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情浅恨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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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说北方女子大多生得粗糙，可偏偏林锦曼的鹅蛋脸庞就那么水灵秀美，是村里、乃至整个镇上都不愿错过的一道靓丽的美景！
不过就算林锦曼长得再漂亮，也还是受到重男轻女的风气影响，一辈子没上过学，整天在那三尺灶台前忙活着。不过虽然那大篇大篇的文字看不懂，挂着各式美食图片的照片可吸引人了！林锦曼嘴馋，便立了志要当厨师，想要做出图片中的食物，一饱口福！
林锦曼是个有志气、有决心的姑娘，从此后还真的就将给全家人做饭的任务从母亲手中揽来，不断练习和钻研。只可惜那时一没钱、二没食材，就算变着法子地给家人做，白菜土豆什么的花样还是太少。
事业的梦想搁浅了，但爱情的梦想却开花了！改革的春风吹遍了思想的稻田，自由恋爱开始被提倡，而林锦曼也确实有了喜欢的人——当时的林锦曼找了份给军队做饭的工作，自此认识了一位比自己大几岁的军人——张大琦。
林锦曼第一次听到张大琦名字的时候，笑出了声！因为张大琦身材瘦小，和自己的名字真是万分不搭调！而张大琦听到这个小炊事员的笑声后，也不恼，只是称自己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个子不高但满肚子文化”！林锦曼调侃张大琦是“王婆买瓜自买自夸”，追着问他是怎么个“有文化”？张大琦笑笑，自称是个“饕客”！
啥叫“饕客”？就是那爱吃饭、会吃饭、能吃饭、懂吃饭的家伙——这可对了林锦曼的路子！两个人谈古今、论中外，说的全都是各种只出现在书里、画里、和广播里的好吃的：【五彩绣球汤】、【火瞳神仙鸭】、【蓝纹奶酪】、【茄鲞】、【鹌子水晶脍】……两个人聊得兴起，甚至就连碗中的那咸菜豆腐馒头都好吃了起来！据张大琦说，这是“精神胜利法”！
渐渐地，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近，甚至约定好了：要一起尝遍世间所有美食！
说出这样的话、许下这样的誓言，林锦曼其实早就把自己当成张大琦的人了。等他提亲，也不要啥房子彩礼，嫁过去就是一个人一辈子，从此只给他做饭！
张大琦上了战场，林锦曼剪短了从小留着的大麻花辫，向菩萨许愿——“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后来，张大琦回来了，林锦曼准备好了红衣裳就要嫁！然而，不知为何，他却变得沉默寡言，也不再原因和林锦曼谈美食，见面也只是笑笑便立刻逃跑似得躲开了…
林锦曼不甘心，问了身边人，才知道原来张大琦是想要调去大城市，所以和团长的女儿好上了！林锦曼表面上祝福两人，实则每次都悄悄在两人的饭菜中吐口水，还扎了小人咒二人不得好死！！
可就算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张大琦和那个女人最后还是结婚了，两个人去了大城市；而林锦曼只收到一封写着“对不起，我再也不想吃美食了”的信，便从此失去了张大琦的音讯。
哭过、闹过，没用。从此林锦曼恨透了男人，任凭父母多次催促也打死不嫁！一辈子醉心厨艺，终于也算小有成就——开了家饭馆，生意还算红火，直到前几年才让位给了领养的女儿；林锦曼自己则专心旅游，尝遍各地美食，也算是潇洒！
人人都说林锦曼是个美人，终身未嫁可惜了。可林锦曼明白——漂亮有什么用？抵不过是那官二代富二代家的闺女！从此更是厌上了容貌姣美的女子，认为她们都没本事留住男人…当然，最恨的自然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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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明贤对于“为什么您不喜欢虞莹”的质问中，林老太讲出了自己年轻时的故事。听完后，杜明贤感到不胜唏嘘——
“不过，我觉得张老先生突然态度大变，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哼，还能有什么原因？！就是想攀高枝呗！”
杜明贤摇头：“如果是这样，那他就不会说什么‘不想吃美食’的话了！恕我直言，就算我和虞莹最后因为一些原因没能走到一起，我也不觉得我对美食的喜爱会改变！！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放弃——比如突然不能做饭、或是不能吃饭之类的……”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难道嘴巴还能掉下来！？”林老太觉得可笑！
“您先等等…我想起一个人——原本我还以为是同名，但现在想想，很可能就是一个人！！”
“嗯？什么人？”
“那位张大琦张老先生，好像是来我妈的餐馆用过餐！当然，大部分食客的名字我妈是不会问不会记的，可偏偏对那位张老先生，我妈印象很深！”
世间的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但或许，也是因为大家都喜爱美食，注定会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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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半生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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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老太对于再次听到张大琦的名字这件事嗤之以鼻，但杜明贤觉得老太太八成是口是心非，而且自己也好奇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热爱美食的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不爱了呢？杜明贤当时还小，记不得了。
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聊了几句闲天，杜明贤说出了正题：“妈，有位张大琦老先生曾经到过咱餐馆吃饭，您还记得吗？”
“说什么傻话呢？！这每天来来往往数百上千人，你娘一个一个问名字是闲的啊？”
“可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呢？”
“这…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印象诶！”
“是吧！？我记得好像是我在上小学的那会儿听过吧？大概十五、十六年前的事情……”
“十五年前啊…那会儿我25……”
“啊！？”杜明贤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老娘十五年前就是25，有意见！！？”
“没、没有！您说您十五年前5岁我都信！”
“那都比你还小了，还怎么当你娘啊？！！”
“您也知道啊……行了，说正事！！”
“正事就是……我想想，‘张大琦’是吧？这个名字……哦！我想起来了！！是位当时四十、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对吧！？”
“是！应该就是他！”
“哦、哦，还真想起来了——你也知道你妈的手艺，那可是放至五湖四海都没人敢说不好的！用心烹制的一道道美味佳肴，吃得所有食客都笑容满面，可偏偏这位张老先生却愁眉苦脸的！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个吃‘霸王餐’的骗子，没想跟他计较，可没想到他倒是主动称赞了我…的菜，说是色泽和香味都非常到位！”
“他觉得好吃那干嘛还愁眉苦脸的啊？”
“他的原话啊，是：‘明明是如此的佳肴，却尝不出滋味，可谓终身之憾！’”
“尝不出滋味？难道是……”杜明贤明白了。
“嗯！听说就是在打仗的时候，被子弹打到了头部！虽然到最后命保住了，但脑神经受到了损伤，失去了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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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太再来厨神斋时，听了杜明贤的叙述，脸上的表情微变。
”虽然也有可能不是一个人，但……“
“应该不会错了！能让一个提起吃的时，小眼睛就发亮的‘耗子’变成那副熊样，估计也就是这件事了！天啊，这要搁我身上，我可立刻就不活了！”
“虽然不至于那么夸张，但要真是吃什么都味如嚼蜡，那生活确实也索然无味了……”
“唉…这个傻子…当初为什么不和我解释清楚！？害得我恨了他五十多年、怨了他五十多年！”
“应该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吧？毕竟您二位结缘于美食，这样一来，肯定是缘尽了啊！”
“话不能这么说，我也不是无情无义的女人！当初既然决定了要成为他的人，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啦！”
“恕我直言，如果您真的和他结婚，那婚后的生活也不太可能会幸福——您对于烹饪与品尝美食的热爱不会改变，而他虽然同样热爱，却一辈子都只能当个‘旁观者’……”
“小杜，你不懂！当真正爱上一个人之后，就算是改变了一些什么，这份爱意也不会更改！我喜欢的是那个能对着古今中外的美食侃侃而谈的男人，就算只能存在于记忆中，我也想要陪在他身边！！余下的日子，我会陪他看病、陪他打针吃药、也会研究各种药理膳食——两个人一起努力的话，我觉得到最后说不定会发生奇迹！！而且就算没有发生，这一辈子、为了一个人，也值了！”
“您还真是专情啊…”
“呵呵，这是老太婆我除了会做饭以外，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那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要不要去找张老先生？”
“找他做什么？”
“为当年的事情和解啊！而且万一张老先生现在是独身，我觉得您二老或许也可以一起结伴过个晚年，来弥补一下年轻时的遗憾啊！”
“年轻时的遗憾啊…呵，既然已经造就了，就只能感叹是有缘无分吧！现在都已经是这把年纪了，那些爱也好、恨也好，早就看得比没加调料的蛋花汤还要淡了！”
“这样啊…”
“对了，小杜，明天起我就要离开苍启了——继续去旅行，继续去品尝其他地方的美食！这几天因为你的手艺太好，我差点儿就乐不思蜀了！”
“谢谢您的夸奖。那祝您旅途愉快，有空一定要再回来！”杜明贤知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此刻虽然不舍却也只能送别。
“看缘分吧！”
“或许您还能再遇到张老先生呢？”杜明贤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看缘分吧！不过……”
“嗯？”
林老太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如果真的相遇了，他那时会是怎样的表情？错愕、震惊、歉意、淡然？想想就有趣！哈哈！！”
林老太说完，与杜明贤和在外面正在卖【杏仁豆腐】的威廉道了别，看着即将迎来黄昏的天空，喃喃道：“如果真的相遇了……老张…你那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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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无处安身的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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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一直觉得之所以和从小到大的同学们都相处得不算太好，原因就是自己总是“高不成低不就”——高中以前的同学大多都没有读书读出个名堂，现在不是打工就是务农，所以就算是杜明贤不觉得有什么优越感，和他们在一起总没什么共同话题和爱好；而大学同学又大多都是家境殷实的，聊的东西杜明贤也不是特别懂。
不过，今天刚刚和自己联系的窦德恒或许是个例外！他的生活条件比起杜明贤还要艰苦，所以也多了一份坚韧不拔的刻苦劲！在大学毕业后，虽然和杜明贤一样急于挣钱补贴家里，但窦德恒深谙“厚积薄发”的道理，继续深造，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又读完了硕士学位！
“硕士啊…肯定懂很多东西吧？”杜明贤羡慕道。
“学历高和懂得多没太大关系——一个是深度、一个是广度！”威廉一边夹菜、一边总结。
“确实，像你这种见多识广的老兵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懂得很多’！”
“哦？小老板这么坦率地赞扬我，是有什么想求我吧？”
“你别这样想我啊，我是真心……好吧，想求你的事情是这样的：明天人家过来，想要在我家住一晚上。所以，你——”
“做梦！！”威廉刚才还在嚼东西，咽下去之后立刻打断了杜明贤。
“你先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让你在宾馆里住一个晚上，而且费用我报销！宾馆的条件肯定比咱那个小出租屋要好，对吧？！”
“你知道宾馆有多脏吗？！那被子、褥子、床单、枕套多少人用过都不消毒！只是简单洗洗，万一有什么传染病……”
“你有点儿危言耸听了吧！？”
“信不信由你！”
“喂，这出租屋的每个月房租都是我在交啊，难道就不能……”
“你说的，这是‘员工福利’！我每天努力工作，难道还要被你这个黑心老板赶出去露宿街头吗？！”
“谁让你露宿街头啦！？我是给你钱让你住宾馆，是更大的福利！！”
“那还不如睡大街呢！”
“你这人……！！”
和威廉的对话不欢而散，杜明贤只好发微信和窦德恒联系，委婉地表示了希望他能在宾馆将就一晚上——
杜明贤：“窦哥，抱歉啊！我舍友他更年期到了，最近特别暴躁，所以可能得委屈你住宾馆了…”
窦德恒：“宾馆啊…会不会太浪费了？”
杜明贤：“窦哥你还是这么节俭啊！没关系，我帮你个开房间——这件事毕竟还是我对不起你。”
窦德恒：“别这么说，其实住哪儿无所谓的！倒是小杜你…在苍启站稳脚跟了？”
杜明贤：“还好吧？开了家店面超小的饭店，每天勉强维持着生计而已。”
窦德恒：“那也是做上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啊！还记得你在上学的时候就提过要开个属于自己的饭馆，现在能实现梦想真好！”
杜明贤：“还说呢…当初我说要开饭馆，好多同学都看不上眼！也就只有窦哥支持我！”
窦德恒：“现在你可是咱们班里的“明星”啦！大家都知道你是自己当老板，每个月还能赚上十几万，都羡慕死了！”
杜明贤：“一个月十几万！？开什么玩笑！？谁给我造的谣啊！？”
窦德恒：“那每个月几万应该还是有的吧？”
杜明贤：“啊…起早贪黑地挣个辛苦钱，勉强有个2、3万吧…”
……
杜明贤等了十几分钟，对面没有反应。
杜明贤：“窦哥？下了吗？”
窦德恒：“啊，抱歉！刚才老板打了电话，说是要去公司一趟…”
杜明贤：“现在！？都晚上10点了！！”
窦德恒：“白天的工作有个失误，现在加班是自作自受！放心吧，不会耽误咱们明天见面的！到时候咱一定要喝个痛快！！”
杜明贤：“那，明天见…你去忙吧…”
窦德恒：“88”
放下手机，杜明贤走出房间，准备去喝点儿水。
“怎么样？”斜倚在沙发上的威廉懒懒地问着。
“已经说好让人家住宾馆了，这可是托你的‘福’哦！我谢谢你！！”杜明贤恶狠狠地“感谢”道。
“哼…”
“不过这样也好！人家可是大公司的白领，万一瞧不上我这小房子呢，你说是吧？”
“你贬低自己我没意见，别加上这房子好不好？冬暖夏凉、遮风挡雨的，你还要求什么？况且，听我一句——你那个同学未必混得有多好！”
“怎么会？人家可是名牌大学的硕士！高材生！！肯定一毕业就很多公司抢着要啊！？”
“小老板你也算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也找了快一年工作吧？结果怎么样？”
“我…”杜明贤语塞了，那段时间的迷茫、不安、恐惧、甚至是屈辱涌上心头，“可人家是硕士…”
“硕士怎么了？中国连博士都不缺！”
“是哦…想我现在勉强能在苍启站住脚，也是因为一身厨艺…以前都说高学历就是‘铁饭碗’，现在看来也变成‘纸饭碗’了啊！”
“内卷太严重，可偏偏又‘卷’得不是地方！”
“被一个外国人这么评价，还用上了‘内卷’这个词，还真是…唉……”
杜明贤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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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什锦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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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锦米线】
米线，看起来与面条类似，但实际是将大米处理后制成的更有嚼劲的食物！
常吃的米线一般有“干浆米线”和“酸浆米线”之分——“干浆米线”是大米磨粉后，直接放入机器挤压，依靠热度来融糊成型，口感比较干脆坚硬；而“酸浆米线”是依靠大米发酵后磨浆制成，味道偏算，且柔软滑弹。
虽然超市里有各种方便包装的米粉，但杜明贤还是喜欢自己做米线：将粘米粉和澄粉按1:1的比例混合，加入少量盐、玉米淀粉和色拉油，加水后慢慢揉成长条状。最后，将面团放入压面器，烧一锅水，等水烧开后后将压面器的出口对着水，用力加压另一端就可以了！
等待约3分钟，捞出时也像面条一样用冷水过三遍，洗去表面的淀粉，这样米线吃起来才更弹滑！
捞出的米线放在已经用葱、姜、香菇、红枣、枸杞等煲好的鸡汤中，再额外准备鹌鹑蛋、火腿、豆腐皮、猪肉、豆芽、油菜、萝卜丝、鸡脯肉、笋丝等，可以让食客自己决定各种搭配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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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还是在上学时，来自乌津市窦德恒就尤爱吃这道家乡的【什锦米线】。记得当时大多都是用超市买的米线，配上一些虾丸、鱼丸、鱼豆腐、蟹味棒之类的，其实没太多营养，杜明贤也觉得味道一般，不过窦德恒倒是经常吃得津津有味！
杜明贤把【什锦米线】准备好后，到门口去等窦德恒，结果先看见了闻着香味过来的威廉：“唔…味道不错！”
“香吧？这【什锦米线】，从米线到鸡汤到配菜都是我手工准备的！米线筋道爽滑、鸡汤鲜美浓郁、各式蔬菜肉类搭配均衡！”
威廉赞许地点点头，笑道：“有我的份吧？”
“瞧你这话说的，当然没有啦！”
“啊！？”
“喏，这是二十块钱，自己买个汉堡吃去！”
“你…什么意思？”关于吃的问题，威廉不愿意开玩笑。
“咱们在吵架，忘了吗？”杜明贤也没有开玩笑，他这次还真就做了两人份的。
“小心眼…”威廉不屑地嘀咕了一句，还是念念不忘地看着里面：“真没做我的？！”
“对啊！”
“那就把小老板你这份吃掉吧！”
“啊！？喂，你别进去！我同学马上就来了！！来人啊——救命啊——抢吃的啦！！”
……
在答允了威廉明天帮他也做一顿【什锦米线】后，总算把骂骂咧咧的这家伙给赶跑了。杜明贤又等了10多分钟，正想着再问一遍窦德恒时，看见了远处走来一个穿西装的瘦小男生。
杜明贤赶紧迎上前，招呼道：“窦哥，你——”
虽然和窦德恒才两年多没见，但杜明贤看到他时却吓了一跳！因为他本就单薄的身材现在更加瘦削、双眼周围是深深的黑眼圈和眼袋、以前眼神里的坚毅现在也被疲惫所替代。可能是最近饮食作息不规律，原本就苍白的脸上都是小疙瘩…
“窦哥…”
“好久不见了啊，小杜！你长胖了不少啊！”窦德恒勉强露出了个笑容，不过杜明贤能看得出…或者说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就看得出——他是在强打着精神。
“自己开饭馆嘛，平时试吃，还有自己给自己开小灶，不知不觉就胖了！”
“胖点儿好！要不然…咳咳！”窦德恒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没事吧，窦哥？昨天加班很辛苦吧？”
“啊，嗯…”窦德恒也知道自己的状态瞒不过杜明贤，不过还是释然一笑：“打工挣钱嘛，肯定是要辛苦一些！你每天也很辛苦吧？”
“是，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要起来，然后直到中午都是烟熏火燎、汗流浃背！”
“咱哥俩都是天生劳累的命哟！”
“不过虽然辛苦，每天也很充实，就是赚得可能没有窦哥你多就是了！”杜明贤笑笑：“现在你也是白领了，总算是能给家里贴补着点了，对吧？我记得你还有三个弟弟妹妹，叔叔阿姨的身体也不太好…”
“嗯…”
“现在雨过天晴就好！行了，咱别在外面傻站着了！你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啊——！这香味好棒！是鸡汤……小杜你做了米线！？”
“对啊！我总还记着咱们一起在宿舍偷偷用小炉子吃米线的事情！”
“哎呀…是啊！大学四年，确实是有不少美好的回忆…”
“进来吧，窦哥！我还买了啤酒，咱们边吃边喝边聊！”
看见因为美食而脸色稍微转好的窦德恒，杜明贤感觉日子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两人还非常青涩稚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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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明明比任何人都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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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腾腾的锅子，鲜香浓郁的鸡汤里泡着白白的米线，夹一块腐皮配一块儿五花肉，吃到嘴里的感觉像面条，却又比面条多了弹滑的口感，仿佛在口中跳着舞。
“来，干杯！”窦德恒举起斟满啤酒的杯子，与杜明贤干杯后，一饮而尽！
“窦哥你喝慢点！”
“哈哈，没事！哥哥今天高兴！昨天熬到凌晨2点，总算把所有工作做完了！难得周末能好好休息两天，我要喝个痛快！！”
“窦哥辛苦了…”
“都一样、都一样！我是熬夜，小杜你是起早，都是操劳的命哟！”
“为了挣钱嘛，大家都一样！”
“哼，那可不一定！”窦德恒冷笑一声：“还记得咱们同宿舍的谢玉良么？人家大学四年吃喝玩乐，整天熬夜打游戏！毕业后直接进入自己老爸的公司的管理层，每天还是摸鱼打混！”
“是吗…”
“可人家有这资本啊，他家在苍启有三套大别墅——而咱们哥俩呢？现在都还在租小房子，每天可怜兮兮地为了房租操劳着！你说同样是人，凭啥人家的起点比咱们得终点都高！？投胎到底是个啥规则也教教我呗！！？”
窦德恒看来是有点儿喝多了，此刻面色通红，话也多了起来。杜明贤看出来了他心里难受，不过也没法安慰，只得默默听着。
“辛辛苦苦读了18年的书，好不容易硕士毕业了，我还以为自己在人才市场会是香饽饽呢！毕竟我可是名牌大学的硕士啊！和那些野鸡大学不一样的！！结果呢，投出的简历全都石沉大海，我只能一再降低我的要求，甚至最后连最普通的出纳或者推销保险我都可以接受了！”
窦德恒和杜明贤一样，大学都是经济金融类专业。杜明贤也曾以为毕业后能在银行找到份体面的工作，但一没有经验、二没有人脉，很快就在无数次碰壁中消磨了意志，开始怀疑自己，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大学学历、硕士学历、甚至博士学历的含金量都没有十几年前那么高了。而且，现在的企业公司也都明白，比起空有学历和壮志，很多时候廉价的底层劳动力才更为实在！
窦德恒唏哩呼噜地吃完一碗米线，大叫了声“好吃！”然后接着抱怨道：“苍启现在的房价越来越高，我租的一间只有20多平米不到的小房子就要5000一个月！可我试用期的时候工资才6000……你也知道我家在乌津一个穷乡僻壤的山里，根本没有钱！！我1000块连吃饭都不够，更别提还有助学贷款要还，父母还要钱治病，弟弟妹妹还要上学……”
窦德恒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起来，又是一头猛灌一杯啤酒！
“啊——头疼！！公司都想要有工作经验，可学校里又不教这些！我学的那些什么‘这个模型、那个理论’到头来都是废物！！后来啊，我整整吃了两个月的馒头烧饼配咸菜，同时还昼夜不分地加班，最后把身体都熬倒了，那家公司在试用期结束后竟然还是拒绝了我！！我可是硕士啊，干嘛被人毫无尊严地像垃圾一样玩弄！！？而且我不明白，为什么公司最后留了那个富二代！！？”
“现在的竞争压力太大，一个职位可能有几百上千人在竞争！咱们又没有资源、又没有人脉，自然没有竞争力！人家富二代不学无术也好、踏实努力也好，他们的父母能够给予的除了资金，还有其它各方面的支持；而且人家说不定早就在学习各类实用的软件，不比咱们上了大学才知道Excel强？”
杜明贤说的，是自己血淋淋的亲身体验和教训。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我都没要求别的，只是想在苍启努力栖身一个小小的角落，为什么这么难！！？是我不够努力吗？我明明比任何人都努力，比任何人都应该获得生存在这里的权利！！”
“努力…也得有个正确的方向不是么？”杜明贤这时才喝完了第一杯酒。
“方向…那我现在找到了…吗？”
“肯定找到了啊！现在窦哥已经是白领了，我也开了家饭店——虽然辛苦、劳累，也会觉得委屈，但和家人以及朋友聊聊，我就感觉又有了动力！”
窦德恒沉默不语，良久才点了点头：“是啊…我还不能倒下！！父母弟妹都等着我给他们寄钱呢！这就是我的命，认命吧！！”
看着窦德恒又喝下不知道这是第几杯酒，杜明贤默默地给他盛了碗米线。随后，两人无言，餐桌上只剩碗筷碰撞，以及窦德恒“咕咚咕咚”的灌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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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我不允许你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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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和同学喝酒到了很晚——杜明贤只喝了3杯，但心有不快的窦德恒却好像喝了10杯以上！等杜明贤将他送到宾馆时，几乎是背着他进去的！
今天早上，平时约摸着4点左右就起来的杜明贤，醒来时东方已见旭日。当然，每天都这么早出摊身体受不了，偶尔多睡会儿附近的居民们都能理解；更何况周老板的烧麦还是每天准时出锅——从敬业这点来说，杜明贤觉得还是要多学习学习人家。
等洗漱完毕来到客厅，此时威廉也起来了：“早啊，杜米线！”
“是‘明贤’！！你平时本来就叫我‘小老板’不叫我名，要叫就好好叫！”
“我是在提醒你，别忘了你答应要帮我做那道【什锦米线】！好好提前准备！”
“明天再说！我同学好像心情不太好，昨晚喝多了，我等中午收摊了去看看他…”杜明贤说着，突然一阵头晕，打了个趔趄！
“怎么了？”
“只喝了3杯还是喝多了！我这酒量也得亏没进大公司，否则怎么跟别人谈业务！？”
威廉咂摸着嘴表示理解——虽然喜欢喝酒不代表喜欢往死里喝。只见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绿中带黑的饮料：“来，把这个喝了！这是用菠菜、羽衣甘蓝、芹菜、和牛油果榨的！”
“哦，谢啦。”杜明贤接过，“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哇！真苦啊！！这东西真的能解酒吗？！”杜明贤苦到眼泪都出来了！
“谁告诉你这是解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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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忙碌时，杜明贤看见了脸色很不好的窦德恒，赶紧招呼道：“窦哥，吃点儿东西吧！”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卷了个夹着各式肉菜的春饼递过去。
“谢谢…多少钱？”窦德恒的脸色一直阴沉着。
“嗨，说什么呢？你快吃吧，这个特好吃！！”
“我是说这个你卖多少钱，小杜？”
“这种的大概一个10元吧？窦哥你……诶！？你掏钱干嘛，你这不是见外吗！？”
“你在小瞧我吗？！这点儿钱我还是付得起的！！不过小杜，你是从哪儿学得这资本主义的恶习啊？一个饼卖10块钱，够黑的啊！？”
杜明贤愣住了，没想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还一起吃喝聊天到深夜的窦德恒突然对自己如此尖酸？
“人家杜师傅的东西都是真材实料、又干净卫生，卖这个价钱怎么了！？”一个是常客的大爷不知两人关系，只知道杜师傅给了好吃的还这么阴阳怪气的，就是不像话！
“就是，小杜可是我们这们这片的‘明星’！天天换着花样地给大家做好吃的，让我们这些老百姓都享受到如同古代那皇帝一样的待遇！！”说话的是位一辈子吃惯了馒头咸菜，可自从厨神斋开张后生生胖了15斤的大妈。
“杜哥哥又帅又稳重，所以大家都喜欢他！哪像你这么阴沉啊！？”正在上高中的女生替杜明贤打抱不平。
“人杜师傅招你惹你了？不识好人心，你是哪家的兔崽子！？”
“你谁啊！？耽误大家早上吃饭，快滚！！”
“是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杜明贤直到街坊们是好心，但这么说确实太过分了！正想要和窦德恒解释，却见他只是冷冷地来了一句：“我不是人。”就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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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担心窦德恒出事，杜明贤和大家解释了一下就赶紧去找他了。跑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才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找到了窦德恒——
“窦哥…”
“抱歉啊，我…”窦德恒看见是杜明贤，面前露出一个苦笑。
“没事！你也别把其他人的话放心上！我跟他们解释了，说咱们是同学，你跟我开玩笑呢！！”
“开玩笑…吗？是啊！咱们大学四年经常互相开玩笑啊…”
窦德恒的神情变得舒缓，然而不知为何，杜明贤却越来越觉得气氛不对…
“可是，现在都已经是社会人了，没有心思开玩笑了哦？”
“窦…窦哥，你是不是头还不舒服啊？回宾馆再睡一会儿吧…”
“不用啦！我早上接到一通电话，已经彻底清醒啦！”
“是吗…”
“是我公司，说我从下周起就不用去上班了。”
“唉！！？”杜明贤一愣：“那不就是开除了！？为什么啊？”
“谁知道呢？反正当初公司要我也只是为了占个硕士毕业生的指标来领补助罢了！现在被开除也是情理之中啦！！”
“别灰心，窦哥，机会还有很多的！”
“我……你……”
“什么？”
“我说：我还用不到你安慰我！！”
“窦哥，我不是……”
“杜明贤…”窦德恒的声音此刻无比狰狞：“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过得好！！”
有那么一刻，杜明贤怀疑是不是威廉今早给自己的饮料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然…不然为什么自己相处了四年的好哥们，会拿着刀对着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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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被生活逼疯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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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不是第一次面对自己持刀相向的人，但以前都是些地痞、混混、流氓看着明贤母亲的饭店生意好，想要不劳而获罢了。那些人往往看着凶悍、其实也是欺软怕硬，给些钱能打发就打发了；可真过分起来，杜明贤和母亲也是完全不虚和他们硬刚的！
然而，现在面对的是大学当了四年同学的窦德恒。虽说和他的关系没有亲密到能成为“密友”，但也因为同样来自乡下而互相照应过。杜明贤觉得他只是个被现实生活逼疯的老实人而已，至于所谓的“不允许过得好”，大概只是宿醉未醒的浑话吧？
“窦哥，你先把刀放下！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你不允许我过得好！？”杜明贤知道自己过得好不好轮不到任何人“允许”，只是想要明白窦德恒这么说的理由。
窦德恒此刻的表情冷峻而阴森：“我问你：咱们俩谁学历高？”
“你。”
“那在大学里，咱们两个人谁更刻苦？”
“你。”
“那又是谁的生活压力更大，谁更需要赚钱！？”
“你。”
“是啊！杜明贤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最看不起的人就是你！”
“你…说真的？”
“确实，咱们同学中有许多比你更没出息，比如谢玉良——但人家是富二代，不愁生计！你又何德何能，可以混日子混得如此逍遥自在！？”
“什么叫没出息，你给我说清楚！！”好吃好喝好住地招待，结果被骂得狗血喷头——杜明贤的火也上来了。
“你明明和我一样也是没背景、没资源、没钱的‘三无产品’，整天就想着吃、吃、吃！不就是个蠢猪吃货吗！？说实话，我这次之所以来你这里，就是想要看你落魄的样子，想看看你混得有多惨！！”
“你怎么骂自己我不管，能别带上我吗！？我起码有一点和你不同，我不会希望靠着别人的不幸来获得快乐！！”
“那我还能怎么快乐？！！物价在涨，衣食住行都越来越贵！尤其是房租——房东大前天才通知我房租要涨50%！我好说歹说，甚至下跪求他，可他说：‘住得起住、住不起滚！’还说想租他房子的多了去！”
“现在房价高谁都知道，那我不也一样？”
“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连个硕士都不考，凭什么一个饼卖10块！？你知不知道，10块钱都赶上我2、3天的饭钱了！？为什么你可以吃得起那么好吃的米线，我却天天泡方便面！？”
“我…”
“最重要的——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干着自己喜爱的工作，每个月能赚3万！而我每天背上司和客户骂，低声下气、卑躬屈膝，每个月紧巴巴地赚着不到6000……可就这样我还是把工作给丢了！！”
“这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杜明贤，那我问你：我是做错什么了吗？咱们同龄、同背景、同专业，我比你刻苦、比你上进、比你压力大、比你学历高——可为什么我混不过那些富二代官二代就算了，现在连你都混不过！！？”
一时之间，杜明贤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不公平！不公平啊！！这世上谁比我过得好我都无所谓，唯独你凭什么过得比我好！！？我现在已经在苍启混不下去了，那反正不管怎样人生都已经彻底毁了，不如再拉上你的吧！！？”
在窦德恒拿着刀子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杜明贤想起了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情形——那个时候的窦德恒虽然稚嫩青涩，却还是个积极向上、对生活抱有希望的好人。
“我还以为，把好人逼疯的事情只会发生在以前呢…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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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躲过本来就摇摇晃晃地攻击，每天都吃好喝好而且在锻炼身体的杜明贤自然是立刻就制服了瘦弱单薄且明显意识已经有些不清的窦德恒。
然而，大白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持刀行凶果然还是被其他人看见了！就算杜明贤有心想要替窦德恒隐瞒此事，还是有一些围观的人报了警……
“我不追究责任，你们放了他行吗？”杜明贤和负责此事的民警是认识的，所以在派出所里替窦德恒求情。
“小杜，你也知道这一旦持有武器，事情的性质就变了！为了社会影响，这可不是你说不追究就能算了的！”
“什么社会影响的…他也是只个刚丢了工作和住所的可怜人啊！”杜明贤已经简单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希望能得到理解。
“唉…过得比他艰苦的人有的是！也没见他们都拿把刀子上街砍人啊！！而且这种自己过不好还向报复别人的，就是损人不利己！！我说小杜你可别同情心泛滥啊！！”
“不是这样…只是……”杜明贤无奈地喃喃道着——
“他只是个被生活逼疯的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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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我能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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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鸡汤泡的米粉，同样是各种新鲜的菜肉配料，威廉看到满满当当的一桌【什锦米线】时，脸上却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怎么，不是你心心念念地想吃米线吗？干嘛这副表情？快过来吧！”杜明贤摆好了碗筷，催促着。
“你心情好点儿了？”
“嗯，好一些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向来都是只要吃些好吃的就能开心，没心没肺的！”
虽然杜明贤嘴上这么说，但脸上还是写满了忧郁。
“你跟那个差点儿杀了你的家伙关系真的那么好？”
“在大学同学里算好的吧——而且，他又瘦又弱，哪儿杀得了我啊？”
“持刀行凶可不是开玩笑的！！刀子一旦划破动脉，别说小老板，就连我也是死！！”威廉的神情非常严肃。
“我知道。”
“即使这样你还想原谅他？”
“原不原谅的…也无所谓了。窦德恒向来要强，现在被家人知道他成了这样，已经让他生不如死了！”
“他家人知道了？”
“派出所通知了——本来都以为他在苍启混得风生水起呢，结果没想到成了罪犯！消息传得快，现在整村人都不待见窦家，在背后说闲话嘲笑他们；本来就身体不好的窦德恒母亲更是直接一病不起！”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窦德恒他爸爸加了我微信，一个劲地替他儿子向我道歉。”
“唉，也可怜老人了…”
“可不是？一个劲地说都是自己的错，说是自己没教育好孩子，也没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不过，老人家也直呼本以为孩子读了大学、甚至读了硕士就算苦尽甘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小老板你觉得呢？”
“我也不知道啊！本以为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好不容易挤上了，却一毕业就被当垃圾对待！而且要说我们大学水平低，窦德恒可是‘211’的硕士毕业啊，结果还是当不上‘人’！”
“人口基数大的国家都这样，社会体制残酷、岗位竞争激烈！要真说是不肯吃苦或是愚笨懒惰倒也不冤，可偏偏大量的人力资源相似性太高，都是学历高但没有一技之长的‘毕业生’；就算进了公司，一切还是得从头学习！能遇上原意培训的公司那是小概率事件，大多数公司还是希望能直接招聘成熟的人才。”
“我经过那一年多的求职失败也算是想明白了：想要站住脚跟，就得提高自己的竞争力！当时清楚就算真的再去读硕读博，凭我平庸的智商资质也读不出个名堂，所以干脆自己创业！几个月前也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来苍启开了这家厨神斋，甚至连老爸的抚恤金都拿上了，现在想来也真是运气好！”
“我觉得跟运气关系不大！小老板你学有所长，而且学能所用——鲜香暖胃的一碗米线端出来，不比一张文凭强？哈哈！”
“喂！你个吃货…说正事呢！”
“这就是正事！资本市场讲究的是供给和需求，专业人才、特殊人才永远比那些所谓的‘高材生’被资本市场所需要！可偏偏那些‘高材生’还经常眼高手低、高不成低不就，太把自己当回事，自然找不到工作！”
“那我当厨师其实也不是什么高端职业啊！”
“那我问你，小老板：你觉得附近许多居民喜欢你，是一听到你是‘厨师’就喜欢你，还是因为你饭菜做得好？”
“那肯定是后者啊！我刚开始来这边还被骂过呢！！”
“所以啊：当厨师确实不一定能成功，但当一名有能力的厨师成功率就自然会高了！同理，都是毕业生，公司花同样的钱，自然想要那个有实习经验的、自学了各种办公软件的、有大局观和职业规划与职业操守的！而且多说一句，比起加班吃苦，公司更希望员工能在上班时间内就把任务完成——哪怕是正常人绝对完不成的！”
“所以无论到了哪里都还是要靠能力说话啊？真难！”
“教你个简单的思考办法——在索求之前，先想想自己能给对方带来什么好处？怎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对方的期待和需求！”
“能举个例子吗？”
“与其举例子什么的，你要想想看如果是你在找工作或是谈生意，你会怎么做？”
“我找过工作！当时就是坐下、自我介绍、解释简历、起来、说谢谢、走人…”每次都是这一套，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是石沉大海？我错哪儿了！？
“你没错——和你一模一样的其他99个应聘者也没错！”
“是这样啊！唉…那我现在能做到的事情是什么？”
“给我再填一碗米线！”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杜明贤颇有所获地点点头。
“明白了一个的意思，那第二个呢？”
“什么？”
“帮我填米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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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父母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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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毕，威廉对着镜子一边刮着胡子，一边和客厅里的杜明贤闲聊——
“小老板，今天姓刘的老人跟我说了一会儿话…”
“那老东西还没死啊！？”
“她说前两天太热，家里没舍得开空调，中暑了。虽然送到医院说没大碍，但现在全身还是不舒服！”
“哈，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事情了！”
“小老板有点儿同情心好不好？谁都会老！”
“听我的：到了年纪该宰就宰了，否则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杜明贤放下手机，苦笑：“一头猪而已，竟然还养出感情了？这孩子真逗！”抬头，看见嘴边还挂着白泡沫威廉：“有事吗？”
“你刚才在和谁讲电话？”
“老家的一个表妹，说是家里要杀她养了好多年的一头猪，可她非说那猪是她朋友，死活不干！你说可不可笑？！”
“哼，有时候养头猪还真比养孩子划算——起码最后还能饱餐一顿！”
“干嘛突然这么说？”
“我刚才说姓刘的老人病了…”
“刘奶奶？！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中暑。现在没事了，但老人身体差，小病小灾也好得慢！更何况儿女都在外地打工，留了个正是操心年纪的小孙子还得老人照顾…”
“是啊，以前都说养儿防老，现在真是养儿等于养了个一辈子的债主啊！！我明天做点儿酸梅汤、绿豆汤、菊花茶什么的去看看刘奶奶吧？”
“这才像话…”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不像话了？！还有，你赶快回去！泡泡都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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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一进入刘奶奶家，就感受到一股热浪！
“抱歉啊小杜，奶奶这就帮你开会儿空调——诶？我这遥控器放到个哪儿去了嘛？”
杜明贤擦了擦头上的汗：“不用了，我待一会儿就走了！倒是您这么热的天要是不开空调，肯定是会中暑的啊！”今天室外最高温度37度，杜明贤觉得如果让自己待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那属于“虐待”。
“这空调要是总开着，多贵啊！”
“比您的医药费便宜吧？”
刘奶奶点点头，苦笑：“啊呀，老咧、老咧，身体真是不中用了！本以为自己还能和年轻时候一样多挺挺呢！”
“您现在都这把年纪了，也该享福了！”
“享福？唉……自从嫁了人呀，我就没享过福！本来家里还算有两个钱，勉强算个‘大小姐’，可偏偏嫁了个穷书生！然后这一辈子就是吃苦的命哟！战争、饥荒、自然灾害、斗争迫害…能活着就该谢天谢地啦！”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您想吃啥想喝啥就买，空调该用就用！反正您也没几天……我是说，反正这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嘛！”
“生不带来这个没错，可这总得给孩子们和我这小孙子留点儿钱吧？”
“说到这个，您孙子去哪儿了？”
“嗨，这周去参加学校的活动了！本来要是他在的话，我还是会开空调的，毕竟不能惹到他嘛！这不他这周不在，我就没开空调，可没想到挨了不到三天就倒了，真是没用！”刘奶奶自嘲道。
“您听我一句：没有谁家是靠着省电费把钱省出来的！您这病一场花了更多钱不说，在外打工的您姑娘儿子也担心啊！”
“哟，小杜，这你可千万别跟他们说啊！我这都好了，告诉他们反而让他们白担心的！”
“我想说倒也得说得上啊！您算是我在这边认识的第一位，这半年来可没见您身边有人！”
刘奶奶知道杜明贤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只是笑笑：“他们都是好孩子，就是在外头打工，忙呀！我这当妈的一辈子也没啥本事，让孩子们折腾，只能帮他们带带我小孙子，再想办法在多留几个钱，…等我死后，把这房子卖了，加上我一生的积蓄，给孩子们分一分，也就算我这当妈的尽心尽责啦！”
这话说得有些悲凉，但杜明贤也说不出任何反驳来——按理说：人的一生应该是前半段父母养孩子，后半段孩子养父母，现在的父母则是要管着孩子们一辈子，甚至还在算自己死了能留给孩子们多少钱…
“明明是一辈子在受苦，却能如此心甘情愿、甚至甘之如饴！这当上父母后，到底是会有多大的改变啊？”
从孩子出生的那天开始，父母们便如同背上了巨大的债务——有的还到18岁，有的还到孩子找到工作，有的还一辈子……不管是怎么个还法，这些父母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是痛苦是开心，就真的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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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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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明治】
两个鸡蛋煮熟后剥壳，从中间切成两半。将蛋黄挖出捣碎，再放入蛋黄酱（美乃滋），加盐、胡椒后搅拌，最后把蛋白切成小块儿后也放入。
新鲜生脆的芦笋洗净后切掉根部、削皮，放入盐水中煮熟后，再裹上培根煎至熟透。
再将超市买的白吐司小心地切边，拿出一片后放入制作好的培根芦笋与酱，其它配料则肉菜不拘——西红柿、生菜、紫甘蓝，搭配腌牛肉、照烧猪扒、煎三文鱼等等，然后再叠上另一片切边吐司。只要记住最后要把做好的三明治盖上保鲜膜，然后用菜板之类的硬物压一压，才能让食物的味道与吐司充分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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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将做好的各式三明治拿出。只见他将每个三明治的料都放得很足，面包的清香充分混合食材，色彩鲜艳的菜肉搭配也让人食欲大开！
“好香啊！”杜明贤赞叹道：“这是‘阴谋’的味道，对吧！？”
“这…小老板你什么意思？”威廉的眼神飘忽不定，一脸的明知故问。
杜明贤抱紧自己准备的野餐盒：“虞莹好不容易有一天假期，我们去野餐你不会也想跟着吧？！都给你放假了，你就自己一个人去玩呗！？”
“那把你野餐盒里一半的食物分给我！”威廉也直接“图穷匕见”。
“不要！”
“我不白要——也分你们一半三明治！”
“那也不要！我一袋【香酥牛肉饼】10个、一屉【蟹粉小笼包】12个、一盒【萝卜丝饼】8个，都是正好能摆得满满当当的！【蒜蓉虾卷】能叠成小山，【黄瓜烙】也是整好能凑成一个花的形状——都分你一半算还能看啊！？更何况还有这一整瓶的【茭白鲈鱼汤】可是用熬煮久了的鸡汤打底，你也想直接分走半瓶吗？！”
“你不说还好，说了后就更不能让你们吃独食了啊！”
“不是吃独食！你也该知道这美食除了味道，摆盘形态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对吧！”
“你缺的那一半叠几个三明治，不正好有种中西混合的美感吗？”
“这…或许吧？而且不管怎么说，你做的三明治品相也确实蛮诱人的…”
“尝尝、尝尝！”威廉大方地将一个三明治递过去，杜明贤看着嫩绿的芦笋被略微焦香的培根包裹，还有白里透红的叉烧肉和生脆爽口的黄瓜丝，咽了口水，但还是倔强道：“你就是为了吃，真的非得当我们的‘电灯泡’吗？”
“你不是说：‘只是朋友间出去玩’吗？难道是约会！？”
“不…不是约会！可是…”
“那我为什么不能跟着去？！就算我和小老板不是朋友，但和虞莹丫头总算是朋友，对吧?”
杜明贤无话可说，只能安慰自己至少能吃到好吃的【三明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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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厨神斋前，杜明贤讪讪地说道：“对不起啊，我今天身后带了个‘大家伙’…”
虞莹摇下车窗，也是一脸无奈：“我也有个‘负担’…”
“嗯？是谁？”
“我！不可以吗？！”虞莹的经纪人冷声道。
“早啊，姐…”
虞莹的经纪人，简姐，是一个外表干练的女性。以往见她都是一身西装，今天虽然是户外打扮却也是最简单的深色运动服、运动裤和运动鞋——没错，是有这种即使30多度的高温也绝不穿短袖、短裤、凉鞋的人…
“放心，你们俩该说就说、该笑就笑；只要保持安全距离，明白吗！？”简姐的语气仿佛是虞莹的家长一般。不过虞莹是单亲家庭，常年跟着父亲生活，而简姐确实偶尔也会像一个妈妈一样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早知道姐也来，我就多做些吃的了…”
“不用！我在减肥，中午吃两片水果就饱了！别想用这个当借口甩掉我！！”
“您误会了，我已经自带一个超大号的‘电灯泡’了……”杜明贤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威廉。
简姐看了一眼，和威廉礼节性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杜明贤上车后，发现车里的空间不算小，但就是有些暗，四处看看发现可能和车玻璃上贴的黑色挡光膜有关——
“我能开窗户吗？”
“不能！”简姐厉声喝道，吓了杜明贤一跳！
“咳咳，那个…抱歉，但最近莹莹的人气正在上涨，难免不会有狗仔跟着…”
虞莹也觉得不太舒服：“就是朋友间出来玩，不用这么小心吧？”
“那可不行！有些狗仔是给他一个画面和一台电脑，他能写出一部狗血言情剧来！我们必须‘防杜明渐’……啊不，防微杜渐！”
杜明贤90%确定简姐这个“口误”是100%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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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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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次虞莹提出的野餐，杜明贤自然是希望能多些两人独处的时间，只可惜跟上了个威廉还不算，偏偏还多了个更可怕的经纪人简姐！如果说威廉只是单纯为了吃东西而来，把他喂饱了就能踏实的话，那简姐明显是有着不想让二人关系更进一步的想法，有备而来！
唉…看来跟虞莹两个人能够安静悠闲地享受一顿美食的想法泡汤了啊！
然而，到了目的地，一行人才发现：杜明贤想多了，简姐也多虑了——
“卖：茶叶蛋、矿泉水、各种饮料、冰淇淋！！”
“帮我拍张照——啊哟，抱歉撞到您嘞！”
“谁啊，别挤我啊！我鞋子找不见了！！”
“你鞋子？我叫我儿子帮你找……等等！我儿子呢！！？儿子——！！”
……
尽责的司机问虞莹：“虞小姐要爬山吗？据景区发布的消息称：现在开始排队的话，大概45分钟就能……”
“爬到山上？”
“开始爬山。”
“……”虞莹懊恼地垂着头，看着外面乌央乌央的一片，不解道：“明明不是周末，为什么还会这么多人？”
看到这个情况后，简姐的心情倒是好了起来：“因为现在是暑假啊！莹莹你看，这不全都是家长带着孩子？”
“孩子啊…”虞莹看着一个抱着婴儿的妈妈，若有所思。简姐察觉到了“危机”，赶紧呵斥：“别胡思乱想！生孩子的事跟你十年之内没有关系！！”
“您这就太霸道了吧！？”虞莹不满地皱眉。
“我是为你好！生孩子会夺去一个女人的青春、夺去一个女人的健康、夺去一个女人的容貌、夺去一个女人的光芒！！多少优秀的女性因为生孩子而变得碌碌无为；多少怀抱梦想的女性因为生孩子而变得得过且过；多少本应成就一番事业的女性，在生完孩子后安于现状，永远不知上进！！”
“……”
虞莹、杜明贤、威廉、司机都看着突然如此义愤填膺的简姐，沉默着。
“咳咳，抱歉。总之，不是不能生，但晚点总比早点好！”
“太晚就生不出来了…”虞莹小声嘟囔一句，惹得简姐又是一阵横眉冷对！
“看来这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啊…”威廉在杜明贤耳边小声嘀咕着。
“您几位现在打算怎么办？要下车还是回去？”司机倒是悠哉悠哉的样子。
“就这么回去也太没劲了吧…对了！我一个朋友邀请我下午参加Party，我本来推掉了，现在问问能不能带上明贤吧？至于威廉叔和姐……”
“莹莹你说的是尚墨熙，尚公子的聚会吗？那我可以先回去。”简姐似乎突然安心一样。
“那威廉叔你想参加派对吗？”
“他是跟着这个野餐盒来的，把这个扔给他就能把他赶走！”杜明贤冷哼道。
眼见威廉也点头表示赞同，虞莹当下做了决定，对司机吩咐道：“麻烦您，咱们去墨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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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苍启市区的路上，把简姐和带着餐盒一起离开的威廉放下，路又再一次偏僻起来。眼见着附近已经是荒郊野岭，杜明贤奇怪道：“走错了吗？”
“没有哦，你看前面就是啦！”
对于这个没见过面的“尚墨熙”，杜明贤一直奇怪为什么简姐要用“尚公子”来称呼他？直到顺着虞莹的手看去，才发现原来事实跟自己想得差不多——
“这整个一大片都是他家！？”
“是啊！听说有8000平方米呢！”
“富二代？”
“呵呵，是啊！”
杜明贤在大学时期接触过一些家境不错的同学，也去过一位同学家的别墅参加他的生日派对——上次见到的别墅已经很大，听说大概有500平米左右，但和眼前这个简直是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地方却还是没法比！
从巨大的黄铜门进入后，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大片绿植！虽然天色渐暗，但隐藏起来的霓虹灯却将这里照得无比明亮，丝毫不用担心看不到路！
虞莹和杜明贤下车后，有穿着西服的男人过来，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是虞小姐和虞小姐的朋友，对吧？请随我来！”
两人跟着男人前进，杜明贤只见周围假山亭廊、曲水流觞、鲤鱼嬉戏、飞鸟过往、百花斗艳、松柏坚苍……这座中式别墅简直如如画一般！而且混合了不同季节的风景，却无一不诗情画意，令人沉醉向往！
“好漂亮啊！”杜明贤忍不住感叹。
“是啊！简直比我们剧组找的景还好！”虞莹也点头称赞。
“你是怎么认识这位尚……尚夕夕？”
“是‘尚墨熙’！不过说我怎么认识他的…就是一场慈善晚会啊！”
虞莹不在意地说着，却让杜明贤心中有一点点小小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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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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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杜明贤并不是无端“仇富”，只是对于一部分“有钱人”的印象不是太好；比如大学时期有一个同宿舍的富二代舍友名叫谢玉良，不仅长相丑陋、言行粗鄙，平时还不学无术，天天逃学旷课熬夜打游戏！本来杜明贤倒是管不着人家做什么，可每天晚上都听着“叮呤咣啷”的游戏音效和谢玉良的大呼小叫，弄得杜明贤根本没法好好休息！
不体谅他人、不尊重师长、不知深浅、寡见少闻、互相攀比、好逸恶劳、目中无人——杜明贤不管其他人，反正那时身边的许多家境不错的同学都是如此。
就在杜明贤想象着这位未见其人便声势浩大的尚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时，突然感到眼前一片刺眼的光！
“这里便是墨熙先生的派对场地，饮料酒水与点心在吧台，请二位自便！”领路的男人微微鞠躬，便先行离开了。
杜明贤环顾周围，是个空旷的大庭。虽然称为”派对“，但其实来宾并不算多，而且大部分都手持酒杯，优雅地小声交谈着，甚至连附近的鸟叫都更喧闹些。
“这是‘派对’吗？说是高档宴会或许更合适一些？”杜明贤悄悄问虞莹。
“是派对啦！你没看大家都和我们一样，穿休闲装？”虞莹说着，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神情大方自信。
“这倒是…如果大家都是西装革履、礼服长裙的，我可不敢在这里待着！”
说话间，杜明贤看见一个被许多来宾包围着的男子看向了自己这边，对左右两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就径直朝这边走来了——看来这就是尚公子了！
杜明贤打量着来人，感觉之前的印象被稍稍颠覆了——来人眉清目朗、鼻挺唇薄，是个从任何角度和意义上都一目了然的“帅哥”。而且人家身形高挑匀称、动作沉稳从容，穿一身最普通的衬衫配长裤都显得修身合度。
“欢迎来到鄙舍，虞莹小姐！”在距离两人约2米处站定，“帅哥”向虞莹打招呼。
“抱歉啊，明明已经拒绝了，却突然说来就来——哦，我还带了个朋友，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会！因为这里地处偏僻，所以好多人都来不了，我正愁着热闹不起来呢！虞小姐肯赏光那就是惊喜，还带了一位如此帅气的朋友就更是意外之喜了！”
杜明贤发现“帅哥”和虞莹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了，赶紧打招呼：“初次见面，我叫杜明贤，请多关照！”
“尚墨熙。很高兴认识杜先生。”
两个男生握了握手。其实尚墨熙看着年龄与杜明贤和虞莹相仿，但态度上有种生意场的成熟和稳重。
有那么一瞬间，三人都无话了，不过还是虞莹反应最快，轻笑道：“墨熙你要是想让人来得多一些，就去市中心那几套别墅里办派对啊！这里光开过来就花了快3个小时，实在是太远啦！”
“哈哈，抱歉啊！不过，今天晚上我可是安排了特殊节目，必须要在这种宽阔的地方才能进行！”
“哦？是什么活动！？”虞莹有了兴趣。
“容我卖个关子！因为必须在天黑后才能开始，请务必要待到晚上九点啊！”
杜明贤下意识地想到了：“嗯？难道要放烟花吗？”
尚墨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杜先生还真是聪慧呢…”
“啊！？对、对不起啊…”
“唉……是我作为主人招待不周，想不出什么好玩的来招待大家。”尚墨熙并没有生气，而且看上去真的是在苦恼。
“尚先生别这么说！放烟花挺好的，我好久没看了！以前在老家过年也就是放放鞭炮意思一下，正正经经的烟花好久没看，很期待呢！”
“又是办派对、又是放烟花——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虞莹问道。
“其实啊，明天是我们集团最新的‘中华传统美食文化’项目正式启动的日子！这个项目是我提出、策划、组织并且全程跟进，可以说是我的心血！”
“我知道这事，可开幕仪式不是明天吗？”
“虞小姐明天不是因为有工作所以无法参加嘛！今天我就想着和几个同样也是明天无法到场的朋友们一起，提前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另外明天肯定又是公司集团那一群‘大人物’没完没了的讲话发言，哪能像今天一样，用轰轰烈烈地方式来表达我内心的喜悦！？”
“看来你真的很看重这个项目呢！”
“这是自然！毕竟我从小就喜欢中国传统文化，更爱好美食嘛……”尚墨熙话至此，突然转向杜明贤——
“不知道杜先生对美食有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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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吃货遇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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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莹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正准备喝，突然有人从身后抢走了杯子！
“嗯？”
虞莹扭头，看见原来是以前出演某个剧时，同组一个的女演员——脸熟，但叫不上名字。
“嘿嘿，吓了一跳吧！”
“还好吧！只是没想到你也被邀请了？”
“唉…我可不像你是被人家尚公子主动邀请的；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才让我公司联系上了尚家的集团，然后又七转八转地才厚着脸皮‘混’到了一个邀请名额！”
“干嘛怎么费劲啊？这里虽然确实漂亮，但也蛮无聊，最关键连手机信号也不太好！”虞莹看着手中的手机死活连不上网，干脆就关了机，难得地享受一下不接触电子产品的时光。
“对啊！这里景致这么好，难道你不想嫁给尚公子，然后跟他离婚，把这里当成离婚费要过来吗？！”
“好家伙，你想得真够远的！”
“女演员的归宿一般都是富二代嘛！反正我这辈子肯定是混不上一线了，不如在这方面努力一把！”
虞莹没有反应，只是要回了酒杯，淡淡地喝着香槟——人家的活法还轮不到自己来管。
“对了！说到尚公子，他人呢？怎么从刚才起一直就没看到他？！”
“他在和我朋友聊天呢！看刚才的气势，那两人真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呢！！”虞莹笑着说道。
“诶！？你那个朋友是怎么做到的！！？我听说尚公子虽然彬彬有礼，却很少会与人深交，对大部分人都只是浅浅的…他们在聊什么？我也要投其所好！！”
“美食！”
“啊？不会吧！？虽然尚公子是开了个关于美食的项目，但那只是为了挣钱而已吧？我才不相信那么完美的男人会是个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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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说白了我就是个吃货！”
尚墨熙幽默的说法，把杜明贤逗笑了：“哈哈，在我看来这‘吃货’可不仅仅是能吃，还得是想吃、会吃、懂吃！”
“说得太好了！有一些人总以为‘吃货’是个贬义词，但其实想要成为一名‘吃货’才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当一个喜欢中餐的‘吃货’，不说博古通今，也至少得熟读古籍才行啊！”
“此话怎讲？”
“我们现在吃的许多美味佳肴，那都是古人的智慧——方便面、肉松、酸梅汤、火锅、酒、熏肉、腌蛋、榨菜、还有各式糕点…虽然现代人们在不断改进，但别忘了‘从零到一’才是最难的一步啊！”
“对！虽说国外的美食也好吃，可中国的传统料理是兼具了味道和技术，有些美食的做法简直堪称是‘魔术’的存在了！”
“哈哈！对、对！杜先生的形容实在是太贴切了！！来、干杯！！”
杜明贤点头，举起了杯子却突然说道：“有件事我得向尚先生道歉！”
“哦？什么？”
“在见到你之前，我对你有些偏见，甚至还稍稍有些敌意…”
尚墨熙笑笑：“偏见我能理解，毕竟别说别人了，连我们家公司里许多人都还在背地里说我会毁了整个尚氏家族！可敌意到底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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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为什么啊！！？”虞莹不解地看着说出虎狼之词的女演员。
“你看啊，两个帅哥都对你有意思，肯定会争风吃醋的嘛！你别看他们用‘谈美食’当幌子，说不定现在就在争夺你呢——比如：‘给你3000万，你离我的宝贝莹莹远一点儿！’…之类的！？”
“瞎说什么啊！？”虞莹看着女演员的模仿，哭笑不得：“我和明贤虽然互相喜欢，但目前关系都还没进一步；和墨熙就更是八字没一撇了！！”
“诶！？所以你不会跟我抢咯！？太好了！我本来还在想：如果虞莹也对尚公子有意思，我就彻底没戏了呢！！”
“祝你好运。”虞莹调侃成分居多地“祝福”道。
“谢谢！不过我不明白，难道是尚公子不够优秀？！论长相的话，虽然你朋友也不错，但肯定是尚公子更帅啊！论其他方面，包括经济实力、社会地位等，那肯定就更是尚公子碾压级的胜利了啊！”
“选男人可不能光看这些！主要还是要看会不会疼人！而且，明贤也不是一无是处，他也有一些东西是墨熙没有的哦！”
“比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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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您看问题一针见血，一下就指出了现在中国饮食行业的问题所在！！”
“是啊，饮食结构不合理确实是一个问题！包括现在的外卖也都是以肉食为主，人们吃肉多却吃菜少，自然更加心火浮旺了！！话虽如此，可想要将素菜做好并推广，却又是个大难题！！”
“哦？愿闻其详！”
“就是……嗯？”
杜明贤刚想解释，却突然有个穿西服的人陪着笑脸过来了：“那个…非常抱歉打断二位的谈话！但墨熙先生，您得去做准备了！”
“着什么急啊！？我不是说好8点再去都来得及嘛！”
“已经8:20了…”
“啊！？”尚墨熙抬手看表，这才惊觉已经和杜明贤聊了两个小时多了！！
“抱歉啊，杜先生，我得走了——请好好欣赏今晚的烟花，并且在结束后请务必留宿在此！”
“啊！？可我明天……”
“说好了啊！！”尚墨熙一改一直以来的从容淡然、这次故意没给杜明贤反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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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吻与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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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四处观望着，到处都没找到虞莹——这里人虽然不多，但地方太大了。
“明贤，这边！”虞莹在一个挨着小泉的亭子里招呼杜明贤。
“你倒会找地方！”
杜明贤在虞莹对面坐下。
“不坐我旁边吗？怕我吃了你！？”
杜明贤尴尬地笑笑，坐在了虞莹旁边，暗自感叹幸亏天色黑了，否则就会被看出自己的脸红了…
“刚才和墨熙聊什么了？”
“关于他那个‘中华传统美食’项目的事情。”
“嗯，和他在一起聊天，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在聊这方面的事。所以我想着他和你一定能聊得来，就把你带来了！”
“原来如此啊！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就往陌生人家里带我，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怎么不说了？”
“嘿嘿，没什么…啊，好像开始了！”
四周响起了古筝和笛子的音乐，杜明贤原本以为是播放的，细听才发现原来是请了乐师在场地中间演奏！
“要不要往中间一些，可以听得清楚些？”杜明贤询问虞莹。
“不用。咱们是来看烟花的，又不是来听音乐的，而且……啊，升上去了！”
几道闪着点点星辉的光柱交织成光网，升到空中后爆炸——
轰——！
七彩的星芒瞬间绽放，在黑色的“画板”中描绘虹的颜色。
紧接着，又是数十条光线升上天空，爆发成为各种颜色的光球、光花，最后又化为光雨落下。
“好漂亮啊！”杜明贤感叹道。
“嗯，不过样式好像普通了些…”虞莹总觉得如果是尚墨熙的话，应该更有创意才对。
“哇！那个烟花一直在走啊！”
果然，一条橙红的烟花开始在其它烟花爆炸时游走，点亮了眼睛和尾巴后，赫然是一条龙的形状！
同时，另一条烟花也开始画着形状，变成如同摩天轮般瑰丽的光轮！
“虞莹，你看，那个像不像烤鸭！？”杜明贤指着一个烟花爆炸出的椭圆形状问道。
“哈哈，怎么可能啊？就算是墨熙再喜欢吃，也不可能——哇！连大葱和卷饼都出来了！！真是个好有创意的吃货啊！！”
原本寂静的夜空变得喧嚣，火树银花，流光溢彩。而且比起以前看过的绚丽烟花只是视觉享受，今天这场看完后，竟然还让人觉得肚子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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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杜明贤专心看着这一轮的烟花是像包子还是饺子时，手上突然传来细腻柔软的感觉！
虞莹没说话，甚至连看也没看这边，但杜明贤再傻也知道此刻要是不握住虞莹伸过来的手，估计她能把自己做成烟花发射了！
“我…这可以算是确定关系吗？”杜明贤握着虞莹的手，鼓起勇气问道。
“可以。但是还是得到几年后才能公开，可以吗？”
“几年！？为什么！！？”杜明贤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正大光明的谈恋爱，却搞得跟做贼一样？
“我现在才刚刚有了些资源和人气，而粉丝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现在宣布恋爱的话，很可能会……”
“但是许多明星宣布恋爱和结婚后，粉丝们不也是抱着祝福的态度吗？”
“那是因为那些人已经在娱乐圈站稳了脚跟！现在我还没有正经的代表作，只能靠着粉丝对容貌的欣赏来往前走…”
杜明贤明白虞莹的意思，也知道许多粉丝明明知道没有可能，但就是对自己喜欢的偶像是“单身”状态抱有一丝幻想。
“好讨厌…”杜明贤小声嘀咕。
“抱歉。人们总说男人需要时间来成就事业，其实女人不仅也需要，而且可能需要的时间更多！”
“你是不相信我吗？”
“当然不是！可正因为我太相信你，所以才担心自己会配不上你——试想等你成为一代厨神后，我还只是个十八线的龙套演员…”
这话把杜明贤逗笑了：“哈哈，没…没这回事！而且你知道我不在意的！”
“我在意啊！从小或许因为是单亲家庭的缘故吧？我爸的性格又跟个棉花糖一样，所以一直都是我在保护他！以后我也想要自己靠自己，不过不是因为不相信你，而是因为想要相信自己！”
“是这样啊…”
要说杜明贤完全不在意，那肯定是说谎。但细细想想，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就非得要求一方用自己的事业和规划来迁就另一方？
杜明贤并不觉得自己配不上虞莹，或是说虞莹配不上自己；只是两个人确实都处于事业刚起步的时期，很多时候是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
“虽然现在一切都很艰难，但我也好、你也好，我们的选择不是因为轻视感情，反而是因为太过在意——这样理解可以吗？”杜明贤轻声问道。
“嗯，这就是我的意思！但我也知道这对明贤来说很不公平，所以，如果你能够理解我的话…我也必须给你一个承诺…”
软软的、香甜的、轻轻的，覆上的唇——杜明贤明白，这是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最坚定的信念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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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不放弃就不算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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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的烟花表演结束后，考虑到已经晚了，且从这里开车回到苍启市区需要大约3个小时，夜路难行，杜明贤和虞莹、还有许多宾客都被尚墨熙招待在此借宿一晚。
“房间够吗？不会需要我和你睡一个房间吧？”杜明贤犹豫道，紧接着就被虞莹弹了一下脑门：“想什么呢！？刚刚我们才算正式确立关系，现在你就想在一起睡！？”
“开个玩笑啦！不过现在很多人好像都这样吧？”
“诶？好像是啊？唉…真希望那些女生在Allin前，先把底牌看清了啊…”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墨熙！”虞莹看见了正在到处张望，似乎在找人的尚墨熙。
“啊，找到了！我还生怕杜先生已经回去休息了呢！”不出虞莹所料，尚墨熙果然是在找杜明贤！
杜明贤无奈地笑笑：“抱歉叨扰了，就这么住下真的方便吗？”
“方便！这套别墅虽然不算大，但也有72个小别间，足够客人们留宿——甚至杜先生要是想小住几月也无妨！”
这话要吐槽的地方太多，杜明贤反倒不知从哪儿开始了，只得讪讪道：“尚先生真是盛情难却啊…”
“客气了！怨我在这之前一直缠着杜先生，您都没吃饭，对吧？请来享用些夜宵吧！”
“这…好吧！”在其他宾客吃饭的时候，杜明贤确实一直都在和尚墨熙探讨关于“吃”的事情，此刻肚子还真的感到有些饥饿。
“我明早还得赶回剧组，就先去休息啦！”虞莹微笑着对尚墨熙说着，然后凑近杜明贤的耳边：“约会愉快啊！”
“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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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尚墨熙准备的夜宵确实精细且别致——炙烤鲜嫩的【五花肉卷金针菇】、馅料厚实的【鲜虾云吞面】、清香酥脆的【炸藕合】、层层分明的【荷叶酥】、沁凉甘甜的【水晶凉糕】…
“一点儿东西，不成敬意！还请您继续说一下您对现在咱们国人饮食结构的看法吧？”
“哦，说到这里了？那我继续……”
碰、碰、碰——！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又一次打断了杜明贤。
“这么晚了，谁啊？”尚墨熙有些奇怪，但还是说了声：“请进！”
管家将门打开，走进来了一个穿着名贵洋装、妆容精致、面容娇艳的女子！
“哟，这么晚了，哥哥还在招待客人？”女子看了一眼杜明贤，随后又将目光移回尚墨熙。
“这位是我的朋友，杜明贤先生。”尚墨熙介绍了杜明贤，又走向女子身边：“杜先生，这位是我的妹妹，尚云霓。”
“杜先生您好，这么晚了还被我哥拉着，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我替哥哥向您赔个不是！”
尚云霓的话虽然很客气，但语气里却满是敷衍，然而杜明贤察觉得到这应该并不是因为自己……
“刚才的烟花，看了吗？”尚墨熙问道。
“当然！我马不停蹄地从国外飞回来，就是为了哥哥……的邀请啊！”
“太好了！我还怕你赶不回来呢！”
“怎么可能！？你这种笨蛋哥哥要是没我在身边那可是绝对绝对不行的！”
“咳咳！有客人呢！”大概是被妹妹叫了“笨蛋”，尚墨熙在杜明贤面前有些面子上挂不住。
尚云霓笑笑：“抱歉啊，杜先生！我们兄妹俩从小感情就好，互相骂一句‘笨蛋’、‘肥婆’什么的那也正常！还请您多多担待！”
“啊？哦…”
“不过，话又说回来，哥哥确实在做生意上没什么头脑和经验——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尚云霓话锋突然一转，开始给尚墨熙泼起了“冷水”：“所谓‘民以食为天’的确不假，可真想把美食做成高端行业，还要以传统和健康为主旨，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富人只在乎吃得是不是名贵、穷人则是只要吃饱哪儿管那么多——要我说，到时候哥哥你可是会落得个‘青黄不接’、‘高不成低不就’的地步！”
尚墨熙听了一整晚的鼓励和赞扬，此刻被劈头盖脸地一通唱衰，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云霓你有你的想法，那…请问杜先生怎么看？”
正咬着凉糕的杜明贤看见兄妹两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知道必须得发表意见了：“我其实对于尚小姐的意见还是更能认同一些！”
“呵呵，杜先生果然广见博闻！”尚云霓得意地笑了！
“杜先生！！？”
“尚先生你先别急！同为‘吃货’，你该知道同道之人少之又少是有原因的！除了我一直想说却说不出来的饮食结构问题，其余的还有品牌推广问题、食品安全问题、饮食理念问题、地域差异问题等！”
“那…我…既然有这么多问题，那咱们聊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一直不说！？亏我尚某人还把你当朋友！！”尚墨熙看起来真的是生气了！
“梦想在实现以前，被其他人浇冷水和被现实一次次击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那我到问尚先生你一句：在知晓了前路绝不会一帆风顺后，你是否会选择就此放弃？”
“当然不会！我…原来如此啊！！杜先生在考验我的决心！？”尚墨熙恍然大悟：“没想到杜先生看着与我年纪相仿，却在为人处世的气量上要高我数个阶段！！”
“没…没那么伟大啦！”杜明贤赶紧摆摆手，苦笑道：“要说被现实打磨而放弃了梦想的，那比我和你更加绝望的人要有的是！只不过，现在的我只是不放弃希望而已——就算没赢，起码也不算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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