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王伯举骑虎难下
制式车辆越来越多,公检法的全有,车上下来的人也是满身公服,并迅速控制了全场。
“轰”,
又有一辆警车开到。
宁卫军也来了?
赵林然正纳闷着,又是两辆制式车辆驶来。
法、检两院院长也来了?
公检法联合大行动?干脆政法委书记也来,那就齐活了。
真是说什么有什么,果然紧跟着出现熟悉车牌号码。
车门打开,王伯举到了。
此时的王伯举并非便服,而是身着笔挺戎装,明显是人武部长身份。
靠,王伯举要搞事?搞什么事呢?
赵林然示意车窗摇下缝隙,侧耳听着外面声音。
“都准备好了吗?”王伯举沉声发问。
“矿区出入口、重要场所全都封控,都有警务人员把守、值勤。”宁卫军率先回复。
法、检院长跟着回应:
“法院干警、专职人员到位二十七人,一应手续齐全。”
“检察院已启动特别程序,凡牵涉人员将一律纳入程序。”
“好。”
王伯举喊了声“好”,发布指令:“立即对矿主及所有管理人员采取强制措施,对涉事矿口进行特别封控,必须确保里不出外不入。”
“是。”
警员们齐声响应后,急吼吼扑向邢有盈等人。
“干什么?我们又没犯罪?”邢有盈刚一反抗,便被警员背摔在地,直接嘴啃泥。
其他管理人员情况类似,顺从的人挨摔轻些,稍有反抗者则被摔得七荤八素。
“上百条生命被埋井下,就断送在你的贪婪、无知上,这已经不是一般犯罪。”王伯举冷哼道。
邢有盈扯着嗓子吼起来:“上百条生命?根本没有的事?”
“井下塌方,上百工人在下面,能有个好?这么大的案子,还想隐瞒不成?”王伯举瞪了眼。
邢有盈急急辩解:“是有矿井塌方,但下面并有一个矿工,赵县长已经……”
“赵林然吗?”
王伯举傲然打断,“他身为主管领导,也难辞其咎,你还指望他包庇你?”
“可赵县长明明已经确认过,塌方的确没造成人员伤亡呀。”邢有盈嗓子都喊破了。
“他确认过?怎么确认?用意念?”王伯举不屑地讥讽道。
“王书记,你来干什么?”赵林然走下汽车,向前走去。
赵林然?听到声音的一瞬间,王伯举差点吓得真魂出窍。
他当然不至于对赵林然怕成这样,主要是没防住,真就以为是“意念”作祟呢。
“你,你怎么在这?”等到看见真人,王伯举更是吃惊不小,甚至怀疑出现了幻觉。
直至捕捉到暗影中的破旧车辆,才恍然大悟:他娘的,差点没把老子吓死,这家伙八成是偷偷暗访来的。
随即王伯举又不禁狐疑: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知不知道塌方死人的事?
赵林然没有回应对方,反而询问道:“王书记,大半夜带着公检法大队人马出行,想必是奉了县委甚至省市指令,敢问有什么事吗?”
“哼,什么事你不知道?”王伯举终于恢复常态。
“不知道你指得是什么?”赵林然反问。
“矿井塌方,上百人压在下面,你还想帮着矿主隐瞒?这可是包庇罪。”王伯举直接扣了大帽子。
赵林然“哦”了一声:“请问王书记,你所谓的塌方压百人,是县委还是市委反馈的消息?”
“全都传遍了,你不要避重就轻,就问你知不知道。”王伯举气很粗。
“你到底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否则哪有权利带着公检法招摇过市?”赵林然继续追问。
“看来你要包庇到底了。那对不起,请跟我们一同回去,接受调查。”王伯举说着,已经冲身后使眼色了。
但公检法的三位负责人全都没动,宁卫军是坚决不执行,那二人则是不敢惹。
“你们难道要……”王伯举不由得恼火。
但最终还是压住火气,专门冲着宁卫军示意,“还愣着干什么?”
“你师出无名,还胡乱指挥,自然没人听。”赵林然既是讥讽王伯举,也是在为宁卫军解围。
王伯举直指自认的对方要害:“少扯没用的,百条人命大于天,有这一条就足够了。”
“你就依仗这?”
赵林然反问后,冲着邢有盈示意:“你给他们讲讲。”
“诶。”
现在有自辩机会,邢有盈自是珍惜万分,忍着脸颊咯出的压痕,嘶吼着道:“我这里是塌了方,但塌得不是三号井,而是二号井,二号井里根本没人。因为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赵县长忽然来暗访,趁着让手下人拦挡的几分钟,一二号矿井里的人及时升了井,其他矿井没来得及升,全都猫在矿井里,所有作业全部停下。。”
“什么?”
王伯举深觉不可思议,“他来暗访你们就停工,这是什么逻辑?编都不会编。”
“之前我的矿区安全措施不到位,搪塞应付整改,赵县长来了就停,他走了我们就干,还偷偷往出运煤。他肯定也是发现了猫腻,才当晚又杀了回马枪,幸亏这个回马枪呀。”邢有盈给出解释,心中再次庆幸万分。
赵林然不由得心中腹诽:我当然觉得有猫腻,不但是你的做派,还有你这个人本身。
“二号没人?塌的是三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王伯举自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赵林然沉声道:“王书记,我不得不说一句。你身为县委领导,掌管全县政法和人武工作,既然自认出了人命,到场第一要务就该是争分夺秒救人。可你是怎么做的?现在趁着大伙作证,我特此声明,等从这里回去,我要向县里弹劾你的真实用意。”
“继续严密封控,核查实情。”王伯举直接下达指令,潜台词就是“有种别让老子查出包庇证据来”。
“是。”公检法众人齐声响应,浩浩荡荡地核查起来。
查录像,翻记录,对名单,下巷道,上百人忙活到天光大亮,终于有了结果:塌方的的确是二号矿井,井下空无一人,所有矿工全都安全健在。
怎么会是这样?王伯举不由地头疼。
随即大手一挥:“走。”
“你这么走可不行。”赵林然跨出一步,拦在那里。
王伯举自知理亏,可又不愿受制,一时骑虎难下。
第317章 查封没商量
注意到眼前情形,邢有盈心头不禁震撼:赵林然这么横,竟然把政法委书记、人武部长质问的哑口无言?早知道就不耍小聪明了。
同时也不禁窃喜:赵林然为了他自己不受牵连,肯定也会保我邢有盈的。
正这时,煤炭、安监、质检等局局长一同来到现场。
“该怎么处理?”赵林然目光投向三人。
来之前已经了解到事情经过,煤炭局长陈坡杰不敢怠慢,赶忙回应:“按照‘双节’安全条例规定,我作为职能部门负责人,负有不可推脱责任,须付三个月工资做罚金,并在全局做公开检查。我坚决执行这些规定,并严格监督局里副职、职能股室负责人承担责任和接受惩罚。”
安监、质检二局长也不甘落后,马上表态愿承担责任、接受惩罚。
面对三人自查表态,赵林然点头同意:“可以”
陈坡杰跟着又说:“鉴于有盈矿业落实安全生产责任不力,屡次欺骗职能部门和上级领导,建议按照规定,罚款三十万元,暂停生产,整改到符合规定为止。”
“都罚款了,还停产?通常都是任罚不任打,二选一呀。”
邢有盈不由得苦脸,转而向赵林然讨巧,“赵县最为公正,能力超群,极具魄力,请您说个公平话吧。”
“对,陈局长对企业的处罚建议,不够公平,必须予以完善。”
赵林然此言一出,现场人们顿时神情各异。
陈坡杰立即成了霜打茄子,感觉灰溜溜的。
邢有盈则心里欢喜,但脸上苦色反而更重。
王伯举则满是鄙夷:说得好听,还不是在为企业拉偏架?最好别让老子抓到把柄。
这些人的神情,赵林然尽收眼底,但他没有理会。
而是看着邢有盈继续说:“二十多天前,县里召开专题会议,随后我又部署、传达会议精神,职能部门也第一时间把文件发放到辖区企业,这个你不否认吧?”
“对对对,各局发文件的时候专门强调了重点内容,文件就在文件柜里放着,您在我屋交谈时肯定也看到了。”邢有盈连连点头,言语中套着近乎。
赵林然眼神逐渐犀利:“但你却没按规定整改,阳奉阴违,继续偷偷生产,在职能部门和领导检查时弄虚作假,当场欺骗。并且在我二次突查时,你仍旧故伎重演,变本加厉,心中毫无安全概念,眼中只有金钱和暴利,根本不把矿工生死当回事,这次避开人命伤亡也纯属侥幸。对不对?”
“对……哦,不对。这几次的确是我认识不够,也心存侥幸,我不该这么做,以后也一定痛改前非。”邢有盈感觉有些不对,言语也不免慌乱。
赵林然提高了声音:“所以陈局长提议不够公平,最公平的处理是,按照规定,你这作法属于极其严重,性质恶劣,因此罚款一百万元。”
“一,一百万?”邢有盈顿时脸上变色。
其他人也吃惊不小,这可以最重的处罚,以前县里从来没有过。
赵林然声音再高:“而且停产无限期。直到整改完全符合规定,并经职能部门两个月内三次核验合格,尤其还必须经受住我三次突查暗访,才会讨论研究是否恢复生产。”
邢有盈不由得起急:“那不是要我命吗?工人没活干,到时去上面闹腾,可怪不得我。”
赵林然冷了脸:“你还想裹挟工人?那就再加一条。在停工期间,有盈矿业必须支付每名矿工最低生活保障金,保障金不低于当地标准,而且不得限制矿工在此期间打零工。”
“你他……”
邢有盈忍住骂脏话冲动,简直目眦欲裂,“你这是不让人活呀,我不服。”
赵林然不再理会邢有盈,而是看向了王伯举:“王书记,你觉得我的处置是否合理?”
王伯举正考虑如何应对发难,听到这样的询问,只能回复:“合理。”
“那就辛苦王书记了,请政法部门配合查封矿区,并负责维持秩序,及时制止不法分子生事。”赵林然语句看似客气,但却有命令的意味。
先前有把柄在,而且赵林然提议并不过分,王伯举实在没有推诿理由,只能冲着现场人发狠:“公检法各部门,立即配合查封矿区,遇有反抗甚至生事者,直接抓捕。”
觉着自己的说法容易留人话柄,又马上补充,“安全生产无小事,生命安全大于天,适用顶格惩处。”
“是。”数百政法人员齐声响应,立即配合职能部门,投入到查封工作中。
就眼前的阵势,谁敢闹事?
何况工人利益得到超常规保障,更没有闹事的理由。
矿区管理人员之前已被制住,哪里还有反抗的能力与勇气?
靠他妈的,赵阎王果然是厉鬼,说整人就整呀,整死老子了。
邢有盈怒火满胸,有万千不甘,但此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却做不出任何应对反应来。
政法人员本就是来执法的,不承想头领却被他人抢白,还被人当下属使唤,大都憋着一股火。现在终于有了发泄出口,岂会客气?执行起决定来,严之又严,根本没得商量。
这可苦了矿区管理人员,别说趁机转移公司财物,就是个人用品都别想带走,整个被当嫌疑人对待了。
注意到这种情形,邢有盈的火气又加了个更字,简直火冒三丈,却偏偏不敢有任何反抗,生怕再罪加一等。
“啪啪啪”,
带着大红印章的封条贴出了上百张,大到矿井入口,小到矿灯充电器,能贴全贴,唯一留着门的就是几个临时活动间,还有一间职工食堂,男女厕所各一个。
赵林然整个检查一遍,比较满意:“王书记,干的不错,以后再接再厉。”
再接你妈!老子不是你下属。
王伯举几乎要骂字出口了,是忍了再忍才忍住。面无表情地回应:“还有什么事?”
“暂时没有了,不过要随时关注封条完好情况。”赵林然说完,率先走了。
王伯举黑着脸,也上了汽车。
“轰轰轰”,
一辆辆汽车呼啸而去,转眼只剩下矿区管理人员。这些人面面相觑,神情木然,还没缓过劲来。
邢有盈更是“扑通”一声再次摔倒,大躺在冰冷土地上,从里到外得透心凉。
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老天开眼,收了赵阎王吧!
第318章 金有财死讯
直到躺得后脊背冰凉,浑身打哆嗦,邢有盈才在手下劝说下起身,颤颤巍巍地回了屋子。
捂着大棉被,喝过两大碗姜汤,身上冷意才基本散去。
邢有盈屏退左右,反锁好屋门,用被子捂着头,拨打了一个特殊号码。
“老四,怎么还打电话?不是说近期别联系吗?”电话里的声音做过了变声处理。
“大哥,我没法活了。”邢有盈声音不由得哽咽。
对方缓缓着道:“那也不至于像我一样死了吧?这可不是好玩的,弄不好就弄巧成拙真死了。我这次就差一点点,幸好行动计划预案充足。”
“大哥,我没瞎说,的确不好活。我的矿上刚被封了,还要罚款……”
邢有盈讲了自己的遭遇,随后咬牙道,“赵阎王不得好死。”
“赵?不会是你们县的赵林然吧?”对方语气有了变化。
“对对对,就是他,这个赵阎王,他……”
话到半截,邢有盈忽然疑惑道,“大哥知道他?”
电话里嗤笑一声:“岂止是知道?我现在落到这地步,都是拜他所赐。之前我没细讲,主要是不想你为我担心,现在既然你也撞上他,那就没必要瞒着了。”
“啥?当年你石场也是被他关的?那他就是咱兄弟共同敌人,我更没放过他的道理了。我这就联系道上朋友,找……”
邢有盈话到半截,便被打断。
“想也不要想,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你自认比大哥如何?”
“我当然不如您。”
“这就是了嘛!我各种办法都试过了,现在不照样落个诈死下场?”
邢有盈顿时气馁,却又很不甘心:“难道就这么认了?”
“当然不能认。”
对方给出肯定答案后,又语气一转,“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尤其你更不能轻举妄动,事实上你今天就不该跟我联系。”
“大哥,我也没想到您和他有过节,早知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老四,你这叫什么话?咱们可是亲兄弟。我并非怕影响到我,自从他关停我石场那天起,我们已经不死不休了,早晚还有生死一战。他很快会知道我的死讯,而且肯定不信,我担心他怀疑咱俩的关系,再进行调查。他只要知道了咱妈姓邢,你就会大祸临头,极其危险了。“
邢有盈听到这样的话,不禁心头一紧,后脊梁冒凉气,脑海中立即出现了大哥满脸疤的照片。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听哥的,能逃就逃吧,哥就是例子。“电话里说完这句,便没了声音。
亡命天涯吗?邢有盈凉飕飕的心里空落落的。
就在邢有盈犯嘀咕的时候,赵林然也在打电话。
是宁卫军打给他的:“我刚到矿区那会儿,在山口处逮住一个人,当时他正要逃走。根据审讯,这家伙叫钟三,是邢有盈重要手下,在应付你突袭时负责三号矿井。钟三还交待,塌方发生后,他没弄清楚状况,以为上百矿工在井下,还把这事告诉了苟于勤。”
“苟于勤?招商局那个副局长?他俩能有什么关联?”赵林然有些疑惑。
“据钟三交待,他俩老家是一个镇子的,还有一点儿七拐八绕的亲戚关系。但之前基本没联系,也好多年没见过了。在半个多月前,苟于勤忽然联系到他,说是想帮他挣些外快,交换就是把矿上发生的大事小情反馈给他,尤其是事故类的。”
听宁卫军说到这里,赵林然的双眼眯了起来,不禁暗想:苟东西有问题呀。
宁卫军继续说:“钟三觉得有问题,但苟于勤给出的解释是,这是在做市场调研,供之后招商参考。而且苟于勤给出的条件诱人,反馈一般事项累计支付,但如果是死人事故,每次现付,根据死人多少报酬有区别。尤其是死亡百人以上的,直接一次给三万。钟三讲,虽然他算是邢有盈的大马仔,平时看着挺牛的,但收入并不高,于是直接就答应了。”
“你怎么看?”赵林然插话。
“我觉得这次公检法突然大联动,也许和钟三传递出的消息有关。当时我即将休息,政法委突然通知到法院集合,然后就直接行动了。而且事前没讲具体行动,还把人们的通讯工具收上去了。尽管我和法检两院院长的手机还在,但王书记车上有信号屏蔽装置,也根本打不出去,我也就没给你通你气。”
宁卫军给出回复后,又说出一个信息:“对了,我昨天刚得到消息,金有财在保外就医期间烧死了。”
赵林然不由得一愣:“确定吗?”
宁卫军说道:“昨天得到消息后,我又找朋友打听,朋友刚刚回过电话,说是的确如此。据朋友讲,当时金有财正在一个疗养院住着,前天晚上突然起火,大部分人都跑出去了,只有金有财和一个瘫痪者被烧死。火情特别严重,二人被烧得面目全非,基本只剩了骨头棒,根本辨认不出来。其中有一个骨头棒上有个烧残的观音挂饰,经确认是金有财的。”
金有财真的死了?
赵林然不由得狐疑,总觉得那么狡猾的人很难死掉,更何况是保外就医期间。但只要死上一次,人死账消,所有的事也跟着消失了。以后做个整容,再换身份面世就是了。
跟着他又想到另一个人——史霄汉,也是突然不见,死讯也只是人们猜测的结果,两人的死简直异曲同工。
久久收不到回应,宁卫军问道:“你在听吗?是不信号不好?”
赵林然收回心思,给出回应:“听着呢。之后再留心一下,我总觉得金有财的死有些蹊跷。”
“我也这么认为。”
宁卫军说过之后,又提到先前话题,“钟三把知道的已经交待了,下一步怎么做?”
“这事知道的人多吗?”
“仅限我和两个靠得住的属下。”
“那就好,把苟于勤逮了,好好审讯一番。”
听到赵林然这么说,宁卫军有些迟疑:“证据不充分呀。”
“那还不简单?黄赌毒随便涉及一项就是了,而且我听说他外面有姘头。”赵林然给出建议。
“明白。还有吗?”
“暂时没有了。”
“那好,先挂了。”
结束通话之后,赵林然嘴角掠过一抹笑意:钟三把消息透给苟于勤,苟于勤又告诉了什么人?王伯举吗?还是另有其人?
姓苟的还有哪些眼线?不可能专为针对邢有盈吧?
邢有盈?赵林然脑海忽然闪出自己离开时的场景,当时邢有盈眼含怒火,却又刻意压制,简直太像一个人了——金有财。
这俩人到底有无关系?
事实上,赵林然之所以把回马枪杀到有盈矿区,除了感觉到此矿区可能阳奉阴违外,这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第319章 苟于勤失踪
一路上,赵林然都在狐疑金有财、邢有盈的关系,于是临下车前吩咐宣剑调查。
赵林然刚回到办公室,宁卫军电话又到了。
“苟于勤这家伙也真是能作,身为招商局副局长,竟然在上班期间嫖宿暗娼,正好被我手下捉到,这倒也省事了。附近监控视频显示,他是半夜去的那里,时间就在接到钟三电话不久,显然是去那里庆祝。苟于勤并不承认嫖娼,谎称是和女同学聊天,但那个女人承认了,还展示了收嫖资的电子截图。除此之外,苟于勤一问三不知,还叫嚣着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我们调取了苟于勤的通话清单,的确有钟三来电的显示,另外还发现有一个通话,就在他和钟三通话之后。”
宁卫军说到这里,卖了关子,“你猜号码是谁的?”
“莫非是王伯举的?”赵林然道。
“傅红寒。”宁卫军给出回应。
“是这样?”
赵林然先是微微皱眉,随即眼前一亮,吩咐道,“封锁消息,看情况再说。先这样吧。”
结束和宁卫军通话,赵林然再次梳理起了思绪:苟于勤接完钟三电话,马上打给傅红寒,傅红寒转而把消息反馈给王伯举,王伯举立即带领人马杀到矿区。毫无疑问,这是要抢先掌控矿难主动权,借机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只可惜他们错打了算盘。
可苟于勤怎么和傅红寒有了联系?难道源于那次电话?苟于勤意识到得罪了县长,又担心被我收拾,以道歉为名进行了勾搭?应该是这样的。
当时傅红寒刚舍掉穆鹏,手下正缺耳目,两人一拍即合,苟于勤才不惜买通钟三等操作。
至于傅红寒和王伯举的联合,这个很好理解。两人不但在班子里势单力孤,而且还有我赵林然这个共同敌人,自然就有了合作基础。
想通这些关联,赵林然又不禁疑问:我下一步怎么办?如何破解傅、王联手进攻?要不要拿王伯举私带政法力量做文章?
就在赵林然犹豫是否要主动出击时,王伯举已到了县长办公室,正在汇报着行动的事。
“什么?消息有误,闹了乌龙?确定吗?是不是赵林然为了逃避连带责任,使了障眼法?”听完汇报,傅红寒很是震惊,也非常狐疑。
王伯举很肯定地说:“的确没有死人,矿工都提前撤离了。也是那家伙幸运,就在他暗访的时候,矿上为了应付他的检查,能升井的都升井了,塌方的二号矿井就是这种情况。当时我也怀疑,于是组织力量,几方一起核查,核查的结果就是矿工都安然无恙,塌方矿井真的没人。”
妈的,苟于勤给老子报假消息?傅红寒不由得恼火。
“对了,塌方刚发生的时候,矿上也曾经发蒙,不清楚是二号还是三号矿井,经复核就是没人的二号矿井。”
王伯举进一步补充后,试探着问,“县长从哪得来的消息?”
傅红寒稍一迟疑,给出回应:“一个匿名电话,言之凿凿,说是塌方砸了上百人。现在看来,要么是消息有误,要么是恶作剧。”
“唉,就因为这么一个不确定的消息,政法系统却出动了大批人马,赵林然已经明确表态,要拿此事发难。假如他在班子会上提起此事,或是专门到县委书记跟前告状,我要如何回答?”王伯举叹着气询问道。
“这个……”
傅红寒真还不好回应,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少安毋躁,容我想想,你先忙去吧。”
王伯举站起身来:“好吧,希望尽快有回应,否则我只能实话实说了,毕竟这事可大可小。现在他不但第一时间在现场,还采取了极其严苛的处置措施,已经完全掌握主动权。如果他主动发难,我真不易接招,只有搬你出来对抗了。”
“行,这有什么。”傅红寒嘴上应得爽快,但心里并不踏实,也很不舒服。
待到王伯举离开后,立即打出了一个电话:“马上去找苟于勤,第一时间控制起来,千万不要让他落到对手手里。”
做过吩咐之后,傅红寒长长嘘了口闷气,心里更加憋得难受。
满以为天赐报复机会,不承想竟然反落了把柄,这个苟东西真是成事不由败事有余。现在必须把这家伙控制起来,否则一但被姓赵的弄住,非把自己牵扯进去不可。自己倒不怕姓赵的发难,但毕竟这种作法下作,难免有损县长形象,还是不被牵连为好。
同时傅红寒也憋屈不已。
就凭自己的身份、背景,按说弄这么个穷草根,简直不要太简单。但事实却是,不但自己一次又一次摔跟头,对方反而借此捞取大量升职资本,真是气死人也。
这次行动无疑已经失败,之后该继续发难,还是暂时低调一些?如果接连出手,会不会仍旧偷鸡不成蚀把米?可要不加限制任其发展,姓赵的会不会风头更劲,甚至反守为攻?
傅红寒真是一时愁苦难当,整天都心神不宁,无精打采。
下午临下班的时候,傅红寒得到回复:“苟于勤失踪了。”
“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傅红寒不由一惊。
电话里回应:“应该是昨晚的事。他家楼下街道监控显示,昨晚十一点多,苟于勤从家里出来,到了城东,进入监控盲区,之后再没找到其影像。而且他今天并没去上班,父母丈人家都没有,亲戚朋友也没见到他。”
“他妻子不知道?他总不至于打光棍吧?”傅红寒追问道。
“前几天两人打架生气,他老婆跑回岳父家了,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失踪,正吵吵着要报警呢。”
“报个屁的警,必须想办法阻止她。”
“是。明白。”
傅红寒气咻咻挂断电话,眉头凝成了疙瘩:苟东西到底去哪了?看时间应该是和自己通话之后。
该不会已经落到姓赵的手里了吧?此想法一出来,傅红寒神情更为凝重:姓赵的能这么神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要如何应对?他准备拿姓苟的作何文章?
第320章 忐忑不安傅红寒
赵林然当然要拿苟于勤做文章,但现在还不到时候,还必须搞清楚一些事情,比如弄明白金有财与邢有盈的关系。
很快,第三天上午,赵林然便得到了电话汇报:“金有财与邢有盈的确有关系,而且是亲兄弟。”
“确定吗?他们的姓氏为何不同?”赵林然追问道。
对方很是肯定:“确定。我们不但查了户籍,还专门实地走访了。金有财共有兄弟四人,有财、有富、有满、有盈,他们的母亲姓邢。邢家也是当地大户,可一直男丁单传,到了这一代更是连生五个丫头。邢家没办法,就和金家商量,把有满过继给了邢家,不过邢有满十一岁那年得急病死了,后来就又过继了有盈。金有财兄弟几人关系亲近,尤其觉得亏欠邢有盈,对这个小老弟特别关照,煤矿也是他帮着开起来的。”
“知道了。我挂了。”
果然所猜不假。
得到确切消息后,赵林然立即给宁卫军去电话,要求马上控制邢有盈。
虽然不清楚赵林然意图,但宁卫军知道赵林然绝不会无的放矢,于是以“检查封条是否遭到破坏”为由,带人赶到了矿区。
令他“失望”的是,封条完好无损,这个抓人理由就不成立了。
随后他又发现,邢有盈不知去向,电话也打不通,于是马上向赵林然汇报。
“他怎么能跑了呢?”赵林然有些不解。
“之前已经封停矿区,也要求邢有盈不得无故离开,而且离开要报告。满以为有矿区这么多资产牵动着,对方不会逃跑,谁知……唉,早知道就派人盯着了。”宁卫军多少有些自责。
意识到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赵林然给予了说明:“我并没责怪你们的意思,而且封矿之后也没控制邢有盈人身自由的依据。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跑?是否受到了其他因素影响?”
宁卫军道:“我继续派人盯着矿区,还有他在市县的住宅,有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好,辛苦了。”赵林然道过辛苦之后,挂了电话。
邢有盈失踪了,接下来怎么办?
按照赵林然的打算,待到弄清楚邢、金二人关系后,便开始向傅红寒发难。假如邢、金二人没关系,那就直接在班子会上抗议,把傅红寒指使苟于勤针对自己一事发挥到极致,趁机打疼傅红寒。假如邢、金二人关系亲密,那么就要有选择的出手,以免扯出之前的事,而影响了反击效果。
无论采取哪种方式,邢有盈无疑都是关键所在,不承想现在人却失踪了,别人完全可以把责任推给邢有盈,因为“死无对证”嘛。
邢有盈咋就跑了?咋能舍得那么多资产?
赵林然想着想着,忽然心头一动:莫不是受到了金有财提醒?金有财果真还活着?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赵林然顿觉心头沉重:比起这诸多事项,金有财活着一事显然更重要。
之前金有财已经与自己不死不休,之所以金蝉脱壳借死逃循,很大概率也是因为要报复自己。现在再加上其弟弟的仇恨,只怕“你死我活”的对立已经不可避免了。
一个社会上的金有财已经够腻歪,若再加上傅红寒在体制内施压,简直就是腹背受敌,到时恐怕难以应付,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必须先去掉一个威胁才行。
先弄掉谁呢?
金氏兄弟不知所踪,那就只能先搬开傅红寒了。
可怎么搬开他?他可是县长,又有家族背书,一般的事根本奈何不了呀!
赵林然很是发愁。
直到晚上快休息的时候才拿定主意,于是一个电话打了出去:“还在盯着赫鲁赫吗?”
对方回答:“一直盯着。”
“逮住他,之前的案子该收网了,大鱼也该捞上来了。”赵林然给出指令。
“是。”对面回复很痛快。
不多时回过来消息:【赫已到手。】
赵林然只回了个【好】字,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只要把这张牌打出去,管保傅红寒吃不了兜着走。
傅红寒是次日天明得到的赫鲁赫失踪消息,脑子顿时“嗡”了一声,深觉不妙。
“确定是失踪了吗?你怎么知道的?”傅红寒忍着心惊,沉声追问。
对面的小霜有些支吾:“是,是失踪了,昨天,昨天晚上我俩商量工作,我忽然就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之后电话都不通,其他人也没见到他,公司更没去。”
“商量工作?床上工作吧?”傅红寒眼中闪过冷厉。
对面小霜心头一凛,更为结巴:“的,的确是商量工作,我俩……”
傅红寒直接开骂:“放你妈屁,分明是你俩吃药过多,在床上干得累瘫了。然后有人趁你俩睡倒,把他弄走的。”
小霜脑袋“嗡嗡”直响,浑身冒出冷汗。
“尽最大努力,把赫鲁赫找回来,否则别管老子不客气,到时把你卖到国外窑子接客。”傅红寒甩下这么一句,直接撂了电话。
尽管傅红寒刚才说得阴狠,但他对小霜找回赫鲁赫并不抱希望。
他已经意识到,赫鲁赫绝对是被赵林然的人捉走的,肯定一直盯梢着,只是自己之前忽视了,否则不可能这么巧。
赫鲁赫可是直接接受自己指令,之前对赵林然的打击全是通过此人。那些手法不但见不得光,而且好多已经严重违法,假如自己还是社会人,倒是一点都不怕。可现在自己是政府县长,一旦和这样的事划上等号,仕途就算完了,家族也没办法改变,毕竟这可是触了底线。
姓赵的已经下狠手了,自己怎么办?
走!
傅红寒首先想到了调离,但不敢保赵林然不发难,同样会影响到自己。除非赵林然没了这个权限,可那又如何做到?
傅红寒算是愁大发了,一时头痛欲裂。
直到临近下班的时候,他收到一份函件,这才眼前一亮,可随即又犹豫起来:机会难得呀,难道真要便宜了他?
第321章 干柴烈火
就在傅红寒惴惴不安的时候,赵林然已经到了端河市,正和于陆约会呢。
当然了,“约会”是于陆的理解,赵林然并没这种想法,之所以选择市里纯是为了不惹麻烦。
“谢谢您,这次终于没有爽约。”
温馨的餐饮包间里,于陆穿着白色紧身毛衫,脸颊绯红,语调温柔地再次举起酒杯。
你一天三四个电话,想爽约也不行呀。
赵林然尽管心里腹诽,但嘴上自然不能这么讲:“既然答应你今年做东,自然不能推到年后去。也别说谢不谢了,如果真要谢的话,也是我谢你,感谢你坚定不移的支持,和出色的工作成绩。”
“为了你,人家什么都愿意。”已经有了半斤酒垫底,于陆的话越来越暧昧。
赵林然岂能听不出弦外之音,但他仍旧装糊涂:“县里太小,咱们又被人重点盯着,稍不小心就可能传出闲话,甚至被人拿来大做文章,这才不得不到市里来。不说了,一切尽在酒中。”
说完,当先一饮而尽。
“嗯,都在酒里。”于陆妩媚一笑,也干了满杯,然后又拿酒瓶。
赵林然赶忙拦挡:“这可是五十多度白酒,已经喝一瓶多了,我看今天就算了吧。”
“人家专门留了两瓶,平时都不舍得喝,剩这么多都跑味了。哎,您是县里实权派,好酒管够,根本不稀罕这些了,可却是人家一片心呀。”于陆低头轻语,楚楚可怜。
“好,那我多喝点,你少喝些。”赵林然不便再驳面子,只能做出妥协。
“你真好!”于陆语音甜腻,脸颊更红。
接下来的酒局中,喝酒进度慢了很多,聊得也大多是轻松话题。
“这次王伯举突袭矿区,是不和傅红寒有关系?”于陆忽然问道。
赵林然稍一迟疑,点了点头:“没错。傅指使的王。”
于陆冷哼一声:“哼,肯定是想抓你把柄,不承想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活该。有了这次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你说呢?”
“肯定不敢呀。再也不用替你提心吊胆了,我也能放开手脚工作了。”
赵林然马上做了个手势,压低声音:“绝不可掉以轻心,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你知道吗,之前的民俗评优、民俗博览会,还有孙行悟失踪,都是他幕后主使。”
“啥?为什么呀?”于陆惊得站了起来。
为什么?赵林然一时还不好回答。
他刚才之所以告诉于陆,一是于陆能信得过,二是于陆经历过那些事,三是提醒于陆提高警惕,以免受到伤害。
可现在怎么说呢?
于陆双眼连眨之后,忽的向前探头,很是神秘地问:“是不跟苏梓妍有关?他是你的情敌?”
靠,女人的第六感也太准了吧,只是这措辞有些问题。傅红寒怎会是自己情敌,是他想骚扰苏梓妍,好不好?
“别瞎说。”赵林然只能模棱两可地回应。
“是瞎说吗?”傅红寒一副猜中了神情,有些小得意,“苏梓妍在镇里干得好好的,忽然就调到了首都,八成就是傅红寒给她办的,因此她疏远了你,你和傅红寒也结下了死疙瘩。”
“不是你想得那样。”赵林然赶忙插话。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非要这么执拗呢?”于陆说到这里,身子探得更近,话里有话。
对方的香气直扑鼻孔,弄得赵林然痒痒的,赶忙下意识地向后撤了撤身子。
正这时,服务员来送菜。
“无坚不摧,菜齐了。”
报过菜名,放下菜品,服务员出去了。
“什么意思?这又是什么菜?”赵林然看着盘中的肉段,很是不解。
“我哪知道?喝酒。”于陆脸颊绯红,借着举杯,掩饰谎言。
她怎么能不知道?她到的较早,菜都是她安排的,她还专门问过这道花炒鹿鞭的。
赵林然也没多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手夹起菜品:“你也吃。”
“我不吃肉。”于陆脸颊更红。
赵林然把菜品放到口中,有一股腥骚,还有一丝微辣,真没尝出来是什么。
因为这道菜的缘故,于陆扭捏了好多,心里那股奇异感觉再次升腾。
她这次来,可是做过充分准备的,甚至想借机把自己交给赵林然。之前她还有些顾忌,担心破坏他和苏梓妍关系,但有了刚才的脑补分析,便没了任何愧疚,只剩下了满满的期待。
白酒就鹿鞭,越吃越挺坚。不知不觉,赵林然有了些反应,这才意识到吃的东西是什么。
靠,可不能犯错误。
赵林然不由得警惕,大口干掉最后一杯,直接起身:“两瓶都喝完了,走吧。”
“走。”于陆起得有些勉强,两人一起出了包间。
在结账的时候,两人有了分歧,最终还是赵林然付了账。
“哎哟,哎哟。”在离开收款台的一瞬间,于陆忽然捂着头,缓缓蹲了下去。
“怎么啦?哪不舒服?”赵林然跟着蹲下。
“哎哟,我……”于陆话到半截,说不下去了。
赵林然赶忙道:“我扶你出去,找医生。”
于陆急急阻止:“不,不,肯定是老毛病犯了,不能受风的。你把我放平,让我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就行。”
怎么能躺休息区沙发呢?还是临时开间客房吧。
赵林然想到这里,直接打电话订房,扶着于陆进了电梯。
于陆看着不瘦,但现在整个身子都挂在赵林然身上,赵林然又不便实打实抱着,委实有些受累。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她的两团山峦就压在自己胸前,自己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身体也有很强烈反应。
好不容易出电梯,来到客房,把于陆放到床上,赵林然已经浑身是汗,赶忙进了卫生间。
他要急着擦汗,更想用凉水使自己冷静,否则真担心自己把持不住。同时他也疑惑,那道菜那么管用?自己怎么反应如此强烈?
来到卫生间后,赵林然站在原地冷静了一会儿,准备打开水龙头。
“哎呀!”
忽然一声娇柔惊呼传来,赵林然赶忙冲出洗手间。
不知什么时候,客房的灯关了,黑暗中只有于陆痛苦的声音。
“怎么啦?你在哪?”赵林然尽管目力不错,但因为心急,又忽然由亮转暗,一时也看不到于陆。
“嗯……”
顺着声音,赵林然来到近前,伸手寻找。
忽然,两团绵软迎了上来,同时两条美腿攀到了身上,两条秀臂也吊到了脖子上。
赵林然一时没防住,身子不由得一栽歪,整个人扑到了床上。
“林然。”于陆双唇猛然盖上,身子贴得更紧。
靠,她的衣服全脱了?
赵林然刚感觉到异样,一只小手已经摸到了要害部位。
赵林然直觉得一股火气由下而上,直冲头顶。
“林然。”于陆又是一声忽叫,也不知哪里来得力量,竟然一下子解开赵林然腰带扣,顺势撕开了对方裤子。
“轰轰轰”,
赵林然身体反应更为强烈,甚至大脑一片眩晕,双手不自觉地抱紧了对方。
“要我。”
于陆一声娇呼,几乎成了情绪催化剂,赵林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拿下她。
干柴烈火,已然火星四溅,就差轰然燃起了。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歌声忽然不合时宜地响起了。
第322章 挑拨
“林然……”于陆已经急不可耐,直接撕掉了赵林然最后一层遮挡。
但赵林然大脑却猛得一凛:我在干什么?
急忙用手去推对方。
“林然,我要给你,快呀。别管它。”于陆哪肯松手。
但赵林然焉能不管?那可是专为苏梓妍设置的铃声。
赵林然忍着冲动,推开于陆,拿起电话,冲进卫生间。
稍稍稳了稳情绪,这才接通。
“林然,你在哪?”苏梓妍的声音很急。
“我,我在市里。”赵林然给了个模糊回音。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我梦见你在办公室和女下属偷情,被人撞见了。”苏梓妍显得心有余悸。
“啊?”
赵林然不由得大惊,也心虚不已,赶忙转移话题,“做梦而已,梦都是反的。”
“我还梦见,有两个蒙面人要杀你,听声音好像是金有财和史霄汉。”苏梓妍接着又说。
“更不可能了,史霄汉已经不知所踪,八成是死了,前几天金有财也死在火灾中了。”赵林然尽管这么说,但心头却挂上了阴云。
“不过你也要注意,千万小心谨慎。”
苏梓妍在嘱咐之后,又问道,“你去市里干什么?”
赵林然随口道:“见客户,天晚就住下了。”
“见客户?只有你自己?”苏梓妍语气中带了警觉。
“是。不过你放心,绝不会给人话柄,当时省直部门也有人在。”赵林然心虚不已,赶忙自圆其说。
“我还以为你带着招商局长呢,嘿嘿,没事了,休息吧。”苏梓妍笑着挂了电话。
赵林然不禁汗颜。
又在卫生间待了几分钟,赵林然重新来到客房。
此时于陆已经穿戴整齐,除了绯红的双颊外,基本没什么变化,就好像没有刚才的一场似的。但脸上还是多了遗憾,遗憾没把自己真正交给他。
赵林然则是庆幸,关键时候没过火,否则有得麻烦了。当然也免不了遗憾,毕竟那可是软绵绵的大美人,自己也是身体正常的男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赵林然自然清楚,于陆的头疼明显是装的,分明是为了拿下自己。
“你肯定不能开车了,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明早单独回。”赵林然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能自己来,就有办法回。”于陆声音冷冰冰的。
“那好吧,我先走了。”赵林然没再迟疑,转身出了房间。
屋门关上的一刹,于陆不禁泪光闪闪,很快变成两条泪河:“你个混蛋,咋就不要我呢?”
赵林然来到楼下,直接上了自己的专车。
宣剑鼻翼中飘进一抹淡雅清香,不由得心头一动,但并未多言,而是直接启动了汽车。
赵林然头枕在座椅上,脑中一时很是混乱。
他强迫自己抛开与于陆有关情节,专心回想苏梓妍的梦境,不禁很是担忧:怎么感觉她做的梦那么真,金、史二人真要联手呢?
事实上,真有类似的事情正在发生,主角之一也正是史霄汉,但另一主角并非金有财,而是沈若琳的父亲沈兴业。
此时的史霄汉身处海外,不但身着异域服装,脸上还做了大幅度整容,声音都变了,名字也改成史蒂芬.涅槃。假如他自己不暴露,即使熟人也难以认出了。
沈兴业已经到了一段时间,但并未立即下车,而是观察了好大一会儿,没发现异常,才带着四名保镖走下劳斯来斯汽车,来到沙滩旁遮阳伞下。
盯着伞下陌生的中年男子,沈兴业问:“你是史蒂芬.涅槃?”
“不错,正是史蒂芬.涅槃。”
史霄汉肯定回应后,确认道,“阁下是兴业九宇纵横实业董事局主*席沈兴业?”
“我是。你打电话说有重要事找我,什么事?”沈兴业问。
“请坐。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史霄汉抬手示意,欲言又止。
沈兴业稍一沉吟,摆手示意:“退后吧!”
“是。”四名保镖退到了后边,但其中一人冲着史霄汉做了个开枪手势,警告意味浓厚。
“这下可以说了吧?”沈兴业坐到了水晶桌旁空椅子上。
史霄汉缓缓着道:“阁下的贵公主沈若琳小姐还在闹着要出家吗?”
“你从哪知道的?”沈兴业眼神不由得凌厉。
史霄汉微微一笑:“我还知道,沈若琳小姐三次到海外,第一次是你要求的,后两次却是被逼的,为感情所逼。”
“你到底是什么人?”沈兴业紧紧盯着对方,大有彻底看穿的意思。
史霄汉面色如常:“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若琳小姐的幸福。若琳小姐两次都是被同一人所伤,正是此人的始乱终弃,才导致若琳小姐远赴海外,甚至不惜落发为尼。”
“始乱终弃?你有什么依据?”沈兴业追问道。
“依据太多了,仅举几个小例子吧。沈小姐上大学的时候,天资聪敏,相貌出众,更重要的是身份高贵,成为许多同学的追求对象。可沈小姐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那些阿谀奉承之辈,单单对草根出身的他情有独钟。事实上并非此人不仰慕小姐,而是自觉身份悬殊,故意采用的欲擒故纵之术。正当那人要得逞之时,沈小姐被你弄到海外求学,他的入赘梦破碎。但他没有放弃,而是专门办理休学,用两年时间寻找,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
史霄汉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唉,注定是悲剧呀。后来若琳小姐听说了他的‘痴情’,特意去找他,那时他已到镇里上班,并缠上了女镇委副书记。若琳小姐带着情意和巨资,希望弥补他的痴情,不料却反成了他的利用手段。他一边和若琳小姐亲近,一边又和那个女人鬼混,终于纸包不住火,他俩在宾馆鬼混时,正好被若琳小姐撞到,也才有了第一次负气出走。”
是这样吗?沈兴业心里不禁画了问号。女儿当时可没这么说。
“后来他又采用花言巧语,解释所谓的误会,善良的若琳小姐又信了,再次回国想要重续前缘。结果还没等她赶到镇里,却在省城宾馆撞到两人搂抱着开房,场面简直不堪入目,若琳小姐伤心欲绝,二次被逼出国。”
注意到对方被自己话语吸引,史霄汉又微笑着补充道,“你还不知道吧?若琳小姐的女助理也被他拿下了,但究竟是他花言巧语,还是两人甘愿苟且,还不得而知。”
“这家伙是哪个?干什么的?”沈兴业气息很粗,显然已经动怒。
史霄汉给出回应:“赵林然,原陆兴省崇诚县柏墨镇镇长,后升任县开发区主任,再之后又升县长助理。现在更不得了,已经是乌鑫县委常委、副县长。工作短短四年时间,别人还在为解决了副科待遇沾沾自喜,他已经是副处实职,县里第七把手了。手段了得吧?”
“谁能证明你说的这些?”沈兴业追问道。
“太多太多,只要到他工作过的地方打听便可。当然了,他拉拢的好多人已经把持当地权柄,绝对会美化他的人品,这就需要你鉴别了。要说了解最多的,倒是有几个,原常务副镇长涂大力、党政办主任马彼金都是,可惜都被他网罗罪名送入了监狱。还有原镇党委书记史霄汉,不但被他陷害下了大狱,即使对方疯掉也不放过,在他离开前给悄悄弄死了。哎……”史霄汉长叹一声,眼中泪光闪闪,一副替人冤屈的神情。
“说完了吗?”沈兴业站起身来。
他这就要走?史霄汉心中很是不甘,但并未表现出来:“若琳小姐心中死结就是他打的,只要除掉他,死结自然解开。”
“如果你胡说八道,那里就是你永远的家。”沈兴业指了指海浪,眼中再无怒意,而是霸气地扬长而去。
史霄汉不由得后脊背发凉,心里也不免焦虑:姓沈的到底听不听挑拨呢?
第323章 蹊跷的培训
就在史霄汉疑惑挑拨是否成功时,赵林然回到了乌鑫县,时间也已是后半夜。
简单洗漱之后,赵林然上床休息,一觉睡到大天亮,还是被铃声叫醒的。
手机刚一接通,里面就传出魏红颜有些焦急的声音:“赵县长,你在哪?”
“我在办公室。”赵林然回道。
“刚才敲门没人呀。”伴随着魏红颜话音,响起清脆高跟鞋声。
靠,喝酒误事,尤其那道鹿鞭。
赵林然暗道“糟糕”,随便找了理由:“刚从外面活动回来,稍等一下。”
匆匆挂掉电话,赵林然迅速起床,急急洗漱,五分钟后来到外屋,打开屋门。
魏红颜走进屋子,眼中满是狐疑,但她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递过了一份传真函件:“你的,明天报到。”
“首都培训?党校?”看到文件头和标题,赵林然不由得一愣,迅速浏览了文件内容。
这是央党校厅处级培训班,培训时长三个月,脱产学习,主要对象是厅局级和县处级干部。
能进这样的培训班,是无数干部求之不得的事情,为此不惜奋力争取,但赵林然却感觉怪怪的。
自己只是新晋副处级,级别、资历都差好多,而且根本没争取过,提前更没丁点消息,怎么会天上掉馅饼?难道是许部长帮的忙?
可现在正是煤炭整治关键期,更是各部门践行责任状起步阶段,无论对自己和县里都很重要。自己去脱产学习,就意味着要换人管,对整个目标执行势必产生不利影响,这样做的道理何在?如果是许部长帮忙的话,最起码应该和自己通个气,了解一下自己的意愿才对呀。
“提前没听到一点点消息。”魏红颜又说话了,声音有些低沉。
赵林然接话道:“事前我也没有任何消息,确实太突然了。”
“之前你不知道?”魏红颜明显有些没想到。
赵林然点点头:“千真万确。假如不是你送来,我都以为是假的了。”
“我在你心里有那么重要?”魏红颜忽然低下头去,声如蚊蝇,脸也红彤彤的。
什么情况?赵林然也感觉到异样,但却很是不解。
其实他哪里知道,魏红颜经过观察,已打定主意依靠他。这既是仕途生存需要,也是为了抵挡不怀好意男人的骚扰,比如傅红寒之流。
谁承想……
魏红颜心里顿时空落落的,感觉到稍有慰藉的灵魂再次孤独,更担心被坏男人忽然得手。
“叮呤呤”,
铃声忽然响起。
尽管魏红颜不甘也不舍,但还是不得不道了声“你先忙”,退出了屋子。
她怎么了?不会有那意思吧?
赵林然腹诽着拿过电话,发现是许援疆号码,赶忙换了严肃神情,接通来电。
许援疆上来便问:“你要去首都培训?”
赵林然直接道:“事先一点都不知情,我还以为是您帮着争取的。”
“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全省指标决定权在省里,我也没那么大面子。”
许援疆否认之后,话题一转,“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挺蹊跷的,现在正是煤炭治理关键时期,也是全县责任状实施……”
赵林然讲了自己的疑惑,又补充道,“从表面看这绝对是天大的陷饼,不可能无缘无故砸到头上。假如从脱产三个月来看,更像是在变相剥夺我的工作机会,以便在此期间发生更大改变。”
“嗯,看来你还没被喜悦冲昏头脑,很不错。一定要多加小心,找出症结所在,以便做一定准备,迎接可能出现的更大挑战。”
许援疆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我这有人来了。”
听到话筒里再没了动静,赵林然挂断电话,眉头皱了起来。
先前那会赵林然虽然狐疑,不过还以为是许部长帮着争取的机会,现在既然对方已经否认,那么就非常值得警惕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机会?谁最想让自己离开呢?
赵林然稍一思考,便锁定了目标——傅红寒,而且傅家应该也有这样的能力。
但以这样的方式搬开自己,他是否得不偿失?难道就没考虑?
再说了,即使以他家的能力,似乎也不能轻松就得来吧?毕竟这可是央党校,那可是由上面统筹的,哪能随便临时加人的。
赵林然正费解的时候,严清正、尤胜海先后来了电话,也是对培训一事感到蹊跷,提醒赵林然多加小心。
刚结束与尤胜海通话,于陆也打来了。
“你是不早就打算到首都去了?怪不得根本不碰我。”于陆的声音里带着幽怨。
“这是哪跟哪呀?我也是刚刚突然接到通知。”赵林然哭笑不得。
于陆叹着气道:“唉,满以为我有机会了,结果还是你俩要在首都长相厮守。”
“我现在可没打算待在首都。”
“那就是说,我还有机会?”
“根本就是两码事。”
“我就知道是这样。不过我的心里永远有你,祝你一切顺意。”
“这都什么事呀。”赵林然不由得苦笑。
与此同时,傅红寒也在通话:“我这不是关心下属,提供机会吗?”
电话里却道:“只是这机会也太……那可是你家专门给你争取的。你和现在这人关系那么好?”
“我和所有下属关系都不错,还是愿意给他们多提供些机会。”
“既然这样就好,只要没出差错就行。”对方说完,挂了电话。
傅红寒苦笑着道:“党校服务太到位了,主动服务上门呀。”
“叮呤呤”,
手机又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傅红寒略一思考,接通了。
手机里立即传来张子房严肃的声音:“傅少,这次太鲁莽了,怎么能把机会给他呢?为了这个机会,家里动用了一定资源,得到并不容易。你可知道,就凭着央党校研究生学历,会为他的晋升、进步提供多大助力?”
“机会有时也不一定是助力。”傅红寒道。
“我知道你的想法,趁现在架空他在县里权力,并趁机对他出手。可你想过没有?假如他挺过了打击而不倒,三个月后会是怎样?你又有何高招?”
经张子房如此一问,傅红寒的眉头不禁紧皱:是呀,有何高招?难道真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