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威胁
原定于三天的框架谈判，在双方的共同配合下，三个小时夏宛与东丽代表达成协议。
“夏主任，你是个不错的谈判对手。”东丽代表离席握手示意。
“其实我知道是里边的大人物定夺方案，咱们都是冲锋陷阵而已。”夏宛不居功。
“哈哈哈，这样说就没意思了。”
东瀛代表离开，文广泽带着怒气兴师问罪。
文广泽的压力很大，津门纺织下岗工人数百人，津门其他纺织企业包括飞鸽全都靠贷款维持。
特别301条款一年后依旧影响全国，裁员后开工不足，形势很严峻，领导们研究后决定通过自行车配件换取纺织品出口配额。
文广泽觉得自己很失败，来龙去脉被蒙在鼓里，东瀛代表团和甘笛唱双簧，现场秦师立带领省城代表反水，谈判负责人竟然是灰溜溜被轰出会场。
他接连向上级部门打电话确认，这次试点意向是佐藤社长提出的想法，和国内不谋而合。
许佳一封求援信在先，米国的转口贸易在后，为了让甘笛的民营企业拿到配额的分配权，佐藤一树煞费苦心。
从东京飞到津门谈判，然后借故要求甘笛来到津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东瀛人玩得不错。
小家伙好像棋盘上的棋手，每一招都深思熟虑，如果津门纺织不积极参与，由贸易部门出面谈判，老规矩按照政策性分配，他想获得配额，只能靠着丁自海的背景去换人情。
这个年轻人老谋深算，用脑过度，上年纪会掉头发的。
面对30亿配额的财富和分配权，任何人都愿意为之一试，秦师立肯定不是被甘笛鼓动，都是为了配额。
为了倒卖，都是利益。
当他掌控东瀛配额的谈判权，他就掌控了一切。
小家伙胸有成竹，不着急，在看津门和省城的笑话，用津田驹秀肌肉。
不认输的甘笛，打破津门和省城的默契。
津门纺织配额怎么办？
如果认错的话，能换到配额，文广泽不在乎面子。
“柴国光，你们到底和甘笛是什么情况？”回到办公室，文广泽必须了解实情，他和甘笛没有多大仇恨。
柴国光在会场上发言被无视，他知道自己也难逃噩梦，和文广泽出来想对策。
“鹏远一直在搞飞来，其他我也不清楚。”
文广泽从经济日报记者拿到专访初稿，其中很详细记录飞鸟的暗中施压，飞鸟对飞来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飞来才走向末路。
“飞鸟的做法有点过分，飞来的优质资产都已经按照要求合并，你们有必要让飞来破产吗？”文广泽突然理解甘笛的心情，他为了搞大事情才让飞来破产。
“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柴国光阴恻恻回复：“他一直享受聚光灯带来的掌声和支持。飞来和飞鸟合并后，如果甘笛另起炉灶，就像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必然会成为后患。”
“文团长，津田社长包括这次的东瀛经贸谈判，全部是为了他而来，甘道梁没有放弃他，他在台上表演，背后运作，他想掌控一切。”
“他的愿望是看到咱们的窘境，失败。”
柴国光直视文广泽道：“封杀吧，我知道你有这个权力，不承认这次谈判的结果，要求对方必须回到正轨上。”
“终止谈判吗？”文广泽暂时没想动用大杀器，一旦开启不择手段的竞争，肯定会激发更大的危机，比如东瀛方面取消配额。
将是一个双输的局面。
“不能胆怯，甘笛本身喜欢玩心理战，如果你怕了，他肯定会赢。”
柴国光继续诉说：“甘笛是十亿富豪，有一个叱诧风云的父亲。他不在乎，他其实吹吹风可以从米国拿到不少投资，他却从来不投资滨海以外的地方。津门和省城的下岗工人的惨痛，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下决心吧。如果因此东瀛方面减少配额，飞鸟可以承担。”为了不让甘笛上台，柴国光决定将筹码压上去。
柴国光是飞来自行车厂一方大佬，把飞来经营铁桶一般，尤其是引来张鹏远，稳坐钓鱼台。
文广泽正值壮年，临危受命，身先士卒，在津门纺织负责改制，机缘巧合被领导看中，如果漂亮完成这次联合谈判任务，应该可以高升。
叫停不是一个好结果，所以需要考虑的因素更多。
甘笛脾气确实是犟，领导们多次表态，伸出橄榄枝都被他拒绝。
“文团长，这不是飞鸟自行车零件配额自己的事情，纺织品配额是大头，如果纺织品配额被甘笛一举吃下，此消彼长。会发生什么？”
文广泽当然清楚，他上班第一个月，被老年娘们叉着腰在办公室骂了不知多久，多热的天气他都不敢开门，真是怕了。
接待下岗员工，做工作，推动改革，引进新型生产织机。
津门纺织的改制工作平稳过渡，裁员，压锭，战略设计，革新纺织效率，每天最晚下班，迎着星星来，在静悄悄的夜幕中回家。
全力应对，每项工作都力争最好。
在员工的口碑中，还是不如滨海市极地公司甘总强。
在接待津田社长时，双方喝酒到正酣时，无意中聊到滨海市求购喷气织机的话题，津田社长很轻松答应帮他出口气。
极地公司获得配额分配权，如果卖点配额将是一大笔收入，配额分配到宝成、裕元等纺织厂，也会让滨海市GDP增添不少。
自己作为谈判团长，没有任何作为，将会成为津门纺织的罪人。
“走吧，我们的谈判刚刚开始。”
文广泽没有如此极端，他选择和甘笛谈判。禁止配额出口的政策性禁令，希望不要用到。
东瀛代表团队陆续退场，和文广泽的团队在门口相遇，双方相对而行，没有任何交流。东瀛代表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让文广泽和柴国光感到困惑。
“佐藤团长，东瀛代表团的做法有悖于常理。”谈判结束，东瀛方面的配额交给江河投资。事到如今，文广泽不再笑脸相迎，板着脸提出质疑。
“哈哈哈，你错了，文团长。”佐藤一树清楚他的意思，“有些事情要自己看过才清楚。”
东瀛代表团在保卫带领下徐徐退场。
第三百二十八章 双赢
“老文，就等你来了。”
主会场内，甘笛百无聊赖翘着腿签完协议，招呼板着脸的文广泽。
“看看协议吧。”
文广泽板着脸将协议推到一边：“没必要看，因为前期沟通失误，我已经知道这次东瀛代表团是做转口贸易，所以甘道梁先生的努力，避开特别301条款，提供给国内部分出口配额。”
“我非常感谢甘总的努力，和甘道梁先生的做出的贡献。”
文广泽稍微停顿：“关于极地公司求购喷气织机被津田驹延迟收货，在一次酒会上，津田社长顺水推舟的做法，津门纺织并没有牵扯其中。如果给甘总带来困惑，我代表津门纺织表示歉意。”
“但是，甘总，这次会议你完全可以再会议开始前，向津门有关部门发文，指出问题所在，以便于调整。”
柴国光插话道：“你就是为看津门和省城的笑话！”
文广泽示意对方不要激动，“甘总，我想你看笑话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是否可以谈谈出口配额的分配问题。”
“谈？你看看协议就可以。”
甘笛看看表，“已经很晚了，津门回滨海要两个小时，我要回去吃饭了。”
文广泽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绪，消除误会，提出对方的错误，态度软化，双方妥协应该是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文广泽拿起协议，提高调门：“这份协议有什么可看的！无非是出口配额……如果津门纺织通过极地公司供应链考察，将获得10亿纺织品出口……”
夏宛笑着走到近前：“文厂长，这份协议谈的很艰苦，我都不了解津门纺织的规模，织造和印染的质量，有狄总在，所以初步定10亿。省城纺织我们也谈完，大概也有5亿的出口配额。”
“其他配额准备和魔都去谈，烦死了，还要出差。这次要让魔都的人过来滨海啊，我不想来回跑了。”
“还有一些配额直接公开全国招标，因为要置换一些新品服装，这点私心不过分吧。”
夏宛伸伸懒腰。
文广泽感到吃惊：“极地公司没要吗？”
甘笛煞费苦心先是用许佳作为子弹，在米国打出悲情牌，然后通过甘道梁先生的运作，通过东瀛纺织做转口贸易，才有当初裁剪配额的三分之一采购量。
虽然文广泽不太懂米国国会和运转，这次配额在短期内恢复，背后肯定有不少人的努力，付出不少利益才能推动成型。
甘笛最起码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
都说甘笛善于布局，这次布局应在滨海市准备裁员开始筹备，现在开花结果，你等到最后一分钱不要？
“想要啊，但是你们更需要这份出口配额。”
夏宛实话实说：“这次风波让公司认识到发展中的问题。出口配额的减少让纺织品倾斜到国内市场，使得同行们产生罅隙，市场竞争剧烈，让其他企业难以生存，所以我们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夏宛拿出一份新协议：“这是我们草拟的补充协议，没有任何强制要求。因为这次承揽配额出口方是极地公司，所以我们想将新品计划推广到全国，不能单单靠着滨海市的纺织企业。”
“希望将出口配额和新品计划进行置换，通过这种方式在津门和省城，以至于魔都培养市场和分销商，也将我们的服装标准进行统一。”
“这里我加一个条件，召回原来下岗职工，这些额外配额也会考虑给到津门纺织。”甘笛想起老妈偷偷给在津门的亲戚送东西，他记得舅妈应该在下岗之列，多帮帮也是应该的。
“甘总，我谢谢你。”
文广泽感慨道：“一流的企业做标准，二流的企业做品牌，三流的企业做产品。原本极地公司的保暖内衣已经成为国民品牌，现在更进一步，想要推广标准，夏主任，你们野心不小啊。”
他和东瀛方面讨论细节，甘总早期的标准几乎和东瀛质量检验要求一致。
有出口配额的东风，夏宛的战略是将全国的纺织品都纳入极地质量管理体系，极地公司每年的新品策略直接省去运输，分销商等地头蛇的成本。
通过配额管理，将当地纺织巨头控制住，让他们替极地公司打工，成为极地公司品牌战略和标准的一环。
她未来的野心是将极地服装标准制定成为标准，未来任何公司新品上市都要选择极地公司的质量体系。
“文厂长，极地公司是想做点微小的贡献。意下如何？”
10亿纺织品出口，比文广泽当初与省城默契谈判的比例还要高，如果置换新品，短时间内接受到新型印染工艺，杜联的莱卡棉，GORE-TEX，对公司转型有极大的提升。
极地公司想借助津门纺织的渠道和地方影响力，扩大品牌效应，也缓解新品服装对地方纺织的冲击。
从而达到标准化的第一步。
这是真正的双赢。
“文团长，你不能签啊。”柴国光见事不妙，关键时刻文广泽穿上35号球衣跑到对面投敌，他没有资格和甘笛叫板。
文广泽瞪了他一眼，坚定在协议后签下名字，郑重伸出右手：“谢谢甘总的理解和支持。”
“哎呀，早说了，没必要谈。”
甘笛站起身，他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次会场被他搅乱，文广泽的级别比他们任何人都要高，没和自己一般见识。
“甘总，正好晚上，我请大家尝尝津门的特产。”文广泽盛情邀请。
“以后有机会，晚上还要带着郭冬雅去补课。”甘笛走到门口，不好意思回头道：“文总，今天的事不怪我啊，我真不知情。”
现场代表们哑然失笑：“我们都懂。”
柴国光不能让甘笛随便离开，飞鸟的自行车零件配额还在甘笛手上捏着，他赶紧换种态度，笑着问：“甘总，自行车零件配额也谈谈呗。”
甘笛很为难：“都说了晚上要送老四家教，郭冬雅吃完晚饭肯定玩消失，我要回去晚了就抓不到她了。现在初三学生的关键期，不管不行啊。”
柴国光耐着性子听完，拦住甘笛：“甘总，三七分成行吗？我回到省城有交代。”
甘笛瞥了一眼夏宛：“柴总，你和夏主任打赌一个亿，赌注期间，观棋不语真君子嘛。”
“柴总，我的身价也没有一个亿啊。”夏宛捏着东瀛五千万的自行车零件配额，笑嘻嘻看着柴国光。
如果没有经济对话的拱火赌注，夏宛肯定是将自行车零件配额分配给省城和津门，飞来的转型必须彻底，不能用出口麻木自己的神经。
甘笛留给她舞台，她自然要好好和柴国光聊聊。
第三百二十九章 得意
司机打开后排车门，柴国光阴沉着脸坐上车，重重关上车门。
“你失败了。”
柴国光沉寂许久，开口训斥：“甘笛一直在挖坑，断绝父子关系，七杯酒卖飞来，还有今天的东瀛经贸谈判，被他搅和得乱七八糟，完全没有秩序。”
“那个东瀛鬼子下跪，都是演员，为了示威！”
张鹏远也在反省，低估甘笛对于国外的影响力，不该用常理来形容甘笛的手段和做法，那个家伙就是变态。
“老板，甘笛没答应配额吗？”
“配额？夏宛那个女人要我中止飞鸟和飞来的谈判，那是命根子。”
“文广泽被纺织品配额收买，省城独木难支。毕竟是客场作战，你回去找领导吧。”
张鹏远无奈，现在双方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默契打破，文广泽甘愿替甘笛遮掩，现在只能靠人脉。回去求求大哥吧。
随着飞来掌握五千万的出口协议，建商银行的贷款源源不断提供，飞来的破产流程中止，慈祥的法官将清算组的报告送给飞来公司。
甘笛没有像以往气馁，与佐藤一树的交谈，他至少得知甘道梁的任务绝非是他的本人用意。
他拿到佐藤一树的病人名单，东瀛方面的病人几乎都是与纺织和机械行业有关的社长或者管理层的本人或者家属发病。
迷雾通过通过制造病症，制造恐慌，让东瀛方面输送利益，最后治愈，就像先锋松本社长。
虽然周振邦仍在调查，他能得出一些结论。
首先，经过多次疾病发作和治愈的方式说明，迷雾不能说话，他只能通过行为暗示，类似于疾病寄生。
松本社长机缘巧合，不对，肯定是从某人身上得到启示，掌握他有某种治愈特质。
所以这一批东瀛方面都是松本申的启示来到滨海。
迷雾不能说话，应该不是甘道梁的对手。
很像补贴系统的运作方式，它的目的阻止我破产。
按照周振邦的说法，我的破产任务应该是甘道梁的私人任务，属于绝密，特意派出周振邦来协助。
甘道梁多次放松任务中的限制，包括这次七杯酒赠送飞来35%股份，根本没有任何惩罚。
一旦任务失败，他会用大量资金将债务清理。如果我通过这种模式不断继续玩下去，周振邦已经参透这种玩法，极端情况最后破产是甘道梁。
作为叱咤风云的金融高手却受制于人，不符合他的风格。
他在系统、甘道梁、任务的模块不断连线，希望找到一种合理解释。
他曾经判断甘道梁身体内可能存在一种赚钱系统，他的补贴系统是甘道梁的衍化的小号。
当一场疾病席卷北米，说明逻辑存在漏洞。
总不能赚钱和疾病两种系统共存吧。
他翻阅记录，产生一个疑问，千亿富豪竟然身体欠佳，数次病危。
不符合常理，他在病危的模块画红色圆圈。
千亿富豪的治疗绝对是全世界最好的医疗团队，周振邦替他搜集的公开报道上能看到甘道梁深居简出，原因是常年身体欠佳。
前一阵病危，断绝父子关系时，甘布斯希望他公开声明，省一个分家产的家伙。
甘道梁的病症和富人病类似，身体常年缺乏健康，迷雾曾经在折磨甘道梁，所以他没办法像常人一样生活。
现在迷雾离开他，到处去散播疾病。
只剩下一个关键节点，迷雾和甘道梁任务的关系？
甘道梁发布任务，迷雾阻止任务。
双方的矛盾焦点竟然是我自己。
甘道梁和迷雾认识，双方在拿自己的任务当成赌注，迷雾如果不是人的话，应该是一个系统，比自己的补贴系统更加强大的系统。
甘笛推导出结论，原来甘道梁是工具人。
一时间，让甘笛陷入沉思。
转天，津门、省城、滨海三地都大面积报道经贸谈判的成果，经济日报：“文广泽明修栈道，甘笛暗度陈仓，30亿纺织品配额收入囊中。”
青年报：“甘笛巧用连环计，一封感人至深的许佳的信，让出口配额再次迎来曙光。极地公司将30亿出口配额纳入到新品供应置换中，津门和省城已经加入，马上迎来培训和考核。”
文化报：“惊天新闻，据不透露姓名的代表称，谈判现场津田驹社长在谈判期间向甘笛下跪表示歉意，原因竟然是喷气织机没有按照约定到港。”
侯贵看完报纸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咦，怎么是水啊？”
侯贵媳妇翻白眼：“就知道喝酒，要喝酒出去喝，别在家耍酒疯。”
“你这人啊，我兄弟甘笛又办大事，你说让小东瀛跪在我面前，是什么样子？”
侯贵媳妇拿着扫把扫地说：“小报瞎写，咋可能给甘笛下跪。别说国外大老板，你让你儿子晚上给你跪一个看看。”
侯贵挠挠头，和老娘们没法说，不是一码事。
甘总依旧不接电话，杨佳薇说董事长在研究重要问题。
侯贵搞不懂小报是否瞎编，这种不拿来吹牛逼简直太浪费酒了，他喊上五家纺织厂老总，还有狄总，都是老伙计，尤其狄茂典和刘栋全程在现场，直接咨询。
刘栋兴头正起，和侯贵一口气干了一杯酒。
“真的，当然是真的。”
刘栋站起来比划，用酒桌位置形容：“我当时站在后边，甘总姗姗来迟，谁都不理，脸色极为难看。津田社长无奈，好像他身体也有伤，走路一瘸一拐的。”
“甘总压根没搭理他，佐藤团长喊了一声。大和田压他的肩膀，他才慢慢跪下去，哭得泪水流了一地，一个劲儿道歉。”
“之后呢？”
“之后就送医院。”
侯贵听着一愣一愣：“津田社长没事吧？”
“核磁都用上了，屁事没事，当天就出院回酒店了。估计是太丢人，装生病躲避风波。”白小东插话。
“真是许佳一封信，有这么大作用？”
李志强挑大拇指：“我都服了，人家玩得太溜了。我回来听专家讲才明白，东瀛也是搞得转口贸易，其实背后大金主还是米国，人家301条款刚抽完咱，拉不下脸。所以让甘总努力一次，米国从东瀛进口，东瀛从国内进口。”
“脱裤子放屁呗。”侯贵大笑。
“那你们肯定开心了，30亿啊。”
周德毅指着他苦笑：“看报纸没看全吧。30亿已经被夏主任签订补充协议，10亿补给津门，5亿补给省城。”
“我看你们挺开心，我以为配额都会留在滨海。”
“他们不达标呗，被邹亮这通骂。”周德毅想起来就想笑，“原来咱们都埋怨极地公司标准高，等咬咬牙，发现效率确实能提高不少。再看看津门纺织，还要改不少呢。”
刘栋继续补充道：“最起码4亿的出口要靠滨海暂时完成，文广泽开始动员提质增效，他还需要补课不少。”
侯贵自斟自饮：“甘总给你们出这么大力，你们没表示表示？”
第三百三十章 否决
“必须表示。”刘栋带头响应，“飞来公司的亏损有一部分是替商业中心承担，不然甘总也不会大张旗鼓搞到破产。”
“存车点业务模式只能是推广和广告效应，要想赚钱，太难。”白小东经常骑电动自行车，过了新鲜期之后就很少支持，没有坐车舒服。
“其实这种模式的扩张主要是地皮和前期老丁冲太猛了。现在飞来和飞鸟合并，不管后续如何。咱们拿出点行动来。老白，裕元闲置地皮挺多的，拿出来边边角角地块，来让飞来免费使用，这样存车点的建设费用最起码省钱60%。”
“嗯，好主意啊。”
候贵举杯相庆，这群人终于知道跟着甘总的好处，他站起来问：“忘了问一句，你们怎么奖励小英雄？”
“小英雄。谁啊？”白小东喝得晕乎乎。
李志强一拍脑门：“许佳啊，忘得死死的。”
“赶紧吧，再不去咱们都赶不上。”刘栋喊来司机，五家纺织厂厂长拉着候贵奔赴飞来职专。
早晨得到消息的许佳十分欣喜，一封信推动纺织配额的破冰之旅，王重出席小型表彰会，专门为许佳同学的努力推动进行表彰。
“天外飞仙的招法。”
李达康坐在观众席，“纺织企业只会抱怨不公，硬生生扛下损失。甘笛这小子不声不响一举拿下配额出口。”
“东瀛的社长真下跪磕头了？”李达康指着上台的甘笛，“你一会帮我问问。”
三十亿配额被极地公司惊天获得分配权，定向招标分配制度，让上上下下看到配额制度改革的一丝曙光，文广泽顺水推舟，大家认可。
本来属于滨海市的胜利，现在媒体都在讨论津田驹社长跪拜甘笛，探讨对方的级别和经营范围，以及招惹甘笛的原因。
八卦的心熊熊燃烧，一个个完全不关注重点。
王重附和鼓掌，自己的领导也如此。
“许佳，感谢你对公司作出的贡献。”甘笛顶着烈日，将一份放大版的奖状递到许佳手里。
“其实公司经营状况很好，以后你要是上班，有任何想法可以提前和我沟通。”甘笛是怕了这个小姑娘，真是让他跳进黄河洗不清，如果没有许佳的一封信，他估计能把配额退回去。
“甘笛叔叔，我知道了。”
这小姑娘真不会聊天，你和郭冬雅差一年级，你喊我叔叔？
“我妈说了要尊重领导，甘笛叔叔，要照相了，笑一笑嘛。”许佳太满意自己的决定，她没想到自己的一封信能撬动巨额配额，现在她被要求从滨海市开始作报告。
连带着妈妈都升到组长，自己的学习时间都不够。
幸福的烦恼。
白小东、刘栋等人凑到主席台上，一起和许佳照相留影，甘笛做完工具人转身就走。
李达康鼓掌道：“这小子又是苦瓜脸，三十亿还没吃饱？”
“飞鸟呗，这笔账他也该算算了。”
甘笛坐在车里，举着夏宛的化妆镜，擦掉脸上的唇印，他答应陈宏伟与经济对话栏目组敲定访谈内容。
“都举报了吗？”甘笛很烦手机铃声，各路贸易商打探到他和夏宛的电话，全是洽谈纺织品配额转让事宜，弄得他不能专心开车。
“人家都是问问，你还真都告啊。”
“都说按照正规途径申请，我不想倒卖配额，天天打电话上门送礼钻营，不举报等什么，秦师立呢？”
“进去了。”
秦师立被举报，原本是贸易公司上门收购，后来他觉得这种利润怎么能让别人拿走，干脆自己成立贸易公司，侵吞配额获利45万，直接断送厂长职位。
“你也够狠的，杀鸡儆猴，现在谁还敢给你打电话。”夏宛干脆关闭手机。
极地没办法下手，他自然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本来出售配额是违规行为，他是真没想到，这里边水如此深。
他按照来电直接举报，一口气有关部门对津门、省城的纺织厂开出罚单和警告，对于贸易商吊销执照、罚没利润。
甘笛一己之力将黑市的纺织品市场搞瘫痪。
“他有病啊。”
李希在柴国光的家中来回踱步，甘笛实名举报，将省城的纺织厂厂长送进去不少，“现在省城要么不敢说话，要么巴巴申请，等着极地公司安排培训。”
他一拍桌子问：“张鹏远，你当初是怎么保证的？”
省城和津门之间的纺织配额默契，与我何干？
张鹏远习惯被训斥，一声不吭。
“为了保自行车厂，领导们才作出安排，文广泽倒戈投降，柴国光，你没把握住机会？现在进局子都是省城的人啊。”
“李科长，你没看到津田社长跪拜的模样……”
李希捂着额头道：“停！这句话我听了不下三十遍。甘笛是神仙啊，说让对方跪就跪？你就怕成这样？不争？不争你的合并也算了。”
柴国光连忙劝道：“别啊，五千万配额没了，老飞鸟黄了就黄了，只要有蓄电池技术和电动自行车，新飞鸟给我三年时间，肯定再次腾飞！”
“晚了。”
李希瞥了他一眼：“省国资做出决定，否决合并计划。”
“为什么啊？”
柴国光和张鹏远被消息惊呆了，他们不理解，飞来这口肉是在甘笛昏庸时候拿下，现在他已经气势十足，双方水火不容的情况下，领导们想缓解也没必要拿这份已经吃到嘴的利益交换。
即便是双方有默契，甘笛想要反悔，也可以交换一些其他的配额再说啊。
单方面否决合并，自断臂膀啊。
“我今天来就是提前吹吹风。”
李希显得十分萧索，“现在的问题非常严重。不是说自行车配额被甘笛拿捏的问题。纺织、化工、机械、特种钢铁……只要牵扯到米国和东瀛的合作项目，全部被中止。”
柴国光和张鹏远：“不会吧？”
“就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国际巨头的要求很清晰，必须让江河投资的甘笛达到满意，否则他们撤资，投资转到滨海市。”
张鹏远抓着头发，他想不通其中逻辑：“这些项目已经落地，毁约的话，对方要赔钱，建设到一半何必呢。”
“领导们坚持一阵子，发现对方玩真的，已经有几家开始撤资，取消合作，赔偿款已经打到账户上。”
李希苦涩告诉他们一个事实，甘笛发动总攻，什么断绝父子关系，什么没有国外背景，统统都是骗鬼，现在告诉你什么叫极限施压。
“我们只能被动接受？”
第三百三十一章 变故
李希也咽不下这口气。
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领导们发话，如果批准这次飞鸟和飞来合并，其他要紧产业都要出现严重停滞。
影响发展大局。
“我不服，至少有个正规原因吧，一切都符合规范。”张鹏远被骂、被打，接连玩手段和甘笛为敌，等到关键时刻领导们撤退缴枪。
自己冲上阵地算什么啊？
“有啊，当初你们提交的申请有问题，飞来自行车厂的打款日期比审核日期要提前，这种初级错误也犯？合并资料已经退回来，你们重新和飞来洽商吧。”
柴国光狠狠瞪着眼睛，咬牙道：“张鹏远，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这种小瑕疵没有人会挑毛病！现在怎么办？”
张鹏远百口难辩，小瑕疵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甘笛的反击。
李希叹口气离开，这次吹风让双方的隔阂加深，柴国光闭上眼回忆，当初错信张鹏远的战术，如果按照他的想法，直接和甘笛洽商，那个人吃软不吃硬，现在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张鹏远邀请甘笛来谈判会议时，被江河投资管理层奚落，这次退回来重新报送，丁自明结束培训，绝对不会给飞鸟开任何证明。
一场极佳的鲸吞案例，成为笑柄。
“鹏远，好好想想办法吧，不然谁也保不住你。”柴国光拍拍他的肩膀，张鹏远倒卖自行车零件配额，他是知情，这种事拿捏到手上才是最佳答案。
经济对话栏目组拿到最新的经济日报，陈宏伟笑道：“果然甘总厉害，飞来和飞鸟合并方案存在问题，希望双方妥善处理，再次提交方案。这应该是委婉取消合并，哇，夏宛主任一亿的赌注，突然间有赢的希望。”
“陈头，你就别开心了。咱们的提问都废了，现在考虑的是柴国光还愿意参加对话栏目吗？”
“还要去省城，近距离打探合并取消背后的原因。”
“我批了。”
极地办公室，近期想与江河投资合作的外国企业不计其数，都被甘笛冷淡拒绝后，转头施压甘笛的对头企业。
他并不意外飞鸟和飞来合并暂缓的消息。
杨佳薇通知：“甘总，经济对话栏目组和柴国光一起来了，你不见见吗？”
甘笛系着领带，夏宛温柔替他拿着西服外套。他边走边说：“没看我忙着吗？一梦科技已经开始生产，我必须去视察。”
“甘总，柴国光他们姿态很低，应该是来表达歉意，如果合并继续，可以重新分配股份，签订协议。”杨佳薇补充道。
夏宛替他披上外套，她现在掌握着30亿纺织配额，成为毫无疑问的纺织女王，分配权大得惊人，任何纺织企业面对都笑脸相迎。
一家民营企业的战略部主任，在津门受到文广泽的热烈欢迎，夏宛将邹亮留到津门纺织，让他对纺织厂进行培训和改造，应对东瀛配额中的生产和印染。
报纸报道立马转向，原来喝醉酒的可爱形象变成真正的职场女王，陈宏伟开始相信当初夏宛是在示弱，现在赢得一亿赌注简直不要太轻松。
“你不留下来看看柴国光的道歉？”
“人都在成长，站在高处我才发现，原来他们的手段太小儿科，不值得生气。”夏宛登上丝袜，戴上金丝眼镜。
“就想你一样，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一切都不是问题。”夏宛宠溺般的抱抱他。
“出发吧。”
杨佳薇捂着额头，两个人现在亲密无间，上班时间都要秀恩爱，狗粮越吃越多。这种状况不给加工资，她都懒得帮着收拾。、
“你怕我卖公司？”甘笛开车笑道。
“无所谓，一梦没有多少资本，白送我都不怕。”夏宛早就脱胎于锱铢必较的低级水准，七杯酒送出去股份都是套路，为了师出有名，甘笛越来越坏了。
甘笛简单在一梦VCD车间转悠一圈，他抬头看了下系统，原本想白送企业的话都收回去。
回到办公室，他开始听取毛彪的汇报。
“按照您的要求，国内专利权已经到手。”
“向国内各家VCD厂家发送律师函，要求对方在一个月给予回复，按照产量提供专利费。”
甘笛：“情况怎么样？”
毛彪叹口气道：“已经超过期限，各方面响应寥寥。”
大家认为甘笛是为了吸引眼球，所以姜万孟专心发展版权，没必要和甘笛打口水战。尤其飞来自行车厂濒临破产，其他厂家更没当回事。
律师函又没效力，和厕所纸差不多。
“专商所没动？”
专商所专门负责国外公司专利权收到侵犯，他们才能出动，所以甘笛让毛彪联系先锋音响，让专商所对其他VCD厂家进行一次全方位打击。
“去了，还没等法院判决。公司都跑没了，都是小厂子，人家直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都是皮包公司。”
毛彪没少带着人在全国转悠：“路费都要十五万了。”
“万燕呢？”
“打官司，万燕不服气。姜万孟有原型机，所以现在法院也难判，拖延了三个月了。”
甘笛点点头，反正得罪群狼之后，希望他们抓紧反击。
因为他能感觉到补贴系统又开始约束他的行为，他想直接卖公司已经无法实现。
还是晚了一步，被飞来的破产流程耽误了，周振邦还没有给他回复。补贴系统亮红灯，看来米国方面又有变化。
甘笛翻阅VCD的报告，95年处于磨合期，预计生产VCD机三万五千台。
“预计生产三万五千台，你进货斯高柏的解码芯片十万片？”甘笛不解。
“便宜啊，对别人是30米元，咱们五米元，采购绝对不亏。”毛彪兴奋道，这种大宗采购绝对要快，万一对方反悔，反正科技芯片不会过期，留到明年，生产出来产品比其他VCD成本要低很多。
“斯高柏，我记住了！”
“继续投诉，让专商所出面，必须把专利费落实到位，他们一天不交，叫他们一天不能好好生产。”
甘笛终于接到周振邦回归的消息，气呼呼离开。
是时候搞清楚这一切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调查
极地公司主楼会议厅，柴国光狠狠瞪了张鹏远一眼，他深呼吸，做好表情管理，只要有一丝合并飞来的希望，他都要挽救。
他的底线是五五开，飞鸟、万方占比50%，飞来占比50%，董事长由甘笛担任，公司实行总经理负责制。
让甘笛的面子，他的里子。如果夏宛主任想要出气，他可以在兑换栏目组中正式表达歉意，当然赌注肯定没有。
国企老板肯定没有一个亿，就算是有他也不敢掏出来啊。
柴国光挂上僵硬的笑容推开门，长条形的会议桌上只有远端坐着一个人，一双皮鞋搭在桌子上，叼着烟卷哼着歌，举着报纸看不到样貌。
“张鹏远来了，坐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鹏远喊道：“丁总？”
丁自明放下报纸，培训三个月，恍如隔世，飞来差点被这群王八蛋玩没了。他当然知道甘总是在示弱，既然示弱索性让对方疯狂一些，所以他忍住没插手。
“怎么你在？”
“我的意思你不是培训期吗？”
“甘总和夏主任呢？”
丁自明依旧玩世不恭翘着皮鞋，歪着眼睛道：“啧啧，飞来一直我是总经理，我不在，飞鸟趁火打劫。张鹏远你没想过得罪我的下场？”
“趁着甘总好说话，拿下飞来，就不怕我报复吗？”
丁自明拿腔作调满不在乎的态度让柴国光和张鹏远不知如何是好。民企的总经理说白了可以随便跳槽，最多拿分红，又不是家族企业。
丁自明太上纲上线。
张鹏远酝酿一番道：“丁总，世界这么大，你应该去看看。甘总的庙太小，这点小事不值得你出手。”
丁自海是冉冉升起的新星，若非必要，张鹏远不想与丁自明为敌。
“丁总，一切都是误会，合并出点瑕疵，咱们可以静下心来谈。甘总已经赢了，飞鸟的配额都在甘总手里，我们不要了，只求合并继续推进。”
“既然甘总负责，您开条件吧。”
丁自明狠狠将烟头拧灭，他鄙夷道：“没有什么误会。李希看来和你们只说了半句话，直说吧。暂缓通过是我搞的。想从我手里抢东西，问过我吗？”
张鹏远哑口无言，他以为是甘笛在背后施压，原来是丁自明出手，合并审批推动是很难，但是捣乱一个环节有问题，一切都要推倒从来。
“丁总，何必大家搞得很僵，有事您直接说，我们一定改正，合并对双方都有好处。”柴国光压住火气打圆场。
“没看出来，反正我不会天天在电视上吹嘘七杯酒抢到飞来。”
“甘总，没空见你们。所以我稍微应付一下吧。”
“是不是觉得我态度很恶劣？比当倒爷时还不懂事？”
丁自明伸伸懒腰，将腿放下，拍拍手，从门外走进来穿中山装的工作人员道：“我呀一直忍着，想不通甘总为什么原因白送你们股份。”
“后来我想通了，里边水太深了。”
“配额，啧啧啧。”
丁自明站起身来，阴阳怪气道：“甘总举报七个，我也别落后啊，飞鸟的配额不少啊，怎么就沦落到亏损呢？”
“张鹏远，你说呢？”
张鹏远冷汗直流，保持沉默，不停转动脑筋，想办法脱身。出口账目收拾干净，丁自明很难查到证据。
“别人查不到，我可是倒爷啊。飞鸟的海关通关率，签约时拿到以往东瀛配额的定额。”
“数额小了的话，我还真怕误差误会你们，可惜啊。通关率和配额定额至少差距1500万。”
“现在是相信你的人品，转让配额是公司行为还是个人行为呢？”丁自明冷哼一声，“飞鸟历年严重亏损，我想你们二位都脱不了关系吧。”
柴国光突然爆发，甩给张鹏远一个嘴巴，狠骂道：“张鹏远，你竟然偷偷贩卖配额！”
“反应还挺快，不过二位请去局子里喝茶吧。”
柴国光愠色道：“丁总，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没必要玩成绝路吧。”
“你搞飞来时怎么不说呢？”
“自行车配件厂一直在卖盗版配件，不是张鹏远，是你柴国光一直在下命令！”
“他不过是你的衣服，随便都能扔的那种。”
“恢复万方品牌也是你，张鹏远想要省城入局，你一直在施压让飞来破产。”
柴国光扭头看着张鹏远，这些内幕如果不是张鹏远泄露，丁自明绝对不会清楚。
“别看了，不是张鹏远，都说了李希，省城领导们早放弃你们了，还等着合并，痴心妄想吧。”
中山装工作人员抓住柴国光、张鹏远的胳膊，带到小黑屋问话。
如果不是大哥丁自海劝他在培训期静心学习，他早就想搅和天翻地覆。甘总的手段多变，这次他看出端倪，和于赵林的手法一样，让他疯狂系列。
倒卖配额这种事丁自明门儿清，不过他嫌麻烦，需要成立贸易公司作为中转，也可以掩人耳目，一手托两家，将鱼的中段直接吃掉。
有些企业还希望从海关上找人脉，他嫌弃麻烦，不如大哥的白条好使。
甘总不惜身都能实名举报，他自然有模学样，先送张鹏远到里边学习唱铁窗泪，至于柴国光估计问题不大，人脉和关系都是上乘，肯定有人保他，出口气就可以。
他干脆没理夏宛提出的51%股份底线，要做就做绝：“只要有我在，合并绝对不允许。”
甘笛回到办公室支开夏宛，单独和周振邦会谈。
“甘道梁应该有得病了吧。”甘笛开门见山问。
“你怎么知道？”
周振邦很意外，他是刚刚得知消息后才返回滨海市，他想告诉甘笛关于背后的调查。
甘笛叹口气：“我就知道如此。”
侧面印证补贴系统绝对和甘道梁有相当大的关系，对方身上也有某种超能力系统，或许迷雾就是他的敌人。
“调查处什么消息？”
“艾克斯离开甘氏兄弟集团，甘道华选择辞职。”
周振邦带来都是重磅消息：“因为甘道梁先生身患重病，公司现在群龙无首，原本是艾克斯负责日常工作，决策级别的问题可以联系甘道华股东，现在集团的风向没人能看懂。”
“艾克斯到底怎么回事？”
周振邦摇头道：“查不到，对方似乎患上富人病后变得阴沉，深居简出，最近查不到任何消息。所以我说他和老板觉得不是一条心。”
被灭口了？
佐藤一树、松本申他们显然是知情者，如果自己身在东瀛，真怕被他们拿来做切片。艾克斯是比他们更加清楚迷雾的参与者。
竟然消失了，甘笛讨厌线索断掉的带来的风险。
“还有一个重要消息。”
“说。”
周振邦很严肃的说：“甘道梁先生想见你。”
第三百三十三章 赌注
“想见我？”
金融恶龙、华人之光甘道梁多少年来因为身体隐疾极少参加活动。和自己的赌注已经走到第三次续签的章节。虽然他希望利用一梦VCD摆脱枷锁，可以预见迷雾会施加外部影响。
破产很难。
周振邦点点头，继续道：“甘道梁先生很少出国，所以这个决定很重要。今年年底，甘道梁先生在暹罗有一次关于投资的演讲，他希望在暹罗和你见面。”
“暹罗？他怎么不回国？我断绝父子关系已经多半年，他一点回复没有？”这些年对于甘道梁的评价不高，无非是他一直在米国享受生活，却不愿意建设家乡。
多种渠道邀请，消息石沉大海。
周振邦保持沉默。
“他还是想当缩头乌龟，我理解。”
甘道梁不敢回国，和补贴系统限制有类似的功能。
如果他构想的逻辑推演下去，他和迷雾的赌注是限制他来到国内与自己见面，那么他跑到暹罗也不可能直接对话。
“跑到暹罗去，他敢和我当面谈吗？”
周振邦神情古怪，摇头道：“不会，他会在演讲期间，派专人和你会谈，不过都是他的想法，他希望主导下次破产任务。”
“哈哈哈。老周，你感到奇怪吧，一个千亿富豪不敢见面，跑到暹罗也只能找替身，想要完成一个本来无趣的任务。”
秋风萧瑟，甘笛折腾多半年飞来合并无果，根据协议在年底对任务进行评估，又要债务清理一次，说白了这件事对甘道梁也非常重视。
“为什么？”
“说出你心里的答案。”
周振邦这次干脆跑到米国专程去往甘氏集团位于纽约的总部，艾克斯决绝的离职造成公司内部掀起离职潮，偌大的公司呈现出萧索气息。
甘道梁先生的注意力不在公司内部管理，他专注于在不知名的小岛上享乐。
他挂上访客证件，却无人引领。随意登上电梯，百无聊赖的交易员，桌上摆满零食和可乐，女员工在打扮和打电话给朋友抱怨家里没有除草被罚款的事情。
电脑上不再关注股票市场，大家似乎处于放羊状态，公司每季度的盈利报告和现场工作完全不符。
“他可能是收缩战略，将交易搬到更核心的地方。”
“不用美化他，其实他是无能为力。”
甘笛理解甘道梁的手段，一切公司化行为都是伪装，伪装他的系统交易带来的巨额利润。自己的系统出现问题后，北美和东瀛出现大规模的富人病，甘道梁趁机躲藏起来，他绝非是始作俑者。
如果他真是超能力者，应该躲藏在黑暗中，这样大规模的使用能力，效果适得其反。人们会反思，并追究事件背后的真相。
松本社长和佐藤一树在艾克斯指挥下得到指示，艾克斯对于迷雾的了解更甚于自己。
他的离职怕是要采取下一步动作，比如追寻富人病的真相。
这时，他的眼前闪过系统的警报，他瞥了下轻微晃动的门把手，一只明亮的大眼睛不断闪烁，竖着耳朵偷听。
甘笛嘴角上翘，夏宛终究忍不住八卦心理，她一直抱怨他和周振邦之间有秘密协议，这次他故作无视。
“其实可以试试。”
“怎么试？”
“第三次债务清理。”
无限债务清理是破产条款中为了保证每次破产任务公平，重新选择方向的条款。但是每次甘笛都是差一点完成任务，甘道梁却将贷款替他还上，非常想富豪爸爸宠溺儿子的表现。
问题是双方的立场很微妙，即便甘道梁的利润是系统所得，他也不喜欢被人白嫖，甘笛至少两次从无限债务清理中套取3亿资金。
“按照协议，马上要进行第三次评估，我准备联合银行套取大规模贷款，抵押和信贷全部占用，甚至建商银行也有默契，他们在这次飞来破产上表现不佳，我稍微给他们点机会，卡住时间节点，签订一些利息的补偿协议。我相信银行会很乐意操作。”
“你也想到这点了。”
养寇自重，甘笛的资产膨胀是从无限债务清理开始，经营的利润很丰厚，主要原因是每次都有无偿债务清理将资金池不断扩大，他的身价随着最近一次债务清理，膨胀很快。
周振邦甚至有想法，他会一直留在甘笛身边，将甘道梁的身价掏空，他早就感知到甘道梁对于任务的迫切性和无奈，他只有不断的加码和诱惑，没有终止的权力。
“其实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要是恨他，默默掏空他的一切。”
门外的眼睛不断放大，夏宛换个姿势，原来两个人和甘道梁签订秘密协议，怪不得一路顺风顺水。
但是后边她则不理解，双方好像对于甘道梁都是不满。
周振邦继续说：“你不该说的。告诉我这一切，我必须汇报上去，这是我作为律师的职责。”
“我希望如此。”
周振邦理解甘笛的真正思路，失声道：“你想得到惩罚？”
“不对，你再赌，甘道梁根本不会惩罚你。”
甘笛放下笔，笑道：“一切显而易见，他无能力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测试，我在这里等你消息。”
曾经对于百万米金都要开心许久，现在敢于正面和甘道梁抗衡，甘笛确实这几年成长许多。
周振邦看他不再改变想法，拉开大门，夏宛失去平衡坐在地上。
“我不是故意偷听。”
周振邦也顾不得偷听这种小事，急匆匆确认甘道梁的真正想法。
甘笛如果是正确的，他则能套取巨额利润，如果周振邦发怒，甘笛肯定被结束富豪体验，根据协议甘道梁将收回一切财产。
他将回到穷光蛋的人生。
赌上一切做法，值得吗？
徐徐图之，大家心照不宣，那才是更好的选择。
但是律师不能替甘笛做选择，一切等到自己打通国际电话，都会尘埃落定。
甘笛温柔的拉起夏宛，他罕见擦拭办公室内的陈列，以往懒惰的董事长，很仔细的擦拭桌子、椅子，看着桌上的合影傻笑。
“你发烧了？”夏宛摸着他的额头，额头相对，“也不烧啊，怎么想起收拾屋子？”
“我要是离开公司，你会怎么办？”
“又想成立一家新公司？这次我要当CEO，你乱七八糟的布局实在是后患无穷。你和甘道梁的协议其实没必要弄，咱们正常经营……”
夏宛看着甘笛露出留恋的眼神，他想起杜元方说甘总经常带着手铐跳舞，忽然领悟道：“你在和甘道梁赌注，如果他不满意，你必须离开？”
“你打算怎么办？”
第三百三十四章 错估
甘笛原本没想瞒着夏宛，和银行打掩护肯定要她配合工作。补贴系统就想物业的警报器，看着似乎能报警有人管，其实都是样子货。
夏宛的烈焰红唇被甘笛庞大的计划塞满。
三十亿纺织品配额的分配权，大多数用于置换新品服饰的发展。极地公司没打算扩产，出于公心用好分配额度，细细算来集团公司预计没有巨额增幅利润。
甘笛的套利计划，想要在千亿富豪甘道梁身上咬一口。如果赌上江河投资的全部资产、股份、供货协议、信贷，能套取的资金将是一个庞大的数额。
“你确信甘道梁不会揍你？”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夏宛带着一股清风离开，抱着江河投资的95年中期的审核报告，坐在董事长座位开始发号施令。
“各分公司开始自审资产，我们马上要迎接大工程。”
夏宛抬起头，眼里充满光芒道：“只要你愿意，我谁也不怕。”
甘笛笑了，仿佛桎梏的枷锁形同枯槁，锈迹斑斑，在内心的某个角落散开，消失无影无踪。
“对，既然选择改变世界，就要无所畏惧。”
江河投资自从拿到三十亿纺织配额风头正盛，滨海、津门和燕京的银行发挥晴天送伞、雨天收伞的特质，强烈要求江河投资选择自家银行贷款，银行经理都是拍着胸脯说：“只要甘总一句话，贷款随便开价！”
“真的吗？”
“我要一百亿，你们敢贷款吗？”
甘笛如同君王降临般，坐到上位，随意看着召集到极地会议室的银行经理和行长们，一句话将他们的热情浇灭。
“甘总，您别开玩笑啊。”百联银行行长满怀欣喜而来，现在他怕甘总又要整活，一百亿的贷款，他们这群人加一起也不敢开出如此额度。
“没开玩笑，江河投资将抵押全部资产、协议、供货合同、股权。附加条件是银行将最起码按照等同抵押物的授信贷款。”
甘笛将条件说完，所有银行经理倒吸口冷气，甘总抵押加授信，别说程序上绝对不允许，他们想到一个问题，甘总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这是要跑路吗？
“以前哭着喊着要贷款，现在江河投资有需求，你们都哑巴了？”
龙城银行是最早和甘笛接触的地方银行，同样也是被甘笛最早踢出主要贷款的银行。他小声问：“甘总是不是和记者玩腻了？开始和银行贷款经理们找麻烦？”
庞经理无奈道：“甘总不至于这样啊。”
“还不都是你们，上次差点抽贷，让甘总生气了。”龙城银行贷款经理怂恿庞经理，“抓紧问问啊，只有你和甘总最熟了。”
“我们的关系都熟透了。”
庞经理后悔，建商银行总部的报复行动，最后屎盆子都要扣在他身上，江河投资的不断进取，豪取三十亿纺织配额后，他接连到夏宛的还款申请，王重下批文要求滨海市企业自查银行贷款。
剑指建商银行的贷款，现在国企的新增贷款已经逐渐流向龙城银行，建商银行总部的判断力实在是一言难尽。
优质贷款被瓜分，剩下市场只有大量需要资产审查的亏损国企或者草创的民营企业。贷款吧，抵押物有各种各样的瑕疵。
国企还算好，民营企业他真是不放心。
建商银行总部的逻辑也一样，江河投资虽然红火，都靠着甘笛不断谋划的眼球经济在经营。
大规模舆论扑面而来，他们判断甘笛被政策性打压的情况会出现。
但是大跌眼镜，更高级别的报纸开始表扬：“江河投资临危受命，在于东瀛代表团洽谈配额圆满结束。”
“定向招标和公开招标结合，为国内僵化的配额制度提出一个方向。”
“为定向招标制度设置门槛，入围企业必须先经过极地公司的培训和标准化生产。笔者曾经考察过极地生产车间，无论是生产效率、还是环保、质量、印染水平都要高其他纺织企业一筹。定向招标像一条鲶鱼一样，既满足国企内部的配额分配，也激活僵化的纺织活力，纺织企业向着更高标准迈进。”
“极地公司的分配配额制度更合理，除了定向分配，公开招标更像是一场大规模的实验。”
“公开招标同样必须通过极地公司的标准化考核，中标纺织企业的保证金和中标金额都会放在外贸部门成立的第三方公司。”
“甘总已经表态，招标配额的产生的利润都交给中标企业的各省份的棉纺织协会分配，作为发展基金提升当地纺织企业的发展。”
庞经理抓着头发，总部判断错误的理由是甘总大水漫灌，15亿新品服饰侵犯地方纺织企业的利益。
这次甘总掌握分配权，一点不藏私。由有关部门成立第三方公司，作为监督者对配额资金进行监管。
他将黑市市场上的暗地交易拿到台面上，将配额产生的溢价利润直接交给各地方棉纺织协议进行纺织发展。
需要外贸生产的企业获得订单，地方获得利益，有关部门稳妥监管。甘笛作为青年企业家，真有大将之风。
多少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多少只眼睛在暗中盯着他，看他拿到三十亿纺织品配额后的操作，一旦有偏颇。不满甘总高调做事的人、商业上的敌人、被夺走配额的人，万箭齐发，他会被举报信淹没。
甚至在甘总没有任何动作前，就有一封举报信从拘留所流出，秦师立判断道：“我要立功，我要举报。甘笛肯定会侵吞配额，具体金额我不清楚。别听他假惺惺说置换配额，为了新品服饰，道貌岸然的说法多得是，落脚到最终都是利益。我倒卖配额，我最理解人性。在外边的厂长都有涉及，请有关部门调查，当然最主要是甘笛，他费这么大力气，肯定要赚钱的！”
这是王重在纺织企业警示大会上念的一封信。
甘总狠狠抽了建商银行总部的脸，甘总在配额上真没赚钱，如果说有私心，他将配额置换到全国，极地公司已经和地方26个纺织企业达成合作协议，新品服饰交给地方纺织生产、销售。
对当地企业进行升级和培训，地方也很关心，纺织协会的配额利润都流入到配额企业中，像一位善良的老师，循循善诱指导学生。
极地公司现在真是空壳公司，发动全部员工奔向全国各地，开始对地方纺织企业进行培训和标准化学习。
夏宛亲自给大家倒茶：“不好意思啊，公司现在只有七个人，田总和邹亮也在出差期间，请大家多包涵。”
这话听着多么凡尔赛啊。
第三百四十五章 家底
极地公司不能说没有私心，庞大的分配权带来的隐含的巨额利润，夏宛还没到谈判现场就被秦师立的电话轰炸了解详情。
15亿新品服饰最多置换出15亿的纺织配额，其实双方也难以划等号。新品服饰是滨海市纺织厂的生产转型，一般外贸纺织品都很单调，比如床单、袜子、帽子、衬衣。
但是利润恰恰相反，外贸单利润足，内销的订单因为平价销售，邹亮和吴阳将利润卡得比较死。
用轻松的出口配额换复杂的内销订单，大家应该都满意。
刘栋、白小东等本地纺织厂长都是老朋友，大家经过谈判以1比1.3的比例置换出大约8亿的纺织配额。
夏宛在谈判桌上哭笑不得说：“我的想法置换出来12亿，放到全国市场。从纯利润的话，应该配额更多点，你们怎么舍不得？”
刘栋看了一下大家，他主动道：“夏总，人都想进步，企业艰难升级，全部置换配额，回到以往配额分配的年代。宝成又将变成只能生产单一纺织品的企业，米国人再次挥舞大棒，宝成可承受不起。”
“邹科长辛苦的培训成果，宝成奋斗近一年提升工艺，未来即便是有风吹草动，我们也有底气成立自有品牌。”
白小东道：“是啊，是啊。”
刘栋继续道：“其次我知道极地公司的想法，其实我们也有优秀的工人和技术员，如果需要派遣的话，只要极地公司付差旅费，他们保证没问题。”
白小东：“是啊，是啊。”
当纺织企业跨越式发展，虽然暂时只能机械按照极地公司的要求操作，使用着杜联提供的莱卡棉，生产冲锋衣使用GORE-TEX，东瀛津田驹的喷气织机，采用国外高级染料。
学习是一个过程。
没有人愿意回到混混沌沌的日子。
生产背心和裤衩的日子，然后被米国人一个闷棍下来，停掉配额，那段黑暗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压得人胸口疼痛，无法发泄。
刘栋甚至都不懂为什么配额没了？他是从国外期刊上才看懂什么是301条款。
没有什么事是一蹴而就，他算是看明白，甘总愿意帮助大家进步，那么掉队的绝对不能是自己。
他喜欢甘总曾经说过一句话：“我希望大家十年、二十年后，大家依旧保持真诚。”
其他人总觉得替甘总做代工厂，很憋屈，其实甘总的野心根本不在于此，标准化才是他根本目标。
“你们也想竞争公开招标？”夏宛明白各位的想法。
“夏总，我们符合规定吧。”
“不行。”
夏宛摇头，“最多给你们三个月的配额，先生产，给他们其他企业一些压力，培训不到位，撂挑子，你们起到表率作用，未来的计划还有长的路要走。”
邹亮剃光了头发，坐上绿皮车计划将苏省的申请全部跑完，田建也没在公司，直接去省城亲自和第一纺织接洽，研究标准化的采购意向。
虽然董事长是一个不喜欢钱的性子，但是其中的隐含利润也不少，极地公司的团购采买，津田社长很给面子，采购比市场采购价要低两成。
邹亮和纺织学院的教授联合完成除甲醛的工艺设备，放在采购里也是极地公司的利润点。
从全国省去调配服装的物流和分销商的利润，有些销售方案合作方很配合打出广告。极地公司真正转向一家品牌公司，向着标准化公司前进。
“好吧，我明白大家的心意，明年极地公司还会推出更多的新品服装。”
坦坦荡荡的赚钱，从喜欢建设实业公司，到掌控全国市场，夏宛很享受其中的感觉。
她本以为这些已经是发展的终极目标，直到邀请到滨海市的银行贷款经理开始洽商百亿贷款，她都对甘笛的庞大计划感到不真实。
庞经理明白，无论甘总挖坑还是真心实意要百亿资金，这是一次建商银行的翻身机会，硬着头皮也要上。
“甘总，百亿贷款建商银行会支持江河投资。”
庞经理在赌，赌一个能拒绝三十亿纺织品配额巨大利益的企业家，不会被钱所诱惑，他们私下议论甘总要跑路绝对是无稽之谈。
“庞经理，你不怕年底我跑路吗？”
年底？
庞经理突然想起一个关键词，无限债务清理一次是年底，一次是年中。
难道心心念的无限债务清理又要降临？
他满脸堆笑道：“甘总，您要多少，建商银行都会满足！”
“庞经理，几天不见，建商银行一百亿都能贷款也能出得起？”
“能！”
庞经理唱着高调，受到周围业内人士鄙夷的目光，他嘿嘿笑道：“当然，建商银行作为主体银行，也需要其他银行协助完成贷款。”
甘笛保持笑意没说话，庞经理算是人精，估计从以往的案例找到思路，毕竟每次清理债务，庞经理都是幽怨眼神，希望江河投资多多贷款。
不过，百亿级别的贷款，滨海市玩不转。
而且他早就找好帮手，外汇局的小李逢年过节都要问候一番，因为他们才是非常看中国家宝贵的外汇。
李干事换上干练的西装，推开会议室大门，让开路道：“陈爸爸，里边请。”
外汇局陈主任无奈的叹口气，这孩子似乎开窍了，不过开窍的方向有点怪，只要是比他强都是爸爸妈妈的喊着，小嘴最起码四个加号。
陈主任和甘笛握手，笑道：“感谢甘总没忘记老朋友，这次的计划甘道梁先生不会怪罪吧。”
“怪罪？”
甘笛冷哼一声：“老王八一只，断绝父子关系都没吭一声，只要你们愿意，咬掉他半壁身家都无所谓。”
小李感叹，果然是亲生的，坑死老子真是不心疼。
“陈主任，你看看现场的银行家有能用上的吗？哦，对了，建商银行是老关系，庞经理带上吧。”
陈主任根本没理会，燕京银行总部云集，自然看不上分行。小李像往常在国庆给甘笛电话拜访，听到套利计划后，陈主任直接上报领导。
这次外汇局派出四家国有银行，政策、规划、交通、等部门的相关负责人一起洽谈。
“哼，庞经理留下，其他人不好意思。”
银行出动团队，审核甘笛的家底。三十亿的纺织品配额，12亿日元的自行车配额，与瑞士每年浓缩汁销售协议，杜联和Gore公司等米国化学协会的27份原材料协议。
极地公司新品服饰约12亿的销售额，飞流饮料的2.4亿的饮品销售，商业中心210万的会员卡。
审核人员道：“截止11月底，江河投资预计净利润6.2亿。”
无数房产和地皮，飞流饮料的二期项目已经开建，度假村销售过半。银行计算后抵押贷款超过20亿。
当然，那是一般人贷款，必须在抵押物上保证银行利益的情况下的评估。
甘总的贷款总和一般企业家，比如纺织品配额这种硬通货的无形资产，一般企业根本无从拿到，协议中注明，如无其他情况，每年按照3.5%增幅。
说明东瀛方面非常认可协议的延续，即便配额已经开始陆续招标，这一份协议至少和配额等额的价值。
银行审核人员点头确认，陈主任笑道：“甘总，你的胃口有多大啊？”
第三百四十六章 惊喜
吴兵站在身后欲言又止，事先来到滨海前，陈主任提醒银行方面和有关部门，尽量不要给甘笛出难题。
一切以他为准。
吴兵作为银行牵头人，他不看好这项计划，从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是甘道梁的舐犊之情，10亿以内随便花，要是动用他的根基，绝非可能。
最主要国内办事，绝非一锤子买卖，尽管是套利计划，也必须有完善的贷款投资计划。从甘笛以往的大战略来看，他应该按照投资惯性，继续在滨海进行产业布局，不过对于百亿资金来说，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无所谓。”
“甘总，贷款总要有去处。你的95年计划横跨周期很长，飞流饮料的建设、商业中心96年在津门开展建设，飞来的电动自行车扩产计划。”
按照以往案例，甘笛的贷款已经很多，不过都是建商银行的信用贷款，抵押贷款因为三十亿配额都转化成信贷。
即便是套利计划，也要有托底，万一甘道梁反悔鸡飞蛋打。陈主任等有关部门信任甘笛，但是不信任在米国的金融恶龙。
甘笛沉吟片刻道：“投资化工、冶金、道路、桥梁、农业、水利，畜牧业。”
小李拿起笔，又放下，无语道：“甘总，这和江河投资的业务无关吧。”
“我也没说有关系啊。”
小李道：“投资这些有什么用？没有任何利益产出。主任的意思是一旦事不可为，江河投资的抵押和信贷都是要作数的，请甘总势必要将贷款投资做成可行性方案。”
燕京总部的银行代表也是如此建议。
“我其实没有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拿到百亿资金后投资到新兴的互联网产业，或者是火爆的建筑业。”
“我觉得吧，人活着就是吃喝玩乐，衣食住行，先把这些都满足再谈其他方面。”
“众所周知，极地公司出现过一些问题。我和冷倩的对话引出一场危机，杜联等米国化学协会的原材料断供，侯贵酒后拉着我的手说，甘总啊，你在等我半年，我抓紧也要把合格的氨纶纱供到极地公司。”
“卡脖子的环节太多了，纺织业拼到最后，不是眼光、不是潮流，是材料、工艺、效率，说到底都是化工和机械的发展。”
“不能说国外感冒，咱们就下雨。”
“所以我准备在全国选址，投资化工项目。”
陈主任：“？？”
陈主任本来怕甘笛保守，将有关部门的专家和负责人请来一起献言献策，现在看来甘总再次天马行空。
“化工项目？”
这次会议有负责人常诚主导过国家级别的化工项目，他看着甘笛，哭笑不得，什么时候国家攻关项目由一个民营企业老板来定夺。
“具体是什么项目，我帮着参详。”常诚有点不耐烦。
夏宛笑盈盈将协议展开：“这是甘总和艾克森美孚达成的乙烯投资意向书。”
“三十万吨级别大乙烯项目？怎么达成的意向？”
要知道国内乙烯项目还在对汽油分馏塔的结垢问题担忧，普遍现象制约着国内乙烯项目的发展，尤其是大乙烯项目都是石化集团才能敢于玩转的巨型投资。
单单这一项投资就要8亿米元。
“甘总，艾克森美孚也是你爸爸给找的关系？”
甘笛不爱听，冷冷答道：“甘道梁不是我爹，这些意向都是主动联系我。”
常诚挑大拇指，您是爸爸，您说的都对。如果有这份意向，国内乙烯项目立马可以解决进口问题。
小李张着嘴，看来嘴甜还不够，血统才是真正的牛气。
“还有碳纤维项目。”
甘笛想着东瀛东丽代表摇晃着他的双手，偷偷在他手里塞着纸条，硬逼着和他询问他的投资意向，东丽公司的主打项目之一就是碳纤维原丝。
“真的？”
常诚蹦起来，不敢相信。
吴兵不解问：“碳纤维有什么问题？”
“国内一直被封锁，咱们根本没有任何发展，科技攻关很难很难。”
吴兵一头雾水，不是吧，这样他也有办法解决？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甘总身上，“甘总，您有门路？”
“也不是有门路。觉得国内需要攻关的项目才需要我们的投资。但是我不知道国外谁的企业是碳纤维最合适的。”
吴兵泄气，原来甘总有这个想法而已，常诚很诚恳道：“碳纤维原丝生产主要是东瀛东丽公司占据主导份额。还有东菱人造丝公司、东邦公司这是东瀛的三驾马车。德国有SGL，米国有Hexcell都很有实力。”
“碳纤维主要是可以军民两用，航天国防军工的发展都需要碳纤维，所以发达国家一直对我国进行技术封锁。工业及民用领域需求长期依赖进口，严重影响高科技的发展。”
“可惜啊，甘总的心情我理解，有一份大乙烯项目已经足矣。”常诚联系团队，已经确认意向书无误。
“没有啊，我就是问问，因为这些企业都与江河投资签订意向书，愿意将碳纤维在国内设厂。”
五家碳纤维公司的意向书清楚注明，在96年愿意在国内设厂进行碳纤维的生产，投资额度约为4亿米元。
大家：“？？？”
“不可能，这类高科技项目东丽公司绝对不会愿意在国内设厂。”常诚拿着东丽公司的意向书，感到不可思议，“除非你能威胁他的生存。”
甘笛摸摸下巴：“没威胁啊，他们硬塞给我的。”
小李在笔记上胡乱写着，必须把认陈主任当干爹这件事提上日程。
“吴行长，这两份投资必须答应啊，这是利国利民的事情。”
吴兵没好意思反驳，这两项投资至少12亿米元，这已经是百亿级别的项目，甘总的意思是二选一，你想得美，你还都想要？
后排地中海秀发的专家道：“甘总，咱们被卡脖子的技术还不少，你看看有其他行业的关系吗？”
“比如高端机床，能买到吗？”
“对啊，甘总，要是有门路能买到18英寸圆片生产线吗？”
怎么机床和芯片产业冒出来了？
迷雾威胁都是相关化工和材料企业，甘笛看着专家们打着鸡血，每根头发焕发青春，镜片闪烁光芒。
专家仿佛遇到叫天天应，叫地地灵的吉祥物，专家不顾身份不断提出要求，现场顿时沸腾起来。
小李赶紧拦住专家们的许愿。
甘笛不好意思摸着头问：“陈主任，我的这些投资意向，你觉得够吗？”
第三百四十七章 重磅
奇货可居。
陈主任和常诚下意识抓住甘笛的胳膊，互不相让。发现对方和自己想法一致。
不管甘笛使用何种办法，能获得突破封锁的化工先进技术绝对不虚此行，常诚道：“陈主任，你不懂化工行业，一旦大项目落地，能解决大问题，其他行业都要靠着化工行业发展。”
“你想拉着甘总去哪？”陈主任不松手。
“去燕京，抓紧有关部门组织会议，评估甘笛手中的意向，一定要把最关键的技术拿到手。”常诚失去矜持，他回头对甘笛道：“甘总，你手头上应该还有不少企业的支援协议吧。我不问怎么来的，能落地你要多少钱，他们不批的话，科技部负责找钱。”
说到兴起，拍着吴冰的大肚子道：“我们的吴大行长，肚子里有的是货。”
一个个平常不苟言笑的老油条，现在如醉如痴，仿佛小孩子搭积木向大人邀功，希望再次获得青睐。
甘笛哭笑不得道：“我也没多少，只有20家公司联系。”
滨海贷款经理焦急等着会议结果。总部领导们在开会，虽然没有分行的放贷资格。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失去一次大机会，谁都不敢离开。
大门打开，甘笛如同国宝被人保护着，吴冰不满地抚摸肚皮，随意看着没离开的经理们道：“还行，都知道等着，先回去听消息吧，估计未来少不了你们的事情。”
庞经理松口气，大领导心情不错。
常诚哼唱着歌唱祖国，拉着甘笛的手。仿佛吃过晚饭散步的父子，老爹最少喝了三两高粱酒抓着儿子的手，展示父爱。
大家看着感觉好奇怪。
小李赶紧跑到外边，让司机准备出发。他不得不服，甘总的国际人脉能解决太多问题。不少大佬想和他攀亲戚。
真能作出贡献，让常主任喊甘总祖宗都没问题。
周振邦匆匆将一行人拦住，他双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道：“甘总，你怎么不等我的消息？”
他们知道周振邦平常伪装是甘笛的法务人员，根本上是甘道梁在国内的代表。常诚怒目而视，攥着拳头，真怕周振邦一句话，从美梦中醒来。
甘笛摆摆手，笑道：“老周自己人。”
“谢谢。”
周振邦从人群中钻出来，气愤喊道：“我连续问了三遍，对方没有任何回复。你干吧，有多大玩多大，真出事咱们一起扛！”
当初费尽心思拿到滨海市的任务，他以为自己将开启一段美妙的人生，作为甘道梁在国内的全权代表，有监督权和支配资金的权力。
当甘笛戳破甘道梁的幻想，那头口口相传的金融恶龙不过是纸老虎，对于甘笛套取上百亿的资金竟然没有任何反制措施。
周振邦感到失落，华人之光在甘道梁身上暗淡消失，他不过是一个抱着巨额财富的土财主。
即便是亲儿子，觊觎国王的财宝必须制裁，否则国王的皇冠迟早会掉落。
越界不能严惩，恐怕树倒猢狲散，艾克斯离职绝非甘氏集团公告介绍任期到任那么简单。
带英总部反复强调任务的重要性，周振邦在滨海市的各类福利和补助，高昂的年薪，以及任务达成后的20%的分红。
却无法回应甘笛计划95年底利用甘道梁任务的漏洞，空洞、无端指责，让周振邦心生怨念。
其实他还有一个办法，假传圣旨，狐假虎威。总部传达消息，甘道梁先生将年底访问暹罗改为96年初，也就是说他默许给甘笛开绿灯。
“甘道梁怕了，和他见面的日子改为1月中旬。”
甘笛微笑点头，在保卫的指引下，和常诚坐上奥迪。
周振邦连忙挤上车，他在前排听着陈主任和吴兵的感慨。
“我真想不通，你会答应和甘笛疯一把。”吴兵转过身来，“你当初知道他手上有这么多投资意向？”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陈主任带着节拍，哼着小曲。吴兵仔细听，“一条大河波浪宽……”
“老陈，你说实话，你凭什么啊，当初我保留意见都被拉你来了。”吴兵抓着他的手指，不让他打拍子。
“冷倩认识吗？”
吴兵稍微琢磨道：“引诱甘笛在记者会上出言不逊，差点引爆风波的记者，我记得她逃到米国。”
“回国了，直接在首都机场自首了。”
“不可能啊。”
没有底线的黑记者早就想好退路，后来搜查证实冷倩早早准备好签证和机票，她引爆极地公司的负面舆论危机后直接登上飞机，老练狡猾。
“那种黑料记者，只会考虑自己，她能幡然悔悟，除非疯了。”
“差不多吧。”
陈主任回忆他看到冷倩时的场景，冷静、精明的记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疯癫、布满血丝的眼球充满畏惧、惶恐。
她陷入到自我构建的梦魇中，怕自己闭上眼睛就会被杀，三天没有合眼，双手撑着眼皮，强迫自己看真实的世界。
“怎么疯的？”吴兵很好奇，“要是精神病，还真判不了她。”
“王冉死了。”
陈主任突然情绪复杂道：“冷倩去机场接机，王冉昏倒在冷倩的怀里，她刚下飞机就得了富人病，在医院反反复复说被甘笛诅咒。每日以镇定剂和吗非苟延残喘，一个月后不治身亡。”
“冷倩心中有鬼，她惶惶不可终日下，选择回国投案自首。”
吴兵皱着眉头，没理解其中奥秘：“本来我这个月还要去米国考察，结果部委通知一律暂缓，等米国和东瀛找到病发原因，我记得病情都不一样，应该是巧合吧。”
“你的意思是米国富人病是甘笛整出来的？”
陈主任分给吴兵一支烟道：“无神论者怎么能信这个，我就是感慨他运气好，富人病感染都是他的敌人和国外的纺织和化工企业的老总和管理层，架不住对方瞎想啊，所以我猜测机会在这里。”
“你的说法有问题啊，米国人认识甘笛？不可能，他们要找麻烦也是找甘道梁。”
“谁知道呢。”
十二月中旬，燕京报纸刊登重磅新闻，江河投资联合三部委，在全国兴建化工、交通、冶金、石油等大型项目，投资额度超过二百亿元。
江河投资将全部资产抵押，并由五家银行提供超过百亿的信贷资金。
潘十亿擦擦眼镜，再次看一遍报纸，自己刚找到大腿，甘笛的段位又升高了，想找回面子咋这么难啊。
第三百四十八章 观察
消息传到奥卡斯岛上的别墅，甘道梁愤怒将报纸撕扯成碎片，洒向大海，一阵风飘过，随着夕阳消散。
他伸出胳膊，白净的皮肤上满是针眼，发现私人医生举着针管在身后犹豫，他喊道：“打针啊。”
医生赶紧将针管试剂缓慢注射到老板的体内，甘道梁的意识迅速恢复到冷静状态。
这种新型药剂没有在FDA登记，甘道梁选择生物制剂和衰神系统对抗，他不敢像以往保持昏迷。
妻儿过世，米国、东瀛掀起富人病，贫民和中产阶级就想韭菜，无论天灾、海啸，只要开动宣传机器，他们都不会有任何思考能力。
富人病针对的精英阶级，这群真正的管理者会千方百计将阻止他们统治这个社会的阻碍全部清除。
富人病大流行，将甘道梁推到风口浪尖，本来妻儿过世，他利用媒体扭转口碑，但是艾克斯的背叛，使得他众叛亲离。
社会上疯传，富人病是甘道梁资助的医学实验室泄露病毒所为。
米国市场上很吃阴谋论这一套。
他不得不在奥卡斯岛上坐镇，远程控制公司，大把撒钱。现在的问题非常严重，衰神系统将他构建的游说关系全部打散。
华盛顿家伙们非常生气，花钱已经很难平息事态。
“你这样会害死我的！”甘道梁站在海边大喊，保镖和私人医生已经习惯老板的自言自语，赶紧退回到别墅区，留给他发泄的空间。
【不会的。】
【我的设定是保护宿主。】
“甘笛要从我手上套走40亿米元！你为什么不给惩罚？这和当初的任务完全不一致！”甘道梁指着水中的倒影。
“他肯定在笑话我，米国富豪只不过是个怂蛋！”
【甘笛没有违反任何协议规则，最终解释权属于我。】
【你试图和甘笛在暹罗见面，我也没有阻止。】
衰神系统离开三个月期间，他仿佛获得重生，他享受到真正的呼吸和健康带来的快乐。甘道梁觉得自己并没有错误，送走衰神系统，享受人生。
“我有什么错？我的身体值得你留恋？我改行吗？”
【权利和责任是相辅相成，宿主享受金钱带来的快乐，必须接受身体损伤带来的痛苦。】
【当初绑定时，已经说明清楚，很公平的选择。】
一艘豪华游艇上，马洪举着望远镜，像奥卡斯岛张望，他的目标正在海滩边上胡乱呐喊。
他嚼着口香糖，想不通大人物们为什么信远东的巫蛊娃娃，最近八卦新闻都是甘道梁请远东有名的法师摆阵做法，将富人们一网打尽。
可惜法师道行不足，阵法发挥作用有限，只有米国纺织和化工行业的富人家庭受到牵连。
没错，主要是保守派。
艾克斯再次雇佣他的目的是观察，看看这位深居简出的富豪的下场。
马洪吹着口哨，摆动望远镜，不远处真有一群背着短枪，开着快艇冲向奥卡斯海滩。
带着头巾的黑人哥们举起冲锋枪，两艘快艇突然失去动力，突突突的马达声逐渐降低，快艇如同小船一样在海岸边随着波浪荡漾。
快艇上的杀手们东倒西歪，躺在船上不再动弹，望远镜里的做出射击动作的头巾黑人慢慢滑落，跌落到海中，不见踪迹。
马洪还记得上次的醉汉开枪自杀的古怪事件，这次他带上墨镜，打寒颤道：“真可怕。”
“喂，姑娘们，跳起来，音乐别停！”马洪将大把的钞票洒向空中，身材曼妙的女郎们尖叫的抓着绿油油的钞票。
马洪不知道他在和什么玩意斗争，豪华游轮就是伪装，连续观察三天，突袭本身成为一种塔防游戏。
“无意义的死亡。”送走姑娘们，马洪擦擦脸上的红印，打电话和艾克斯报告：“基本上没办法通行。”
“在小岛周围有一种不知名的武器，我猜是声波武器，至少帮派成员很难搞定。”
“知道了。”
艾克斯的情况不好不坏，癌症没有扩散，他需要按期做化疗。
即便是他自费将许佳的信件通过斯隆刊登到洛杉矶报纸，游说国会山，拿到转口贸易的许可。
一切的一切，都以恢复健康为目标，不计代价。
令他失望，他用尽人脉和金钱，却没有老迈的菲利普幸运，对方恢复甘笛的出口协议，然后拉上化学协会的成员，将以往割韭菜的技术争先恐后提供给江河投资，投资意向已经引起国会老爷们的不满。
等他照方抓药，国会已经没有游说空间。
吊瓶的药液马上见底，他狠狠将针头扔掉。想起身看看他的线索图，四肢无力，只有半条命的艾克斯，只能想办法从源头解决。
“多少钱能搞定？”他虚弱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怕有钱没命花。按照当初谈好的规矩，我继续观察，有消息会通知你。”
枪战片和恐怖片永远是两条平行线，揉在一起演出，永远是开枪的先死，所以搞清楚机理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尤其自己的雇主，肯定有相当的情报没有分享。
“暹罗。”
艾克斯将他得到的情报分享，“甘道梁唯一的行程，96年1月他会到暹罗参加经济会议，你有办法吗？”
“还是那句话，最主要是观察，我有机会肯定会试试。”
海滩上细沙中不断有海浪在冲刷，美丽的奥卡斯岛时常有玻璃瓶等浪漫的信物，保镖们会打开瓶塞，看着肉麻的话语，找乐子哄堂大笑。
现在他们麻木地抬着被海浪冲刷发沉地尸体，熟练的装进裹尸袋，拉上拉链，扔进大海，也不知道这样的漂流瓶会被哪位幸运儿获得。
【请放心，宿主的安全永远排在第一位。】
“你是怕我死了，没办法继续任务吧。”
甘道梁指着尸体道：“这种办法只能将你不断暴露，未来我将没办法在米国生存，所有人都会与我为敌！”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你可以平息富人病吧。”
甘道梁终于选择屈服，事态再发展将不可控，趁着富豪们没有明火执仗出现，他还有挽救机会。
【请宿主永久取消破产任务。】
“我不会取消。”
甘道梁的新娘刚刚怀孕，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有甘笛身上，他不想再没有健康身体的生活中度过下半生。
“等我从暹罗回来，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第三百四十九章 豪取
首都机场。
杜元方终于联系到原地打转的三人组，蒋琴、戚蕾和乐琪琪。这是飞流饮料99%苹果汁首次在国外首秀。
“你们怎么跑到候机大厅来了？”
杜元方总算找到形象大使乐琪琪，暹罗的首秀肯定要围绕受欢迎的乐琪琪进行推广任务。
“哎呀，跟着我走吧。”杜元方也忙昏头，忘记告诉他们甘总乘坐是包机，陈主任负责协调的架次。
“别回头了，马上起飞了。”杜元方带着三人组登上飞机。甘笛悠闲放下座位，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你好玩吗？”
夏宛捏捏甘笛的脸颊。
“我试试手感，我看看四十亿米金的富豪到底是什么做的。”
夏宛摸着脖颈上的钻石项链，回想起签字的瞬间，仍然不敢相信，江河投资通过甘氏集团套现出30亿米金。
她只记得诺德总部律师铁青脸，在签字前不停与甘道梁联系，作为全权代表忿忿表示不接受巧取豪夺。
“你被解雇了！”
周振邦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反问道：“你先问问甘道梁先生的意见？”
如果说纺织品配额是一场纺织公司的盛宴，在燕京一系列高达263亿的投资协定，全部在95年底走完流程，银行将贷款一口气发放完毕。
“陈主任，你相信甘道梁会承认吗？”
处理贷款的现场很混乱，债务清偿团队不断沟通米国的讯息，讯息混乱，甘道梁保持沉默，总部无奈按照协议执行。资料乱扔一气，全权代表捏着打劫般的贷款协议，想撕掉马上回国。
对方在96年元旦对接，最关键时候，常诚仿佛回到学生时代，有种听老师念成绩的紧张感，他感慨道：：“父子互相挖坑，我都不知道该说啥好。”
“那就憋着。”
甘笛很烦躁，他带着夏宛走向全权代表，“翻译给他听。你必须马上签字，不然我让甘道梁炒掉你，换一个听话的人来。”
甘道梁妥协了，全权代表只得按照既定流程，替甘笛将267亿贷款还清，他狠狠锤了下墙壁，带着团队恼怒离开。
“我们这么简单就赢了？”
“这句话你说了好多遍了。”甘笛带上眼罩，翻身继续睡。
“你戴眼罩干什么？”
“你晃得我眼晕。”
夏宛莞尔，她晃动手指，双手的宝石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夺目的光芒。
甘笛还挺有心的。
飞机在指挥中心的指挥下缓慢滑行，停机坪的角落站着一群人，常诚望着飞入云端的飞机，举起右手。
“谢谢你所做的工作。”
甘笛歪着头靠在舷窗，他掀起眼罩的一角，眨眨眼睛。陈主任、常诚、燕京的管理团队，夏宛都在等他对于投资的后续决定。
窗外翻滚的云海和湛蓝的天空，让他的内心更加通透，他想明白一些事情，接着把眼罩拉上。
“师傅，再快点。”
一辆出租车急停机场门口，毛彪急忙下车，扔下百元大钞直接跑进机场，他终于想出专利费的收取办法，来到候机大厅望着董事长的包机已经升到万里高空。
“想出办法了？”
丁自明送完人，站在门口抽烟顺手递给他一根。
“斯高柏的解码芯片。一梦科技采购价是市面价的三折，我们负责国内市场的解码芯片供货，请各家公司付专利费，这不就是甘总所说的双赢局面嘛。”
“有点离谱啊。斯高柏能答应？”
毛彪满不在乎道：“甘道梁是斯高柏大股东。如果甘总没从他亲爹手里拿走二百多亿，我也不敢这么薅羊毛啊。”
常诚、陈主任、吴兵在门口遇到他们，笑着握手告别，毛彪很清楚，自己的盈利在甘总眼里已经是毛毛雨。
可是去暹罗到底有什么大事？
夏宛嘟囔道：“签约之后你一直躲着他们，后续还有许多工作。”
“自然有人管理拉，咱们的目标是去暹罗。”
“你应该能进入到全球富豪榜前50名，你还要管理飞流饮料的推广任务？”
与甘道梁的会见他没有和夏宛谈，怕她担心。周振邦搜集的公开资料中，甘道梁在米国的处境很微妙，不少团体开始攻击这头金融恶龙。
甘道梁已经将公开行程转变成为私人行程，他同时暗示甘笛也要低调前来，所以他安排苹果汁的出海暹罗计划。
况且，他在面见甘道梁之前，还要和一个重要人物会见。
96年的暹罗的经济呈现强弩之末，房地产的资金抵押继续贷款建设已经难以维持。甘笛下飞机低调躲开记者和政要的接机，和夏宛在曼谷中心转悠。
“你来曼谷是投资来的？”夏宛看他饶有兴致在观察窗外的建筑，“上次我和你提过，我老豆在仑披尼合伙投资房产，咱们去看看？”
“竣工时间？”
夏宛：“我记得是九八年六月左右。”
投资鬼才啊，上次两人夜谈已经警告曼谷的房地产过热，结果夏宛他爹还是选择与胡应祥一起投资曼谷项目。
行吧，吃一堑长一智，等钱都败光了，聪明的智商又能占领高地了。
甘笛自以为低调来到酒店，门口站着有微笑的西服男在等候，他插着口袋用生硬的普通话说：“欢迎您来到曼谷。”
“很抱歉，我不便高调，所以在机场没有与你们接洽。”既然到人家地盘，三番两次迎接，甘笛表面也要表示友好。
“我知道，您来肯定不是和甘道梁先生相认的。”
甘笛愣了一下，自己这边除了周振邦没人知道会谈消息，他下意识回头望着周振邦，后者也往后看，对面曼谷商业街的荧光屏上打出欢迎甘道梁先生来到暹罗投资的电子海报。
甘道梁没谱啊，不是说低调吗？
原来早就被人盯上。
夏宛很随意将行李交给对方，请对方安排房间。
白了他一眼往里走道：“你就好像是站在小树后的大象，甘道梁千亿富豪，你也是百亿富豪，你们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吗？”
“也就是我们愿意哄着你玩。”
甘笛坐在总统套房里，床上放着一份手写的英文信息，从甘道梁到米国开始的出行记录和重大事项。
背面有电话号码。
“谢谢你没有掏出枪。”
甘笛早就注意到马洪的右手，永远插在裤袋里。再说暹罗也不会派一个米国人迎接他们的到来。
“如果你有想法的话，我们好好聊聊。”马洪很小心，见识过未知能力。在艾克斯的情报中，甘笛也有某种特质，双方既然有默契，总好过兵戎相见。
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倒下。
他笑了，原来有些人总喜欢小聪明，做两手准备。
一切印证他内心的想法，让自己来终结这一切。
第三百五十章 终章
“琪琪，换个姿势。”
蒋琴在台下提示，乐琪琪清凉打扮，单手拖着飞流99%苹果汁。靠着甘笛神秘的崛起眼球，曼谷招商记者会人头攒动，虽然现场没有看到突然崛起的新贵身影，记者们闪光灯不断，乐琪琪保持僵硬微笑，杜元方团队宣传飞流果汁。
周振邦打掩护，甘笛趁机从后门溜走。
马洪绝非表面上和善，他畏惧是甘道梁的系统操作，甘笛看完艾克斯搜集的资料，可以肯定甘道梁的系统有保护机制，所以这些人才会客气与自己商量。
与甘道梁的秘密会谈，已经暴露在有心人的视线内，为了将危险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他决定与马洪合作，将甘道梁引向预设地方。
“芭提雅在哪？”
“七号公路，一个半小时就能到，甘道梁在酒店套间等着你。”
甘笛拿着地图道：“我听夏宛说，这地方挺乱的，最好别去。”
“嗯，晚上挺乱的。”周振邦嘴角上扬。
“甘道梁怎么这么听话，会见地点改在芭堤雅？”
周振邦瞥了他一眼，你们真是亲父子吗？
你爹在米国也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芭堤雅海滩、酒精、大象表演。当然最出名的是各种妩媚妖艳的容颜和曼妙的身姿的男人，这里的空气散发着欲望气息，晚上弥漫着令人醉心的放纵。
“曼谷本来就不太平，还找个乱糟糟的地方见面。”甘笛下车，感受到海边的气息，马上有妖娆的小哥凑上前。
他还没看懂，周振邦塞点小费，拉着甘笛走进中心酒店。
甘道梁包下酒店顶层，保镖站在楼道门口确认身份，他们走进为他准备的套房。
“不搜身吗？”甘笛一手扶着耳朵问。
“老板从来不怕偷袭。”黑人保镖露出笑意。
屋里陈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年轻的律师起身示意，他拉把椅子坐在对面。
周振邦在他身后矗立，甘笛指着套房的里间道：“甘道梁不愿意和我直接见面？他在里边？”
“甘道梁先生不方便与您直接见面。”替身律师没有正面回答，他耳朵上有接收器，可以听到指令。
他笑道：“恭喜甘笛先生，从协议中看到破绽，利用贷款拿到30亿米元的投资。甘道梁先生没有怪罪，只不过他希望你能结束这一切。”
“这次他为你提供百亿米元的任务奖励，只要你破产成功，一切条件你都可以开。”
甘笛表情古怪，可悲的工具人，直到末路都始终在选择将任务进行下去。
“肯定有附加条件吧。”
“当然，甘道梁先生会亲自帮你选择产业。”年轻律师将资料准备齐全，他指着甘氏集团对于世界经济的研判。
“我们判断，世界半导体市场凋敝，半导体企业削减投资，调整产品结构和生产建设计划。巨头们纷纷压缩储存器的生产和推迟12英寸的技术生产线建设。”
“未来三年，半导体行业难有起色。所以甘道梁先生建议你投资的12英寸的芯片厂。”年轻律师很有自信笑道：“放心，只要你签字，生产线和团队甘先生都会帮助你搞定。”
“你只需要坐等两年后的百亿米元。”
甘笛摇摇头，伸伸懒腰：“如果是他亲自对我说的话，我或许还有点兴趣，现在我懒得和替身沟通。”
周振邦拦住律师，甘笛起身拧着把手，里间空无一人：“他应该距离不远吧，你的设备他不可能远距离传输。”
甘笛敲敲耳朵上的监听设备，“我答应你们的事情办到了，让我见识下曼谷精彩的表演吧。”
“至少让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从梦中醒来。”
咚咚咚的响声从楼道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像快要开锅的热水，趋于沸腾不断冒着气泡。
数不清光着上身的打手川流不息走入酒店，他们从楼道、电梯，安全通道呐喊着往上跑。
打手们拿出各色绷带，在双手上开始缠绕。狰狞的表情让服务人员集体靠边站，客房紧闭房门。
打手们汇流到顶层楼道，与保镖们对视。
保镖们没有获得开枪的授权，黑压压的肌肉人群，保镖们无所适从，齐刷刷瞅着队长。队长僵硬转身躲到卫生间，老板既然无敌，薪水微薄没必要冒死。
保镖们让开道路，打手们如同开箱一样，在顶层不停打开房间。
“你是甘道梁？”
甘笛无奈指着其他房间：“他有这样年轻嘛？”
这群如同执行程序的打手，留下十个人看守甘笛三人，剩下的人打手势，在走廊尽头的总统套房里找到目标。
“啊……啊……啊！”
他们呐喊冲进房间举起拳头的瞬间，身体仿佛失去传输神经指令，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栽倒甘道梁的跟前。
甘道梁丝毫不在意，他摘下监听耳麦，随意看着眼前的一切。死吧，死的人多了，也就知道疼了。
他知道背后有人搞鬼，既然想要疯狂，那么就让他们知道衰神系统的厉害。
甘道梁的四周仿佛有一个塔防游戏的设置，前仆后继的打手们在他的房间内呈现死亡叠罗汉。
后排的泰拳打手士气全无，转身向逃，被系统强制留在走廊内。
甘道梁厌恶的捂着口鼻，站在走廊，在无数的尸体映衬下，他仿佛是可怕的君王，喊道：“甘笛，你不是想见我吗？我就在这里。”
老东西总算是愿意出来，艾克斯死中求活的计策失败了，马洪放下望远镜，他真是怀疑眼睛出问题了。
“甘笛先生，这次换你的办法了。”
“我尽量吧，你们啊，不要畏惧未知的东西，其实他并不可怕。”
甘笛来到走廊，他第一次看到甘道梁，不怒自威的表情，深深的法令纹，和自己一样的肤色，身体微微向右倾，和情报中一样，有多次骨折的后遗症。
“你很怕体内的东西吗？”
甘道梁一愣道：“你在说什么？你只要按照我说得做，我将免除你之前拿走三十亿的惩罚。”
甘笛笑了道：“我换个问法，你想出来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
甘笛倾听后回答：“不想啊。”
甘道梁抬头看着面板，他发现甘笛并没有和他交谈，他在于体内的衰神系统沟通，不可能，只有宿主才能与系统沟通。
他凭什么？
甘笛往前走几步道：“我替它回答。系统转移本身在血亲中发起的原因是我们DNA相近，所以我能听到系统的声音不足为奇。”
“直到刚才我才明白你的体内到底是什么东西，怪不得我分析不出疾病和赚钱的关系，原来是衰神系统。”甘笛捧腹大笑，这么多年，甘道梁在他面前上演一出黑色幽默，他的城府和传奇都是装的，他完全是一个可怜人。
一个利己的小人。
“你……”甘道梁指着他。
甘笛悄悄旁边卫生间的门，里边的大门拉开一个缝隙：“先生们，能借我手枪用用吗？”
那只眼睛看着地上如草芥般的尸体，不一会从门缝扔出来一把手枪，大门迅速关闭，害怕被瘟疫传染上。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听不到。”保镖在门里说。
“没问题。”
甘笛打开保险，对准甘道梁道：“走吧，像你这种危险人物，必须关在一个小岛上，你的奥卡斯岛就很不错，永远不要从别墅里出来。”
“你敢威胁我？”
甘道梁冷笑：“你不怕衰神系统杀死你？”
既然甘笛从系统中读取了相关资料，利诱不行，甘道梁只能威胁。
“砰！”
甘道梁身后的墙壁被洞穿，白色墙壁留下黑洞洞的窟窿。
“似乎不管用啊。”
甘笛故作潇洒吹了枪口，“系统已经交代。我是这个世界里唯一可以杀死你的人，所以请注意你的措辞。”
“你疯了吗？我是你亲爹，刚刚送了你三十亿米元。就算你不顾及亲情，你如果杀死我，你就要继承这个噩梦一样的东西，他会折磨你到疯。”
甘道梁第一次感到害怕，他不该冲动和甘笛见面，原来系统要求两个人避免见面是有原因的。
他缓和态度道：“我的身体已经废了，我为了健康迫不得已。你放心，之前的协议作废，我的妻子已经怀孕，我会将系统转移给新生儿。你从协议中拿走的钱，随便花吧。让我走，咱们一笔勾销吧。”
“你真恶心，怪不得我从来没想过你。你和衰神系统的战争，没必要牵连无辜。”
“系统吗？我也有的，所以刚才我和衰神达成协议，只要它愿意，我无所谓。”
甘笛抬抬枪口：“你还是关起来比较合适。”
“你疯了吗？你要被无数的意外、疾病和痛苦缠身，你将没有任何未来，永远生活在黑暗中。”
“那是你的贪婪本性导致。衰神系统不喜欢你，它一直在索取宿主的代价，你成为千亿富豪根本不靠自己的本事，获取的金钱早就超越了你一辈子的罪责。”
甘道梁不服气，冷笑几声道：“人类本身就是贪婪的，你会守着金山保持冷静吗？你愿意守着金饭碗要饭？你不想过更美妙的生活？你想方设法从我手里套走三十亿，不是为了享受别人的掌声和艳羡吗？”
“你是我的儿子，你和我一样虚荣！”
甘道梁歇斯底里怒吼，想要将之前的苦闷全部发泄，人性的弱点无处不在，没有人会限制自己的欲望，你和我都是一种人。
“说实话，你派出周振邦找到我的时候，我确实非常想完成这个任务，钱谁不想要？后来慢慢发现，我原来挺讨厌不劳而获的感觉，我一直再扯大家后腿，有些人天生就喜欢带着大家一起进步。”
“自从我看到那群人之后，我突然觉得过程可能比结果还要重要。”
“忘记告诉你。套取的投资款项，我已经全部捐赠，你的投资也会慢慢退出，我会重新搭建团队，享受赚钱的过程。”
甘道梁愣住了，衰神系统是不是搞错了？
自己的崽子不爱钱，不科学啊。
“你不敢杀我。”甘道梁转身离开，“咱们是父子，即便从小分别，你叔叔也多有照顾，我相信你也不是会杀人的。”
“我确实不会杀人，但是我可以学啊。”甘笛有些挠头，遇到无赖了，“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筹划的芯片投资，如果三星和历史一样进行反市场投资，用低价挤垮其他芯片企业。我投资确实会难以生存，破产不成问题，但是我怕有其他变故。”
“什么？”甘道梁转头，“你知道两年后的世界？”
“我知道这个世界本来也没有你，所以我没有心里负担开枪。”
甘道梁面孔迅速垮掉。
曾经衰神系统频繁警告，禁止两人见面，他恍然醒悟，原来他们都是穿越者，只不过他是普通人，没有相关经济头脑，所以只能靠系统赚钱。
甘笛是穿越者，他和自己确实没有任何关系，只能说对方是自己的儿子的克隆人，思想和观念都早早塑造，他有自己的父亲，威胁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我输了。”
艾克斯在奥卡斯岛将别墅打造成监狱，甘笛监督甘道梁在地下室单独关押，有保镖保证他一日三餐，他将永远不能见到太阳。
可惜，艾克斯没有看到胜利的曙光，甘道梁认输前，他病逝于自己的家中。
“雇主死了，还好你愿意接收。”
马洪由衷的感谢：“谢谢你，所有人的病症才能痊愈，不过真不能杀死他吗？”
“最好不要。”
甘笛笑道：“我的封印很稳固，如果他死亡的话，魔鬼就跑到我身上来。”
马洪带上他的墨镜，手指在嘴唇做出缝线动作道：“我会把这件事烂在心里。”
“没必要。”
海风袭来，夏宛挽了下发丝，在小船上伸出右手，甘笛迎着晚霞登上游艇，大家心有余悸拍拍他的肩膀，甘笛感受体内的变化。
他回头笑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完结感言
从春节过后开始发书，这本书开头和前五十章确实很难受欢迎。第一次写长篇小说，经验不足，书友批评很正常。中途有三次想太监，写着写着突然失去码字的乐趣，写书成为负反馈，批评的声音总是存在，也有书友希望改改开头。
我才明白一个精彩的小说，黄金三章，或者是说黄金一章，开篇的前五十章都是需要精雕细琢，这点我确实经验不足，所以导致后期理解，也没办法改变开篇的大问题。
因为有点存稿，所以几次弃坑后，还能坚持下来，毕竟自己写完才能了解如何写一个长篇小说。
这里感谢太监注孤生大佬的持续打赏，真是受之有愧，拜谢。
感谢半懂书生大佬的投票和打赏，是我坚持的动力之一。
感谢各位书友的投票，再次拜谢。
在最终章，已经点明未来只有和三星的在半导体的对决，其中夹杂着经济危机的描写。商业文确实难写，学习完大佬的心得，总算了解商业文没前途，因为写商业就要写政策，还有上方的斗争，这些现在绝对不能写啊。
要么一带而过，要么尽量加点滤镜。
现在的套路是恋爱为主，商业为辅。
有位书友说得对，重生文确实需要笔力，我还需要充电，先写点其他的。
最后再次感谢看完本书的书友们，咱们下本书再会。٩(๑>◡<๑)۶
毕竟写书挺快乐的。
PS：数学太差，全勤七月份少算一天，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