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放电的夏宛
滨海罐头厂，处于破产边缘的企业已经2年未发出工资，还欠着600万外债，厂里员工各奔东西，除了20人守着小冷库出租金外，大部分人都跑到硫酸厂、化工厂做运输工。
夏宛是在这种局面进行改造，开除、待岗、留下员工工资减半，然后市场上招聘中专、和大专生，资本一旦介入，和甘笛初始相同，不断有债主骚扰。
资金不足、士气低下、新老员工工资不匹配，矛盾重重，生产线迟迟无法确定，父亲催促，心力交瘁。
“甘总，丝绸厂是如何起死回生，有秘诀吗？”
他想起这件事就来气，一群人上赶着送钱，闻天贪污、王重联系银行贷款，下属超水平发货，杜联三次张嘴喂饭，从何说起呢。
“都是大家的功劳而已。”
“甘总一定要替夏任饮料把把关。”不经意间被夏宛凑到近前，杏眼圆睁，眸子带着笑意。
“那就看看。”
甘笛本着以人为善原则，夏任投资雇员准备齐全，先期审核，杨佳薇：“罐头厂1.5万平，现有员工153人，开除35人，另外一半待岗，准备技能培训，招聘新员工73人，是中专和大专生，现在员工年龄结构合理。”
“300万银行贷款，94年底到期。400万积压各类货款，改制后冻结到95年底。工资还欠130万未发放。除了冷库50万固定资产外，没有生产线吗？”
“400万求购欧洲先进灌装设备，结果进度缓慢，基本上没希望。”夏宛曾经侧面了解过甘笛，3个月短暂崛起的青年企业家，极度自负，喜欢挑战，实话实说比较合适。
聘请高学历员工，这是风险点，而且外债和贷款不够多，由香江资本压榨力很足，都难以获得生产线，算是唯一的亮点。
甘笛这次很慎重，他和周振邦交换眼神，“去公司考察看看。”
“诶，酒厂呢？”王重意外被截胡。
“除非你把自行车厂送我。”
罐头厂的牌匾已经更换成夏任饮料公司，位置处于南郊，甘笛拒绝夏宛的皇冠，上周振邦的蓝鸟。
美女相邀虽好，但是有钱才是一切。
“她的普通话很标准啊，三分钟，我要夏宛的全部信息。”
“你不会掺杂私人感情吧。”周振邦开玩笑，虽然夏宛样貌身材不输港星，对甘笛小小放电，玩点花招，但是上千万收购协议，美女不是加分项。
“夏宛是在大陆上过高中。她算水土不服，都是香江圈子，家中规模不算大，各种厂子都挪到深市和广市，是经营实业的家族。女孩嘛，没资格继承家业，想自己闯一片天地，借着家中名头来滨海投资。”
“而且我猜测是香江股市的疯狂，让夏宛感到压力，她是想借你的资金套现离场，保留20%股份，估计她有经营企业的野性。”
“800万，100%转让股份，直接送走她，应该能同意。当然你要喜欢继续谈。”
“没必要。”转让动机简单，经营方面不能胡乱猜测，要实地考察。
夏宛一下车就被工人围拢上来，“夏总，工资现在就150块，而且还不能补发，培训呢，也看不到，耍我们呢？”
“工资必须按照之前水平发放。”
“还有新来的小崽子们，就能拿350元，比工龄、比为企业贡献，我们比不上吗？”
嗡嗡嗡，夏宛娇小脑袋顿时大了两圈，现代企业管理没教和蛮横的员工打交道啊，王重压着不能开除，生产线购买滞后，转型停滞，资本不想浪费钱，现在每开一分钱都觉得是浪费，解释都是苍白。
夏任投资管理人员把夏宛拯救出来，恫吓员工，对立气氛起来，员工也不吃江资这套，大不了开除赔钱，就为了这口气。
管理人员和员工对峙，夏宛勉强将甘笛带人办公室，他点点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夏宛挽了下头发，疲惫请甘笛就坐，“抱歉，甘总，现在公司就是烂摊子。”
杨佳薇和周振邦开始对公司进行详细调查，甘笛感觉夏宛是人才，这样的气氛在极地公司怎么就没出现呢，管理上很有一套。
“夏总这一个月对公司如何管理？”
“甘总，你还是叫我夏宛吧，我在你面前称不上夏总。”
夏宛明白，现在算是考校，对面小甘总对公司十分感兴趣，而且管理上自己能过关，有一席之地的希望，她回去就会嫁人，毕竟不想靠着父兄的庇护下成长。
“保持现金流，700万尽量都留作设备投资，员工以往工资都停止补发，老员工待岗培训半薪，新员工是行价。
派往米国谈判购买设备，现在可能存在误会。欧洲那边是被人截胡。总之，一切都刚开始，如果王重不监督，我会将以往人员都开掉，然后换上新人。轻装上阵。
甘总，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标准的香江模式，砍掉老人，利用年轻人不断压榨成本，然后购置生产线，换取外汇，可惜家族没助力，夏宛没玩转。
“800万，100%。”甘笛随意开价道。
“800万，90%股份，我保留10%股份，我希望继续担任总经理，甘总肯定会把精力放在极地公司。我在饮料公司可以协助甘总经营。”夏宛据理力争，悄悄眨眨眼。
极地公司都烂到根上了，新公司才是我的任务所在。
“咱们不是一个路线。你既然提前埋伏我，就知道我是怎么成功的。”
夏宛很吃惊，他在搜索甘笛资料时发现，这位董事长悲天悯人，对待员工厚道，大幅度涨工资，补发工资，保证员工利益前提，有点在模仿日式企业，提高员工积极性。
利用员工主人翁精神，从而创造性的对公司进行生产和销售，然后取得成功，这种公司一旦成事确实有炫耀的资本。
现在有两个谜团，第一，他是如何知道保暖内衣能成功，保证自行技改成功。第二，杜联三次上门合作，提出1.5亿的化工厂合作意向，目前已经开始选址，落地剪彩。
“甘总，这种模式不可复制，不像纺织行业有微创新，做饮料，纯粹靠老百姓口感来获得信任，我们购买的生产线是成熟灌装工艺，而且果汁在大陆是否认可，也需要时间来营销，厚待员工，成本太高，1元一瓶的饮料是很难承担高成本。”
咱们目的不一致嘛，我是要把公司破产，6个月守着现金流，信托资金怎么办，甘道梁能一忍再忍？
“我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固执。”
“800万，5%股份，副总经理。”夏宛杏眼婆娑，眨眨萌萌大眼睛，“我想近距离观察甘总的经营艺术，好不好？”
结果甘笛望向杨佳薇，“甘总，已经核实清楚，没有丝绸厂的三角债情况，公司债务明朗，就是员工薪资矛盾严重，公司账面上有350万。”
周振邦认真的点点头，甘笛伸出手，“那就欢迎你的加入，夏副总经理。”
本以为美人计无效的夏宛，恢复笑容：“感谢甘总。”
感谢半懂_書生大佬打赏1500币。
太刺激的不敢写，弥补下遗憾，突破专利封锁，进军电子业和半导体啊。
第九十一章 飞流直下
一家人除了在首都上学的二姐，整整齐齐搬进公租房，铁路宿舍被记者围追堵截，誓要把极地公司董事长催人泪下的故事纳入己家报纸。
“一切无可奉告。”吴宇嚼着口香糖的样子有点像香江的狗腿子，关上大门。
邻居家的素丸子和煎饼只能短暂告别，郭冬雅叼着包子，抱着煎饼哭着离开。
“行了，差不多得了，街坊的腊肉熏肠都被霍霍不少了。”
自从当董事长，错过不少免费美食，要不是为了弟弟妹妹的幸福生活，谁想日夜操劳，冬天除了白菜土豆，一年四季的时令蔬菜要等菜篮子工程落实后，才得到解决，
食堂的大鱼大肉吃腻了。
来到新环境，三室一厅，大家各自挑选房间，甘笛坐在客厅打开电视，一则广告吸引注意力。
“这是姜纹。”郭冬雅认出来，“原来是三哥的广告。”
“我们班有一半同学都支持极地人。”郭冬雅学着广告词，“极地人不怕冷，怕冷就穿极地人。”
滨海市电视台开始滚动播放，按照甘笛上学前的要求其他地方电视台也同步接到广告样片，逐步谈判，几百万的广告砸下去，配合零库存，短期内的利润肯定有延缓，长期效应顾不上。
不过小孩子学这么快的广告词，没关系，等到这个周期就把极地公司的势头压下去。
……
周振邦拟定框架协议后，带来好消息。
夏宛的说法是避重就轻。
派往米国的员工还在打转，不得要领，多次沟通希望回国，夏宛希望对方继续沟通，但是北美饮料巨头就那几家，这种级别的谈判，巨头根本不给面子，基本无望。
欧洲情况比较有趣。93年初，夏宛先得到消息，去往德国和鲁省一个小厂子一起竞争设备供应商谈判，结果竟然输给对方。
“鲁省饮料厂以信用证方式拿下设备。所以夏宛不服气，收购罐头厂想和对方打擂台，或者说他是先收购罐头厂的意向，结果在购买设备时候出问题。”
“信用证？”
“就是先使用德国设备，在用生产的产品来抵偿设备款，鲁省这人有气魄，同样是一个罐头破产企业，就这样生生扭转乾坤，等于白用设备，设备供应商包培训，而且生产前五个月都有保证。”
周振邦喝口水，“这三天调查清楚，是第一条利乐包无菌冷灌装生产线在淄市安装，准备投产。擂台这边，还没希望……”
“什么公司？”
“好像叫滙元。”
甘笛眼前一亮，汇元是小时候100%果汁类的饮料巨头，不过一直喝不惯，先甘回味略苦，但是一直很畅销。
之后朱鑫礼玩弄花招，把账目做到极致，然后想甩锅给可口可乐接盘，可惜08年是民族情绪爆棚的一年，刚刚完成奥运会的各路媒体怼到不要不要的，结果24亿米金没捞到，之后每况愈下。
现在惨淡经营。
原来94年是汇元的起步之年，当年在果汁领域是相当能打，至少在10年以前都是扛把子存在，如果和对方直接竞争，必然会被胖揍的嗷嗷叫，破产指日可待。
甘笛突然想到一个阴影，“杜联不会插手吧。”
周振邦迟疑，这件事他在米国同事语焉不详，杜联高层确实对远东投入不少，诺德给出消息和甘道梁先生无关。
“杜联是化工企业，生产农机、农药和化工纤维，不包括饮料产业。”
也就是说，饮料方向，无论怎么选择，都会和对方正面竞争，加上我的指点，一个心高气傲，束手无策，只会卖萌放电的管理者夏宛，破产三保险。
“干！”
一个简单的签约会，1760万分为两部分，800万购买夏任饮料公司95%股份，960万注入飞流饮料公司。
“夏总，我觉得不要和甘总争论改名事宜。”香江属下拦住，“甘总应该已经知晓我们的真实情况。”
“汇元肯定是心腹大患，这种情况他都愿意收购？”这小子不是LSP吧，太好骗了，夏宛琢磨玩点香江特色才能脱身，现在反而觉得不想呆在公司。
“甘总艺高人胆大。”
【允许宿主自行取名。】
有了极地公司的示范效应，补贴系统限制大部分取消，他可以按照常规方式寻找好名字。
“飞流饮料吧。”
“飞流？”夏宛脑袋一串问号，“飞流直下三千尺？李白的诗？感觉上不是很合适……”
“好！”夏宛手下开始鼓掌，夏总你想脱身就别忤逆甘总啊。
“啊，挺好的。”
这是甘笛冥思苦想的好寓意，飞流直下，希望饮料公司越来越拉，经营能够4个月倒闭。
可惜他们没等自己解释就认可了，反正飞流牌的设计很轻松，就按照瀑布留下的形状安排就好。
【宿主收购飞流饮料公司成功。】
【飞流公司打卡次日生效。】
【允许宿主叠加员工状态】
【极地公司拥有员工135名，飞流公司拥有员工153人（35人待召回），宿主雇佣上限34人。】
【已绑定员工，夏宛】
【允许宿主将飞流公司打卡功能进行转移。】
叠加状态说明能获得叠加资金，无论是打卡，还是员工状态，极地公司不提了，飞流饮料公司一定要好好管理，必须将摸鱼状态贯彻到底。
不仅如此，他还将夏任投资的管理人员劝走，几个人将公司搞得乌烟瘴气，盈利不是省出来。
“先将2年工资补发，新老员工待遇一致，没有半薪要求，按照公司规章制度发放。”有钱在手，当然要花出去，补发工资是副作用最小，虽然会提升员工积极性，但是过一段时间，他们会认为是理所应当，只要选好管理人员，一切不用担心。
“甘总，不行，最多发半年，让员工保持饥渴，作为管理者才能更好管理。”夏宛忍不住反驳，天性对成本敏感。
甘笛皱眉，卖萌妹稍微懂点啊，上任第一天就和自己作对，开除就算了，美女嘛。
需要调来一个总经理，从市场上寻找不行，他不能保证有卧龙凤雏，飞流饮料是他亲自操刀，那么就需要贯彻他意志的人来执行。
“元方来了？”
“甘总，我来报道。”
这是他最近发现的功能，因为数据允许叠加，不涉及到新增员工，他可以在两家公司见调换人员。
不要气馁，挖掘一下内部总会有些小惊喜。
狄茂典其实比较合适，但是他希望守住极地公司。杜元方成为不二人选，虽然喜欢无端联想，在极地公司从来都是无条件执行，而把他和其他管理层分开，不至于过多脑补。
一举两得。
“我决定了，飞流饮料总经理由你担任。”
“保证完成任务。”
杜元方沉吟片刻，对于极地公司的管理，他认为已经进入到上升期，甘总的管理艺术，有狄茂典、郑春红、毛彪在，管理上不会出问题。
杜元方是财务出身，对于甘笛交代任务是不打折扣执行，2年补发工资和一碗水端平，在召开职工大会前就开始筹备，计算，然后派人去银行领现金。
“第二件事，召回35名开除员工。”
“好的，甘总。”
夏宛拦住不听劝的杜元方：“甘总，那些人都是混子，裁员是王重协议中的一部分。”
“没有没用的员工，只有不会管理的管理者。”甘笛笑道，“夏宛小姐，别忘了，我们可是没有按照定增，压缩你的股份哦。”
夏宛才知道她和甘笛的做法是南辕北辙，一个疯狂的掌舵者，一个不管不顾的执行者，算了，自己的做法已经是失败案例，夏宛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先回家把钱带回去。
“第三件事，每天早晨7点开始围绕飞流饮料公司转一圈，一会我会告诉你具体位置。”
“没问题。”
【宿主已将打卡转移至杜元方。】
【极地公司员工134人，飞流公司拥有员工154人（35人待召回），宿主雇佣上限38人。】
杜元方总结董事长的秘籍，准备在飞流饮料公司大显身手。
第九十二章 复盘
11月份崩溃实在太快，杜联逼迫性合作像一座大山压在头顶，他和周振邦频于奔命，而且周振邦还被鲍威尔威胁。
生产和销售两端全部爆棚，而且记者盯着极地公司不断采访，听说连央视都要准备访谈意向，甘笛更不敢回去，从学校回来，搬入新家后，就窝在飞流饮料公司办公室，是私营企业转让，没有宣传，无需报道。
由极地公司在前端吸引火力，把杜元方找来一方面是执行系统要求，一方面是可以对公司崩溃情况进行复盘。
生产爆棚是按照甘笛的预计，18万件是他预判刘栋积极合作的后果，谈判时他唯独将塞西尔的诱惑转嫁给王重谈判后，一切失控。
等到他再次参加晚宴，已经是当初谈判的三天之后，但媒体上狂轰滥炸，滨海日报和人民日报刊登，都认为他是捐献第一人。
“王主编和罗记者的判断。他们从杜联第二次离开就笃定会达成更有利于极地公司的合作协议，但是他们依旧低估您的作用。总之，都市报提前获悉谈判细节，最先报道，然后形成媒体的狂欢。”
之后塞西尔反悔，才有侯贵迫于媒体上“既定事实”，草草答应，反复让对方放在地上摩擦。
和媒体保持一定距离是甘笛的新课题，极地公司只能放弃，不打广告，凭借捐献新闻，库存依旧是零，供不应求的趋势毛彪称会持续到94年春天，等到其他纺织厂破解研制后，那才是真正的价格大战。
这段时间广告轰炸，就是等待对手的出现。
总之，很惆怅，这波只能抗过去。
……
鲁省孔府宴酒酒厂。
江亭华自诩营销高手，桌上是长安的孔府宴酒的销售记录和广告费用，300万的广告费，加上亲自带队推广，在长安的高度酒销售猛增1000多万元。
他立马瞄准东北市场，利用营销不断推广孔府宴酒是主导的战略。
横空出世的甘笛，将他的思绪打乱，主动让媒体轰炸的方式令他耳目一新，回到酒厂准备复盘总结。
把数据推倒一边，全部摆放着从10月份的滨海报纸，剪辑版，记录甘笛的极地公司的种种传奇炒作方式和销售情况。
“厂长，没必要吧。”销售经理在长安辛苦推广，整理好销售报告，“年纪太小，昙花一现的人物。”
“我们的营销占比30%。广告费占大头，还要辛苦一家家去推广。”江亭华不住摇头，他是喜欢寻找究极营销战略，电视广告，或者说能抓住大部分人眼球的媒体广告，奉为圭臬。
“他没有动用一分钱推广广告。”江亭华用放大镜寻找商报新闻，“这里，极地因为资金不足，他自曝黑料，套取4家公司的免费广告，后期是报纸主动打广告。”
“爆点还是在和杜联的三次交手，先是强硬吸引注意力，接着媒体大规模批评。”
“这样会给公司带来经营压力啊，信誉也会下降，回来贷款很难滴，是找官方协调。”亲信经理不认可。
“不，这是非常好的一步棋，黑红也是红。只要能在人的心理落下印象，浪子回头金不换。他能做到这一点，所以不在乎前期压力。”
销售经理叹气，厂长有点入魔，就好像看到对方用热气球打广告，也能聊半天，结果辐射范围不大，轰动效应有限，没有电视广告覆盖面广。
上次用模特队走秀的效果也很轰动嘛，这种事多琢磨都是招。
“我想去趟滨海，和他当面请教营销策略。我觉得他放弃股份是神来之笔，一下子扭转态势，同时极地公司销量暴增，获利同样不少。”
“问了几次，人家董事长说上学，最近回公司也拒不见客。”
这时，江亭华的放大镜聚焦，差点引燃，他转身打开电视机，一则广告吸引了他，“利用电视剧和电影广告营销吗？”
……
“吴哥，能让你弟弟跟塞西尔聊聊嘛，滨海不少需要合作的地方，不光是氨纶厂，杜联不少专利呢。”见不到甘笛，民营企业往吴宇身边凑乎。
吴宇随意敷衍，谈判那会，塞西尔礼貌拒绝其他人的合作申请，但是对这份协议非常上心，不知道甘笛给他灌什么药水。
里程碑日期非常紧张，杜联罕见设置惩罚措施，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杜联和永海的合资公司成立，注资、选址已经完成，正在设计和规划阶段。领导们对能吸引到千万级别的米金表示满意，这年头外汇很宝贵。
“田建主任，要不要来我们公司，三倍公司起步，年底还有分红。”一家私营企业老板开出价码。
田建摇头笑道：“我是进修，不是辞职。”
“甘总让你进修，收入肯定会下降很多哦。”
“你的公司有环保设备吗？员工工资多少？能到这个数吗？”田建伸出巴掌，来回两次，“你知道我工资多少吗？”
李老板皱眉，田建夸大其词吧，极地公司环保设备开启，员工工资能到1000元，成本要多少。不可信，不过为了挖人，提高原本工资，“3000元月薪，各类商业保险齐全，年底任务完成2万。”
“还不错，谢谢你的青睐。”
不够董事长解锁的股份，这个月由于产量爆发，销售端过于火爆，每名员工工资加奖金基本上在1000以上，优秀员工达到2000元，李莉和赵芳预计能达到3500块。
他作为车间主任，这个月是5000元，年底股份是0.4%。
甘总的大度已经从区里传到市国资，不少干部都盯着王重卸任的董事位置。
财务科唯一没有领取工资就是董事长，因为甘笛去上课，杜元方非常气魄的将其中3天列入事假，公司唯二没有突破千元大关，另外一名是苏大强，现在已经申请进入车间。
曹明是率先要求押金提升的供货商，由于毛彪对他印象大好，而且曹明确实努力，现在已经可以供货千余件。
借着央视、全国报纸的东风，他摒弃在滨海市附近转悠，然后坐上火车打入首都，极地公司产品的报纸包揽一空。
成为第一名吃螃蟹的人。
当然毛彪的团队不逞多让，没有董事长掣肘，狄茂典授权，他明白即便是现在生产也不是等于全部卖掉，在模仿者诞生前，最多半年的窗口期，必须把货物铺向全国。
“所以这些事情，都是我去上学考试时候发生的？”
甘笛认识到错误，不能因为一时挫败，就躲避不见人，这样会使得错误越来越多，越发不可收拾。
对于极地公司的崩溃只能抑制，他记住教训，飞流饮料一定要避免。
第九十三章 极地人10年规划
杜联和市府合作很顺利，选址在新设置的滨海化工区，配套项目和未来三期建设都考虑完全，现在自来水和电力管线正在紧锣密鼓铺设，做好三通一平。
“市府李秘书电话。”
“就说我不在。”甘笛黑脸，成天为了合作访谈找契机，我跟杜联不熟，烦都烦死了。
岳全：“我们领导说他不在。”
六亲不认的甘笛，配上严苛的市长，秘书夹在当中左右为男。
“这小子可以，我说话都不好使。”李达康笑道，捐赠后躲避漩涡去上学考试，然后回来就躲在公司，不给记者团一丝丝缝隙。
燕京权威媒体采访都不给机会。
宝成纺织厂印染车间，刘栋皱着眉呆呆看着有色差的同一批次产品，他把印染生产分批到宝成和原华新车间，生产任务一家一半，结果单独看不明显，但是将内衣放置一起，红色内衣有细微色差。
“厂长，问题不大，是在色彩范围内，分批次供货看不出来。”属下提出建议，“极地抽检很简单，他们现在供货压力大。一旦咱们承认有质量问题，有可能会取消咱们的生产资格，这批货是华新车间，李厂长那边会有意见。”
宝成和华新合并后，山头林立，各成一派，华新认为他们的公司没有，现在上下要讨说法，而且那边机器老化，印染水平不过关。
刘栋一时间很难抉择，他回到办公室点燃一根烟。
选择睁一眼闭一眼，慢慢磨合双方，华新会有所改善。一旦退回这批货，李志强肯定认为自己是找茬，不利于团结干部。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悖于甘笛的高端品牌战略，两批次购买穿上站在一起，能分辨出问题。
如果是甘笛会如何选择，他下意识拨打电话，“喂，哪位？”
“哦……甘总，我是刘栋。”他决定照实说明，把问题甩给拍板人，看看对方如何选择，“极地公司外包有批印染产品出现色差……”
甘笛立刻从床上起身，还有这种好事。
“产品有瑕疵肯定不能上线，质量是必须保证的，贵公司设备问题，我会统筹考虑，这批货运往极地公司，我们按照协议交易，由我公司处理。”
宽厚、大气，甘笛不愧是大格局的企业家，竟然不惜让自己公司损失，也要保证质量。
“甘总，我明白了。”
偌大纺织厂这点事情解决不了，刘栋就别干厂长，他喊来车间主任，“华新这批货销毁，然后通报批评。”
“李厂长那边肯定会闹。”下属联想到对方脾气，头皮发麻。
“华新设备老化，停产整顿，贷款购置设备。”刘栋决定站在甘笛一方。
【极地公司共欠各类货款1700万，账号5100余万元，有形资产约470万，各类库存材料780万，产品销售6800万元。净利润2900万（1000万上限），极地公司处于盈利状态】
问题很多，虽然有难度，但是必须花钱把这波气势压下去。
甘笛抖擞精神，准备把一切搬入正轨，将利润压低到1000万以内，恢复员工额外系统，田建和杜元方不在公司，是该好好教训你们一次。
大家起立鼓掌，迎接董事长回归指导他们的生产技术会议，因为杜元方调职、田建进修，狄茂典提拔上两名青年骨干，“邹亮是技术员出身，现在负责车间。吴阳暂时替代元方的空缺。”
“内部挖掘挺好，暂时无需招聘。”系统上限还在38人，他也无奈，狄茂典曾经提议招聘董事长秘书分担甘笛的工作。
无论是不是他想象的女秘书，不能突破系统限制，无奈一概拒绝。
“12月份计划生产？”
“估计能到32万。”
好像比上次预估还要多2万，现在确实不愁卖，滨海地区和周边铺开，大量报道都是拳拳爱国心，极地保暖内衣质量过硬，甘笛在这方面没有偷工减料，本想不打广告，结果却被杜联偷袭。
账号上的资金也太多了，上千万，广告是很难花销。
“货款没有付清吗？”
狄茂典对照材料，“主要有棉纤维，供货商是找宝成纺织厂供应的，那边很爽快，一季度一结就可以。氨纶纱和鲁省达成优先供货协议，他们厂长希望能够在滨海氨纶厂建成后考察，希望获得杜联的技术协作。
还有硬纸板，孝感村造纸厂，刘裕，哦，就是刘家儿子，当时给他们解决债务，刘裕很感激，所以一直按期供货，这边是半年结账。”
被将军了，如果说现在一手钱一手货，很难说服大家，账单期截留资金本是未来互联网电商的拿手好戏，现在成为极地的累赘。
不要紧，系统考验的是净利润。
甘笛：“我明白大家对于资金流的渴望，在极地公司历史上，从未有过如此多的资金，踏实。
但是我们的愿景不是成为一家普通企业，要做百年老店，那么我们集中如此多资金，对一直积极供货合作伙伴来说，却不是好事。
他们同样会遇到资金压力，同样会遇到生产问题，只能咬牙坚持。现在我们是先人一步，但是仿制是很轻松的，懂行的人拿到手，拆解后能分析出怎么做，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狄茂典沉思后点头，“我们有杜联合作实验室，现在已经搭建完成，正在调试阶段，后续有实验员继续进行纺织方面研究。”
“投入多少？”甘笛追问。
“500万。”
“太少，这就是我要说的，企业发展不能抠抠搜搜，每年至少拿出净利润20%进行研发，就是要不断提升质量，提升各项指标，我们才能永远走在前列。”
每年净利润20%，即便是这2个月突然爆发，至少千万的研发资金，等到94年市场平稳，预计要2000万的研发经费，邹亮和吴阳对视一眼，总算是被董事长指点一次，研发是重点。
“回到我最早说的，做百年老店，不能光靠自己，棉纤维是天成纺织厂提供，是否对方有需求？对方在我们困难时候赊账提供设备，现在对方是否有提升设备的想法？
孝感村造纸厂我去过，记得他们规模不大，资金链肯定不富裕，是否有环保设备，是否需要扩大规模，提升纸板品质，都是我们需要考虑的。
刘栋厂长刚刚和我说印染时的色差问题，我们要引起重视，在生产质量上下功夫。所以开启合作伙伴升级计划，每年拿出利润的15%提升供应链的企业设备和管理。”
甘笛喝口茶，这样又能花出去上千万。
大家不断记录，不过提升设备和管理企业应该是对方的企业内部问题，极地公司可以换一家企业或者干脆自己建造。
毛彪皱眉问：“甘总，没必要吧，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利用本金或者贷款买设备，建一座造纸厂，自己做才能做大做强。”
后市两种模式，谈不上好坏，一种是小米模式，供应链依托市场选择代工厂，优势是轻资产，缺点是抗风险能力差。
股票差点尿裤子。
还有一种是全产业链搞定，但是未来模式很难有企业能做到类目齐全，只能在产业链短的行业内玩玩。关键部分自营生产，优势是抗风险能力高，但一旦市场风向转变，重资产模式转型困难。
问题是做大做强，重资产都会在补贴系统上体现，避免囤积生产资料，甘笛天然选择提升合作伙伴的能力上，武装一群白眼狼他才开心。
“你会因为想吃点肉，就开一个屠宰场吗？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我们做好销售即可。”
董事长所图甚大，要把上下游企业联合起来，这样气魄确实是他的作风，“甘总，后续我们会跟踪，持续推进。不过氨纶纱没必要，鲁省是希望通过我们与杜联合作，但是我们的供货渠道稳定，杜联已经开始缓慢供货，通关现在较慢，等到94年1月开始会大面积供货。”
“不，答应他们。”甘笛沉吟片刻，“第一，国产力量壮大的话，总会可以制约杜联的力量。第二，保暖内衣的关键材料就是氨纶纱，所以必须有备选方案，即便国产质量稍差，万一杜联反悔，或者是国际货轮延迟呢，必须有忧患意识。第三，不仅如此，允许他们对滨海化工厂建成后考察，共同提升。”
毛彪：“甘总，是不是太无私了。我承认备选方案是有一定考量。但是我们提供本金帮助对方升级技术，而且还提供技术方案，公司损失利润，没有获得任何回报。”
狄茂典习惯性转头看杜元方，座位上已然换人是懵懂新面孔，吴阳不知所措，突然想起杜科长临走时的交代。
一定要用甘总的思路去琢磨问题，想想甘总做法背后的深意。
先排除掉甘总搞垮公司的想法，甘总选择这时候去援助或者是提升合作伙伴，肯定是预见到危机。
吴阳举手示意：“如果打价格战，公司能够坚持吗？”
毛彪心算，“不行，南方雇佣人，都是找熟练工，然后带普工直接上手，计件付钱，根本没有保险和月薪，35元的成本。”
“咱们呢？”
“11月时估算是90元，12月能降到85元，但是很难在降低。”
“所以甘总提出的加强合作伙伴是很有必要，提升质量和品质是极地公司唯一可行路线。”
1个多月的销售旺季，现在南方市面上已经出现简易版本，80元一件，确实很难不让人动心，穿在外套里的保暖内衣，谁会看认品牌。
董事长的意思是必须在众多玩家没进场前，积极进取，把利润滚动起来，把供货商深度绑定，才能更好的合作。
吴阳拍拍脑袋，望着甘总的笑容解读，好像有点牵强。
甘笛开一上午会，伸伸懒腰，脑补怪杜元方不在，一个个脑袋上冒着黄色的问号。看着大家有疑问也不敢问的模样，这一波打击到了。
甘笛乘坐皇冠回到舒服的宿舍，顺路特意买的肥宅快乐水配炸鸡，开始补傅坚老贼的幽游白书。
幸好知道他这本书没太监，不然非把他的麻将桌砸了。
吴阳夹着笔记本，手里的笔在空中乱画，还在思索甘笛的策略，问题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资金都给外公司花了。
公司什么都没捞着，憋屈啊。
杜科长，现在已经是杜总经理也不在。
狄总办公室门打开，伸出一只胳膊把聚精会神的吴阳拉进屋内，原来屋里与会者都在，桌上摆满瓜子花生，补充植物蛋白，大家边吃边想甘总的战略缘由。
狄茂典：“元方什么意思？”
“咱们都被他看扁了，这家伙故弄玄虚，说大家执行即可。”郑春红放下电话传达消息。
“既然元方认可，我隐约觉得这是甘总的一盘大棋，是长远布局。”
“好不容易净利润预计能破3000，每年20%的研究经费还算能承受，15%的提升伙伴计划算什么？”毛彪不敢正面和甘笛怼，背后吐槽。
“其实公司招人的话，造纸厂我们自己干啊，印染和织造车间加人，宝成我估计3年，直接给他们干趴下。”
人多就管理者就多，杜元方升任飞流饮料总经理，管理200人左右，俨然一方诸侯，其实和老丝绸厂的资历比起来都要低，就是因为理解甘总的策略通透，就被甘总调任。
“话说甘总为什么不招人？”这是郑春红最难理解的，甘总是厚道人，对待员工优厚，三角债和通货膨胀，市面上的米面粮油比90年涨幅不知道多少，根本不愁卖，而且招工很轻松。
区府也曾经希望安排一些人员，毕竟企业有残疾和复原的名额，甘总本来很高兴，结果突然就郁闷，然后拒绝，宁可多交钱了事。
丁自明：“上次我们解读可以招收临时工和外包公司生产。”
“你的意思是甘总永远不招正式工，现在员工老化面临退休，李莉劳模最多还有5年就退休，然后企业就不生产了。”
狄茂典：“公司最重要的是什么？”
“保暖内衣啊。”
刚才甘总说得清楚，大家内心更加清楚，纺织产品模仿性非常强，选择涤纶或者其他材质一样可以做，南方出现模仿者，虽然是杂牌子。
“极地人。”
“对，就是品牌。甘总不惜捐赠1.5亿也要宣传保暖内衣，借助新闻联播优势，茶余饭后都是热议此事，已经奠定极地人品牌的群众基础。花费300万的广告拍摄，请冯导拍摄第一版，听说冯导已经有接下来的计划，和电视剧联动。所以质量和品牌是甘总的要求。”
经过狄茂典的启发，毛彪率先沉思，一种未曾走过的企业道路，他闲来无事从杂志上，倒是听说过可口可乐的品牌文化，即便所有厂子都毁掉可口可乐还是可口可乐。
只要有厂子，依旧会畅销。
“还有一个问题，厂子不在公司把控，质量怎么办，他们能按照我们的要求提升？”
郑春红：“我想可以和甘总的提升伙伴计划结合，每年对他们进行审核，对他们的质量和生产都做出详细规定，然后有的放矢将资金用在刀刃上，比如对生产成本每年降低3%。”
吴阳也想到了，“还有科研经费，掌握品牌和新产品的研发，这样就能利于不败之地。”
一地的瓜子壳，大家越聊越精神，连吃饭都错过，突然对甘总10年布局豁然开朗。董事长留下的谜题总算是解读明白，轻资产的欧美模式复刻，把握核心品牌战略，其他都可以逐步替代，逐步车间内高企的成本会自动随着退休下调。
“甘总煞费苦心啊。”邹亮想着甘总晚上回到宿舍都要殚精竭虑的伏案做企业策划，董事长比当技术员辛苦多了。
“大家注意保密啊，这是甘总的长远布局，短期内我们还要应对其他公司的产品冲击，这次冬季的先发优势必须利用好，大家抓紧做好生产和销售。”
茶话会很成功，郑春红慢慢收拾，没有杜元方，集思广益也能寻找答案，以后看来要形成惯例，找时间多聚聚。
第九十四章 取消一切考勤制度
【极地公司共欠各类货款1700万，账号2100余万元，有形资产约470万，各类库存材料680万，产品销售6800万元。净利润800万（1000万上限），极地公司处于盈利状态】
【开启员工状态】
忠诚的进度条又恢复系统界面。
只要我花钱快，利润就追不上我，虽然极地很少有油水，员工休假和病假也可以薅羊毛，每周都有小惊喜。
“狄总，我有点懵啊，按照极地公司要求，对纺织厂进行投资，进行设备改造，感觉受宠若惊啊，好像成为极地公司下级单位喽。”刘栋开玩笑，“我们开会研究下，你们的技术要求，我感觉问题不大，为什么啊？”
“是甘总的要求。”
10年长期规划当然不能和刘栋分享，这次邹亮提供的技术要求规格很高，设备购置按照极地公司要求升级，员工进行培训。
“俺……俺没的说。”
同样的事，在孝感村也发生，刘裕觉得天上掉馅饼，还是老爹说得对，有责任的企业家确实厉害。
得到允许技术合作，鲁省氨纶厂直接派出厂长和技术员，拉着一箱箱烟市古酿，奔往滨海市。
拉着狄茂典的手喊甘总，甘笛看着他们一杯杯喝下白酒，眼不花心不跳，打个招呼就先撤离。
总之，为了花钱，让狄茂典带着他们去实验室考察一番。
“甘总，央视记者又想约时间访谈。”郑春红提醒。
第三次了，只要他在极地公司，总会有记者闻到他的消息，拖着吧，现在采访更是麻烦。
不过公司利润多，他现在的座驾是狄茂典特意购置的奥迪100经典黑色款，中庸外形，司机管理皇冠和奥迪，越发精神焕发。
相比极地牌内衣的问题，飞流饮料处处是好消息。
【宿主打卡增幅200%（叠加），获得30元，飞流公司共欠各类债务400万，固定资产50万，公司账户1130万，公司处于停滞中。】
【开启员工状态】
将130万的拖欠工作发放，员工代表大会上，甘笛将全部员工进行绑定，有趣是，一半是年轻面孔，一半是和丝绸厂的感觉一样。
双方泾渭分明，互相看不上，这样的矛盾要好好利用。
“人都找到了？”
杜元方行动很迅速，35人被开除，2天内全部到齐，甘笛挺开心，能把员工上限再次增长，打卡至少能增加15%。
“您都认识，上次去王专员，他们还去闹事。”
被父亲训斥一顿，夏宛不服气，从香江赶回来，现在她想亲眼观摩报纸上吹嘘的企业家是如何管理，同时怕被排除在权力之外，毕竟还是副总经理。
这群人刚进来，有名青年员工紧张起身，双方剑拔弩张，管理层开始劝阻。甘笛饶有兴趣观看，比汪成还要刺头，杜元方若有所思，也没阻拦。
“岳全，你小子可以啊，会打小报告，想过我会回来吗？想过有今天吗？”
庄家远是被开除第一人，他因为受不了江资压榨，然后暗中套上口袋联合几名小伙伴，给中层一顿闷棍，结果被岳全告密。
“在……在开会呢，新任董事长看着呢，你敢揍我？”岳全是夏宛早期招募的员工，比收购罐头厂都要早，算是心腹人选，也是储备干部。
庄家远一无是处，甘笛董事长召他干啥，真是晦气。
“按照您的要求，江资管理者都让他们打道回府，这边会重新竞聘上岗。”杜元方提醒。
庄家远看了一眼甘笛，比自己年龄要小，多少远近闻名的企业家，开除被人拉回来，必须要承人情，他不动声色坐下，不在理会岳全。
夏宛松口气，没打起来就好，劳资双方矛盾，被她转化成内部矛盾，培训、劳动效果很差，因为在规划上设备失败后，积极工作基础不存在，矛盾越发强烈，她处于火山口，反而不敢管理。
为什么还要召回这群无用之人呢？
甘笛走上主席台，大家聚精会神，人的名树的影，甘笛是3个月时间扭转丝绸厂乾坤的企业家，在报纸上传得神乎其神，拥有和国外巨头掰手腕的能力，为人低调，不走寻常路。
“大家好，我叫甘笛。或许有人听过我，或者见过，或者是今天大家第一次见面。不过无所谓，大家上班挣工资，领导是谁其实没人关心。”
甘笛停顿一下，观察会场，年轻好像有点冲劲儿，被江资管理整顿够呛中年员工略显疲惫。
罐头厂或者说被夏宛整顿后的飞流饮料，矛盾重重，却没有员工像极地公司员工那样，有朝气向他争辩福利待遇，死气沉沉。
甘笛从初哥到担任董事长快四个月，理解夏宛的策略，她带领冲劲儿十足的年轻人，一边画饼一边制定公司战略，对于中年员工，进行待岗培训，消化罐头厂以往库存。
如果是正常来讲，他可以通过提拔和率先寻求生产突破，化解矛盾，但是那样补贴系统就太亏了。
而且他已经摸透系统脾气，有些事情就要明朗大声说出来。
“能看出来大家最近很辛苦，有脾气，不适应江资的管理方式，工资方面，新老员工工作方式、文凭等等有矛盾、怨气、有疲惫，不像原来的管理方式。
我作为新任董事长，看在眼里，很心疼，大家一直在做无用劳动，这不是长久之计。以后出台工资管理办法，会统筹考虑。大家有怨气，有想法怎么办？
工资都会补偿，以往的欠账我甘笛都认。
大家疲惫怎么办，简单，想上班就上班，不想工作就回家休息。
受委屈怎么办，简单，涨工资。回家休息工资照发，不要哭丧脸，打听一下极地公司的福利待遇，我保证会厚待每位员工。
从现在开始，为了保证每名员工有是否劳动的权利，取消考勤制度，散会。”
全体员工：“？”
没有掌声，甘笛走下台，杜元方拧着眉毛下笔如飞，思索怪董事长的讲话，略微超纲但不奇怪，他努力思考，希望能够跟上这一波深意。
夏宛萌萌大眼里都水汪汪的问号。
先批评我的管理人员，然后干多干少一个样，取消考勤，这样辛苦一个多月的凝聚力都要付之东流。
夏宛：“甘董事长，请问你要恢复到吃大锅饭时代吗？这样会严重打击员工积极性。我们需要马上购买灌装生产线，他们现在是需要尽快恢复生产，而不是休息。”
“1760万拿来。”甘笛伸出手，“随便你继续折腾。”
夏宛怔住，张张嘴后边的话卡在嗓子里，这位是真金白银砸了一千多万，出手核查到注资速度很快。从别人角度看，自己应该感激对方给自己一个套现机会，本想和他学习做企业管理，但这人怎么就非主流呢。
帅能当饭吃？
哼，咱们走着瞧。
第九十五章 再次薅羊毛成功
大部分江资主管都被打发回香江，他们对夏宛印象太差，蛇蝎美人，压榨工人，江资的传统艺能统统上阵。
是听错还是最近被培训出现恍惚。
“可以不上班？”
“取消考勤？那谁上班啊。”
“应该不是这意思吧，肯定有下文。诶，董事长就谈这些。”
意外、茫然、迷惑，飞流饮料员工不知所措，不上班固然是向往的美好生活，可罐头厂半年前一直不用上班，最简单的道理就是不劳动没收获。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董事长这是对谁不满意？
甘笛说完就跑，不给他们机会，杜元方如同NPC，被想接任务的员工们围住。
“杜总，董事长说的是真吗？”
“不上班同样发工资是真的吗？有本事立字据。”
“不会是冒牌的吧？”
杜元方不苟言笑，在嘈杂的环境中，屏气凝神，排除董事长要搞垮飞流饮料的想法，夏任饮料的种种矛盾，对症下药，应该是使用休克疗法。
先下岗整顿，引进生产线，然后扭转颓势。
也只有家大业大的董事长敢于尝试新方法，杜元方下定决心，配合好甘笛的计划。
“取消考勤，听甘总的话，你们可以自行选择，我会安排财务计算补发工资，估计3天后发放。”
“好耶。”员工们举双手欢迎。
让他们尝尝待岗的滋味，苏大强知道吗？每月也有500块，看着一线女工块2000元的工资加奖金，都缴械投降。
美好生活是靠双手奋斗，不劳动，你连通胀都难以跑赢。
再往深一层想想，甘总进入极地公司是怎么做的？
飞流饮料董事长办公室，甘笛悠闲望着窗外，萧索寂静厂院内，董事长一席话，员工们消失无影无踪，唯独后备青年干部希望和董事长沟通，也被杜元方劝解，工作和休息，大家自愿选择。
选择杜元方的优势，就是不折不扣的执行命令。
【飞流饮料公司处于停滞状态，员工188人，已获得公司员工状态开启，昨日公司员工如下：】
【漫不经心员工】：51名。
【浑水摸鱼员工】：35名。
【懒散员工】：65名。
【旷工疾病员工】：35名。
【宿主共获得1140元。】
飞流饮料工资计算按照夏宛的工资方式，因为生产线贻误，工资比极地公司要低，基本上员工300元，而且江资主管并不在其列。
“好耶！”
甘笛坐在夏宛买的老板椅上转圈圈，快乐的好像抽到满意手办的肥宅心情。
这特么才是真正的好企业，玩转补贴系统，这种体验前所未有，除了夏宛听说在指挥米国那名员工在和巨头饮料集团沟通购买设备，其余186人都在懵逼中。
当然，甘笛总结经验教训，和极地公司套路不能一样，当初不信任周振邦带来的任务，患得患失是失败的原因之一，万一是甘道梁的恶趣味呢。
现在他更加关心平衡薅羊毛和破产之间的关系，不能一路等待，等待就会发生莫名其妙的事情，所以必须动起来，当然执行计划只能是内部个别员工。
富二代不怕吃喝玩乐，就怕富二代有野心创业，聪聪如果仅仅做大众老公，不去创业熊猫直播，也不至于背负上亿负债。
吃喝玩乐能花几个子啊。
“夏总，生产线有消息吗？”
甘笛惬意仰着，夏宛眼里充满无名火，忿忿说：“联系可口可乐和百事，都拒绝和我们合作，暂时还在等怪物饮料消息。”
哈？没听错吧。
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这么头铁，别光喝酒，吃点花生米吧。
滨海罐头厂去联系米国饮料巨头，记得叫成冬青，懂英语，在米国人生地不熟，这种生产线能引进才见鬼呢。
而且这些饮料公司都是生产碳酸饮料，我记得罐头厂改制战略是做浓缩果汁饮料，没错就是和汇元撞车。
夏宛知道是碰运气，CCCP说没就没了，万一呢，“董事长，都是因为在欧洲我们输给了汇元。”
甘笛挑挑眉毛，夏宛能主动说出口，证明她没放弃。
讨论战略，有几名不服输的年轻人毛遂自荐。
“是我的错。”岳全抢过话，“在欧洲时，在餐厅吃饭是遇到朱鑫礼，当时并不知道他来欧洲目的，在欧洲遇到老乡很难得，所以将公司战略随口说出来，结果被他后来居上。”
夏宛批评过几次，岳全是她看好的梯队干部，有文化，有能力，这种欧洲相遇的偶然因素，只能说运气太差。
她已经释然，然后错过欧洲，之后她带领团队回国，成冬青自告奋勇去往米国碰运气。
“你的计划？”
夏宛叹口气，她的计划被岳全打乱后，基本失去企业发展的节奏，看着汇元的发展壮大，她失去了平常心。
说出来也是镜花水月。
项澜同样是夏宛的梯队干部，大专文化，非常有干劲儿，自告奋勇也有她一份。
“甘总，杜总，夏总，我可以讲几句吗？”得到甘笛点头后，项澜开始把同夏宛制定的计划和盘托出。
“首先是购买浓缩果汁生产线，这次我们资金由甘总注资后，可以开辟第二家生产果汁饮料。”
“成冬青在米国，为什么不购买碳酸饮料设备？”
项澜知道董事长在考校她，“可口可乐和百事巨头不断攻城略地，而且国内有健力宝，地方上各种橘子口味饮料层出不穷，山海关和北冰洋已经销售困难。传统碳酸饮料已经没有前途，健康的果汁饮品是一片蓝海。”
虽然推倒过程不对，肥宅快乐水永远不过时。不过细化市场上肯定是有果汁一席之地。
“橘子口味饮料本身大同小异，没有成本优势，在饮料巨头夹持下，必然会逐渐消亡。而且北冰洋正在和百事谈判，好像要被收购。”
被收购，国产品牌一旦被收购，就会被藏匿，逐渐淡出大众记忆，品牌效应就会消亡。品牌建设是非常困难，需要持续不断的经营、质量、广告和大众记忆，但是一笔钱就会让品牌消失。
他认同项澜的调研成果。
项澜得到期盼的眼光，继续道：“即便是第二条生产线，我们可以做到差异化，汇元目前的产品是苹果汁。”
说完，项澜拿起一杯苹果汁，甘笛仔细问了下，有点像记忆中的汇元，他尝了一口，“口区！”
太酸了，太浓了，舌头都要麻木了。
“兑水少了。”项澜吐吐舌头，“甘总，这是汇元的浓缩苹果汁，他们因为是信用贷款，所以今年拿到生产都会进行出口到德国。”
小丫头挺有意思，越挫越勇，好像要和汇元打擂台，替夏宛出一口气
项澜闪烁明亮的眼神，有句话不用说也明白，他们有机会赢，因为目前汇元必须要出口把设备贷款用浓缩汁还上，距离生产果汁还有一段差距，无论是资金，还是渠道，设备，都需要在进行一次准备。
而飞流饮料有名声在外的企业家加持。
所以做企业必须要吸取教训，万一保守治疗，这群小子们，估计闲得也能鼓捣出幺蛾子。
甘笛必须主导大战略，防止问题从别处发生。
“元方，你怎么看？”
杜元方放下笔记，沉吟片刻：“不做苹果汁，我们做什么？”
“橙汁！”项澜有一揽子方案，“橙汁是国外比较健康的大众饮品，我觉得做橙汁，能够获得不少国内订单，同时也能创造外汇，只要购买浓缩生产线，不是问题。”
第九十六章 飞流饮料ALL IN战略
“汇元抢先一步，为什么没做浓缩橙汁？”夏宛觉得自己的学生不到位，悠悠提醒一句。
项澜张着嘴，想要反驳总觉得有些古怪。
“北方没有橙子，一旦需要做浓缩橙汁，需要从南方采购，然后通过车皮运输，想要做必须在当地设厂，成本承受不了。”
怪不得，汇元没有优先生产橙汁，选择苹果汁，虽然品味和后市一致，都是甜中带酸，喝完后略微发苦，喝饮料健康，不如喝开水，吃两个橙子舒服。
项澜、岳全和夏宛描述，他大概理解汇元发家之路，先是通过德国购买设备，然后用浓缩果汁换取贷款，之后慢慢拓展业务。
不过穿越众的优势，既然知道对方是大佬级人物，使用项澜的战略贴身与汇元战斗，碰瓷饮料大佬，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夏宛，你怎么看？”
“一步慢步步慢，和汇元使用相同策略不明智，可以换一种思路，比如开创其他饮料品种，比如咖啡，茶都可以尝试作为饮料的一种融合元素。”
“你有思路？”甘笛顿时有相关创业成品，比如康师傅冰红茶和瑞幸咖啡，虽然后者结局堪忧，总归辉煌过。
夏宛摇头，这是他回家后看到大家聚在一起，都是喝茶、饮酒、喝咖啡，产生的一些联想。
甘笛松口气，否则他以为碰到冰红茶、冰咖啡和鸡尾酒饮料的原创者。
“感谢几位的规划战略，让我粗略明白大家对飞流饮料的构想。”甘笛拍拍他们肩膀以示鼓励，“项澜的战略和我不谋而合，商业战争不能躲避，必须硬碰硬。按照既定目标就做健康果汁，争取后来居上。
现阶段必不可少要购买先进设备。同样苹果汁、桃汁、橙汁都要做。全面和汇元进行竞争。”
原来董事长野心非凡，和刚才的演讲好似换一个人，大家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甘总，苹果和桃都可以收购，橙子的成本会非常高，饮料属于快消品，价格因素不能忽视。”夏宛出言提醒。
“所以我们要开启大战略，第一，以最快速度将成冬青派往欧洲，求购阿姆斯公司的设备，不要怕贵，要迅速。第二，在滨海周边规划种植园，苹果和桃子。同时在赣南设置橙子种植园。最后，我会亲自去央视购买最贵的广告。”
杜元方消化甘总的信息，心算一下，公司千万资金远远不够，设备和3个种植园，包括广告，至少也要几千万，搞不好投资要上亿。
ALLIN战略，不给自己留余地。和江资打一枪就换地方的战略完全不搭。
夏宛冷眼旁观，在保暖内衣激进战略成功后，跑到罐头厂继续相同模式，看你怎么收场。
项澜举着双手庆祝，她的战略被董事长认可，跃跃欲试，“甘总，我们怎么做？”
“你们几个毛遂自荐，欧洲就算了，种植园，规模化收购你们几个都可以联系，分担负责。”甘笛发现他们向办公室外看去，“对了，其他员工不想做不要勉强，这是工作建议，不是任务，无需马上完成。”
说完，将他们打发走。
甘笛打开系统模板，系统要求飞流饮料同样按照规则继续改造。
“元方，还记得我在极地公司的要求吗？”
“您是指着装、组织架构这些。”因为飞流饮料已经确认创业方向。
“按照极地公司照样做衣服和调整架构，人员方面你来安排，我就不负责。”
“明白。”
周振邦欣喜关上门，挑大拇指，这是他和甘笛一起分析的结果，堵不如疏，六个月的破产计划，就是把全部资金都压上，外有汇元压力，内部我调动资金，等到出现负面新闻，飞龙骑脸我看他怎么输。
不对劲，夏宛突然返回，进门看到两个男人击掌欢庆，仿佛遇到喜事，女人的第六感认为有问题。
“董事长，银行贷款需要您出马。”夏宛不动声色，暗暗记下。
“那就去一趟。”甘笛僵硬笑道。
建商银行是合作银行，没有狄茂典帮助，他也懒得去联系其他银行。招待他的依旧是银行主任。
庞主任斟酌望着窗外的行长，捏着手中报告，罐头厂是王专员的改制作品，他们非常清楚飞流饮料的实际情况。
问题是对面的年轻人同样是极地公司董事长，现在保暖内衣红得发紫，供不应求，据说年内利润就超3000万，手头资金能保持在6000万，一本万利，滨海市半个纺织行业调动起来配合。
结果甘总一声令下，把建商银行的贷款提前还贷，并表示不再需要贷款。
虽然说上次房屋贷款和信贷谨慎了点，但毕竟也贷款，这位笑面虎轻松喝着茶，必须小心伺候，甘笛是一句话不满意就扭身就走，绝对不给第二次机会。
别看笑嘻嘻，吃软不吃硬的狠人。
夏宛同样为了贷款奔波于各家银行，因为收购后成为私营企业，大多数银行普遍不看好，一直吃闭门羹，这次和甘笛同行，她感受到不一样，主任毕恭毕敬的态度，行长不断在外巡视。
人和人差距好大啊。
飞流银行的前景很不妙，庞主任谨慎问：“甘总，您提供担保，还是极地公司担保？”
夏宛也想知道，甘笛是否愿意用极地公司信誉帮助飞流饮料。
“没有担保。”
为了飞流饮料破产，肯定不能拉极地公司下水，要不然巨额窟窿能补上，就失去本意，让破产公司背负负债，资金链断裂。
夏宛手扶椅背，准备起身，这种答案简直是自杀，飞流公司没有好抵押物，不担保，银行能批贷款，想吃桃子吧。
不过主任好像没动静，回头望了下行长。
“甘总，您对飞流饮料的方案有信心吗？”庞主任越发卑微，就想听甘笛答应一声，他就敢批准。
“经过调研，实话实说，没有，毕竟有汇元公司明珠在前。”甘笛这次胸有成竹，不想坑他们，提前打点预防针。
庞主任擦擦汗，回头看行长，这位董事长一身秘密，之前被记者轰炸都不透露任何关于杜联的消息，现在又收一家饮料公司，玩法一样啊，但建商银行心里发憷。
行长眼神示意。
“甘总，这次一定不能提前还贷，咱们是合作伙伴，有资金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庞主任热情握着甘笛的手。
打电话不接，极地公司贷款不要，咱们可是一起共患难的小伙伴，极地公司这么红火，有扩建需求，一定要想着我们哦。
当然这些潜台词都白摆表情，甘笛一点没听懂。
夏宛好酸，自己暗送秋波一分钱都没有，甘笛刷脸2000万，看来庞主任喜欢男的。
“走咯，你留下来银行也不管饭。”
他推门回头望着呆头呆脑的夏宛，好像思考数学难题，他赶紧出言喊一句，快吃午饭，去晚了食堂就被员工攻占了。
“吃饭可以啊。”主任再身后小声劝道。
“2000万授信这样就能批准？”夏宛急匆匆跟上车，还在回味银行的热情。
“要不然咯。”
第九十七章 长臂管辖
米国西海岸。
成冬青接听越洋电话，一手扶着眼镜，不住点头，粗眉头拧成疙瘩，一副囧字脸，“夏总，我从欧洲过来没多久，就要回去啊。”
原本强势的夏宛套现成小股东，新任董事长甘笛是崛起新贵，因为话费太贵，才没舍得骂娘。
“1万马克通勤费，是甘总的要求。”
成冬青垂头丧气挂上电话，付上小费，虽然换董事长，资金充裕，但是战略南辕北辙，又要搞第二条设备，和汇元打擂。
阿姆斯公司和汇元是合作关系，咱们现在去肯定不好使。领导一句话，就要上万公里。
马上94年元旦，恐怕这次过年都难回家。
他默默吐槽，买好机票，飞往法兰克福。
艾克斯站在医院门口，望着天上升空的波音737产生的音效，甘道梁病危的消息传来，总感觉十分不真实。
一时间各种阴谋论从脑海里不断涌现。
“艾克斯，到你们了。”甘道梁私人律师喊道。
艾克斯表情凝重，和诺德高官，以及一干管理层，和甘道华、甘道梁的妻子和儿子错身而过。
互相点头示意，艾克斯能感受到对方礼貌下的冷漠。
大家都在猜测和戒备对方，艾克斯把视线移开，几乎可以判断不是对方所为。
在霍普金斯主治医生的带领下进入病房，甘氏兄弟集团董事长甘道梁躺在宽敞病房，至少十名医护人员不断忙碌，据说是治疗不明发热顶级医疗团队在管理。
可惜尚未分析出发热原因。
甘道梁依旧处于发热和半昏迷状态，目前处于比较清醒状况，刚刚对认知进行测试，同时主治医师询问大量的饮食和居所环境，甘道梁接触的物品尚在化验中。
甘道梁的要求下，他们才准许探望。
“BOSS。”
甘道梁威严下写满用药后的疲倦，嗓音沙哑，“我要休假一段时间，公司的正常运转就交给你。艾克斯，好好替我管理。”
说完甘道梁在诺德授权文件上签字，授权在董事长因病情况下，暂时无法行使权力，CEO将代为执行。
“我明白。”他内心掀起波澜，老板的秘密可能要被我抓到。
艾克斯是利益动物，他不关心甘道梁为什么没有授权弟弟甘道华，转而信任自己，他知道必须利用权势，做出成绩，扭转颓势。
“老板，你要保重身体。”甘道梁不再说话，他就缓缓退出来。
艾克斯出来时，电视里放着大统领的电视讲话，帅气年轻的身影，双手交叉，一副气派模样：“米国必须担负起带领全世界的责任，在全世界推进我们的价值观……”
“咳咳。”
前任公关部负责人斯隆女士眼神示意人多嘴杂，艾克斯随着这位金发美女进入电梯，按钮直接点击到最高层。
“你现在属于华盛顿公关人士？”斯隆离职前是甘氏兄弟的公关部主管。
“我们都要不断开阔视野，对吗，艾克斯。”斯隆耸耸肩，“虽然我刚离开不久，但是有些人找到我，利用甘道梁和甘道华的矛盾，将授权搞到手。”
艾克斯不置可否，这对兄弟的矛盾不足以改变甘道梁的想法，或许是他有更深层次的考量。
“不用这么看我，之前股灾前兆，一切都恢复如初，华尔街没有抱怨。”斯隆解释患病与她无关，她没用动机出手，“他身体一向很差，所以我选择离职。当然我们也有默契。现在他生病期间，你则是掌握甘氏资本的领导者。”
“听上去不错。”
斯隆递给他一份文件，上边有不少欧洲公司名单，其中不乏达能、西门子等大公司，“FTC和司法部对大统领的讲话非常感兴趣，想突破长臂管辖权的边界，将触角不断延伸。艾克斯，这是个和华府沟通的机会，至少你玩火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
水门事件曝光后，为了了重建公众对米国商业系统的信心，签署了《反海外腐败法》（FCPA）。
这本法律本身是重塑米国商业对外不堪的表现，当时没有长臂管辖的联想，是单单针对米国对外商人，防止他们在石油、矿产等领域和当地进行勾结，产生腐败而出台的法律文件。
结果导致米国商业在同等条件下，在海外市场上的劣势，虽然暗礁中各种交易不断，可明面上收到司法部约束，论黑心欧洲人不逞多让。
导致国际资本派出大量游说，和司法部一拍即合，准备试水，而艾克斯作为大家都能接受的人物，同样米国允许甘道梁存在的桥梁，现在应该是发挥作用。
赢是大家的事，有意外是甘氏集团亏损，算盘打得很精明。
“前提是董事长没有意外。”
“霍普金斯会保证他的健康。”斯隆拿到保证，走出电梯，留下艾克斯一人沉思。
或许这是契机，艾克斯认为米国本土没有甘道梁的神秘操盘手，这是一个团队操作，而欧洲几乎是最完美的藏身地。
借助授权，他准备大干一场，搅动一番沉寂许久的市场，看看有什么收获。不能让好处都让欧洲佬拿走。
“拿来？”
“什么？”诺德高官不悦，虽然授权是公司级别，但是私人方面他不想失信。
“boss如果死了，我作为临时监管，保证你们会失去公司法务，我说到做到，为了老板的健康，我们的利益是一致。”艾克斯大步流星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我已经被授权，现在也可以开除你们。”
诺德官员闭嘴不谈。
“还是破产。”
有趣，艾克斯坐在车上阅读这份新增的条款，甘道梁在发病前，还是发病后，又与远东继续展开新游戏，2000万刀的信托基金。
他决定暂时放一边，没有参透情况，被杜联反咬一口，在互联网股票不断加持的情况下，杜联的股价不降反升。
不合理，作为集团CEO，他确信没有使用甘氏集团资本进行增持，同样市场给出是散户的力量，什么时候华尔街有散户了？
华尔街仿佛被什么东西罩住，一切充满迷雾。
“开启全面收购。”
第九十八章 二姐来化缘
飞流饮料公司，在第三天补足188人工资，员工们欣喜有余却有点茫然，没有任何直属领导进行管理，杜元方总经理在夏宛多次建议后没有进行组织架构调整。
让大家排队测量，为了着装统一，购买工作服和西装，还要设计胸章，和极地公司气派的销售员一样，附带编号。
“杜总，现在的关键是必须进行组织架构，把管理者挑选上台，岳全、项澜都是不错的人选，还有远在欧洲的成冬青。”
夏宛心在滴血，虽然股份不足5%，账面贷款到账，公司一共有2000多万的资金流，但是员工们的惰性一旦养成，几乎是不可逆的。
真不知道杜元方为什么死心塌地，按照甘笛的话来执行。
这种管理方式就是放养。
“稍安勿躁，甘总需要时间布局，现在唯一是需要等成冬青的消息，然后我们按部就班执行，饮料库存消化超不多，员工们是需要放松，由他们去吧。”
员工们三三两两各回各家，项澜带着小伙伴，鼓舞士气，开始奔往周边进行调研，种植园不是一蹴而就，选择需要考虑交通、光照、村庄和苹果质量等因素决定。
“什么，不是去考察果树种植园啊，为什么去淄市？”
项澜把小伙伴拉上火车，他们有一种上贼船的感觉，“一会补票就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要和汇元战斗，总是要弄明白他们到底进行哪一步了。”
“岳全，一起吗？”项澜眼尖，发现手持站台票的岳全一直张望。
“不了，我就是送送你们。”岳全挥挥手，望着火车一路向南，他的表情逐渐僵硬。
【飞流饮料公司完成着装，打卡增幅增加10%】
【飞流饮料公司完成创业方向，选择饮料，系统判定打卡增幅增加30%】
【宿主打卡增幅240%，获得136元。】
12月26日周日，甘笛终于找到补贴系统的乐趣，这一周简直不要太开心赚钱到飞起。为了工作需要，他搬入飞流饮料提供的80平米的公寓，有厨房和卫生间，家电齐全，他躺在大床上，可以开心数钱。
一周内飞流员工薅到8423元，虽然有几个不错的干部在行动，那是他精心挑选的陷阱，就好像蜘蛛网，越挣扎越陷入深渊。
“喂，哪位？”懒洋洋接听手机。
“我听说咱家搬家了？”对面传来悦耳的声音。
甘笛听到声音就坐起来，完了，把二姐忘得一干二净。
方丽一家的老二毕晓雯，一直在首都上学，经常半年不会来，科学小狂人，目前和导师做研究工作。
“要不是咱妈等着我，我差点进错家门，好啊，老三，折腾这么大的阵仗，竟然没告诉二姐。”
甘笛赶紧把电话放在一旁，从小二姐就强势，他和郭冬雅的玩具没有一个完整的，都被她拆完装回去，当然肯定富裕点零件。
奇怪，现在没放假啊，回来肯定是有事。
顶着厚厚的镜片，毕晓筠突然给甘笛抱住一顿锤，“臭弟弟，有钱也没跟我说一声，我天天在学校吃泡面。”
果然，学校不富裕，导师经费不足，二姐提前告别科研事业，跑回家化缘来了。
“二姐，别戴眼镜了，太影响你形象，本来挺漂亮。”甘笛回家后，就赶紧吹捧，二姐回家竟然没带行李，不像是常住。
趁她不注意把眼镜摘下来，科院狗瞬间变成青春丽人，常年实验室研究，毕晓筠有比常人更加白皙的皮肤。
甘笛的眼光高就是因为有二姐珠玉在前，活脱脱的漫画美少女。
吴宇咳嗽一声就出门了。
“摘了眼镜就影响科研。”毕晓雯把眼镜带上，单刀直入，“老三，听说你在搞科研？”
极地公司确实能拿出35%的资金搞研究，那不过是纺织方向，甘笛忽然领悟，“二姐，你不会是化缘来的吧，极地公司没有电池方向。”
“我们只管做研究，出成果归企业嘛，有钱就行。”
极地公司门前的碎石路扩宽，在李达康关注下，门口碎石马路被修整扩宽直通省道、国道，趁着冬季来临前，为了供货商运货方便，特意铺设柏油路双向六车道。
甘笛气不打一处来，王重真是多此一举，虽然工作在飞流饮料，如果二姐不来，他暂时不想面对一无是处的极地公司。
修路竟然没通知我，93年的市府资金应该很紧张啊，正式房改文件还没出台，估计要94年之后，房改配合分税制度改革，地方才有动力推动城市基础建设。
王重误事。
“王专员不厚道，市府资金有限，太偏向极地公司，怎么能把年底奖金去修路啊，咱们喝西北风啊。”一名干部不满，在会前说给有心人听。
“他要提拔成副主任，政绩斐然啊，当然不用考虑我们喽。”
王重距离不远，正在准备笔记，扫了一眼是开发区干部，一旦成绩出众，就成为同一起跑线眼里的异类，他没做辩解。
“咳咳，安静，市长来了。”干部们调整座位进入状态。
李达康阴沉似水：“在关于落实国企转型专题会议前，我稍微讲几句。
极地公司门前的路是我安排修，是为了解决全国供货商运输问题，甘笛一人扭转丝绸厂的亏损，创造性提出保暖内衣概念，现在想发福利去采购，都吃闭门羹。这点好哇，关系就要风清气正。
我手里有一组数据，极地公司一共解决206人的就业问题，带动周边发展近千人，同时和宝成纺织厂合作，你们没发现最近来市府门口的人没了？
罐头厂改制效果不明显，又是甘笛，花费200万刀注资，连开除35人找说法都被他召回，比江资来看，气度上高明不少。
带动几千人就业，上下游工厂本地采购，实实在在为滨海做出贡献。
我这里就不提已经开始动工的化工厂，他捐献1.5亿，是为了王重？是为了我李达康？还不是为了这座城市，同样是为了就业。
你们的小心思别放在奖金、功劳大小，王重是一刀一枪干出来的，你们招商办的能耐呢，把甘笛骚扰都不敢回公司，天天跑去飞流饮料。”
招商办头一低，今年年终奖金是泡汤，这尊大佛不近人情，的确做得出。区府不给配套资金说不过去，这笔钱必须从孙连城身上出。
李达康不想不近人情，但是就业，营商环境有所改善。谁都能看出来极地公司现在是冉冉上升的明星企业，虽然甘笛深居简出，拒绝采访，但是全国性报纸或者是央视采访，看到门口破破烂烂算什么。
孙连城，小心思都用在甩包袱，结果错过极地公司。
“93年三统筹五提携、耕地附加税，白条欠账应该年前解决，温成军呢？”
年终奖年前发，还有点时间，80万的修路费用凑凑就有，正好敲打一下这群干部。
下面面面相觑，没有回应。
温成军负责乡村农业，这小子体恤乡村工作苦，所以喜欢提振乡村措施，减少农业税，打白条是他默许的。
但是大环境是发展城镇建设，等今年的房改和税务改革后，有余钱慢慢提上议程，
“温成军？”
“市长，极地公司召开董事会，他毛遂自荐学习企业管理，目前担任极地公司临时董事。”
这小子耍滑头，分管农村的干部，竟然学习企业经验。本质上就不想追讨这笔钱。
“阿嚏~好香的味道。”
甘笛和毕晓雯刚到门口，就被临近街道的小吃摊吸引，炸丸子摊位忙活正是街坊张婶，不会吧，出摊距离3公里多。
“张婶，怎么跑极地公司这边出摊。”
“哟，这不是小董事长嘛，还不是你们门口人多，住宿人也多，大家都过来了。”
甘笛望去，煎饼、肉夹馍、拉面一应俱全，也带动周围住宿和小饭馆，他正观察，有个人试探问：“要货吗？红色女款，姜珊同款型号，1个月后拿货，300件，五万七。”
“190一件？还是期货。”
“转手就能卖，现在这么火爆，再等等估计要原价出。”
好像后世咸鱼倒卖手机，在爆产能前，黄牛将货物拿走囤货，然后慢慢贩卖，但是能做到期货，看来比上次来还要红火。他脸色僵硬，转身就走。
“喂，要不要啊，这人不懂事啊。”
“他是董事长甘笛。”旁边小声提醒。
“我去，这么年轻？”
唯一的好消息，蹲守在门口的记者们，由于甘笛一直不上班，逐渐失去兴趣，转而报道进度迅猛的化工厂。
“甘总好。”
“甘总好。”
一派车水马龙景象，车间生产满负荷运转，得力于甘笛大力购买设备，三个车间调整为织造车间，坯布和印染外包给宝成纺织厂。
“哇，臭弟弟，极地人保暖内衣我都听过，真想不到是你的手笔。”
“误打误撞吧。”甘笛苦笑，都是失败经验而已。
“过度谦虚就是虚伪。”
毕晓雯和一般女孩不一致，天生喜欢制造和研究，自从甘笛和郭冬雅把玩具藏起来后，她从小就把罪恶之手伸向无辜的小孩，把玩具都要拆一遍，搞明白驱动原理，还原给孩子们。
不过依旧是富裕一些零件，玩具再也没响动。
“哇，最新型的双面机。”她窜到机器面前，忍不住操作一番。
邹亮正在和技术人员讨论重新设计一款类型保暖内衣，按照不同的保暖率，透气率，透湿量三个指标下手。
“甘总，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准备对保暖内衣进行分类，然后为不同特定人群提供内衣需求。比如动态人群，外出的工作人员。或者静态人群，在家老人。”
“怎么突然开始研究这些？”深度定制估计下场不妙。
“按照您说35%的利润转入研究经费，现在狄总等您在董事会上批准，我们先行进行试验。”
补贴系统允许他将科研经费直接划拨，不算入利润，否则他才不会进行对纺织进行规模型研究。
二姐大学蓄电池技术公关，同样需要开会研究。
第九十九章 蓄电池项目
保暖内衣生产后被宝成纺织拉走，然后印染后再次运回车间进行抽检，包装后入库，然后进行分销。
甘笛随手检查几件内衣，没发现问题，然后撕开包装，还是柔顺平坦。
“甘总找什么呢？”
质检员摇摇头，看不懂。
甘笛继续拆包装，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在一个包装盒内找到没有剪断的线头。
“我才检查32件，就发现一个线头，这让买到衣服的人怎么想，极地人品牌的质量、价格摆在这里，200元就这？”
质检员：“？”
“你们抽检率是多少？”
“3%”
质检员没明白董事长吹毛求疵的意义。
“不行，太低了。出货量巨大，这样的事会屡次上演，极地公司必须保证每件商品质量。”
邹亮问讯赶来，一头雾水，“甘总，经营上没有100%保证质量，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更换。”
“消费者买到后，如何更换？”
“来公司鉴定，确认是质量问题就可以更换同款，我们也开通国营方面，他们也会帮忙鉴定，然后一起换货。”
互联网时代，我特么换个手机都费劲，现在消费者买完一件保暖内衣，还要跑大老远来公司鉴定，换货？
总算叫我抓住质量问题，甘笛笑容再现，“开会一起讨论。”
甘笛阔别3周回到他的滑铁卢，三楼会议室完成新一轮装修墙壁粉刷一新，长桌、座椅全部更换。
大家西服革履，佩戴胸花，管理层目视董事长入座，开会气氛严肃认真，甘笛的神奇操作使得大家盲目信服。
成绩有目共睹，将一个濒临破产的丝绸厂，扭转成隐隐有龙头企业风范。
凭借供应链外包，其他开工率不足的纺织厂多次和狄茂典接洽，希望能够纳入到极地人的供应链中。
惊人的喊出成本价15元每件的织造和印染作业的价格，比宝成要低一倍。虽然被甘笛严词拒绝。
“绝对不行，合作伙伴注重成长性，大家都喊低价，纺织厂白打工，必定影响成本和质量，羊毛出在羊身上。”
狄茂典也从中窥探到极地人拥有上下游的议价权，现在狄茂典参加纺织会议，有极大的话语权，这一切是甘笛带来的。
但是董事长从来不享受荣誉，不接受采访，不去市府和市长接洽，面对诱惑选择接受飞流饮料的挑战。
狄茂典真心佩服。
杨佳薇作为江河投资审计一直在配合确认93年极地公司的利润，她加盟时间不足一个月，从审计公司状况公司利润惊人。
其实下半年，准确的说最近三个月爆棚的利润是董事长从9月份开始布局开始，也把上半年亏空弥补。
“请董事长审阅年度报告。”
甘笛看到利润一阵目眩，深吸一口气，严肃阅读：“93年营业额9324万元，净利润是3534万。”
虽然大家隐约知道今年肯定营业额爆棚，但是听到三千万的净利润，还是欢欣鼓舞，可惜田建培训，杜元方被调往飞流饮料，毛彪去南方督战进行渠道建设，和新崛起的小厂竞争。
“甘总好严肃，好像赔钱的感觉。”郑春红低声问，甘总的情绪不对头。
杜元方：“甘总忧虑接下来的公司战略，他永远不停息脚步，布局必须看得长远，比如面临南方成本竞争。还有飞流饮料的态势，肯定不是因为利润。”
狄茂典满面红光，带头鼓掌通过财务报告。甘笛双手下压，示意接下来是重头戏，现在笑容开怀，等会有你们害怕的。
“生产材料有需要吗？”甘笛装作漫不经心问道。
邹亮：“目前没有，外包宝成纺织厂后，棉花储备由宝成采购和纺织，我们抽检和接收，刘栋厂长很厚道，优先供货，账单半年结清。”
“不是现货结清？”三角债务期间，破产潮降临，老总去东北督战，为了解决三角债的链条。
公司合作如同猜疑链，企业要求是现款结付，除非长期合作伙伴也要预付一半，兄弟单位都不好使，白嫖怪完全行不通。
邹亮学着刘栋说话，“刘栋厂长非常感谢极地出资金对宝成设备更新的意向。能够得到一部分生产产能已经是意外之喜，所以他相信董事长的信誉。
甘总，您在纺织行业里的信誉有口皆碑，如果能够放开合作，保暖内衣的成本会下降30%，现在外边赊账供货的厂家都有。”
甘笛开始检讨，这几年的债务危机和袖手旁观，他当初为了花钱不该如此厚道。可是由于自己被招人限制住，根本没办法扩建自营。
“不要为了短期利润放弃公司战略。”狄茂典插话，“按照甘总要求，宝成纳入到伙伴计划，逐步按照公司生产要求进行提升。”
“是。”
当初短视为了亏损将宝成的债务解决，解决了宝成合并前的债务，换来刘栋的信任。现在公司按照长久布局前进，虽然公司已经很多人理解自己的方式，不过总感觉不对劲。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吴阳，公司账户突然增加千万？”甘笛翻阅报告奇怪。
吴阳作为代理财务科长，首次发言：“甘总，对于供货商整顿后，曹明带头将预付款比例提高到50%，目前保证金就有3000多万，一共是35家合作伙伴，现在毛彪科长已经带队去南方，布局渠道，所以公司不缺现金流。”
曹明，他突然记起最早向他诉苦的年轻人，现在靠着保暖内衣已经赚到第一桶金，预付款的事情自愿缴纳。
甘笛很无奈，国人就细化赚快钱，等一年保暖内衣厂家崛起，你们随便拿货，一群没有长远目光的商人。
补贴系统允许他保留1000万净利润上限，所以保证金就随他去吧，目前不扩张的情况下，只能这样。
想扩张也难，现在系统不允许他招聘正式员工，叠加飞流饮料公司员工，上限38人。
无论如何，利润不能保留。
这次会议需要讨论公司利润归属和分配原则，所以提前准备包括董事会会议，王重已经卸任，国资特意挑选一位干部作为新任董事负责表决，保证极地公司的平稳成长。
“二姐，国资董事我不认识，或许可能有困难。”王重卸任没通知他，当然以往王重打电话他也懒得接，就怕对方提供帮助。
“没事，一万不多，几百万不少。”毕晓雯看着红火的公司，臭弟弟确实成熟不少，有企业家气派，学校立项的蓄电池研究计划，本就是为了企业发展，高校负责研究，一切生产归企业。
如果对方是机械产业，或许能懂行，蓄电池产业正是布局阶段，在电动车和自行车改装方面有广阔的产业构想。
可惜这里不是她施展的舞台，她心里都在打鼓，找纺织行业要科研经费，去研究蓄电池，有点离谱。
“上次我提供20%的利润进行纺织研究工作，那就是600万进行研发工作。”
【研发】：公司开展可研技术积累，内年不能超过净利润20%上限，补贴系统给出20%打卡增幅。
如果没有系统打卡增幅，甘笛尽量不会选择这类饮鸩止渴的方法花钱，他现在管不了未来，花钱就在当下。
传统行业技术公关和新产品研发，不会一蹴而就，需要不停打磨，有些产品研究可能需要10年以上周期。
还有许多研究因为缺乏科研经费或者路线不对而失败，能成功万中无一。
甘笛就不相信自己运气这么差，自己和二姐同岁，他一个大二学生，懂什么科研实验，无非是项目存在问题，研究难以为续。
狄茂典：“甘总，我们和杜联实验室测算过，400万预算已经满足94年科研经费。”
“咳咳，我这里有个私人请求。”甘笛先把毕晓雯介绍下，“我二姐一直喜欢研究，目前在就读五道口技术学院，和老师一起研究电池方向，目前存在经费缺口。”
甘笛刚听说区国资转让市国资，听说温成军是毛遂自荐想来这边看看，33岁，比王重岁数大，认死理，不好相处。
温成军作为新任董事第一次参会，皱着眉感觉到儿戏，纺织行业的研究方向再夸张，连他外行人也理解，和电池一点不搭。
即便研究成功，往衣服里放电池？还是公司不搞有钱途的保暖内衣，玩电池行当，不务正业。
“这种事情好说，只要是甘总认可，我们就支持，公司的科研经费充足。”狄茂典看过初步研究报告，优先表示支持。
“大家好，我叫毕晓筠，现在配合导师负责蓄电池的开发，目前经费有困难，希望大家能够支持。”
全部管理层举手表示支持，没有一丝丝犹豫。
温成军：“？”
大家都看着新来董事，旁观能清晰看到公司因为扭转颓势，甘笛的权威无人挑战。他是带任务而来，他在权衡。
“话是这么说，不过依旧按照正常校企协议来做，他们负责研究，一旦有成果，按照协议公司享有相关专利，虽然我觉得纺织企业用不上。”
早期的高校研究基本是按照国家审批，相关科研成果处理起来不便，等到96年10月实施《成果转化法》后，校企合作公关技术难题才成为一种常规模式。
“虽然第一次和甘总共识，但是我代表国资支持。”温成军说话温文尔雅，一副学者模样，和传言不同，举起手赞同。
“赞同。”
大家心照不宣，一切都是伪装给周律师看，虽然看不懂，但大家都明白，这是甘总的新布局。
第一百章 道德绑架
200万经费搞到手，毕晓雯兴奋地差点把甘笛拆掉看看，这位臭弟弟是如何变化成企业家，不过她研究心切，甘笛派人赶紧把二姐送往车站。
会议继续进行。
“93年缴纳税务？”甘笛翻阅年度报告。
杜元方：“营业额是9324万，消费收入税1%，上缴93.24万。增值税11.2%，上缴708.3万。已经报送地税。”
“这么少？”甘笛在调研丝绸厂时，记得税务比例要很高。
杜元方恍然：“您是指丝绸厂吧。和王专员无关，一旦改制后，非国资的企业税率会降低，比如重点国企消费收入税是3.1%，一般性国企是2.1%，非公是1%。增值税也如此，国企重点企业增值税率是19.1%，一般性13.8%，非公是11.2%。所以公司按照实际缴税，明年估计能破两千万。”
杜元方财务出身，税率信手拈来。
要是挂着国企的幌子，还能多缴纳几百万，没办法，现在必须使用杀手锏。
甘笛调出面板：
【分红】：一年使用一次，允许对93年利润进行分红，按照比例对极地公司进行分红。甘笛占比70%，国资25%，管理层共同持股2%，员工持股3%。
激励计划几名管理层都已达标，不过等到94年年报后确认，目前依旧按照原方案核准。
分红后，这样短时间内，极地公司利润清零，可以恢复到员工状态开启。
甘笛严肃道：“可以预见冬季会是保暖内衣销售旺季，在生产建设，渠道建设和销售工作上大家做出巨大努力和贡献，所以我议题将2000万利润进行分红。”
邹亮举手表示：“甘总，现有车间已经满负荷，今年我们没有计划扩建吗？”
“冬季后在考虑，建商银行庞主任已经不止一次希望提供贷款，所以你们先安排计划再说。大家辛苦一年，分红是犒劳大家一年的贡献，都希望能过个好年。”
“同意。”温成军是来考察甘笛，他不信任报纸上的吹捧文章，提议大幅度分红，江河投资短期会获得大量资金，虽然和他的计划不符，也需要尝试。
“同意。”
两名董事相继举手，管理层也认同93年一年的努力。
按照比例，甘笛能分到1440万，温成军代表的国资能分到500万，管理层分到40万，员工分到60万，每名员工有2500元分红。
而且甘笛特别批准一线员工年终奖2000元。
这种消息根本没有不透风的墙，略显疲惫的纺织女工，揉揉手腕，现在满心都是小钱钱的形状，干劲儿十足。
郑春红没想到，三位大将分到7万是理所应当，她管理后勤都有5万分红，眉眼上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狄茂典高风亮节分到3万，表示老家伙没多少功劳。
同样拒绝分红的是丁自明，“哈，占公司不少便宜，分红就免了。”
其他被新提拔管理员分走，邹亮新提拔就有2万分红，他暗示自己一样好好干，对得起董事长和狄总的提拔。
甘笛嘴角抽搐，虽然做好双输的信念，但是【分红】的问题依旧严重。
“分红没我份？”
他询问周振邦，诺德已经赋予更多权限，分红认定不算馈赠，是正当收益，结果系统不允许。
【宿主雇佣员工超出上限，影响部分功能使用。】
【宿主分红将全部回收，作为系统补充资金。】
王德发！
1440万啊，飞流公司我下大力气，一天最多一千多元，12000天薅羊毛才有1440万元，系统赚钱比我狠啊。
既然上了贼船，就必须遵守规则，甘笛表情凝重，和周围人的喜悦庆祝，格格不入，又觉得他们非常吵闹。
不愧是企业家，19岁年纪拿到1440万，沉稳冷静，喜怒不形于色，众人对甘笛的评价又提升一个高度。
“吴阳，抓紧负责对员工和管理层的分红工作，国资和温成军董事对接。”
“明白。”
“最后我的分红……”补贴系统给出他的选项除了，被回收，还有另外一个选项，可是他非常不想选择。
【捐献】的按钮在闪烁。
温成军举手：“董事长，我作为国资代表可以说几句吗？”
“当然，董事会可以畅所欲言。”
“作为企业，极地公司的保暖内衣是闯出一片天地，按理来说，没有到分红的阶段，可以扩大生产，或者是铺开渠道。当然，我是负责农村干部，对企业管理理解非常浅显。
通过开会，甘总已经对生产安排、销售渠道都做出安排，企业现金流充足，是我同意分红的原因。市府年底上资金紧张，感谢极地公司分忧，我代表国资表示感谢。
请问甘总，1440万的分红，你是想怎么花？”
一旁记录的工作人员脸瞬间就垮下来，温成军的老毛病犯了，要为农村化缘，他一溜烟赶紧出去打电话报告。
“什么？”
李达康本来以为温成军去躲避三统筹五提携的白条任务，结果胆大包天，去干扰企业经营，他这人太犟，甘笛是滨海走出来的明星企业家，理应爱护，他各方面都打过招呼，别去骚扰甘笛。
结果自己直属干部温成军钻了空子。
“把他给我绑回来。”李达康气得摔了电话。
温成军知道后果，他是深思熟虑的无奈办法。
滨海财政紧张，市府上下，不是只有王重在玩命改制，93年一切基调几乎都是让国企活下去，摆脱三角债，运转下来。
不要奢望利润，所以银行和市府不断加大投入，希望度过难关，因为发展城镇经济是基础。
他负责一镇三乡，位于市区西南，山河镇，南庄乡、北庄乡、小沧乡，其实统筹和提振是乡镇和村级别的运行资金，和市区无关。
只有一些耕地附加费，是他负责进行催欠。
一镇三乡他都去过，用水问题，灌溉问题，乡镇道路建设，农产品竞争力不够，对经济作物缺乏专家支持等等。
温成军无意中发现，报纸上介绍红楼梦后期存在资金困难，是通过鲁省企业家赞助上百万继续拍摄。
王重卸任极地公司董事，给他一个近距离观察和希望。参观极地公司厂区，环保设备完备，员工福利待遇远超任何企业，是在公司困难时候坚持发放。
他询问一名叫赵芳的女工，临时工的工资是120元。财务科发工资是竟然有1300元，公司的一切福利都能享受，听说因为曾经多打一份饭，还被董事长特别增加困难条款。
率先解决三角债务，捐赠1.5亿不准确，放弃获得一半的滨海氨纶厂股份。温成军最近碰壁不少，甘笛是他认为有梦想的企业家。
“温科长，市长要你回去。”
阳光打在眼镜上，他扭过头，温和的眼神瞬间凌厉，对比李达康的死亡凝视也不逞多让。
随员干事赶紧装作打电话，冲他眨眨眼，“车坏了啊，还要等会才到。”
温成军淡淡看了眼，不理会对方扯着袖子，继续说：“甘总，你是滨海冉冉升起的企业家。冒昧问一句，对于分红后1440万的资金，有什么规划？”
规划？
想买10套房子，投资茅台，万科等股票，对了，还要囤酒。进口跑车，多吃点腰子，找一打女朋友。
“温董事有好建议？”
大家好像明白温成军的意图，干部进入企业的一套逻辑，是无非是希望投资，或者修路，总之，把钱都花在他们认为有用的地方。
主持人狄茂典反应很快：“温成军董事，如果是和董事会会议无关话题，可以会后沟通。”
公开讲话，一旦是希望甘笛捐献教育、交通、民生等经费，无异于是逼捐，董事长会左右为难。
一千多万是巨款，可甘笛已经给滨海捐献1.5亿的化工厂股份，你们还要苦苦相逼，他对于温成军非常反感。
感谢太监注孤生大佬打赏10000币，感觉又有动力码字。
一会为大佬加更一章。
第一百零一章 岂可修的系统(为太监注孤生大佬加更）
甘笛对系统生气，1440万分红只能回收，不能享乐就离谱。当然补贴系统给出一个选项。
【捐款】：即将回收分红、公司利润，允许宿主用于公益事业或者促进经济发展的捐款活动。
也就是说，防止系统黑掉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我还要去联系希望工程等相关团体，自己不是光标老兄，没事找人高调捐赠干啥。
“甘总，你要注意，温成军是带着任务来的，不能让他提要求。”狄茂典站起身，耳语几句。
“什么任务？”
“或许是摊派，或许是赞助，对他不了解，反正分红后的资金无需理他，如果找公司摊派，我会应付。这些钱是你应得，不要有任何压力。”
狄茂典看着董事长严肃认真，怕他真被舆论压力绑架。
那就提提看啊，董事会会议总不让人说一半话吧。
反正自己花不了，总不能便宜给系统啊。
“温董事请继续将，你有什么希望？”
温成军的开场白不是希望，是一串数据：“93年统筹提留，教育达标费每人30元，公路以资顶工每人16元，镇统筹每人80元，村提留每亩100元。机耕费50元左右，这还没算公粮款和承包费，教育集资和公路集资费。
甘总，算算，乡村一家五口，需要每年缴纳多少费用？”
狄茂典强人怒气，这是极地公司董事会，是为了93年做出一年奋斗的总结，是极地公司全体员工开心的一天，被煞风景的温成军搅乱。
苦，他上山下乡不懂苦？返城知青不苦？下岗工人不苦？
丝绸厂曾经也苦，差点破产，是董事长带领员工奋斗一步步走到现在，董事长一天都没享福，“温成军，你不该说这些……”
甘笛笑着摆摆手，“没事，我听着呢，如果是一亩地的话，五口之家，我没算错的话应该是780元。”
他很认真核对数字，在笔记本上计算，给出答案。
连劝阻的工作人员都诧异，市长都懒得听的长篇大论，董事长竟然和温成军互动起来，这位董事长真是如沐春风，情商极高。
“一般家庭都是3亩地。算上正税，差不多要每年1500元。相当于普通家庭2个月工资。”温成军苦笑道，“和极地公司比不了，月工资差不多就千元以上。”
全场陷入沉思，大部分家中有亲戚在农村，大概清楚数字没多大出入，确实乡镇一级的资金运转压力，都在农田上，说白了都压在农民身上。
“如果甘总没有规划，我希望将分红部分资金投向乡村，我也是有私心，希望甘总支持南庄乡、北庄乡、小沧乡的道路建设，让他们的乡村道路能够通往国道和省道，这样无论是农产品还是经济作物，未来才好规划招商引资。”
“投资需要多少钱？”
“预算160万，有些地段可以暂时不修，把土道、泥泞道路修上，应该可以。”温成军咬牙开出数字。
突然，捐献按钮闪亮，允许捐献160万支持乡村建设。
哟，原来这样啊，因为人数上限，所以无法正常使用【分红】，系统【捐献】允许，好处都让系统拿走了啊喂。
1440万的钱就捐献，或者回收，绝对不允许。
“我考虑考虑。”甘笛严肃道，“江河投资拿到分红后，我会通盘考虑资金用途。”
大家长舒一口气，董事长第一次在大家预料内行事，分红是甘总奋斗应得，不能被温成军公开道德绑架，即便是极地董事也不行。
董事长成长很快，对于不必要的摊牌必须拒绝，拒绝是企业家成熟的表现。
温成军没有反驳，略显失望，点头致意，报纸上被评为理想主义者的企业家也不过如此，在秘书的带领下离开会场。
“你说甘总会怎么花钱？”邹亮很好奇，如果自己得到一千多万，肯定会买一辆拉风的进口车，然后投资研究化工纤维，这是他毕业方向。
“买大房子，至少别墅起步，豪车甘总公司就有，找个漂亮女朋友吧。”这是吴阳的梦想。
“别编排领导。”郑春红给邹亮和吴阳一人一下，“甘总没这么庸俗。”
甘笛强忍着走在最后，回到办公室，打电话过去，“先分红10万到江河投资。”
从江河投资在转入到个人账户会扣除20%个人所得税，甘笛不信邪，系统还能翻了天，只要能转到江河投资账户，他第一时间就转出来。
钱总不能自己飞了吧，略略略。
甘笛坐镇办公室，财务科和杨佳薇去建商银行操作，不一会他等到电话，杨佳薇略微颤抖声音，银行小伙伴也很慌乱，“甘总，您是否有其他操作，10万元转到账就不翼而飞。”
【回收10万元资金。】
岂可修，真飞了。
“呃，我安排其他人员操作的，放心吧，已经到账了。”
杨佳薇很疑惑，周振邦发现端倪，“甘先生，虽然权限放开，任务中允许拿到合法收入，但是似乎有些事情瞒着我？”
“1440万一旦到手，你还有动力完成任务吗？”周振邦表示怀疑，一方面是杜联助攻，甘笛不得不拒绝，然后捐献，造成全民追捧。
另外一方面，甘笛表现确实出色，极地公司三个月扭亏，似乎不是巧合，杜元方说得在理，或许他一直在背着我进行正常经营业务。
“钱我不会要的。”甘笛严肃对应，被周振邦怀疑会很麻烦，系统必须保密，不能在尝试，“捐献，都会捐出去。”
“刚才开会你已经拒绝了温成军。”
“我不想被道德绑架，也不想他成为逼捐的人。”甘笛掷地有声，略微气馁，周振邦怀疑，而且系统是不给他留任何死角，索性捐献，落个好名声，也比被系统回收强，穿越者玩不过系统，不如磕头死了个球。
周振邦直视他的眼睛，没有发现其他征兆，是真诚捐献，以小博大，或者是筹码，投名状，为了1亿6千万的渣打银行的支票。
“杨秘书，联系温成军。”
“好的，甘总。”杨佳薇和温成军当过一段同事，了解他的为人，懂得民间疾苦，愿意发声，为人执拗，想不到峰回路转，甘总拒绝捐献是为了保全温成军。
邹亮和吴阳好奇，偷听一会发现，甘总比他们想象还要光辉，1440万都要捐赠，“哎呦。”
头上又被怼两个包，郑春红举着拳头，眼里泛着光芒，“别偷听，甘总的觉悟比你们想象高多了，我就知道……甘总不是这样的人。”
这一波甘总看得远。
第一百零二章 七天无理由退换
解决完利润，他决定对极地公司生产下手，从质检下手，看看是否能够和飞流饮料形成双保险。
质检仓库开现场会。
“甘总，我插一句。”狄茂典举手示意，“和杜联合作的莱卡棉已经量产，一个车间调试完成，现在出产3万件，下一步准备利用2个月时间，将全部产品线都换莱卡棉。”
甘笛试穿黑色保暖内衣，舒适性和保暖性，弹力很足，邹亮：“我们称之为保暖内衣2.0版。”
你们啊，总给我玩点新花样。
所以现在的难题，不光光通过提高质检，阻碍生产到销售的周期，还要降低杜联合作带来的影响。
捣乱谁不会啊。
甘笛：“刚才我进场前发现供货商混乱，有人开始卖期货，虽然市场火爆，不能让供货成为82年君子兰一样炒作的悲剧。”
82年从常春开始兴起，通过不断炒作和自我强化，演变成全民种植和出售，几元一盆的君子兰炒作到上万元，最后戛然而止，和郁金香事件一样，参与炒作的人倾家荡产，一地鸡毛。
狄茂典点头：“这点是我的疏忽，毛彪一直打通南方渠道，所以这块有点放松，我会严格控制供货商规模。”
“还有抽检比例过低，造成质量不合格的保暖内衣出厂，我问过邹亮，退货渠道不透明，是需要界定，极地人是做高端品牌，怎么能让用户穿上有问题的内衣？”
面对董事长的诘问，邹亮心想不就是发现个线头嘛，上纲上线啊。
“邹亮比较年轻，现在供货压力大，而且因为年关要到了，我马上安排人员提高质检比例。”邹亮确实没有田健的拼命和稳重。
“治标不治本。”甘笛嘴角上扬，终于被我抓到尾巴。
“所以我们要反思，做企业的初衷。初衷肯定不是赚钱，赚钱不是目的，服务用户才是根本，赚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你看我，根本就不喜欢钱，1440万分红本来就没想自己用，不过正好温成军开口，就当支持乡村建设。”
马老师虽然口碑不佳，这些装逼的名言都可以利用起来。
众人很认同，不过服务和赚钱有待商榷吧，老板既然成功，你说啥都对。
坐在角落的周振邦差点扭到腰，你不喜欢钱？天天想着破产啊，这小子肯定是有秘密，放弃1000多万分红，他背后肯定有高人。
“咳咳咳。”
有周振邦在，算了少讲几句。
甘笛说正题：“大家都公司产品非常有信心，所以我们要对用户作承诺。第一，允许7天无条件更换保暖内衣。”
邹亮：“非质量问题呢，用户穿完后不喜欢？”
郑春红：“可能会造成渠道上的混乱，用户可能会白穿一段时间后退款，给公司平添不少成本。”
二手东是如何成为显卡受害者，我当然知道这种杀招，我还知道如何破解，一切纠纷拖延7天，迎刃而解。
“渠道问题，由毛彪负责解决。说到底，大家是对产品没自信，如果有自信，为什么怕用户退款，换货。只要购买后，确认是我公司产品，7天无理由退货退款，这个必须做到。
因为你们的失误，造成已经流入市场上肯定有不少次品，所以现在允许一次性大面积更换，只要用户购买后，提出退换退货，允许兑换2.0版本的保暖内衣。”
邹亮急切站起来道：“甘总，不行啊，莱卡成本较高，即便不算运输和其他成本，一旦换货，我们每件要承担大约13元左右的亏损，划不来，销售科对2.0版本有推广计划，这样无条件换货会造成后期的混乱。”
看来这点找的很准，上来用七天无理由退货打击对方，然后退换货还能亏损，这一波不求破产，能将极地公司拉入到亏损中就算成功。
甘笛轻松道：“你们生产太急切，作为企业不能光算经济账，企业信誉是最宝贵的，未来我们要做到什么，用户看到极地公司品牌，无条件购买，为什么，因为品质优秀。所以，各位参照执行。”
狄茂典制止还要反驳的邹亮，“好的，我们马上改正。”
毛彪在魔都接到电话后，屏气凝神，吐槽道：“我人都跑到魔都来，也躲不开甘总的掣肘。”
管理层会议一致通过，不想做也要执行，他有预感，魔都市场有风险。
魔都赵林实业有限公司。
于赵林和技术员将极地人牌保暖内衣全部拆开，冬季快要过去。今年的魔都冬季不算冷，他是看着毛彪在魔都一层层推广，200元的保暖内衣创意，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一代使用鲁省氨纶纱，我们求购目前排不上，烟市产能不足，新伙伴要缴纳50万保证金。”
“我这边的消息也一样，苏省云港市产能不足，他们说要等95年扩建完成，产能提升再说。”
于赵林听到回来的消息，他去杜联在魔都总部，对方很客气，但是本来放在魔都的实验室布局在滨海，他感到困惑，一个小小的滨海市怎么会配得上杜联的远东部署。
“请回吧，这是菲利普先生的决定。”杜联魔都主管冷静拒绝。
氨纶技术走不通，涤纶线路可以解决，缺点是洗涤多次会起球。对于深谙销售的于赵林来说，这不算什么。
计算生产成本不足25元，通过差异化竞争，可以完全利用低价把极地公司从魔都赶走。
“保暖度有差距，如果按照极地人的方法，需要采购大圆机，编织出中空层，空气越多，越能保存更多热能。”
他手上有采购部提供的420万的采购设备计划，“不行，启动资金是从销售商中凑到的，咱们可没有极地公司的阔气，银行是不会给咱们贷款的。”
草莽时代的民营企业第一桶金几乎是坑蒙拐骗到手，于赵林是从每家经销商手上凑到20万开始转型。
大家面面相觑，做单层技术更加难以得到，莱卡进口根本拿不到，优先供应极地人。技术员犹豫后说：“那就加一层薄膜，同样能隔绝内外，起到保暖作用。”
“有缺点？”
“透气性差，穿时间长会闷热。其他应该还好吧。”这时代没有意识薄膜对人体是否有健康危害风险，能吃饱穿暖就是基本要求。
一直监控毛彪的销售经理匆匆跑回来，“于总，极地人搞了一个7天无理由退换的活动，有搞头啊。”
“无理由退换？”
大家是做产品的，对退换货是非常反感，一般售出后概不退换货，好一点可以鉴定为质量问题，可以退换货，但是有比例，都是经销商承担。
老百姓也习惯了，买到坏东西要认倒霉。
厂家敷衍了事，小批量是不影响信用，大不了对给记者点红包。
“是虚假宣传？”
“不是，真是无理由退换，我拿着几件穿过的，他们看了眼发票，直接退钱了。”
于赵林笑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自以为天上掉馅饼，和杜联合作喝到头汤，忘乎所以。
“极地人承诺7天无理由退换永久有效。
于总，干吧，我们大量收购，然后穿几天就换货，让他在魔都无产品可卖，让记者吆喝两声，我保管他们退出市场。”
于赵林踏实靠在座椅上，望了一眼日历，“等今年冬天赵林牌上线再说，94年冬季就是极地人的噩梦。”
第一百零三章 资敌行为
温成军大步流星走入市府办公室，大家纷纷心照不宣悄悄远离，怕被这位晦气沾身。
坚持在极地公司董事会议上提出捐赠，这是李达康最反感的事情，好不容易培养出一家明星民营企业标杆，国资就逼捐，幸好甘笛严词拒绝。
“500万分红，杨秘书已经和财政对接。”温成军报道后，带来第一个消息。
“你小子也不是石头人，还懂得把先说好事。”李达康摸摸下巴，随行干事补充道，“甘总主动进行分红，极地公司资金流充裕，生产、原材料储备，合作都很畅通，手里还有上千万的保证金。”
嗯，真像王重所言，这小子邪性，好像未卜先知，上次捐赠滨海氨纶厂，这次市府资金紧张就分红。
“市长，您是不是给区里来点啊，极地公司毕竟是区里的企业嘛。”孙连城嬉皮笑脸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他是真后悔，甘笛曾经是大麻烦，现在也觉得麻烦，可人家有本事能赚钱，能赚大钱，国资比例不高，但是500万是实打实从自己手里弄丢的。
“你说你当时怎么就没劝住我呢？”他对着秘书发火。
秘书不敢说话，劝了啊，你没听，但是这种话只能憋在心里，立正站好当好出气筒。
他厚着脸皮，大家年底都缺钱，如果被市长骂两句换点经费，那就是平躺随便。
“当初修极地公司门口公路，你说没钱，现在分红找我来，孙连城，你可以啊。”他望着一群下属，没好脾气挂断，给他留点面子，心里吐槽，“等我下次收拾你。”
天天不想着改善交通、道路和配套环境，总琢磨好处。
算了，先看眼前这位，李达康胃口不好，喝点红茶暖暖胃说：“说说吧，为了逼捐去当极地董事，吃闭门羹滋味怎么样？”
温成军犹豫后坦诚相告：“1430万，甘总都交给我了，用于南庄乡，北庄乡，小沧乡，山河镇。三乡一镇的建设。”
“噗~”
李达康一口红茶都吐在墙上，“咳咳，不是说开会拒绝了吗？”
“是开会拒绝，之后秘书杨佳薇和我通气。”温成军黑脸上有点羞赧，“甘总的意思，不希望我当成逼捐的人，不希望声张，所以没和别人说。”
“你呀。”李达康指着他，无奈没继续批评，执着到不在乎脸面，却靠着甘笛把脸面维护，还当什么董事啊。
刚才极地公司秘书杨佳薇介绍，一共分红2000万，市府500万，甘笛是1430万，被温成军打包夺走，除非甘笛是吃棒棒糖的孩子，不懂钱的好处。
理想主义企业家内心有股精神，是不是写篇文章发上去，既然那小子想保密，先等等看。
听王重说这小子布局无双，图名气却想保密，没琢磨透其中的利益。
“你认识甘笛？”
温成军摇头：“第一次见面，我也是心血来潮琢磨到这个办法，其实给您也骗过去。”
“哼，你也清楚。”
怪了，第一次见面，就能托付1430万，他就笃定温成军能落实1430万，而且不会贪污。
奇怪，好像少了10万元。
王重懂人情，有气魄，改制步履蹒跚，结果遇到甘笛，一下子窜到副主任。
这位温成军怜悯有余，气势不足，总有点执拗劲头，结果遇到甘笛，同样有场大机缘。
“市府也缺资金呐。”李达康试探温成军的想法。
“甘总交给我是信任，不会挪用，我都会用到乡村建设中。”温成军语气生硬，一旦听说钱要被挪用，市长也必须阻拦。
“去吧。”
李达康揉揉太阳穴，论迹不论心，对于被拉来参加一次企业家会议，曾经以为是一个有朝气，有点圆滑，有点小聪明的年轻人。
从捐献1.5亿股份开始，到分红一分不要，支持温成军的乡村建设策略，如果说城府是官场必备，但甘笛的表情和行为总是相反的错觉。
凭借以往印象，这小子不打无准备之仗，李达康看着滨海市地图，瞄准沙河镇辐射范围内。
这个地段公路就算建成了，短期内是蔬菜水果之乡。他突然想起甘笛收购的罐头厂，是从江资手里收购，却是滨海罐头厂前身，李达康笑了，这小子连温成军都糊弄住了。和乡村打交道甘笛的做派是胡萝卜先行，然后才是布局。
这份礼有点厚重。
李志强站在门前犹豫半天，温成军突然开门从市长办公室走出来，两人面对面，他寒暄几句，扭头就走。
李志强是原华新纺织厂厂长，级别和资历都和刘栋棋逢对手，唯独华新债务危机比宝成风险更大，结果领导对债务比较敏感。
点的是刘栋的将，自己申请去其他国企没批准，每天上班看着华新牌匾换成宝成，就难受。
“王主任，你想想办法。”
“叫王重就行，东西拿走，直接说事情。”
李志强点头憨笑，“王主任，能换个地方嘛，华新都没了，我在宝成呆着难受啊，老职工戳我后脊梁。”
李志强能力稍逊，人还可以，查证都是小毛病，管理上没有刘栋格局大气，而且一言堂情形多了点。
王重知道对方不敢去找李达康，那位对待能力稍差的干部一贯不苟言笑。
“酒厂去吗？”
“换个地方，酒厂比华新都小。”酒厂一直亏损严重，现在员工人浮于事，被八大名酒冲击得仅有本市还有点销量，完全不能覆盖成本。
“自行车厂啊，比华新大多了，去吗？”
“您真会开玩笑，那地方谁去敢去啊……”
“谁跟你开玩笑，嫌东嫌西，不能勇于任事，你说去哪里行？”他拍着桌子。
李志强赔笑点头，趁着王重没发火，赶紧退出来。
上峰路线不行，直接闹事，让刘栋烦心，让他给我找地方。
合并后刘栋无法全盘掌握，宝成纺织现在是全力开动，编织和印染车间为极地公司做配套工作，李志强推脱设备老化，需要更新等缘由推脱，现在原华新业务萎缩，恰好他能操作。
“厂长，这样行吗？现在不同往日，咱们都归宝成管理。”
“你们服气吗？”
老部下们互相对下眼神，公司名称都不复存在，几十年的大厂说没就没了，心里确实不舒服，这种国企交接班制度，回到家遇到退休老纺织员工，整日唉声叹气，好像自己这代无能。
就算合并，也是华新合并宝成啊，地盘和员工半斤八两啊。
“闹吧，反正两个车间，设备确实老化，维护费都能在买点设备，刘栋手上也没资金，他赊账替极地公司供货，现在厂子资金紧张，打点好银行，贷款滞后点，这事没问题。”
“宝成现在奖金比华新高120元，我跟下边说一声，一起找刘栋。”
精益求精是董事长的态度，邹亮委屈也要憋回去，目前公司上下开始提高质检比例，减少供货，全国跑来的供货商一片埋怨。
保暖内衣除了极地公司车间，还有宝成纺织的外包供应，按照甘总指示，必须全部管理妥当。
他不得不启动董事长会议决议，为合作伙伴提升质量和产能，搭建产业链模式，当初怎么看都像是给人送钱。
缺包装可以自己建设造纸厂，缺产能，可以收购纺织厂，滨海附近不少小纺织厂正在亏损，收购对方，极地公司管理，一劳永逸。
采用合作模式，要求对方按照公司的指标要求执行，对于极地人高指标要求，刘栋皱着眉，“这样合作太苛刻，宝成设备仅有两个车间能够达标，其他车间设备老化，能否放宽一些？”
狄茂典：“暂时先这样合作。”
“等到1月底，我们会按照贵方要求进行设备采购，贵方可以按照货物抵押方式，对我公司供货。”
直接霸气送设备，是甘总一贯风范。
直接提供资金确实有风险，宝成刘栋人品上佳，几百万的投资款打入对方账户，是有被挪用的风险，狄茂典和管理层讨论后，决定自行考察、采购，按照赊账方式提供设备。
邹亮作为直接负责人，已经从东北将设备全部押送到滨海，“刘栋厂长，什么？送华新厂区，好的，马上到。”
刘栋独自站在华新厂区，一片感慨，曾经和甘总的一次电话，竟然成为合作基础，之后甘总打电话总是送福利，这次允许购置新设备，用货物抵偿方式，缓解合并后的窘境。
极地公司高标准要求，狄茂典在采购设备追加200万，用于升级精度。真是大手笔，他自问是做不到如此公心。
举着电话，他熟悉对方的号码，还没拨通，一群人吵吵闹闹围拢上来。
“刘厂长，为什么宝成比华新工资要高？”
“宝成有极地公司的业务，为什么华新没有。”
“设备不应该去采购吗？”
一时间刘栋有点恍惚，心中清宁，没有任何反馈，笑意摆脱这群人，对着外面招手，“邹主任，这边。”
一辆辆重型卡车，运载新型织机和环保全套设备，在刘栋指挥下，缓缓驶入车间门口。
“刘厂长，设备都准备齐全，你签下字吧。”邹亮情绪不高，委屈，明明是自己公司花钱，大家是同行啊，资敌行为。
“刘主任，已经准备好饭店，吃完再走吧。”刘栋理解对方心思，笑比哭还难看，看来是甘总一意孤行。
“你们也挺忙的，有机会吧。”邹亮看围一圈人好像纠纷，所以没耽误，回公司还有董事长要求的免费7天无理由退换要解决。
毛科长说得对，甘总有时候是麻烦制造者。
刘栋：“既然你们都在，卸货吧，技术员都跟车，准备调试。”
“厂长，公司没钱，贷款买的？”
本想闹事的员工开始默默卸货，大家闹事是因为宝成靠着极地人的分包红红火火，设备更新后业务肯定会有，至少能分到一半业务量。
“极地公司董事长甘笛借的。”刘栋感慨道。
李志强靠在墙角遥控指挥：“？”
同行是冤家，刘栋因为生产萎缩才接受极地公司安排的编织和印染，本身赚不了多少钱，大头被极地公司拿走。
现在对方竟然借一套设备，设备一旦开工借和送差不多，完全没道理啊。
“我也觉得没道理，甘笛和我没有私人关系，后来我考虑许久，看到他捐献1.5亿股份后，我明白了，他是出于公心，发自肺腑希望滨海好。”
刘栋指着他们厉声质问：“而不像你们，天天想着争夺利益，不考虑生产、完全不顾纺织厂大局。上次华新印染色差大，停工要闹事，说我小题大做。生产不合格产品甘总是怎么说的？损失他承担，我是要求停工的。
咱们不光光是成本高，眼光和责任心都差，最引以为傲的质量也不过关，那么华新还有必要单独设厂吗？你们就不想想自己的责任，天天怪罪大环境，你是破坏大环境的人啊！
合并是上边要求的，纺织行业亏损严重，为什么不能携手共同发挥优势。极地人把保暖内衣外包，你们说怪话，宝成是丝绸厂的小弟公司，利润大头都让对方拿走，咱们是打工的，就不该干活。
用你们的脑子想想，他甘笛有的是钱，他不会扩建啊，不会自己买设备自己雇人生产啊。凭什么给宝成产能？
咱们已经落伍了，要想不被淘汰，就要转变心态，要我说生产就比停产要强，拿出大生产的气势，先把让公司走下去，渡过难关再说。
李志强有本事你就出来，别藏头缩脑。如果你能把华新搞活搞好，这个厂长你可以来当，我去市府替你说话。”
众人张张嘴想辩解，看着崭新的设备，所有语言都缺乏说服力，厂长在气头上，不说为妙。
“现在你们马上调试设备，准备接收生产任务，极地公司要求非常高，这对你们来说是一次学习，人家有创意有爆款，我们能不能学，为什么要跟在别人身后。极地公司根本就不怕学，把设备放在门口，希望一起进步。
宝成也可以成立保暖内衣品牌啊，最简单的学习能力都没有看？”
大家眨眨眼睛：“这样可以？”
“当然，甘总亲自发话的。”刘栋就佩服甘笛的胸襟。
“李志强，今时今日，种种格局，高判立下，你五十岁的年纪，真不如一名19岁少年。”
一干众人纷纷开始搬运设备，羞臊的影子慢慢消失在转角。
第一百零四章 不具姓名的记者
区府会议厅，一位老者慷慨激昂讲述：“为实现2000年消除农村绝对贫困这一伟大目标，扶贫工作必须发生深刻转变，从道义性扶贫转到制度性扶贫，由救济性扶贫向开发性扶贫转变……”
孙连城皱着眉，扶贫开发到地区的方案，压力很大。同时他很酸，极地公司500万的分红明明应该是区府的，结果被李达康夺走。
报纸上通篇累牍对极地公司吹嘘，没错在孙连成眼里，这小子就是作秀，保持曝光度。最早和杜联谈判时撕毁协议，就是吸引眼球，为了免费把公司产品推销，暗地里和杜联达成合作意向。
明明是永海化工和杜联沟通多次，结果甘笛抢夺最大胜利果实，号称将1.5亿股份捐献。协议中杜联担保的无息贷款，化工厂建设不是一蹴而就，同样也有生产和市场变化风险。
他为了极地公司做出了一次利益最大化宣传，200元一件，亏他敢要高价，和保健品有什么区别限，目光短浅，追求短期利益。
现在有扶贫项目，分红到手了，怎么就不吭声了？
这小子适合当明星，趋利避害有一套。就好像那群野路子，热气球打横幅，雇飞机卖产品，老百姓现在就吃这一套。
1440万的分红，孙连城心里痒痒，他才不管甘道梁是谁？投资了吗？带来米金了吗？
摊派吧。
“我记得有扶贫现场会议？企业家参加。”
秘书：“民企报名少。”
“既然喜欢捐款，给甘笛安排上。”喜欢作秀就试试成色，记者在场，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如果记者深查分红上千万一分不掏，光环不再，看怎么收场。
“那群孩子走了？”电话是从义顺打到淄市汇元饮料厂。
朱鑫礼从义顺坐上车，93年是他转折之年，浓缩果汁抵偿德国货款，余下对欧洲进行销售，赚到外汇就是香饽饽。
他决定把公司搬迁到燕京义顺设厂，这边附近可以设立种植园，销售辐射京津冀，准备从德国重金聘请专家，贷款到位后，正式进军果汁饮料。
“走了，淄市已经是空厂，设备早就搬迁到顺仪，她们有点失望。”属下得到消息后，一直等着，一群孩子而已，领导有点过于重视。
从顺仪开往滨海的火车，朱鑫礼放下电话，目光聚集在桌上的报纸，不得不防，一个夏宛无所谓，毫无根基的江资，在汉堡和慕尼黑被自己抢得先机，手下败将而已。
现在更名为飞流饮料公司，董事长甘笛，19岁商业奇才，崛起于93年底，一个保暖内衣的概念和操盘手法炒作到飞起，令人叹为观止。
朱鑫礼在市场购买一件火爆的保暖内衣，红色款220元，保暖性没问题，穿上很舒服，值吗？如果从外观看成本，作为外行看，估计在南方最多60元。结果人家卖爆，供不应求。
在复盘甘笛成功秘笈，发现几个关键节点，设计一个概念，所谓一流企业做标准，二流企业做品牌，三流企业做产品。
极地公司做到在1.5流这样的规模，一面推出极地人高端品牌，一面在广阔的蓝海市场上攻城略地，没有同行商品比较，自己就是标准。
和果汁饮料细分市场很相似，这片市场尚未开发。
最早期与都市报反目成仇，他认为也是一种策略，是为了吸引记者注意力，现在的无冕之王，眼高于顶，没有好处车马费是很难请到。
甘笛利用记者无冕之王追求正义的心理诉求，把自己打造成反派，阻挠对外合作的暴君，吸引记者们长期关注，结果暗中和杜联合作，引出1.5亿的捐献。
唯独这点是他搞不懂，无论是米国还是欧洲太难搞定，他当初引进生产线，是从夏宛手中抢得先机。
而且动用手段，如果当时没有在汉堡遇到岳全，如果他和岳全不是老乡，这条生产线，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
欧洲人和米国人不好打交道，朱鑫礼摸摸空瘪的口袋，要钱真黑啊。
站在他面前是一个强大的敌人，尤其对方明确杀入果汁战场，透过报纸的文字可能有错判，他不敢低估对手，甘笛手里有极地人品牌，至少能调动上亿资金，有外援杜联，捐献化工产后在滨海关系过硬。
想和甘笛聊聊却被拒绝。
岳全解释董事长做事高调，做人低调，从不参加社会活动。
幸好自己提前安插的商业间谍，这次滨海组织的扶贫会议，朱鑫礼必须亲自看看，就当是一场昂贵的门票，近距离观察甘笛是什么态度。
朱鑫礼在汉堡部署，坚决和阿姆斯设备生产商保持深度合作，将飞流饮料挤出果汁市场，隐晦询问如果有厂家求购浓缩果汁生产线意向，对方表示无意再次出售。
曹明同样报名这次的扶贫现场会，主要是支持甘笛董事长。一个月的时间，曹明完成了第一桶金的积累，开始在滨海和周边贷款设店，除了保暖内衣，还经营一些潮流衣品。
“怎么样？”
江亭华积攒不少这位滨海超新星的新闻，报纸通篇累牍将他从少年贫苦到成长经历全过程记录，有一位严厉的母亲和言传身教的大哥，一家子清贫而快乐的生活。
语焉不详的第一桶金，收购丝绸厂，三月赌注绑定改制小组，然后利用杜联的合作绯闻不断炒作，最后捐献1.5亿一炮打响。
这是孔家宴酒厂梦寐以求的曝光方式，不过这位超新星之后悄然无声，上学考试，拒绝接受采访，深居简出。
这次滨海市的扶贫会议上总算抓住他的身影。
“极地公司欢迎参观，但是董事长最近不在公司。”
这位未来95年斥巨资夺得央视标王的厂长，真心想为公司发展取得效益，想跟这位妙手达人学习，虽然他在长安投入大量广告，才取得1000万的销售额。
和甘笛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怎么又有采访？”
甘笛很烦恼，身家不过五万，房贷背在身，分红被系统捐赠，他已经释然。但是采访会像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剥开，里边都是泪水。
“这次是东方之子栏目组。”
《东方时空》是93年5月1日成立，在央视一套7点开台，当时一个不具姓名的老记者觉得自己不上相，就把师弟白烟松派去新栏目担当主持人，白烟松不负众望，也是《东方之子》的制片人。
后来这位不具姓名的老记者，看到《东方时空》高歌猛进，新闻类节目发展，不能输给师弟，去开创《实话实说》栏目。
“访谈？”
“不是，他们是走访获取消息，然后以新闻呈现，早晨7点播报，东方之子大概8分钟左右。介绍公司发展情况，尤其是您在公司发展过程中的种种传奇经历，也是市长推荐。”
“不行，不能透露我的相片，我还要上学。”最近就很烦，不光是记者，还有上门拜师，希望学习炒作产品经验，或者询问国际巨头的谈判方式。
我特么也没搞懂啊。
和学校君子协定，考试周再回去，老师们看他眼神都不对，万一让他演讲如何在国际形势多变的环境中，积极争取企业的生存条件。
想想就头痛。
郑春红无奈，只好电话给对面策划沟通，甘总低调的态度。
“滨海极地公司很大牌啊，连续三次沟通，都以董事长上学为由，不允许拍摄照相，也不能录像采访。”栏目组策划很不满意，央视这块牌子很硬，尤其是正面宣传力度很强，商业巨子、传奇人物，运动健将都抢着采访。
这位19岁少年董事长因为年纪小才有一层传奇经历，结果他一视同仁，谁采访都不接，现在滨海市都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捐献1.5亿的股份，还有拒绝市府的奖励，和杜联合作的关系。
白烟松想去一趟，大家开会把选题一分，不具姓名的记者表示非常感兴趣，“师弟，19岁企业家，这个选题交给我吧，我去一趟滨海。”
“崔师兄，你怕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吧。”白烟松和小崔相反，一个是突出新闻报道，一个是挖掘背后真相。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小崔跨上照相机，背上包，他不相信报纸的言论，小地方这种造星的神话，总要有人来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