双将,一旦没了此二人,八城军盟将立刻溃散!”
仆役:“难怪我看那古德尔泰对元枯和杨茂说话好声好气的!”
东德礼:“古德司徒当年的枭雄之风恐怕再也不能在神风代看到了!”
肖氏安也感叹道:“这就是乱世,盛世之中所看不到的人心,在乱世之中一览无余!”
第二日,何肖带着应絮儿和东德礼便离开了军营,应絮儿最初还不想走,但被众人好说歹说还是对肖氏安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让旁人看来还以为她和肖氏安是一对恋恋不舍的鸳鸯呢。
肖氏安因为想要去东海沿岸的港口码头看看,所以没隔几日也离开了八城军盟的军营。
就在离开前,军营这边又出了一件事,芷之京受古德尔泰之命带人到定城征收粮草,定城本是依九郎的地方,依九郎那几日住在军营,而芷之京又下令封锁了定城,于是当依九郎得知此事之后芷之京已经带着强征回来的五万石粮草回到了军营。
依九郎得知芷之京带回来的粮草是从定城征收的,而且似乎因为依九郎平时不待见芷之京,处于报复,芷之京强行征收,几乎跟抢没有区别,导致定城一片大乱,守军虽有意想管,但无奈芷之京是奉盟主之命而来的也无计可施。
依九郎抓着芷之京的衣领,眼中似有杀了对方架势,他抓着芷之京便来找古德尔泰理论。
古德尔泰看了看唯唯诺诺的芷之京,又看了看气势汹汹的依九郎,然后说道:“原来依大人是为了这件事而生气的,确实是本盟主让芷大人去定城征粮的,当时和城王刚到,我看依大人还要照顾和城王那边,恐怕没空去办,所以就让芷大人为您分担一些工作,没想到却惹恼了依大人!”
依九郎恶狠狠的看着古德尔泰,“要在定城征粮,那为何都不跟我通知一声,就算我要照顾和城王的起居,但也不是没有时间回去,盟主何故让这等小人搅乱我定城!”
芷之京一听这话也不乐意了,“唉,依九郎,你说谁是小人,我可是奉盟主的命令去征粮的,你有什么意见也不该找我呀!”
“芷之京!”古德尔泰低声喝道:“就算是我让你去征粮,那你也没有必要把定城搅得一团糟!我是让你征粮,可你倒好直接到人家商户去抢粮,这样一来还有谁敢在我们神风代做生意!”
芷之京被古德尔泰说的佝偻着身体低头不语。
古德尔泰又摆出一副和善的表情,“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我的疏忽,忘记跟依大人打声招呼了,现在前线战事紧急,在定城征粮也是迫不得已,当然也不能让定城独自承担全军的兵粮,等我军结束战事之后将各城的付出一并核算,到时会补偿给依大人的!”
依九郎:“可他带人抢了城里的米商、农户,让我城里乱成这样,这个怎么算!”
古德尔泰:“把征粮变成抢粮,扰乱了定城的安宁,这个就是芷大人的不对了,不如这样,就让芷大人回去立刻在和贵寺征调两万石粮草给定城,就算是补偿了,依大人觉得如何?”
芷之京瞪着眼睛看向古德尔泰,“大……大人,这可不行啊!”
古德尔泰眼睛一瞪,“怎么?你想违背本盟主的指令吗?”
芷之京虽心有不愿,但还是被古德尔泰的淫威震慑住了,缩了缩脖子没有再说话。
古德尔泰:“依大人觉得这样可以吧?”
依九郎冷哼一声,“我军回归之后,补偿给我的粮食一粒都不能少!”说着便气哄哄的甩袖而去。
第一百二十四话 灰土之战
场景:古德尔泰军营
依九郎愤然离开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定城安抚百姓去了。军营这边,芷之京委屈的说道:“盟主大人,下官也是听从大人吩咐做事,结果让下官拿出两万石粮给依九郎,下官着实有些……”
古德尔泰鄙夷的看着芷之京,“我让你去征粮,而你偏偏封锁了定城,还把定城搅得乱七八糟,如果不这样,你以为那依九郎会善罢甘休?”
芷之京:“可是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下官在定城征五万石粮食,下官除了抢那些米商,别无他法!”
古德尔泰:“所以,这两万石也算给你一个教训,没事多用用脑子,别跟土匪一样,没办法就来硬的!你要是想继续跟着我,就好好回去想想怎么还能更好的留在我身边。行了,你也别在这军营里呆着了,赶快回去准备那两万石粮吧!”
芷之京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一脸委屈的离开的营帐。
古德尔泰冷哼一声,“打神风双将的主意,这就是你们的下场,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来这军营!”
隔日,古德尔泰便带领一队人马陪同肖氏安向东边沿岸而去,就在肖氏安一行人离开不久,鬼军也开始有所动作。
鬼军以五万大军逼向灰土州境,与八城军盟的兵马展开对峙,期间鬼军方面多次阵前叫战元枯杨茂,启初二将并未理会,但后来为了彻底打击鬼军士气,元枯杨茂轮番上阵一连斩杀十几个前来挑战的人。
另一方面,鬼军为了提防河门军将另一部分兵力集中在了与岭南较近的城池,这样一来使得鬼军兵力出现了南北分散中间空虚的局面。灰土代守相凌尔督得知此事后,认为是一个好时机,于是他亲自率军从中路直捣鬼军要地,而元枯杨茂也趁机发兵,鬼军无奈节节败退。
元枯杨茂凭借神兵之力所向无敌,将鬼军一路追赶至马劫山,鬼军在马劫山重新集结,意图与元枯杨茂的兵马决一死战,双方交战之时雷如战鼓,电如战斧,乌云盖顶,仿若天塌地陷。
元枯一马当先,兵不可近,箭不可穿,当他在鬼军将士之中肆虐横行之时,看到远处鬼军主阵营之中一人高头大马,体型硕大,被众将所护,认定是鬼王无疑,于是驱马杀至,然而对方见状策马而逃。最终鬼军在损失了上万兵马的情况下被八城军盟围困在了马劫山。
就在元枯杨茂打算攻下马劫山时,后方传来战报,鬼军有十数支小队人马在两军交战之际,越过州境突袭境内各个驻地,同时还有一队人马直取州境大营。被突袭的驻地虽然驻兵不多,但加起来损失也在数千,尤其大营遇袭,更有可能截断军盟前方兵马的后路。然而鬼王此时就在马劫山,如果错失良机以后再想抓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两难之际,二将决定传信给凌尔督,让凌尔督率军解困州境大营。
数日后凌尔督收到元枯的战报,于是决定亲自率兵前往州境大营,然而却没想到鬼军以伤亡过万的代价等的就是此时。
鬼军以对付灰土守相凌尔督为主,但又顾及神风双将的威力,攻其一则会面临另一方的围攻,所以为了避开神风双将的锋芒,鬼军在军师钱子的谋划下展开了部署。
钱子认为就算神风双将再厉害也不过是两个人,只要除掉了凌尔督,灰土守军便群龙无首,鬼军到时可以慢慢和神风双将周旋。所以钱子以抵抗军盟和河门军为由将兵力南北分散,故意让中路各城空虚,让凌尔督受到了蒙蔽趁虚而入,显露在抵御岭南鬼军的视野当中。
而对抗神风双将的鬼军在与对方对峙时,又有十数支小队人马潜行躲过对方大军绕道后方穿过州境,以扰乱八城军盟。
接着钱子让神风双将故意看到鬼王,并假意兵败马劫山,让军盟的人围住马劫山。当然元枯所见到的鬼王只是一个身材与鬼王相当的人,元枯没有见过鬼王,见一个穿着和身材都和鬼王类似,又有多人护佑,自然以为那就是鬼王。
围住鬼王后,即便元枯知道了大营遭袭也不会轻易调回兵马,如果元枯不调回兵马,境内驻地又屡遭鬼军奇袭,想要解州境大营之围,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凌尔督请求解围。
八城军盟本就是应凌尔督之邀来灰土助其灭敌的,现在援兵的大营遭围岂有不理的,自然全力相助。
然而就在凌尔督发兵州境大营第二日,一直等在灰土南边的鬼王也行动了起来,他一边指挥人马收复被凌尔督趁虚夺回的城池,一边率领人马追赶凌尔督,当凌尔督两万人马赶至秋金山时,遭到了鬼军的埋伏,凌尔督仓惶退军之际遇到了迎面而来鬼王葵,二人交战十余回合,凌尔督不敌而逃,然而就在他急驰而逃之时,身后数百米远的一个山坡上,鬼军将领何碧抬弓一箭,射穿了凌尔督的胸口,灰土守相凌尔督坠马而亡。
凌尔督一死,灰土军群龙无首降的降,逃的逃,反而让八城军盟的州境大营陷入了更大的危机,然而此时钱子认为现在鬼军依旧应该以收复灰土各地为主,与八城军盟和神风双将的战斗还为时过早,于是在钱子的建议下,鬼王亲率大军逼向州境大营,以此来给元枯杨茂压力。
果然二将得知凌尔督战死,鬼王亲率大军向州境大营而去时,得知中了计,便即刻撤军守护州境大营。
元枯杨茂撤军后,鬼军也没再逼近,反而只是在附近的一些要地部署了防御后,便集中力量收复灰土其余的地方。
灰土一战相持了一个多月,虽然鬼军与八城军盟之间的对峙只是一个开始,但此战鬼军避开神风双将可以成功夺下灰土,让鬼军名声大噪,从此以后鬼军也成了诸强不可轻视的一股势力。
古德尔泰虽然执意陪同肖氏安,但前方战事也让他多有焦虑,肖氏安明白古德尔泰之所以这么执着的跟着自己,派兵一路护送,就是怕八城军盟的其他城主有所企图,有他在身旁,其他人就算有意图也没有机会接近肖氏安。
一个月后,肖氏安离开东边的沿海向大上宇,打算与东德礼等人汇合后向岭南而去。就在众人在回去的路上竟然遇到了从灰土逃亡回来的寥图。跟随寥图回来的还有一个他的小随从,二人狼狈不堪,一身破衣烂衫,脸也被涂花了。
当肖氏安认出寥图时也十分的惊讶,茫茫天下他一次巡游不到两年,竟然与寥图在不同的地方相遇三次,看来二人还真是有缘分。
而寥图看到肖氏安更像是看到了亲人一般,吊着的心也放下了。
寥图跟随肖氏安等人一同来到了一个叫做昀的小县城,古德尔泰给他们找了一个地方,寥图清洗了一下,换上新的衣服,方才有了一丝曾经的富态之象。
古德尔泰命人准备了饭菜,那寥图和他的小随从像是很久没吃东西了一般,狼吞虎咽。
古德尔泰见肖氏安笑呵呵的看着寥图吃饭,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疑虑,“看样子和城王和寥先生认识很久了呀?”
肖氏安:“是呀,也算是旧相识了!”
寥图正在那里狼吞虎咽,听到古德尔泰的话后眼睛一转,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后抬头说道:“这次幸亏遇到主上了,不然属下真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古德尔泰一听寥图叫肖氏安主上,又称自己为属下,心中不禁一惊,同时产生了一丝疑惑,“主上?寥先生何时入了和城,在下怎么不知?”
肖氏安虽然也有一丝迟疑,但随即他便明白了寥图的意思,想是怕古德尔泰趁机挟持,以要挟寥图交出家产,于是笑着说道:“寥先生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受本王的邀请加入了和城。”
寥图也急忙说道:“是呀,承蒙主上和东先生的照顾,我早已在和城化老全那做了入户登记,但是因为之前的产业过大,要做处理没那么快,所以还在到处去忙着结算!”
古德尔泰哦了一声,但肖氏安从他的表情上看到了一丝失望。
肖氏安:“寥先生,既然你要为名下的产业做结算处理,那怎会沦落到这副模样?”
寥图幽怨的叹息一声,便将在灰土所发生的的事告诉给众人,原来寥图本来是打算去灰土做资产的整理,结果在甲子城本来都已经结算好,准备将东西运往和城,可没想到鬼军攻城抢了他的东西,不止如此,当对方知道他就是寥图时,还将他关押了起来,并不断让其向鬼军捐赠粮草钱帛,现在灰土在他名下的商铺几乎都已经被鬼军榨干了,结果对方仍然不放过他,还想让他将其余各地商铺的物资想办法都运来。好在后来鬼军为了对付凌尔督,城中兵力不足,他和小随从趁机逃了出来,他们一路不敢直接北上,而是以乞丐之姿绕路逃回的神风代。
古德尔泰听闻连拍桌案打骂鬼军,肖氏安:“将先生囚禁起来的可是鬼王?”
寥图摇摇头,“好像是一个叫钱子的人,听那些人说,他好像是鬼军的军师,还听说鬼王那时并不在灰土,不知带着人去了什么地方!”寥图想起在灰土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寥图好歹在商界也是个人物,没想到那些鬼军竟敢这么对我,等我回去了一定将此事告诉所有同僚,让鬼军所在之处永无商旅!”
肖氏安:“寥先生先消消气,鬼军本就是盗匪出身,有此举动也在意料之中,如果先生真的让所有的商旅撤出灰土,那灰土的百姓岂不是也跟着要一起遭殃了!”
寥图也反应过来,点点头,“主上,不知您下一处所到之处,寥某可否一起同行?”
肖氏安:“也好,我们正要赶回大上宇城,东德礼先生还在哪里等我们。”
寥图:“太好了,属下之前的主宅就在大上宇的郊外,如果主上不嫌弃就让属下在宅中好好款待一下主上和诸位!”
肖氏安:“那感情好啊,天下第一富商的主宅,本王也想好好看看!”
第一百二十五话 水与火
场景:游九代
游九代位于上元帝王朝最西边,西侧是蒙加雪峰,北临八地流谷,南靠八地旱地,东临齐州群山和都州,全代面积四十八万平方公里,人口一千一百万,全境兵力四十万,是上元帝王朝兵力最薄弱的代。
游九代常年与旱地异族较好,全境太平无事,然而,在乱世当中即便是在与世无争的偏远之地也难以逃脱战乱的命运。534年4月,都州显公按照禅比昊所谏,以大将顾涛为帅,烈蒙、白乾、衡苟、图约为副将,率六十万都州军攻入游九代。
都州军在游九代势如破竹,迅速攻下两城七县。游九代守相离公,本名离句柯,年六十八,为人和善。在都州军开始攻打游九代时便积极调动全部兵力,并书信旱地异族请求援助。就在都州军进发到寒雪江时,遇到了前来对抗的离军。
寒雪江的上游是蒙加雪峰,常年冰雪融化的水都会经过寒雪江向东南方流去。连接寒雪江两岸的桥只有两座,一座在北叫寒水桥,一座在南叫清寒桥。清寒桥桥宽三米全长四百多米,桥身靠近陆地的地方都是用石头砌成,而中间三百米的位置则是由木头搭建;寒水桥桥宽两米,因为地处河谷之上因此是由多个吊桥组成的,统称清寒桥。此时的离军分兵两路将都州军挡在了寒雪江的对岸。
穴宫城位于游九代中部,临近清寒桥,城主田诺克自然也收到了离公的召集。此时的田诺克已经召集了城中的绝大多数人马准备前往清寒桥进行支援,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迎着队伍向田诺克而来。
龙啸觉骑着破蹄驹,玄勾枪背在身后,“大人!”
“是啸觉呀!”
龙啸觉皱起眉头,焦虑的问道:“大人您这是?”
田诺克:“啸觉啊,离公召集的书信已经到了,现在都州军已经到了寒雪江,我必须带着城中的守军到清寒桥去支援提海将军,否则一旦都州军突破寒雪江那穴宫城恐怕就会第一个成为敌军的目标。”
龙啸觉:“可是田大人,小侄以为穴宫城就因为是距离清寒桥最近的城池,才更不适合前去支援,此时的都州军士气高涨,我军在清寒桥上与对方正面冲突实在不利,现在更要紧的应该是加固城池,一旦清寒桥失守那穴宫城就会成为阻挡都州军的第二道屏障,更何况能够度过寒雪江的不只是清寒桥和寒水桥,在南边洼地那里其实也是我军需要重点防御的地方!”
田诺克:“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既然离公的召集函已经到了,那我就必须带人到前方去,南边洼地那里我想不必紧张,这个季节是连雨季,更是雪峰冰雪融化的时节,到时江水就会滚滚而至,要是敌人真的从洼地那里过来,恐怕不用我们费力,江水就帮我们把他们都解决了,更何况,穴宫城不是还有你吗,只要你在这里我就绝对放心!”
龙啸觉:“小侄必定誓死守卫穴宫城!”
田诺克拍了拍龙啸觉的肩膀便骑马随着大军而去。
龙啸觉回到城中后左思右想感觉十分不对,南边的洼地在三四月份的时候因为冰川融化已经被江水冲过,虽然此时已然泥泞如同沼泽,但只要花些时间从那边穿过并不是不可能的,一旦都州军穿过那里绕回清寒桥的后方,那么离军则面临的就是被前后夹击的覆灭命运。想到此处后龙啸觉立刻抽掉了一千兵马随他一同向南边洼地而去。
南边的洼地面积很大,光横跨两岸的宽度就达到了近千米,这里的洼地地势比河道略高,因此江水留到此地时水流会被减缓,又因为这里地势不平,洼地当中还有许多的树木,因此这里尽是积满了淤泥,只有在江水水位偏高时这里才会被江水淹没,其余时候这里只有数十条缓缓的水流在向下游继续流淌,而淤泥则像是在这里扎根了一样。淤泥的的厚度少了也有半人高,多了整个人都会陷进去,除了一些经常在这里行走的江民以外,其余人一旦进入这里几乎不可能顺利的走出去。
来到洼地边,一股扑面而来的沼气让人十分的不舒服。看着洼地的深处,似乎没有人影的迹象,不过龙啸觉还是命令手下人分散在岸边监视着对面。
一连在这里守了三天,仍然没有发现有人经过这里,清寒桥那边的战况如何了他也不知道,想必一定好不了,虽然都州军中是有些无能之辈,但整体来说都州军的战力他还是清楚的,如果正面交锋的话,离军根本是没有任何可能取胜。
龙啸觉看了看天色,天上已经乌云密布了两天,但是雨就是不下来,如果雨下来了,那他也就可以放心这里不可能会有人穿过了,而他也可以到清寒桥去看一看情况。
就在龙啸觉心里还在埋怨那该下却迟迟不下来的雨时,几个士兵这时跑了过来。
“大人!出现了!在洼地深处有人正向我们这边而来,从装备上来看应该是都州军!”
龙啸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敌方人数多少?”
“具体还不清楚,不过就目前看到的就有数百人了!”
“通知所有人,一字排开潜伏在所有都州军可能上岸的地方,待敌人靠近时用弓箭射杀!”
龙啸觉此时也同士兵一起伏在岸边的地面上,之前他也不过是都州军的一员,而现在竟然要和都州军展开厮杀,心中也是十分挣扎,要知道都州军中有不少人都是曾经跟过自己父亲的。
果然他看到有人从洼地深处缓缓走来,不仅如此,后面紧紧跟随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都州军的士兵此时正小心的走在洼地中,每一步都十分的小心,前面有一些带路的江民,应该是被都州军俘虏后强行让他们带路的,都州军在洼地中的行军速度十分缓慢,等了大半个时辰才逐渐靠近岸边,龙啸觉瞅准时机大喝一声:“放箭!”
顿时几千只箭向洼地中的都州军射出,都州军并没有料到这种情况,走在前面的向导和士兵纷纷中间倒下,尸体很快的就没入了洼地之中,其余后面的士兵还是一脸的蒙圈,这时又一轮箭射了出来,后面的士兵急忙举起手中的兵器进行格挡。
这时都州军最前边有一个似乎是个兵长的人对后面的士兵大呼,顿时那些士兵也不管脚下是怎样的泥地了,举起兵器便向岸上冲杀而来。
龙啸觉带着的那一千士兵也毫不客气,弓箭一发接着一发的射出,顿时洼地中便倒下了许多尸体,但是冲过来的都州军士兵则越来越多,龙啸觉一看这何止千百,照这种打法,对方恐怕上万人都是有的,虽然分散,在泥洼之中行动也缓慢,但人数差距这么大,冲过来也是迟早的事。
而自己这边士兵的弓箭也射的差不多快没了,龙啸觉见只用弓箭阻止对方上岸已经不可能了,于是拔起身后背着的玄勾枪,便迎着都州军冲了上去,那一千名士兵也纷纷拔出兵器与冲上岸的敌兵厮杀起来。
龙啸觉一枪一个,那些在沼泽中蹒跚而行许久,又吸入了大量沼气的都州军已经比普通士兵要逊色了许多,自然更是连龙啸觉的身都很难接近。但是人数上的优势则越来越明显,随着冲向岸的都州军越来越多,守在岸边的士兵则开始渐渐后退起来。
没错,这就是离军与都州军之间的差距,同是王朝的地方驻军,因训练强度的不同,士兵之间的诧异也只有在真正交锋中才会体现出来。
龙啸觉见状大声喊道:“快放萤火!”
这时就见距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已经有士兵燃起了数个火堆,同时有人在向火堆中倒入一些东西,而面向洼地的位置则有两个人正扇动着草席。那些倒入火堆中的东西被草席从火堆中扇动起来,正带着点点的火光向洼地中飘荡而去,如同数万只萤火虫一般。一阵凉风吹起来,风力越来越大,恰好带动着空中的萤火向洼地深处而去。
龙啸觉知道如此阴云密布的天气下突起强风那就是说明将要下雨了,而且还将会是一场大雨,龙啸觉见此大喜,突然听到洼地深处突然一声轰鸣,一个大火球瞬间爆起,又在一眨眼之间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周围还在燃烧的枝条和惨叫的都州军士兵,紧接着如同烟花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大火球瞬间爆起又瞬间熄灭。
这阵风也来的很是时候,带着萤火飞向洼地深处,而雨天的风又十分的没有规律,萤火在洼地中被风吹得大面积的散开,使得整个洼地现在都爆声连连,虽然只是瞬间的爆燃,但对于其中的敌兵而言伤害确实不小。
龙啸觉早就听田诺克跟他说过,在这片洼地中有着大片的沼泽,洼地越深沼泽所散发出去的沼气也就越浓,因为洼地中也有些树木在泥潭中苟延残喘,但就因为这些树木使得外面的风很少吹散这里的沼气,这里沼气的浓度足以让一丁点的火星瞬间变成一个大火球,但是因为浓度并不均匀,所以有的地方可能会出现火球,而有的地方则没有任何现象。
得知了这里沼泽的情况后,龙啸觉便想到利用果絮来引发沼泽内的大火球,果絮轻盈,被风一吹便可以在空中飘动很长时间,而且果絮耐烧,被点燃的果絮不会瞬间便被烧成灰,而是带着一点的火星从外至内一点一点的燃尽。利用果絮可以将火星一点一点的向沼泽深处散去,从而在遇到浓度高的沼气的瞬间爆起。
然而此时沼泽之中的景象就连龙啸觉都没有预料如此大的效果,现在的洼地就如同一个定时炸弹,让其中的都州军士兵十分惶恐。
都州军将军衡苟见状也是惊愕不小,刚要下令全军撤出沼泽时,突然一滴雨点滴在了他的额头上,衡苟用手抹了一把那滴雨水,顿时喜出望外。
“哈哈!老天助我!命所有将士快速通过洼地!”
用不了多时雨则约下越大,飘浮在洼地上空的萤火都被雨水浇灭了。
雨水滴落在淤泥上形成了一层水层,都州军的士兵再次向岸上涌来。
龙啸觉带着士兵继续阻挡着敌军,雨水已经浸透了所有人,龙啸觉的玄勾枪在岸上不断的飞舞,血水与雨水混在一起,又很快的滴落在地上没入地下。玄勾枪不愧是削铁如泥的宝枪,如果不是有炎古一族的神兵利器,这玄勾枪只怕才是天下最强的兵器之一。龙啸觉手中的玄勾枪在他的挥舞下,如同活了一般,将所有靠近的敌兵都完美的截杀,而且被玄勾枪伤到的人都如血肉剔骨一般,很难再爬起来继续战斗。
就在龙啸觉手下的士兵只剩下一半人的时候,突然水流急湍的声音传来,龙啸觉转头向上流望去,江水如猛虎狼群般奔涌而来,龙啸觉急忙令手下士兵向岸边高处爬去。
就在他们刚刚爬上岸边的高处时,两米高的江水便已经急冲而过,洼地中的都州军都是猝不及防,瞬间便被卷入激流之中。
这是龙啸觉早在三天前便已经安排好的,在上游洼地沼泽的边缘,命士兵用石沙堵劫了江水,这样一来就算在都州军到来时没有因下雨而水位上涨,那他也要制造一个泄洪的场景让都州军不那么轻易的到达对岸。
因此在萤火在沼泽中燃爆时,龙啸觉便派人通知了留在上游的士兵将堤坝掘开,谁知又缝大雨倾泻,让江水更加凶猛起来。
没有多久洼地便已经被滚滚的江水所吞没,只有那些树木还露出上边的枝叶,随着江水摆动,都州军的身影则早已经看不见了。
第一百二十六话 单枪
场景:游九代穴宫城
洼地水淹都州军后龙啸觉便带着余下的士卒回到了穴宫城,加固城防,同时加倍派出探子,就在清寒桥阻敌七日后,探子回报都州军夜晚突袭离军军营,攻破清寒桥,斩杀离军数万,城主田诺克战死。
龙啸觉闻后大惊,细问过程,原来都州军连续几日攻桥不下,于是便开始在夜晚将勾叉钉在桥下,钉好的勾叉用绳子拴住,然后绳子下面帮上木板,这样连续两个夜晚,便在桥下搭建了一个简易的通路,待都州军夜间从桥下慢慢移动到对岸时,离军再发现就已经晚了。
清寒桥一败,主将提海带着残兵败将退守鄂铜城,而都州军也分兵三路,一路向鄂铜城,一路向寒水桥方向,最后一路则向龙啸觉所在的穴宫城前来。
临近午时,都州军的人马便已经来到了穴宫城前,龙啸觉站在城头看到对面的都州军差不多有五万人马,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带队的竟然是此次征伐游九代的大将顾涛,龙啸觉心中嘀咕着,顾涛竟然没有追击提海到鄂铜城,而是来到了穴宫城,看来顾涛比他想象的要冷静的多。
这时都州军阵前一人喊道:“城内的守军听着,我都州军一向以仁贯彻军心!游九代离公无能,愧于天下,今显公意欲收复游九代,与我都州子民共享天下!城中守军务必放下手中兵器,我军定然善待城中军民,断不可效仿清寒桥无辜忠魂!”
就在那人还在喊话时,穴宫城城门一边打开,龙啸觉骑着破蹄驹,手持玄勾枪从城中走了出来。
龙啸觉向着对面大声喊道:“笑话!周显老儿阴险诡诈,接连攻打华清、日曰,让两地百姓民不聊生,如今又侵略游九代,其野心昭然可知,清寒桥杀离军数万竟还敢以仁字自称简直荒唐!想要攻下穴宫城,先打赢我龙啸觉再说!”
都州军军中一声暴喝,一员将领策马而出,直向龙啸觉而来,“在下都州宾唐关总兵卓雷前来赐教!”
卓雷手持狼牙刀呼啸而至,龙啸觉挺直枪身,咣的一声,将卓雷手中狼牙刀弹开,龙啸觉调转枪头,向身旁一刺,玄勾枪瞬间刺入卓雷的身体,卓雷连哼都没哼一声,狼牙刀掉在了地上,头和四肢全都耷拉下来,胯下的马则恍惚的走开,而卓雷则被龙啸觉用玄勾枪挂在半空。
龙啸觉轻抖玄勾枪,枪头从卓雷身体里滑出,卓雷噗通一声摔落在地一动不动。
“哼!此等本事竟然也敢担任总兵一职!”龙啸觉不屑的看着对面的都州军。
这时又有两个人骑马飞出,一人使十头花枪,一人使鼓槌,两人几乎同时飞出向龙啸觉而来。
“王贺!”
“王矛!”
“我兄弟二人在此领教了!”
王贺的十头花枪有十个枪头如同花朵一般,因此叫做十头花枪,王贺舞动十头花枪旋转着向龙啸觉刺来,龙啸觉用玄勾枪直接迎击上去,却没想到王贺旋转的花枪竟然将玄勾枪卡住,紧接着王矛的鼓槌向龙啸觉砸来,龙啸觉见没办法抽回玄勾枪便举起枪杆硬接下鼓槌。
嘣的一声,鼓槌在砸到枪杆时发出一声击鼓的闷响,这声闷响十分沉重竟让龙啸觉有些头晕目眩。
王矛没做过多停留,又是一下,嘣的一声,龙啸觉再次眩晕,就在王矛第三次举起鼓槌时,龙啸觉胯下的破蹄驹似乎也无法忍受那闷响的鼓槌声,前蹄突然抬起,一顿连环踢踢在王矛胸口,王矛口吐鲜血摔落在地。
而龙啸觉也没闲着,他手臂用力往回拽,咔啪几声,十头花枪竟然被黑色的玄勾枪头斩断了三个枪头,王贺大惊,龙啸觉没给王贺反应的时间,玄勾枪再次刺出,刺中王贺腹部,同时枪身向上一挑,从王贺的腹部到他的下巴都被豁开一道大大的血口。
王贺噗通一声倒地身亡,而破蹄驹似乎还没有忘记那鼓槌带来的不适,一转身,前蹄再次高高扬起,然后双蹄用力向下一跺,竟跺在王矛的胸口,王矛胸口顿时塌陷,一命呜呼。
接连损失三名将领,而且都是在短时间内瞬间秒杀,这让都州军将士无比惊骇,顾涛也惊诧不已。龙啸觉的名字他自然听说过,名将龙古之子,少年时便舞枪弄棒,十几岁便可上马杀敌,是一位少年英才,不过这位少年英才在龙古死后便也沉默寡闻,直到前些时日才听说龙啸觉判敌斩杀铜起城城主御宝庆,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他。
顾涛与秦笑并称都州双煞,均是以武力著称,此时见龙啸觉连杀自己手下三名将领自然按耐不住性子,便要举刀上前,这时一员小将来到身前。
“将军!那龙啸觉与末将有不共戴天之仇,望将军成全!”
顾涛一看是御金瑞,御金瑞才二十四岁,其武力已经是全军上下中上游的实力,是顾涛帐下最为器重的年轻将领,其父正是铜起城城主御宝庆。
顾涛点点头,“那龙啸觉绝非一般,如若力薄便退下来,断不可罔送性命!”
“属下遵命!”
御金瑞提枪来到阵前,龙啸觉见对面上来一员小将,小将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恨意,龙啸觉端详了许久不敢大意,“敌将何人?”
御金瑞看着龙啸觉,咬着牙说道:“龙啸觉!你不认得我,但我却认识你!”
御金瑞的杀意盛浓,令龙啸觉顿感不快,手中玄勾枪向身前提了提,“你认识我?”
御金瑞突然大声怒吼道:“没错,龙贼!你杀我父亲,抢我家祖传玄勾枪,如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我御金瑞又有何脸面在百年后见我御家列祖列宗!”
龙啸觉听后也是诧异了一下,“你是御宝庆的儿子?”
“住口!龙贼,你不配提我父亲的名讳!”
龙啸觉眉头皱起,“哼!不管你信不信,你父亲不是我杀的。”
御金瑞冷笑一声,“不是你杀的!龙啸觉,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因为贪图我家宝枪才失手杀了我父亲,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败类!你真是玷污了龙古老将军的盛名!”
龙啸觉一听也是大怒,“闭嘴!你才是个不分敌我的草货,显公小舅子田之易贪图玄勾枪杀死了你父亲,还想嫁祸于我,我只是杀了田之易,取走玄勾枪而已,你不分好坏,继续助纣为虐,就算真的侥幸杀了我,你也一样没脸见你们家的列祖列宗!”
御金瑞:“你说杀我父亲的是田之易?哼!既然如此,那你就把玄勾枪还给我,以正你的清白!”
龙啸觉一怔,看了看御金瑞又端详了一下手中的玄勾枪,嘴边撇着一丝冷笑,“哼!那就给你!”说完将玄勾枪向前一甩,玄勾枪落在御金瑞前面,枪头插在地上。
御金瑞也是一愣,没有想到龙啸觉真的将玄勾枪丢给了自己,就连后面的顾涛也吃了一惊,御金瑞急忙上前将玄勾枪拔出,脸上抑制不住的欣喜,但随后他便再次露出恶狠狠的表情看向龙啸觉。
“龙啸觉!父仇不共戴天,受死吧!”
御金瑞狠踢了一下马肚子,马迅速向龙啸觉急冲过来,御金瑞此时一只手提着玄勾枪,一只手提着长枪,而龙啸觉则双手空空。
眨眼之间,御金瑞的马便来到了龙啸觉面前,御金瑞先用玄勾枪横扫龙啸觉,龙啸觉身体向后一倾,轻松躲开,脸上十分的平静,似乎早已料到御金瑞拿到玄勾枪后还会像自己杀来。
御金瑞见玄勾枪没有打中龙啸觉,另一只手上的长枪则横刺出去,龙啸觉身体微微一侧,并用手推开了长枪,同时龙啸觉夹紧破蹄驹的双腿也微微用力,破蹄驹突然两只前蹄快速的提起来,连踹了御金瑞的马肚子四五下,御金瑞的马哪受得了这些,差点歪倒,没等御金瑞做出指令,便自行向一侧一瘸一拐的跑开了。
御金瑞连续叫了几声才让马停下,再看马已经在不停的颤抖了,御金瑞转头恶狠狠的看着龙啸觉,“龙啸觉!你自命不凡,十几岁便上阵杀敌,无非就是靠你父亲龙古老将军的威名和你胯下的破蹄驹,没有这些你就和一个普通士兵没什么两样!有本事你就换一匹普通马和我比试!”
听了御金瑞的话龙啸就轻蔑的看了一眼御金瑞,“哼!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用马!”说着龙啸觉真的从破蹄驹上跳了下来。
御金瑞又是一惊,勃然大怒道:“龙啸觉你竟然小看我,看我不杀了你!”御金瑞也不顾胯下的马什么情况,骑马便再次向龙啸觉冲来。
龙啸觉也只是向御金瑞一步一步的走去,就在马刚冲到龙啸觉面前,龙啸觉身体突然一闪,便在御金瑞的眼中消失,片刻,御金瑞顿感胯下的马有什么异样,低头一看,刚刚被破蹄驹踢得位置,此时又被龙啸觉重重的打了一拳,胯下的马实在承受不住疼痛直接侧翻摔倒。
御金瑞迅速抽腿甩了出去,所幸他反应及时没有被马压住。
御金瑞还没起身,龙啸觉就从马的另一侧跃了过来,御金瑞躺在地上急忙扫动玄勾枪,结果玄勾枪被龙啸觉一把抓住,龙啸觉一用力,将玄勾枪从御金瑞手中夺出,并用枪头顶在御金瑞的咽喉处。
龙啸觉冷冷的看着御金瑞,眼神中尽是蔑视,“哼!你这草货,怪不得你父亲宁肯将玄勾枪放在家里也不肯给你!我看,这玄勾枪还是让我来替你保管吧,免得再被别人夺取了,想要从我手里拿回玄勾枪就试试超越我看看!今日我不杀你,因为现在的你连被我杀的资格都没有!”
御宝庆瞪着龙啸觉,愤怒从他的眼中流出,却让他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一声嘶鸣传来,一人手持大斧骑马冲到了龙啸觉面前,龙啸觉向后跳开,同时用玄勾枪挡开大斧,那人还要继续轮动大斧,谁知破蹄驹此时竟自己跑了过来,双腿一抬,直接踢在了对方的马头上,那马立刻倒地不起,估计是被踹出脑震荡了。
龙啸觉转身勒住缰绳纵身一跃跳到破蹄驹上,而手中玄勾枪看似只是随意的一扫,便将刚刚手举大斧的那人喉咙划破。
这时又有两人从都州军的阵营中冲出,龙啸觉轻踢一下破蹄驹,破蹄驹便迅速向那两人迎了上去,龙啸觉抡起玄勾枪呼呼生风,没有两个回合便将对面其中一人打落马下,另一人见状急忙调转马头就跑,边跑还边喊:“龙啸觉,你不就是凭借胯下破蹄驹吗,有种下马和我一战。”
龙啸觉骑着破蹄驹瞬间便追上那人,不给对方任何反应机会,一枪刺穿对方胸口,同时还说了一句:“去你丫的傻鸟!”
龙啸觉手持玄勾枪,胯下破蹄驹马不停蹄的向都州军阵营中冲去,都州军完全没有想到龙啸觉会孤身一人向他们大军冲来,等反应过来龙啸觉已经来到面前。玄勾枪左刺右扫,破蹄驹又会将拦在路上的敌兵踹翻在地,都州军瞬间大乱。
龙啸觉直向顾涛所在的方向而去,因为擒贼先擒王,只要他成功斩杀了顾涛,即便对方有百万大军也会不攻自破。
顾涛见龙啸觉在他的大军中如入无人之境直向自己而来,也没有丝毫闪躲的意思,便自己提着大刀迎了上去。
来到龙啸觉面前,顾涛卯足了力气,一刀劈向龙啸觉,龙啸觉见顾涛来势凶猛,用玄勾枪横在头顶,咔的一声兵器撞击在一起。
顾涛突然大吃一惊,因为他刚刚砍向龙啸觉的这刀卯足了力气,上百斤的力道还是有的,但龙啸觉不仅硬生生的挡了下来,而且在当下之后又迅速的向自己还击,完全没有丝毫的影响。
两人在一处打了二十几回合不分胜负,而顾涛则心中暗叹,为何龙啸觉敢自己一人冲进他数万大军,连续斩杀他数名将领,什么破蹄驹,什么玄勾枪,真正可怕的是龙啸觉本人,此时龙啸觉已经被大军团团包围,但他本人面不改色心不惊,从容的与自己大战在一处,如果再这样打下去,先败下来的很可能会是自己。
想到此顾涛急忙加强攻势,并在龙啸觉在他最后一刺而后退时,他迅速的调转马头,向反方向逃去,同时大声喊道:“弓弩手!断不可将其放回穴宫城!”
顾涛一撤,瞬间便有一队人马将他和龙啸觉给隔开,龙啸觉见状自知恐怕也很难在取下顾涛首级了,于是也急忙调转破蹄驹向穴宫城的方向冲去。
第一百二十七话 寥宅
场景:神风代
灰土之战后,八城军盟在元枯杨茂的带领下多次出击,意图在鬼军占领整个灰土时趁机扩张,但是在鬼军无法预测的行军动态面前,八城军盟的兵马始终无法突破鬼军。而南方的岭南虽在州境聚集了大批兵马,但始终没有动静,鬼军趁此时迅速扩张,拿下了灰土代几乎全部的领地。
之后古德尔泰为了保存实力,以灰土沦陷为由撤回了兵马,但与鬼军之间的对峙依旧没有结束。
然而在八城军盟撤离之时,却没有人知道,鬼军为了重创八城军盟,曾趁机派出一队人马突袭撤离的八城军盟,然而这队人马并没有成功,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追上对方。甚至连率领这队人马的鬼王自己也没有想到,数千兵马,竟然只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那人并不是元枯杨茂,而是一个身背短枪的年轻人,那年轻人身姿挺拔,眉宇之间散发着浓重的戾气,而那充满杀气的眼神正是让鬼王停止住脚步的原因。
那年轻人骑在马上缓步而行,似乎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也没有给对方让路的意思,只是骑在马上慢悠悠的行进着。
鬼王此次突袭所走的路线是一条僻静的小路,本就不宽的路面被他一人挡住,根本无法绕开前行,鬼王身后有人上前试图让他走开,结果话只说出一半便被那年轻人瞬间挑到了马下而死。
那年轻人甚至在挑死一人后面目木然,就好似做了一件不值得一提的事。
鬼王身后的将士纷纷拉开弓弦对着那年轻人,而那年轻人只是回头瞪了他们一眼,那些人胯下的马便惊恐的向后退去。
鬼王犹豫了再三终于让身后的人放下弓箭,并带队撤回。鬼王葵自幼生长在海盗盛行的冥州群岛,对于杀人如麻的海盗他也是见的多了,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能从一个人的眼神中感受到死亡。
葵根本想不到撤军是他此生所做最正确的决定,那个年龄看似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不久之后便会成为北方百姓所忌惮的六大魔头之一,继元义之后最强的存在。
肖氏安一行人在遇到寥图之后又走了几日便回到大上宇城,刚入城郊,寥图便让小随从回家里报信,没过多久前来迎接寥图的马车便到了。
众人一看来的马车,竟是九马尊驾。
古德尔泰顿时面露不悦,同时也有些羡慕嫉妒恨,但寥图是天下第一富豪,大上宇的许多生意买卖都是寥图的,就算寥图再张狂古德尔泰也不能与寥图闹翻,尤其他现在还加入了和城。
寥图:“主上屈驾来此,属下没有什么好接待的,就命人安排了这九马尊驾委屈主上乘上前往陋宅!东先生,属下也派人去请了,相信会比我们先到。”
肖氏安:“寥先生真是好大的手笔呀,如果九马尊驾也算是委屈,那肖某真不知以后该怎么出门了!”转身又对古德尔泰说道:“古德盟主,这几日有劳盟主相陪,那肖某就在此与盟主告别了,他日若有缘定会再来拜会!”
古德尔泰有些犹豫,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最后也只能抱了抱拳,“既然有寥先生陪同,那在下就此与和城王告别了,寥宅虽然在城郊一代,但毕竟是我大上宇境内,和城王如有何事尽管通知在下。”
古德尔泰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明白,寥图是天下第一有钱人,什么东西没有,在大上宇城寥宅的豪华程度远胜于他这州府,而且肖氏安身边还有近百和城军守护,就算有歹人也不敢随意招惹。
反而寥图此举恰恰又是古德尔泰最希望的结果,因为他知道此时各城城主虽嘴上不说,但也都希望将和城王请到各自的地方。传说肖氏安入住的府城都会出现兵祭,不管传言是真是假,很明显各城城主都希望借此得到兵祭。作为盟主古德尔泰自然是不希望有这样的结果,因为一旦其他城主有了兵祭,那就很有可能脱离军盟独大,这对于他这个盟主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此刻寥图将肖氏安带走,那他就不用从中为难了,那些城主也都不好开口邀请。
与古德尔泰告别后肖氏安一行人便乘坐着九马尊驾向寥府而去。
仆役:“主人,这就是传说中的九马尊驾呀,没想到我也有机会坐一次,何肖要是知道了一定后悔死!”
肖氏安:“寥先生虽然在各地都有宅院,但大上宇的这处应该算是他的本宅了吧,既然是本宅那以寥先生的身份有一辆九马尊驾也是自然。”
九匹高头大马有一人多高,按照三排三列矗立在马车的正前方,再看马车如同一个移动的屋宅一般,长八米,宽五米,有门有窗,门是墨黑色的,上边用金粉镀了两只麒麟,主车体呈淡黄色,棱角镶白色边轴,车头最上边是一只镀金鹰首,两侧的车窗外是用珍珠串成的车帘,车下八个巨大的车轮。
而来到车内,里面是两居室,外面的如同厅堂一般,里面则是一个铺有床榻的卧室,来到车内,脚下是用龟绒毯铺的,檀木桌子是固定在车体上的,上面摆放着茶水和各种水果,靠门的两侧也各有一个小方桌,上面摆放着盆景,车内的内壁上全都是天然冰晶,即便是炎热的天气在车中也不会感觉到一丝的闷热。
肖氏安:“九马尊驾是上元帝王朝所允许的普通百姓座驾的最高规格,因此为了体现出最高的程度,九马尊驾在成本的消耗上也越来越大,渐渐地其豪华程度已经超过了朝中官员的座驾,看这车的样子,恐怕最便宜的就是在外边两侧的那些珍珠车帘了。”
寥图:“如果主上喜欢,这辆车就送予主上,等离开时主上就乘着这九马尊驾走!”
“不了,我这一路不少的颠簸,一旦把车磕碰到了我这小心脏可受不了!”
仆役看了一眼外边的珍珠帘,帘子是从车顶一直垂到车底,每一串大概都有上百颗珍珠,而两侧加一起差不多有两百多串,也就是两万多颗珍珠,这可不是可小数目,但是按照肖氏安所说,车中最贵的天然冰晶是持续消耗物,每年的花费要比珍珠帘高处数百倍,仆役想到这里不禁缩了缩脖子,难怪刚刚古德尔泰是那样一副表情,想必看着这九马尊驾一定也十分的眼馋。
几人坐在车上十分的安稳,没有丝毫的颠簸。路上遇到的人都纷纷向两侧自动让开。在不远处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微微抬起了头,一副鬼面面具戴在那个人的脸上,眼神冰冷的看向九马尊驾。
不多时,马车便载着肖氏安来到了一处大宅院前。东德礼等人早已等在门口,看到肖氏安从车子上下来便迎了上去。
当何肖看到九马尊驾时两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东德礼:“主上一路辛苦可否顺利!”
肖氏安:“还好去了不少的地方,也吃了不少的海产!”
“公子!”肖氏安刚一下车就被应絮儿一把拽住,应絮儿向身上有胶一样粘着肖氏安,搞得肖氏安很不自然。
“絮儿,身体好些了吗?”
应絮儿面带含羞的点了点头。
寥图将几人迎进宅院中,众人这时才真正的意识到了什么才是天下第一富豪的家,院落中奇珍古树不计其数,房屋都是用最好的青冥砖建造的,地面的石板是精墨石院落的围墙上雕刻着百兽图腾,屋中各种盆景、珍宝,就连喝水的茶杯都是古玩名品。
寥图将众人请到了大堂之中,一个穿着华丽的美妇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站在大堂内,看到寥图先向寥图作揖问候了一声。
寥图:“哦,这是鄙人的内人,罗莞氏。”
美妇矮下半截身子施礼道:“妇人罗莞氏见过和城王。”
“嫂夫人有礼了!”肖氏安也拱手回礼。
“和城王请上座!”寥图将肖氏安迎向堂中座位,“之前靖平城一别十分仓促,今日和城王来到大上宇,就让在下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单和城王,还望您不要推辞,在寒舍这里多歇留几日!”
“那肖某就叨扰寥先生了!”
寥图哈哈大笑,“哪的话,和城王能来鄙人府上,那是鄙人的荣幸!今晚鄙人为和城王和诸位准备了家宴,各位尽管将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需要什么尽管说!”
寥图的宅院依山傍水,景色秀丽,在院落外边就有一个后山,山上此时绿葱葱,鸟语虫鸣。
而就在山林之中有十几名面带鬼面面具的人躲在阴影中。
“呵呵呵……,此次我等在此是因为打探到天兵策可能在寥图这里,所以才来此查看,没想到肖氏安竟然也来到了大上宇,而且也住进了寥府,这样更好,取了天兵策,杀了肖氏安再取回木之心,那岂不是一举三得!”
“可是,大人,我们这次随行的人不多,那肖氏安号称天下第一人,而且这次还跟着一队和城军,只怕没那么容易杀他,是否调集一些人来再说?”
这时那人拿起手中一个墨黑色的小瓶,语气阴森的说道:“不!机不可失,如果时间久了恐怕会让他们察觉,就今晚动手,杀肖氏安,取炎古神物!”
晚宴之上,寥图和其夫人罗莞氏盛情款待了肖氏安一行人。这一次就连肖氏安都见识到了什么叫穷人吃虫富人吃龙,晚宴一共三十几道菜,全部都是极其名贵的山珍海味,雪龟、火鸥、千年竹、青鸡、云蛙、石中兽……,甚至还有一些只在书中见过,这些东西再配上寥图聘请的皇级厨师,那味道让人流连忘返。
晚宴上进行歌舞的都是大上宇最有名的歌舞姬,不仅歌美舞美,人更美,别说年轻的几个人,就连年过五旬的东德礼都有些陶醉在其中。
晚宴之后几人被寥图带到了一处大庭院,庭院十分的气派豪华,一走进庭院就让人有一种急切的要住进去的冲动,院中寥图还安排了三十多个丫鬟、下人,但被肖氏安婉言拒绝了。百名和城军被安排在旁边的院落中,那些和城军分两队轮流进行守夜,因此在丫鬟和下人都离开后,院落里便只留下驻守的和城军。
寥图在这里与肖氏安天南海北的聊着,一直到了入夜还有意犹未尽的感觉,但怕影响肖氏安的休息,便离开了庭院,寥图走后肖氏安也让其他人都各自休息去了。
肖氏安独自留在硕大的卧房中,卧房整洁大气,床榻软软的,是用青丝绵做的,最上层铺着金丝锦缎,卧枕中放着云香末,闻着清香有助于睡眠。肖氏安收拾完后,便躺在了卧榻之上,伴随着云香的悠悠香气,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黑夜中,从寥府的后山,人影晃动,并很快的来到了寥府外,那些人影手中暗藏弯刀短剑,没有丝毫的停顿便纷纷翻越外墙进入宅院之中,人影越过一间又一间房屋,穿过一座又一座院落,突然十几个黑影全部停在了一处大庭院前,人影躲在阴暗之中,紧紧的盯着对面守在庭院外的几名士兵。
第一百二十八话 刺客
场景:大上宇城寥宅
漆黑的夜晚即便月光明亮也让人难以视物,更何况在院落中院墙、屋墙更是将月亮的光辉削弱为无。和城军守在庭院之中,耳边听到的只有那些草丛墙根下不甘寂寞的蝉鸣声,夜晚的凉爽减少了他们的疲惫,带来的是一丝清凉。
突然在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那东西闪过的瞬间被月光捕捉到了一丝痕迹,但很快便再次消失在了另一处黑暗中。
噗两声闷响,守在庭院外墙的两名士兵似乎是被什么撞击,后背靠在墙上,身体缓缓的下滑,最后低着头瘫坐在地上,紧接着围在庭院外侧的士兵都以同样的方式倒在墙边。
而守在庭院中的士兵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探出上半身去查看,结果还没有看到什么,一把锋利的短剑便抹断了他的脖子。
一个人影顺着角落翻到庭院屋顶上,那人影露出头并将一支吹箭轻轻放在嘴中,对着庭院中的士兵纷纷吹出,只不过眨眼之间,院落中的十几名守军便纷纷倒在地上。
黑影纷纷跳入院中,一丁点的声音也没有,就如同幽灵一般来到了屋前,房屋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被推开了,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进入屋中,此时的屋内更是漆黑一片。
一进入屋中便是一个大厅,大厅的左侧是几件厢房,而右侧则是主卧房。为首的黑影带着两人静悄悄的向右侧主卧房走去,而其他人则小心翼翼的守在外面。
来到三米长宽的大床边,通过呼吸声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床上的人熟睡的声音,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那微弱的月光,能看到那就是肖氏安。
黑衣人盯紧肖氏安的心脏,将短剑高高举过头顶,对着他的心脏便用力刺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突然院外一声大喊,“有刺客!”
原来是在庭院周围巡逻的士兵巡逻回到庭院前看到守卫都倒在地上,查看是被暗器击中眉心和喉咙而死的,便在第一时间大叫了起来。
多亏这一叫,肖氏安还朦胧的双眼,突然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月光下闪过,于是他下意识的抬起手,竟一把握住了那把短剑的剑刃,手握住剑刃后立刻被锋利的剑刃滑破,刺痛顿时让肖氏安完全醒了过来。他低头一看,短剑的尖端已经刺入了胸口一指深,而握住短剑的手此时正紧紧的握住短剑,鲜血不住的滴落下来。
若不是那个喊声,若不是及时醒来抓住短剑,此时他恐怕已经死在了睡梦之中。
现在手上除了刺痛之外,肖氏安还感觉到了一阵麻,肖氏安大惊“有毒”!
鬼面人见肖氏安突然醒来,而且紧紧握着自己的短剑,也是十分的惊讶,因为外边那声喊叫与他向肖氏安刺下短剑时几乎是同时,就算肖氏安听到那声喊叫后被惊醒,以正常人的反应速度是根本不可能阻挡这一刺的。
鬼面人还搞不清楚究竟肖氏安是如何做到的,但这时外边已经有人打斗在一起的声音了,鬼面人示意身后两人,身后那两人见状也纷纷举起短剑向肖氏安狠狠的扎了下来。
肖氏安见状另一只手猛推鬼面人的短剑,那短剑在肖氏安的胸口划开一道口子,肖氏安同时侧身用力一推床榻,整个身体如同被弹了起来,不仅躲过了后面那两人的攻击,而且已经站在了床榻之上。
肖氏安一脚踢向鬼面,鬼面侧身躲开,同时另一只手上的弯刀向肖氏安而来,肖氏安透过月光看到那弯刀正是在靖平城与那群黑衣人对战时对方用的弯刀,于是想起了当时自己还差点被这弯刀伤到,于是不敢大意向后跳开,跳到床榻的最里边,肖氏安躬身抓起被褥用力一掀,整个三米大被褥便盖在了三个鬼面人身上。
鬼面人急忙掀开被子,再看床上已经没人,肖氏安此时已经跳到了地上。
外面此时已经火光冲天,打斗声十分激烈,其余和城军恐怕此时已经全都聚拢了过来,睡在左边厢房的几人也都因为外面的打斗声而起来,当来到大厅时见肖氏安还没有出来,而且在肖氏安的屋中有打斗的声音传出,铜钢、仆役、何肖三人便拿着兵器便冲了进去,东德礼紧随其后。
来到屋中,见三个面带鬼面的黑衣人正围着肖氏安不断的进攻着,三人二话不说立刻加入战局,三人挡在鬼面人面前,肖氏安此时终于松了口气,连连向后退去,此时他的上半身痳痛难忍,大腿也似乎有些不停使唤,直接倒在了东德礼的怀中。
这时大厅的屋门也被踹开,有人举着火把涌了进来,东德礼忙转头看去,是和城守卫听到屋内响动便冲了进来,铜钢三人和鬼面人打的难解难分,和城军此时又围了进来,鬼面人首领见状大呼一声撤,便带着那两名手下纷纷跳出窗外,仓皇而逃。
铜钢厉声喝道:“快追!不要让他们跑了!”之后与何肖、仆役一同来到肖氏安面前。刚刚漆黑一片看不到,此时在灯火的照耀下几人都是一惊,此时的肖氏安脸上发青,嘴唇发紫,胸口和手臂上都有血迹,已经昏迷不省人事,铜钢急忙蹲下身子将肖氏安受伤的手拿起仔细看着,“兵器上有毒!”
几人听后脸色都是一变,铜钢急忙起身来到院中,现在院中都是和城军,地上还有几名黑衣刺客的尸体,铜钢在那些尸体上仔细翻找着,何肖也上来帮忙但什么都没有找到,铜钢此时脸上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铜钢对一旁的士兵说道:“速速向西,通知石旦将军,令其即刻带兵护主!”
何肖:“我去通知古德尔泰,主上在他的地盘上出事,他绝脱不了干系!”说着何肖便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这时一脸惊色的寥图也在下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庭院中,看到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寥图的脸上更加惊惧起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一名士兵来到铜钢耳边低声说道:“在前院也发现有黑衣人的踪迹!”
铜钢只是看了一眼寥图并没有答话,他急忙回到屋子里,寥图也跟了进去。
来到屋中,肖氏安已经被仆役和东德礼扶到了床上,寥图看到屋内地面上的血迹后急忙来到了床前,看到此时昏迷不醒的肖氏安,寥图一屁股坐在地上,如吓傻了一般,应絮儿这时也慌张的跑进了屋,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吓得哭了起来。
铜钢:“院子里那些尸体上都找过了,没有解药!想必解药只有逃跑的那三个人中带头身上有。”
仆役:“那怎么办!如果没有解药那主人岂不是很危险!”
寥图坐在地上,“什……什么……解药?难道和城王中毒了!”
铜钢:“对方在兵器上涂了毒药,而且看这情况是十分厉害的毒药,如果不及时找到解药……”
铜钢没有将话说完但其意思无以言语,寥图露出焦急的表情,“怎么会这样!天下第一豪杰,走遍天下没出什么事,只在我这里待了一晚就发生这样的事!我……我……”寥图抱着头痛苦的说着。
东德礼:“寥先生也不必自责,那些人之前与我们曾发生过冲突,想必这次是尾随我们而来,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恶毒,竟然下此杀手!”
仆役焦急的问道,声音都有些颤抖,“东德礼先生,现在还是快想想办法吧,主人一直都昏迷不行!”
东德礼:“仆役你先去打一盘热水过来,将伤口好好的清洗一下,我再用银针封住主上的各个穴道,阻止毒素扩散,铜钢你回信和城,将这里的情况说明一下,让他们把田归农和王甲草二老带来。”
两人点头纷纷下去按照东德礼说的去做,东德礼:“寥先生,这几日恐怕还得多劳烦您,有些东西恐怕需要您安排去筹备。”
寥图:“先生请说,不管什么东西,哪怕是龙肉,只要先生要的寥图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一定弄来!”
东德礼:“到没那么严重,不过一些草药、补品还是在所难免,至于其他东西,等二老来了再说。”
“先生放心,我这就去让人把所有大上宇城能说的上的药草,珍贵药物全都买来,我还会书信各地店铺,让他们将各地所有名贵药物买来,送到这里,只要能救回和城王,我寥图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寥图说完也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东德礼看着肖氏安那完全发青的脸色,脸上也是一阵愁容。
古德尔泰半夜听到后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当看到何肖一脸怒容的样子,冷汗瞬间湿透的衣衫,大半夜的便来到了寥宅,但是被仆役挡在了庭院外,说东德礼此时正在为肖氏安封穴,不能打扰,于是古德尔泰便这样忧心忡忡的等到了天亮。见到东德礼满头大汗的从屋中走出,连上前忙问。
东德礼已经将肖氏安的穴道都封住了,此时暂时压制了毒素扩散,但这种封穴能够维持的时间有限,最多七天,超过七天不将穴道解封,到时候肖氏安就会因为血脉凝固而死,所以说七天之内必须弄到解药,肖氏安才有救,而肖氏安在这七天中会一直昏迷不醒。
古德尔泰离开寥宅后,先是下令将神风代各处封锁,并严令各处驻军搜索刺客,还通知各地驻军一旦遇到和城军一路放行不得阻拦,同时他们还召集各城医师送到寥图家中为肖氏安诊治,但去过的人都摇头表示毫无办法。
铜钢的书信经过快马加鞭只用了两个昼夜便到了和城,当看到书信中的内容时,废庭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还没等别人问他怎么回事,他便骑马向和城以东丁傲山疾驰而去。
丁傲山山清水秀,四季分明,因此这里也适合种植四季草药,在这里除了山下农地周围居住着和城的百姓,山上更是住了两个性格古怪的老头。
两个老头,一个叫做田归农,号称当世医仙,据说没有天下医治不了的病;另一个叫王甲草,号称当世药王,据说识天下草药。两个老头均六十多岁,一生救过的人无数,但唯独一点,两人各不服气彼此,凡事都会挣个输赢。两人带着自己的学童和孙女居住在丁傲山上,为和城的百姓医治各种病症。山上也被两人种植了各种常用的药草,生活倒是安逸恬静。
这日两个老头正在为了一株长在两家之间的鬼头菇到底算是谁的而再次争执起来,马蹄声则从山下一直传来,马蹄声由远而近听上去十分的仓促。
当来到近前两人看到来的人是废庭,而且废庭此时一脸焦急的看向他俩。
“田老、王老!快带上你们的东西随山下的马车到大上宇去!”
两个老头都是一愣,田归农:“大上宇?不去!老夫再年轻点火力壮了去去还行,现在……呵呵,不行喽!”
王甲草:“废庭呀?什么事看把你急的,就像脸被猴儿屁股崩了一样,比猴儿屁股还红呐!”说完俩老头哈哈大笑。
废庭不耐烦的说道:“哎呀!没时间再扯没用的了,老师在大上宇出事了!”
两老头一听又是一愣,“城主?!”
废庭点点头,两人看着废庭脸上焦急万分,田归农严肃的问道:“废庭呀,别急,仔细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废庭:“大上宇来信,说老师遇刺身中巨毒没有解药,现在东德礼先生封住了老师的穴道最多也就能撑七天,七天一过老师必死!”
就在废庭说完那一刻俩老头瞬间跳了起来。
“小岳岳,快把我家伙背上,快!”
“仙儿!快把我药箱子带上!别忘了老窖里那些也都带上!”
俩老头一边喊着一边向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